《【星际abo】洛希极限(H)》 俘虏 b17小行星,月光冰冷的洒在一望无际的银色沙丘上。 温婉被人反剪双手粗鲁的甩在一片沙堆的暗影中。 她的视线内一片模糊,想要逃跑却一次次被人丢回来,面对附上来的重重人影再激烈的反抗也只是徒劳。 也许是她过于倔强不肯屈服,挣扎间不知抓伤了谁的脸,在一句咒骂声和另几声取笑中她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那一刻,温婉只觉得天旋地转思维在瞬间停滞,左耳嗡嗡响个不停,左半边脸颊几乎失去了知觉,她抬脸望向施暴者的方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队长你轻点啊,这模样我看着都心疼了!” “滚滚滚,怜香惜玉就别来,这小娘们欠收拾,等我整肏完你们再上!”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开始赶人。 一阵嘘声后几人骂骂咧咧离开,边走还不忘嚷嚷,“队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裤子都脱了竟然叫我们排队等着~” 另一边温婉刚转身想跑却被人扯住衣领拖了回来,紧接着她听到了制服衣料被撕裂的声音,然后从肩膀到胸口一片冰凉。 此时,刚才离开的那几个帝国兵还未走远正勾肩搭背的准备回去喝酒,却听见一声惨叫从沙丘的那一头传过来。 “联邦的婊子就是带劲啊!” 迷迷糊糊的几个人还乐呵呵的调侃着,其中一个小兵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个声音不对啊,好像……是队长的……” “什么?!”几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小跑着去查看情况。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队长仰躺在沙丘上,右手捂着脖子鲜血正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涌出来。 这娘们居然割了队长劲动脉?! 怒火中烧的几个帝国兵迅速暴起抓人,温婉还没跑出百米外,就被人逮了回来。 士兵收获战利品却被俘虏反杀,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被两个帝国兵摁住跪压在一个叫艾伯特少尉的男人面前。 冰冷的枪孔抵住了她的额头。 “帝国曾与联邦订立盟约,空军俘虏缴械不杀。”温婉视线始终无法聚焦,只能盯着虚空处一字一句说道。 首位上的男人盯着地上的少女,双眼微微眯起。 他右手的枪顺势下滑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联邦都已经无条件投降,联邦空军还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命悬一线的俘虏,竟然不识好歹的扎伤了他的下属。本来还想留她一命换些功劳,现在不杀了她还怎么安抚兄弟找回场子,即使是敌国的空军,只要他不上报,那就当她是死的好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临时驻扎的基地响起了帝国哨声。 所有的士兵都在哨响后麻利的站起身来,瞬间切换状态卸下懒散和疲倦迅速的排列整合。 艾伯特少尉很快的对押解温婉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藏起来,别让指挥官撞见!” 于是温婉便被捂了嘴押到了队伍后头。 被烈酒灼烧的眼睛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温婉心里清楚这个帝国少尉艾伯特很明确的对她起了杀心。 与其屈辱的苟活着,也许她更希望能够作为一名联邦战士有尊严的死去。 可无论是羞辱致死或是被敌军蝼蚁一般抹杀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b17星球的夜晚冰冷得让人绝望,她的制服早已在之前的挣扎间被暴力撕碎,螓首、香肩,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余下的布料破败的挂在她的身上半遮半掩。 押解温婉的士兵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可手中的少女在失去了制服的控温系统后已经快被冻的意识不清了,b17星球的夜晚温度已经骤然降到零下,此时若是不赌一把便再无转机了。 远处那军靴踩在沙地上的声音意外的沉稳,渐渐的靠近,她知道离自己还很远,她被隐秘在队伍的末端。于是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挣脱了押解她的士兵喊出了那声“救命”…… 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拼尽全力的这声“救命”细如蚊蝇,那位高高在上的指挥官怕是听不见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身后的士兵心猿意马放松了警惕,她是根本挣不开这桎梏的。 暗自苦恼的士兵几乎是在瞬间重新钳制了这个不安分的少女,一边祈祷希望没惹出什么麻烦,一边暗暗骂着手里的傻女人。 跟帝国的指挥官呼救无异于羊入虎口,虽然艾伯特上校也是个掠食者,可换个人难道羊就不用死了吗? 温婉被身后士兵报复性的钳制压的几乎喘不过气,低温让她的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绝望使得恐惧后的她感到精疲力尽。 希望已经如同流沙一般逝于掌心。 就在温婉已经放弃希望之时,她听到那双沉稳的脚步声突然调转了方向,开始向着她慢慢走来。 沙漠的风冷冽而狷狂,来者的声音临近了,除了金属制扣与臂章轻微的碰撞声外,温婉在昏迷前还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杉香气。 悸动 温婉的意识再次清醒已经是在军舰上了,只是目前的状态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她醒来时整个人还泡在热水里,双眼依旧是一片模糊,只是还有一丝微弱的光感能让她知道眼前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动。 人影显然还没注意到她醒了,正在和另一个女人抱怨。 “……艾伯特少尉是疯了吗……居然想靠女人来色诱……” 女人抓了抓头恼怒道:“那可是指挥官……也不知道这是哪弄来的女人……” 温婉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旁边在说些什么。 “这女孩听说是联邦空军,刚抓来的俘虏……”另一个女人突然一声惊呼,“哎呀!她醒了!” 温婉只看着面前的人影晃动,女人的声音冷冷的不屑道:“醒了才好,没有男人愿意跟条死鱼做爱!” “可她现在这样,和死鱼也没差了吧……”另一个女人调侃道,“丹妮,你真不打算自己上吗?你不是已经垂涎指挥官很久了吗?” 被称作丹妮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alpha精神力暴走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我只是个beta……” 虽然她也很想抓住这次机会,但beta的命可只有一条。 “说的也是,八级的精神力外泄足够将一个营地的beta全部撕成碎片了!如果指挥官能有个自己的omega,暴走什么的简直就是小意思啊!” 能让alpha宣泄晋级带来的精神力暴走除了杀戮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了,可这种性爱不是beta所能承受的。 “海瑟薇!”丹妮有些不乐意了。 “我知道,我知道,指挥官承诺过永远不会标记omega。”海瑟薇安抚着丹妮,“但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指挥官这次精神力晋级实在是凶险,他已经将暴走的精神力一路压制到战役结束。你也不想看着咱们指挥官爆体而亡吧……” “……”丹妮无话可说,她转身盯着温婉的脸恨道,“就不能选个……普通点的吗?” 海瑟薇顺着丹妮的视线直接秒懂,浴缸里的少女实在美丽,浸在水中如出水芙蓉一般。可惜帝国的水土生不出清水芙蓉般的娇花,也养不出联邦这种纯净极妍的女孩。 “别开玩笑了丹妮,指挥官的眼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海瑟薇看着面前的帝国一枝花,军中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交往对象。 丹妮尴尬的笑了一声,她这个从小到大无往不利的大美人也会在指挥官面前碰一鼻子灰,普通人还是算了吧…… 海瑟薇兴致勃勃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支药剂来,“哎呀,给这小姑娘试试我研发的新品好了!” 丹妮冷哼一声:“便宜她了!” 温婉只觉得手臂一疼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的梦境让她感到有些难受,明明沙漠的夜风寒彻入骨,身体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在由内而外的汹涌喷薄而出。 陌生的悸动感像是纠缠的藤蔓一点一点将她束缚,身体绵软无力仿佛坠入云端。 瞳孔扫描验证成功,休息室的大门自动打开。 年轻的指挥官随手摘下军帽,单手松开领口,坚毅的下颌线完美的向下延伸,露出青年男人性感的喉结。 还未行到内间,刚放松下来的身体骤然警觉起来,他转头看向卧室的大床,如猎鹰般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杀意…… 卧房有人。 里间传来的呼吸声很轻,毫无收敛,平静而绵长,是个女人。 他缓缓走近,掀开云被,眼里浮起一丝嘲讽,薄唇微微上扬,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温婉这一觉睡得很是难受,燥热使她的体温高的吓人,陌生的悸动感似水般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涌入小腹。 孤舟浪潮,无处宣泄…… 她难过得揪紧了手里的云被,微微张开唇吐出了几息凌乱的呼吸声。 不知是梦醒还是梦中,她又闻到了那丝微不可查的冷杉香气,有只冰冷的手轻轻略过,将掀开的云被又压了回去。 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汪清泉将她瞬间惊醒,温婉睁开眼,迷蒙而困倦。身体好像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只留下肉体的本能去靠近那唯一沁凉的地方。 她几乎是在瞬间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少女绯色的脸颊像是伊甸园里诱人犯罪的苹果,她微微侧着脸如同一只黏人的猫咪一样乖巧地蹭着他的手心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漂亮的眸子舒服得眯了起来。 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身体的本能在叫嚣着她继续靠近。于是那双柔荑般的手便顺着那只冰凉的大手往上攀附,从小臂延伸到胳膊,而后是男人坚实宽厚的臂膀。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瞬间紧绷,强而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推开。 他的精神力忽然暴虐而起险些控制不住,指挥官坐在床沿已经有些气息紊乱。温婉却在此时扶着男人的肩膀坐了起来,云被从肩头滑落到腰际她却全然不知。柔顺的长发如同海藻般铺了满背,丝丝缕缕的几撂青丝滑过了细腻圆润的肩头垂在了雪白柔软的胸口前。 愉悦 压制不住泄漏的一丝精神力向四周环绕而去,所过之处如刀锋掠过,指挥休息室内的钢板墙上被击出一道深深的刻痕,照明的夜灯瞬间爆破,室内骤然暗了下来。 他清楚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再难克制,偏偏眼前的少女又柔若无骨般缠了过来。 长久压抑下的自制力一旦破开一条口子,欲望便似洪水猛兽带着奔腾之势席卷而来。 他的指腹沿着少女的脸轻轻往下滑,一路掠过她修长柔美的脖颈,精致漂亮的锁骨和娇软柔嫩的胸脯,最后滑过那道纤细莹白的腰线…… 他模样依旧冷静而克制,像是在纯粹的欣赏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指尖每一寸的游走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却让身前的少女浑身战栗不已。 如雪般的皓腕缠了上来,他看着少女不太熟练的搂着自己的脖子,懵懂地埋在自己脖颈间喘气,双手揪着他的制服好像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脸,是玫瑰初绽的年纪,太过生涩却也娇憨可爱。 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少女的下巴,鲜妍的红唇还在诱人而不自知的轻声喘气,他便顺势低头吻了下去。 冰凉的薄唇一覆上来,温婉的脑子便瞬间炸开了,他像迷航的指路灯一般将她体内所有的渴望和不安都汇聚一处,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软,身下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她只来得及哼出一声嘤咛便被对方瞬间吞噬。 比起少女的笨拙试探,他沉静而耐心地诱导着她,舌尖顶开她的贝齿,在灼热的呼吸间交换津液。 男人的一只手还冰冷地扣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已撩过她柔软的长发轻轻覆上了她柔软的胸脯。 娇嫩的乳房握在手里绵软而滑腻,中间嫣红的一点像是桃枝上含苞待放的蓓蕾,他用拇指轻轻碾过便能惹得女孩一阵颤抖。 唇舌之间的勾缠已经让生涩的女孩开始食髓知味,她不知道身体还在渴望着什么,躁动和欲念还在内心深处不停的撺掇着她。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温婉迷迷糊糊的摸索着去解对方的扣子,她看不见,指尖还抖得厉害,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气得她在对方身上一阵乱扯。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取笑她一般,声音很轻,微不可闻。 然后那作乱的手就让人家一把攥住了。 指挥官一手擒着她,右手迅速的褪下制服,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不再放任少女自己摸索,准备开始享用自己的猎物了。 温婉的双手被扣在了头顶,还不待她挣扎,微肿的红唇便被人一口咬住。 这是完全不同于刚才那个两厢愉悦的吻,身上的男人此时像猛兽般地撕咬着她的唇,掠夺着她胸腔里还仅剩不多的氧气。 温婉有些吃痛,却挣扎不开,直到她快要因缺氧而昏过去,他才终于肯放过她。 脱下了制服的男人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掠食者的本性一览无余。 她在意乱情迷中剧烈的喘息着,有些害怕,可身体却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有一种来自本能的欢愉在体内蠢蠢欲动,身体像空虚了一块,极度的渴望被征服被填满。 男人微凉的唇轻轻咬着她白玉般的耳垂,冷冽的气息拂过耳际,如同过电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软在了对方怀里。 身下似乎淌出一片汪洋,像是宣泄体内的躁动一般,只是不知为什么越是宣泄却越是空虚。 冰凉的薄唇带着酥酥麻麻的疼痛吻过了她的下颌又掠过锁骨,最后流连在她的胸口留下一路斑驳的印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蹬着双腿辗转反侧,然后侧头靠着手臂,心痒难耐的轻哼出声。 在她焦灼的无措中,一只手熟练地将她的腿分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属于成年男人修长健硕的身体挤了进来,落在身上的吻似乎都变轻了。 温婉突然感觉到身下被某个硬邦邦的东西硌了一下,她已经有些迷离了,在男人利落的顶开她的双腿时,她忍不住扬起头舔了舔对方的耳垂,然后轻轻呵了口气…… 身下那个硬邦邦的东西紧贴着她的下体突兀的弹了一下,炙热的温度引得她一阵战栗。 愉悦、空虚和痛苦纠缠着她,然后男人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她几乎是立刻倾身搂上了他的脖子,像只被抛弃的猫儿一般狠狠地吻住了他。 他好像又笑了一下,胸腔震动,性感而冷冽。 温婉再次感觉到身下的那个东西在硌她,只是这次它蓄势待发,抵在了她身下的某个地方。 她知道的,那个地方一直在一波又一波的吐着露水,空虚得让她发疯。直到它抵在那里,温婉心底才懵懂的明白,原来一切的空虚都源自这里,身体有一种本能在叫嚣,填满它……快填满它…… 交欢 她紧紧拥着身上的男人与他唇舌纠缠,拼命地吞咽着对方口中的津液,然后依靠着本能尽可能的打开身体来迎合它。 少女的幽径早已泥泞不堪,男人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炙热的性器在入口处轻轻滑动,他盯着少女迷离却异常娇媚的眸子,沉下腰直接冲破了隔膜狠狠地刺了进去。 他的尺寸对于一个初识人事的少女来说实在难以承受,只堪堪进了个头,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就让温婉痛苦嘤咛出声。 少女的身体下意识的推拒起来,但对方明显不想放过她,男人一只手捏紧了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身下却不容抗拒的一把将她贯穿。 坚硬如铁般的阴茎被少女体内的温暖和湿润紧紧绞动着,年轻的指挥官吸了口气,额发间竟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茶色的眸子里正无声的酝酿着一场风暴,但转瞬又被冷静自持所压下。 他双手死死掐紧了女孩的腰,深深地埋在她的柔软的身体里,然后一遍遍在层层迭迭的紧致与湿暖中慢慢放纵了自己。 他带着身下的女孩陷在柔软的大床里沉沉浮浮,听着她破碎的呻吟被淹没在激烈的摇晃中。而他每一次的进攻都凶悍得丝毫不留余地,狠狠地撞击声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指挥官低垂着眼,看着身下少女痛苦而欢愉的表情忍不住舒服得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她年纪还小,正含苞待放,青涩而娇嫩,却被他骤雨般无情的催熟,他无数次顶开她香甜的花蕾一遍遍品尝着,清新和甜腻都是她的味道,美好得让人沉溺,他热烈而贪婪,不知靥足。 温婉睁着迷茫的双眼只能看见交错而颠簸的光影,她死死地咬住唇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在男人每一次的猛烈撞击下滑落,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严丝缝合的嵌入她身体时是什么形状,粗壮而炙热,一瞬间便填满了她体内所有的空虚,它在她身体里作乱的时候让她觉得无比满足,可身下撕裂般的痛感一阵阵传来拉扯着她的神经似乎要在欲与痛的边缘将她绞碎。 一边是欢愉,一边是痛苦。 她轻轻的啜泣着,搂住男人的脖子似求饶又似撒娇一般呻吟,然而压着她身体疯狂掠夺的男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他微微低头衔住了少女胸口上那颗粉色的乳尖用力吮吸。 温婉在一瞬间弓起了背,软软的娇吟了一声。 “不要……” 乳尖向她传来了微微的刺痛感,紧接着是一波汹涌的情潮,她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酥麻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痛觉好像被逐渐弱化了,于是身下的每一次交合与撞击都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酥麻与酸软汇聚在她体内,有一股力量似要蓬勃而出。 她眼前闪过阵阵白光,大脑断了片一般,心跳也在骤然间拔高,她听到了血液在体内奔涌的声音,在极致的欢愉里她被他抛向了高潮。 源源不断的快感让她在这个男人身下放肆沉沦,幽穴不受控制的死死绞住充盈她体内疯狂作乱的性器,如羊脂白玉般纤长的腿缠住男人的腰,扶在他背上的手明显的察觉到了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 “乖,放松。” 他的声音暗哑得不行,却意外的温柔,似乎是在哄她。 在温婉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他埋在她颈间的一声闷哼。 他摁着她纤白的腿,炙热的阴茎还抵在她小穴里颤动,剧烈的喘息声里是侵泄之后的满足,带着沙哑和性感,实在撩人。 温婉感觉他在自己身体里射了很多,冰冷的液体将她的身体灌满,小腹微凉有些不适,可是事后的惬意和满足实在是让人喟叹,就连做梦都像是飘在了云端上。 指挥官从少女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她已经累得睡着了,他却挑了挑唇角抱起女孩一起进入了浴室。 獠牙 温暖的水球漂浮在浴室半空,而水球中是两具互相纠缠的身体。 她修长的腿缠在男人的肩上,任对方咬着自己的脖子埋入她的体内。身体舒服得快要融化了,连脚趾都微微蜷起,小巧的红唇微张吐出阵阵呻吟,腰肢也柔软的摆弄起来迎合起对方的挞伐。 alpha的本性彻底暴露出来,尖利的獠牙刺进了她柔软的肌肤,浓烈的信息素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她被alpha强制占有的欲望定在原地。 她不是beta,即使注射了联邦最长效用的信息素抑制剂她也能感受到这股滂沱霸道的气息。 对方的行为有些疯狂,对着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他竟然一直疯了般地想要去标记她。 夜长漫漫,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纠缠了多少次,药力渐退后,身体虚软得几乎被掏空了一般。 天光才微微亮她便发起了高烧,指挥官已经离开房间。而温婉则被人直接扔进了俘虏室。 温婉高烧了三天,便足足昏迷了三天。她这几天滴水未进,生命体征已经达到了极度危险的临界值。 在警报声响起后,她生命垂危的消息便迅速传到了海瑟薇手里。 看门的士兵其实很纠结,虽然那女孩是个俘虏,但懂的都懂,毕竟是指挥官睡过的女人,他也不敢私自做主,便联系了指挥官的亲卫兵,想着往上头招呼一声总是没错的。 于是海瑟薇便撸着一头火红的长发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其实她也拿不准指挥官的想法,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拿准过。只是总不能等指挥官突然问起来的时候告诉他人已经死了吧。 于是她真的很不情愿的赶过来了。 盯着地上人事不省的女孩,海瑟薇叹了口气嚷了一句:“麻烦……” 她沉着脸打开手腕上的光脑连接了军医处的座机。 “杰森,来一趟8号俘虏室。” 荧光屏前的女人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而屏幕的另一边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棕褐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此时正带着护目镜往试管中滴着蓝色的药剂。 “海瑟薇,我以为这么多天你已经想好了该如何给我答复,怎么才来找我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情绪却没有什么起伏。 海瑟薇怒道:“我已经拒绝了你无数次!” “那就再考虑几天吧。”杰森忙着手里的活连头都不抬一下。 俘虏室的钢板被海瑟薇瞬间打出一个窟窿,她抬起一张美艳的脸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过不过来!人死了你负责啊!!” 杰森终于从他的药剂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知道了。” 切断通讯,海瑟薇气得在房间里绕圈,俘虏室里冰冷空荡什么都没有,她抓了抓头发看着地上的女孩脸色惨白身上只胡乱的裹着一条浴巾。青青紫紫的痕迹铺满了她雪白的胸脯,海瑟薇嘴角抽了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她便找了套囚服飞快的替女孩换上。 杰森拎着医药箱过来时就看到海瑟薇顶着一头火般烈焰的长发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那双眼睛在看到他后迅速的朝地上瞥了瞥然后说道:“她好像快死了。” 杰森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发现海瑟薇确实不想理他后便转身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女孩。 他才看了一眼就沉下了脸。 “你居然把药用在她身上?” 海瑟薇双手抱胸扬着下巴不屑道:“试试效果。” “药性太烈。”他看了海瑟薇一眼,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药剂,“这女孩还是未成年,而且,指挥官的情况你不清楚?” “让一个beta来承受精神力暴走的alpha,能活着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等等……你上次给我的材料难道是?”她骤然瞪大双眼盯着杰森。 靠!这个刻板的老男人给她的配方居然是个十八禁的熟药…… “那她没事吧?”海瑟薇问,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一般alpha找beta宣泄欲望多多少少是会有些怜惜的。 但,指挥官嘛…… “外伤简单……”杰森盯着少女囚服外被alpha獠牙咬出的痕迹,罕见的沉默了。 “但除了外伤,她的精神力几乎被完全摧毁。” 说罢他又拿出一台微型治疗仪来替地上的女孩疗伤。 如今医疗科技发达,再严重的外伤只要及时使用治疗仓或治疗仪都能好的七七八八,可精神力损伤就比较难治了,无论是治疗药剂还是配用仪器都高昂得吓人。 海瑟薇一听就瞪圆了眼睛:“指挥官以前没这么变态啊……” 精神力肯定是不会给她治了,战争期间自己人还用不过来呢…… 海瑟薇撸了撸头发说道:“你多给她几针营养剂,别人还没到塞尔就断气了。” 看着地上忙活的杰森没吱声,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这个呆板的男人。 “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对方实在太过无趣,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便扭着腰迅速闪人了。 几天前指挥官故意动了联邦的巡航小队,又祸水东引给二皇子惹了不小的麻烦,现在给人家二皇子追着屁股打,她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勉强打起精神,心想,再等三天就能到塞尔星系了,等回了老巢一定要先睡她个三天三夜再去酒吧泡几个帅哥…… 逃生 温婉是从一片警报声中醒来的,精神力受损的剧痛让她一时头昏脑胀。 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只要稍微回想这段记忆脑海便如针刺一般难受。 “这是什么地方……” 她捂着脑袋站起身,看着因挤压而变形的墙壁愣了愣。 恍然间,她以为自己还在联邦的家中,可眼前的一切让她在混乱的记忆里瞬间回神:她在十六岁生日当天与父母争吵后离家出走、被帝国军人俘虏,后面…… 后面记不清了。 “这里是……”她看着变形的室内钢板墙和已经被挤坏歪在一边的牢门喃喃道:“这里是帝国军舰的俘虏室。” 确认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后,温婉顾不上还在眩晕的脑袋,一路蹒跚着拉开牢房的大门向外跑出去。 军舰似乎受到了外部致命的撞击,温婉跑出牢房的这一路竟然连一个帝国兵都没碰见,所过之处只剩一片狼藉。而象征着舰体即将沉没的警报还在甬道内疯狂回响。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在迷宫一般的通道中七弯八绕,碰巧被一个已经死去的帝国兵绊倒。 她从士兵身上只搜出了一台破旧的光脑,好在目前还能正常使用。 光脑的身份认证可以让她进入这艘军舰的大部分区域,只要找到停机坪,她一定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 温婉迅速套上了帝国士兵的军装,向着光脑中全景地图里的停机坪飞奔而去。 越往停机坪的方向跑她遇到的帝国军人越多,好在所有人都表情凝重行色匆匆,温婉混在人群里并不引人注意。 临近军舰出口,战机腾飞而起的破空之声一道道传来。 温婉有些着急,没有指令牌是无法驾驶战机的,除非她能抢到别人的令牌。 她向四周望了一圈,发现真没什么把握能在停机坪里悄无声息地干掉一个受过正统训练的帝国空军。 然而停机坪里的战机已经迅速且有条不紊的飞出去了大半,人越来越少,战机也越来越少。 在她还盯着停机坪中央犯愁的时候,几声细碎的低语从身边的拐角处传了过来。 “指挥……好吧……您准备去哪?目前形式不容乐观,如果您独自出行被二皇子抓到……” 声音虽然有刻意的压低,但很明显是个女人,而且正在抓狂。 然后一个低沉好听的男音淡淡的叫了一声:“海瑟薇。” 那个叫海瑟薇的女人立马就蔫了。 “是,海瑟薇领命……” “你们照原计划路线回塞尔,”说罢他声音沉了沉,“不要太快被逮到。” 温婉听到大概有三四个人声回应了这个男人,然后就看到三男一女从拐角处的暗影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正穿着帝国的指挥官制服,身高腿长大步流星,只是帽沿压得很低所以温婉也没有看清他的脸。 而这个男人身后的三个人都身着指挥官亲卫的制服,步履一致从容不迫。 温婉光瞧着这几个人的背影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养眼”。 她从小就是个军装制服控,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入编联邦空军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只可惜温家坚决不允许她进军校,非逼着她像其他的世家小姐一样去读联邦为omega特设的贵族学院。 家族期望她将来能与其他氏族强强联合好继续把持温家在联邦的地位,可是她内心深处总是向往着有一天能无所顾忌的开着战机在宇宙中遨游,就像穆流霜姐姐第一次带着她上太空玩一样。 温婉看着那四个人走远后上了一架小型机舱,此刻停机坪里的人和战机已经所剩无几。 她很清楚,军舰的指挥官都跑了,再不想办法走只怕这军舰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便在这时,从刚才的拐角处里又走出了一个人。 温婉一看,这不是刚才那个指挥官身边亲卫兵的制服么? 男人身材高大,双腿修长,浅灰色的制服掐出腰身,明明是矩步方行,但就是沾了点不羁的野性。 依旧是帽子遮住了看不清脸,但是温婉很快发现他是要往离她最近的那架战机上去。 温婉已经盯着那架战机很久了,此时周围没人,她顾不得太多,眼见那个亲卫兵用指令牌打开了战机的舱门,温婉随便从工具箱里抽了一把大扳手迅速追了过去。 终于在舱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她悄悄侧身闪了进去。 温婉身形娇小,一进来就悄无声息的缩在角落里,然后等着驾驶室里的人启航。 只要战机能顺利启航后面就不需要用到指令牌了,她只需把驾驶室里的那个人解决掉就可以直接开着战机飞回联邦。 想到此处,温婉握紧了手里的扳手开始慢慢的向驾驶舱挪动。 她移到内舱门口,男人正背对着她有条不紊地操作着眼前复杂的按键和仪表盘。 沉甸甸的扳手高举好几次,她都下不去手,这砸太轻了怕人没事,太重了又怕万一真砸死了人。 可才犹豫了一会儿,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开始调整定位器了。 情急之下,她终于硬起心肠对准亲卫兵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撞击感,挥出去的扳手竟然被人死死握住了。 在看到对方眼睛的那一霎,温婉浑身汗毛倒竖。 这个人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平和呆板的脸,但是一双眼睛盯着她却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温婉想到了狼,是在对猎物一击必杀时发出的信号。 她可能要死了,温婉悲观地想。 然而,战机才脱离军舰,身后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无边的气浪冲了过来,迅速的淹没了这架还在太空中飘摇的战机。 机身一瞬间便脱离了平衡,各种警报声接连响起,温婉没有扎安全带,身体一秒钟腾空眼看就要被甩在机舱的钢壁上了。 她要从死在帝国军人手里变成死在旋转的机舱里了,也许她会被离心力甩成一个肉饼…… 然而下一秒疼痛没有袭来,她在混乱中看到那个男人向她随手一挥,刺骨的坚冰在她身上凝结出来,她的身体被裹在了一大块冰里紧紧的附在了机舱的钢化板上。 温婉后知后觉的感到冷,但是失去控制的战机简直成了太空中不停旋转的陀螺,她只能稳住自己的精神力然后看那个还在操作台上不停抢救的男人。 如果是自己来,她还是很有把握重新控制战机的,至少两个人绝不会死。 可是她越来越冷,对方也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在急促的警报声和低温下她渐渐地开始失去意识,然后是战机在失控中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 温婉抖了抖,最后想的却是如果那个男人愿意用精神力保护战机的话,那这一下可是很疼的。 她觉得大概率那个男人会选择保护战机,不然这么厉害的一击战机坠毁了还是个死。 正如温婉所预料的,那个身穿亲卫兵制服的男人用自己的精神力替战机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记,驾驶舱内传来了痛苦的一声闷哼。 但是一边的温婉已经听不见了,等到亲卫兵强撑着重新稳住战机跃上航线正轨后他终于一头栽下去倒在了驾驶座上。 广阔无垠的宇宙中,这艘帝国战机便像汪洋里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地载着人事不知的两个人前往它此行的目的地——ng8。 NG8 ng8是位于联邦和帝国两个联盟边界之外的一个椭圆星系之中的一颗适星。 说是适星,其实也只是勉强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 ng8既不属于联邦也不属于帝国,于是这个游离于两大联盟之外的地方渐渐变成了小有名气的三不管地带。 没有政府管控,没有法律条例,更没有道德约束,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没有各方的约束,所以无数在联邦和帝国明令禁止的地下交易都可以摊在明面上进行,其中更不乏各种黑吃黑杀人越货的事迹。 当然,能不能吃得下来大家也都是各凭本事。 温婉所在的那架战机在突破ng8的大气层时已经摇摇欲坠了,它一路带着火光最后坠毁在了垃圾场中。 与ng8的“自由”一样闻名遐迩的还有这颗星球上的垃圾。 即使如今的垃圾无害化处理费用并不高昂,可也远没有偷偷倾倒在一颗废星上便利。 说ng8行星一半都是垃圾也不为过。 当温婉终于从垃圾山里爬出来时,就见头顶来了一艘飞船,闸口一开,成堆的垃圾便像泄洪一般掉下来把她又砸了个七荤八素。 战机坠毁都没死她真的是感谢掉在了垃圾山里有了个缓冲,可是她才刚爬出来就又被成堆的垃圾给活埋了…… 星际联邦温家的大小姐,花团锦簇的人生里第一次受这种苦,气的显些没掉出眼泪来。 ———— 作者冒个泡:后面几章会更着重一下剧情,五花肉还是肥瘦相间才好吃呀~ 忍不住爬上来更新啦! 宝宝们路过收藏一下吧?^???^? 打滚求个珠珠啊~有珠珠更新更有动力啊~~ 极昼“这片山头都是我的,把你的东西交出来 温婉再次从垃圾山里爬出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可现实往往比预想的更加残酷,她扶着身边已经认不出原本模样的钢筋零件遥望四周,漫山遍野除了垃圾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那个亲卫兵大概率已经死了吧,坠机这么大的冲击力,即使是掉落在垃圾山里,机头也不可能幸免。 温婉打开手腕上的光脑,发现这里没有信号,什么都发不出去。看着目前自己所在的定位和关于ng8行星的官方介绍她有些沉默。 不知道之前那个亲卫兵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扶着垃圾山上各种机械废材只能照着光脑上不太靠谱的地图酿酿跄跄地向前走。 为什么说不太靠谱呢,因为ng8常年被非法倾倒垃圾的关系,你永远也不知道哪里就突然多了一座山头。 温婉才走了一会儿,就已经方向感全失了。 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营养剂,体力的消耗量非常大,她寻了个还算不错的阴凉角落准备休息一下。 ng8上的气候十分恶劣,极昼时高温基本可达人体耐受的极限,而当星球转向极夜时又是白雪皑皑、千里冰封。 温婉窝在角落里擦汗,光脑上关于ng8的可查信息实在太少,还没有她曾经在穆姐姐口中得知的信息多。 可能这颗星球在帝国也是个不允许搬上台面的地方。 温婉汗流浃背,垃圾山中没有水源,再走不出去她可能很快就会脱水,拨了拨制服领口的控温按钮,温婉咬了咬唇,暗地里又将帝国兵骂了个狗血喷头,帝国的军队制服控温系统是真的差劲,相比联邦可以说是很落后了,单说她被俘虏前穿的那身联邦空军制服在ng8上行走绝不会让她有什么不适感,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这套制服是联邦什么年代淘汰下来的,更心惊于他们穿着这样的装备竟然可以将星际联邦打得节节败退…… 帝国怕是出了个厉害的大人物,温婉感叹着,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大概是那艘军舰的指挥官。 她捂住头有些抗拒不愿再去深思记忆里那片朦胧的影子。 歇了片刻后,温婉又重新开始寻找出路,她已经放弃光脑上的地图了,决心朝着一个方向走,也许还能走出去。 她顶着高温沿路也在搜寻一些看起来还可以吃的东西。 其实现在的人类稍微有些小康的家庭都已经摒弃口腹之欲靠营养液来改造身体了。 低端营养液还是饮品类,高端的营养剂则都是直接注射使用。 像温婉这种出身世大家族的精神力者从小都是用的营养剂。她的母亲甚至从来不允许她尝试任何的糖果美食。 垃圾堆里其实根本找不出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高温暴晒下温婉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了。 就在她双眼犯花准备蹲下来休息时,脚下有团影子一晃,她刚转头就被一把匕首架住了脖子。 “这片山头都是我的,把你的东西交出来。” 对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野兽抓破的风箱,刀刃紧紧贴住了温婉的脖子。 温婉立马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对对方并没有任何威胁。 “我没有恶意……”她看着对方全副武装的样子,分不出男女,甚至比自己还矮一些,“我的战机坠毁了,爬出来后我就迷路了。” “战机?”对方口罩上的眼睛眯了眯,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 温婉只看到那支匕首划过她胸前的编号后停顿了一下。 “帝国军人?” 温婉沉默,没有回答。 同类“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虽然不论是从声音还是外形都看不出这个人的性别和年龄,但温婉有种直觉,这个人应该是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她看着对方目光坦率而诚恳,“你能带我从这里出去吗?” “或者你指个方向也行!” 温婉以前听穆流霜讲过,在一些落后的星球上会有一类人靠拾荒而生,从各种垃圾里挖掘一些还可以利用的机械零件或是生活用品。他们多半都是独来独往,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圈子和门路。 可是这个拾荒者并没有听温婉的话,她很利落的卸下了温婉手腕上的光脑,然后拿出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 拾荒者最后将她押到了自己的住所。 温婉看到这是一艘被废弃了很久的小型飞船,金属制的机身上布满了铁锈。 但她此刻又累又渴也不想说话,一路被对方推到了角落里。 “把衣服脱了。” 冷漠的命令声。 温婉懵了一下。 拾荒者见她没动,就伸手过来准备自己扒。 “你等等!!”温婉叫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倒是不怕,因为对方的眼睛就只是盯着她的衣服…… 果然,衣服脱下来后那人就拿着去拆制服上的控温器了。 “拆完了能把衣服还我吗?”温婉捂着胸口有点尴尬。 “这衣服不是你的。”拾荒者忙着手里的活,“码数大了。” “匆忙间穿错了。”温婉扯谎。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温婉试探着和她商量。 进屋后这个人就将捂得死死的斗篷和口罩摘下来了,她看起来确实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女,虽然身上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 拾荒者斜了温婉一眼,眸光里的东西让她看不太明白。 差不多的年纪和明显截然不同的成长境遇让这个沉稳老练的拾荒少女对着一颗小白菜冷笑: “你不是帝国军人,但也不像囚犯,你是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温婉犟嘴打死不认。 对方却用最平静的语气掀起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我可从来没听说过omega也能参军。” “你……” 她怎么会知道?! 温婉的第一反应是信息素抑制剂失效了,她恐慌地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担忧不已。 果然是天真的小白菜,诈一下就底全掉了。 “我是四级嗅觉变异者。”拾荒者看着她道,“你用的是联邦最长效的信息素抑制剂,带了点橙花味。”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吗?” 温婉呆愣地摇摇头。 “我用的也是这款。”她说。 “你……!”温婉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她轻声试探地问道,“你也是omega?” 女孩点了点头。 温婉霎时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安全感。 在联邦的首都索尔,所有登记在册的omega加起来也只是一个小圈子,这个世界的omega数量少的可怜,所以温婉从来没想过会在联邦以外的地方能碰见一个同类。 因为他们数量稀少又很容易被alpha骚扰,所以她们的小圈子一直十分团结友爱。 她话音里也不自觉的开始带了些亲昵:“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昆西。”女孩淡淡道。 她笑着点头:“我叫温婉,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婉婉。” 虽然穆姐姐说过这些拾荒者多半困苦、唯利是图,但她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下定决心坦白。 “我确实不是帝国的人……” 她凑近了小声道。 “你知道联邦温家吗?如果你能帮我联系家人,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她望着对面的女孩心里生出一丝期翼。 昆西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身正眼盯着温婉。 她默不作声好一会儿,然后开口: “ng8行星一直受恒星磁暴影响没有联络信号,所以没法通过任何电子设备联系外界,你要联系家人唯一的方法就是买船票,去距离ng8最近的中转站。” “……”温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钱买船票。 也不知道这里的船票贵不贵。 她还在想能不能让昆西先借一点钱给自己,对方就先开口了。 “明天我带你去买船票。” omegahelpomega! 温婉感动得险些哭出来,“谢谢你!等我家人来接我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丢了一支营养液给她,虽然是极劣质的香精味,温婉还是很珍惜的喝掉了。 对拾荒者来说营养液应该是很值钱的东西了。 要是回家了一定得好好报答人家呢,她想了想自己从小攒下的小金库,觉得很满意,那个数量肯定是不会亏待这个女孩的。 于是,她终于放下心来,就这么靠着角落的墙壁睡着了。 艳色“艳色的美人都有自己的花名” 拆完了衣服上的控温器,昆西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孩,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股戾气。 “联邦人……” 一声冷笑在破旧的机舱内回荡。 她重新披上斗篷,捂好口罩,将睡着的少女拖上飞车动身往集贸市场驶去。 她平时维生的活计就是拾荒,捡一些没有完全损毁的机械零件,自己再修一修加工一下,然后倒手到集贸市场的吴老三那儿,勉强能让自己混个温饱。 但是今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吴老三,而是在飞到集贸市场后转身往最偏僻的角落里开。 温婉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也算不上舒服。ng8现在的气温太高了,她制服上的控温器也被人扒走,烈日炎炎热烤得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等到她终于清醒过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正被关在了一座金属制的笼子里,手脚乏力身上一点劲也使不上。正想开口呼救,听到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温婉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门帘外头是昆西声音嘶哑地在和一个老头吵架。 “我要的是三百联邦星币,你当我是刚来的愣头青拿三百青币来打发我?” “诶,青币可是这儿的通用货币,这不是默认的吗?你怎么好意思来质问我?” 昆西气急了:“查理德,我知道你在后面,你少让底下人给我来这套,这单生意你要不做就拉倒!” 她说完将钱往老头怀里一丢就准备拉帘子。 刚搭上帘子的手就被人挡住了。 “别急啊!这品相吧……确实是a货了,但是你也晓得,a货在这儿也不是个什么稀罕……况且那小丫头还不是处女。”老头讪笑笑着把她的手从帘子上扯了下来,又说,“二百联盟币最多了,你看怎么样呀?” 昆西冷笑:“少忽悠我,处女才值几个钱?” “s级精神力源的omega联邦都没有几个,不稀罕那你拉两个出来让我见见世面如何?” 因为生气,她的声音里又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查理德,吃相别太难看,你不想要,对面知道了还得抢着要,里面那个可是货真价实的s级,能卖到什么价就不用我多说吧?” “就算我把她子宫拆出来单卖出去都不是300联盟币能买到的!” 老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说的不错,即使是三百联盟币他老板也是血赚的。 门帘后悠然信步地走出一个青年男人,正是此处的老板查理德。 瞧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昆西便直接开口:“我是不想扯出别的麻烦才来找你,我要买船票,三百联盟币一个子都不能少!” 买船票离开ng8去往一个资源好点的星球大概是这里的穷人一辈子的希望了。 查理德认真地看了昆西几眼,然后松了口。 “好吧好吧。”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将三百联邦星币直接划给了对方。 “你要走了?” “落在这儿的,谁不想走?”她反问。 是的,只有像垃圾一样落在这里的人拼了命的想要离开,和他们这些闻腥而来的商人不同。 ng8对强者来说是自由,对蝼蚁来说只是沼泽。 每年都有无数人随着垃圾一起抛下来,最后的结局也多半是随着垃圾一起风化掉。 昆西在核对完账目后终于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 “不再进去看一眼?”查理德翘着嘴一把掀开帘子,“她已经醒了!” 温婉和这个叫查理德的男人目光相触,她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恶作剧般的戏谑。 昆西的反应很冷漠,她连看都没有多看温婉一眼。 “银货两讫,她已经是你的了。” 昆西最后也懒得再理查理德,转身出了店门跨上飞车一闪眼就不见了。 饶是温婉再不谙世事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卖了。 三百联盟币,她咬牙叹气,她连三十万联盟币都拿得出来,是不是因为她没告诉昆西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她打量着这个叫查理德的男人,对方却笑眯眯的随她看。 这个人,给了她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温婉已经快差点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命底下的人偷梁换柱将三百联盟币换成三百青币的了。 如果她和这个奸商试着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帮她联系上家人呢? 温婉迟疑了,她现在觉得这个星球上没一个好人。 在她沉思时,查理德突然蹲到她面前问了一句: “你和昆西很熟?” “……”温婉疑惑。 就见查理德突然笑得很开心。 温婉猜不出他的意图索性不说话。 “你能被昆西骗过来,怎么对我就这么防备?” 查理德眯着眼睛跟温婉抱怨:“不过,她对你可真好,卖给我才三百联盟币,要是她再狠狠心把你的子宫拆了单卖,可是能好好挣一笔呢?” 温婉听了顿时全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那我还得感激她了?” “啊……那也不必,我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呢~”查理德搓搓手像是在畅想什么好东西。 “昆西就是从我这出去的,嗯,我最喜欢她的声音了,叫起来可真好听。” “可惜她自己把声带给抓烂了。” “你知道她要去哪吗?”查理德高兴的自说自话。 “她肯定是去联邦报仇去了,你猜她能不能成功?” 温婉懒得理他,也不想知道昆西的事,只怪自己祸不单行还将底子漏给了别人。 昆西和联邦人有仇,她还告诉人家自己是联邦人…… 温婉再次为这个社会的套路和险恶扶额。 “你怎么都不说话?”查理德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你能让我回去吗?”温婉问。 “当然不能!” 然后温婉撇过头,“那有什么可说的?” 她靠在笼子的栏杆上继续沉默。 其实这男人长的不错,可惜身上花红柳绿的披了一身彩锦,土味直冲云霄。 “那你叫什么名字?” 温婉:“……”这个人好烦。 “s级omega……你是联邦九大氏族哪家的小姐啊?” 查理德还在思考,温婉心里已经惊起滔天巨浪。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取一个好听的新名字。” 查理德一下子站起来,好像真的在给她想新名字了。 “反正你叫什么都没关系,这就是个代号罢了。” “艳色的美人都有自己的花名呢~!” “杰西卡!”温婉受不了了,“我叫杰西卡,别给我乱取名字。” “嗯~好吧,杰西卡!祈祷这次的晨昏节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查理德一边说一边笑,然后懒洋洋地理了理自己的披风迈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清洁女孩的嘴唇总是那么的馨香柔软 离家出走那天,温婉偷偷顶替了空军杰西卡的岗位混在巡航小队里奔赴联邦边境做每月一次的例行巡查。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索尔以联邦空军的身份在宇宙中畅游,没有世俗对她的教条和束缚,她的灵魂像飞鸟一样自由。 可惜这短暂的自由也是有代价的,如今她身陷囹圄,只能肯定若是家人还在找她,是一定绕不开杰西卡这条线索的。 查理德明明已经猜出她来自联邦九大氏族却依旧无所畏惧,她更不敢再提联邦和温家了。 查理德走了没一会儿,温婉就被抓进去做清洗改造。 转入室内,她骤感清凉,此处空间也比她想象中要大,装修和布置更偏向华丽的洛可可风,温婉好奇地看了一圈,结果让身边盯着她的四个保镖神情高度紧张。 s级精神力源听起来还挺唬人的,但可惜的是她天生没有异能。 她们联邦的omega大多如此,即使有少数觉醒了异能,等级也非常低且毫无攻击性。 温婉也偷偷尝试了调动自身的精神力,但损伤比她预想的更严重,精神力反噬让她当即头晕目眩吐了一地。 这场面惹得周围一阵手忙脚乱,她很快被人匆忙塞进了浴室。 浴室是传统的超声波清洁洗浴设备,看了看设备型号,温婉还是小惊讶了一下,这个放在联邦也是高科技上层阶级才用得起的东西。 看来在ng8这种地方能做的起生意的也不是一般人,至少能力得配得上他的财力。 温婉还在担心查理德之前说的晨昏节,而另一边,当事人老板正舒服的椅在软榻上欣赏浴室里投屏过来的全息影像。 “很完美,没什么需要改造的。”查理德随手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嗯~绝对不是一般人家里能养出来的……” 他是做这一行的老手,眼睛毒辣得很,美人在骨不在皮,养皮容易养骨却难,先天基因是一项,后天调养是另一项。 调养是个大工程,也只有一些世大家族有这个条件拿着最好的营养剂从小来养。 温婉撸着湿漉漉的长发感到有些不自在,好像有种正在被什么东西窥视的错觉。 查理德却非常享受地看着浴室里女孩娇嫩柔美的躯体。 她挽起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大片光洁的皮肤裸露了出来,纤细白皙的脖颈在水光中莹莹发亮,后颈下是让alpha为之疯狂的信息素源头。 “干脆在晨昏节那天作压轴拍卖好了,如果价格不够高我就自己留着吧!” 温热的流水像情人的手一路轻抚少女的肌肤,一滴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向了圆润挺翘的乳房,它在海棠花蕾般的乳尖上滞留,欲滴未滴,最后被少女的柔荑轻轻抚落。 少女的身材比例完美得像是一尊艺术品,钩起了查理德强烈的收藏欲。 “唔……”他看得出神,“都有点舍不得卖了。” 查理德忍不住伸手在软榻上扣了两下,颇有些隔靴搔痒,不尽味儿。 他身边的女孩们已经习惯了他不时的自言自语,只不动声色的俯下身来取悦他。 查理德眯着眼,惬意的享受。女孩的嘴唇总是那么的馨香柔软,她卑微的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他的双股间起伏,湿软的滑舌似乎是在挑逗他一般。 红唇含着他青紫色的肉棒一边舔舐一边吸吮。 查理德随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睛却懒懒地盯着温婉白如凝脂的胴体。 不堪一握的纤腰勾人欲起,丰满莹润的翘臀下是让人视线流连的秘境。 受到他鼓舞的女孩开始更加卖力的讨好起来,她将整根肉棒都含入口中,龟头深深抵进了喉间,会咽蠕动摩擦着让查理德终于有了一丝欲望,他伸手揽近了少女红透的脖颈双手固定住她的头,疾风骤雨般将她先前那一阵还算均匀的呼吸声搅得七零八碎…… 温婉清洁好身体后就被锁进了一个房间,说是房间,但实际更像是牢房,除了一扇栏栅铁门,四面都是钢板做的墙壁。 无处可逃,温婉立刻下了结论。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间房里放着两张床。 除了她以外应该还有另一个人也被关在这里。 温婉身心疲惫扑向空床,心情非常沮丧,她才发现联邦之外的秩序竟然如此的混乱。 她刚逃脱帝国军的魔爪,转身就被ng8的拾荒人给卖了个彻底。她现在恐怕连一个普通公民都算不上,已经彻底沦落成了一个黑市货品,只等着晨昏节再次被卖掉。 她在联邦十来年学习的都是礼仪、教养、插花品茗,这些东西在混乱的秩序下根本毫无用处。可笑的是一个s级的omega甚至连自救都做不到。 “母亲,”温婉将头埋在大床里小声呢喃,“我错了……” 她真的不该说出那些伤害母亲的话,现在家人找不到她一定已经急疯了。 埋了会儿被窝,她肿着双眼从床上起身,正巧看见铁门被打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走了进来。 露娜“我们的价值就是取悦alpha啊!” 看守的人很快又将门重新锁上,那少女见了她似乎并不惊讶,还朝温婉友善的笑了笑。 少女有着很强的亲和力,这份笑容大概是温婉离家出走后收到的第一份善意了,她很自然地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沟通和交流就会有信息差,即使现在到了这里,她都不知道查理德做的是什么生意,是贩卖人口或是贩卖器官?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去哪儿,结局会怎样,她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解惑。 温婉有心想要亲近这个少女,结果对方似乎和她想法一致。 于是她们抱着各自的目的开口了。 “我知道你,你叫杰西卡!”少女朝她靠近,“我叫露娜。” 温婉有些惊讶,“你见过我?” 她实在没印象在“艳色”里有见过这个少女。 露娜似乎对温婉很热情,直接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坐在了床沿边上。 “我是见过你,但是在查理德那儿。” 露娜一靠近,温婉就发现她的嘴唇略有些红肿,想关心一下,又觉得有点唐突。 她身上有一股beta察觉不到的浓郁信息素的气味。 是个男性alpha,查理德。 温婉问:“你和查理德……嗯……很熟吗?” 露娜却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是熟?”她想了想,然后有点明白温婉的意思了。 “被卖到‘艳色’的女孩子,都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我也是。” 露娜说得很是轻松淡然,倒是让温婉有些讶异。 但她还是循序渐进的问露娜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要被卖去哪里啊?按理说商品都有其相应的价值,我们的价值是?” 这真的是目前最让温婉困惑的事了,对于个人价值,她的认知里是这个人所创造出的社会价值,她实在不明白查理德这个商人将目前并没有什么社会价值的少女圈养在这里能挣什么钱。 她们都还是在校园里读书学习的年纪啊。 难道真的是走私器官吗? 温婉担惊受怕,旁边的露娜却笑了。 “我们的价值就是青春、美丽和取悦alpha啊!” “取悦alpha?”温婉头顶差点蹦出个大大的问号。 其实真的不怪她不懂,作为一个名门望族出身的贵女,又是s级的精神力源,家世和能力都早早的注定了她不需要去取悦任何人。 甚至可以说只有在她愿意的情况下,索尔的alpha才能获得一个取悦她的机会。 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强者教育,她的父母也是势均力敌的爱侣,现在的温婉像是突然拿到了一张超纲的考卷每个字拆开了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啊~你还什么都不懂嘛!”露娜一笑,“这可比在外头干活简单多了,你慢慢就知道啦~” 温婉终于回神了,她一直觉得露娜的话很奇怪:“我们现在没有自由,只能等着晨昏节被重新卖掉,你看起来却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呢?” “在外面我每天都吃不饱,还要跟着父母去采矿,他们和我说来这里每天都会有营养液喝,家里还能分得一笔钱呢。”露娜似乎很开心,“听说来买女宠的都是大财主,被挑走了就能跟着一起离开ng8了,有吃有穿,以后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露娜的每一句话都在冲击着温婉原有的世界观,原来在联邦之外真的有人连饭都吃不上吗? 驯养“你又去‘取悦’alpha了?” 她和露娜絮絮叨叨的聊了许多,也渐渐明白了在一个秩序混乱的地带普通人又是怎样如同蝼蚁一般的艰难生存。 温婉心中感激:“露娜,谢谢你,我好像问了你很多问题,你也一直不厌其烦地和我解释。” “其实是回来之前查理德先生特意嘱咐我的。” 露娜想到查理德最后在她的深喉间释放,不由得舔舔唇悄悄红了脸。 “他说你出身不凡,对生活没有什么畏惧之心,没有畏惧便不懂服从,所以如果你好奇问我什么,就让我告诉你什么。” 温婉了然,这应该是驯养的一种手段。 而露娜,也不单单是与她同病相怜的人,她同时也是查理德监视她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在和露娜同住的这几天里,温婉发现她经常会被人领出去。 有时候一会儿就回来了,有时候是彻夜不归。 但每次回来时,她都很累,带着各种alpha杂乱的信息素味儿一挨着床就呼呼大睡。 beta没什么感觉,但温婉这个omega真的每天被那些alpha留下的味道熏得半夜都睡不着觉。 “你又去‘取悦’alpha了?”温婉合上书忍不住问她。 查理德似乎怕她呆在房间里无聊,还让人送了两本小说给她打发时间。 “五个人……嗯……”她欲言又止,联邦是坚持一夫一妻制度的。 “都熏了你好几天,终于知道问了?”露娜哼哼。 “你不是说这个比在外面干活简单多了吗?”温婉不解,“可是你每次回来都是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难道他们是让你去耕地才觉得开心被取悦了?” 温婉一说完露娜就忍不住捂着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丢了脸,模样有些无辜。 等露娜缓过了劲,才和她说道:“在外面挖矿就只有累,极昼的时候能热死一批人,等到了极夜又冷得厉害,再冻死另一批人。” “你现在看着我好像很累,却不知道我有多舒服。”她像诱惑夏娃的毒蛇一样开始出言蛊惑。 其实她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偷尝禁果了。 在贫民窟里,做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四处漏风的屋子里没有任何隐私,她的父母总是毫不避讳当着她和哥哥的面做,然后在某个深夜哥哥带着她溜进了小树林,她当时被哥哥摁在地上狠狠地插入,鲜血顺着大腿淌下来,她只觉得身体都要裂开了。 后来,后来她又爱上了做爱。她小时候和哥哥做,后来也在矿场和不同的男人做,偶尔还能给自己换些吃的。 如果说没有精神力源的beta是宇宙中最卑微的存在,那她这样的女beta就是人尽可夫的最底层。 可惜查理德不允许她说太多。 “你要是实在好奇的话,下次带你去看看?” 温婉翻着手里的小说,确实是有点好奇。 “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露娜托腮朝她妩媚一笑。 温婉知道,不管是手里的小说还是露娜的邀请,都是查理德想让她认同商品身份的手段。 可是对于未知领域的东西,她总抱有一种好奇,所以温婉还是顺应了这份邀请。 毕竟她手里的这两本小说将alpha和omega之间的爱情刻画得太过于美好了,而情到浓时、爱至深处的那份甜蜜也十足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第二天露娜照常接客,温婉则被带到一座展厅内围观。 偌大的观影台内没有一丝光线,灯幕打开后是露娜和一个强壮alpha的全息影像被投射在了展厅的正中央,台下的光线昏暗而隐秘,查理德正坐在不远处的围观席上。 温婉并没有多言,也不想与查理德有什么接触和交流,她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全息影像里的露娜一边扭着身子跳舞,一边挑逗着将身上的丝质睡袍一件件褪下。 那间房子里处处都萦绕着粉色的梦幻氛围,但等露娜终于脱光了和那个陌生男人激吻在一起时,温婉还是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不适。 两具赤裸的身体带着火热的欲望纠缠在一起,男性alpha的身型格外高大,似乎是个火系异能者,粗壮的阴茎垂在两股间冒着丝丝热气,在进入露娜身体的那一刻两个人彻底疯魔癫狂了起来。 不同肤色的两具肉体迭压在一起,让温婉想到了最原始的兽类,被欲望所支配,已经不再有属于人类的高等情感。 女人欢乐的呻吟和男人的嘶吼声不停的钻进温婉的耳朵里,像是某种发情的兽类。 她皱着眉已经不想再看了。 温婉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alpha浓烈的信息素瞬间将她环绕,风里有了醇涩微苦的葡萄酒气。 她惊讶地回身看了一眼。 是查理德。 “……”温婉有点生气,因为在联邦alpha这样未经允许拥抱omega是及其不绅士的行为。 虽然这里不是联邦,她目前的小命也捏在人家手里,可温婉衡量世界的标准依旧还是自己家乡的那一套,所以她骨子里浸淫的就是互相尊重,而不是顺从。 “放手……!” 她推了好几下,身后的男人却并不肯放开她。 “我以为已经足够勾起你的好奇心了,”查理德将头埋在温婉的脖颈间吸了吸气,抑制剂已经失效了,她的信息素让他有些沉迷,“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温婉冷冷地回道。 查理德却不顾她的冷淡,忘情的顺着少女白皙的细颈辗转流连,然后微微侧首直接张口含住了她那白润透粉的耳垂。 全息影像里露娜转身直接跨坐在了男人身上,她娇笑着伸手扶住男人灼热的性器缓缓地坐了下去。 那个属于alpha的性器官黝黑而丑陋,一点一点的埋进青春少女娇嫩的身体里,在每一次撞击肉体的拍打之下交合处的体液如水般淅淅沥沥的四散飞溅。 温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陌生的刺激与内心强烈的抗拒让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开了查理德的怀抱。 她向前跑了两步,然后扶着大门吐了个天昏地暗。 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觉得我恶心?” 展厅内,查理德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做了那么多的基础工作,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在展厅里焦躁地踱步,似乎是奇怪事情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他实在想不通,转身向自己的助手抱怨:“是不是露娜没做好?” “也许是露娜说的太多让她反感了?” 调教一些矜持的女人大多需要循序渐进,这也是他千叮万嘱不肯露娜在温婉面前说得太多的缘故。 可查理德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对,她明明都已经好奇想过来看看了,怎么会反感。” “或者……她是因为讨厌我?”查理德转身有些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助理。 “老板,”助理福特已经习惯了查理德偶尔的神经,“您要是想和杰西卡小姐做爱,我想一支催情剂就够了。” 是了,查理德兜兜转转做了这么多其实不过就是想和温婉来场宾主尽欢的性爱体验。 但是查理德似乎并不喜欢用催情剂这种东西。 “我不喜欢强迫,”他搓了搓手有些遗憾,“被讨厌了呀,福特,你说怎么办呢?” 查理德一想到温婉直接挣开他恶心到呕吐的样子,心里就难过得厉害。 她明明都不是处女了,也和别的男人上过床,虽然好像没什么印象的样子,但肯定是不排斥的,那她一定是因为讨厌自己了,查理德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竟然这样,那干脆还是卖掉算了。” 他又惋惜了一阵,心情颇有些沮丧。 福特却忍不住劝说:“老板,s级的母体实在珍稀,您不考虑一下让她为您生个孩子吗?” 这是一个唯基因论的世界,世人对优异基因的崇拜已经深入骨髓。早在宇宙之初,千万物种的自然筛选中只有人类挣脱了星体的桎梏,开始向宇宙迈进。 此后,人类在对宇宙的千年统治中,依然沿袭着最初族群内部所认可的优胜劣汰法则。阶级固化更不单单是指权利晋升的通道与财富,最重要的其实是对于优质基因的掌控力。 所以,查理德也不是个单单只做皮肉生意的商人,他还是ng8上有名的优质母体贩卖者。 能让那些新晋商人、权势新贵们趋之若鹜的不是娱乐消遣的玩物小宠,而是能够生下帮助他们彻底打破阶级壁垒携带优秀基因后代的母体罢了。 可是查理德对福特的建议明显兴趣缺缺。 “生孩子?”查理德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还是算了吧!” “我这样的基因就该断子绝孙永远消失了才好……” 福特担忧地看着查理德:“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了!” 他知道老板恨透了自己的父亲,也连带着憎恶自己身体里属于他父亲的那一半基因。 “福特,你下去把杰西卡安排好,晨昏节直接压轴拍卖。”查理德想了想,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你派人把我这里新到一件s级顶货的消息传出去吧,威廉这次要来,水自然是越浑越好!” 福特应了他的话正准备下去安排,却又听到查理德在一旁嘀嘀咕咕。 “她到底为什么觉得我恶心?” 他老板又开始神经质了…… “那我帮您去问问?” 另一头,温婉接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被人换到了一间单人卧室里。 “啊?”她看着福特的脸有一瞬间的茫然。 然后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口中的老板指的就是查理德。 对于这个问题,温婉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之前的呕吐导致现在她胃里空空的还有些痉挛和难受。 福特却依旧站在那里坚持的等她回答。 “像动物。” 温婉希望自己回答完后他能赶紧离开。 “那两个人的身上没有感情,只有欲望。”被欲望所支配的人类已经彻底变成了色欲的俘虏。 “虽然我现在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件商品,但也是一个正常人类,我对你们老板的冒犯感到不适也是我作为人类的正常情绪,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她的教养无法让自己口出恶言,只希望对方现在能感受到她的逐客意愿。 其实她更明白自己是没有任何资本与现有的环境硬碰硬的,可她不是露娜,在联邦温室里长大的温婉现在还做不出什么违背自身意愿的妥协。 “那祝杰西卡小姐好梦!”福特善于观察人意,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开。 温婉终于松了口气,仰倒在新的大床上。 “不可理喻……”在她看来,这件事真的糟透了。 在她的观念里alpha、beta和omega除了性别上的差异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alpha能力强大守护一方,beta数量最多保障了各个星际城市的基本运转,omega虽然稀少却肩负了繁育高等级精神力源后代的责任,他们都是联邦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反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的认知开始产生怀疑。 尤其是露娜口吻中的alpha,他们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他们高傲的将女性beta视作泄欲的工具,也将omega完全当成一个仅供繁育的器官。 她不由地想到了自己认识的几位alpha好友。 穆光温柔、崔彦绅士、柳惟肖精明,哪一个都和ng8上的人相去甚远。 她想,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我不告而别,穆光会生气吗?” 原本她还想着与穆光订婚后就能天天去找穆姐姐了。 现在…… 其实温婉心中总有一种笃定,她相信穆流霜一定能找到她。 拒绝“如果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将你留 ng8其实已经是一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了,这颗遥远的星星上只有两个季节,炎夏与寒冬。 极昼与极夜分割了ng8的两半,而当一年一度的晨昏节来临时便是极夜即将代替极昼笼罩大地的时刻。 晨昏节也是一年中唯一一段昼夜交替的日子。这一时期ng8上的气温将不再灼热逼人,严冬也还未到来,所有人都能脱下温控服出来透口气。 而这一段时间则是ng8上物资交流最丰富的时候。 近日,星球上空的私人飞船来去频繁,集市上也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听闻东区的查理德最近到手了一批好货,已经有不少人闻风而来。 集市的某个小巷里,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悄悄将一张细纸条塞进了破败的石墙裂隙中。 一阵轻风微微吹起了他披风的一角,露出的赫然是帝国指挥官的标准亲卫兵制服。 男人步履稳健如风,一闪身便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路口中。 东区的地下建筑内。 “checkmate!”温婉已经是第六次将查理德将死了。 连日来,这个经营着地下欢乐场的大老板已经拽着她将所有上流社会的娱乐玩了个遍。 如果让他来给这个少女评价一番,他只能说——“过于优秀” “最近联邦九大氏族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查理德放倒了自己的国王输得心服口服。 温婉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然后重新开始摆棋。 她其实是很爱下棋的,只是鲜少棋逢对手。 而她的朋友里也只有穆光能杀得她溃不成军心服口服。 “你何必天天试探我。”知道了温家,只怕他还得急着防备。 温婉握着棋子想到过去联邦也有不少人口失踪事件,大多是资质较好的儿童,她曾经极少关注这些,只隐约记得有同学在课间提起,在鲜为人知的暗网上,妇女、儿童贩卖和非法的违禁实验一直屡禁不止。 她们学校的创立之初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数量稀少的omega。 有些事并不是自己不关注就没有。 她安静地坐在茶桌边拨动棋子沉思,一举一动无意间总透出一丝贵气娴雅。 有的人也许天生就会发光,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也能自成一幕风景。 让这样的女人落在那些商户手里成为一个生育机器实在可惜……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向她求爱,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明天就是晨昏节拍卖了……”查理德话说一半就被温婉无情的打断了。 他还想说,如果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将你留下。 “我拒绝。”温婉想都没想,便冷淡的回绝了。 “不要,求求你……” 她的无所畏惧来自于她的希望,她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家人会来解救她。 这让查理德觉得自己很愚蠢,他就应该把这女孩扔进暗室里好好磋磨一番才对,否则也不会每次拒绝他都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比起和我做爱,你更愿意成为一个陌生人未来的繁育机器?” 温婉摇了摇头,她都不想。 查理德所图的与别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摆出一种类似于拯救者的身份,看似劝她脱离苦海实则想要的更多。 温婉实在感到厌恶,有些倦怠地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一边的查理德却气的冒烟,他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温婉,随手推翻了棋盘便将她死死压在了茶桌上。 他自问这些天对她已经足够耐心了,结果对方却依旧不识好歹。 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少女的丝质长裙此刻在他手里脆弱得不堪一击,裂帛声像是一剂助兴剂让他忍不住亢奋起来。 掌中的肌肤如同最上等的奶油绵软滑腻,他顺着少女的大腿一路抚上那片最神秘的地带,不顾温婉如何激烈挣扎,他蛮横地将女孩雪白的双腿分开固定在自己的腰侧。 昂扬的性器早已饥渴难耐,炙热的龟头抵在了幽穴入口处缓慢的摩挲着,把温婉吓得魂飞魄散。 “……不……不要……不要,求求你……”她的声音一下就带了哭腔。 鸦羽般的睫毛上坠着泪,好像他再使点坏这水晶般的小白兔即刻便会碎掉。 哎,这样一个锦玉白雪堆出来的妙人,不识货的吃了便吃了,可查理德偏偏就是个识货的,所以总是不忍心去磋磨她。 看到女孩红着眼语无伦次地哀求,查理德突然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直接松了手将人扔到了一边。 他扶在桌子上喘气,恨恨地闭着眼来平复心情。 另一边,温婉迅速理了理身上残破的衣裙,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门外的助理福特直到室内又重新归于平静后,终于轻声扣门进来:“老板,有消息。” 此时的查理德有些颓丧,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后从福特手里接过了那张细纸条,一目十行后眨眼便将它化作了一团灰烬。 基因“你们没有觉醒异能吗?” 晨昏节。 温婉被人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塞进了一座精美的鸟笼里。 深红色的幔布盖下来,阻隔了她唯一的视线。 外面晨昏节的拍卖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她的笼子被推到了一个没有光源的地方,但周围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她察觉四周应该都是和她一起将要被拍卖的人。 有个哭声似乎就在她旁边,那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却又艰难地压抑着,让温婉也忍不住伤感了起来。 她小心的敲了敲笼子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女孩。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旁边的哭声停了一下,还有些抽噎:“……我……我不好……”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 “我爱查理德……我不想走……” 温婉未出口的安慰卡在了嗓子里。 “你说,你爱……查理德?!”她简直不可思议。 隔壁的女孩又很伤心的哭了出声。 温婉突然想起露娜似乎也很喜欢查理德。 “我不想离开这里。”那女孩伤心的哭着说,“我宁愿自己是个没有精神力源的废物,像那些普通女孩一样留在东区接客……” “我们这样的人,不过都是那些商户们买来玩弄的小宠,具有生育价值的工具罢了……”她哽咽道,“从这里出去的,最后只能一直替他们生孩子生到死为止……” 女孩说完,温婉听见周围陆陆续续的又多了许多哭声。 “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温婉察觉出了那句话里的一点怪异。 似乎东区里的女人被分了成两类。 女孩口中的“废物”被留下来继续卖娼,她们则以所谓的生育价值被卖给一些商户用作繁衍…… “你不知道?”那女孩好像非常惊讶,“会在这里的,都是拥有精神力源的beta啊!” “所以呢?”温婉作为一个s级精神力源的家族希望,从小到大身边可谓是鸾翔凤集。精神力于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稀奇的。 旁边的女孩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哀伤的说道:“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一定是联邦来的对不对!”她有气无力的说道,“ng8上的人都知道,只要生了孩子被查来拥有精神力就能卖出个好价钱。” “你们没有觉醒异能吗?”按理说拥有了精神力的beta在觉醒了异能后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似的:“你说异能?那是精神力d级以上才会拥有的。” 温婉突然反应过来,在联邦的标准化手册里,精神力源被划分成了a、b、c、d四个常规等级,也就是说在联邦内d级以下是被视为普通人的。 因为d级以下的人精神力源太弱,是不会有异能的。 “ng8上的人都是被一层层淘汰到最后的底层人,这里的人都是从上面抛下来的垃圾,怎么可能会诞生出d级的精神力者……”谈到ng8,少女的口吻里是浓浓的鄙夷。 “只有从联邦,或者是帝国那劫来的人,才会有d级以上的好货。” “啊,帝国那儿他们也劫不到什么好货了,现在都是从联邦那边偷人。”少女冷笑,“联邦那儿多好啊,听说随便虏来一个女性beta都至少是d级精神力者呢……” “我一直不太明白,那些人将我们买回去就为了……生孩子?”温婉无语极了。 “当然。”女孩肯定的说道,“你以为他们花大价钱买我们做什么?” “那些买家大部分都是些生意起家的普通人,他们有钱却没有异能,那还拿什么来守住自己财产?” “所以他们会花大价钱买下一个或者几个拥有精神力源的女人来交配,不停的生……” “只要孩子能继承到母亲的基因,那么就有概率能生出一个精神力者,这样的孩子越多,一个强大的家族很快就崛起了。” “当然,我们这样的精神力源太弱了,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被人买回去也就是贪个新鲜玩一玩罢了。” 她语气里突然带了些好奇:“对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从联邦过来的吧?” “嗯……”温婉回道。 “那你至少也是d级的精神力者了。”女孩有些羡慕却又快速地转换为了同情,“你这样的……最后都是被抢破头的……” “那些人花了大价钱,最后只会把你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呢!” 拍卖“处女……一千联盟币起拍……” 温婉如今才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这里所谓的生育价值其实还在于她所赋予的基因价值。 其实这在联邦也是很常见的,不过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强强联合。 譬如她以温家大小姐的身份接受家族的安排在成年后与穆家的继承人穆光联姻便是如此。 s级与ss级的结合实质上也是一种家族权利的巩固。 谈话间,门房突然被人打开,一支强光探照灯打在了少女们的笼子上,光源透过厚重的幔布将笼子内晕成了一片深红色。 她听到有人开始将周围的笼子一件件的往外推。 拍卖会主持人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一一介绍着各个商品的属性价值。 “……骨龄15,女性beta,精神力源e级……处女……一千联盟币起拍……” 在温婉看不到的拍卖会上,是由虚拟的全息影像打造出的一片云顶天宫,古希腊的欧式建筑和神话中纸醉金迷的女神幻影直勾得人目不暇接。 那些女神或在空中盘旋或在水边嬉戏皆是赤裸着身躯无忧无惧的模样,圆形的拍卖会场四周都绕着金色的祥云,偶有侍者顶着金瓶穿插在各个不同的隔间之内。 一直以来,为了客户的隐私着想,东区的买家们都会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隔间里,隔间内的隐私性极好,既方便客户们相约谈生意又可以无所顾忌的纵情享乐。所以每年的晨昏节即使客人来了没拍到心怡的东西,往往也被东区里的一条龙服务给收拾得舒舒坦坦地离开。 头顶着金瓶添酒的少年眉目清秀神态腼腆,穿着古希腊的chiton行走在环柱式建筑之间就连步履都带着一股仙气。 进了某个隔间,却有好男色的商人将他直接扣在了里面,飘逸轻薄的纱质面料被撕了个粉碎,少年痛苦的呻吟伴随着肉体撞击的拍打声混杂在室内的一片叫好中。 围在他身边的人那么多,拍卖会的时间却还很长,这一场靡乱的车轮战才刚刚开始…… 而声色犬马的另一边,它右侧的一个隔间内却是针落有声般的静谧。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静静地看着窗台外,底下舌灿莲花的主持人还在兢兢业业的介绍着那些拍品。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时间,心里迅速地做了一番决断后便利落的起身,准备离开。 打斗“他倒是很看得起我这个废物弟弟。” 金色鸟笼里的那些女孩正一一被不知名的买家拍走,法槌每敲击一下就是一笔生意成交。 交易成功的少女都被强制打上了他人所属物品的精神力印记。 温婉隔壁的那个女孩渐渐就不哭了。 就在她的笼子将要被推上台时,温婉听到女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这辈子还能有机会,真想去看看蝴蝶星云呢。” …… 另一边,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出了隔间却被一个毛手毛脚的侍者撞了个满怀。 头顶的水瓶倾斜,美酒撒了两人一身。 “实在抱歉先生!”侍者惊慌的擦拭着男人被美酒浸湿的衣裳,“您还好吗……天呐……都怪我!!” 男人只想快速离开,无意和面前的酒侍拉扯。可对方却非常难缠,希望可以请他去一趟更衣室。 在酒侍突然搭上男人的手腕时,腾空骤然凝结的三支冰刺朝着男人的面门激射而来。 若是一般人,此刻手腕被捉固定在原处,必定是避无可避的局面。 可转眼那三支冰刺却直接调转了方向深深地插进了他右侧的石墙内。 呼吸之间,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已经脱离了酒侍的掌控,落在了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 酒侍终于卸下了伪装,将手中的水瓶甩在了一边,方才还唯唯诺诺的一个人转眼间气质大变,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传闻帝国的十一皇子是个草包,就连买凶杀人的雇主都觉得向ira组织请人是大材小用了……” “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呀!” ira组织豢养的杀手素来有鬼魅之称,他们来去如影往往一击取人性命,能请动他们的可不是一般人。 “我二哥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被他称作十一皇子的男人笑了笑,“他倒是很看得起我这个废物弟弟。” “不过,要让他失望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恰巧都同属于冰系异能。不过顷刻间,整个拍卖会场如同遭受了史前冰川的袭击,拍卖台更是直接被纵横而过的冰河给推了个干净。 室内气温骤降,来参会的商户们纷纷尖叫着往外跑,混乱之下没有人发现被层层迭迭的冰川挤到角落里的一堆金属笼子。 温婉从小冰川里爬出来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底下的笼子已经被挤坏了,她拉着几个一起从冰川里爬出来的女孩去寻找会场的安全出口。 连日来她不是被俘虏就是被人拐骗,此刻天赐良机终于让她从牢笼里又逃了出来,她跟着这群女孩们一起跑向出口也不忘了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 整个拍卖会场几乎快被这些冰川给埋在了地底,周围还有不少冰凌斜插在各个角落。 这是异能者战斗过后的痕迹,且至少是两个s级。 相遇“……唔……!!” 在ng8上,温婉已经不敢再去轻信他人,一群女孩围在一起实在太过醒目,她们的目的也只在呼救而不是逃跑,所以温婉跟着她们走了一小段路便悄悄离群奔向了另一条昏暗的小巷中。 东区的地下室在设计初始便考虑了多个求生通道,沿路的建筑平面图也不少,只是安全出口的图标往往指向最宽敞的那条路,所以温婉在顺着小路走的过程中连一个逃难的人都没有遇见。 她一路小跑沿着阶梯向上逃,却在路过一扇杂物间的大门口被一股力量扯了进去。 刚才经过的地面突然被插入了三根手腕般粗细的冰凌,如果不是被人拉了一把,这三根冰凌就插在她身上了。 惊叫声还未出口,温婉的嘴便被人一把给捂住了。 一阵高山冰雪拂过冷杉枝头的气息将她瞬间环绕,alpha信息素的味道朝她扑面而来。 她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摁在她唇上的手冰冷得吓人。 可让她觉得更冷的却是他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清冷桀骜里藏着掠食者的冷酷与贪婪…… 其实他的长相更惹人注目,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他受了伤甚至还有些狼狈,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感却依然能在瞬间抢夺他人的视线。 男人身上的衣衫破损严重,而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伤痕累累,他的模样虽然有些痛苦但抓着温婉的手力气却大得吓人。 口鼻都被人捂得死死地,不一会儿温婉便感觉有些窒息了。 “……唔……!!”她企图挣扎好让对方放松一点。 终于,那只冷冰冰的手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又重新灌进了肺里。 温婉猛吸了几口气,就见眼前的男人骤然转身,抬手之间一片冰雾携着无数手臂般长度的冰锥朝着某个方向刺了出去。 温婉还算灵敏的耳朵听见了远处黑暗里那一声微弱的惨叫。 “你……你是……ss……” 远处的人话还没说完,男人只利落的再次挥手,又一支冰锥准确地朝着刚才的方向射了出去,远处便再无声息了。 几乎是同时,温婉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捂住了脑袋极其痛苦地倒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了?”温婉连忙靠近了去扶他。 只见他的口鼻双耳都开始渗血了。 虚弱使他感到极度的不安,温婉发觉他已经有了精神力源崩溃的倾向。 “这……”她清楚这是精神力源被严重损伤后强烈应激反应的征兆,轻则头晕耳鸣,重则损害脏器七窍流血…… “对面那个人已经死透了,你别担心!” 她只能低头在男人耳边轻声安抚:“你现在伤的很严重,不要再使用精神力了!” “你看着我,先让心绪平静下来……” 那双眼睛果然朝她看了过来,微微上挑的眼尾猩红一片,水蓝色眸子里不再只有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迷茫。 好在,这个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 “很好……就是这样……”温婉松了口气。 如果他此刻精神力暴走,只怕两个人最后都得玩完。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人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敢动用异能跟人在这打架。 温婉不想掺和进别的事情里,她此刻自身难保,她都还没从这个地下室里逃出去呢。 将地上的男人稍微安顿一下后,她打算自己先走。 可当她抬脚准备离开时,却看见了杂物间门口竖着的那三支冰凌。 温婉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顺应了自己的本心。她想,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也许她现在已经被这冰凌穿成血窟窿了…… 做人要讲良心,他救了她一命,那她也不能将他放在这里一个人等死。 ———— 作者:终于把这男主摁下了,事业批再搞下去就别谈恋爱了(╯‵□′)╯︵┻━┻ 飞船“小妖精,疼还夹这么紧!” ng8上连绵起伏的垃圾山里一艘小型飞船内的能源灯被打亮。 “骏骏……你轻点儿……疼呀……” “哼嗯……小妖精,疼还夹这么紧,放松!” 肉体拍击声不断,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淫词浪语。 “宝贝儿水真多,哥哥肏你爽不爽?” “爽……好爽,骏哥哥……我不行了……” “要到了,啊——!!” 一声高潮中发出的激烈尖叫响彻云霄,温婉吓得手里的汤勺都落了地。 她捡起汤勺狠狠地砸向隔间的墙壁气道:“你们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天呐,她当时就不该看这个omega可怜就心软收留他们…… 本以为她自己孤身一人组个搭子会安全很多,甚至对方还有个alpha,至少可以在这个落后的星球上震慑震慑前来找茬的其他拾荒者。 谁知这两人住进来后夜夜笙歌吵的她睡不着觉,还干吃不干活增加她的生存压力。 里面的人直接将她的话无视了。 “这就泄了?屁股抬高点……嗯啊……” “……哈啊……好舒服……” 啪啪啪啪……啪啪啪…… 激烈的肏干声又重新响起,温婉捂住耳朵躲进了船舱的另一个房间。 这间房里只摆了一张简陋的小床,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丝毫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那一日温婉扛着他从东区逃出去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ng8上除了东区,她只认识那个拾荒少女昆西。 昆西已经买船票离开了ng8,但她在这个星球上的落脚点肯定还在。于是温婉便放心的拖着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躲进了昆西留下的小型飞船内。 这艘废弃的飞船四处都在透风,所有有价值的零件都被人拆走了。能源灯应该是昆西自制的,温婉看了一下,省着用电的话里面的能源石应该还能再撑个十天左右。 晨昏节已经过去了一周,ng8开始渐渐步入极夜,窗外的天虽然还算亮堂,但是恒星已经日渐西落,气温骤降让习惯了高温的人们开始感到不适。 马上寒潮来袭,她得想办法用所有可以遮挡风口的东西将船舱那些洞眼给堵死。如果不想过几天在这里冻死,还必须找些保暖布来御寒。 这艘飞船内几乎所有可以变卖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不过昆西走得突然,倒是留下了一些极夜里御寒可以用到的东西。 温婉还在柜子的底层找到了两件保暖布拼接的衣裳。衣服的尺寸有点小,衣袖被人加过好几节。 “这是物尽其用改了又改穿了又穿的节奏啊……”想到自己曾经衣食无忧的奢靡生活,温婉内心竟然升起了一丝羞愧。 她这几日也算是好好的体验了一把拾荒者的不易,她对可回收废品的零件实在是一无所知,所以几天下来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飞船内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吃的食物,更不用说营养液这种高级货了。 所以她只能将两座在极昼天气里续满了恒星热能的火炉卖掉一个。 好在马上极夜要来,气温降得厉害,一个炉子便换来了十支营养液。 温婉算了算,四个人省着用再撑一周应该没什么问题,在这之前她一定得先找到一个可以谋生的活计才行。 温婉又瞧了一眼还在床上沉睡的男人,现在没有医生也没有药,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挺过来…… 情侣“拜托你们禁一下欲吧!” z u ij il e 翌日,温婉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着两个恬不知耻的人从隔间里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为首的少年金发碧眼,像她橱窗里最漂亮的那个洋娃娃。而他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男人,黑发黑瞳模样英俊,只是气质里带了些倦懒,倒是星际联邦中纯种的东方相貌。 身形小巧的少年一见到温婉就想扑上去撒娇,谁知到被温婉扭腰侧身直接灵巧地躲了过去。 他撅起嘴就要哭,温婉迅速打断了他:“停停停……” “布兰你能不能别总对我使这招!” 叫布兰的少年迅速的靠近她,眯着一双大眼睛就笑了起来:“谁让婉姐姐你就吃我这一套~” 他一凑近,属于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气味直接扑面而来。 “你先离我远一点儿。” 温婉捂住口鼻感觉快喘不上气了,虽然她已经重新注射了信息素抑制剂,但发情期alpha的信息素简直浓欲到爆炸,带着一股强烈的排他性抵触所有靠近他omega的人。 布兰又开始委屈的哼唧,温婉的视线却转向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布兰的alpha,张骏。 “如果还有信息素抑制剂的话拜托你们禁一下欲吧!” 她表情严肃并没有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温婉是真没想到有alpha可以不要脸到去标记一个未成年的omega。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14.c o m 而且发情的alpha味道真的太冲了,她被抑制剂屏蔽了信息素的感知都能闻到,在这儿实在太惹眼了。 若是真有人发现这破飞船里藏着两个omega,一定会有人冒着对付张骏的风险跑来劫人。 “你虽然是alpha,但精神力源也受了伤,在不动用异能的前提下还是低调点吧。” 张骏扬了扬眉毛:“低调?” 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已经很低调了”。 布兰立马眨着大大的绿眼睛疑惑地说道:“我和骏骏这几天都没出门啊!”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打家劫舍。 温婉:“……”好气啊……== 作为未成年的布兰,什么都不懂,她只能向已经成年的张骏怒道:“你不知道布兰还未成年吗?你不管不顾地标记他,万一他提前进入发情期,方圆百里的alpha都会闻着味儿赶过来!” “而且……你们……”晚上声音太大,气味太浓,这些话她真的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 布兰见温婉一直责备张骏,立马就跳起来护着:“婉姐姐,这事儿不怪骏骏,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也是我教唆骏骏跟我私奔的,你别怪他了!” 两人情意绵绵对视了几眼。 张骏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布兰转身回房,只留下一句随意的敷衍:“知道了。” 温婉气得想砸墙,忍了忍,深呼吸道:“是alpha就不要留在这里吃干饭,收拾好了就想办法出去给你的omega挣船票!” 果然alpha什么的最讨厌了!! 苏醒“杀人简单,埋尸难呐……” 昼夜交替的尾声,寒气给垃圾山外杂乱丛生的灌木林地附上了一层薄霜。 几声凌乱地脚步踩过枯木断枝缓缓向着那艘废弃的船舱靠近。 来者本想先观察观察四周环境,却猝不及防地踩到了一只手。 他瞳孔骤然放大,眼前的草地上赫然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具尸体,一柄尖刺小刀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的喉咙。 “哪路人?”对方语气十分不善。 他稍稍迟疑,尖刃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肉,“东区‘艳色’老板可听过?” “求……求求你,别杀我……” 小刀的主人似乎思考了一下,发现没听过,眼神向船舱瞟了一眼,淡声道:“哦,她啊……” 尖刃划出一道寒凉的光影,手上的人还未来得及呼叫便应声倒地。 张骏擦了擦手中的银质刀面,看着地上又多出的一具尸体烦躁的“啧”了一声。 (杀人简单,埋尸难呐……) 翌日正午。 从垃圾山里走出来,温婉终于彻底放弃了拾荒。 她想明白了,与其在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里摸索,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擅长的可以利用的技能。 虽然她所学所用大多是上流阶级的东西,但ng8行星上也从来不缺一些上层买家。 她像昆西一样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去集市里碰碰运气,坑蒙拐骗她不擅长,贩卖器官她更做不来,但很幸运她发现黑市里有一个板块是专门走私宇宙稀有花草的。 她从小受母亲的熏陶擅长盘弄一些罕见的珍稀花草,上学后也认真的学习过插花和茶道,虽然远不及她母亲在圈内的盛名,但她在联邦贵女的小圈子内也一直小有名气。 黑市里流通的花草大多是保护植物,是禁止私下里售卖的珍稀物种。 懂得花草的人谈得上风雅,可这世间的人大多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物常以稀为贵,权贵们便好以珍稀来做炫耀的资本,而有价无市的收藏则更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于是这些黑市里的贩卖走私便一直屡禁不止。 那些即将灭绝或者已经灭绝的花草,无一不是对生存环境要求苛刻。即使有些植物不适合移栽,动之即死,也拦不住那些利欲熏心的商人转手贩卖。 温婉凭借自身所长很快便在花草黑市里找到了一份活计。 这个愿意雇佣她的老板叫马丁,是个矮个头的瘸子,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惹,还十分扣门。 可这是目前唯一愿意试用她的人了。 这还是因为马丁培育室里的那盆星兰草快要烂在他手里了。 “这星兰草除了环境适应力差、繁殖能力弱,还过于娇气,花叶和蓓蕾碰一下就会溃烂,也是因为难以培育,才能把自己混到灭绝的地步!”温婉一边说一边细心的替手里的兰草重新培土。 马丁则站在一边瞪着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 他就算不相信温婉也没办法,这星兰草他原本是有三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花就接连枯萎了。如此昂贵的花木砸在自己手里简直是血亏啊! 现在他手里就剩下这最后一盆了,眼看着也快枯死了。 “我可以先帮你治,如果有起色你可以再付我工钱!”她是这么跟马丁说的。 温婉也不怕这人赖账,反正这星兰草娇气得很,没有她养着这老板自己伺候还真不成。 等到温婉终于忙完了,便打开了培育室里的生物监测器。中控智脑扫描反馈出来的数据已经显示星兰草开始有了一些好转的迹象。 马丁很开心,他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裹得严严实实的拾荒人,然后向她开出每天三个联盟币外加两支营养液的工钱。 他向温婉承诺只要这盆星兰草能开花他愿意再付给她二十联盟币的佣金。 其实这盆兰草放在联邦都能炒到上万,但温婉也没说什么,她与马丁告别后也不敢在黑市里多做停留,只匆匆地往回赶。 她向马丁要了一些培育室里被锄掉的杂草,里面有些草本植物有止血愈合伤口的功效。 她救下的那个男人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有一些已经开始红肿发炎。在没有治疗仪和药品的时候只希望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先顶一顶。 幽暗的废弃飞船里,一直卧床昏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眩晕感和神经性疼痛让他异常地狂躁。他卧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觉得有些清醒。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丝动静,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昏暗地船舱内有人打开了舱门开始向房间内走来。 男人在一瞬间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迅速从床上翻了下来。 他脚步虽然有些踉跄目光却锐利而警觉,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声源像是正在狩猎的雪豹一般,等待时机,猎劫而出。 反噬“你已经睡了很多天了! 温婉回到飞船内小心地将能源灯拨开,恒星已经完全坠了下去,ng8彻底跨入了极夜。 昏暗的天色开始飘起细雪,张骏下午带着布兰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温婉摘下身上的斗篷飞快地朝室内的火炉里添了几块碳基板材。 火光的照耀下让她终于感到了一丝暖意,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手指从兜里掏出马丁付给她的三枚联盟币。 目前他们还只是一个饿不死的状态,四人份的营养液就是一笔大开销,更别提她和布兰定期就需要注射信息素抑制剂。 这些东西都需要联盟币才能买得到。 如果还想凑齐四个人的船票,光靠她一个人努力怕是要等很久很久…… 突然想到那个还卧床不起的男人,温婉心里又担忧起来:“还是得先凑些钱给他买药剂才行……” 双手已经暖和起来,她拎着从马丁那除来的杂草起身向房间走去。 此时的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房门后面正埋伏着一个人影。 她细心地将这些草叶悉数分类,“止血的和消炎愈合的得先分开……” 全然不知危险就在她跨过门后骤然来临。 “啊——” 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叫。 温婉被人直接扑到了门后。 男人的动作如同猎豹一般矫健,瞬间便压制了手里毫无警觉的猎物,他的右手凝出了一把冰刃稳稳地搭在了少女的脖颈上。 “嘶……”凉飕飕的触感贴着温婉的脖子,尖锐的刃面直接指向了她颈间的动脉。 温婉被人反剪双手死死摁在了墙壁上,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脖子凉飕飕的,身后拧着她的人身体却像团火。 “等……等一下……” 来打劫的?还是查理德派来抓她的人? 张骏和布兰怎么还没回来,温婉实在害怕极了。 她此刻觉得现实实在魔幻,好像自从她出了联邦后就总是陷入这样被动的危机之下。 “我口袋里有三枚联盟星币,可以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配合,请不要伤害我……” 少女的声音好听得像这世上最柔美的弦乐,害怕和紧张让她的音色也揉杂了一丝颤抖。 身后的人依旧钳制着她默不作声。 温婉却在风雪吹进来时闻到了一丝熟悉清冷的冷杉香气。 他醒了?! “是我……”温婉试图解释,“在东区地下城,你救了我一命,然后就晕倒了。” “你已经睡了很多天了!”她微微侧了侧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当时见你伤的很重,就带你一起回来了。” 钳制她的手似乎有些松动。 “你的精神力源应该受过重创,又在东区与人激烈打斗,现在你的身体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所以不要再动用异能了!”她试探着轻轻将横在脖颈上的冰刃推开然后问他,“你想起来了吗?” 身后的人将她的手放开,于是温婉便转过身去看他。 男人正捂着脑袋闭目蹙眉,神情看似十分痛苦。 “你身上的伤真的很重,除了精神力源受损还有很多外伤,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还有你的精神力……” 温婉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他眉间紧锁似乎在强制自己回想着什么,可脸色却越来越白,他越是回想便越是痛苦。 如刺刀般锋利的冰刃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只觉得头都快炸开了。 男人身材倾长高大,伸手抵住墙壁企图支撑自己摇晃的身体,而温婉恰好被夹在了他俯身而下的一片阴影里。 她身形娇小并不觉得逼仄,只是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太过贴近,她稍稍仰头看去,急促的呼吸便落在了她的额间。 晦暗的光影里,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扰乱了呼吸节奏。 她双颊微醺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刚想避开这片阴影,对方却直接朝她倾倒下来,温婉猝不及防竟也跟着一起栽了下去。 痛苦的喘息喷薄在她耳侧。 两人跌在一块儿,温婉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的。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此时,温婉也顾不得太多了,只能先试着轻声安抚他。 “精神力源受损会导致记忆出现断片,你现在先什么都别去想,这里很安全,也千万不要再使用异能了,精神力的反噬会让你伤得更重的!” 她的话竟让他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 “深呼吸,试着把大脑先放空。” 温婉见他情绪渐渐稳定了,便急匆匆的去为他找药。 她从袋子里快速地挑出几株具有消炎愈合作用的草叶,借用工具碾碎。她细心地将翠绿的汁液浸湿纱布轻轻敷在他伤口最严重的地方。 他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温婉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在桌台为他制药。 清凉的草汁渗入患处刺痛着伤口,男人虽然意识模糊,却还是疼得满身虚汗。 他在强烈的自保意识下勉强维持着一分清醒。 在他的世界里,一旦受了重伤,身边若是还有其他人,那等于是把自己的命攥在了对方手里。 他们就像林间的野兽,在最恶劣的自然条件里生存。若是受了伤,那一定要找个绝对安全或者僻静的地方悄悄舔舐伤口,如果身边还有其他足以威胁到自己的人,就得干脆利落地解决掉。 在最后的一丝清明里他凭着自己的意志摇摇晃晃地起身,模糊的视线中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清丽的背影在靠墙的桌边忙碌。 温婉仔细的辨认着目前可以利用的药草,身后凌乱的脚步声惹得她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已经靠近了她,右手心的温度骤然降低,心随意动,催动异能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手中的寒气在瞬间凝化出一柄锐器,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自身精神力源的骤然崩溃。 强行催动异能让他开始遭受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反噬。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疼痛感如潮水般卷来开始更加凶猛的反扑。 温婉在转身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她的后腰抵靠在桌子边缘直接被人撞了个满怀。 劫富“你们又去抢劫了?!” 一个精神力源受到如此重创的人居然还敢三番四次的动用异能。 温婉不知该说他是不要命还是不想活…… 压着她的人实在太沉,她一番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完全昏迷的男人重新安置在了卧室里。 温婉刚喘口气,外间传来了小情侣打情骂俏的调情声。 “回来得可真及时……”温婉出门幽怨地说道。 布兰看见她就一把推开张骏飞奔过来。 这次温婉没再闻到他身上那股冲鼻的alpha味儿,布兰往她身上腻歪她也没有推拒。 “婉姐姐,我和骏骏出门后抢……呸!挣了好多钱!” 布兰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的似乎在求她夸赞。 身后张骏配合的大手一挥,甩出个银色的大布袋子丢在了桌上,他对两个omega之间的亲昵表示非常不满,挂着一张臭脸先回了隔间。 温婉好奇地打开了布袋,塞得满满的青币溢出来洒了一桌子。 她惊呼:“你们又去抢劫了?!” 曾被小情侣顺路打劫的温婉转头盯着少年,脸上仿佛写着不说实话你就死定了! 布兰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婉姐姐你听我解释。” 温婉既生气张骏带坏未成年,又被布兰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有些心软,觉得还是该给孩子一个解释的机会,便搬来凳子听他絮叨。 “婉姐姐你出门后,骏骏就带我去黑市玩……” 温婉听到这当即黑脸,这个没分寸的alpha,未成年的omega怎么也敢随便带入黑市玩。 黑市里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杀人越货的事件,简直就是个危险聚集地。张骏虽然是alpha但身上也带着伤,如果被人发现布兰是个omega,他怎么护得住。 可即使再生气,她也先忍下了,听着布兰慢慢把话讲完。 他们下午出门后就径直去了黑市,张骏带着布兰随机拐进了一家小赌坊。 一开始布兰手气不错连赢了五把,连带着一群赌徒都开始跟着他下注,场面炒得火热同时也吸引了赌场的老板。 庄家换了人后,布兰就开始连输,输到第七把终于让他抓住了对方出老千的证据。赌徒们当场就闹了起来,张骏便趁着人多混乱抓住赌场老板狠揍了一顿。 “骏骏还砸开了赌场的钱闸,后来所有人都去抢钱了。”布兰说起来还颇有些小得意,“让那黑心老板一直出老千,怎么赢的钱现在就得怎么给人还回去!” 感情这二人组还是打劫,只是从打劫普通民众变成在黑心老板那劫富济贫了…… “我得先跟张骏好好谈谈,黑市这种危险的地方以后还是让他不要再带你去了。” 布兰虽然将这事说得简单轻快,但如果当时场面真的失控,她都不敢想象布兰会遭遇些什么。 布兰抗议:“可是婉姐姐你自己也去啊,我和骏骏总不能真靠你来养着吧!” 他的婉姐姐也只是个未成年的omega啊…… 谈心“我是想问你避孕了没有?!” “布兰,我去黑市至少都会全副武装戴上口罩,而且每次都很小心地避开人群也绝不会跟别人起冲突。”她嗔了布兰一眼,“像你们这样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砸人场子,若是遇见一个厉害人物了怎么办?” 布兰立马叉腰维护起自己对象:“我骏骏可是b级精神力源的alpha,虽然受伤了暂时不能动用异能,但这小破星球怎么可能有人比他还厉害。” ng8简直就是无精神力源者的聚集地啊。 温婉脸色却严肃起来:“ng8确实落后没错,可你别忘了,黑市暗网都在这里交易。若是真遇上一个很厉害的人该怎么办?” 布兰觉得温婉的话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婉姐姐,我以后不去了!”他又撒娇道,“你别去找骏骏了好不好?” “你怎么总护着他?”温婉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一个会标记未成年omega的alpha,发情期也只顾着自己宣泄,甚至还带着他去城市最混乱危险的地方。 “布兰,他真的爱你吗?” 温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布兰忽然显得非常激动:“当然!” “骏骏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出逃私奔,他在蝴蝶星云前亲口发誓他会爱我一辈子的!” 温婉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没有立场去介入他人的感情关系,更何况是已经互相标记过的伴侣。 她拉着布兰轻声问道:“你和张骏……嗯……有那个,那个……” 布兰:“有啊有啊~我们每天都那个,婉姐姐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温婉双颊爆红:“不是那个!” 布兰疑惑:“那是哪个?” 温婉咬牙:“我是想问你避孕了没有?!” 虽然omega十八岁成年后才开始发情,但是他们十六岁左右就已经在排卵了。 未成年的omega因为精神力源还尚不稳定,所以孕育后代会非常辛苦。 她看到布兰的神色明显茫然了一瞬。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未成年就受孕是没办法将宝宝转移到人造子宫的?” 人类在宇宙中进化了数万年,生育的本能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被高科技尖端技术所取代。 如今,女性beta和omega受孕后便可以将胚胎转移到人造子宫中孕育,整个孕期孩子都需要精神力源的供养,所以孵化的任务一般都是交给准爸爸来做。若是准父母精神力源比较弱,那么集夫妻双方的力量也可以很轻松地度过整个孕期。 因为人造子宫需要母亲稳定的精神力源去连接运转,所以未成年的准妈妈就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孕育宝宝,大量的精神力源供养会让他们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再加上数万年分娩能力的退化,最后能成功诞下宝宝的极少。 而整个孕期的消耗对母体来说都凶险万分。 谁知布兰粲然一笑说道:“婉姐姐,我不怕!” “如果我和骏骏最后逃不掉,能有个孩子也是好的。” 小剧场(采购记) 三人拿着一兜子青币前往ng8地下采购中心。 路过一家高科技成衣店 温婉:“老板,有保暖布吗?” 被劫持的老板:“有,有啊!您随意挑,免……免费!哎哟……” 温婉:“……”? 哆哆嗦嗦的老板:“全店、一折……” 偷偷朝他腰上怼匕首的两个男人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收获满满的温婉感叹:“今天运气真好啊,每个店都在打折!” 触碰“你还记得我吗?” 布兰和张骏到底在躲什么人呢? 温婉也好奇,但终究没再问出口,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秘密,只要布兰不说,她就不会去问。 窗外的夜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偶有零星的雪透过墙体的破洞飘进来,激起人一阵冷意。 布兰帮温婉拾起散落在地的药草,他看着碗中被绞碎的翠绿青汁好奇地闻了闻,是植物的清香,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些真的可以帮助伤口愈合吗?” 少年完全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原始的疗愈手段。 温婉一边专心捣药一边回应:“当然,其实我们平时所用的药剂中许多成分都是来自宇宙里的各种天然物质。” “虽然草本植物的疗愈效果会慢一点,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条件来说聊胜于无吧。” 她晃了晃碗里浓稠的汁液无声地叹了口气。 布兰和张骏带回了这么多青币,基本可以解决他们目前缺衣少食的生存困境,可惜的是所有伤用药剂在宇宙各大星系都属于硬通货,目前一般只接受联盟星币交易。更罔论三百联盟币一个人的星际船票,也不知何时才能凑齐。 “婉姐姐,要不我们把那家伙给扔了吧。”布兰一直对房间里的那位alpha十分不喜,“他今天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万一哪天真醒过来要伤害我们可怎么办!” “我有骏骏的保护肯定没事,那婉姐姐你就危险了啊!” 温婉弹了一下布兰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他今天只是因为精神力源受到反噬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而且他没有伤害到我,不久前还救了我一命呀!” 她端着制好的药水向房间里走去。 布兰不死心,只得跟上去。 他扶在门框上看着温婉细心地替那个alpha擦拭伤口,然后轻柔地为他上药,心口的酸水简直要溢出来了。 卧躺在床的男人眉峰冷峻鼻梁挺拔,那张仿佛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即使是昏迷在床也依旧俊美不凡。 温婉用丝帕沾了水润了润男人有些干裂的唇,他唇形削薄没有什么血色,倒是给这张不羁的脸上添了一丝清隽的味道。 布兰觉得这人看起来很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这份讨厌的感觉莫名熟悉。 他说:“婉姐姐你看他长得就不像个好人。”一张反派脸长这么好看肯定是为了勾引omega! 他又说:“那个男女授受不清,婉姐姐你可别让他占了便宜啊!”这该死的alpha怎么躺尸了身材还这么好…… 他还说:“婉姐姐我也受伤了,你给我也擦擦吧~”受伤嘛,他也有伤口。 温婉一听果然起身来看,布兰心中暗爽当即拉下领口朝她哭诉:“我今日在赌场被飞溅的玻璃碎片擦到了!” 她一看,果然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划痕落在了少年的锁骨下方。 “伤口不大,上些药很快就会好的。” 温婉手上沾了些药汁轻轻抚过那道划痕问他:“疼不疼?” 布兰立刻龇着牙嚷疼。 温婉以为自己下重了手当即低下头朝着布兰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少女海藻般的长发垂落几缕扫过了布兰的脸颊,有一丝清淡的玫瑰香气萦绕在他鼻息之间。 心中一丝旖旎还未升起,隔间的门突然砸出一声巨响,脸色阴沉如水的张骏一把拎起布兰的后领磨着后槽牙冷笑道:“哪里疼啊?不如我帮你看看吧!” 说罢他扛起少年脚步如飞般的回了隔间。 又是一声关门的巨响,只留下温婉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很快,熟悉的淫靡交合之声夹杂着断断续续地讨饶从隔间里传了出来。 温婉带着满头的黑线迅速关上门,索性耳不听为静。 夜色正浓,无星无月,她在能源灯微弱的光源下耐心的替男人将所有的伤口都一一包扎好。直到困倦来袭,她不知何时支着脑袋小鸡啄米一般渐渐熟睡。 在梦里她只身落在了一望无际的雪原里,无论走多久四周都是重影迭迭的翠色冷杉,冷风吹过耳际,她忽然一脚踏空从厚厚的雪地里坠了下去。 温婉惊得骤然抬起头,星眸如水带了点梦醒后孩童般的天真,看起来倒有些傻傻的可爱。 她迷蒙地醒过神,黑润润的眸子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曾经装着桀骜与冷酷,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诱人靠近。 但现在它却只充斥着好奇与迷茫。 “你醒了?”温婉试探着问道。 介于昨日发生的事,她还是担心这家伙又不听劝地乱来。 男人没有回应,却被她的声音吸引,盯着她一开一合如花瓣般饱满的唇看得认真。 “你还记得我吗?” 她又问。 冰凉的指尖已经触碰到她温软的下唇。 温婉哑声,男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失忆“你到底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布兰捏着一根绑了羽毛的干树枝朝着男人逗了逗。 那双冰蓝的眼睛看着他危险地眯了眯,眼里含着明显的鄙视。 “婉姐姐,你看他瞪我!” 布兰直接告状。 如果不是温婉阻拦,两个人绝对马上就能打起来。 温婉拍着男人的手臂轻声安抚着:“布兰不是坏人,你不要紧张,放轻松。” 看着对方平静下来,她指了指少年张着口型告诉他:“布兰。” 随即又指了指自己:“我的朋友!” 少女的眼睛灵动可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他被这双眸子所吸引,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指了指少女,音色醇厚而低沉,朝她坚定虔诚地念出了“温婉”两个字。 他看到少女的眼睛在一瞬间迸出了惊讶和喜悦的光彩,鸦羽般的睫毛灵巧地扇动着像在诉说她的开心。 “对,是我。”她高兴得声音都似裹了一层蜜。 温婉又指了指男人问:“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对方捂着脑袋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不要再去想了,”温婉连忙阻止他继续强行回忆,“没关系的,等治好了你的精神力源,这些因为反噬带来的记忆缺失就都会回来的!” 她还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轻声细语。 布兰忍不住吐槽:“第一次见到失忆了连话都不会说的人。” “这是精神力源被完全反噬的表现。”张骏从隔间里走出来,目光盯着布兰还带着几分旁若无人的色气,“能活着已经算他走运了。” 他话音刚落,温婉身后的人影骤然暴虐而起直冲向这个新到来的陌生人。 张骏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只险险地避过一击,两人便在高速的打斗中化为一片残影。 男人出手的速度既快又狠,张骏为躲过他致命的一击,只能勉强催动异能闪现至对方身后,谁知他刚一落地,一支手腕般粗细的冰锥已经激射而来,他只来得及侧身避过心脏要害,冰凌已经带着势不可挡地冲击力穿透了他的左肩。 温婉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半跪在地打完了一个来回。 被精神力反噬的两个alpha,一边忍受着剧痛反扑一边还互相警惕地盯着对方。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气,张骏捂着左肩的伤口半边身子已经因寒气侵袭而僵硬麻痹。 “你到底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杀手“无情的女人……” 他一语惊醒了门框边的少年,布兰突然疯了一般地挡在了张骏面前猩红着眼从怀中掏出一把蓝光匕首对准男人吼道:“你居然敢伤他!”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这个人是…… “不要——!”眼见男人又要动,温婉情急中一把抱住了他,“不要伤害他们!” 少女仰着头眸中俱是慌乱与担忧。 娇软的身体紧紧抱着他,不同于男性身躯的绵软让他愣了愣,她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只要他手下稍稍用些力就能将她捏碎。可就是这样脆弱纤细的胳膊竟然牢牢地捆住了他。 男人盯着她的脸似乎在做取舍,最后显然女孩占了上风,他终于乖乖地听话不再动了。 事后,布兰心事重重地替张骏处理着伤口。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一时显得手忙脚乱。 张骏也并不在意,只问他:“你有心事?眉毛能夹死苍蝇了。” 布兰咬唇不语,拒绝套话。 “他在精神力源已经崩溃的状态下还能伤到我,至少是个s级。”张骏盯着温婉目光带了些质疑,“他的异能不会低于六级,你到底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这句话直接打破了他们从不过问彼此的默契。 “你应该知道的,这种等级的精神力者不会是普通人。” 言外之意,留下这个男人,他们之后的生活会充满不确定性。 “你想都不要想。” 温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是s级,如果你们害怕惹上麻烦,现在就可以离开。” 救过她的人和打劫过她的人,想也知道该选谁。 张骏嗤笑一声,“无情的女人……” 他知道布兰无论如何也是不肯走的。 少年死咬着唇,听了温婉的话脸色煞白。 “我不会走的!”他绝不能把温婉扔给这个男人。 几番欲言又止后,布兰绿色的眸子闪了闪嗫嚅道:“我知道他是谁?” “我以前见过他。” 一时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布兰垂着头,大大的眼睛被盖在长睫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一些才缓缓说道: “开膛手杰克,他是暗网第一杀手。” “杀手?”温婉对这个词感到十分陌生。 张骏没说话,但表情若有所思。 “杰……克……”男人突然出声念道,这个名字给他的感觉确实十分耳熟。 “杀手……是什么?”蓝色的眼睛望着温婉还带着孩子般的不解和迷惑。 黏人“那再抱一下好不好?” “这是营养液,喝的。”温婉将一支盛满绿色液体的试管饮品递给杰克,“它可以提供我们日常所需的能量。” 温婉打开盖子像教一个小婴儿一样耐心地哄着杰克喝下了这支营养液。 她开心的鼓了鼓掌,“对,就是这样,杰克真棒!” 一阵恍惚,温婉觉得这场景跟在家照顾自己的大侄子时似曾相识…… 一米八生活尚不能自理的“小婴儿”每次吃饭睡觉都要靠她哄,温婉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可是每当他用一种纯真无邪的目光期待地看向她时,好像也真的没办法放任不管啊。 杰克异常的黏人,并且只黏温婉一个人。 为此,四人中唯二的alpha张骏给出的解释是——“雏鸟效应” 他说:“重伤的alpha对陌生环境会非常没有安全感,他失去了记忆,醒来后你又一直细心体贴的照顾他,所以他本能的信任你。” 张骏看着杰克觉得目前的情况倒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这位以后记忆恢复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只有布兰,每日盯着杰克的眼神阴恻恻地,不知道的绝对以为他想把人给吃了。 在温婉第三次拒绝杰克想睡一起的提议后,他像只被主人遗弃的萨摩耶耷拉着头,模样似乎有些委屈。 布兰:“他怎么可以睡觉都缠着婉姐姐啊!!”难道alpha失忆了连性别认知也一起扔掉了吗?! 虽然不能和温婉一起睡觉让大金毛有些不甘心,但他马上决定退而求其次将温婉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那再抱一下好不好?” 还是那样娇小柔软的身躯,他拢在怀里像个手捧玫瑰的少年,既怕抱松了会被人抢走,又怕抱得太紧了会勒着她。 温婉虽然有些心软,但对方毕竟是个alpha,他失忆了所以才对两性关系不那么敏感,那她就更有责任好好的引导他。 “杰克,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嗯,抱我……”话一开口她就说不下去了。 天呐…… 他怎么能露出如此受伤的眼神。 温婉轻轻咬唇,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此刻像一尊冬里被冰雪堆砌出来的漂亮小狗,却坐落在春日的微风中静待融化,眸中的蓝色似消融了冰川的雪水,好像只要她再言辞强硬一点就会有泪化入其中。 这手段布兰可太熟了,他忍不住吐槽:“一米八九的个头还要人心疼吗?!”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 “那为什么他可以抱你?”杰克盯了眼另一边的布兰似在控诉。 温婉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解释道:“布兰?他和我一样是omega呀!噢,对了,我们都注射了信息素抑制剂所以你闻不到。” 温婉开始详细地替杰克解释如今人类的性别之分。 他认真地听着,视线掠过少女好看的眉眼停留在她微微轻启的红唇上。 粉色的唇瓣在能源灯下闪着润泽的微光,像极了被清晨露水沁润过的樱桃。 想摸、想…… 疑问“alpha怎样才能和omega一起睡?” “杰克,如果还有哪里不懂的话可以问我。” 少女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alpha怎样才能和omega一起睡?”他现在只想问这个。 “咳……”一丝可疑的绯色染透了少女的耳廓。 杰克又继续投下一枚惊雷,“他们俩个不是每天都睡一起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他的视线落在了布兰和张骏身上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温婉如星般的眸子停滞了一下。 布兰直接暴跳而起:“臭alpha我警告你,染指我婉姐姐你想都不要想!!%#@amp;*……” “不好意思,家里小孩不懂事。”张骏拎过张牙舞爪捣乱的布兰趁着夜色幽深将人摁回了隔间的墙上。 “骏骏你放开我!”布兰挣扎着还想冲出去,“你都听到了吧,我不能让婉姐姐跟他独处。” 张骏将他老老实实的摁在墙上问道:“你能打赢他?” 布兰果然不动了,转而面向张骏。 看着少年期翼的眼神,他很果断地掐灭了布兰的幻想,“我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可是……”那是他的婉姐姐啊,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落入那个人的手掌心。 他大脑乱成一团,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omega……就这么好?”张骏语气似有不满,粗粝的指尖描摹着少年的唇形。 布兰心脏微微一跳,迷糊道:“omega好不好的你还不知道?” 张骏的指尖顿了一下,笑起来。 “是不错。” 少年的腿不知何时被他抬起,“那我换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那个omega?” “啊~!”布兰一下就精神了,“你指的婉姐姐?” 那他可就不困了,“因为她是这世上最好的omega!” “哼嗯……” 灼热的性器撞了进来,带动少年的身体一阵战栗。 张骏觉得自己简直在犯蠢,竟然能问出这种问题,盯着被架在墙上的少年,他摆动起腰身开始抽送起来。 “……嗯啊……哼嗯……骏骏,冷……” 身后紧贴的墙壁冰凉、坚硬,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前爱人的体温却炙热如浪潮。 他被夹在两种极端的温度之间摇摆起伏,延绵不绝的快感紧紧揪住他的心脏。 布兰在剧烈的喘息中睁眼去看,张骏的脸因为情欲染上了一抹醉人的潮红,每一次做爱,他的目光都似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狠劲。 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撕碎了,再一点一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小剧场(问卷调查之初印象) 小剧场: 作者:不好意思临时通知来给四位做个调查问卷(点头哈腰) 张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杰克(手中冒出寒气) 布兰眨着大眼睛:咦? 温婉:幸苦了,快请坐吧 杰克(默默收回冰刃) (作者:还是我女鹅好嘤嘤嘤qaq) 作者(战战兢兢):想问一下你们四个人对彼此的初印象呢~ 一分钟后,问卷上交 张骏: 布兰(熊孩子) 温婉(小肥羊) 杰克(尸体) 布兰: 张骏(死对头) 温婉(好看的小肥羊) 杰克(死人) 温婉: 张骏(抢劫的) 布兰(抢劫2号) 杰克(厉害的好人) 杰克: 张骏(手下败将) 布兰(智障) 温婉(她在发光) 作者:哇奥~那各位的现印象呢? 张骏: 布兰(很深) 温婉(单纯的穷鬼) 杰克(移动定时炸弹) 布兰: 张骏(很大) 温婉(世上最温柔美丽的omega) 杰克(讨厌鬼) 温婉: 张骏(不要脸的alpha) 布兰(迷糊可爱的小弟弟) 杰克(需要照顾的“小婴儿”) 杰克: 张骏(碍眼的) 布兰(碍事的) 温婉(我的) 小剧场(睡前故事1) z u ijil e.c om 杰克对于想和温婉贴贴睡觉这件事异常的执着。 纵使温婉拿出十二分的狠心拒绝,并言辞恳切地规劝,效果似乎也不大。 每晚临睡时,他们都还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可一到早晨醒来,杰克必然靠在她的床边守候着。 他双眼紧闭,似乎梦里都在担心温婉会离开自己。 冰冷的地面,冻人的雪天,温婉之前不允许他同床,他就索性靠着床边屈膝坐在地上睡。高大的身型缩成了一团,那模样乖顺得惹人怜惜。 看着他低垂的头靠在床沿边,削薄的唇也似染了一丝苍白,此情此景让温婉产生了极深的罪恶感。 杰克目前就如同一张白纸,可以任人描绘,温婉相信一定是有人做出了不好的示范。 为此,她深刻检讨,索性直接把小情侣二人的深夜happy时间给砍掉了。 无辜躺枪的布兰和张骏挂着满脑子的问号,只好出门打野战。 反正,禁欲是不可能禁欲的。 温婉解决了环境因素,转身就开始对杰克开展素质教育。 为了避免他再次可怜兮兮地睡地板,她决定以后都先哄杰克入睡了,自己再回房间睡。 第一天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a i1 6.c o m “……农民发现自己的禾苗长的实在太慢了,心急之下将它们一颗一颗的往上拔高……” 温婉揉了揉眼睛,将困倦赶走,发现床上的杰克似乎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杰克很自然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无辜的看着她:“声音太小了,我有些听不清。” 温婉随即恍然大悟,躺在了杰克的身边继续讲:“最后,农夫的禾苗不仅没有长高,反而全部都枯萎了。” “为什么?”低沉而醇厚的音色就回荡在她耳边。 温婉的眼神已经有些许迷离:“因为事物发展都有自己的规律啊,强行去拔苗助长只会适合其反呢……” 杰克盯着已经睡着的少女伸手揽过她的腰,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 “……小乌龟通过持之以恒的执着与坚持终于先兔子一步到达了终点,赢得了奖励。” 温婉伏在床边等着杰克闭目入睡。 他睁开眼睛歉意地说道:“背上的伤口有些难受,也许拍一拍就能睡着了。” 于是他又朝着床的内侧挪了挪。 温婉十分怜惜,卧在床上轻轻抚着他宽厚的背说道:“这是伤口正在愈合呢,所以会难受一点。” “那再讲一个故事吧,我想听alpha和omega的故事。”他期待地看过来。 温婉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对一个成年alpha,她最好千万别张这个嘴。 但一连两天都没能将他哄睡,也许杰克真的对那些寓言故事不怎么感兴趣。 少女黑润润的眸子转了转,然后开始编故事:“遥远的大海深处,有一群美丽的……omega人鱼……” “……她对深海以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海面的夕阳是她最爱的景色……” “……直到有一天,omega小人鱼救下了一位溺水的王子。” “他是alpha?”杰克问。 “啊……嗯,是的。” “……小人鱼将王子拖上了岸边,她躲在暗礁处,看着昏迷的王子被伯爵的女儿救了回去。” “小人鱼爱上了王子,陆地对她的吸引超越了一切。”温婉的声音很轻,“她去珊瑚丛的最深处找女巫用自己美丽的歌喉换取了一双人类的腿……” “……即使王子没有认出她,即使小人鱼的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她依旧珍惜与王子相处的每一天,幸福地与他共舞……” 杰克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那个alpha难道是个傻子?” 温婉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小人鱼才是救他的姑娘呀,而且他马上要娶那个将他从沙滩上带回来的女孩了。” “为什么小人鱼不告诉王子真相?” “你忘啦,她用声音将鱼尾换成了人类的两条腿……”温婉叹息道。 “那也可以用写的。”杰克实在不能理解。 “嗯……小人鱼不会写字啊……”温婉的声音开始迷糊起来。 遥远的记忆里,小人鱼最终不忍杀了王子,她丢开了匕首跳入海中化作了清晨的一抹泡沫。 “愚蠢的alpha,连自己喜欢的是谁居然都搞不清楚。” 静谧的夜晚,已经没有人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杰克拥着已经熟睡的少女,觉得自己被故事里那个眼瞎心盲的王子给狠狠耍了一遍。 ———— 睡前故事2 第三天 温婉非常心虚,说alpha和omega不可以同床的是她,结果自己连着两天都在人家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本来还在犹豫这个睡前故事要不要继续下去,看着杰克晚上兴致勃勃的眼神,她想做人还是要贵在坚持。 “嗯……那今天讲什么故事呢?” “还是讲个alpha和omega的故事吧。”杰克说完马上补了一句,“要结局完美的!” 昨天的故事听完他简直比吞了只苍蝇还难受。 应着杰克的要求,温婉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终于又想起了一个happyending的爱情童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因傲慢而被魔女诅咒的王子,嗯……alpha王子……” “又是王子?”杰克质疑,这些王子都是批发的吗? “那……反正他是个alpha嘛……”童话故事里都是王子这是能说的吗…… 于是杰克示意温婉继续讲。 “他因为魔咒变成了一只可怕的野兽。” “……魔女说王子不懂什么是爱,于是给了他一朵玫瑰,并且告诉他,玫瑰花将会在他成年之后开始绽放,如果在花朵的最后一片花瓣掉落前他还学不会爱人,也没有人愿意爱他,那他将会终身变成一头野兽。” “怎么会有人爱上一头野兽。”杰克下定结论。 温婉笑了笑,“你听我慢慢讲呀!” “……在离城堡遥远的一座村庄里,有一个美丽的omega少女。” “她会爱上野兽?”杰克觉得这少女多少有些重口。 温婉哭笑不得,“你再这样,故事就讲不下去啦!” 于是男人又安分了下来,阖眼继续认真的听。 “小村庄一直富饶而祥和,可是omega少女却因为心中充满对梦想和未知的渴望而与村庄的其他omega格格不入。” “在那座村庄里,所有omega的梦想都是成年后能嫁给一个英俊又威武的alpha。” “可这个少女的梦想却是遥远的星辰大海。” “她不被人理解,但一直乐在其中。”温婉说着,眸光如水般荡漾起来。 “嗯……故事的转折来了,少女的父亲突然在某一天失踪了,她为了寻找自己唯一的亲人,进入了那个被魔女诅咒的城堡。” 杰克懒懒地掀开眼皮说:“她遇见了那个野兽。” 温婉点头。 “……为了救出父亲,少女最终答应野兽用自己的余生来做交换。” “野兽囚禁了她?”杰克来了精神,忍不住出声。 “这不是重点啊……”喂!== “所以两人刚开始的相处其实并不愉快……” “唔,然后呢?”杰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少女在野兽的恐吓下逃走了。” “她不是已经答应了余生都要留下来陪伴野兽吗?” “嗯……”温婉扶额……,“那是骗他的,只有心甘情愿才能让她真的永远留下来。” “那后来呢?” “少女回家的途中遇到了狼群,千钧一发之际,野兽救了她。” 杰克似乎学到了什么,有些了悟。 “少女将野兽带回城堡疗伤,她发现虚弱的野兽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们相爱了?” 温婉微笑着摇摇头,“相爱之前要先相知。” “野兽终于开始真正的了解这个美丽的omega少女。” “他克制了自己暴躁的脾气,去理解和尊重少女所有的爱好和梦想,他还送了女孩一整座图书馆,陪伴她在西窗下共读。” “爱是理解和尊重,是孤独的心能被看见。” 温婉的话让他若有所思。 “那他们在一起了?” 温婉还是摇头。 “野兽先一步学会了爱,在少女思念亲人的时候,他看着一片片凋落的玫瑰花瓣选择了放手,让她离开。” 杰克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 “这是结局?” “当然不是!”温婉眨了眨眼,“少女的追求者,嗯……另一个alpha,以她父亲为胁迫逼她嫁给他,并且怂恿村民们一起去围猎野兽。” “野兽以为那个alpha是少女真正的爱人,于是他毫不反抗,一心求死……” “愚蠢……”他盯着温婉的脸,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少女最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说出了那句真心的‘我爱你’……” “他死了?” 少女还是摇头。 “魔法解除了。” “野兽又变回了王子,和他的omega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许久的沉默后,杰克睁开眼问她:“如果没有魔法,结局会如何?” 回应他的只有少女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熟练地将少女搂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馨香与她一起沉睡。 ————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来源《美女与野兽》 睡前故事(x) 恋爱教学(√) 劫匪“没想到里面居然藏了只小白兔。” 温婉搂紧了身上的斗篷顶着风雪飞快地往回赶,马丁那儿最近又进了不少珍惜花卉,让温婉的工作量一下就增加了许多。 她现在每天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让在家里等她的杰克日渐焦躁。 张骏最近几日都在向她抱怨,再继续加班他就快压不住这个天天想往外跑的alpha了。 可是温婉也没有办法,这份工作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获得联盟星币的经济来源。 一想到昨天她走到家门口时杰克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台阶上等她,她的心整个都被揪起来了。 风雪几乎将他吹成了一个雪人,他静静地伏在膝头睡着了,连纤长的睫毛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那一刻,温婉的负罪感直接上升到了顶峰。 她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像今天这样长。 再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了,温婉开始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 这段路每天都走,她本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可夜色里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突然向前扑去。 惯性中她的手被垃圾中的尖锐物品划伤,还来不及查看,四周的钢筋掩体后慢悠悠地晃出了几个人影。 “钱!”为首的人目标清晰声音干脆。 原来是打劫的,温婉松了口气。将身上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对面几人明显的眼热了起来,甚至有人激动地吹了声口哨。 温婉见差不多了,趁着对方刚想过来拿,她举着钱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它远远地抛了出去。 少女向着相反的方向开始拔腿狂奔。 “操!”身后传来几声辱骂。 对方既然是为了钱,那就会优先去找钱袋子。只希望如此暗的天色那个小钱袋可以将他们拖久一点。 从来未受过体能训练的omega在这一刻真的恨不得自己有八只脚,可现实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奔跑了,最后却还是逃不过折回来抓她的那几个劫匪。 “跟我耍小聪明。”被激怒的劫匪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人直接拎了起来,“我在这块盯你很久了,马丁那儿付给你的可是联盟币。” 温婉几乎双脚离地,随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脸上。 口罩在冲击下飞了出去,温婉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破了溢出一丝鲜血,可比起疼痛更让她害怕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恐惧在她心中无限放大。 空气中的氛围开始变得色气起来,为首的劫匪直接用刀刃划开了温婉的斗篷,“没想到里面居然藏了只小白兔。” 他直接将少女丢在了地上,双手开始解起皮带。 其余的人朝她围成一圈,吆喝声此起彼伏。 冰雕“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温婉此时非常配合地将今天收到的薪水都交了出来,她向为首的劫匪求饶道:“我今天挣的三枚联盟币全都在这里了,如果不够,我家里还有攒下的二十多个联盟币,只要你们不伤害我,那些钱我都可以拿给你们!” 夜色朦胧下少女的眸子含着水汽像被揉碎了的星光,她声音清泠婉转里带着几许哀求,实在叫人忍不住去怜惜。 “小妹妹,哥哥们可不傻。”他们蹲了这小白兔好几天,她家里还有三个能力尚且不知的男人,任谁也不会为了那二十几个联盟币跑去硬碰硬。 他笑着拍了拍温婉的脸,手起刀落,少女的衣服在利刃下简直不堪一击。 她的惊叫声只引起男人们更兴奋的叫骂。 这回,她无论朝哪个方向逃,对面都有一个人在等着她落网。 男人收起刀直接将温婉扑在了地上,她在极度的害怕中不停地挣扎,高喊救命。 她想,不管是谁,来个人救救她吧…… 陌生的触感在她身体上游走,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那个在家门口坐着乖乖等她的杰克。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杰克救我……” 雪下得那么大,她的声音像塞进了这漫天飞舞的棉絮中。 绝望间,一片晶莹的雪花落进了她的眼睛里,浓郁得化不开的夜色都被冰雪所凝固,天光泛出一股诡异的幽蓝色,伏在她身上的劫匪突然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的指尖开始泛灰发蓝然后凝结成冰,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向他身体的其他方向蔓延开去。 几息之间,他还来不及呼救就被速冻成了一具人形冰块。 周围的共犯们都开始恐惧起来,对危机感敏锐的人已经开始飞快地逃离现场。 不过才跑两步,就有人发现自己腿已经动不了了。 冰霜似藤蔓一般从脚跟开始蜿蜒而上,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身躯变成一尊冷硬的冰雕。 温婉擦了擦眼睛里的雪,伏在她身上的冰雕已经碎成了齑粉。 不是她眼花了,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是真实发生的。 周围一圈已经化作冰雕的劫匪在幽蓝的夜色下表情正可怖的扭曲着。 彭—— 一具挡在温婉面前的冰雕轰然碎裂,细冰散落一地,与这纷扬而下的暴雪融为了一体。 冰雕身后的一个人撞进了温婉的视线里,银色短发在蓝光下飞舞,冰蓝色的瞳仁里涌动着巨大的风暴。 那风暴卷起无边的杀意从他的眼底喷薄而出。 “……杰克。”少女轻声念道。 他伸手揩掉唇边溢出的血迹,右手五指幻化光影,虚空将所有的冰雕全部捏碎。 回家“你对她做了什么?!” 反噬后的疼痛撕裂着他的身体,可他的目光在转向温婉时,万千风雪皆化为了绕指春风。 他步履有些微的颤抖,却依旧坚定而沉稳的朝着她走去。 温暖厚重的外套将少女身上零碎的衣衫轻轻裹住,温婉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的发抖。 随即强而有力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被完全拢在外套里的温婉只听到一声“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 连日来的委屈无助和幸苦奔波好像都似有了一个宣泄口,她就这样靠着杰克宽阔的肩头在回去的路上哭得一塌糊涂。 在遥远的异星他乡,温婉第一次卸下了自己坚强的外壳,里面是她在最危急困难的时候都不曾向他人流露出的脆弱。 张骏找到他们的时候,本想先向温婉抱怨一下杰克的我行我素、不好管束,结果待他靠近却看到杰克怀中的少女长发凌乱,脸颊微微红肿正伏在他肩头轻声哽咽。 张骏的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 “是谁?”他语调没有了平日里的闲散,透出一股压抑的愤怒。 “已经死了。” 杰克的声音低沉,像是渗着冰冷的寒意,没有理他,抱着温婉继续往回走。 临近家门,布兰听见动静正雀跃地出门准备迎接他的婉姐姐。才跳了两步就看到温婉受伤的模样,他突然暴怒起来向杰克指控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骏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少年却依旧不甘心的挥舞着手脚企图上去拼命。 “该死的alpha没一个好东西,放开我!!” “不是他干的。”张骏摁着布兰摇了摇头。 另一边,温婉被杰克轻轻放在了小床上,她坐在床沿边想告诉杰克自己没什么事,但刚准备出声,嘴角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直抽了口冷气。 此刻左脸颊上又灼又痛,她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幅样子让杰克心中的杀意又变得难以遏制起来,只怪那群人死得太快,现在他想回去鞭尸那里已经连灰都不剩了。 等不及为她上药,覆上了一层薄霜的手微微贴近了温婉的脸,冰凉的温度镇痛舒缓,让她觉得好受了许多。 看她眸中似有担忧之色,杰克只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这点异能的反噬还伤不到我。” 可温婉分明记得,刚才他在雪地里动用异能时已经吐过一次血了。 布兰将温婉之前制好的伤药拿了过来,说道:“婉姐姐,我先替你上药吧!” 往日莹白透粉的脸颊上赫然印着几道狰狞的指印,他举着沾了药膏的纱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从下手。 他感觉动作再轻,都好像会伤到她。 在张骏几番欲言又止的眼神下,她婉拒了布兰,“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温婉自己接过纱布却被一旁的杰克给按住了。 布兰虽不情愿,却也不能真让温婉自己给自己上药,于是把工具往杰克的方向一推。 “这是化瘀止痛的,擦脸。”他将绿色瓶子的药水递给杰克,然后指着桌上对应的瓶子说道,“这个是治跌打损伤的,要在手心搓热了揉开。” 他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温婉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上药“是我太用力了吗?” 这艘小破飞船上连块镜子都没有,她见杰克坚持要帮她擦药,她也就顺着他了。 “嗯……我真的没事,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伤就是看起来吓人了点,其实一点也不痛。” “别动。”杰克左手指尖微抬起她的下巴,右手的动作更轻了。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侧,与清凉的药膏相互交织,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右脸居然也开始发烫起来,洇湿的睫毛颤动着遮挡住对方直视而来的视线。 他的五官都偏向凌厉,本该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可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缱绻,让他身上的疏离感被打破,多了那么一丝丝柔情的意味。 脸上的伤药总算是擦好了,温婉将手心摊开,露出摔倒时不小心划破的手掌,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杰克依旧沉默着,身上的戾气却好像更重了些。 手心被划破的伤口有些深,上药时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杰克顿了顿,温柔地哄着她:“你先忍一忍,如果伤口不清洗干净可能会发炎。” 温婉心中突然感慨起来,明明前些天还是需要她悉心照料的人,现在竟然也可以学着她反过来照顾她了。 除了手和脸上的伤,其他的都是身体各处在挣扎中不小心磕碰导致的淤痕。 跌打损伤的药水就需要在掌心搓热,然后将这些于伤一点点揉开。 这一步温婉真的很想自己来,当杰克屈膝半跪着捧起她的脚,脸上那一抹绯红直接从双颊蔓延到了后耳根。 她才发现杰克的手掌真的很大,自己的赤足被他握在手中像是一团雪,只有白皙莹润的脚趾透着浅浅的粉如珍珠般剔透可爱。 “我……我自己来吧……”温婉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软得能掐出水了…… 杰克愣了愣,问她:“是我太用力了吗?” “可是如果不把这些淤血都揉开,伤会好的很慢。” 他又在哄她,可是…… 温婉:“……”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坐在床沿俯视着他,银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一丝浅金的亮泽,他神情专注,右手揉着脚踝的力道竟然真的刚刚好。 “还有哪里伤到的吗?”杰克抬头看她。 温婉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呆了。 “没……没有了!”她迅速地收回脚将双腿都盖在了被窝里。 她微微侧过身有些羞赧,却还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了句:“杰克,谢谢你。” “很晚了,该睡觉了。”这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心一直狂跳,如果他再不离开,她的心脏真的会蹦出来。 杰克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将温婉的身子转过来,“这里这么明显的痕迹,你都感觉不到痛吗?” 已经被搓得温热的手覆在她裸露的右肩上。 温婉都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磕的,或许是当时手心和脸上的伤实在太疼了,让她直接忽略了这里。 两人对坐着,气氛就更暧昧了。 掌心的热气不停地透过皮肤传递过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简直是诱捕少女的大杀器。 她必须得找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福利“一起?” “那几个人,知道我身上有联盟币。”温婉让自己从这股陌生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强迫大脑去想今晚整件事的疑点。 “马丁?”杰克敏锐的抓住了信息。 当初温婉提出工钱只要联盟币,并且日结。这件事除了他们四个知情,当事人就只剩老板马丁一个了。 “我当时怀疑过会不会是马丁见我积蓄日益丰厚,所以特意雇人来打劫我,可是当我抛出家中还有二十几枚联盟币的诱惑时,那几人却不为所动,只要了我当天结清的三枚联盟币。” “他们很谨慎,埋伏在你的必经之路上,应该也在这里踩过点,所以不敢过来。不过没被我和张骏发现说明他们还有同伙。” 温婉好奇的看他,满眼都是你怎么知道还有同伙的? 杰克勾了勾唇,将眼中浮现的杀意暗中藏下,“那群人水平太低,不可能逃过我和张骏的感知力。” “倒是这个马丁,也许是个切入口。” 温婉道:“马丁应该只是透露了我的工钱,这次他为了能大挣一笔,进货量已经翻了三番,如果我出事了不去帮忙,他一定会亏本。”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肯定在马丁那儿,但不论他有没有参与,钱还是要挣的,工作也是不能丢的。 看着自己扭伤的脚踝,明天怎么去倒成了个大问题。 带着满腹的心事,她决定明天还是先起早些再说。 当少女熟睡后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窗外的雪还在簇簇而下。杰克拨了拨暖炉里的火,在确定室温足够温暖舒适后他披上大衣静静走了出去。 “一起?”张骏倚在大门口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他伸手朝杰克丢出一把蓝光匕首,两道颀长的身影同行,渐渐消失在这冰雪荒原中。 第二天,温婉起了个大早。 为了不吵醒其他人,她尽量轻手轻脚地下床,结果一开房门就看到布兰坐在外面正兴奋地数着桌上的钱币。 张骏歪在一边的椅子上打瞌睡,杰克正看着窗外的飞雪出神。 她一出现,那道深邃的目光就转了过来,他迅速起身将温婉抱在了桌边坐好,布兰兴奋地朝她欢呼着:“七百二十枚!婉姐姐,我们很快就能凑齐船票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温婉从钱袋子里摸出一枚硬币,正面十二星辰镂刻,反面是联邦图徽,“联盟星币?” 金属质感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握在手里,她瞅了一眼杰克问道:“不解释一下吗?” 杰克面不改色:“误工费。” “真有同伙啊?”温婉对杰克的洞察力和执行能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可他们为了三个联盟币都能盯我很久,不太像是能拿出这么多钱给误工费的人啊!” 杰克抱着她语气疏懒:“还有马丁老板给的工伤费和三个月的带薪休假费。” 张骏眼皮都跳了跳,他居然用如此云淡风轻的口吻就轻轻掩盖了昨夜的腥风血雨。 布兰突然发现此人比张骏更不要脸,但还是十分配合的将钱袋上面的血迹掩在了最底下。 “没想到马丁这人虽然抠门,员工福利倒是不怎么苛扣呢!” 三人见她信了,都暗中偷偷舒了口气。 悬赏“我跟你一起走。” “现在的钱够买两张船票了。” 温婉双手托腮盯着桌上的钱堆犯难。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婉姐姐,你家在哪呀?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布兰和张骏是不可能分开的,这意味着他和温婉要分开了。 “我家在联邦索尔星系。”她声音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难过起来。 “家人……不会允许我外出见朋友的。”联邦的omega除了家和学校似乎哪里都去不了。 “那我就去你家找你,你的家人总不能拦着我去见你吧!”布兰嘻嘻一笑,好看的绿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和骏骏也要去联邦。” 温婉眸光亮了亮:“真的吗?” “嗯,真的!” 他与张骏相视一笑,“我们会去斯塔星系,那里是骏骏的故乡。” 虽然温婉没听过,但未来还会相逢的喜悦冲淡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她看向杰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与整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她。 “我跟你一起走。” 意料之中的回答。甚至可以说,不管她要去哪,他都一定会跟着。 一旁的布兰神情古怪,模样像大白天见了鬼。 这家伙不会真要一路追过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吧? 布兰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如果有一天找回记忆会发生什么。 “你去不了联邦的。”布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海报,放在桌上摊开。 “喏,帝国前两天刚发的悬赏令,宇宙一级罪犯‘开膛手杰克’,赏金二十万卡萨币。” 海报上杰克的黑白正脸照几乎占据了排版的三分之二。 杰克瞥了一眼,这图他昨晚已经见过了。s级精神力源,冰系异能,因杀害帝国十一皇子目前被全网通缉。 “帝国的悬赏跟联邦有什么关系?”他语气淡淡的不甚在意。 “那你在联邦杀的人可比帝国多多了……”布兰试图继续打消他去联邦的想法,“总之,你的目前的身份一旦联网就会暴露,宇宙刑警可不是吃素的!” “还有……” 布兰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他,“你的仇家很厉害,最好小心点。” 张骏打了个哈欠补充道:“现在联邦和帝国都在通缉你,ng8上没有通讯,确实是最适合避风头的地方了。” 温婉无法想象杰克被抓走的画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紧张起来,右手无意识的捏了捏他的袖口。 青葱般的手指揪着他,似乎带了些依赖和眷恋。杰克指尖微动顺势便滑向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温婉动了动唇,下定决心道:“布兰,这次你们先走吧。” 她想,她不能将重伤未愈的杰克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要留下来。” 温婉握住的手,掌心滚烫。 “等你治好了伤,想起过去的一切,我才能真的放心回家。” 布兰的视线在相互对望的两人身上流转,觉得真是完蛋了…… 这个家伙到底给温婉灌了多少迷魂汤? 决定“你们两个互相标……唔……” “我和布兰现在不能走,得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张骏仰着头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于是四人谈话最终敲定。大家都不走了,决定先把各自身上的伤治一治。 落难ng8的四人组,三个精神力源都受到了重创。一个外伤还没好,新伤迭旧伤,一个虽然啥事没有,但异能也实在指望不上。 四个人简直抱团惨到了一块儿。 “治疗精神力源的药剂比船票还贵呢,治疗舱就更不敢想了……”温婉托腮叹了好长一口气。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拮据”。 “骏骏有我呢,他的那一份就免了吧~!”互相标记的alpha和omega精神力共鸣后的治愈速度可比什么药剂、治疗舱快多了。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靠做爱就能疗伤。 温婉想到了课本里学过的ao伴侣理论知识,当年老师讲课一本正经,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当学过的知识突然具象化,每天晚上以一种挥之不去的嘶吼呻吟钻进她耳朵里的时候,温婉已经不想再回忆自己当年上过的每一节课…… 好在,杰克醒后,温婉坚决不允许他们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杰克目前就像一张白纸,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被那两个夜夜笙歌的小情侣给染指。 “我没有异能,精神力源等回家再治疗也没什么关系。”温婉分析着,以安全为考虑,只要两个alpha能尽快好起来,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也能多几分胜算。 刚睡过几秒的张骏突然支起脑袋蹦出一句:“你们两个互相标……唔……” 他还没说完就被布兰死死堵住了嘴。 布兰眼神示意,坚决不允许他剩下的话再冒出来。 他对杰克的抵触实在让张骏百思不得其解,那两个人的氛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苗头,互相标记一下还需要什么药剂和治疗舱呐!alpha这个时候就该乘胜追击拿下自己的omega才对,混成这样不是纯纯自讨苦吃? 但他最终还是在布兰的威胁下选择了闭嘴。 可怜什么都不懂的杰克,面对一个使用了信息素抑制剂的omega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标记…… 就这样,温婉最终拍板,等杰克的外伤好得差不多,就送他去治疗舱将精神力源的问题彻底解决掉。 温婉放了假,终于不用每天再惦记着挣钱了,小日子就开始惬意了起来。 闲来无趣,她甚至还在家门口养起了几株雪滴花。 小小白色的花朵含羞带怯,草茎却枝繁叶茂,能不畏严寒在雪地里发芽开花的植物生存能力该有多顽强呐! “索尔四季如春,不管什么花朵悉心培育都可以盛放得很漂亮。” 温婉站在台阶边上给雪滴花浇了一遍水。 她小心地避免碰到自己受伤的脚踝,后退一步时却重心不稳晃了晃身体。 强而有力的双手立刻抱起了她,温婉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索尔星系也有雪滴花吗?”杰克问。 温婉的脸又有些许发烫,她摇了摇头,“玻璃花房关不住适应了风雪恶劣气候的植物。它们在这里才是自由的。” 杰克的眼神暗了暗,“那如果是玫瑰落在了雪原瀚海,还有机会开出美丽的花吗?” 火炬节“联邦人只信自己,人定胜天。” 雪花片片飞舞,如鹅毛般飘落在林间的枝桠、冻结的大地还有这艘废弃的飞船上。 金发碧眼的少年迈着欢快的步伐摘下围巾和帽子随着迎风吹来的飞雪一起冲进了船舱。 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整个人却兴奋得直跺脚,“婉姐姐,你猜我和骏骏刚才出门采购听到了什么?” 还不等温婉开始问,他便卖不住关子自顾自的全倒了出来:“今天是ng8公转的最后一日,明天新年伊始这里会有一年一度的火炬节表演!” 温婉也来了兴趣:“火炬节?” 她没去过什么其他的星球,只知道人类虽然分散在宇宙的各个角落,但每个行星公转一周后大家依旧还保留着庆祝新年的传统。 索尔每年的最后一天是除夕夜,也只有那天她才能在父母的允许下品尝一小块酥糖,看一看天空中绽放的璀璨烟花。 ng8的火炬节会是怎样的呢? “ng8的年节一直是在冬季,所以这里的人都很迷恋为他们带来火种的神明。”布兰蹦蹦跳跳地走向火炉取暖。 跳跃的火光映在少年的脸上。 “燧人氏?”温婉好奇道。 布兰微微一笑:“应该是普罗米修斯吧,那个传说中创造了人类,又为他们带来了光明和温暖的神明。” “真神奇,”温婉说道,“在联邦的神话里火种是由燧人氏钻木取火所得,到了ng8人们似乎更相信是神的降临为人类带来了希望。” 布兰:“有什么区别吗?” 张骏的眼睛里有火光在跳动,他开口说道:“联邦流传下来的故事里,盘古开辟天地,大禹治理洪水,后羿射日驱走干旱,联邦人从不信仰神明的怜爱,他们只信自己,人定胜天。” 布兰在明灭的光影里被一种坚韧无畏的精神给震撼了。 “真想去联邦看看呢……” 温婉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道:“再过段时间就能去啦,今天晚上我们先去瞧瞧火炬节的表演和烟花秀吧!” “嗯!”布兰眼神明亮,带着前所未有的期待和雀跃应声。 冬日的恒星在天边转了三个小时不到就重新沉了下去,往日浓墨般的天色已经被冲天的火光映照得通红一片。 巨大的篝火耸立在东区广场的正中央,被载歌载舞的人群围立着。 人们手里皆举着火炬,在里拉琴和竖笛的伴奏声中,少男少女们穿着最美的衣裙在雪地的火光里旋转跳跃。 温婉刚整理好面具,就被布兰拉着手腕冲进了舞池中央。 少男少女们的舞姿不是温婉学过的任何一种,却像燃烧着的火苗,绽放出一种巨大的生命力。 她和布兰旋转在舞池中央,被周围人的热情所鼓动开始欢快地踢踏着腿,用张扬的臂膀和波动的裙摆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舞鞋在寒冷的冰面上随着音乐的节拍敲击出“哒哒”的音符,她像一朵盛放在寒冬里的玫瑰,恣意热烈的开着,花香和舞裙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示爱“她喜欢。” 杰克和张骏坐在广场外圈的高坡上俯视着舞池里两道靓丽的身影。 “招摇!”张骏摁了摁脑袋上即将暴起的青筋哼气道。 两个omega即使戴上了面具,窈窕的身姿和俏皮的舞步依旧像光源一般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少男少女们前仆后继的以舞示爱。 他瞟了一眼身侧清冷如松柏一样的男人不禁疑惑道:“火炬节少男少女们以舞蹈求偶,只要看对了眼,在神明的火种下祈祷就能在一起。” 杰克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温婉,她在舞池中央笑得明媚欢快,就像是一颗高悬天空的小太阳。 “她喜欢。”杰克淡淡道。 张骏眼皮跳了跳,“你知道整个联邦再加上帝国的omega有多少吗?” “连alpha的零头都没有!” 他已经想替身边这位同类默哀了。 眼看篝火边配对成功的少男少女们即将进入祷告环节,张骏一个闪身,将舞池里蠢蠢欲动的布兰捞了回来。 在离开斜坡时他给杰克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另一边的舞池里,布兰离开后,围着温婉示爱的少年们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已经尽兴的少女便毫不留恋的跨出舞池向着斜坡的顶端飞奔而去。 鲜红的裙摆在夜空下飞扬,海藻般柔顺的长发在她身后跳跃。 她像一只精灵冲破了夜的漆黑一往无前地来到他的身边。 “杰克!”温婉轻轻喘气,摘下面具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看呐,天都亮了。 温婉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等零点的钟声敲响,这里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她踮起脚尖轻轻拍落杰克肩头的雪,烟花过后就是新的一年了,“跳舞吗,杰克?”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也许是节日的氛围太浓,也许是被青春少年们的情愫感染。 杰克当然不会跳,但那也没关系,温婉拎起裙裾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为他独舞了一曲。 天地间一片纯白,只有他冰蓝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个火红绚丽的身影,像是跃动的火苗,又像是冰雪里绽放的玫瑰。 张骏告诉他,火炬节的少男少女们会以舞示爱。 他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像被她强行按上起搏器,每一下都剧烈的跳动着,泵出滚烫的血液流遍全身。 他有一种强烈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坚实的臂膀微动,旋转中的少女跌进了他的怀中,悠扬的钟声敲响,礼炮冲向高空。 她仰起头看向夜空,烟花在她眸中绽放,比世间的任何景色都要绚烂美丽。 火树银花,篝火旁遥远的惊呼声,还有确认了心意的少男少女们在花火的照耀下长久的接吻。 她转头想与身边的人分享此刻梦幻般的美景,对方微凉的薄唇已经带着夜间的风轻轻啄了啄她红润的下唇。 天幕下无限的星光散落,她却沉溺在了这双如海般深情的眼眸里。 他看着似乎被定住的少女,一手搂紧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抚她被绯色染透的脸颊,视线流转在她嫣红的唇上,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再次虔诚的吻了下去。 心跳“……嗯哼……疼,唔……”(加更)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治疗“替我照顾好她。” 一连数天的修养,杰克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 ng8跨年结束后,在温婉的一再坚持下,杰克被送进了黑市的治疗舱中。 精神力源的修复远比外伤复杂,也不是瞬息便能完成的事,可如果一直拖下去,杰克丢失的记忆便一直找不回来。 长此以往,精神力源的受损只怕也会留下病根。 “没关系的杰克,一个疗程几天就能结束,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出舱,你睡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少女明眸善睐,安抚着卧在治疗舱内的男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脖颈间的一枚吊坠取下来戴在了杰克的颈间。 “这个,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平安符。” 温婉看了看戴上项链的男人,银质的链子如一道流光搭在他的颈间,他性感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再往下就是一朵水晶体雕琢的小玫瑰坠子。 杰克知道只有精神力源完全治愈才能更好地保护眼前的女孩,可是要在治疗舱内待上几天他心中的不安之感就越来越深。 他视线越过温婉停留在布兰身后的alpha身上,“张骏。” “怎么?”门口边的男人闻声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是个小治疗而已,婆婆妈妈的……” 杰克只郑重的向他托付道:“替我照顾好她。”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张骏略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继续靠在金属质的门框边眺望。 布兰蹙眉看了张骏一眼,总感觉从跨年那夜回来后,他便一直有些躁郁不安,即使他掩饰得很好也瞒不过互相标记的伴侣。 只有温婉毫无所觉,杰克若是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还会是她的杰克吗? 她是有些不确定的。 少女将挂在杰克颈间的吊坠塞进他手中,“如果你醒来后想起了过去的一切,还愿意……” 她顿了顿,贝齿轻咬红唇道,“就一直戴着它吧,我就会明白的。” 她爱的是这个记忆残缺的杰克,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不公平的,因为拥有全部记忆的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啊。 随着治疗舱的门被关上,布兰搂过温婉的肩一边安慰一边揉捏着。 气得治疗舱里的杰克刚想发作,整个人就在三秒钟内进入了沉眠。 温婉用手肘捅了一下布兰的腰,“调皮!” 布兰却坏坏地吐了吐舌头,“这个臭alpha这几天怕是都做不了一个好梦了。” 真是想想他就觉得开心极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都各怀心事。 “看路。”张骏伸手在温婉额头前挡了一下。 她抬眼,发现自己差点撞在一个路边废弃的金属机舱架上。 “啊,谢谢……” 看着郁郁寡欢的少女,张骏叹了口气,“对于alpha来说,omega的信息素属于生理性吸引,可比这更致命的是除了信息素以外这个omega依旧吸引他。” 张骏看着依旧懵懂的少女继续提醒道:“你现在该想的不是他还会不会继续爱你,而是你能不能接受一个你不再熟悉的alpha。” “要知道你的信息素抑制剂一直就没停过。” 张骏“我只知道上头好像在找人” 温婉看着张骏,才发现,他好像是在安慰她。 “张骏,谢谢你。” 其实她忧心的也并不仅仅是这个。 跨年的那场玫瑰烟花,让她确信穆光已经来了ng8,该怎么带一个宇宙一级罪犯回联邦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啊…… 而另一旁的布兰从杰克进入治疗舱后皱起的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 他不自觉的牵住了温婉的手,想要获取一点点的力量。如果那个人真的恢复了记忆,但愿看在婉姐姐的面子上能放他和张骏一条生路。 三个人带着各自的烦恼不知不觉间就走回了住处。 临近门口,张骏突然转身支开了布兰,他在进门前的一刻,他将一个金属制品偷偷塞进了温婉的手心。 温婉停伫在门外,摊开手掌,上面正躺着一块银色的飞鹰胸章。 这块胸章她实在再熟悉不过了,是联邦空军飞鹰的身份标志。图章下一串数字89373,是穆流霜的编号。 穆姐姐果然来找她了,温婉心中难掩激动,可是…… 她抬头视线投向船舱内,为什么胸章会在张骏手里? 白天温婉好几次都想开口向张骏询问,但他就像是在刻意躲着她一样,让温婉实在摸不着头脑。 直到深夜布兰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温婉的房门传来了几声轻微的敲击声。 “睡了吗?” 张骏此刻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散漫,显得格外沉静。 温婉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响动,索性便披衣起身去开门。 张骏立在房门口,熟悉的相貌和穿着,但气质与往日倒是有了几分些明显的改变。 他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定格了一秒,她微微凌乱的长发正肆意地倾泻在胸前,有几缕碎发还打着卷儿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胡乱披在肩头的外套看得出来她是被他吵醒的。 “抱歉……”张骏稍微偏了偏头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收拾一下,去外面说。” 他说罢,便很迅速的转身出了大门。 温婉只得套上厚厚的大衣捋了捋头发跟着出门。 夜色静谧,今夜倒是无雪。 但北风依旧是彻骨的寒凉。 温婉出门就见张骏平静地坐在台阶下等她。 “你到底是谁?” 她走到对方身边隔着几步的距离坐下。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他拨了拨指尖的一枚戒指。 温婉记得这和布兰手上的是同款对戒。 “布兰不知道,”她目光里含了些怒意,“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张骏笑了笑不做回答。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少将什么时候来接你。” 其实对于穆流霜会来找她这件事,温婉从未怀疑过。 “你能帮我给穆姐姐传话吗?” 张骏摇了摇头。 “我的级别太低没有权限,而且与上面一直是单线联系。” “单线?”好陌生的词。 张骏却并不愿意给她解释太多。 “我只知道上头好像在找人,”他看了一眼温婉,“直到前日烟火大会后我才与组织确定找的人就是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温婉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想的却是治疗舱里还在沉睡的杰克。 暗度“三日后,斗兽场” “ng8目前局势混乱,我手上所有的线头在昨天都断了。”张骏神色肃穆。 “少将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在得到消息前,先静观其变吧。” 他说完后起身,向裹紧外套蜷缩在夜风中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温婉没接,清亮的眸子转过去盯着张骏。 “你为什么不试着告诉布兰你是联邦军人?相爱不是应该互相坦诚吗?” 建立在隐瞒和欺骗之上的爱,真的是爱吗? 张骏缄默不语。 “我想即使身份对立,他那么爱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温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张骏独立在门外的冷风里。 末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话语出口瞬间被卷入了悲鸣的北风中。 “天真……” 张骏在大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抬脚刚踏入船舱内,周遭环境突然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心中警铃大作,顿时暗叫不妙。 不过是一时失神,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精神力波动。 同属空间系的拙劣把戏,在他的异能催动下轻松破解。 可支开他这短短的几瞬,已经足够对方暗度陈仓了。 他冲进温婉的房间,果然人已经不在,只有一件她刚披过的大衣被扔在地上。 更糟糕的是,布兰也被掳走了。 他咬着牙,指尖已经快将掌心掐出血来,空气中竟然连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波动都察觉不到。 夜风从门缝吹进来,一张白色的纸笺飘落在地。 “三日后,斗兽场” 纸笺上的字是用血写的,散发出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是布兰信息素的味道。 * 温婉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艘飞车的后座上。 窗外的风景正在不停地倒退,她身侧似乎还躺着一个人,大腿正压在她身上,下半身已经快被他压麻了。 温婉费力的仰起头去看,嚯!果然是布兰。 心里已经将他那靠不住的alpha骂上了八百回。 “……我知道,这不直接全带回……反正……交差没问题……” 飞车前方的主控室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句人声。 为了能听清楚一点,她附身将耳朵靠近了车身的金属内壁。 “……探子就搞到一个消息,说他在这爱上了一个omega,我这不人都搞到手了吗?还想咋地?” “这怎么确定……我草拟马,捆人老子在行,套话套情报你们去找审讯科……” 这粗狂的声音听着就是个壮汉,似乎正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 对方的目标好像是她和布兰身后的alpha,可对方到底是冲着张骏和杰克之中的哪一个,温婉还不确定。 她又挪了挪想将耳朵贴的离飞车的金属内壁更近一点,仰起头正巧看到布兰已经醒了,溢满困倦的绿眼睛还含着生理性的泪水。 温婉迅速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安抚住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少年。 “废话再那么多小心老子直接把人撕了,反正失去了omega的alpha也活不了多久,整这么多玩意儿……” “队长在斗兽场,赶紧过来吧……我还三分钟到……” 暗度“三日后,斗兽场” “ng8目前局势混乱,我手上所有的线头在昨天都断了。”张骏神色肃穆。 “少将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在得到消息前,先静观其变吧。” 他说完后起身,向裹紧外套蜷缩在夜风中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温婉没接,清亮的眸子转过去盯着张骏。 “你为什么不试着告诉布兰你是联邦军人?相爱不是应该互相坦诚吗?” 建立在隐瞒和欺骗之上的爱,真的是爱吗? 张骏缄默不语。 “我想即使身份对立,他那么爱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温婉说完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张骏独立在门外的冷风里。 末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话语出口瞬间被卷入了悲鸣的北风中。 “天真……” 张骏在大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抬脚刚踏入船舱内,周遭环境突然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心中警铃大作,顿时暗叫不妙。 不过是一时失神,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精神力波动。 同属空间系的拙劣把戏,在他的异能催动下轻松破解。 可支开他这短短的几瞬,已经足够对方暗度陈仓了。 他冲进温婉的房间,果然人已经不在,只有一件她刚披过的大衣被扔在地上。 更糟糕的是,布兰也被掳走了。 他咬着牙,指尖已经快将掌心掐出血来,空气中竟然连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波动都察觉不到。 夜风从门缝吹进来,一张白色的纸笺飘落在地。 “叁日后,斗兽场” 纸笺上的字是用血写的,散发出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是布兰信息素的味道。 * 温婉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艘飞车的后座上。 窗外的风景正在不停地倒退,她身侧似乎还躺着一个人,大腿正压在她身上,下半身已经快被他压麻了。 温婉费力的仰起头去看,嚯!果然是布兰。 心里已经将他那靠不住的alpha骂上了八百回。 “……我知道,这不直接全带回……反正……交差没问题……” 飞车前方的主控室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句人声。 为了能听清楚一点,她附身将耳朵靠近了车身的金属内壁。 “……探子就搞到一个消息,说他在这爱上了一个omega,我这不人都搞到手了吗?还想咋地?” “这怎么确定……我草拟马,捆人老子在行,套话套情报你们去找审讯科……” 这粗狂的声音听着就是个壮汉,似乎正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 对方的目标好像是她和布兰身后的alpha,可对方到底是冲着张骏和杰克之中的哪一个,温婉还不确定。 她又挪了挪想将耳朵贴的离飞车的金属内壁更近一点,仰起头正巧看到布兰已经醒了,溢满困倦的绿眼睛还含着生理性的泪水。 温婉迅速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安抚住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少年。 “废话再那么多小心老子直接把人撕了,反正失去了omega的alpha也活不了多久,整这么多玩意儿……” “队长在斗兽场,赶紧过来吧……我还叁分钟到……” 壁角“昨夜我可没尽兴啊,凯莉~” ng8的斗兽场,顾名思义,又是一个充斥着血腥、厮杀和赌博的地方。 “草他妈的,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干,最后邀功的却是那群细皮嫩肉的二世祖。” “扎克你快别说了!要是被听到了推荐信就别想了,你也知道没有贵族的举荐想进第二军团有多难……” 是帝国军? 耳边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杂声昭示出绑匪的强烈不满,温婉则背对着他们一条心装睡。 “再忍忍吧扎克,这次任务做完霍华德男爵就没有理由再拒绝给我们推荐信了。” 身后果然再没动静,叫扎克的男人冷笑了几声从房间里出去了。 “队长你别怪他……”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气虚,但是个女人,“如果不是扎克,我现在还在二世祖床上躺着呢。”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摔了个杯子,“我们昨晚都在马不停蹄的给他卖命,他居然……居然……” “行了,”女人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是队长,更要稳住。” “不过是被操了两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被狗啃了。” “畜牲……”另一个队友咬牙切齿道。 女人装作并不太在意的样子提醒道:“这次任务我们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二世祖不出幺蛾子就算成功一半。那两个omega一会马修你拿个麻布口袋给他们装起来,万一被弄死了,就都玩完了。” 队长和马修立马会意,以二世祖的纨绔德性,看到两个漂亮的omega一定会带回去蹂躏一番,他才不会管人质是死是活。 一旦被标记的omega死亡,alpha第一时间就会感知到,到时候别说把人引过来了,还能不能找得到人,都是个问题。 温婉悄无声息地将绑匪刚才摔碎的茶杯瓷片藏了一块在手心,对于帝国军人她知道得不多,但身为帝国人的布兰也许是清楚的,可惜房间里一直有人看守,埋头装睡的两个omega也实在没法互相交流什么信息。 叫马修的男人很快找来了两个麻布口袋,将人套好后,别说好不好看了,从外面看起来简直人畜不分。 “这法子不错。”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后向女人竖起了个大拇指。 “凯莉,这里有我和马修看着,你先回去休息。” 队长内心对她其实十分愧疚。 但凯莉却并不矫情,“那我晚上过来替你们的班。” 女人走后,房间里就陷入了沉默。 没有可以继续偷听的壁角,温婉在布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时,又是一阵乒乓作响的打砸声。 “狗日的小白脸,二世祖,操踏马的……” 声音又是那个叫扎克的男人。 “你滚回去告诉你少尉,老子再不济也是正统的帝国招募兵,不是他拿来玩弄的那些牲口!” “扎克,你冷静些。”凯莉出声相劝。 再次听到凯莉的声音,温婉发现这一觉睡醒似乎已经是晚上了。 “你去告诉赫尔曼少尉,他吩咐的事扎克马上去办。” 凯莉不紧不慢地将来者打发了回去,又三言两语劝扎克老实出门办事,等人都走了,她对着房间的大门冷言出声。 “少尉这么晚了不睡觉,还有心思过来折腾我们。” 房门果然被打开,皮质的军靴踢踏在打磨得光滑的大理石面上发出“噔噔”的声响。 “没办法啊!谁让碍事的人太多了,昨夜我可没尽兴啊,凯莉~” 温婉感觉这声音犹如一条毒蛇般滑腻冰冷,钻进耳朵里让她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少尉“说得真好,再多说点,” 身着帝国陆军少尉制服的男人很自然地伸手带上了房门。 他看着凯莉厌恶暗沉的目光,内心畅快极了,“这眼神不错!” “少尉,你的女伴数量也不算少了,再不济东区的‘艳色’也够你玩的。比起床上,属下自认为还是做个干活的牛马更称你心。” 她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这些二世祖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干活的人本来就不多,她还得花心思来应付这些臭虫。 “说完了吗?”赫尔曼缓缓脱下手上的皮质手套,开始向凯莉靠近,“说完就躺好干正事吧。” 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凯莉暗暗咬牙。 扎克已经被支走,房间里还有两个不能出事的omega,真是该死…… 即使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个,但还是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小队为了一封贵族的推荐信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凯莉知道不管赫尔曼想要做什么,她都不能抵抗。 “少尉,我真的很累了,beta是无法真正满足alpha的……” 赫尔曼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她上衣的扣子,“这房间里不是还有两个omega么,你要是不行了,我就试试他们。” 说罢,他舔了舔唇下的尖牙似乎有那么点语带威胁的意思在,“你可得撑住啊!” 凯莉的衣服被他一点点剥开,露出小麦色健康的肌肤。 女军人的体格不同于艳场那些身娇体软的妓女,赫尔曼欣赏着她身上线条流畅的薄肌和马甲线,配着这张英气的脸即使再不忿也得乖乖等着挨肏他就兴奋得厉害。 明明搞这种强势的女人才最有意思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伸手揉捏着凯莉的胸,带了些劲道的乳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他低下头去寻她的唇,谁知道才刚碰上,就被女人两手抱着头甩到了一边。 凯莉真的被他恶心到了,被肏一次两次的咬牙眼一闭,忍一忍也就算了,但是接吻是真他妈的忍不了! “你恶不恶心。”她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啐了口痰出去。 “你们这些人不就仗着点出身耀武扬威么,帝国养着你们这些废物迟早被虫族给啃噬殆尽。” 当年他们小队也是抱着一腔报国热情加入的帝国招募兵,谁知这些年虫子没砍几只,每天都在为帝国的贵族蛀虫们奔波劳碌。 被推得歪向一边的少尉突然笑出了声,他转过头对着凯莉鼓起了掌,眼中有种狂热的兴奋感。 “说得真好,再多说点,”他闭上眼一脸享受,“我爱听。” 不可理喻。 凯莉觉得更恶心了。 见她不动,赫尔曼突然欺身而上开始强吻,唇齿摩擦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湿滑的舌趁她呆滞的一瞬间钻进了她的口腔,津液在彼此之间搅弄,生理性的厌恶直接越过了大脑的反射弧让她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对方脸上。 凯莉常年体训,手臂强而有力,这一巴掌异常的响亮,直接把alpha的脸打得偏向一边。 “少尉,拜托你搞搞清楚,我们来这已经很多天了,这次的任务是男爵给你争取过来的晋升机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艾伯特,已经是上尉了吧!” 赫尔曼乖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那个私生子?” “第二军团里混不下去跑到十一军团跟残废惺惺相惜的蠢货啊……” 躺在袋子里的温婉已经觉得手脚有些发麻了,倒是“艾伯特”这个名字她好像曾在哪里听过…… ———— 作者有话: 后面两章开个配角小车车 藤蔓“一会儿畜牲在操你的时候 y uzh ai w 凯莉眼里的轻视、鄙夷都在“艾伯特”这三个字出现后激怒了赫尔曼。 “怎么着?你也喜欢那个私生子?” “贱人生的贱种他也配?” 他伸手捏住凯莉的下巴恶狠狠道:“你知道普通人进第二军团为什么需要推荐信吗?” “因为比起帝国的贵族,你们这些普通人不过是蝼蚁而已。” “真可笑,你们讨了这么久的推荐信居然都不知道第二军团服务的就是贵族。” “呵,别瞪我,虫族哪年不吃人,吃饱了不就走了吗!” 他拉开裤链,膨胀的性器瞬间弹了出来。 捏住凯莉下巴的手略显轻浮地拍了拍她的脸。 “反正你们beta最能生,多生点口粮才是正解。” 凯莉此刻已经不能说是愤怒了,如果她身上有一把高能粒子手枪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渣轰成碎屑。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人,当即屈膝抬腿就想把这人下三路给先废了。 没想到对方早有预判,一个侧身避开就想过来擒她。 凯莉反手就是一击,依旧被赫尔曼轻松的挡开。她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二世祖可能并不是他们一直认为的酒囊饭袋。 这段时日经历的种种一切再次从脑海深处略过一遍,她发现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赫尔曼说的可能是真的,他们一再努力所做的一切,在贵族的眼里实在不值得去花什么精力。 比起因出身不好而觉得自己白壁蒙尘,更让人无法接受的其实是你跟别人压根就不在一个赛道。 赫尔曼感觉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满意地抬手打出一个响指。四根藤蔓从他身后破开皮肉,一路延伸缠上凯莉的四肢将人直接吊在了半空。 女人上半身还衣襟大开,挺翘的乳房正随着搏击过后的呼吸声上下起伏。他将这对乳肉握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粗暴的扯住奶头反复拉伸起来。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d k.c om “弹性真不错。” “呸——”凯莉直接一口痰啐在了他脸上,乳尖被拨弄的酥麻触感刺激得她的背微微拱起想要逃离,面上却忍不住恶狠狠的开口:“你这种人渣就该被丢到虫族里吸干脑髓……唔……” 没骂完的话被滚烫的嘴给死死堵回了肚子里,她的下巴被掐得能听见骨骼的“咯吱”声,疼痛撬开了她的齿关,长舌卷了进来。 温热的滑腻的触感在她口腔中一下一下的舔舐着,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还对着她躲避的小舌追逐了起来。 “呜唔——”凯莉试图挣扎反抗,可被藤蔓缠紧的四肢根本无法再动弹一下。 她只能发狠的去瞪他,然后忍着下颌被掰开的疼痛去狠狠地咬他的嘴。 赫尔曼对这些根本不为所动,直到吸尽了她胸腔中的最后一口氧气,他才放开了她已经被吮吸得红肿的唇舌。 “畜牲!” 凯莉喘过了一口气就想继续骂他。 赫尔曼已经埋头咬住了她早已被搓得红肿挺立的乳头。他用力的吸吮着一边,啧啧水声不断,另一只手抓着空出来的一侧奶子狠狠地揉搓。 “呜……”凯莉压下即将溢出嘴边的呻吟,肌肤却暴露了她的敏感迅速从小麦色升腾出一片熏红来。 该死的身体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起了反应,幽穴吐出的露水已经沾湿了她的大腿内侧。 赫尔曼从她的双乳间抬起头,目光淫邪而顽劣。 “哈,那一会儿畜牲在操你的时候记得要夹紧一点儿!” ———— 扣弄“已经这么湿了吗?”(配角h) 赫尔曼一只手抚摸着女军人的侧腰,一路按压爱抚至尾椎,这细腰上一丝赘肉都没有,因为肌肉丰富的关系触感并不柔软甚至捏起来还有些弹性。 碍事的招募兵军裤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丢到了墙角,凯莉的腿被藤蔓大大地拉开,整个人呈“大”字形悬在了半空中。 没有衣物的遮挡,成熟女性肥美湿润的阴户直接暴露在了空气里。 “已经这么湿了吗?” 赫尔曼惊讶的声音让凯莉觉得既难堪又羞耻。 “果然女人的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上面的小嘴刚还恨不得我死,下面的小嘴已经饥渴成了这个样子。” “生理性反应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对一个女兵进行性羞辱你还是省省吧。” 她一边倔强地说着,也一边坚定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这个人渣给左右情绪,不过是些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赫尔曼双手将她紧致的臀部拖起来,常年不见日光的手掌在小麦色健康的肌肤衬托下竟然显出一些病态的苍白。 他两手掰开阴户,闭合的阴唇被拉向了两侧,露出正在一张一合吞吐着露水的小穴。 他两根手指沾了些露水,直接顺着滑腻的甬道就这么捅了进去。 层迭的媚肉立刻缠上来紧绞着他的手指,赫尔曼放肆地大笑出声,“凯莉小兵,你的阴道可比你本人热情多了啊!” 凯莉气得浑身发抖,小穴里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扣弄着她娇嫩的内壁,让她忍不住在强烈的刺激下蠕动收缩起来。 “滚出去!” 她声音沙哑,双眼开始泛红。 “宝贝别急,先扩张一下,你也不想像昨晚一样又被肏出血来吧?” “别墨迹了,要做就快点。”凯莉将头撇向一边,既然没什么办法又杀不了他,就只能快点熬到他结束。 “又想像昨晚一样变成一条死鱼?” 虽然看着外表坚韧的女兵在自己身下被肏烂很爽,但是跟咸鱼做爱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手指灵活地弯曲扣弄着,进进出出搅弄出一片淫靡的水声。 明明昨天深夜拉着这女人做到了天亮,操得她小穴都完全合不上,居然这么快就已经重新恢复了紧致。 赫尔曼的指尖突然触到了甬道某处的一小块软肉,身前的女性躯体猛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凯莉死咬住下唇但依旧忍不住吐出了一声“呜咽”。 “草你妈的……赫尔曼你是不是不行,要干能不能快点,废物二世祖的鸡巴是软了硬不起来吗,扣你祖宗……呜……” 她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连背脊都几乎弓成虾米的形状。 赫尔曼的笑容更大了,“哈,这里居然这么敏感的。” “你骂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他带着十二分的欠揍语气说完,然后开始一下又一下的碾过她那片脆弱的敏感点。 “死变态……呜唔……” 几乎每一次的拨弄,都会惹得身下的女人疯狂战栗,辱骂声和克制不住的沙哑呻吟都让他格外的兴奋。 在高频率的顶弄数十下后,比以往更强烈的快感袭来,凯莉双目失神地尖叫着拉紧了手里的藤蔓,头脑一片空白,小穴连带着子宫都开始剧烈地痉挛。 赫尔曼突然抽出手指,目光紧紧盯着她一闭一合还在喷水的穴口低下头吸了上去。 有病“那个小贱种有这样喝过你的淫水吗?” 好恶心、好变态、好……爽…… 唇舌柔软的触感,吸吮的张力,还有一种潜意识里贵族上级为她隐秘私处服务的精神快感。 “……呜哇……不……” 凯莉瞳孔涣散着,明明昨晚他都还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来掠夺她的肉体,为什么…… 身下喷薄而出的体液全部被男人卷进了嘴里,赫尔曼从她胯下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舌尖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那个小贱种有这样喝过你的淫液吗?” 什么? 小贱种?凯莉莫名其妙。 “艾伯特上尉?”这都什么啊,她只听过一次名字的人。 赫尔曼伸手安抚了一下自己早已膨胀得青紫的肉棒。硕大的龟头溢出一丝黏液对准了还在缓慢伸缩中的小穴。 “他也像我一样,这样干过你的小逼吗?” 他话音未落,粗大的肉棒已经一口气整根没入了凯莉的穴口中。 男人爽得叹气的声音和女人猝不及防的吸气声同时响起。 “……赫尔曼……有病,就去看医生,噢,是心理医生,你弟弟知道你……这么自卑吗……” 她满嘴的恶意,竟然他不想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爽到。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然后他掐着她的腰开始疯狂地挺弄起来。 这猛烈地冲击力带了十足的愤怒,简直恨不能将这个刺痛他的女人直接干碎。 凯莉在冲撞下几乎失神,身体每一次在要被撞飞时又被身上缠绕的藤蔓给重新拉回来。 绿色的藤蔓已经不仅限于禁锢她的四肢,藤系的触手连接着赫尔曼的神经,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他几乎都能感觉得到。 双臂延伸出来的藤叶,顶端青嫩的丝状触角一路攀爬速度飞快的蔓延到了她胸口的一对奶子上,触角一圈圈围着奶头或轻或重的开始收线。 双重的刺激,让凯莉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受自身的把控,“……你也就……呜噫……这点本事了……哈嗯……” 在刺激赫尔曼的过程中,她腿上的枝蔓也开始不停地向上攀爬,那尖端的丝状触角目的非常明确,一路高歌猛进圈住了她因为强烈刺激而明显膨胀的阴蒂。 “……呜呜,”一向坚韧的女兵脑海里已经开始预演自己丢盔弃甲投降讨饶,可真到了嘴上,她放出的话居然还更狠了,“……你弟弟是贱种……你呢?杂种?” “……他可比你……强多了,他鸡巴比你大……咕啊……肏得比你猛……你哪里,都不如他……” “够了!”赫尔曼几乎闭着眼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再睁开眼,他双目泛着猩红操纵着藤蔓将凯莉的下半身抬得更高,让她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向身后倒去。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心里一跳,小穴不自觉的就绞紧了还埋在她体内的粗大性器。 “嘴巴不是很会说吗,但愿你下面这张嘴也能这么硬气。” 赫尔曼低头看着两人生殖器结合的地方,穴口边的软肉已经被他的肉棒撑得几乎透明。 他每一次抽出都会在小穴里带出一片红艳艳的壁肉,然后随着他极速的推进,又跟着肉棒一起陷入汁水淋漓的穴口中。 屈辱“又被我肏得合不上了呢!”(配角h) 即使再不情愿,酥酥麻麻的快感依旧从两人交合之处开始升起,凯莉整个人如同被过了电一般,热流从尾椎一路冲上了大脑中枢让她由身到心都再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抵抗之意。 倾斜的角度让赫尔曼能更好的将每次冲击都对准她颤颤巍巍的那一小块敏感地带,每一次肏到最深处,凯莉都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一遍又一遍的失神,然后沉溺于被高潮的快感中。 真的……要死了…… 因为用力拉扯而被藤蔓勒得一片青紫的手臂也无法再让她清醒一点,她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像一条被人掼上岸边的鱼,干渴、无助,一副已经坏掉了的样子。 “喜欢我这么肏你吗?” 赫尔曼节奏开始慢下来,埋在她身体里的龟头有意无意的开始轻轻顶弄起她的宫口。 “……这里不……不可……哈啊……”以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被几下重重的顶弄肏得几乎失语。 “凯莉小兵,舒服吗?” beta的宫颈口在他不停的捣弄下越来越软,凯莉英气的脸已经被情欲完全侵染。 “……舒服……”实在太舒服了…… 硕大的龟头开始往已经被肏得软烂的宫口里挤,不行,她不能让他这样做,会怀孕…… 她一定会被干到怀孕的…… 可是她的子宫已经开始兴奋地收缩起来,她的身体确实与她的理智相违背,基因对更高能量的渴望让她浑身都在战栗,她的子宫在渴求alpha的进入,期待他的生殖器贯进去射出满满一宫腔的精液,肏到她怀孕,她想怀他的孩子。 她被身体本能支配的那一刻,赫尔曼终于将龟头挤进了她的宫内,巨大的吸力吮得他头脑发麻。 “呵,这么想怀孕的吗?” “我要,给我……”她拱起身体疯狂的渴望着。 着模样让赫尔曼仅仅忍住抽送了两下,滚烫的精液便直接喷薄而出,射进了子宫的最深处,凯莉在尖叫中满足地攀上前所未有的高点。 射完后肉棒退了出来,他看着白浊一点点从穴口往外流,嗤笑声让凯莉觉得刺耳。 “又被我肏得合不上了呢!” 他伸手企图将洞口给堵住,“替我生个私生子怎么样?” “你不是喜欢那个贱种吗?那你也生一个,噢,多生几个吧,哈哈!” “beta繁殖能力那么强,你就给我一直生,让我干到子宫脱垂,再也生不出来为止吧。” 他大笑着收回藤蔓,拉上裤链,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房间。 凯莉摔在冰冷的地面,手指深深地扣进大理石的裂缝中。 屈辱、愤恨、不甘心,这操蛋的世界…… “我们这么努力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套在麻布口袋里的布兰不禁感叹,真是好惨一女的…… 连霍华德这种没落的家族都能无视军规在这里随意强暴女兵,第二军团怕是早都烂到根子里去了。 正龇牙想着,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人揪了一下。 有个手指在他腿上轻轻点了点,他立马反应了过来将整条腿都往温婉的方向悄悄挪了挪。 解绳“他们是冲你那个alpha来的” 温婉反手拿着小小的茶杯碎片几乎花了一整晚才把绑住她的绳子给偷偷磨断。 双手得到解放,剩下的就简单了。 她听到那个叫凯莉的女兵准备离开房间的脚步声,但似乎又挺纠结的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不住反锁上房门逐渐走远。 “她肯定是去洗澡了。”布兰在布袋子里像条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地挤到温婉身边,“婉姐姐,你没事吧?” 现在晚上守夜的两个人,扎克被支走,凯莉也离开了,他们两总算是可以透口气了。 “布兰你先等等,我马上就能把这个划开了。” 温婉卖力的割着麻布袋,这东西不从里面划开,她是没办法解开栓口的绳子的。 破开一道口子后,温婉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对着裂口向两边撕拉开。 重获自由,她终于将自己一直麻木蜷缩的身体舒展了一下。 脱困后温婉转身就立马去解套住布兰的口袋。 “布兰,帝国军你熟吗?这群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口袋被打开,金发碧眼的少年被房顶明亮的反重力感应灯晃得眯起了眼睛。 看着继续替他解绳子的少女,布兰心中升起十二分的愧疚。 “他们是冲你那个alpha来的,”绳结被解开,布兰松了松手腕又叹了口气,“哎,也是我蠢,现在还把自个儿也搭进来了。” 还牵累了他的婉姐姐…… “杰克?”宇宙一级罪犯不应该是宇宙刑警来抓吗,这些帝国兵擅自绑票omega就不怕以后被人检举押上欧米伽法庭? 温婉脑子一片混沌,布兰不等她多问,随即拉着她的手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婉姐姐,有些事我会向你坦白的,但目前我们得先逃出去。”他来到大门口看着面部识别加虹膜加密的门禁虚空伸出了手,绿色的微光隐隐浮动在掌心,是布兰的异能。 极昼时温婉曾见过几次,鸡肋的异能只能被他拿来赶苍蝇。 布兰闭上双眼开始调动起身上所有的精神力来支撑异能的持续,他咬着牙,不到一会儿额头已经开始布满了虚汗。 “布兰快停下!” 眼见少年的唇色越发苍白,温婉急忙拉着布兰的手出声阻止,以前赶两只苍蝇都能把他累的够呛,现在这么虚耗简直是要命! “婉姐姐你再待下去会很危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得让你逃出去。” 布兰话语刚落,机械的电子门锁溅出了几朵火花星子,乱码后的电子音响个不停,门缝里冒出了一缕黑烟。 随着“咔哒”一声响,大门真的被打开了。 温婉低头时正巧看到门缝处悉悉索索掉落一小片被电板烧焦的蚂蚁群。 布兰攥紧温婉的手,拉着她迅速地向门外的长廊逃去。 黑市诊疗中心。 造价高昂的治疗舱突然被巨大的异能波动冲击碎裂,老板听到响动以为有人来砸场子了,带上一群保镖飞快的前去查看情况。 那片房间里放的可是目前科技界最新款的一批诊疗机器,全宇宙就五百台。 “赔钱!一定要赔钱!!” 他要看看是哪个把他的仪器给炸了。 走到房门口,老板看了一眼门牌编号发现这人他有印象。 应该说是那天来的四个人,男帅女美,走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养眼大杀器。 那个受伤的男人精神力源伤的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换普通人早就该躺下了,他居然还能形色无常的威胁自己给一边付钱的漂亮小姑娘打了个五折…… 嗐,亏本亏本! 房间里的冷气云雾缭绕的,冰凌晶柱插得到处都是。 毁了,全毁了。 装修钱也得赔! 老板眯着眼在浓郁的雾气里看到了一个踉踉跄跄身影。 他身边的保镖得到示意立马冲进去擒人,谁知几声“噗噗”的刺响声后,里边就又没什么动静了。 少顷,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向他缓缓逼近,老板又感受到了同上次一样的强烈压迫感。 外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出事了……” 男人银色的短发上还凝结着寒霜,大脑神经的剧痛让他暴躁地捂着脑袋步履蹒跚的向门口走去。 “客,客人……”还没赔钱呐! 冰蓝色的瞳仁,目光比鹰隼还锐利向他扫射而来,老板磕巴着改口,“……还一天就治好了,我是特意来看看您提前出舱是有什么需求……” 黑市老板,纵横宇宙的药商大咖,觉得自己人生滑铁卢大概要死在这儿了。 谁知,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开口只问了一句话。 “她来过没有?” 他?她?谁? 老板头脑风暴,大概在此生之年掏出了自己最强的记忆力一秒后懂了个大概。 “客人您明天才到出舱时间,现在来太早了些,贵夫人肯定还在家呢。” 老板在他凌厉的眉眼间窥到了一丝自然舒展的放松,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惹不起,得赶紧把人请走! 老板在心里想着措辞,谁知对方比他还着急,人一闪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魔鬼急性子,见老婆一天都等不起?” 谈恋爱哪有搞钱香! 老板看着自己这间诊疗室又开始心痛不已,“再急也不能炸了他的治疗舱啊!” 回程的路比杰克想的还要更长更远。 心口处总有种不安的情绪一直盘绕,从治疗舱门闭合后他连昏迷中都无法将整颗心安下。 现在使用异能已经基本上不会对精神力源造成反噬了,但提前出舱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似乎也并不小。 脑海中断片似的记忆疯狂的搅弄着,就像一台已经风烛残年的老旧放映机,声音和卷带的画面都已经对不上了。这边还在放映着日常琐碎的点点滴滴,配乐已经转场成了硝烟弥漫的炮火声。 头真的好痛,他一只手摁压住自己的脑袋,目光涣散,但本能还在坚持着让他顺着每日熟悉的道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赶。 如果此时他身边有人,一定会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 步行趔趄的男人身后略过的每一步都从积雪中升出大片大片的冰刺。 四周围绕着他逡巡的风都凌厉似钢刀一般,若是有人不小心靠近,只怕瞬间就会被这罡风绞碎。 “异能外泄……”这是精神力暴走的前兆。 张骏隔着安全距离不敢靠近此时的杰克。 他没记错的话,明天才是出舱的时间。 正想着,周围的精神力波动骤然变得诡谲起来,张骏连续空间跳跃数次,回头发现自己落脚过的每一处几乎都被冰刺给戳成了窟窿。 他急急落在了百米外的雪松树下,肩膀突然像被一块冰给摁住了。 转头一看,是一只布满了冰晶的手。 手的主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忍着几乎快要爆炸的痛感深蹙着眉咬牙问张骏: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出事了……” 温婉出事了,他说的是肯定句。 他们从来不会放任两个omega单独待在家里,这是两个alpha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 蓝色的眸子比冰川的雪还要冷冽,眉压眼扫视而来的逼迫感使张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不由自主的开启了最强的防御状态。 杰克盯着他齿间寥寥几个字将事情交代完,抡起的拳头就冲着他的面门直接打了过去。 张骏没有反抗,他被砸进厚厚的雪地里,侧头吐了一口血水,声音倒比之前还要冷静。 “把我打死了,不过就是少一个帮手,但是杰克,她现在需要你,先救人要紧。” 镜子“布兰你穿女装可还行……” 两个omega此刻正躲在一间昏暗逼仄的衣橱里。 “婉姐姐,你踩到我脚了!” 布兰憋出几个气音痛得脸都鼓成了一团。 温婉连忙挪了脚,轻轻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布兰不要再吱声了。 他们才跑了没几步那扇被蚂蚁啃食短路的大门就启动了防盗系统,警报声简直响彻天际。 她和布兰一路夺命狂奔,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不觉就跑到了这片奇怪的区域。 刚进来的时候温婉还吓了一大跳,整整七八百平的场地居然全立着镜子,有桌椅吧台,看起来倒像是个巨大的化妆间。 两个人慌不择路,没多想就打开了一间柜门钻了进去。 场地内人并不多,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突然闯进来的一对少男少女。 温婉透过门缝正巧看到一对人影掠过去。 有个腔调略显奇怪的男人一直在抱怨。 “这两天工作量太大了,还有十来个姑娘的造型没整,我手都快废了……” “听说场子最近收益不好,上回头儿还说罗老师辞职了,但我去偷偷打听过,其实他是被公司优化掉了!” “吓——!”男人娇俏的捂了一下嘴惊讶道,“真的呀?” “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等这些姑娘们做好了造型就可以送出去了,到时候又可以歇个三五日了。” “也是,毕竟再找个这么高薪的工作也挺不容易的,累点儿就累吧……” 两人抱团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渐渐走远。 “布兰,你听到没?”温婉小声说道。 谁知布兰已经从衣柜里掏出了一件抹胸小礼裙,“嘿!婉姐姐你穿这个吧,一会儿我们就跟着那群姑娘混出去就行了!” 温婉正有此意,突然又有个问题冒了出来,“布兰你穿女装可还行……” 谁知布兰亮牙一笑,“女装而已!” 这属于是他的舒适区了。 当年他可没少穿着裙子朝自己那个笨蛋哥哥撒娇。 温婉替他选了一件赫本领样式的蓬蓬半裙,两人在拥挤的衣柜里换完装后以最快的速度若无其事地窜了出来。 温婉没想到布兰穿着裙子真的还挺像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那头金色的短发俏皮的打着卷儿,绿色的眼睛正闪闪发亮,看起来真像个坠入凡尘的精灵。 “婉姐姐你可真好看~”祖母绿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向她。 温婉知道布兰嘴里从来就不吝啬于赞美她。 “嘘,你不觉得那群女孩有点奇怪吗?” 布兰看到前方那群坐在镜子面前的女孩好像从刚才为止不说动一下了,就连眼皮都没眨过。 所有的人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呆滞,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难道是假人?”温婉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去轻轻碰了碰一个女孩的手。 温暖的,肉肉的,是真人的触感没错。 “感觉像是被某种异能给定住了。” 布兰说着走到一边的空位置上坐好,“看来等会也是要考验演技的时刻呢。” 他语音刚落,大门门枢的扭动声便传了过来。 那个腔调奇奇怪怪的男人还在抱怨着工作量的问题,温婉已经一跨步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保持身体不动对她来说还算简单,但那个空洞的眼神和不允许眨眼实在太难了,如果被人盯着脸,她怕是真的会露馅…… 求情“出去弄,晦气。” yuz h aiwu.w o rk 斗兽场宾客区的vip包厢内,凯莉小队四人被受雇于霍华德氏的男爵扈从用高能粒子手枪抵着后脑勺跪压在地。 凯莉的脸被人用力地摁在冰凉的石面上,突出的鼻骨几乎都要被这股力道压碎。 她余光中却看到自己的队长以一种更屈辱卑微的姿态伏跪在地,向前方那个高坐真皮沙发的男人祈求着。 “少尉,人质逃跑是我这个队长的失职,生死全凭少尉处置……但请您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赫尔曼从沙发上微微抬起头,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有些昏沉,听到声音后顺手就扼住身旁女伴的脖子将人拎到了大腿上,举起一杯红酒就开始往她的嘴里灌。 放肆的调笑声和女人带着呛咳的娇吟在包厢里回响,好像他根本就没看到底下正在请罪的一群人。 “人都已经跑了,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都看不住,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他连头都没抬,右手扫了扫似乎都不想再见到这群招募兵了。 若不是帝国军功严禁贵族的私兵制,他实在犯不着用这些我行我素的招募兵。 四人小队的队长还在拼命的祈求一个机会,扈从已经扣下了高能手枪的安全栓。 “等等。”赫尔曼解开领口突然对着底下的人示意,“出去弄,晦气。” “赫尔曼我操你祖宗……”扎克刚骂出口就被身后的黑衣扈从拿枪磕了满嘴的血。 被压制的小队四人还在不甘心地挣扎着,他们可以是在前线战死,也可以是为帝国奉献捐躯,但是死在一个放浪形骸的末流贵族手里,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看着不甘心挣扎的队友,凯莉知道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她用力的转身跪在了赫尔曼跟前,连带着钳制她的黑衣扈从也踉跄了几步。 “少尉,人虽然跑了,但也只是出了房间,斗兽场内门特殊,两个omega是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凯莉试着放低了姿态用一种恳求的语气来为自己和队友争取一个机会,“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不过是瓮中捉鳖而已。” 黑衣扈从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拉这个女人出去,赫尔曼的视线终于朝她转了过来。 “是凯莉呀~!” 他居然还装出一副刚看见她的样子。 “我对女人一向是很柔情的,你求我吧?”他笑着说。 “我身边还真不缺干事的牛马,没准你一求我,我心就软了,让他们先回去待命也不是不行。”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 o o1 7.c om “我求您。”凯莉只听到自己冷静到麻木的声音。 “过来。”他以一种倨傲顽劣的姿态向她招了招手。 凯莉被钳制的臂膀被人放开,身后的黑衣扈从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压着另外的三个招募兵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赫尔曼向后仰倒在沙发里,他闭上眼伸手抚摸了一下凯莉的头,另一侧的女伴贴心的为他解开了裤拉链,昂扬的性器瞬间暴露在了两个女人的视野中。 那个女伴给了凯莉一个友好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尽快。 凯莉接收到了女人的信号,不再扭捏,她一手扶上了粗胀的肉棒,张开嘴唇将凸起的龟头整个含进了嘴里。 摄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布兰坐在镜子前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发麻的小腿,整整四个小时了,两个造型师居然还没化到这里来。 就这手速,也难怪会吐槽工作量大了。 而他的余光里,温婉从端坐在椅子上开始就真的没有再动过一下。 她双目平视,下颌微收,不多不少正好坐满椅子的三分之二处。 布兰心中佩服的同时,已经在长时间的等待中偷摸做了无数的小动作。 他现在心中有一个疑问,斗兽场为什么要把一群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送出去? 少女和斗兽,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联系的两个群体。 “斗兽场”这三个字听起来不应该是个斗兽赌马的地方吗? 难道是去当拉拉队?那还送他们出去干嘛? 布兰心里正想着,造型师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咦?”那个声音有些娘娘腔的男人看过来后惊讶的叫了一声,“之前好像没见过这两个姑娘呐!” 另一个男人的视线随即也追了过来。 “确实,这模样我要是见过了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个人都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坐在椅子上的温婉和布兰简直要汗如雨下了。 温婉疯狂地忍住自己想要眨眼的冲动,觉得万一露馅了直接拉着布兰逃跑也不是不行。 正在此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大嗓门的男人招呼着摄影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姑娘们都收拾好了吗?”男人气势汹汹地问道,颇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意思。 两个造型师似乎还挺怕他的,连连应声,还没收拾的也都说收拾好了。 “连个头饰都没带,这也叫做好了?” 男人指着一个毫无造型的女孩发出质问,娘娘腔捂了捂嘴顿时有些哑了声。 这个被指的女孩正是端坐在镜子前的温婉。 娘娘腔腿都在抖了,另一个男人却灵机一动,就张口开始解围。 “主持大人,有句老话说得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姑娘实在生的太美了,那些廉价的配饰根本配不上她,我们思来想去良久,觉得这副模样就足够拉满现场观众的期待值了,到时候一定会让所有人都激动得血脉喷张的!” 主持静静地盯着镜子里乌发黑瞳的女孩,觉得这话说得不错,随即指挥着摄影摄像过来干活。 “没想到这次质量这么高,先过来多拍几个特写!”主持雷厉风行,这次恨不得自己扛着相机来拍,“对,就是这个角度,太完美了!” “拍完就把她们都送出去吧,这次第十三届斗兽节咱们得提前造势,老板可是搞到了很多以前都抓不到的好东西。” 主持的语气透着兴奋和狂热,两个造型师还得跟风来捧上层领导的话匣子。 温婉和布兰这边倒是暗中偷偷松了口气,这次听到了,一会儿确实是会送她们出去的,看来这些姑娘应该就是斗兽场聘来的造势模特? 看来拍完片子就可以收工走人了。 就是这把人定住了拍特写的癖好也太奇特了,布兰默默吐槽。 闪光灯已经让他们忍不住眨了好几次眼,温婉以为自己要露馅时,另一边的摄影把两个苦哈哈的造型师都叫了过去。 “过来补个妆,闪光开大了,这女娃子眼泪都刺出来了。” 那些被定住的女孩都能被闪得流泪,他们眨两下眼睛倒也不奇怪了,真是感恩同行衬托…… 隧道“Goodluck!姑娘们~” 斗兽场宾客区,小队三人撑着墙面从地上爬了起来。 “队长,凯莉她……” 马修的声音里含着愤怒,他们被人从包厢里扔了出来,但凯莉却被赫尔曼扣下了。 “咱们先去找人吧,早点把那两个omega抓出来……早点把任务了了……”队长声音带着萎靡,试图说服自己,“等进了第二军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扎克一把揪住了领口,“进了第二军团又能怎么样,以前我以为不过就是一封推荐信的事,现在呢,你还没看清吗?” 马修罕见的没有替队长说话,“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拿了霍华德男爵的推荐信,进的就是第二军团里他们所属麾下,以后永远都得替他们奔赴一线。” “可是,第二军团是帝国最强的军队了。”队长捂住脸深深地弓下了身体,“你们也不想一辈子就待在招募军里头打杂吧……” “那凯莉呢,”扎克怒道,“女beta当兵,她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你比我们更清楚,进了第二军团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那个人渣!” “你们……” 队长猝然抬头看着自己昔日的队友。 马修和扎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三个长久以来的默契不需多问便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决定。 * 化妆间里,拍摄的进度已经结束。 主持人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对着即将启程的女孩们送上最后的祝福语。 “goodluck!姑娘们~” 温婉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椅子已经随着机械的“咔嚓”声沉下了地板。 原来化妆室里的座椅都另有乾坤,布兰的椅子就跟在温婉的身后,隧道两侧投出的全息幻影如梦似幻,看起来倒是有点儿枕边童话的风格。 两人随着大流一路不知将要被送往何处,但以行驶的距离来算,应该确实是出了斗兽场的地界。 幽深的隧道好似没有尽头,配合着斑驳的光影开始引人发困,等到温婉再次睁开眼,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睡着了。 “布兰?”温婉立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阴沉晦暗的天色,像血渗进了掺和不均匀的云层里。 周围是大片死去的枯木林,树木的枝头正诡异的向天空伸展扭曲着,如同异形化的手臂,每一棵树都似一个个不甘坠入此地的灵魂。 ng8还有这种地方? 温婉拎着繁复累赘的裙摆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寻找着其他人的踪迹。 她才走了两步,突然发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堪堪稳住身体,回头望去,地面上绊住她的竟然是一只古朴的藤编手提野餐篮。 温婉:“……”? 刚才地面上有这个东西吗?她怎么没看见。 温婉有些迟疑地靠近,打开了竹篮,里面放了一盒苹果派,一支营养液,还有,一把充能粒子光束枪…… “亲爱的小红帽,送点心给外婆要小心森林里的狼人,还有,太阳下山后就不要出门噢,树木会变成可怕的妖怪,记得一定要早点回家!” 篮子里的明信片在她读完后瞬间风化,温婉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这都是什么啊?!!! 童话“这两个omega怎么会去了那个地方!” 阴冷潮湿的黑色城堡内,布兰躲在壁角轻轻握了握藏在自己右手腕的脉冲袖箭。 手里的电箭只有十支,纯粹就是个消耗品,用一支就少一支。他目前还没逃出城堡,手里已经只剩四支箭了。 这癫狂的童话世界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拿到武器和明信片的第一时间就射杀了皇帝,结果皇后直接下达了对公主的追杀令,对,没错,他就是这座城堡的公主。 白雪公主…… 士兵们开始像疯狗一样追着他杀。 他这个白雪公主怕是碰不到放他一码的猎人,也碰不到挖金矿的七个小矮子了。 就不能给他直说要干掉皇后吗,真操蛋! 温婉在天际线的边缘看到了一抹红日,日落西沉意味着小红帽要回家了。 她这一路出奇的安静,一个所谓的狼人也没碰到,以至于她对日落后树木会变成妖怪这件事产生了一点怀疑。 但以身试险实在犯不着,她一路兜兜转转总算是寻了个可以安身的洞口当机立断钻了进去。 谁知太阳一落山,森林中开始逐渐飘起了绵绵的血雨。 空气中的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合,生成了一种让人作呕的气味。 温婉伸脚拨了拨洞口焦黑的土壤,也难怪此处森林寸草不生…… 为了避免被洞口外越下越大的血雨波及,温婉决定再往洞内的深处探寻一下。 洞口其实并不小,甚至越往深处空间越大。只是昏暗的光线下人类天生便多了一分的小心和谨慎。 她步行没多久脚下突然感觉一片柔软,像是踩在了什么丰厚的羽毛上。 粒子光束短暂地照亮整个地下岩洞。 “燕子?” 地上正趴伏着一头大概三米长的巨大燕子,羽翼张开奄奄一息。 *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莅临观看此次第十三届斗兽节……” 之前造势的宣传片才投入不到半日斗兽场的门票已经被销售一空,甚至连开幕式都座无虚席。 场中一百多个全息场景正轮番直播着各个少女的行为动向。 “大家快看!102号白雪公主简直是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啊——!” “杀了皇帝,继后将再无所顾忌,暗害变明杀,看这位精灵般的公主小姐能否通关呢!102号的赔率已经涨到了1比180!赔率可是相当丰厚呢,难道诸位已经对她丧失了信心吗?” “101号小红帽,她的美丽有目共睹,宣传照片一发布就有供应商为她一掷千金拿下了全场最佳武器!才出场半小时相信她气运之女的外号已经在斗兽场各位看客口中广为流传了!她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竟然能在血色森林中完美避开了分散各处的五十只狼人!这运气谁与争峰啊——” “101号小红帽,大资本力捧的过关大热门,大家要买可得趁早,赔率目前还是1比5!” 主持还在热血直播着,vip包厢内凯莉已经被场内的全息画面震撼得说不出话了。 “这两个omega怎么会去了那个地方!” 她一把推开已经被酒色迷晕的少尉,头也不回起身向外冲了出去。 此刻,从陌生岛屿醒来的队长、扎克和马修三人正一边狙击变异的双翅小精灵一边找可以出海的船只。 “这运气也太背了,进来他妈的居然在个孤岛上……” “队长,这些会飞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杀都杀不完!”马修硬化的尖利骨刺戳穿了一个向他袭来的变异精灵。 “刚才路过的一具女干尸应该是被投进来的参赛选手,这些变异的精灵会吸人血,别大意了,”队长四处张望,“我们要快点想办法先离开这个岛。那两个omega要是死了,咱们就真完了……” 午夜“不要走,留下来做我的王妃吧!”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城堡十二层的高塔上垂下来一根用床单连接起来的长绳。 银色的满月终于穿出厚厚的云层,月光似薄纱一般披散在城堡的各处。 高塔顶上时不时的传出一阵砸门的巨大响声,唯一的厚门板已经被布兰用柜子给卡死了。他此刻正双手握紧绳子用腿部的力量蹬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 十二点的深夜格外寂静,布兰突然被字正腔圆的一声呼唤给吸引了目光。 “你要去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广场的喷泉处,一个身着蓝色礼裙的少女一晃而过,连池中的银月都不能让她留恋半分。 越过喷泉,就是离开城堡的阶梯。 少女一副正在被鬼追模样,踢开碍事的高跟鞋就开始往下冲。 布兰在朦胧的月光里只看到了一个身着华丽的男人向少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追了上去,这根本不是类人的速度…… “不要走,我就是这座城堡的王子,留下来做我的王妃吧!” 他勒住女孩就开始往回拖,直把布兰看得目瞪口呆,反射性地端起右手的袖箭才发现离得太远了,射程根本就不够。 下一秒少女手里蓝光一闪,激光匕首瞬间没入了男人的脖颈利落地将整颗头颅切了下来。 少女一路夺命狂奔,男人的身体竟然没有倒下。他华丽的衣裳被伸展出来的数只触角给撑碎,坚硬的甲壳下露出了六只猩红的复眼,扭动的触角捡起了少女扔下的水晶鞋,它一路快速地蠕动,身后淌出大片的黏液痕迹…… “我的灰姑娘……别跑!”失去头颅的甲壳虫只能发出一种僵硬的机械音。 布兰吊在高塔的半空,双手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另一边,温婉见燕子还有微弱的气息,于是将自己剩下的一半营养液喂给了它,时间已至深夜,她索性就着大鸟柔软的翎羽在洞穴里好好的睡了一个晚上。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连洞穴深处传来啮齿类啃食骨头的声音都没能吵醒她。 幽深的洞穴深处,被黑暗侵蚀得不见一丝光亮的房间内,少女的喉管被一只体型庞大的鼹鼠直接撕碎,血沫子从她的嘴角溢出,房间内弥漫着浓郁地血腥气息。 鼹鼠啃食着少女的四肢,一双灵活的眼睛闪着红光,它实在是太饿了,拇指姑娘不肯嫁给他,其实做粮食也是不错的。 血腥的画面以360度高清视角清晰的显示在斗兽场正中央的巨大全息影像中。 主持人激动地嚎叫着:“开幕式一血已经诞生!咱们的68号,拇指姑娘——!!” “这段珍贵的影视资源稍后即会上架斗兽商城,大家可以自行购买~” “没赌对的各位也请不要灰心,都知道鸡蛋不应该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再次感叹一下我们第十叁届的气运之女小红帽,鼹鼠先生看来是已经吃饱了,所以放过了101号选手……” “……” “49号豌豆公主依旧强势啊,突围得实在漂亮,这次的夺冠热门大家选她了吗?” “……” “这边102号白雪公主竟然脱困啦!看来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啊,哦!天呐——” “白雪公主往森林里跑了,难道她决定按照剧情先继续往下走?大家拭目以待吧!” 密林“三月兔死了……完了,全完了……” 布兰其实只是路痴,他找了一条没什么士兵看守的小路,跌跌撞撞就奔向了森林的方向。 林间的小路被月光映照,留下一片斑驳的树影,有鸟啾声跟随他的脚步,这一路简直堪比移动版定位器,他捡起地上的石子对着树梢砸了好几次都赶不走那群鸟儿,被人窥视跟踪的感觉倒是比一开始更强烈了。 布兰再往深处走,脚下的土地突然开始变得粘稠,茂密的树影隐蔽了大部分的视线,但浓郁的血腥味已经向他飘了过来。 目测前方不会有什么好事,布兰避开正路,越过一侧的灌木丛,准备更改路线。 谁知这条道没有树影的遮挡后,满月的银光几乎将草地照得亮如白昼,那些之前隐藏在暗处的残肢断腿还有少女们被鲜血浸染撕碎的各式礼裙都凌乱的堆落在矮灌木的枝头。 有鸦雀被来人惊扰,从已经掏食一空的尸体躯干上扑腾飞起。 难怪从他进林子开始就一直有鸟跟着他,这是在等他死了好来啄食他的肝脏吧…… 眼前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过强烈了,布兰强迫自己僵直的身体转了过去,然后扶着一颗树直接干呕了起来。 恐惧和恶心让他胃里不停地翻涌着。 “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ng8明明还在极夜,可醒来后这里没有雪就算了,甚至连一点冷都感觉不到。 倒是皮肤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还能感受到明显的痛觉。 “必须得快点找到婉姐姐……”这个地方各处都潜伏着危机,贪婪地鸦雀还在用声音追随着他,看起来像是在吸引什么东西过来捕食好再分一杯羹。 就在离布兰不远的一处密林中,水煮煎茶的蒸汽氤氲在半空,一张近十米的方形长桌上摆满了各式精巧的茶壶和模样可爱的点心。 疯帽子给桌前的几位客人每人都斟了一杯红茶,鲜红黏稠的液体流进花纹繁丽的茶杯中,张骏闻了一下,是血。 “各位需要加糖吗?”方糖一块两块的融进茶杯里,结果疯帽子又拉起糖罐将满满一盅的糖粉全部都倒进了他身旁女孩的茶杯中。 屈膝卧在椅子上的少女还在瑟瑟发抖,另一边突然蹦出了一个揣着怀表的兔子。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女孩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就准备去追兔子。 谁知兔子还没蹦两步就被疯帽子拎起耳朵拽了回来。 怀表被砸碎,兔头直接被疯帽子两手一转生生拧了下来,他捧着血淋淋的兔头伸长着舌头开心地问在坐的几人,“有人爱吃麻辣兔头吗?” 少女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叁月兔死了……完了,全完了……” 疯帽子状若疯癫,一边载歌载舞一边就要靠近那个抖若筛糠的少女。 斗兽场现场转播的画面让看客们都开始屏息期待了起来,也有将票都压在了爱丽丝身上的观众已经目露绝望,谁知一阵电流干扰,全息影像突然中途熄灭了。 场中沸沸扬扬地开始闹腾了起来,主持人匆忙回应,“我们刚发现赛场受到了一股陌生的磁场干扰,可能是受到了恒星的磁暴影响,目前科技组正在整修中……” 观众并不买账,画面断在了最让人期待的地方,押宝其他编号的已经有人带头嚷嚷着有黑幕作弊要主办方退钱退票了。 主持只好继续卖笑脸:“目前受到影响的只有17号爱丽丝,大家不要急,无论生死,稍后这段影像我们公司已经决定将其制成免费的特辑到时候给现场所有的观众人手一份!” 场中画面已经切换到了另一位选手,主持人的安抚工作也压下了看台上那群不满的声音。 另一边的赛场,疯帽子的茶话会已经被层层迭迭的冰川推了个一干二净,张骏一手拎着这个惊魂未定的少女一边再次质问道:“你真的见过他们?” 气息“我都快被那颗矮柳给吸干了…” sepor 天光未亮,温婉从柔软的翎羽中醒来。睡眼惺忪的少女正对上小动物一双温顺无害的圆眼睛。 燕子在昨夜就醒了,半支营养液替它捡回了一条命,它静静地看着睡在自己羽翅上的女孩,也替她赶走了许多暗中窥伺的眼睛。 晨曦微露,温婉从洞穴中出来准备继续上路去寻找与她失散的布兰。裙角突然被尖细的鸟喙啄了啄,跟随着她出洞的燕子扑腾了一下自己巨大的翅膀朝她微微俯下了身。 “你想载我?”温婉惊讶地脱口而出。 燕子点点头,它头顶、颈背的覆羽带着金属般的亮泽,温婉轻抚着,那颗激动的心就像第一次触碰联邦最先进的战斗机鹰隼一般。 这世上对温婉来说最大的诱惑就是飞行了,当巨大灵巧的飞燕跃上半空,连风里都是挣脱引力束缚的自由味道。 整个血色森林都变得渺小,不同的区域像是被人为分割好的方块,各式地貌隔断得泾渭分明,整个童话世界的廓形就这样在她眼中初现。看好文请到:po18a r.c om 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还是原来的星球ng8。 * 密林中,被惊吓过度的少女契而不舍地跟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我只是太害怕了……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期望能从前面两人身上获取一丝丝怜悯。 “进入赛场之前我们就已经昏迷了,我可能真的见过他们,只是一时紧张就想不起来……但我知道,每一届的参赛者都是由系统随机投放的……” 意思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会被投放在地图的任何一个角落。 少女暗中咬牙,目前为止她不管是示弱还是向他们提供一些她所知的通关诀窍,似乎都无法吸引这两个人的兴趣,她目睹了alpha的能力,觉得他们实在强得可怕,若是能一路同行,她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活着出去。 不过,这两alpha从出现就一直在找人,她想,能冲进这里来找,那一定是对他们来说极重要的人吧…… 她先前因为怕死病急乱投医,谎称自己见过他们要找的人,结果很快谎言就被拆穿了。 她的想法在另一个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神下简直无处遁形。 “每一届的初始赛都会有二十个胜出的名额,所以生机往往不会太复杂。”她想再利用一些有效的信息来换取对方的一点庇护,“我一路走来发现已经死了好多好多参赛者了,这次的难度和诡异程度简直是噩梦级……” 叁月兔一死她真的以为自己失去了唯一能活着离开这个森林的机会。 “大人们带上我吧,离开这里的名额只有二十个,我真的可以帮到他们!” 她可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帮到这两个alpha,但如果说自己能给他们在意的的人提供帮助也许跟着他们的胜算会大一些。 她希冀地盯着前方两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希望自己抛出的信息在他们眼里能够有点价值。 只见其中那个东方面孔的男人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身躯瞬间化为一道残影向右侧的灌木林掠过。 一踏进丛林中,少女发现血腥的气息变得尤其的浓烈,她壮着胆子靠过去,正好瞧见这男人已经抱了个金色短发的少女疾步闪了回来。 蓬松的裙摆上沾了血,男人还在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含着万分的心痛和惊慌一声又一声,深情又饱含歉疚。 “布兰!” 少女看见他怀里的人微微睁开眼,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转了转,待看清来人后瞬间瘪了瘪嘴,一边捶着张骏一边哭哭啼啼。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救我……呜呜……这里的树精居然还吸人血,我都快被那颗矮柳给吸干了……呜呜呜……” 小情侣这边还在酱酱酿酿,少女站在一旁只觉得即羡慕又有些尴尬,她纠结了几分,回身准备去找另一个让她有些羞赧又惧怕的男人,却发现四周除了带着血腥之气的微风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 张骏:(杰克)人呢? 布兰:找婉姐姐去了0.0 嘴巴都说干了也没人理的单身少女:干脆把我杀了给你们这些小情侣助助兴吧== 作者:男女主明天见面(??w??) 坠落“精神力源的伤都好了吗?” 天际线上,凌空飞翔的雨燕羽衣致密丰满,它挥舞着结实有力的翅膀载着背上的少女一路越过无数的高山河川、森林湖泊向远处的天边飞去。 温婉不知道燕子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但她隐约能感受到它是想载着她飞向这片地图的边缘。 巍峨的雪山耸立,似乎是一座座天然的屏障阻碍所有前来翻越的人。 此刻寒风凛冽,燕子振翅的速度却丝毫不曾停滞,它带着势必要跨越雪峰的决心一往无前,想要将背上的少女直接送到赛事的终点。 凌冽的风里忽然夹杂了一丝温婉熟悉的气息,像是簇簇坠落于冷杉枝头的雪,纯白无瑕,偏偏就沾染了那么一丝清冽淡薄的杉叶味道。 熟悉的安全感在她心口腾然升起,她竟然无比确信是杰克来找她了,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飞燕还未越过雪峰,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震颤。层迭相交的山峦在数秒中颠倒起伏,雪顶坠下了一层又一层惊天浩劫般的雪崩。 山峦如同一个盘踞在此的沉睡的巨兽突然活了过来,每一个峰顶都开始喷出万丈高的烟灰,它们像一个个水开了的壶嘴,喷薄而上的热气混杂着巨石颗粒给燕子的飞行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碎石的轨迹无法预判,在一次次躲避中飞燕的翅膀还是被一块喷发的石子击中,大鸟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凌空高速滚动起来,温婉被离心力的冲击瞬间甩落,直直往下坠去。 峰顶的温度开始极具上升,她的身体还在半空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所包裹。 尖叫声还未从口中溢出,少女的身体如同花瓣般摇曳,自半空中坠入了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里。 温婉被轻柔地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沁凉的感觉驱散了她周身灼热的空气。 脚下的冰川从峰顶处堆积,直至越出了几十丈,杰克踏着冰石而上自凌空中稳稳接下了他的omega。 那一刻,四目相对。黑曜石般的眸子印刻在那双冰蓝色的瞳仁里,明明分开不过才两叁天,思念就已经如同潮水般漫延,她好像已经在无人的心底想了他很久很久。 她知道他醒过来一定会找到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普一落地,四周都是缓慢流动的岩浆。 杰克抱着怀中的少女在极速的跳闪中躲进了一处天然岩穴,他掌中微光闪过,厚厚的冰层瞬间将整个空间覆盖,隔绝了外面非人所能承受的高温。 温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杰克的锁骨下方,银质项链的光泽缠绕着他的脖颈,小巧的玫瑰坠子为他天生的那一份清冷气质添上了一抹柔情。 “它还在。”温婉声音软软的,如同沁了蜜糖漾起丝丝缕缕的甜。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像在重新确认某种心意,而那双冰蓝冷冽的眸子里依旧如从前,蕴着深海般的柔情。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生出如此好看的一双眼睛,像笔锋勾勒出的凌厉线条,微挑的眼尾自然流露出叁分与生俱来的倨傲,不管看谁都冷冰冰的,却独独予她不同。 想带他回联邦,想将他藏起来…… 温婉蠢蠢欲动的心几乎都要遏制不住了。 “精神力源的伤都好了吗?” “嗯。”他目光澄澈微微点头。 “那以前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吗?杰克。”她喊他名字时不自觉地微微上翘了音色,直叫得他心都软作了一团。 可这个回答却让他沉默了一瞬,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就如同过曝的老式胶卷,似乎是存在过的,却又像与现在的他毫无关联。 “只想起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说话间,峰顶的山口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灼热的岩浆向高空喷溅而下。 一千多度的高温足以熔化世间万物。 火山灰黑压压一层盖住了太阳的光亮,岩浆从高山上喷洒一路流泄,如同灭世一般侵吞着山下的森林草原、湖泊洼地。 幻影“系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我抹杀。” 岩穴内的冰开始极速地融化。 不过片刻之间,温婉已经注意到有虚汗从他额角坠落,杰克的异能是冰系,极度的高温恰好压制他的精神力源。 “为什么会突然火山爆发……”明明她来之前峰顶还是皑皑白雪。 “是因为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 “系统已经将我判定为入侵者,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我抹杀。” 温婉看到大颗的汗珠从他身体上滚落。 但他似乎并不着急,只单手撑住了岩穴洞口的冰面,依旧在以自己的精神力维持着整个气温还算舒适的空间。 温婉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系统?抹杀?这里……” “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我们目前还在ng8上。”他回答了困扰温婉的一整天的问题。 得知此地只是一个虚拟世界,温婉也并没有太过意外。 如今科技日新月异,已经有游戏舱可以做到连接大脑的各个神经将人带入一个完全虚拟的空间中。 不过…… “现在的游戏舱已经可以把场景做得这么真实了吗?”真实到无论是她所见所听,还是触觉嗅觉,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舱内还是真的在经历一场特别的冒险。 温婉伸出手掌像杰克一样触碰到冰面,凉凉的触感从掌心传递到大脑,简直真实得可怕。 “是幻影虫。”杰克目光宠溺,也不卖她的关子继续说道,“是属于虫族的一个种类,他们依靠散发神经性毒素使猎物陷入幻觉中然后将他们诱食捕杀。” 人为架构的虚拟场景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类的想象力。 “可是,如果是幻觉,那么为什么我可以见到你。”她自然的走过去,指尖触碰勾起他的手指,然后被那只宽大的手掌轻轻裹起,指尖交叉后下滑,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扣。 他一定不是她的幻觉,温婉可以确定。 “就不能再发散一下思维?”杰克转头额角沾了几缕微微汗湿的银色短发,“给游戏舱内的人注射高纯度的幻影虫毒素。” 温婉张嘴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杰克,那你……” 所以他为了来这里自愿进了游戏舱吗? 他的目光却很平静:“斗兽场的赛事一旦开启,没有最高权限就无法终止,时间紧急,所以我和张骏一开始就决定直接进来,先带你们过完初始赛,只要胜出就能获得解药顺利出舱。” “赛事?”她瞳孔骤然放大,才反应过来被送出斗兽场的这批少女是来做什么的。 只怪她这一路运气太好,除了最初看到的那张明信片和带她飞跃山脉的燕子,她这一路可以说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波折,甚至连个人都没瞧见。 她更没想到自己和布兰竟然误打误撞被塞进了斗兽场的比赛中,成了一场赛博彩票的参赛者。 “你和张骏找到布兰了吗?” 杰克点头,“张骏和他在一起。” 他说完敲碎了洞口的冰面,灼热的气流瞬间涌了进来。 岩洞距离火山口太近了,杰克的精神力被压制得厉害,他左手还与温婉十指紧扣着,淡蓝色的微光开始缓缓向她的身体蔓延,直到精神力完全将她覆盖包裹住。 温婉周身都觉得一片沁凉,即使不待在覆满厚冰层的岩洞中她也不会觉得热了。 “杰克,我们现在去哪?” “城堡,先与他们汇合。” 岩浆“不要动,听话。” 下山的路几乎已经无处挪脚,每一寸土地都被蜿蜒流动的岩浆所覆盖。 温婉是乘着燕子飞上顶峰的,没想到下山的路会这么崎岖。 除了路不好走,她倒是被杰克保护得很好,毕竟一直被人抱着,全程连脚都不曾沾一下地,就更不提其他的不适感了。 “杰克……”她搂着他的脖子,连自己身上的衣裙几乎都快被他的汗水浸湿。 她挽着袖口替他擦去额角顺流而下的汗珠,“你还好吗?” 虽然他表现得一直很冷静,但温婉觉得他目前的状态似乎并不正常。 “还行,”他的语气很淡,尝试着安抚她,“不用太担心我,是主程序发现有人入侵后启动了杀毒软件,它想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压制我的力量。” 不然以他的速度,从此处下山根本用不着缓缓步行。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温婉想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箍得更紧了。 “不要动,听话。”他平静的眸子深处似乎有飓风在搅动。 被抱着的温婉看不见地上,他每踏出的一步都自岩浆上凝出一片片冰纹。熄灭的岩浆被冻成一块块黢黑的岩石,冒出一段热气后彻底沉积在这块土地上。 四周都是一片焦黑,只有红色的浆体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源,厚厚的火山灰堆积在云层中遮天蔽日,以至温婉已经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走了这么久我们怎么还在山上……” 杰克的脚步顿了一秒,“我们已经下山很久了。” 温婉诧异:“山下怎么也变成了这样?” 当时在空中她瞧得一清二楚,山脚下长满了茂密的丛林,还有如明珠一般坠在地图上的湖泊全都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片一望无际毫无生气的焦土。 岩浆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她想起杰克之前说过主程序发现了入侵者后,会利用世界的规则将他抹杀掉。 温婉又细细擦了擦他额间的汗问道:“斗兽场的赛事怎样才能快点结束呢?” 尽快结束,他们就可以早点出去了吧。 “按最效率的方法,在游戏舱里只要越过地图的边缘,人物坐标就会显示异常,然后被系统强制退出游戏舱。” 之前的燕子就是想利用这个漏洞将温婉送出去。 很显然,主办方打了补丁,这个方法失败了。 “剩下的,就是按规则通关比赛。” “嗯……规则?”温婉眼睛睁得大大的,明信片上的字还印在她脑海中。“难道真要去送点心给狼外婆?” 杰克忍不住笑了一声,“小红帽?” 温婉咳了咳。 “你给我讲了那么多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结果真掉在了童话世界,你就做了一个会被狼人吃掉的小朋友?” 低沉的嗓音如此悦耳,俊美的侧颜还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小朋友怎么啦!温婉双颊微热,眸中狡黠一闪而过。 “那不然像白雪公主、灰姑娘和睡美人一样嫁给王子吗?” 她状若天真的眨着眼:“如果是真的王子殿下,也不是不行呢!” 天知道这里的王子们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听到这话杰克心口还是微微一滞。 “你想都不要想……” 什么是自讨苦吃,说的就是他自己吧。 ———— 温婉(星星眼):“如果是嫁给真的王子殿下,也不是不行呢~” 找回记忆的男主:“说话算数吗?” 温婉(捂脸):这是什么陈年旧账…… 亲卫“我们真的不用先去找指挥官吗?” 斗兽场的看台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观众自发组织着高喊退票不肯离场,而场中只有惨白的几道射灯为这个巨大的场地提供了一点点照明的光源。 全息投影已经熄灭了许久,主持人也不知所踪。大部分的观众久等也不见人来,纷纷猜测这斗兽场怕是近两年收益不好,所以老板趁着今日造势直接就卷款跑路了。 一旦有人带头开始闹,这股聚众的力量就会变得不可小觑,安保的人手显然已经无法压制这些倾家荡产来赌彩的人了。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打砸抢,本着能回一点血算一点的心态,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将目标转向vip的贵宾区。 而此刻,斗兽场内部人员的休息室里,一个身形挺拔的俊朗少年轻而易举地将主持的手臂直接拧成了麻花。 “抱歉,我只想听实话。” 少年嗓音温润、眉眼清隽,他嘴里说着抱歉,但做如此狠辣之事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平静神色之下的疯感简直让剧痛之中的主持人骇得双股打颤。 “我说……我说,我说……”主持人涕泪横流,“她们都在ira的实验基地……101号就在里面,游戏舱需要最高权限人才能打开,不然只能等赛事结束……” 主持人直接“噗通”一声扶着自己被拧断的胳膊跪在了地上,“我真的没有权限啊!我就是个打工人,这在里混口饭吃……大人饶了我吧……” 主持哭得情真意切,少年却无动于衷。 “密钥。” 他拎着主持在休息室的主控板将密钥输入,再核对完虹膜,右侧一道大门便应声而开。 主持人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是通往总部的快捷通道,他在马上死和过些天再死里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看着少年头也不回地越过大门向着ira的总部实验大楼疾驰而去。 “造孽啊……”为什么来找人的都要逮着他薅…… 主持人只能自我安慰,反正泄密总归是逃不掉公司的制裁,不如趁着自己现在还剩点时间,干脆直接去找个陵园先躺着好了。 以后再也不用上班,他发现自己整个人居然轻松了许多。 正百无聊赖的在地上躺,主持人突然被英俊貌美的叁男一女围成了一圈。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会是第叁波来找人的人了吧…… “101号在ira总部的实验大楼,大人们需要密钥,小的马上就去给你们开门……”主持人说完就往主控板那走,却被一头红发的热辣美女给拽了回来。 “什么101号……?我找你们老板!” 主持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几个人拎了出去。 “老板……我们老板从来不来这里啊……” 红发女人咧嘴,伸出手颇为轻佻地揪了揪主持人的小胡子然后眯着眼威胁道:“少给我耍滑头,我说的可是真正的幕后那位……” “我……我真的不知道……” 看主持人哭得情真意切,她索性朝后退出一步示意身边的少年上前。主持人的脑袋突然就被一双修长的手固定住了,泪眼模糊的视线里突然亮起了一双澄黄的猫儿眼,那瞳孔骤然紧缩立成两道竖线。 “假的。”眼睛的主人嗤笑道。 他收回目光在依旧呆滞的主持人面前打了个响指。 后者如梦初醒,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这人给抽走了。他颓唐的瘫软在地,彻底放弃了挣扎。 这下公司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了吧…… 只听到另一个声音在他右侧响起,“恐惧倒是一点儿也没掺假呢!” 说话的人竟然与刚才那双猫儿眼长得一模一样。 红发女郎点了点主持人的头怂恿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去把人杀了你不就没事儿了!” 左侧靠墙一直沉默的男人眼皮跳了跳,这叁个人真是逮着机会就要玩弄一下人心…… “海瑟薇,注意一下时间。”他出声催促。 最终,还被套完话的主持悲催的晕在了休息室里,四人组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向外走去。 “我们真的不用先去找指挥官吗?”女人的声音还在走道内回响。 “这次与咱们失联也太久了吧……会不会出事了?” “指挥官是什么人你还信不过吗。” “……” ———— 亲卫兵天团:指挥官怎么可能会有失误 作者(深以为然):他只是被我扔去谈了个恋爱~ 男二:什么恋爱? 作者(惊恐):啊,您终于出场啦~(都8万字了还没上桌,斯密马赛……) 极限“天上有两个太阳!” 海瑟薇烦躁地捋了捋她那一头张扬的红色长发,将手伸进了裤兜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伊文,我总觉得指挥官这次不太对劲儿!” 领头的男人并不动摇,“算了吧海瑟薇,不对劲的是你,每次只要和指挥官分开你就浑身不舒服。” 一旁的双生子同时笑出了声。 谁知这漂亮大妞掏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海报,直直怼在了另外叁人面前。 她指着上头占领巨大排版的真人照片,“宇宙一级罪犯,开膛手杰克?” 这照片是谁她就不用说了吧。 双生子就着大海报就抢了起来,“咱们指挥官还是一如既往丰神俊貌啊~!” “照片太糊了,哪有本人万分之一的气质。” 点评完,海报“咻”地就落到了伊文手里。 “这应该是二皇子那边的手笔,ng8无法与外界通讯,用一个罪犯的身份桃代李僵,后续捉捕指挥官也算名正言顺。” 他指尖在“杀害帝国十一皇子”那几个字上弹了弹,“万一人死了那就直接顺水推舟。” 倒是个挺好的算计。 海瑟薇磨了磨牙,“不行,我还是得先去找指挥官……” 她正打算掉头,就被伊文冷脸给拦下了。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服从命令……”海瑟薇叹气。 “指挥官的任务还没完成就不得私自行动。”伊文说完忍不住揉了一把海瑟薇的脑袋转身继续向前走。 “都说了好多遍了别动我头发!!” 她一路暴跳如雷,倒也不再吵着要去找指挥官了。 * 另一边,趟过了岩浆,温婉被杰克抱着走了整整一日,四周竟还是赤地千里。 山火绵延吞噬过后的土地寸寸焦黑,两人出了火山灰覆盖的积云范围后,日光便透了出来。 不过一会儿,太阳就像是蓄满了能量后开启最大瓦数的烤炉,开始释放巨大的热能灼灼照烤着大地。 温婉甚至能看到烈日下蒸腾而起的水蒸气。 脚下的赤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干枯、龟裂。 “不正常……”环境正在朝着超出人类承受的极限在改变。 温婉的身体被幽蓝色的精神力包裹着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她明显看到杰克的唇色似乎又白了一分。 “这是系统启动的杀毒程序?”她忍不住吐槽,“怕不是自毁程序吧……” 杰克略有疲态的神色瞬间舒缓,他微微勾起嘴角笑道:“如果杀毒只能给到这种程度,那即使系统自毁了也不过是给我挠挠痒。” 真是,好轻狂…… 不知这话是不是被系统视为了挑衅,温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高悬明空的金乌突然有了重影。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闭目揉了揉睛明穴再看,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怎么了?”感受到怀中少女颤抖了一下,他声音里便不自觉的染了丝焦急。 “太阳……” 她肤色本就如雪般莹白,小脸此刻在日光下竟然有些晃眼。 “天上有两个太阳!” 杰克已经感觉到了,高于先前一倍的太阳辐射在他外露的精神力上传递着足以灼烧他的能量。 鬃狗“真是个傻子……” 地图正中心的城堡花园,布兰扶着张骏躲藏在曲折弯绕的灌木迷宫里。 张骏先前带着布兰叁次移形换影结果都被系统移花接木送去了红皇后的正殿,几番拼搏杀出重围,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 “那些扑克卫兵虽然菜,但怎么杀也杀不完,我真怀疑那些被抓去砍头的人最后都是被扑克的人海战术给累死的!” 布兰一边念叨,一边利落的从裙边扯下一块布替张骏包扎伤口。 “我和杰克的入侵应该已经被系统发现了,”如果一次移形换影失败是失误,那连着叁次必然是专门针对他了,“布兰,如果杀毒软件启动,我的精神力必然会被压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向我保证,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布兰愣了一下,泪珠子“啪嗒”就砸了下来,“说什么呢,就那群菜得抠脚的扑克兵也值得你交代遗……唔,言……” 张骏气得一把将他的嘴捂住:“我还没死呢,只是让你先看好自己的小命!” 他让布兰这一气,刚才紧张的氛围倒是散了个七七八八。 转角处爱丽丝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有一队扑克兵要过来了,咱们赶紧换个地方躲躲吧!” 那头布兰他们还在躲避永动机一般的扑克兵,这边的温婉也正式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 几乎一天一夜没阖眼的杰克终于在温婉的强烈抗议下找了个裸石背阴处将人放了下来。 温婉用手轻轻盖住了杰克的眼睛,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强令他必须休息一小会儿才允许继续赶路。 谁知道才叁秒钟不到,她就已经听到了杰克均匀沉静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温婉叹息,都累成这样了还不肯放她下来,“真是个傻子……” 她倾身看着他冷峻的侧颜,才发觉他耳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透了。这颜色好看极了,她忍不住指尖就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 好软,她又摸了摸。 纤长的银色眼睫在她的触碰下微不可闻的抖了抖。温婉有些羞赧的收回手,刚才不知不觉间就多摸了几下。 后来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发现再次醒来是被一只斑鬃狗咬住了鞋子。 闪着红光的眼睛明明灭灭,它大概是为了试探一下地上的两个人是不是真死了所以才来挑衅。 温婉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观察了一下杰克的状态。见他依旧枕在自己腿上闭目沉睡,呼吸起伏均匀,突然悬起的心便安了下来。 天上的太阳已经涨到了第五颗,她是真没想到在这个被毁得差不多的土地上还能碰到活着的动物。 斑鬃狗是十分耐旱的群居动物,果不其然,温婉在这个敢上前来咬她鞋子的鬃狗身后看到了好多饿得发光的眼睛。 领头的那个斑鬃狗显然是在打量温婉的威胁性,她已经悄悄将粒子光束枪握在了手里。 一只斑鬃狗倒是好解决,怕就怕在它们一拥而上。 温婉还不想叫醒杰克,更不希望他被这些鬃狗给咬伤。 “动物都是怎么威慑敌人来着?”她只记得自己养过的小猫在打架前会炸起毛发将身体拱起,好让自己的块头看起来更庞大从而震慑对方…… 思来想去,她好像还是站起来显得更高大些。 于是温婉小心地将杰克从自己身上移开,她在把对方安置好后,举着粒子光束枪起身向前了两步,将人直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气息“你的信息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温婉对自己射击的准头实在没什么信心。 可以说联邦omega的成长环境里就从来不会有枪这个东西。 粒子光束枪…… 她路途唯一一次使用还是拿来照明的。 但眼前的这群斑鬃狗数量陆陆续续还在增加,竟然已经达到了八只之多。 她绝对搞不定,得搬救兵! “杰克!” 温婉不敢转身,盯着这些鬃狗试图叫醒还在沉睡的杰克。 可身后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她。 温婉心下焦虑又唤了几声,可是身后除了徐徐的微风依旧无人回应。 以杰克的警觉性,不可能叫不醒他。但身上附着的精神力并没有消失,说明他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领头的鬃狗目光如电,贪婪却带着些许的谨慎。 “审视”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动物的眼神温婉以前可能会觉得好笑,但现在面对斑鬃狗她真的就是感觉如此。 如果她不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一定会被这群饥饿的肉食动物撕成碎片。 她没发觉自己扣住扳机的手指已经有些发抖,领头的鬃狗上前了两步做出开始进攻的架势。 只能靠自己了,温婉心一横,贝齿紧咬下唇瞄准了那只领头的斑鬃狗就准备扣动扳机。 鬃狗动了动,却并没有发起进攻。 相反,它们头颅微低口中发出了警示的低鸣,仿佛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令它们忌惮的东西。 “你这样子简直就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结实的手臂突然从后方伸过来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底哑醇厚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吟。“别看我,把头转回去。” “你终于醒了!”温婉激动得险些哭出来。“系统对你的压制又升级了吗?” 虽然他一直强撑着说没事,但温婉感觉得到,他的疲态已经越来越明显。 “无妨,我只是多睡了一小会儿。” 他伸手捏着温婉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了回去,“你的对手还在,不要分神。” 温婉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那群警惕的鬃狗身上。 她与领头的那只正大眼瞪小眼,现在有人撑腰,她举起光束枪倒是不像之前那么犯怵了。 “动物界的掠食者在第一次见到陌生物种时都会彼此先做试探,倘若你的气势不足以威慑到它,它就会立刻向你露出爪牙与你殊死搏斗一番。”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人亦是如此。” “可是,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她连握枪都握不明白,也许一只鬃狗都射不中。“气势伪装得再好,一打起来,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温婉的身体因紧张而僵硬着,都没注意到揽在她腰间的手炙热滚烫。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场仗都必须要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若是每一次都动手,对于自身的消耗是巨大的。” “你若是能伪装得好一点,也可以避免掉许多的麻烦。” 他手臂微动将人箍到了自己身前,温婉后退一步背脊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千万不能露出这种自我怀疑和胆怯的眼神啊!” 他吐出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廓处,低沉的嗓音更像是一种警告。“它们一旦判定你是弱者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吃掉你,即使是小鱼小虾,也会壮着胆子过来咬一口。” “那……怎么办?”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啊…… 她听到了浅浅的一声笑,一个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耳根处,“即使你是一只小白兔,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森林之王,拥有必胜的信心,手握翻盘的底牌……” 温婉被这个吻烫得一激灵,粒子光束枪都几乎脱手掉下来。 他的身体好烫,是发烧了吗? 温婉双颊酡红,目光不自觉的飘忽了起来,前方还在观望的斑鬃狗又开始伺机而动了。 温婉身后紊乱的一丝精神力突然如幻化实质的罡风朝着那群鬃狗袭去。 来不及躲避的斑鬃狗在顷刻间便化为了一片齑粉。 灼热的体温已经透过温婉的后背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扣在她腰间的大掌紧了紧,温婉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 冷杉清冽的味道向她缠了过来,并不浓烈但温柔缠绵。 “抑制剂……好像快失效了……”她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那对方一定也嗅到了她的。 像是在回答温婉的心声一样,他弯下腰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嗓音懒懒地“嗯”了一声。 “在找到你之前就能闻到了。” 少女的心如鼓点般跳动起来,她以前还从来没想过信息素的契合度这个问题。 “以后不要再用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嗯?” 温婉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湿热的唇舌已经卷起了她一侧的耳垂。 “嗯哼……”猝不及防中她口中溢出一丝细细的娇吟。 酥麻的感觉如同过电一般流窜到四肢百骸,她本能的缩了缩脖颈微微抬肩躲了躲,身体却已经软了下来。双脚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她只能攀扶着他的手臂来支撑自己几乎快要站立不住的身体,潮热的呼吸和唇舌暧昧的舔舐声激得她一阵战栗。 他嗓音似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不要再用抑制剂了。” 纤长的眼睫垂下,他的视线落在温婉柔美的后颈上,莹白的皮肤下是足以让alpha为之疯狂的信息素源泉。 情窦初开的少女还在纠结自己的信息素能否让喜欢的人沉迷。 粗粝的指腹已经轻轻抚过了她的后颈,这对于敏感的omega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充满情欲的求爱暗示。 “你的信息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后颈,薄薄的皮肤下是omega跳动的血脉。alpha的本能让他的獠牙开始疯长,只需要从这里轻轻地咬下去,就能让她的身上沾满他的信息素。 失去过往记忆的alpha第一次感受到omega的杀伤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占有她、掠夺她、侵染她的声音…… 呢喃“你可以不用那么克制的……”(150珠珠 “杰克……”温婉的语调软得像化掉了的蜜糖,她在omega最应该警觉的时刻身体竟然毫无抵抗之意。 但是不可以,现在还不行啊…… 她的理智已经在脑海中一点点湮灭,晶莹的一滴泪珠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也掉进了他的心里。 心脏仿佛被这滴泪击穿,杰克缓缓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吐了口气。 情欲如潮水般从他眼底褪去。 “别害怕。”他歉疚地吻了吻少女的发顶,然后咬破舌尖将自己的獠牙收了回去。 温婉的身体还在颤抖,她知道alpha在想标记omega时半途放弃需要多强大的自制力。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先安慰她。 温婉忍不住转身钻进了他的怀里,“杰克,我……” 没有omega会拒绝被自己喜欢的人标记啊。 她从他怀中扬起脸,双手攀住他的后颈将人往下拉了拉,玫瑰花瓣一样馨香的红唇吻了上来。 她的声音如同呓语呢喃,“等我成年好不好!” “好。” “那,你要忍住啊……”她抬眼,星眸如水。 他表情郑重,目光含着坚定,可下一秒就被死死控在了原地。 温婉已经踮起脚尖重新吻上了他性感的薄唇,所以叫他忍住是因为她自己根本就忍不住啊…… 柔软的小舌在他唇齿间轻轻舔舐着,他对她的吸引力从来都不是一点点而已。 几乎在对方反应过来的一瞬,温婉就失去了主动权。 他缠绵细密的回吻就像降在这灼日炎炎下的一场春雨,湿漉漉、绵密密,无声润泽、沁入心脾…… 温婉不知何时已经被抵在了岩石上,后方退无可退,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场淋漓不尽的春雨。 身后岩壁火热,缓缓贴近她的男性躯体更是滚烫得惊人,温婉在前后夹击下险些要喊救命了。 在如鼓点般的心跳节奏中,她好像隐约听到了一丝裂帛的声响。 迷蒙的视线里,那双银色的睫羽微微颤动,直到他整个人的气息都乱成了一团。 及地的裙摆自下而上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有风吹过,掀起一片破碎的裙角,白玉般纤长的腿若隐若现,像是在欲拒还迎一点一点勾动着他的心。 裙子终于被撩开,少女细腻光滑的皮肤如同这世上最好的羊脂玉。他指尖轻轻滑过,就引得少女一阵瑟缩。 温婉一把抓住了杰克那只作乱的手,目光躲闪着,脸颊几乎快红得滴血了,“你……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撕她的裙子!!还摸她的腿…… “这样也不可以吗?”他喘息着咬出这几个字,蓝色的眸子里还沾染着浓郁的欲色。 “那我,克制一下……”他暗哑的嗓音里似乎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委屈,实在是让温婉不得不在意。 她看着他蹙眉默默将眼底的情欲收敛,微湿的鬓角几缕银发粘在耳侧让他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乖顺。他侧过头深深吸了口气,温婉的心口突然就丝丝缕缕地被揪着疼了起来。 明明不让标记的是她,还让人家忍耐的也是她,结果受不住非要主动撩拨的还是她……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啊! “也不是不可以啦,”温婉声如蚊呐,索性双眼一闭咬唇说道,“你可以不用那么克制的……” 她等了半晌,没有回音。 于是悄悄睁开眼,目光瞬间被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捕获住。 “都听你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杰克的双唇向她压下来时,温婉仿佛看到了他勾起的唇角泄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零碎“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地图的另一个边缘,彼得潘的永无岛上,队长、马修和扎克一起躺在了一艘小游轮的甲板上。 “这地方也太鬼了,从进来到现在杀怪就没停过……” 船舱内走出来一个身形笔挺的女军人,她给甲板上的叁个人各丢了一瓶水,“你们是利用木马闯入的,又被系统捕捉到了精神力源,所以是杀毒程序把你们当成了病毒想要抹杀而已。” 马修接过水瓶,仰头问她:“凯莉,你的异能真的连系统都可以瞒过去吗?” 隐匿气息竟然对这种代码敲出来的ai程序也有效? “那不然现在能在甲板上躺着晒太阳的是谁?”凯莉弯膝蹲下,然后与队友并肩坐成了一排。 当环境不再受系统程序影响,碧海蓝天下这样的好天气他们小队四人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如此惬意,简直就像在度假! “咱们多久没放过假了?” “好久了吧……” 一阵沉默。 “咱们在这破岛上困了好几天,那两个omega还能活着吗?” 众所周知,omega娇气难养……斗兽场简直就是辣手摧花的地方。 队长枕着手说道:“别说丧气话,咱们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放心吧,我进来前他们都活着呢!”凯莉顺势也在甲板上躺下了,“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背叛霍华德男爵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第二军团了。” 扎克冷笑了一声,“去他妈的第二军团!” 马修和队长连声附和,凯莉突然就笑了,“只要我们还能一起并肩作战,去哪也不重要。” * “粒子光束枪没有后坐力,只要瞄准了就可以直接射击。”杰克再次调整了温婉的握枪姿势后退向了她的身后。 不远处正匍匐着一只蓄势待发的豪猪,体型巨大浑身长满了尖刺。 温婉再次比对了视线,眼见豪猪踢了踢后腿下一秒就要朝她急冲过来,她终于把心一横,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粒子光束枪确实没有后坐力,光束如同一小段闪电,瞬间打中了豪猪的身体,一个庞然大物就这样在温婉的面前猝然倒下。 “射中了……”简直不可思议。 她眨了眨眼,转头呆懵地看向杰克。 “很棒。”他顺势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这把枪好厉害!”温婉还完全沉浸在击中豪猪的兴奋中。 “充能粒子光束枪能量大,小巧轻便再加上没有其他热武器的后坐力,在贵族中一直很受欢迎。”他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杰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温婉才注意到,他过去的记忆虽然并不清晰,但还是会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从说出的话和下意识的习惯中突然透射出一点他曾经的痕迹。 杰克摇了摇头,“只是偶尔会突然冒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 温婉十二分好奇地朝他跟前凑了凑,“杰克,那些画面里有你过去的样子吗?” 他曾经是怎样一个人呢? 杰克揉了揉额角,似乎并不太想回忆,“大多都是战争。”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少年不管他走向哪里,风雪都会随他而至。 大雪如片片鹅毛纷扬而下,林间雾凇沆砀,远远看去,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少年周身萦绕着金色的微光独自行走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 极度的寒冷会让人的身体变得迟钝,但他却丝毫没有受到极寒的影响,他的精神力隐隐在周身流动像破碎的光晕,带着几分唯美和梦幻。 少年脚步一顿,在原地稍稍停滞了片刻,冷风和雪都让他熟悉的气息变得似有若无,他的嗅觉在凛冽的北风中也受到了影响,辨认方向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 刚进入地图的时候此处还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结果不管他走向哪里,风雪都会随他而至。 少年蹙眉望着天际,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一进来还是瞬间被系统程序给捕捉到。 飞扬的雪花里闪过一道寒芒,一块细小、锐利的镜子碎片刺进了他浓墨般的眼睛里。 苍茫的天地间只留下一片单薄的影子,少年单腿屈膝,左手捂住隐隐发疼的眼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这块碎片扎进了他的记忆中。 那些温暖的、快乐的回忆像他生命轨迹中的一盏盏明灯,给予他无限的勇气与光明。 他想起了生命之初最模糊的那段记忆,大概是第一次睁眼看这世界的时候,他还泡在温暖的水域中,那片玻璃幕墙外有个精神气十足的小女孩正扑在玻璃上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女孩看到他睁眼了兴奋得碰碰跳跳,身后的一男一女目光含着温柔和期待似乎在那层玻璃墙外等待他的降临。 时间又来到一个温暖的午后,小女孩手中变幻着银色的光晕,她将光的样子捏成小鹿、小马和小狗绕在小小的他身边,将他逗得咯咯直笑。 午后的风吹动风铃,房门被轻轻打开,母亲温柔的嗓音飘了进来,他们的父亲今天要回家了,女孩雀跃的欢呼声响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记得父亲将他抱在怀里谆谆善诱,他的指尖第一次溢出金色的流光,父亲欣慰的眼神,母亲欣喜的鼓励,还有姐姐的指尖触碰与他共鸣。 他还记得第一次上学就遇到了堵在楼道里打架的同学,好心上前劝架,结果被拉入了一场叁人混战。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叁个小男孩却因祸得福交到了彼此生命中最好的挚友。 也是在那一年春暖花开的时节,他被好朋友强硬地拽去了索尔的玄武区。 他在鲜花盛开的蒙养园里看到了两个好友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omega。此后,在他漫长的青春里也多了这样一桩心事。 …… 被碎片窥视的记忆开始逐渐变冷,玻璃幕墙外父母期待的身影开始消逝,最后只留下一片无人的寂静。 …… 风铃悠悠晃动,房间里不再有咯咯的笑声。 …… 落日余晖下两个等他一起翘课的少年招了招手,然后那叁道并肩而立的影子逐渐消散在风中。 …… 灿若明灯的记忆光团一盏盏湮灭,少年的心开始变得冰冷漠然。 碎片“她根本配不上你的深情!” y a og uo 碎片的触手突然伸向了一个粉色的光团,那是毕业季学校举办的一场联谊舞会。 作为本校的优秀毕业生,他受邀为舞会的开幕献上firstdance。 悠扬的交响乐回荡在古老而神秘的殿堂里,舞池中央,青涩的少男少女们身着礼服面对面各自排成一排,他们掌心相对,隔着即将要触碰到彼此的距离,舞步轻旋绕过一圈。 相触未触的手心,似近非近的亲昵,这一曲开场双方还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少男少女们彼此交织的眼神已经开始向对方传递着情意。 少女的右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第一次的触碰,两人是如此贴近,一步之遥。 碎片扭动着触手就想要将这团记忆吞噬。 刺目的炫光突然从识海深处迸发而出,触手在一片金光直射下瞬间汽化。 少年语气冰冷,威胁道:“吐出来。” 卡在眼底的那块碎片还在挣扎惨叫着,记忆的光团一个又一个的重新点亮,不一会儿那声音就彻底安静了。 少年睁开眼,原本墨色的瞳仁在流光的映照下涌动着一股金色风暴。 “出来。” 他右手虚握,金光幻化成一柄长剑直直指向虚空。 剑指之处鹅毛大雪被狂风吹乱,一个全身闪着白光的女人驾着雪橇停在了少年身边。 女人顶着冰雪雕琢的皇冠,蓝色的礼服高贵典雅。 “少年啊,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镜子的碎片窥视到了他的欲望。 白雪皇后在少年的注视下幻化成了那团记忆里身着礼裙的少女。 “跟我走吧!”她的声音变得熟悉而甜美。 握着长剑的手垂了下来,他看着这张与记忆中逐渐重迭的脸对着他巧笑倩兮。 “穆光。”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 yus huwu.o n e 少年一动不动,如同冰雪雕琢的一尊雕塑。 少女海藻般的长发在风雪中飞扬,她靠近了僵直的少年,踮起脚尖想要给他一个吻。 “真可惜,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 少年阖上双眼,滚烫的光束将白雪皇后的幻形打散。 女人发出了同镜子碎片一样惨烈地嚎叫声,她怒不可遏,讥讽道:“她对你的误解那么深,根本配不上你的深情!” “多管闲事。”他手中的光芒变得更加炽热。 “愚蠢……”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抓破了喉咙的风箱,她的身形也开始扭曲起来,嘶哑的嚎叫突然变成了虫类的鸣泣,一只甲壳类的大虫撕破了这个类人的皮囊倒吊着脚不停地在雪地上翻滚。 原来所谓的童话,不过是幻影虫的一场捕猎游戏。 光剑行如闪电,顷刻刺入了虫子的心脏,挣扎的八只触角扭曲成一团渐渐地就不动了。 他拔出光剑,将剑锋上蓝色的血迹挥落。 天幕下开始暗云滚滚,闪电过后冬雷震震。 果然,使用异能后杀毒程序又升级了。 少年抿唇,眉宇间的郁色更凝重了几分,他要快一些,一定要再快些找到她。 他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人保护的omega落在这个蛮荒的星球会经历什么。 这些天,穆、温两家几乎动用了所有安插在帝国的暗桩都没有寻到她半分消息。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根本不在帝国。 ng8上几方势力暗中角逐,就连帝国的二皇子也涉在其中,这场混战下想要寻她就更难了。 一道巨大的闪电劈裂天际,轰轰雷声震落了山顶的雪。 少年抬头,眸光骤缩。 一场雪崩顷刻将至。 ———— 作者有话要说: ng8上四人的悠闲时光终究是穆家姐弟扛下了一切????? ———— 虫子“有虫族靠近,数量不少。” 天上正闪耀着九个太阳。 “杰克,我们的方向真的没错吗?”温婉揉了揉眼睛,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片蓝海。 杰克停下脚步静静感受了一丝风的气息,“城堡不远了。” “可是再往前走就是海了!” 他转头有些想笑,“那是海市蜃楼。” 这笑意突然停滞,背上的温婉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有虫族靠近,数量不少。” 他的话语里带着少见的凝重。 杰克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判断,他将温婉轻轻放置在了一棵已经枯死的巨大落羽松上。 少女明白了什么,眉尖紧蹙,她抓住对方的领口瞪他,“你要自己去?” 他无奈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部细细摩挲着,“低等的虫族没有痛觉也感受不到恐惧,它们就是一些麻木的冷兵器,但是通常倾巢而出。” “婉婉,我会顾不上你。”他拉过温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温婉即有些怄气又心软,这个人真的太懂得怎么拿捏她了。 “我用枪的准头已经很高了……” 她想说自己不会拖累他的。 这一路,在杰克的指导下她无论是豪猪、狮子还是动作灵敏的花豹和豺狼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将其击杀。 “嗯,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婉婉,omega只是你的性别,它不该成为禁锢你的一个身份。”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悬的九个太阳,“系统程序对我的压制已经快到极限了,我的精神力从出舱后就一直在暴走的边缘,偶尔也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大范围的使用异能若是不小心外泄很可能会伤到你。” 这才是他不得不将温婉留下来的正真原因。 她心口微微震撼,从小到大,因为她是omega几乎所有的人都得让着她护着她,因为她是omega收到的礼物永远都是鲜花和艺术品,可她从小最爱的一直都是宇宙飞行战斗机,她最大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正式的联邦空军。 可即使是她的母亲也无法理解她。 她说没有omega会喜欢这些,整天捧着联邦空军基地的战机模型,实在是一点omega的样子都没有。 可omega该是什么样子呢?至少不是她想要的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回来。”她盯着杰克,“你知道的,我的枪法现在还算不错,可以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杰克锐利的五官因她而变得柔和,风里虫族的气息越发靠近,他在温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催动异能,整颗落羽松周围百米内冰尖耸立,别说动物或人了,虫族来了都爬不上来。 温婉抱着粒子光束枪坐在落羽松的枝头看着杰克脚踏冰霜而去。 联邦omega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虫族,只有偶尔的新闻直播中才会听到这个人类之公敌的非人异种。 离她数公立外的一个山坡上,精神力爆发后的巨大异能量几乎将整个天地都映成幽蓝色。 如海潮一般的虫族勇士挥舞着锋利的四肢前爪源源不断的冲向山坡的顶峰。 冰尖一次又一次的将这些不怕死的虫子往下推。无数虫子被埋入了冰川之下,有的正被冰石挤压,有的被削铁如泥的冰刃切碎。 以虫族的数量来说,这绝对是一场耗时巨大的持久战。 人情“帝国内部派系倾轧啊……” 击杀虫族的熟练感像是刻在了他的肌肉记忆里。 又一道冰刃向前方横切过去,一路延绵的虫潮被削得肢体零落,蓝色的血液喷洒在干涸的土地上,很快这些零碎的尸体又被新的虫族淹没在长长的肢节下。 他对这些非人类的异种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恨意与厌恶。 在那片尘封的记忆里他一定将这些丑陋的虫子击碎过千千万万遍。 系统程序的压制让他感觉精神力源被锁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里,异能的释放被大幅度的限制,偶尔有几缕失控的精神力溢泄而出便如刀锋般斩向四周,他轻喘了口气,一边肆意挥放异能,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越来越不可控的精神力。 温婉望着远处的幽蓝光线,默默握紧了手中小巧轻便的粒子光束枪。 空中偶有秃鹫飞过,目光灼灼地盯着枯树上独坐的少女,这个看起来挺好欺负的小女孩却在秃鹫的每一次偷袭中迅速准确地将它们击落。 百米内的冰尖冰刺拦住了前来挑衅的走兽却拦不住天上的猛禽。 “我的气场有这么弱吗?杰克一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居然都冒出来了……” 温婉咬牙踩着树杈立起了身,她索性将碍事的长裙撩起系在腰间,然后对着那些扰人秃鹫一个个瞄准,“既然不肯走,那就当我的移动靶子好了。” 隐匿在百米外的小队四人无声地咽了咽口水。 扎克突然捂住了眼睛,“操,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腿。” “这还是传说中娇弱矜贵的omega?”马修捅了捅队长。 “我就是个beta,闻不出来,你捅我干嘛?”队长又看向凯莉。“是她吗?” “是倒是她,”凯莉皱着眉头,“她身边有alpha的气息,这些冰刺的精神力等级至少在s级,我猜是那位也进来了……” “那咱们折腾了好几天,岂不是白干?”马修捶着额头,“这和咱们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omega人家都自己找着了还怎么换人情?” 扎克听到这话就开始着急:“队长,这可怎么办?” 队长却翘嘴一笑,伸手指了指天上的九个太阳:“人他是找到了,但想从这出去还得花些功夫呢,人情嘛,机会多得是!” 天上的九个太阳晃得人眼晕。 “这种程度真的是人类可以承受的吗?”马修不由得感叹。 “没有凯莉骗过系统的捕捉,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一分钟不到就要被晒成人干了吧!”扎克眯着眼睛,突然心有余悸,“对方很强。” 凯莉默默开口说道:“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有些奇怪,宇宙潜逃罪犯不找宇宙刑警去抓,怎么就派给了我们这些求信的招募兵。” “赫尔曼虽然有意透露出他是十一军团的某位高层,但我猜想,他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的更不简单。” “帝国内部派系倾轧啊……”马修哆嗦了一下,“要真做完这个任务,霍华德男爵能留我们小命?” 扎克嘟囔了一句,“我就想当个兵而已……” 皇权的内部斗争从来都不会摆在明面上,但也绝不会如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隐匿“这omega有点凶啊……” 一道蓝色的光束在即将击中四人小队的队长时被他凌空一闪躲了过去。 “这omega有点凶啊……”队长感叹道。 粒子光束穿透了他刚才闪现的地方留下一片速冻后的冰裂痕迹。 温婉举着手枪神情高度紧张着。 杰克离去时用精神力给粒子光束枪充满了能量,手枪的光束里便附带了他的异能效果,就算光束只浅浅地擦伤对方,也可以将人直接冻在原地。 “小妹妹,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扎克挥舞着肌肉虬结的手臂,硬汉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丝笑。 凯莉:“……”看起来更像坏人了== 马修:“你的alpha去哪了啊?把枪先放下,我们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凯莉:“……”这眯眼笑的样子简直就是教科书上的人贩子……== “那天晚上绑我的就是你们几个吧!”少女的声音伶俐而婉转,从远处的落羽松上徐徐传来。 “当我是叁岁小孩吗?”她是omega,又不是什么人形智障。 树上的少女越想越气,利落的打出几道光束,四人小队一时只能抱头鼠窜。 “卧槽,这小姑娘真凶!”扎克已经无心再看腿了,“这小祖宗抓也抓不得,碰也碰不得,她还打我们,后面怎么办啊?” 队长“嘿”了一声,“这下好了,咱们出师未捷就先栽这小妮子手里了。” 大佬都亲自进来捞人了,他们还是别惹这小祖宗不快了吧……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似婴儿啼哭般的鸣啸,四人闻声骤然警觉起来。 “是脑虫!”凯莉浑身紧绷,倏忽立身而起,一把抽出腰间的双枪。 他们四个人对虫族有着非常人般的敏锐,队长瞬间下达指令。 “马修和凯莉跟我过去查探,”他看了扎克一眼,“我们至少得留下个人看着这个omega!” 扎克点了点头,对队长的命令表示服从。 他们四人中,凯莉隐匿气息的能力不管对于系统程序还是虫族都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力量。马修是速度型和骨骼变异者,在虫族中周旋更有优势。队长的空间系异能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他则是近战力量型变异者,不靠机甲很难在虫族身上讨什么好,不过留下照顾一个小姑娘也是绰绰有余了。 凯莉临行前将自己的一小部分精神力附着在了温婉身上,将她的气息彻底隐匿了起来。 “虫族不会察觉到她的存在。只要不超过我的精神力控制范围,系统程序也不会捕捉到你们。”她又抬眼瞟了瞟空中高悬的九个太阳,对着扎克再次嘱咐,“一定不要离开太远。” 杀毒程序为s级以上alpha创造的恶劣环境足够杀他们这些beta八百次了。 温婉远远盯着这四个绑匪交头接耳,除了那个满身腱子肉的男人留了下来,其他人居然都离开了。 凯莉的声音她很熟悉,温婉莫名的就想起那天她还听了人家一晚上的壁角…… 当凯莉的精神力附着过来时,温婉有一点点的惊恐,但也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恶意,只是空气里属于她的信息素突然就淡了下去。 简直像被动注射了一支信息素抑制剂。 雪地“要是死了,那我也尽力了!” 惊慌的少女奔跑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雪片纷纷扬扬落下,厚厚地堆积在几乎被暴雪埋没的树梢上。 她步履凌乱,即使被不小心绊倒也拼命地从雪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她口中念念有词,脑海中还抹不去将布兰推入扑克堆里时的场景。 对方的眼神里的意外、惊恐,还有一些被背叛后的不可置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让你当时就在我身后。” “你有你的alpha,他肯定会救你的,对!”她坚定地说道:“张骏一定可以救他的!” 爱丽丝对布兰的愧疚之意好像冲淡了一些,她被自己给的理由所说服,“我就是个普通的beta……名额只有二十个,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 “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想继续活着而已……” 她沉重地扑倒在雪堆上低声地哭泣。 之前她被扑克兵压倒在红皇后跟前时,是布兰用脉冲袖箭救了她。 谁知红皇后被击中化作了一张通关邀请函,她离得最近,奋力挣开了扑克兵的钳制拿到了这场赛事终点的通行证。 当时谁也没想到另一边温顺优雅的白皇后会突然狂化,扑克兵开始暴起捉拿他们,白皇后则一心想要布兰的命。 她已经手握通行证了,只要人数跌落到二十个,这场嗜血的比赛就会结束。 …… 爱丽丝静默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上的碎雪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待到出舱。 突然,脚下的积雪里传来了几声气若游丝的呼唤。 “有人?”她惊疑不定地弹开,离那块雪堆远远的。 雪原四下里万籁俱寂,哪里有什么人的声音。她甚至怀疑刚才自己只是幻听了。 爱丽丝起身欲走,嘴里默念着:“已经拿到通行证了就不要多管闲事,奶奶还等着救命钱续治疗舱呢……” 她埋头向前奔跑,泪水从眼眶中坠落。 “死了二十联盟币可以顶十天,活着叁百联盟币可以顶五个月,爱丽丝,其他人都跟你没关系!” 她虽如此说着,脚步却渐渐放缓停了下来。 少女撑着膝盖喘气歇了片刻后狠狠踢了一脚身前的雪,然后转身折了回去。 能来这里的女孩,各有各的苦。谁家没有个不能舍弃的亲人,谁又会自愿把年轻的生命消耗在这个鬼地方…… 爱丽丝来到刚才的那片雪堆,朝着先前听到声音的方向挖了起来。 “如果还活着就算替我奶奶积德了,要是死了,那我也尽力了!” 她几乎向下掘了叁尺深却什么也没挖到。 “真的是我听错了?” 爱丽丝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她停了下来,俯身对着雪面喊道:“我快挖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有人,再出一声吧!” 荒原白雪千里,悄无声息,也许真的是她听错了。 爱丽丝直起身体准备起身离开。 已经被雪捂得红透发紫的手突然被雪地里伸出的一只大手钳住,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惊人的滚烫,爱丽丝被吓得尖叫出声。 这只手很快便没了力气耷拉着垂在一边。 爱丽丝很快平复了心情,对着手的方位便开始继续挖掘。 一张仿若冰雪雕琢的容颜逐渐显露了出来,这脸庞糅杂了几分青年人的俊朗和少年的青涩,矛盾中交织出一股独特的神性魅力。 当她拂落少年脸上的最后一抹雪,他墨色长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爱丽丝狠掐了一把大腿从呆滞中回过神。 “你……你没事吧?” 少年清俊的眉眼在簇簇而下的细雪中显得有些无措,他摇晃着起身,感受了一丝风的气息。 消失了…… 她的信息素像是完全消匿于这个世界中,让他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细心的宝宝发现大家都离城堡不远了(狗头表情) 脑虫“投靠我?” 温婉靠在落羽松的树杈上小憩,冰刺外圈那个叫扎克的男人倒是一时半刻都没闲着。 他一会儿去驱赶正要靠近冰刺范围的巨蜥,一会儿还顺便薅了一把偷偷过来乘凉的野兔。 在温婉正有些打瞌睡时,这位硬汉居然又闲得屁股着火,开始打起了军体拳。 温婉:“……”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几个帝军绑匪打的什么主意。 她记得之前布兰说过,这群人是冲着杰克来的。墨色的瞳仁转了转,温婉攀着枯枝开始尝试着和这位铁血硬汉搭话。 “扎克大哥!”少女语声悠扬,带着一丝请求,“能帮忙打一下附近的秃鹫吗?我的手枪能量不多了。” 其实手枪的能量还接近满格,但温婉不介意诈一下对方。 “诶——!好说好说!”谁知铁血硬汉居然乐颠颠地开始捡石头给她砸秃鹫,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软糯糯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叫他“扎克大哥”呢? “小妹妹你别怕啊,一会就给你那清干净咯!” 力量型变异者手握碎石直接向那些秃鹫投掷了出去,普通的石头在力量者手里几乎等同于子弹。 温婉盯着扎克的动作心沉了沉,若是他想要她的命,几颗碎石就能办到。 眼见四处的秃枝上的大鸟都被他清了个一干二净,温婉嘴甜夸道:“谢谢大哥,你刚才的那套帝国军体拳打得可真好看!” 扎克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人已经被夸得有些晕乎了,“是,是吗?帝国兵每天都得打这个,嘿,习惯了!” 少女的声音温柔且富有亲和力,她向着刚才小队叁人离开的方向眺望了一眼,然后自然的问道:“扎克大哥,凯莉姐姐他们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扎克抓了抓脑袋愁道:“刚才这附近有脑虫的叫声,如果不早点解决,会很麻烦。这种虫子聪明得很,会控制方圆百里的虫族有组织有计划的攻击人类,所以队长和凯莉他们先去查探了。” 温婉没想到虫族中竟然还有智慧体,杰克去清剿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她突然想到那叁个帝国兵也是去查探虫族的,这一波怕是要打个照面呢…… 山坡上,队长将手里还在蠕动的脑虫一把扔进了火光中,人形幼崽般大小的肉蠕虫发出婴儿般的哭声企图吸引周围人或虫族的注意。 然而并没有人理它。 小队叁人正立在一侧神情紧绷地与眼前的男人对峙着,刚才短暂的合作他就诈出了脑虫的方位,队长也是第一次用空间折迭的方法逮住了这只隐藏得极深的脑虫。 火光中的叫声由婴儿般的啼哭开始变得凄厉,非人类异种的嘶鸣声仿佛在召唤自己的同类。 小队四人一时松懈,猝不及防被这阵高频率的音波所攻击。 双目眩晕和呕吐感袭来,整个人竟然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幽蓝的光束越过跳动的火焰,肉蠕虫随着周身摇曳的花火一起被瞬间冰封。 可怖的音波攻击一消失,叁人骤然萎靡在地。 蓝色的微光还凝聚在修长的五指间,他们看着男人隔空虚握将这光线收束于掌心。 地面上哪里还有什么脑虫,只剩一抹余下的灰烬,被风徐徐吹过便再无痕迹。 队长突然卸下了自己的武器,屈膝半跪,以右手握拳紧压心口。“帝国招募兵后勤小队队长西奥多,希望能向您投靠。” 他行的不是帝国军仪,而是象征着帝国忠义的最高骑士礼。 帝国骑士,永远只忠诚于一人。 男人眉峰冷峻、目光锐利,他垂眸盯着屈膝跪地的叁人淡淡出声,“投靠我?” 诚意“呃,上前线是要加钱的……” 他是什么时候怀疑自己身份的呢?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不信的。 他不信布兰的那些鬼话,一个不擅长于说谎的人,却要费尽心思地去骗他。 当黑市的花卉老板马丁捧着悬赏海报指着他惊叫时,宇宙一级罪犯,ira组织第一杀手“开膛手杰克”,这几个字眼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在那张偌大的悬赏令上看到了自己的肖像。 试想,如果这个身份是假的,那他的危机必然来自帝国内部,能篡改他的身份颠倒黑白,那个想要他命的人应该位高权重。 “既然想要投靠我,那便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他侧身而立,身型如同巍峨高山般挺拔,眼底却似盛着雪顶寒潭终年不化。 小队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凯莉率先起身。 “帝国招募兵后勤小队凯莉,愿意为大人分忧。” 她缓缓抽出一缕精神力,在试图将其附于对方身上时,猛然被一股宛若实质的屏障所阻隔。 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凯莉猛然收手,那缕不小心触碰到屏障的精神力似乎都被散发出来的寒气所冻伤。 “大人,我的能力是隐匿气息,可以替您瞒过系统的天眼,解除目前环境对您精神力源的压制。”她对上男人的视线用自己最真诚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 那道目光逡巡在她脸上,带了些审视,让凯莉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山大。 少顷,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时,那道看不见的屏障终于消失了,她将精神力小心的附着了过去,一点都不敢多做停留。 alpha强烈的个人气息逐渐消失,四周的环境顿时开始风云变幻。 凌空高悬的太阳九九归一,天幕下久违的飘起了几缕云丝,气温凉了下来,连吹过的风里都多了些湿润感。 白云翻滚,天空开始飘起绵绵密密的细雨。 这春雨一旦落下来,树木草地便开始疯长,前一刻还是赤地千里、黄沙漫天,现在已经是绿荫如盖了。 她的异能竟然完全的瞒过了系统的捕捉。 “你的能力适合前线侦查,怎么会在后勤部?”男人将自己暴乱的精神力平息下来后问道。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是上位者,即使是简单的问话也带着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掌控力。 小队叁人听了这话同时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凯莉叹了口气,“呃,上前线是要加钱的……” 在联邦多年主张和平共处的前提下,士兵要想挣点军功就得去杀虫族,以前的前线战事多惨烈啊。可这两年却突然变了,虫族的行踪变得更加诡异莫测,以至于每次军队收到远星的求救赶到时都只剩一些残余的虾兵蟹将在等着他们清扫战场。 现在这前线既不费人也不费力,每一只虫子都是妥妥的军功,于是前线的岗位开始变得炙手可热,真正有对战经验的军人反而被逐一调离至后勤部。 其实不止是凯莉,队长西奥多的空间系异能更不该屈居在军队的幕后做一个打杂的普通士兵。 若是能上前线,他们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 “目前帝国边缘的几大星系都已经被虫族蚕食,但不论是招募兵还是第二军团都并不把这当回事,反而都沉迷于战后捡尸所挣的那点军功。”凯莉情绪低落,目光却含着愤恨,“虫族本性贪餍,它们不会就这样满足的!” “我们只是不希望在虫族大举进攻时帝国连个像样的兵团都凑不出来。” 其实刚才短暂的合作后,他们已经认定了十一军团,帝国每个军团的行军风格都代表着他们的最高领导指挥官,以这位大人对战虫族的丰富经验来看,十一军团一定是他们想去的地方。 春天“我感觉大人已经沦陷了……” 轻舞飞扬的雪花还未触碰到少年的身影就被他周身缠绕的光晕所融化。 在爱丽丝愣神的一刹那,他手中金光乍起,长剑挥动斩向她的身后。 凝光收剑一气呵成,少年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细碎的刘海垂下来半遮住眼,清俊的侧颜与雪光交相辉映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爱丽丝回过神望了一眼自己身后,没想到一只虫族刚才已经悄然无声地靠近了她。 体型接近两米的巨虫埋伏在雪堆里,它背上的纹路也跟着环境一起变淡,手镰与足肢已经蜷缩成一团,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少年向她致了谢便准备起身离开。 他衣袍的一角突然被人攥进了手心里,他回头正好迎上了少女祈求的眼神。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抱歉,我有急事。” 爱丽丝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如此果断。 但见他步行的方向,不远处正是城堡。她立马向前冲了两步,双手张开将少年拦下。 “如果你路过城堡可不可以帮我救个人,就看在我刚才也救了你的份上!” * 天边幽蓝的光束没有再亮起,就连空气中那股清冽的冷杉气息也突然消散无踪。 温婉从树杈上猛然起身,“发生了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立刻冲出冰刺的包围圈去找他。 熟悉的气息骤然消失让她有些慌乱无措,她才发现自己对alpha信息素的依赖感已经这么深了。 温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身上附着的蓝色精神力并没有消散,杰克一定没事。 正当她坐立难安备受煎熬时,太阳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微风卷着春雨一路绵延过来,所过之处万物复苏。 就连她身下的这颗落羽松也突然开始抽枝发芽葳蕤茂盛起来。 她就在这片苍郁的翠色中看到了杰克归来的身影。 海藻般的长发轻轻扬起,少女朝着他飞身一跃而下。 杰克瞳孔骤缩闪现而至,他在树下张开双臂,保护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温柔的日光在她漆黑的眸底投出一片璀璨的光斑。少女笑容灿烂落入了一个她熟悉的怀抱。 蹲在不远处的小队四人组默默围观,偶尔头顶还冒出几个粉色泡泡。 “春天了,是恋爱的季节~!”扎克摇头晃脑摸了一把手里毛茸茸的小兔子。 马修捅了捅身边的队长,“这些平日里暴躁凶悍的alpha对自己omega都是这么温柔的吗?” “你别问我啊!我就是个beta……”母胎单身多年的队长揪了一把旁边的兔子毛酸得直冒泡。 凯莉一手托腮:“这还没标记上呢,我感觉大人已经沦陷了……” “神马!?” “卧槽……” “不会吧……?” 叁道震惊的目光同时盯过来。 “啊,真的!”凯莉无辜地说道,“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叁个人转过头目光愤愤,没吃到嘴里的肉可是随时都会被人抢走的! 这可是omega,帝国登记在册的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们的大人到底在墨迹什么啊?!! 城堡“裙子又不是我撕的……” yed u7.co m “杰克,你和张骏为什么要把汇合的地方定在城堡?” 温婉一路采采花摘摘叶,发现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童话王国里才会出现的城堡塔尖。 “这个城堡正好坐落在地图的正中心,也是多数童话里都会出现的一个地标。幻影虫嗜血,它的心脏一定隐藏在故事人物最聚集的地方。”他娓娓道来,耐心的说与少女听。 他天生气质清冷,那目光向她流转时眼角眉梢里才肯溺出一丝柔情。 可当视线落到她破碎的裙摆时,那行动间若隐若现的一双玉腿和身后偶尔瞟来瞟去的几道视线,让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更冷了。 “怎么靠近城堡还降温了?”扎克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凯莉扇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眼睛再往那omega腿上瞟两下,大人就真要过来刀你了!” “我无心的!无心的……”他也不想啊,“裙子又不是我撕的……” 队长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杰克默默深吸一口气,有种气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一行人终于穿过最后一片丛林,随着荆棘藤叶被一点点拨开,整个城堡的全貌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 落日余晖下的石瓦白墙散发着静谧而柔和的光辉,无数升腾而上的尖拱仿佛在向天空辐射。而那些花纹繁丽的石窗上镶着无数彩色斑斓的玻璃画让这座城堡看起来极具有古典和浪漫气息。 眼前的哥特式的巨大城堡简直就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童话圣地。 “布兰和张骏一定等我们很久了!”温婉提着裙摆就想向前奔去。 才走了两步,谁知看起来明媚无害的环境下突然伸出了数支藤蔓,它们绕紧了温婉的脚踝就想将人卷走。 锋利的冰刃划过,迅速将藤蔓切断。低沉的嗓音微微叹了口气,在少女的耳边说了一句“小心”。 这座城堡像是一个嗜血的怪兽,以温和无害的伪装,欺骗着一个又一个前来的参赛者。 * 布兰此刻正伏在张骏背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两天感觉越来越困,即使张骏背着他在城堡内一路逃亡惊心动魄,他却沉迷瞌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还没吃上苹果呢,怎么……就睡上了……” “布兰,醒醒……” 张骏飞身跃过重影迭迭的楼梯,身上汗水大颗滚落。受系统程序的压制,他的精神力源被桎梏,异能已经没有办法再使出来了,一个习惯了移行幻影的异能者再想靠自己奔逃必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布兰,别睡了。”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埋在他颈窝的少年,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想看更多好书就到:rouwe n8.co m 他这个心软的omega,非要去救那个与他亲非故的女孩,本来城堡里就有一直追杀他的继后,现在盯着他的又多了一位白皇后。 张骏一脚将手握长矛的扑克兵踢翻,薄薄的纸牌人堆迭在了一起,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骏骏,你好香啊……”少年半睡半醒,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一顿猛吸。 暴雪“婉婉,他是谁?” 这要是以前,布兰敢这么胡闹张骏肯定得收拾他,可是现在的布兰精神力异常虚弱。 彼此间标记的烙印正一明一暗,他的心脏都跟着揪疼了起来。 城堡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叫,他看到楼底开启的大门有石化的斑纹一阵阵向里爬了进来,被魔法触碰的所有事物都开始石化。 堆迭的扑克因为爬不起来,被斑纹覆盖纷纷化为石塑。 魔法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再往上逃也不可能跑得过。张骏索性心一横,背着布兰的手紧了紧,直接踹碎了楼梯旁的彩绘玻璃翻身跃了出去。 七彩的玻璃碎片在夕阳下反射出炫丽的光芒,石化的斑纹一路追逐,触手越过了破碎的窗格一路伸向凌空中的两人。 张骏没想到斑纹的速度会这么快,可他的背后就是布兰啊,眼见触手就要触碰到他身后的少年,张骏几乎眦目欲裂。 异能动不了,他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城堡外的广场上,白皇后手握着时空球状若疯癫的对着空气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是我偷吃了那块果塔,是我说了谎。真的非常抱歉,姐姐……” 金色的流光幻影如刀锋掠过,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雪。 白皇后望着虚空,癫狂的表情停滞在脸上。她低下头,金色的剑刃刺穿了她的心脏从胸口延伸出来。 长剑随之被抽了回去,她有些摇晃的回身,象征着生命力的微光随着胸前的伤口四溢而出。 白皇后倒下了,她的身躯消散后化为了一张粉色的信笺。 少年挥舞光剑将时空球斩碎,在城堡中蔓延的斑纹开始迅速消退。 广场的半空中还残留着一道凌厉的弧光,那是独属于穆氏的流光剑影。 张骏背着布兰稳稳落在广场的外沿,他看着那道与记忆中似曾相识的身影目光凝瞩不转。 这是曾经无数个日夜里支撑着他一路走来的信仰。 身后的布兰睡得很沉,张骏却感觉自己的腿似有千斤般重。 正当他踟蹰不前时,一道熟悉清灵的嗓音穿透迷宫的花墙向广场传了过来 “布兰——!” 温婉焦急地呼唤着,她在花园不远处恰好看到了两人从高高的窗格内一跃而下。而他们身后,石化的斑纹触手几乎已经摸到了布兰的背。 树墙太高,阻碍了她的视线。温婉因为担忧布兰的安危,本能的迈出步子向前跑去。 一阵微风拂面,空气里嫩芽的清新混合着柠柚皮燃烧后青涩微苦的味道将她包围,温婉在惯性下被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彼此间贴近,她才隐约闻到了最后一丝浅浅的琥珀松香。 熟悉的人和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穆光。”温婉身体微微僵住。 少年却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是拥住了他的全世界。 然而下一秒,凌厉的冷风从温婉身后冲击而来,一股浑厚的精神力宛若实质一般将少年砸向一边。 一只冰冷的手环过温婉纤细的腰肢将她瞬间圈入了自己坚实的怀抱中。 戾气在他冰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眼见他起了杀心,温婉回过神在慌忙间只能抱住他的手臂,将还未释放异能打断。 “杰克不要——!” 在看到温婉用身体挡过来时,那双幽蓝的眸子第一次浮现出了如此明显的惊讶与愕然。 她身后那个被击倒在地的少年揩了揩嘴角的血,扶着花墙缓缓站起了身。 他脚步有些踉跄,看向眼前相拥的男女心口仿佛被冰刃一寸寸割裂。 在肆虐的暴雪中,穆光只听到了自己飘渺的声音像是在询问。 “婉婉,他是谁?” 天鹅“嘎——!”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片雪花似要将整座花园掩埋。 狂风怒吼摇撼着树木枝桠,白雾迷障中,两道冰冷的视线正在无声对峙。 那是属于alpha之间的审视与较量。 温婉即使背对着穆光都能感受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一直沉默的杰克却在此时解开了大衣,他趁着风雪将温婉搂进了自己怀中紧紧包裹,温暖的体温透过坚实的胸膛传递过来,大衣阻隔了她身后的视线,终于让她浅浅地松了口气。 可男人却在此时倾身凑到了她的耳边,在暧昧气息的环绕下,他低声缠绵道: “婉婉,他在问我是谁。” 真要命…… 这莫名的背德感在两个男人的前后夹击下简直让温婉汗流浃背,也不知道现在跑还能不能逃得掉。 温婉一把拉下了杰克的衣领,鼓着腮帮子偷偷嘱咐道,“千万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是宇宙在逃罪犯,会被抓走的。” “嗯。”他浅浅应了一声,“只有这个吗?” 温婉愣住了,然后她居然在那双纯粹的蓝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失落。 穆光此刻掌中金光流转,可在系统程序的压制下他竟然已经无法再幻化出流光剑,少年静静看着温婉的背影,身体的伤与心口的钝痛交织着,一种比失去力量更让他恐惧的事萦绕心头,是对她的失控。 这一刻,她信任、依赖的人都不是他。 “这是什么情况啊?” 顶着风雪躲在树冠下的小队四人正在默默吃瓜。 “这不很明显吗?两个alpha正在争夺omega的求偶权呢。”凯莉托着腮,“不过看起来还是咱们大人更胜一筹!” 扎克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跟人争的,以大人的能力直接把对方摁死不就完了!” 马修伸着脖子看热闹:“小姑娘拦着呢,应该是熟人,摁死了可就真完了。” 队长不由得感叹,“这一路多好的机会啊,把那小omega标记了哪来这么多事。” “大人要是再墨迹墨迹,哪天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凯莉笑着调侃:“鸭子?这omega怎么着也得是只天鹅吧。” “嘎——!” 回应她的不再是队友的声音,凯莉转头发现扎克、队长、马修竟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叁只正在啁啾的大白鹅…… 此时,温婉也傻眼了,她看着自己身前身后的两只白天鹅陷入了沉默。 身前的这只天鹅羽毛丰满,气质冷清,即使是做白天鹅也如高山莹雪一般叫人高不可攀。温婉丝毫不怀疑这家伙就是杰克变的。 只是这双冰蓝的眸子里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平复下去。 “杰克……” “啾啾。”白天鹅优雅的长颈曲起轻轻在她手腕上啄了啄,似是在回应她。 于是温婉又看向自己身后。 “额,穆光?”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啾呖——!”回应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热情。 果然也是他。 一边的凯莉也抱着叁只天鹅凑了过来。 正当温婉摸不着头脑时,一张明信片飞入了她手中。 “公主需在叁天内用紫菀花茎为六位被诅咒的王兄每人织出一件衬衫,否则叁日后必受火刑。” 明信片一如既往的在她读完后瞬间风化。 这一次,温婉反应已经很平静了。 “六位?”怎么还差一个? 药剂“真是被信息素一生支配的alpha啊!” 镂空的玻璃幕墙外,小小的ng8在宇宙中像是一颗苍白的雪霰子。 玻璃幕墙内,ira的老板低头坐在扶手上,如果忽略他身上的血迹,这模样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这里是ng8的第一卫星,上面除了这个隐蔽的空间站,一片荒芜。 “和指挥官预料的一样,他既不敢待在ng8又不想离得太远让组织脱离掌控。”伊文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和名单,眉峰微挑,“真是意外!” 一旁的海瑟薇急步走了过来。 “艾伯特还等着呢,你再磨叽两下ira底下的人都要跑光了!”她一把夺过名单资料,打开光脑扫描开始传输数据。光幕上的名字跳动着,她随意地瞟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海瑟薇红棕色的眼睛缓缓睁大,“她怎么可能是二皇子的人?” 她的语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但显然是不愿相信。 伊文揉了揉眉心轻叹,“没想到那边的钉子已经插得这么深了,好在还没真正打入军机内部,这点倒是应该庆幸。” 他转身在海瑟薇的额头上弹了弹,“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可没少在你身边使劲吧!” “滚!”海瑟薇恼怒地向他一拳砸去,伊文侧身躲开,刚才倚靠的墙壁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巨坑。 一旁的双生子,一个正在看热闹用丝帕细致地擦拭着手里的银月匕首,另一个突然好奇地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支几乎用空的药剂。 他捏在手里晃了晃,玻璃试管内残余的蓝色液体像宇宙中流动的星辰。 “这是什么东西?”他将空药剂扔向了伊文。 伊文接过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座椅上死去的ira老板。 “alpha安抚剂……” 发情的alpha使用的安抚药剂。 丢试剂的少年立马否定,“不可能吧,发情期的alpha情感高涨、热情奔放,但他的情绪简直低落到了极致,科林刚才动手的那一瞬,我才感觉到他是真的开心。” 一个抑郁到想死的alpha,怎么可能还在发情。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安抚剂。”伊文将试剂放置在了老板衬衫靠近心脏一侧的口袋里,“失去了omega的alpha才需要这个。” 少年不由得感慨,“真是被信息素一生支配的alpha啊!” “好了小艾伦,我们该走了。”海瑟薇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找她的指挥官了。 “咦,这是什么?”科林收起丝帕走到一个中控台前。 “最高权限人生命体征消失,斗兽场自毁程序强制启动。”荧幕闪着红灯显示着这样一行字。 “科林——”伊文已经在催了。 “来了。” 少年转身追上众人。 “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这么顺利,ira这根刺扎了我们这么久,总算是连根拔起了!”海瑟薇感慨,心情不错。 伊文笑得轻蔑,“这就要感谢那支联邦军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二皇子愚蠢,他招上的不是别人,联邦军里的飞鹰少将够玩他一阵了。” 艾伦突然惊呼:“不会是那个联邦第一beta!穆、穆……” “穆流霜。”科林接话。 “对,对!”艾伦咽了咽口水。 军中beta即使是帝国兵,谁还没做过一个beta梦呢? 汇合“布兰怎么会困成这样?” 广场边,布兰睡眼惺忪正对上了一只大白鹅的脑袋,“嘎——!” “卧槽……”布兰吓了一跳。 “这哪里来的大鹅,哎哟——!别啄我脑袋呀……”布兰一边躲着,一边看那天鹅又急又气的模样,“还挺像我家骏骏的!” 那白天鹅歪着头睇他,模样竟让他想起了一些美好的过往。 布兰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张骏的身影,倒是不远处正站着个熟人。 一旁的爱丽丝踌躇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靠近他,“布兰,你……没事吧?” “拜你所赐,我好得很!”布兰扭过头拒绝再和她交流。 爱丽丝垂头心中羞愧,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但她还是指了指跟前雪白的天鹅向布兰提醒道:“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张骏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白天鹅十分配合的又啄了啄布兰。 “啊,我信我信!”少年抱着脑袋,这要不是他的张骏那就有鬼了。 话刚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祖母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沁出了一丝泪液。 当困倦袭来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梦中的仙女拎着裙摆向他奔跑而来。 “啊,又梦到婉姐姐了……” 少年满足的阖上眼软软地向后倒去。 他像一个即将坠地的精灵,金色的短发在风雪中飞扬。在头快落地时温婉及时接住了他,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婉轻轻唤了布兰两声,回应她的只有浅浅的呓语和梦中绵长的呼吸声。 她看着布兰身边的天鹅,不用想,肯定是张骏。 到现在六只天鹅倒是齐全了。 “布兰怎么会困成这样?”温婉想问张骏,可话还未出口就沉默了。 一人一鹅,大眼瞪小眼,他也没法回她。 “风雪太大了,我们还是先进城堡里避一避吧。”温婉试图将布兰搀起来,结果发现他看着个头不大,人还挺沉…… “这种事,omega还是该向beta求助一下的。”凯莉利落地接过温婉怀里的少年,将布兰轻轻松松地抱起。 omega崇拜的眼神一时让beta女兵也觉得万分受用。 原本贴着温婉冷清清的天鹅冰蓝色的眼睛里染了一丝醋意。 该死的,他怎么就中了系统的算计,现在除了啁啾两声什么都做不了。 另一只天鹅身上夹杂着金羽,温顺乖巧的一点点贴近温婉身边,他墨色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鹅扎克:“嘎——!”这小子肯定是在想怎么偷人! 天鹅马修:“嘎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天鹅队长:“克呖——克呖——”盯着他,一定不能让他妨碍到大人! “你怎么这么激动啊,”爱丽丝看着眼前仰首挺胸扑腾翅膀的天鹅队长,“是不是跟不上担心掉队?” 少女有些怜惜地看着他,一定是因为天鹅腿太短了跟不上所以才张开翅膀企图飞过去。但看他刚才扑腾了好几下也没能飞起来…… 好可怜,她一时竟升起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感觉。 “别担心,我抱着你过去吧!”他不会飞,人类的两条腿走起来怎么着也比他笨重的脚蹼快一点。 她小心地抱起天鹅队长,顺手捋了捋他洁白的羽毛。 大白鹅整个身体都松软了下来,一下瘫在了少女的怀里。 天鹅扎克:“嘎——!”队长!你怎么了队长! 天鹅马修:“嘎啊……”队长已经废了……咱们还是进城堡里洗洗睡吧…… 王后“嗯……那就先洗澡吧!” vi pyz w.co “奇怪,扑克兵居然都消失了。”爱丽丝抱着天鹅队长在城堡内张望了一圈。 一个故事结束,新的故事又开启,静谧的大厅内只有威严肃穆的哨兵在站岗。城堡给人的感觉与刚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亦步亦趋的很在凯莉和温婉的身后,前方转角突然出现了几个高谈阔论的女人,她们看到温婉一行人后立刻便噤了声。 “王后殿下,您怎么才回来!”为首那个身着制服的女官皱着眉倨傲地朝温婉矮身行了一礼,“陛下今晚就要回宫了,也许会向您召寝。” “啾啾——!” “啾呖!” 两只天鹅同时抗议。 “欧!天呐,怎么会有天鹅在这里……”女官被天鹅扑腾的翅膀拍得花容失色。 温婉连忙将两人抓回来一只手搂着一只鹅缓缓顺着毛。 “这只是童话故事的剧情而已,都是假的!”温婉轻轻戳了戳杰克的翅膀,低声念叨,“小醋精。” 看到他蓝色的眼睛舒服得微微眯起,温婉感觉这毛算顺得差不多了。 “你也安分些吧。”她又顺手揉了揉另一边还气呼呼的鹅脑袋,发现穆光身上的金羽瞬间都亮了起来。 女官慌忙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髻,她朝着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快去给王后换身衣服,洗洗干净吧。欧,我的头发……” 女官一路小跑离开,被她点名的宫女则沉默地为温婉几人领路。 “好夸张的表演风格,”凯莉抱着布兰吐槽,“不过我感觉这些npc好像看不见我一样。” 都没有人问一句王后带着几个陌生人回来是干嘛的。 这宫殿实在太大,温婉本意是想先寻个房间安置布兰,可前方带路的宫女却异常的沉默,温婉连叫了好几声她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 无奈温婉只能小跑两步拉住了她,“可以先带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吗?我的朋友们也需要休息!”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ehu a4.c om 无声地小宫女盯着她一开一合的红唇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王后殿下还是先随我去盥洗室吧。” 宫女似乎不太想理她,说完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温婉与凯莉对视了一眼也只能先暂时跟上。 等终于到了盥洗室,一群人被这烟雾缭绕的碧泉池水给小小震撼了一下。 “这地方叫‘盥洗室’也太含蓄了……”凯莉扶了一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这是把整座泉眼都挖过来了吧!” 温婉在惊讶之余转头,却发现那小宫女早就一声不吭的退下了。 爱丽丝依旧抱着天鹅队长,此时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那小宫女怎么跑了……”凯莉发现唯一可以带路的人已经没影了。 她和爱丽丝一同看向了温婉。 “嗯……那就先洗澡吧!”温婉开心道。 这一路风尘仆仆,又是火山又是雪,她早就想好好洗一洗身上的尘土了。 两个女beta加上omega,都是一脸跃跃欲试。 而温婉一左一右的两只天鹅像突然装上了雷达,有些兴致勃勃地扬起了头。 双方都非常想跟进去,但看到对方后又浑身警惕地炸起了毛。 天鹅队长被爱丽丝留在了门外,他有些恋恋不舍地遥望着少女雀跃的背影却突然感受到了两记无形的眼刀。 门边的两只alpha此刻正眯着危险的眸子,那眼神仿佛在说“再看你就死定了!” 天鹅扎克蹲在一边无聊地画着圈圈:“明明当初说好了要一起寡,队长怎么先恋爱了……” 队长立马撅嘴否认:“没有的事!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天鹅马修:“哦,爱丽丝好像在看你。” “哪里哪里!” 队长拱着毛绒绒的尾翎兴冲冲的往前凑,然后就被两记暴击给重新丢了回来。 信笺“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 门内女孩们欢声笑语不断。 水流潺潺和玩闹间溅起的水花声都在不停地挑逗着门外一群男人敏感的神经。 天鹅扎克:“大人快馋死了吧!” 天鹅马修:“换你能不馋?” 天鹅队长:“不愧是大人,瞟过来的眼神还是这么有杀伤力!” 穆光:“……” “咳……你们现在说话,大家都能听到。”一直埋头休息的张骏好心提醒了一下。 貌似太阳下山后这魔法就开始渐渐消退了。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羸弱的呼唤。 “骏骏……” 从刚才就一直闭目休养的大白鹅如离弦的飞箭般冲进了盥洗室。 一只alpha的进入让其他人心里瞬间不平衡了。凭什么他可以进去看自己的omega? 杰克觉得婉婉一定也很需要他。 他高昂起头,身体立得笔挺正准备进去。 大门随即重重一声在他面前无情地关上。 阴云在头顶疯长。 天鹅扎克:“完蛋了,大人吃了闭门羹!” 天鹅马修:“快闭嘴吧,大人现在能听到。” 队长用羽翅遮住脑袋:“已经听到了……” 穆光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看情敌吃瘪他的心情显然不错,就连背部的金羽也在逐渐暗下来的走廊内闪了闪。 另一边,布兰揉着眼睛从休息区的贵妃椅上坐起身。 温婉已经裹着浴袍赶来,她伸手捋了捋少年头上翘起的叁根小呆毛: “布兰,你终于醒了……” 金发碧眼的少年在看清温婉后一下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果然还是他记忆里香香软软的omega。 “婉姐姐,我可想你了,”他又将头抬起来在温婉身上看了一圈,“还好,还好,都全乎!” 温婉有些哭笑不得。 “我很好。”她摸了摸布兰的脑袋,“倒是你,看起来病恹恹的……” 张骏扑腾到布兰的身边蹭了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这里后身体就一直不太舒服。”他垂下眼,才与温婉说了几句话就已经觉得有些疲累。 爱丽丝揪紧裙摆的手颤了颤,她挣扎犹豫了半天,人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布兰跟前。 一张粉色的信笺塞进了少年怀里。 “只要尽快出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爱丽丝逼自己将眼神从信笺上移开,“这是通关信函,是你击杀红皇后时掉下来的。” 这本就该是布兰的东西,她却为了自己能活着出去偷偷顺走了。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再拿到,但她真的为此感到如释重负。 除了爱丽丝,盥洗室里余下的叁人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布兰好奇地将信笺打开,里面是一张斗兽场全景的明信片。 他又将反面翻了过来。 “自毁程序启动,任务进展98%,剩余进度:17号爱丽丝、101号小红帽、102号白雪公主。” “这是什么意思?”温婉抬头想问问爱丽丝,却见她粉扑扑的脸颊瞬间血色褪尽。 “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爱丽丝双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自毁程序启动后谁都不可能通关了……” 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绝望,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 原谅“就算天塌了,也还有那帮alpha顶着呢! “布兰,对不起!我之前真的是太害怕了,所以才……”爱丽丝的声音还有些抽噎。 布兰却皱眉扭过了脸,可见爱丽丝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对女孩子心软了,“算了算了,就暂且原谅你了。” 一旁的张骏显然是不太满意,但话从嘴里转了几圈还是给咽下去了。 布兰靠着温婉的肩膀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咦,怎么没见你家那位alpha?” 这要是放以前,他对温婉这么肆无忌惮的又搂又抱,杰克早过来收拾他了。 “嗯……这里是浴室,除了我还有其他女孩子,所以……”温婉心里也有些忐忑,“我就把他关外面了。” 布兰嘴角抽了抽,他和张骏都在里边,这个小肚鸡肠的醋精alpha怕是要气死了吧…… “婉姐姐。”他拍了拍温婉青葱般的手指,“晚上记得防狼!”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门外蹲着的是两个alpha。 温婉也很苦恼,可是唯一可以谈心的omega现在一心只想睡觉。凯莉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兵,爱丽丝她也不太熟。 眼看布兰聊着聊着又开始小鸡啄米,温婉便索性让他躺在贵妃椅上继续睡。 张骏安安静静地卧在了布兰的身边,他与温婉对视了一眼。 “照顾好他。”少女对着雪白的天鹅轻声嘱托。 休息区的帘子一拉上,里面便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叁个女孩一起重新浸入了云雾缭绕的牛奶池中,爱丽丝还在因为恐惧而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她大概以为这是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点儿宁静了。 “别伤心了小姑娘,”凯莉伏在池水边,麦色的肌肤一半泡在牛奶里,两种颜色界限分明,“就算天塌了,也还有那帮alpha顶着呢!” “再不济,我们四个beta军人也会冲在普通人前面的。”她流畅的肌肉线条确实很有说服力。 “除了我们,那将近一百个女孩真的都死了吗……”温婉下巴磕在肘弯间回想起那个挂满镜子的化妆间。 那时,椅子上的每一个女孩都是活生生的。 爱丽丝也很难过,“大家都是苦命人,如果有别的选择也不会抱着一丝侥幸来这里了。” 她的话让温婉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艳色的时候,好像女孩们也总是这样身不由己。 “那你呢爱丽丝,你是为了什么?” 她问道。 “ira医疗科技……”爱丽丝眼中又泛起了泪光,“有时候比绝望更残忍的是明明你知道有希望了,可是这份希望你高攀不上。” “我奶奶的病,在以前本该是绝症,可是近几年突然有家医疗科技公司研发出了对症的特效药。”爱丽丝说着神情绝望。 “这不是好事吗?”温婉有些疑惑。 但凯莉却几乎秒懂了爱丽丝的痛苦,“对穷人来说,够不着的希望才最为致命。” “为了奶奶,我可以去卖血、卖身、卖器官。”爱丽丝咬着牙,身体颤抖着,“可是不够……即使把我整个人都拆解掉也不够让奶奶在治疗舱里住上一个疗程。”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门口看到了斗兽场的参赛活动,只要活着出去,300联盟币的赏金刚好够奶奶一个疗程的医药费。” 温婉本来因为布兰的遭遇对爱丽丝还有些心存芥蒂,但现在她似乎也恨不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 睡衣“这也太轻浮了……” “一个疗程的费用是300联盟币,通关的奖励刚好也是300联盟币。”温婉默默念叨着,发现凯莉和爱丽丝都正看着自己,“啊,我是觉得挺巧的,斗兽场的宣传正好就出现在你家门口。” “是挺巧的。可是完全无法拒绝。”爱丽丝叹气。“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正常通关好像不可能了,我们真的可以从这里出去吗?” 凯莉拍了拍爱丽丝的头轻松地说道:“放心吧,除了你们叁个,我们这群人都是黑进来的,该怎么进来的到时候就怎么出去就是了!” “大不了直接从内部把程序毁掉,总之,办法多得是。”她抓了抓脑袋,“就是这帮人挺刑的,居然还给人工智能系统加料,这幻影虫本来就难杀,附在人工智能上还是第一次见。” “幻影虫和脑虫一样也属于智慧体?”温婉对虫族的认知实在寥寥。 凯莉点头,只要想起那些虫子都觉得实在伤脑筋。 “不管是脑虫还是幻影虫,都不是好对付的东西。脑虫自身弱小但擅长指挥多兵作战,在星际战场上碰到一只往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消灭掉。而幻影虫则是自身致幻能力很突出,它一般不随虫族大军出来,只喜欢偷偷埋伏狩猎人类。” 温婉和爱丽丝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虫族曾经对她们来说都是很遥远的存在。 大门外,两个alpha视线胶着了一个来回,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队长挥着翅膀将扎克和马修拍了回来,“都跑什么,我们得在这给大人助威!” 穆光开口:“帝国军人?”他眸光在队长叁人身上转了一圈,又冷冷盯回杰克。 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睥睨着他,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联邦军也不过如此。” “她知道吗?”以穆光对温婉的了解,她绝不会爱上一个帝国军人。 这个男人骗了她。 杀意在少年眼中翻涌又渐渐平息,“出去后我会带她回家。” 回应他的只有杰克的一声冷笑,“她有自己的选择。” “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都不会是你。”穆光语气笃定,连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写着“你已经出局了”。 “王后殿下,该换衣服了。” 门外的宫女鱼贯而出,留下一堆五彩缤纷的衣裙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叁人面面相觑,温婉笑着朝凯莉和爱丽丝眨了眨眼,“试试?” 凯莉立马从池水中起身,“试试就试试!” 乳白的池水顺着她矫健的身躯流淌下来,她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开始兴致勃勃地为自己挑选。 没有女人会拒绝干净漂亮的衣服,特别是之前脱下的旧衣服已经脏乱得像蔫成一团的梅干菜。 从温婉起身后爱丽丝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omega都是这么美的吗……”原谅ng8这个落后小废星,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omega。 本来光看脸就让人经常移不开视线,这下温泉洗凝脂,妙曼的身体让美貌的攻击力直接具象化给她来了个暴击,简直快把她砸晕了。 “我去,鼻子有点热……”凯莉随手拿了两件衣服就拎着爱丽丝转去了另一边。 温婉揩着头发看着跑的飞快地两个beta一脸茫然。 然而,等她换上宫女们准备的衣裙时,温婉就更迷茫了。 “怎么衣服都是坏的?” 她拿起一件白色的吊带裙,那布料简直少得可怜,换上后连侧边几乎都盖不住,露出她一整片的腰身和大腿。 “偷工减料!”温婉气呼呼的换了下来,又重新去拿了一件睡裙。 这一件布料倒是非常富余,红色的睡裙裙摆长长的逶迤在墨绿色的青玉石地面,可是前摆的大开叉几乎划到了她的大腿根。深v的红色蕾丝领让饱满的双乳呼之欲出,再加上被浅浅勾勒的腰线,这画面简直让人血脉偾张。 “这也太轻浮了……” 温婉红着脸就想再换一件。 窗外突然传来了两声寒鸦的鸣叫,她转过头只看见飞鸟扑腾后飘落的几根雪白翎羽。 温婉缓缓走到窗台前,在几片羽毛下拾起了一支金色的翎羽。 眼睛“很漂亮,粉色非常衬你。” 比情敌更讨厌的是情敌的腿毛。 叁对一,说打就打,他连正主的边都没摸上就被叁个跟班逼出了走廊。 风雪还未停,天幕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 羽色漆黑的寒鸦落在盥洗室的窗台上,一双血色的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室内的某个地方。 幻影虫的眼睛,它锁定了谁? 穆光没有丝毫犹豫,振翅朝着寒鸦冲了过去。 嘶哑地鸟鸣声后,漆黑的乌鸦带着几分不甘,拍打着翅膀落荒而逃。 而穆光立在盥洗室的窗台上眼神锐利、神色肃穆。 现在被幻影虫盯上不是件好事。 他下意识地目光转向了室内,氤氲缭绕的雾气如同层层迭迭的纱幔将各色蒸腾的池水都隐藏在一片朦胧之中。 碧玉铺就的台阶上,那妙曼的一抹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他墨色的瞳仁里。 海藻般的长发微湿,丝丝缕缕粘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少女至纯无害的脸和红裙下妖冶般的欲在他心底剧烈碰撞。他想,传说里深海中诱人沉沦的海妖也不过如此了吧。 寒鸦的叫声终究还是惊扰了少女,他就这样痴愣着一脚踏空,从窗台上傻傻地坠了下去。 温婉捡起了少年的金羽,临窗望了望,四下无人,只有夹杂着雪花呼呼吹过的冷风。 她眉间微蹙,利落地关上了窗户,厚重的窗帘被缓缓掩上,盥洗室的微光便悄悄在少年眼中熄灭。 温婉已经对宫女送来的衣裙不抱什么希望了,她随手抽出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只祈祷这件能够稍微正常一点。 还好,是一条帝政裙。 这种裙子曾是她在联邦家中常穿的款式,高腰裙胸前抓褶,简约而优雅,方形的大领口则露出她优美的颈部线条和漂亮的锁骨,但是…… 温婉看着上身后薄如蝉翼般的纱料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如雾如烟的粉色绫纱灿若烟霞,行动间影影绰绰地显露着少女美好的娇躯。 但,这也太透了! 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赶紧换下来…… “很漂亮,粉色非常衬你。”一声低沉暗哑的嗓音打破了浴室内的寂静。 温婉只觉得热气瞬间升腾而起,让她从头到脚都如同陷入了火海的炙烤中。 “你……不许看!”她想都没想,抱起了跟前的一大迭衣裙就哐哐砸向了声音的源头。 温婉捧着自己红透的双颊小小生气地问道:“为什么突然就进来了?” 杰克水蓝色的眼睛还未从温婉身上离开,“我在走廊外发现了幻影虫的眼睛,有些不放心你。” 少女此刻双瞳剪水,神情羞涩而纯艳,她抽出一条披帛轻轻搭在自己身上,将那些若影若现的美好掩藏得更深了些。 凯莉和爱丽丝从内间探出了头,温婉一秒都未迟疑,伸手直接将杰克的脑袋按了回去。 末了,她还不忘了再添一件,轻轻将他彻底掩盖住,“乖一点,先别出来。” 果不其然,凯莉一身绑带高开叉黑裙朝着温婉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的爱丽丝则穿着一身浅蓝露背的女仆装,模样看起来格外俏皮可爱。 凯莉在看到温婉的裙子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这位国王口味挺缤纷的!” 恩怨“是啊,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偌大的会客厅,四人外加六只天鹅各占其位。 被凯莉隐匿气息后的张骏顿觉一身轻松。 “在出去前,多一份力量也是为omega的安全多一份保障,”张骏说这话时正对着杰克和穆光,“你们的个人恩怨暂且先放一边?” 两道明晃晃的视线向他扫了过去,穆光没想到有人会替自己说话,神情稍显意外。 杰克简直都要气笑了,“我跟小孩子哪来的恩怨。” 穆光勾了勾唇角露出几分肆意:“反正从小到大情敌也不止一个,现在这个嘛,倒也称不上。” 温婉懵懂地支持:“是啊,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布兰在对面疯狂暗示:婉姐姐你可别火上浇油了…… “这个年纪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上课才对,何必跑来这种地方拖人后腿。” “至少我一腔热诚,真心可鉴。比不上有些人花言巧语、暗中欺骗。” 温婉连中两箭,眼神无辜地左右看了看,“我……” 右边杰克简直冷若冰霜,左边的穆光更是火冒叁丈…… “那个我差点忘了件事儿……” 两道目光一冷一热向她激射而来。 温婉磕磕绊绊地将明信片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就是这样,还剩叁天。” “另外,你们有人会织衬衫吗……” “这个我会!”右侧沙发的边缘,爱丽丝弱弱地举了举手。 感受到左右两边的气压终于逐渐正常,温婉终于松了口气。 她此时指尖轻移在长袖的掩盖下偷偷勾了勾杰克的尾指,然后整只手就被他攥进了掌心。 其实张骏说的也没错,多一份力量至少对温婉来说有利无害。 凯莉得到默许后便将自己的精神力向穆光延伸了过去,对方温暖醇厚的力量让她有些微微讶异。 城堡外无休止的暴雪总算是停息了。 穆光颔首,礼貌致谢。 隐匿气息这个能力虽然没有攻击性,但实用之处远不止于此。 可惜这样罕见的异能被收纳在了帝国阵营中。 凯莉也趁机偷偷打量了一眼穆光,对方年纪不大但未来可期,不过是联邦军人的话还是不可期更让人如意。 另一边,布兰将张骏放在自己腿上薅了薅毛,alpha信息素的味道明显淡了下去,没有了气味的安抚,他觉得身体更不舒服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困,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好戏。看情况,杰克似乎还没有想起过去,但布兰始终垂着眼,不敢与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有任何视线上的接触。 天啊,这什么情况!坐在他右手边的四个不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吗?这是倒戈了?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倒戈的是谁啊…… 还有对面那个情敌又是谁啊?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爱丽丝则静静地坐在一个既不远离又不算太靠近众人的边缘处。她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回她必须得好好抱紧两个omega的大腿才行。 队长西奥多又偷偷往爱丽丝身边挪了挪,“咳,你别害怕啊,我会保护你的!” 爱丽丝微微一笑,也没把这话当真。 “以幻影虫和人工智能系统的共生关系,它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就是虫子的心脏。”张骏说出自己的猜测,布兰现在越来越虚弱,他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将他给带出去。 “破坏系统是最快的办法了。” “可我们目前都在它营造的幻境里,想让它暴露出自己的致命弱点,怕是不容易吧。”队长有些伤脑筋。 温婉的任务时限是叁天,要想在叁天内将系统破坏,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幻影虫已经盯上了婉婉。”少年的嗓音清澈明朗,语气里含着对心爱姑娘的一丝担忧,“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你,你确定?”凯莉慌忙直起身,这么多人它还真会选,“什么时候的事?” 这问语一出,记忆中那抹鲜妍的红色突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脑海中,穆光刹时闭嘴不肯再说了。 “被盯上怎么了?”温婉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大家的反应让她心里一时七上八下的。 分床“你们俩就别争了,一起睡吧……” pow 夜幕星垂,众人散会后决定各自找地方先休息一晚。 “我们最好不要分散得太远,就在这一层找个房间先睡一觉。”凯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伸手揽过爱丽丝,“你今晚跟着我睡,省得被某个贼偷偷惦记。” “这层是国王的寝殿吧?”布兰又打了个哈欠,双眼亮晶晶的。 温婉好奇道:“床够我们睡吗?” “我刚才查过了,这层一共四张床,勉强挤一挤……”马修话说一半在无数道目光下识趣的闭上了嘴。 布兰幽魂一般地飘向温婉身边,“婉姐姐我跟你睡吧!”张骏现在一点儿都不香了。 “哎哟——!”他突然捂着臀惨惨叫了一声。 张骏嗓音凉凉,直接将布兰怼进了旁边的卧室,“我和布兰要一张床,你们自便。” “变成鹅了你还这么凶……” 关上门后小情侣的声音就渐渐听不见了。 工具人温婉:“……”好像已经习惯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长披肩,准备往凯莉那边凑,“我今夜和你们一起吧!” “不行。” “不可以!” 杰克和西奥多同时出声。 队长眼珠子转的飞快,“我要保护爱丽丝……哦,和凯莉!” 凯莉恶寒地翻了个白眼,但碍于大人,还是咬牙默认了。 “啊,这样啊……”温婉迟疑了,目光和杰克自然相触又迅速地避开。 “你们叁个女孩子凑一块容易被先盯上。”他循循善诱。 “婉婉,今夜我和你一间房。”穆光单刀直入,看杰克的眼神十分不善。“我睡地板。” 情敌的小腿毛又开始输出了。 扎克:“做梦,盥洗室都没你的位置。” 马修对穆光却一反常态:“咳咳,咱们现在也算是半个队友,要不一起凑活一晚?”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sy uzh aiw u.c om “凑活个锤子……唔%amp;#……”扎克的嘴被马修一翅膀堵住。 穆光却淡淡冷笑:“你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没资格替她做安排?” “那你就有了?”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里是对他的不屑一顾。 “我当然有资格。”少年带着怒气让温婉顿感不妙,“因为我是他的未……” 穆光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让少女给捂上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争了,一起睡吧……”温婉直接讨饶。 她默默擦了把虚汗,一手抱着一只鹅向其中一个空房间走去。 “要是谁再吵,我就把他丢出去。” 意外的,两个alpha都瞬间安分了下来。 进了房间,寝殿的床比温婉想的要大。她将这两个相看两厌的alpha分开放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边,但愿中间夹着个人,一会儿别打起来。 “这是双人床。”杰克冰蓝色的眼睛既清冷又高傲,“某人不是说要睡地板吗?” “我睡地板了谁来防你。” “防我?”蓝色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甚至隐隐含着几分愉悦,“我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只怕你不想知道。”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掩了下去。 没关系,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那便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共枕“放我下来呀……难受……” 夜色温柔,月光如流水般透过窗柩上的彩绘玻璃映照在花纹繁丽的床榻上。 鸦羽般的长睫动了动,温婉浅浅睡了一会儿,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好像还是被刚才有关幻影虫的话题给吓着了…… 她闭上眼想继续睡,于是侧身转了个方向,谁知迎面正对上了少年如玉雕琢的侧颜。 怎么变回来了? 温婉准备默默地转回去,却不想少年突然动了动,在睡梦中整个人翻身过来,一只手臂还顺势搭在了她的腰侧。 温婉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都僵直了。 她想推开他的手却又害怕将人吵醒,一时间简直进退两难。 视线上移,穆光的脸离她更近了。 少年无疑是好看的。 她在很早很早前,就听过他的名字了。 学校alpha里的风云人物,即使是omega的小圈子,也会常常听人提起。 可是…… 温婉摇了摇头企图将过往的记忆晃掉。 而穆光似乎梦中也睡得不太安稳,搭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终于抽了回去。 温婉长舒了口气,趁机赶紧翻了个身,整个人转向了另一头。 真刺激!她刚转过来迎面正好撞在了另一个alpha坚实的胸膛里。 她刚睡醒居然忘了,床上有两只鹅,一个已经变回了人,另一个肯定也一样…… 温婉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她屏住了呼吸然后悄悄抬头瞅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就被对方那双拢着雾气的眸子给抓包了。 也许是刚睡醒,他像往日的每个清晨时分一般在温婉的额间轻轻啄了啄。 她模样看起来还有点儿呆,简直有些过分可爱了。 温婉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从稚童般的清澈一点点染上情欲,再而转为一种侵略感十足的注视。 这个眼神她可太懂了。 当视线流连在她的唇瓣上时,温婉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朝他瞪了瞪,她即羞又怕,迅速摊开手心挡住了自己的唇。 对面传来了浅浅一声无奈的笑,然后温凉的薄唇隔着她柔软的手心蜻蜓点水般的留下一吻。 柔软的湿湿的触感,掌心被吻过的地方开始渐渐发烫。 她真的没有什么在未婚夫身边跟其他男人亲近的癖好…… 温婉上半身直接倾压在了杰克身上,她双手迭交捂紧了他的嘴,半嗔半怒地以口型说了一句“不要闹!” 说完后她又担心刚才的动静太大,会惊醒穆光,还小心地朝着隔壁看了一眼。 瞧着温婉这幅做贼心虚地样子,杰克的瞬间就不爽了,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毛头小子? 他又不是她的alpha,而且她明明喜欢的是自己。 等等…… 她好像确实从没对他说过爱字。 危险的气息在他眸光中酝酿,他二话不说,直接搂住了少女纤弱的腰身将人扛起出了门。 “杰……杰克……” 深更半夜,他这是要带她去哪…… 温婉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了腹部,她感觉再颠两下自己可能就要吐了,“放我下来呀……难受……” 娇娇软软的嗓音还带了点儿小委屈,像柔软的羽毛一样在他心尖上搔了一下。 他将温婉揽下来从扛换成了横抱,带着她一起进了盥洗室。 温婉被轻轻放在了休息区的长椅上,“怎么又来这里了?” 难道他打算后半夜就在这睡? 杰克表情依旧清冷,他双手撑在温婉两侧静静地与她平视着:“我的大小姐,你洗过澡了,我还没有。” 噢…… 来洗澡的。 不够“嗯,果然是生气了。” 杰克的双臂支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了一片自己圈出的范围内。 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但似乎这种疏离温婉从来都没有感受到。 可现在,他的神情明明和之前并没什么区别,可温婉就是知道他在不高兴。 只是拒绝了一个吻,也不可以吗,她想。 “你生气了?” “没有。” 温婉真想和他学学怎么骗人还可以面不改色。 “嗯,果然是生气了。” “……” 少女粉嫩的唇瓣在他唇上浅啄了一口。 她的声音像裹了一层枫糖般清甜,“现在补上也不行吗?” 他知道她贯会哄人的,可偏偏他就是吃她这一套。 长长的披肩在这一路的折腾下凌乱地搭在少女的肩头,里面似乎还穿着那条薄纱般的粉色长裙,他勾着手指滑过了她精致漂亮的锁骨,然后落在了她饱满的胸口。 披肩上的粉色系带被轻轻挑开。 “不够。”他低头含住了少女的唇,他想要的远远不够。 休息区的烛火轻轻摇曳着,将长椅上炽热拥吻的男女投映出一道缱绻的长影,浴室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影微微笼罩,泉眼的流水叮咚悄悄掩盖了少女低低地喘息。 她的唇带着几分青涩的甜,即柔软又可口,他一遍遍的舔舐、品茗,温柔又有耐心。 温婉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宽阔的肩,她微仰起头,从一开始的默默承受开始慢慢地回应起这个并不激烈但旖旎缱绻的吻。 她浅浅吸吮着他性感的两片薄唇,忍不住伸出温热的舌尖上前舔了舔,柔软的小舌突然被对方缠住,她想悄悄退回,可微张的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对方长驱直入的机会。 修长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后颈不容她再退怯,香津在缠绕的舌间相互交融,彼此间不断攀升的体温将她的呼吸彻底搅乱。 温婉不知道自己的披肩是什么时候滑落的,当她感觉到微凉的手掌覆上了她柔软的胸口时,脑子里后知后觉地炸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她双颊都似染了簇火,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推他。 然而,根本推不动…… alpha的手臂简直硬得堪比钢筋水泥。 就这样隔着一层轻薄的纱质长裙,温婉在他或轻或重的揉捏中溢出了几丝绵软地呻吟声。 温婉此刻脑子已经迷糊了,她好像在炽热的深吻中间或捶打了对方两下,但这点微弱的力气在alpha看来实在堪比调情。 直到她快被吻到窒息晕厥,对方才恋恋不舍的与她分开。 新鲜的空气重新灌进她的肺叶,温婉剧烈地喘息着,嘴唇还有一点点疼。 她红着眼睛将脸侧向了一边,这模样在杰克眼里真像一只刚刚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兔子,也许他再亲一亲,她真的就会掉两颗小珍珠下来。 “婉婉。” 温婉咬着唇有些不想理他。 他却捧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额间相抵,温婉在他一贯清冷的蓝色眸子里似乎看到了大海揉碎的粼粼波光。 …… 寂静的寝殿内,穆光被噩梦突然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身,看到四下无人的房间心头骤然一乱。 一丝紊乱的精神力划出,将窗柩上的彩绘玻璃击得粉碎。 少年步履未停,在强压下这股力量后夺门而出。 炙热“婉婉……现在拒绝我还来得及……” 温婉情不自禁吻上了这片潋滟的波光,银色长睫颤动,如同花间的蝶翼轻轻扫着她还微微红肿的唇瓣,她真是爱惨了他这双蓝冰似的眼睛。 这一吻,彻底敲开了他长久以来压抑克制的锁链,他扣住温婉白皙削薄的肩头想做出最后一点挣扎,“婉婉……现在拒绝我还来得及……” 他这样说着,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温婉还有些懵懂,望着他的眸子里含着盈盈水光,“拒绝什么……唔……” 理智崩塌,他根本不想听到“拒绝”这两个字。 疾风骤雨般的吻掠夺而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他像是在沙漠中迷失了归途的旅人,衔住了这一汪清泉誓死也不肯再放手。 温婉本就红肿的唇又开始丝丝缕缕的痛起来,她越是躲,他在追逐时便越是凶猛。 她两只手还勉力地撑在他胸口,让彼此之间的距离还保留了一丝间隙。可这双细白的手很快便被他锢于头顶之上,凌乱的喘息声交织着,既暧昧又诱人沉溺。 炙热的温度在紧密相贴的身躯间传递,温婉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身体更滚烫还是自己也在燃烧。 密集的吻如海潮般漫过她的耳际,湿热的、黏腻的在她脖颈间留下一片暧昧的水痕。 他低沉的嗓音暗哑得厉害,没了以往的冷静自持,被欲望浸染后的每一声喘息都撩动着她的心。 渐渐地,温婉便放弃了抵抗,整个身体都软在了长椅上任他予取予求。 温泉水源源不绝的从岩石的缝隙中潺潺流出,那些涓涓细流一路发出欢快而清脆的叮咚声,最终汇入浴室内各色的汤泉池水里。 烛光跃动,地板上一对交颈厮磨的影子也随之晃了晃。 温婉仰起头轻喘,情欲漫上她酡红的脸颊。 这张漂亮的小脸此刻看起来既纯又欲,如此惹人怜惜的模样眉宇间却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哼嗯……” 浅浅的一声嘤咛如猫儿一般抓在对方的心口上。 她胸口此刻波动得厉害,凌乱的裙衫被褪到了手腕之间,胸口如覆雪的山峦般起伏。 “杰克……别,别咬呀……” 少女推了推埋头在自己双乳间的男人,娇柔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听起来似欢愉又似痛苦。 她手推不动,乳尖被吸吮舔舐得微微发疼,可她渐渐地又从那丝丝疼里升起了阵阵隐秘的欢愉。 青葱般细长的指节插进了他的发间,她用手指轻轻揉捏着杰克的后颈想要安抚alpha此刻躁动的情欲。 他终于从她胸前抬起头,细碎的刘海洇了汗正一缕缕垂下为他平添了一丝放荡的野性。而他原本清冷的神色也逐渐被爱欲所浸染。 他盯着温婉,目光灼灼。俊美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alpha天生的侵略性。 温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避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上半身的纱裙不知是何时被扯坏的,肩袖还虚虚挂在她的手腕间,衣襟大开着,露出大片雪色的肌肤。 她双颊潮红,又羞又怯,白如凝脂的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一层薄粉。 温婉将裙子扯了扯,结果遮了这边就顾不上另一边,默了默,最后只好放弃。 “很漂亮。”他真心赞美。 “那你还撕?”她小脸鼓着,气得像个小河豚。 “是你漂亮。”他再忍不住又将她的唇瓣衔入了口中。 走廊“你是联邦军人?” 幽暗的走廊内,流光剑从少年手中幻化而出,“谁在那里?” 他视线突然转向自己身后,剑光挥舞过来,清冽的嗓音厉声喝道:“出来!” 于暗影处果然走出来一个人影,他身姿笔挺以右手掌心置于心口微微倾身向穆光行了一个标准的联邦军仪。 “你是联邦军人?” 穆光的眼神透出点意外。 来人正是张骏。 他靠近穆光,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语气开口:“我就是‘螭’。” 穆光的眼神似风云变幻,这个代号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原来他就是之前一直与他们单线联系的那位。 可是任务完成之前曝马甲是有很高风险的,即使是对着自己人。 “你遇到麻烦了?”年轻人就是这么直接。 “东西已经到手了,但现在变数太大,我不确定靠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将那东西带回联邦。”张骏的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但确实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希望。 且不说外面二皇子党还在虎视眈眈,目前与他们同行的就有四个帝国兵,他们的投靠让杰克的身份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 他也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那个通缉令上所挂的“开膛手杰克”。 布兰睁开眼,他赤裸纤弱的身体像被车轮碾过一般,既酸痛又疲累。但他的精神明显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他坐起身,空荡荡的卧室内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刚要脱口而出的那声“骏骏”被他抿嘴咽了回去,布兰套上衣服就准备直接出门找人。 谁知脚刚触地,他就差点腿软栽下了床。 张骏现在与他的每一次做爱都将他撞得越发地狠,那种感觉就好像希望他们能一起死在这张床上一般。 有一种惶恐和不安涌上心头。 他步履还有些踉跄,但还是跌跌撞撞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走廊幽深而静谧,但他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隐匿在了暗处正静静地窥视着他。 布兰看了一会儿,凭着感觉选了一条道便伸脚踏入了黑暗之中。 “这么大个城堡,走廊里连个蜡烛都舍不得点……”布兰一边吐槽一边抹黑着往前走。 而前方不远处似乎传来了汩汩流淌的水声。 在黑暗里,视觉受限后听觉就会便变得十分敏锐。 他在那淙淙的水声里竟然听到了几声难耐且压抑地喘息。 布兰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房间好像确实和盥洗室离得最近。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那女人的呻吟居然渐渐开始放大了起来。 肉体的拍击声,和男人每一次撞击后压抑的嘶吼让不远处的布兰瞬间僵硬在原地。 他此刻只觉得脑海中有惊雷炸起,连呼吸都克制不住地滞了滞。 半晌后,布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腿上的知觉,他唇色苍白如纸,即使攀着冰冷的墙壁也依旧坚定地想要往前挪。 盥洗室的大门被推开,布兰在浴室的雾色弥漫里看见了水池中正交迭纠缠的一对男女。 那个日日与他抵足共枕的男人此时正伏身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肆意驰骋。 眼前画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大到像是有人朝着他的心脏狠狠开了一枪,剧烈地疼从他心口升起,一路绞杀到胃。 他连张骏的名字都还没唤出声,人已经滑落在地无法抑制地吐了起来。 爱欲“……一会儿若是疼了,就咬我吧……” 手中的肌肤如奶油般柔软滑腻,少女身上有种淡淡的馨香随着薄汗散发在潮湿的空气里。 “婉婉……你身上,好香……” 他在少女的肌肤上轻嗅着,“明明已经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可她身上的香气,她娇媚的神情和那一声声浅浅的嘤咛,她的一切都在引诱着他往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上沉沦。 好热……温婉虚虚搂着杰克的脖颈叹气,在潮热中垂下的几缕乌发被汗水浸湿一路蜿蜒着黏附于她的锁骨上,黏腻的、湿淋淋的样子竟带着一种莫名的诱人色气。 纱质的裙摆被撩至少女的腿根处,炙热的手掌一直或轻或重地在她大腿上揉捏着。 “……轻,点儿……”温婉小声抗议。 她不明白,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每次摸到她大腿时都要捏疼她。 “嘶啦——”裂帛声再次响起。 裙摆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现在这条破碎的粉裙已经被摧残到连挂都挂不上身了。 “你……!”这人是跟她的裙子有仇吗…… 她瞪着他,直瞪到了他心坎里。 “婉婉,别这样看我。”杰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他害怕再被这样看下去会忍不住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 视线被遮挡,温婉挣了两次也没能挣开,肌肤上的触觉在此刻就变得尤为敏感,他炙热的掌心正沿着细腻的肌肤一路滑向她的大腿内侧。 “不要……” 她的声音软的厉害,带了一点惊惶和无措。 指尖每一寸的游走都激得她浑身战栗。 少女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比起那些隐秘的快感,她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在她被卖入艳色的那些日子,该见的她都见过了。 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那段记忆最终会织成一小片阴影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一直将她笼罩。 杰克看着身下的女孩微微颤抖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心疼得厉害,安抚似的吻在她脸上轻轻落下,如同一片又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 “婉婉……别害怕,是我。” 他吻了吻她紧闭的眸子,性感的薄唇轻扫她小巧的鼻尖,又迅速地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啄了啄。 “一直都是我,只有我。”低淳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睁开眼睛,婉婉。” 纤长微翘的眼睫抖了抖,如同花蕾上微闪的蝶翼。她迷蒙着睁眼,墨色的瞳仁一点点对上焦距。 视线清晰后,她看着眼前温柔如水般的蓝色眼睛,安全感在一瞬间便照亮了她心口的那片阴霾。 她唤他的声音里不自觉便带了满满的依恋: “杰克……” “嗯,我在。” 无法疏解的欲火将他的嗓音灼得沙哑。温婉便在这声沙哑的回应中投进了他坚实的怀抱里。 她浅浅亲吻着他的脖颈,伸手抚摸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即使哑得不像话了,也还是如此让她心动。 她喜欢他为爱克制隐忍难耐的样子,却也更心疼他这幅挣扎痛苦的模样。 温婉的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挑逗后是他更为深入的反攻,而她这次便是心甘情愿地向着杰克乖乖束手就擒。 纠缠之间,破碎的粉裙被扔在长椅上半吊不吊。杰克的衣衫也好不到哪去,温婉解了半天都没解开,最后扯得乱七八糟地被他抛下了地板,皱成一团咸菜。 温婉在这股陌生的情潮中凝视着杰克的眼睛,当粗粝的指尖慢慢滑向她的腿间,她咬着红肿的唇瓣还是忍不住低低叫唤了一声。 “湿湿的。”他性感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厮磨着。 温婉刹那间只觉得血液全部向上奔涌,耳边轰隆作响已经让她听不见后面杰克都说了些什么。 白玉般修长的腿不知何时挂在他腰间,等温婉再反应过来时他炙热的性器已经抵在了她微微吐露的穴口上。 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她的理智像是困在了一团搅乱的丝网里,只有爱欲让她情不自禁地拉下了他的头,对着他那张还在一开一合的嘴直接咬了上去。 杰克没想到小白兔急了咬人也这么凶,很好,“……一会儿若是疼了,就咬我吧……” 他捋了捋少女凌乱地额发,将自己整个肩膀都凑到了温婉面前。 当温婉平静下来后,他终于开始缓缓推进。 花穴幽径狭窄,即使早已经泥泞,他的尺寸也进入得十分艰难,才堪堪挤进了一个头,温婉已经又疼又胀冷汗淋淋。 她疼得难受,现在什么旖旎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alpha对omega的占有为什么一直都是omega疼呢,亲吻会疼、做爱会疼就连被标记也要承受被咬破腺体的疼痛…… 不公平,她一口咬住alpha的肩膀,在停滞的呼吸中对方已经将自己狠狠地撞进她的身体里。 “哼嗯……” 温婉猝不及防被刺得小脸一片煞白,眼泪珠子瞬间簇簇而落最终又被杰克温柔地一点点吻了回去。 她疼,可当看到杰克的脸,才发觉对方似乎也没比她好太多。 他额间汗涔涔的,眸光深邃却也载满了痛苦。那些痛苦里,有隐忍的痛,肉体的痛,还有对她的心痛…… “婉婉,放松些……”他痛苦地喘息声简直勾人魂魄。 温婉终于放过了他伸过来的肩膀,那上面已经留下了小小的两排牙印。温婉摸了摸,又心疼地舔了舔,然后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疼吗,杰克……” 回应她的只有对方放纵后的掠夺。 他动起来后,那股隐秘的欢愉又渐渐升起,她的身体开始发烫,整个人都随着波涛在云端里翻涌。她望着他眼底的翻腾的情欲,咬唇承受着alpha猛烈的撞击。 欲望一旦失去了控制,人心就会开始变得贪婪。他沉溺在她过分美好的身体里被温暖和爱欲绞得几乎魂销玉碎。 当他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时,他的女孩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海藻般的长发散乱着,雪白的肌肤青痕遍布,她汗水淋漓的模样似乎被他狠狠地凌虐了一番。 他捧着温婉的脸,指腹在她唇间擦了擦,她还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本就微肿的唇瓣几乎红得滴血,她似乎在忍痛,又好像是怕自己又忍不住会拒绝他的占有。 他将这片唇瓣从她齿间解救了出来,“再咬就破了。”目光里满是怜惜。 身下又往前推进了一寸,嘤咛声轻轻响起又被少女憋了回去。 他在她耳边诱声哄道:“婉婉,叫出声来。” 温婉微微摇头抗拒。 他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提腰又向前顶了顶。 “……嗯啊!”她尾音婉转,一下没憋住呻吟了出来。 见她又想咬唇憋着,杰克立马将手指塞进她唇间抵住那排贝齿。 “婉婉……疼可以说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啊宝宝们! 这个节日正好开个小车车(*^3^)/~ 写的比较含蓄,不知道合不合宝宝们的胃口,不过嘛,小情侣开荤了后面就坐稳扶好吧(狗头保命) 布兰:是的,七夕就我不快乐qaq(爆哭) 幻影“她的身体更美,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美 杰克看着身下的女孩肌肤绽放出艳艳的瑰色,她蹙着眉,神情羞赧就是不肯再叫出声来。 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他恨不得将她捂进自己的心口,他动情地吻着她,痴迷的在她耳边低语,“我爱你。” 从他睁开眼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爱。 温婉在欲海中沉浮,海浪每一次拍打过来时都像是要将她碾碎,可冲击后的极致的快感又迅速地把她重新扯回云端。 浮沉中,她还是听到了缱绻而缠绵地那句爱她。 当高潮来临时,攀上巅峰的快感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搂着杰克的脖颈细细地呻吟了出来。 心脏似乎都快跳出胸口,那些汹涌澎湃的情潮还在她血液里奔流。 这全然陌生的、无措的感觉,就连自己身体也被把控在了对方的手里。 那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呻吟给她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但就像是破窗效应,后边她想忍着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温婉狠狠咬了咬对方的胳膊觉得自己无比委屈,整个人也跟着矫情了起来。 于是他再稍稍动一动她开始嘤嘤的喊疼。 他重一点,她就哭着哼哼,他温柔一些,她就轻轻地哼,那声音就像一个个绵软的裹着蜜糖的钩子,既吊着他,又在他心口上不停地拉扯。 杰克现在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这个小祖宗简直快把他的心都喊化了。 他低喘着埋入她的细颈间,在抵死缠绵后将精液全部喷洒在了她温暖而紧致甬道里。 冰凉的液体将温婉冻得一激灵,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收紧,贪恋似的咬着他身下的肉棒,感受着他将自己的小穴一点点灌满的感觉。 * 布兰扑在地上干呕了许久,他胃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能吐出来。 等到他心绪终于平复,下巴被一只冰冷而苍白的手指捏住抬了起来。 “骏骏……”他疑惑地唤了一声。 张骏赤裸着身躯眼神冷漠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布兰此刻视线后移,试图在雾气朦胧的池水边去看那个身影模糊的女人。 “是她吗?”布兰的心口像是被钝刀慢慢的切割着。 张骏有一个思慕了多年的女孩,他从来都是知道的。那个在他心口一直小心藏着的照片上,有一个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的人影。 布兰只能靠着那一小片飞扬的长发猜出来对方应该是一个女孩,是omega还是beta?他不敢问。 他此刻的痛苦和惊惧都在滋养着捏住他下巴的这个男人,对方的脸上正流露出一种靥足般的快意,“是啊,你看,她是不是很美?” 那只冰冷的手开始慢慢向下滑,在握住少年的脖颈时一点点地收紧。 窒息感让布兰双眼泛红,他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泪水漫过眼角一滴一滴的淌下来。 滚烫的泪珠子砸在对方的手背上,可那张脸上狠厉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张骏的脸俯身一点点靠近他,暧昧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她的身体更美,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美……” 布兰在强烈的窒息感中突然笑出了声,他本已绝望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瘦弱的一双臂膀在对方还愕然时狠狠地箍住了他的腰。 “美你大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啐出了这句话。 少年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他身前熟悉的爱人在这强光下像蜕了人皮的某种肢节动物正疯狂地扭曲着。 虫子痛苦地嘶鸣着试图摆脱布兰的钳制,可少年眼底却旋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疯狂,似乎是真的想与它在此同归于尽。 恐惧“下,下次好不好……” 幻影虫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整个城堡内,卧房里还在熟睡中的几人纷纷被这刺到刮耳的声音给惊醒。 布兰抱着虫子庞大的躯体死也不肯放手,扭动的虫体突然缩起了自己的一只触手直直地刺向少年的肩膀。 细管状的触手刺开了人体的血肉,力量直接贯穿了对方的肩胛骨。 血腥的气味从潮湿的雾气中弥漫开来。 剧烈地疼痛让少年箍住它躯体的力道一松,幻影虫瞬间于这间隙挣脱了少年的钳制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布兰再抬首,发现池水雾气全部都消失了,他还在自己卧室的门外,之前的那些场景不过都是虫子为他编织的一场幻境而已。 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还是被幻影虫挖了出来。 此刻比伤口更疼的,是他的心。 张骏闻声赶来时只见少年虚弱的跪坐在地上,他身影孤寂一动不动,像是与这冰冷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布兰的肩膀被触手贯穿,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血洞,而这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淌血。 “布兰……”张骏的大脑好似宕机了一般。 他飞奔上前轻轻抱住虚弱伏倒的少年,摁住他伤口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你去哪了……”布兰瞥了他一眼,满腹委屈,“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看着满心歉疚的张骏,穆光将视线移开向四周环顾,幻影虫残余的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灵敏的听觉让他注意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此处最临近的就是盥洗室了,穆光没有多想大步流星的就朝着走廊尽头行去。 * 碧水清泉中,温婉懒懒伏在杰克的肩头任对方为自己清洗那些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拆解后重组了一遍似的,酸酸软软、又疼又累。可在情人的爱抚下,这片温暖的池水浸得她浑身舒服极了,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凄厉的声音骤然响起,温婉警觉地睁开眼,空茫的一双眸子里还含着几分迷蒙的水雾。 “刚才好像是虫子的叫声?” 温婉扶住杰克的肩头想起身去看,却不想一腿软又重新跌进了对方怀里。 身下传来浅浅的一声闷哼,她看到杰克拧着好看的眉头,神色无奈地拖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把人重新带入了自己怀中。 “乖,别乱动……” 感受到身下某个炙热的硬物抵着自己,温婉身体一僵,果然老老实实。 “杰克……”温婉担心有人出事,实在想去声源处看看。 杰克吻了吻她锁骨处的红印,只问她:“你自己可以走吗?” “我抱你去吧。” 温婉立马就想惊呼不要,这样被抱过去简直就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们刚才都在干些什么…… 她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可以自己走,我没事……” 谁知道眼前的人居然一幅委委屈屈的模样像在指控她的无情一般,“可是你刚才还和我说你不行了。” 温婉一下咬住唇,沉默了…… “下,下次好不好……”她在说什么啊?! 温婉又轻轻舔了舔对方的唇,伸手替他将拧紧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她想,果真是美色惑人…… 盥洗室的门枢突然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穆光推门而入,碧泉春光,香肩玉颈,他有一瞬间的恍然,就这样维持着推门而入的姿势愣住了。 暴走“诱骗一个未成年的omega,你真的该死! 温婉正面对着大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闯进盥洗室里的穆光。 而她此刻衣衫褪尽,大片的肌肤都裸露在池水外,羞涩和仓皇之间索性直接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杰克的怀里。 穆光回神的刹那,眼尾染上一片猩红,双手逐渐紧握成拳。他就不该睡得那么死,竟然连身边的人不见了他都没有发觉。 “诱骗一个未成年的omega,你真的该死!” 他手中金光乍起,瞬间幻化成剑朝着杰克挥过去。 杰克转身将温婉牵在了自己身后,掌心升起,幽蓝色光晕漫开,雾气夹杂着冰凌尖刺以破竹之势向着门口的方向激射而去。 不过瞬息,两人交手胜负已定。 穆光撑着流光剑半跪在地,他眉宇间含着愤怒却依旧不屈,他稳住摇晃的身体想要重新站起来,没想到胸口一滞喷出一口鲜血。 盥洗室的大门已经被破坏得不像样子,眼见杰克还想再动手,温婉一急扑上去将他拦下。 “不要伤害他!” 温婉向前一步挡在了他面前,明眸里满是祈求和担忧。 可她在为谁担忧? 他的目光瞟向门口的少年,呼吸沉了沉,胸腔竟然有些滞塞。 眼前的alpha就像一头躁动的野兽。 “他是我的朋友,你别伤他,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似乎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想安抚他。 可,杰克情不自禁双手扣住她柔软的肩。 “只是朋友?” “……”温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家族联姻这种事。 而穆光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少女线条优美的背脊,她的肌肤在氤氲的雾气中白得有些扎眼。 “放开她!” 少年起身再次向前冲去,却被一股强势而醇厚的力量瞬间弹开。 冰蓝色眸子睨着他,暴躁的alpha,给了他一个满含挑衅的眼神,然后当着他的面,搂过温婉的后颈噙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里没有丝毫的缱绻与柔情,是一个alpha单纯带着宣誓独占的吻。 温婉不喜欢这样的吻,她推开杰克朝身后回看,只见穆光眼尾泛着猩红,周身金色的能量像一个巨大而透明的球罩将他环绕着。 紊乱的精神力四处外泄,将已经残破不堪的大门直接灼成了灰烬。 “你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少女的指责,杰克张开精神力将温婉笼罩在自己的力量范围内以防她被对方外泄的异能所伤。 “什么都没做,”他言语透着无奈,连看都懒得再看那少年一眼,“是他自己身上有伤,精神力暴走了。” “那怎么办?”温婉抓住他的胳膊更焦急了。 “不怎么办,扛过去了晋级,抗不过去养伤。” 他言语干脆,将如此危急的时刻一句话概括。 “杰克……”温婉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她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帮帮他,好不好?” “如果穆光出事,穆伯伯和穆姐姐都会伤心的!” 到底还是挨不住她的几声娇语,他随手拾起池边的一块鹅卵石蓄力挥了出去。 光滑圆润的小石头一路破开金色的光罩狠狠打在穆光的后脖颈上,直接将暴走中被精神力撕扯的少年击晕在地。 相斥“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进了这个鬼地方… “你……!” 没想到杰克这么简单粗暴,温婉气得在他胸口上锤了两记。 小猫挠痒痒,他裹住温婉的手在她指背上亲了亲。 “我与他的精神力源相斥,再不敲晕,他就要爆体了。” 温婉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力暴走会这么吓人。 杰克扬了扬眉将目露惊讶的女孩从水中捞了起来。 “你很担心他?” 温婉神色闪过一丝复杂,“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进了这个鬼地方……” 她自然地揽住杰克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穆姐姐一定会有办法的,等出去了我就去找她……” 在她一人自语时,杰克已经替他套上第二条裙子。 看着身上的红绿撞色,温婉觉得有些过于辣眼了。 “为什么要穿两条裙子?”这是他的什么特殊癖好?! 怕打击到对方的审美,她只好尽量用商量的口气去问杰克,“可不可以换个配色,红绿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呢?”简直就是人群中的显眼包! 杰克思虑了一下,目前只有这两条裙子正好前后互补能将人遮得严丝合缝,于是低声说道:“我不太会挑裙子……” “额……撞色也不错啦。”她迟疑着改口,好像真的打击到直男审美了?! “就……这样吧……”反正再套上披肩也没人看得见==。 她还想去找长椅上遗落的那块长披肩,杰克已经给他套上了一块新的。 他替温婉理了理披肩上高高的领子,如果可以,真想替她武装到牙齿。 “杰克,你这样真像我的嬷媪。”温婉眸光闪闪。 “嬷媪?” 温婉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她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两人叙话间,门口传来几声惊呼。 “这是怎么了?” 队长西奥多跨门进来,看着仿若断壁残垣般的盥洗室倒吸了口凉气,s级以上的破坏力也太可怕了…… “你没事吧?”一旁爱丽丝伏在了穆光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还好,有气儿。 凯莉对气息比较敏感,她忍不住蹲在了穆光的身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谁知即使人已经晕厥,但那暴乱的精神力也将她的手灼出一片水泡。 凯莉摇头给队友们送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马修扯着扎克随即后退了几步。 西奥多这边还想叫爱丽丝起来,另一边杰克已经领着温婉朝众人走了过来。 温婉看着依旧躺在地板上的穆光就准备去扶,西奥多眼疾手快地立马拦住了她。队长异常积极地从爱丽丝手里把人抢了过来,双臂一抬将人直接扛在了肩上。 嚯,没想到这毛头小子还挺沉,他一张娃娃脸因为负重霎时憋得通红。 “队长,我来吧。”扎克想过来接人,平时这种力气活都是他来干的。 西奥多立马给他使了个眼色,没看爱丽丝看着呢吗?!他一个眼刀将人逼开,嘴巴还一边叭叭,“联邦这些花拳绣腿的家伙,也太脆了!” 凯莉一时抚着额头发愁,“这才第一晚,就放倒了俩,后面可怎么办……” 上尉“啧啧,一个完全禁欲,一个过渡纵欲” 军靴踩在大理石纹的地砖上发出响亮而沉稳的敲击声,帝国陆军上尉的军官制服将男人的身型衬得修长而笔挺,他行至斗兽场宾客区,在一间vip包厢的门口停下。 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有绿色荧光从掌心钻出,大门的铜锁里像落入了一颗种子在一瞬间生根发芽迅速覆满了整扇合金大门。 粒子光束枪都打不坏的合金门在藤蔓植物的力量下居然开始变形扭曲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折迭声。 男人将手收回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叁尺宽的合金大门就这样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室内一男一女正在醉生梦死的交媾,空间里都弥漫着alpha浓郁的信息素味。 即使有人闯进来也没能让卡座上的男人停止挞伐。 “……啊啊啊……赫尔曼大……人……” “……有……有人进来了……哈啊……!!” 被藤蔓枝叶捆绑的少女早就听见了大门倒塌的声音,她一直在试图提醒身前的男人有外人闯入。可对方显然更兴奋了,粗壮的性器研磨着少女已经被肏得软软烂烂的宫口,胯下动作愈发凶猛激烈。 军靴踢到滚落在地的空酒瓶,进门的人随意瞟了一眼旁边的茶几,上面除了各类酒水几乎堆了满满一桌子的alpha安抚剂空管。 “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了。”他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种毫无节制使用安抚剂的疯子,身体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 少女的子宫口被鹅蛋大的龟头一口气顶开,她呜咽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被这个叫赫尔曼的军官肏到吐舌头。 捆绑的藤蔓将她身上勒出深深浅浅地红痕。她开始逐渐放松自己的宫颈口让整个宫腔都有节韵地收缩起来。 “真精彩啊!”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略不正紧的打趣声,“一来就能看到这种好戏,看来你哥哥倒是比你更能直视自己内心的欲望~” 大门前一个身披彩锦的男人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他随手从茶几上捏起一支空了的安抚剂瞧了瞧,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啧啧,一个完全禁欲,一个过渡纵欲,你们兄弟俩还是真是什么都爱对着来啊!” 暗绿色的藤蔓触手如同闪电一般向着那身花花绿绿的彩锦袭去。 而几乎同时,包厢内锋利且带有刃面的金属物突然发出了“嗡嗡”的争鸣,藤蔓的触手被操控的金属物切断纷纷坠落在地,化为了零星的几朵绿色荧光。 然而被藤蔓触手切碎的一角彩锦让他模样终于老实了些。 “查理德,管好你自己。”男人对着他冷声道。 查理德懒洋洋地往卡座里一躺,委委屈屈:“我只是顺道来接我的小姑娘,再瞧个热闹而已,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就跟我互相残杀吧?艾伯特,上尉!” 艾伯特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从赫尔曼褪下的衣服里搜出了想要的东西,终于,卡座上的男女运动也迎来了炙热的尾声。 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射进了少女的宫腔内,双方都在被人目视的强烈刺激下高潮迭起。 兄弟“我问你殿下现在人在哪里?” 情潮还未从身体里褪去,紧勒着少女的藤蔓已经顺着她赤裸的身躯缩回了赫尔曼体内。 失去支撑的少女下一秒就要摔落在地,查理德迅速闪了过去将人一把捞进了怀里。 “嗐呀!床品如人品,小露娜,这次外勤你可真是幸苦了!” 他将自己那身彩锦脱下轻轻裹住了少女的胴体,然后将人放置在了靠近门边的贵妃塌上。 赫尔曼见查理德这幅样子忍不住嗤笑:“艳色老板倒是会体贴下属。” 他赤条条地坐在卡座里,身下勃起的阴茎即使在射过了多次以后依然没有半分疲软的架势,反而还高昂着一跳一跳地扬起那硕大的龟头,似乎是在向室内的另外两个alpha耀武扬威。 艾伯特看不得他这幅尊容,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盖在了赫尔曼的腿间。 “十一殿下现在人在哪里?”艾伯特将刚搜出来的印章捏在指尖,“二皇子下的是追杀令,老头把这东西交给你霍华德家看来已经是完蛋了。” 赫尔曼仰头大笑着,藤蔓从他身体内钻出,“这才过了几年啊,贱婢生的野种居然也敢来我这叫板了?那个贱人的死也不能让你长点记性吗?” 无数藤蔓的枝叶尖端幻化成锐利的针刺,冲着艾伯特的身躯而去,眼看就要将他捅成个筛子。 此时无人注意到卧在贵妃塌上的少女眯着眼睛勾唇笑了笑。 她吹了吹自己鲜红的指甲,余光里赫尔曼伸出来的藤蔓开始一点点退化成淡淡的荧光,甚至都还未触及到艾伯特就已经全部化作了一片流萤。 赫尔曼之前那幅无畏肆意的表情逐渐转化为凝重,他瞟了一眼门口披着彩锦的露娜,对方正向他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倒是小看了你这个beta。” 赫尔曼深吸了口气,盯着查理德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原来你也是路易斯的人啊!” 他顿了顿,笑起来。 “真不错!” 赫尔曼此刻状若疯癫。 艾伯特已经不耐烦再看他笑得像个疯子一般顾左右而言他。 翠绿的藤蔓从他掌心蔓延出来,直接狠厉地刺穿了赫尔曼的手心和足腕将人高高的吊在了半空。 鲜血淅淅沥沥的从伤口中渗出来,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 指挥官到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已经深感不妙。 “我问你殿下现在人在哪里?”艾伯特声音似淬了毒一般,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一旁的查理德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手足残杀,如果可以再来盘瓜子就更好了。 “……他可不一定想回来,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用。” 又在说这种没用的废话。 艾伯特手心一拧,藤蔓捆紧了赫尔曼的四肢就传来了一阵阵骨裂的脆响。 “啊——!”隐忍的叫喊声并不大。 艾伯特等了一会儿,却见赫尔曼仰起头接着就吐出了一个“爽”字。 玛德…… 他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一旁查理德“噗嗤——”一声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对不住,对不住!”他捂着嘴连连道歉,“上尉,你哥——呸!这家伙正在发情期,没打抑制剂就算了,还用了这么多的alpha安抚药剂,你跟一个嗑药佬问刑我怕他一会就要高潮了!” 艾伯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简直比他那块彩锦还能闪。 查理德憋笑已经憋得肚子都开始疼了。 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来宽慰这个年轻的上尉:“你还没发过情,不懂也正常,体谅一下吧,alpha都挺不容易的。” “他就是在作死。”眼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艾伯特只能将人先捆了送回去再说。 查理德看着被绑成粽子似的男人亲叹了一声,发情后的alpha,抑制剂加安抚剂,就是他们的一生。 用抑制剂来克制澎湃的性欲,再用安抚剂在beta身上短暂的幻想自己真的拥有一个omega,然后呢,梦醒后是加倍的空虚,然后周而复始。 查理德抱着露娜准备回程。 “omega的数量怎么会这么少呢,少到大部分的alpha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只活的omega,就更谈不上拥有了。” “老板是在想杰西卡小姐吗?” “想她有什么用,她又不肯给我,还没露娜你来得实在~” 队长“三个人给您看这一个人,您还不放心啊 西奥多看了看温婉,感受到身后浓郁的低气压,他只能向眼前的小姑娘卖个笑脸。 “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盯……咳,照顾好这小子的!” 温婉盯着他没有动。 “我们叁个人诶!”西奥多锤了锤自己胸口又把扎克和马修扯了过来,看着拦在面前的omega大小姐他脚步都几乎虚浮了。 “叁个人给您看这一个人,您还不放心啊?” “不放心!”温婉盯着西奥多的目光让他有了几分不自在。 “穆光是联邦军官预备役,把他交给帝国军人我实在没办法安心,抱歉了!” 天知道……连教科书上都写着omega性情柔软、不爱争执,他还以为omega真的都是香香软软的!谁知道这大小姐态度这么强硬,西奥多被小情侣前后夹击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送去我房间吧,我亲自照顾他。” 西奥多回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婉也有些讶异,她看着杰克,这家伙能容得下情敌那老虎都能改吃素了。 但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至少是放心的。 折腾了半宿,大家都累了,于是一大帮人又折回了房间继续去补回笼觉。 小队长还是只鹅的时候偷摸打混地跟着爱丽丝睡上了同一张床。 现在,他就直接被凯莉一飞脚踢出了房间。 “队长怎么过来了?”扎克搂紧了被子把自己的位置占得死死的。 一张床两个人睡还行,叁个人就太挤了。 “一看就是被凯莉踢出来的。”马修垂直躺平,双手迭放在自己肚脐上方叁指处,“自便吧,晚上小心别碰到我,最近骨刺有点多。” 看来这也没他能睡的地了,他可不想晚上在睡梦中被马修扎成个刺猬。 这还睡个屁哦,西奥多捏着自己酸麻的胳膊只好又出了门。 “联邦喂的是猪饲料吗?”把alpha喂得这么沉…… 他突然想到盥洗室里好像还剩几张长椅,现在也只能过去凑活一晚了。 队长一路拉伸着胳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谁知道几声似有若无的呻吟就这么钻进了他的耳朵。 困倦的一张娃娃脸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八卦的竖起了一双耳朵,几步滑向了右侧的大门边,“我去,这omega不是受伤了吗,alpha这么猛要不要紧?” 八卦的小队长扶着墙听了半天的壁角也没听出个什么东西,转身又装模作样地继续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要一边吐槽,“这些个alpha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难怪omega要绝种!” 他荡荡悠悠跨进了盥洗室,之前辉煌华丽的陈设都已经在打斗中被完全摧毁,就连大门也被s级的精神力汽化成了渣渣。 温泉彩池被倾倒的假山毁了大半,热水从池中漫了上来,带起一片更浓郁缭绕的雾气。 队长的身影略显萧索,“将就一晚吧,明天让那俩货抓阄……” 让他一直睡这儿,怕是要风湿…… 西奥多来回躲避着一地翻起的青玉石砖,在休息区挑了个还算柔软的双人长榻,就准备躺下。 可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不远处的浓雾里就飘来了一个他熟悉的少女音。 “呀!是谁在那里?” 迷障“它盯上的是你的皮囊。” 深夜,再次卧在床上的爱丽丝发现自己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睡。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闭上眼睛默念着:“明天还得去采紫苑花茎织衬衫,快点睡啊爱丽丝……” 叁天织六件,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明天教一教凯莉姐姐和那个omega小姐吧。” 她这样打算着,在床上又转了个身,突然就有点想上厕所了。 一个人去? 对于一个没有精神力源的beta来说就是炮灰去送菜——找死! 爱丽丝很果断的摇醒了身边的凯莉。 作为一个帝国女兵,凯莉的睡眠一直很浅,爱丽丝只轻轻地推了一下,她就警觉地睁开了眼。 “怎么了?”她弹起来瞬间抓住爱丽丝的手,身体已经摆出了防御性的动作。 “凯莉姐姐,抱歉打扰你睡觉了,那个……”她有些羞于启齿,“我想去上厕所,但是一个人害怕。” “啊,这样啊。”凯莉抹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走吧,我陪你去。” “你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行动啊,中了幻影虫的迷障是很难逃出去的。” 爱丽丝握住门把手有些害怕,“那万一真的中了,会怎么样啊?” “会被虫子当成饲料在幻境中一点一点被吞噬掉。” 爱丽丝一脚跨出房间,凯莉的声音在身后逐渐飘远。 “所以有事就叫我,不用不好意思……诶?” 凯莉本来就跟在爱丽丝的身后,可一出门这走廊上凉风阵阵哪里还有少女的半分影子。 “坏了……” * 温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刚才受凉了?”杰克又替她披上了一块薄毯。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她想起刚才浴室里的缠绵,少女双颊又泛起一片薄粉。 温婉别过脸,露出红透的耳根,“不是说幻影虫盯上我了吗……” “为什么是布兰先遇袭?” 杰克将温婉从床沿边搂起抱在怀里远离床上还在昏迷的少年,“它盯上的是你的皮囊。” “其他人,都是食物。” 温婉打了个寒噤,她可不想被虫族寄生…… “别怕。”杰克将她放置在大床的另一侧,“它受伤了,疗伤需要能量,它已经没有时间再慢慢去织网了。” 受伤的幻影虫势必会为了补充能量铤而走险。 * 爱丽丝突然消失,凯莉第一时间便冲进了马修和扎克的房间,她一进门就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卧室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往日里扎克的鼾声现在一点也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皮质军靴在地砖上敲击的“噔噔”声。 每一下都踩得她心慌。 “不可能……” 凯莉听到这声音,身体就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绿色的藤蔓从暗影处延伸出来缚住了她的双手。 一身少尉军服的男人悠悠踱步至她跟前。 “凯莉小兵,居然这么怕我的吗?” 他从暗影里走出来。 凯莉恨恨地盯着他,眼神如同利刃一般,她咬牙切齿吐出一个“滚”字。 ira治疗中心,爱丽丝看着大厅里无数空置的治疗舱整颗心都在滴血,“再宽限我几天吧,我肯定能拿到钱的!” 她和奶奶一起被扔出了实验大楼,而大楼外,她们这样患病了需要治疗的穷人沿街跪倒了一片又一片…… 处男“队长大人,我起不来了!” “爱丽丝?!” 队长红了脸看着云雾缭绕的池水中浮起一个朦胧的影子。 少女玲珑的身躯在厚重的雾气里若影若现,即使如此,也让血气方刚的队长感到一阵血气上涌。 不会要流鼻血了吧,草,太丢人了…… 西奥多捂住鼻子就准备往外跑。 “唉!我,我不知道你在这洗澡,我马上就出去!!” 见他真的要走,池中的少女突然有些焦急的叫出了声。 “队长大人等等!” 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喊得西奥多骨头都要酥了。 她居然叫他“大人”诶! 西奥多翘着嘴回过了身。 “我好像扭到脚了!”少女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柔柔弱弱地向他求助。 扭脚了?卧槽…… 队长迅速划开了空间人就一头扎进了雾气里。 赤裸的少女柔若无骨一般缠住了他,“队长大人,我起不来了!” 西奥多想也不想,脱下了自己的衬衫。 少女眼珠子闪了闪攀上他的脖子,双腿顺势缠在了队长的腰间。 她露出一抹惑人的甜笑,然后,然后宽大的衬衫罩上来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 西奥多给爱丽丝裹好了衣服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送进了休息区。 少女的眼神多了几分难言之意。 “哪只脚扭伤了?我看看。” 爱丽丝回过神赶紧把纤细的右腿往前一伸,“喏……” “这像烫伤啊?” 面对队长疑惑的声音,少女立刻把脚缩了回去,“啊,不小心烫着了,然后又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烫伤不能泡水!”队长心疼坏了,“这样伤口会感染的,我得去给你找点药擦擦。” 他刚想往外冲,又被爱丽丝一把拽了回来。“咋啦?” 女孩挂着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捂着胸口:“我……心口也疼,你能先帮我看看吗?” 她接着就解开衬衫的衣扣想把这件碍事的衣服给脱掉。 “诶诶诶?!”西奥多眼疾手快把人又重新裹好,他似乎觉得非常困扰,“我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没用啊!” “那个,等咱们出去了我带你去军区的治疗舱里躺上一躺,保证给你好全乎了!” “咱们部队里啥都掺水,就治疗舱好用,上次我给马修那个骨刺扎的……” “……#amp;%*……” 看着队长还在叭叭的一张嘴,少女气得脸都快冒绿光了。果然受伤了对人性的把控力有所下降,明明他心底的欲望就是想要求偶与繁衍,可怎么事到临头居然还在这死装? “……不会还是处男吧?”少女冷着脸无情的戳他心窝子。 这回她稍一使劲直接将整排纽扣都崩了下来,衣襟大开春光一片。 它维持着少女的模样在长榻上凹着性感的姿势张开双腿,隐秘的私处正迎着队长惊愕的目光一点点往外吐着露水。 “肏进来,就不再是处男啰~” 单身多年的小队长脑瓜子“咣”的一声响,血气上涌直接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爱丽丝腿上也溅了零星几点血斑,她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小队长捂着鼻子仓皇而逃。 “处男……可真麻烦。”舌尖化作口器将腿上尚有余温的血迹舔干,她眼珠子闪了闪还是决定起身追了出去。 * 黑暗中,凯莉反手握紧束缚自己手臂的藤蔓冷眼轻笑:“看来你伤得挺重啊,跟他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她用力一挣,藤蔓的茎叶在她手里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牵着绿色长藤将赫尔曼直接扯了过来,指节分明的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对方的喉咙,她掏出腰间的一柄短枪,冰冷的金属枪口抵上男人的太阳穴直接给了对方一记爆头。 “真可惜,是个假货。”不过解气。 凯莉看着赫尔曼的尸体开始变软,逐渐褪成了一张人皮。 本体不在她这儿,凯莉的心又提了起来,目前落单的爱丽丝恐怕有危险…… 周围环境变幻,她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走廊外,旁边还是自己的卧室大门。 身型挺拔的女兵再一次迅速奔向队友的门外,她用力敲了敲房门。 “我就不信凭你那破绽百出的幻境还敢找上我!” 把手“你真的不担心有人被虫子吃掉吗?” “你的意思是它今夜还会来?” 温婉挪到了床中央的位置,她还是觉得将两个针锋相对的alpha分开更安全些。 看着温婉这些小心思,杰克心口微微刺痛。 “虫族本性贪餍,这么多食物,它不可能忍得住。” 洗浴过后的男人光彩照人,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露出锁骨间那条小玫瑰坠子。 温婉视线掠过后就有些挪不开眼了。 “这么说,大家晚上还会有危险!” 他喉结动了动,“幻境的迷惑性会降低,虫族在觅食血肉时会暴露出心脏的位置,那是最容易击杀它的时机。” “可是……你真的不担心有人被虫子吃掉吗?” *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混杂在扎克的巨大鼾声中,马修睁开眼踹了身边的队友一脚,然后利索地翻身下床去开门。 扎克被踹得滚落在地,骤然梦醒后惊觉而起:“怎么了怎么了?!” 马修已经按住了门把手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凯莉怎么……?” 怎么回事? 这是幻境,他反应过来时灼灼烈日已经烘烤得皮肤刺痛。 风妩城的黄沙吹过密集起伏的圆顶土胚房,一切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驼铃声清脆悠远,有小孩抱着黄铜盆沿路敲过来高喊:“城主驾到,大家快出来,城主驾到了——!” 狭窄的黄土小巷里一下子挤满了人,有的人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缩着一双赤脚沿着巷街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 主路上有人开始铺设红毯,有个小男孩好奇地抬起小脑袋却被一旁捂着头巾的女人用力地摁了下去。 男孩实在好奇想要看一看气派的城主,马修却盯着他身边裹着头巾的妇人一时出神。 直到鎏金撵轿从他身边擦过,男孩发出羡慕的叹息声。 “这就是alpha啊!” 和beta一样明明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精神力源却是天差地别。 他们的城主是风妩城里唯一的alpha。 小男孩很快被妇人捂住了嘴,马修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泪水不知不觉从眼眶里大颗砸落滴在了脚下干涸的黄沙地里。 * 扎克从地上爬起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马修的身影,房门依旧被砸得“嘭嘭”直响,听这频率就知道是凯莉在催魂。 “来了来了,马修刚没开门吗?” 他握住门把手轻轻扭动,门外几声哄笑让他顿在了原地。 “布莱克队长今年奖金颇丰啊,听说已经在西尔亚星买了房。” “真羡慕啊,照着这帝国招募兵的工资再干一百年我也只能买得起西尔亚星的一间厕所。” “谁让这些年突然太平起来,上面最近都开始热衷往前线跑了,一个坑位……” 里面似乎是比了个数,一群人又是惊叹又是羡慕的奉承着。 有个人突然开口向布莱克队长求教道:“我队里有个刺儿头就是不肯走啊,我什么法儿都用过了,他还要赖在前线……” “布莱克,你给我支个招吧,人走了奖金我分你叁成怎么样?” 一群人更兴奋了。 “我下面那个扎克怎么走的你知道吗?”布莱克嗤笑道,“自以为有信仰的一群傻逼,给他们排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莫利塞斯星守着唯一的叁个活口撑了叁个星期,我让救援队等人都死了再去,回来他就自闭了,调离前线的申请今天已经批下来了。” “是那个前线拼命叁郎扎克?”有人惊呼。 “你知道啊,拼命有什么用,战场看的是实力,他不过是个力量变异者罢了。”布莱克语含轻蔑,“他该感谢我,以他那个冲劲儿万一哪天死在战场我都不惊讶。” 金属制的门把手在扎克手掌中被捏至变形,他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将大门一把拉开。 矫情“做什么omega,等着天天被alpha做吗? 凯莉终于忍不住回身一脚将房门踹开,可奇怪的是房间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马修——!” “扎克——!” 没有回应。 …… * 爱丽丝不知道自己跪在ira实验大楼外已经多少天了,周围都是像她一样祈求着一丝渺茫希望的普通穷人。 或者说ng8就没有真正的普通人,一场病,一次赌博,一次嗑药,随时随地都会让一个真正普通的beta家庭陷入地狱般的沼泽。 beta的命就这么贱吗? 是的,至少爱丽丝觉得就是如此。 大楼的玻璃门被拉开,有身着白衣实验服的科研员与保安细细嘱咐了几句。 场外机灵点的已经站起来开始往门边凑了。 保安出了门,拉着嗓子开始喊:“十八到二十岁没有精神力源的过来排个队,能配上型的家属免费使用治疗舱。” 爱丽丝一时激动很快便冲了上去,骨龄和精神力源测试都合格,她又一次重新踏进了这个冷冰冰的实验楼。 白衣科研员盯着他们这一群合格的年轻男女开始迅速地采样dna用以配型。 “凯瑟琳不是精神力源衰竭吗?这种累及全身脏器的情况就算给她器官全部换新,也撑不了多久啊……” “老板不肯放弃有什么办法,omega可是alpha的命!” “说得也是,alpha征服世界,omega征服alpha,任alpha再强最后也得拜倒在omega的石榴裙下。” “咱们beta就是天生打工人的命……” 女科研员羡慕得不行,“看看咱们老板对凯瑟琳,那叫一个掏心掏肺。” “下辈子有机会,让我也做一回omega吧!” 旁边的人立马反驳:“做什么omega,等着天天被alpha做吗?” 她们似乎同时想到了某些面红耳赤的画面。 女科研员笑得暧昧,“那可遭不住呢,我还是做个普通打工人吧~”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只有爱丽丝和一个少年勉强能配上。 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被选上,也庆幸还有个人可以和她一起负担一半的脏器,也许最后还能多活一阵呢。 当科研员知道她奶奶的年龄时,十分随性地大手一挥,给了一份可替她奶奶终身免费治疗的ira协议。 爱丽丝是庆幸的,至少在她躺进手术舱时,都觉得自己万分幸运。 直到手术舱被打开,一个柔弱而美丽的女人被推进了她旁边。 养尊处优的omega大小姐,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 她的眼睛已经失明。 但那又如何,爱丽丝会给她一双新的眼睛。 “下辈子有机会,让我也做一回omega吧……” 爱丽丝很羡慕身旁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听到了,凄惨一笑,空洞的眼里蓄着泪。 “你真傻,这辈子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omega……都好。” 凯瑟琳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块玻璃在手心,在爱丽丝惊惧的目光中,她下手毫不犹豫地切开了自己的气管及动脉。 实验大楼里一片兵荒马乱,等爱丽丝醒过神,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omega毁了她唯一可以救奶奶的机会。 他们明明从出生就已经是上帝的宠儿了,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真矫情啊…… 协议“小伤小伤,骏骏给我续着命呢!” h e “杰克在这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骏带着布兰闪现。 “婉姐姐!” 温婉看着缠了两圈绷带的布兰朝自己蹦跶过来,“你的伤口没关系吗?” 布兰晃了晃自己缠着绷带的肩膀,明明是很严重的贯穿伤,但似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小伤小伤,骏骏给我续着命呢!” 另一边杰克目光对上张骏。 “钥匙都插好了吗?” 张骏将停留在穆光身上的视线收回,顺口说道:“我办事你……” “放心”两个字在他嗓子眼里卡了一下,想起是因为自己大意牵扯出目前这一系列的事件后,张骏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钥匙都已经插好了,它在凯莉那吃了亏后就不再自己制造幻境了,除了西奥多,其他人都陷在自己痛苦的回忆中……” 杰克指尖默默敲击着边柜,“幻境做得再天衣无缝只要知道它是假的就不会被困住,但记忆不一样,它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往往最难过的是自己那一关。”看好文请到:h eh ua n2.c o m 温婉看着这样的杰克,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腰窝突然被人挠了两下,布兰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温婉旁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指着穆光问道:“这又是哪位尊驾啊?” 温婉偷偷瞄了杰克一眼,干巴巴地答道:“邻居家的小哥哥……” “青梅竹马!”他一惊呼就被温婉捂住了嘴,布兰只能默默在心里给杰克点了根蜡。 他又朝温婉偷递了个眼神:前后院都起火,真有你的! 温婉气得想掐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她再次抬眸去寻找杰克的身影,发现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房间。 “瞧瞧这一山不容二虎的劲儿!”布兰拍了拍温婉的肩对杰克嗤之以鼻,“婉姐姐,说真的,你这小青梅竹马肯定比那个护食的alpha更适合你!” “布兰,”张骏咳了一声,“他没走远,听得见。” “啊……我是说再适合也比不上婉姐姐你喜欢,竹马反正都干不过天降嘛……哎呀,好困呀……我先睡了!” 布兰直接怂到钻进了被窝。 “你怎么总跟杰克不对付?”温婉戳了戳把自己裹成蛆一样的少年。 “你不也……不喜欢骏骏嘛!” 好像也是,他们omega似乎天生就不怎么喜欢alpha。 “布兰?你又困了?” 少年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 “嗯呐,又有点累了。” 一旁伫立的张骏走了过来,神色也染上了一丝疲惫。 他轻轻抚了抚布兰金色的短发,安慰道:“杰克已经在收网了,等出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世界的omega太过珍稀,普通的治疗中心里也不会有针对他们研发的医疗器械以及药剂。 * ira实验大楼外,爱丽丝毫不犹豫地在光脑投映的协议上留下了自己的dna。 “不后悔吗?” “不后悔呀,如果真的能实现我的梦想,那就是我赚了呢!” “万一死了呢?” 少女眯着眼睛嘻嘻一笑。 “反正beta的命……也不值钱啊……” 口器“都长这么高了,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驼铃声悠远而空灵。 归来已不再是少年的帝国军人脚踏着漫漫黄沙拨开人群奔向了路沿边那对平凡的母子。 “阿母……” 青年男军人紧紧抱住了那个裹着头巾甚至都看不清相貌的妇人。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可以在人海中一眼认出他的母亲。 原来小时候总觉得如高山般巍峨的身躯是如此的瘦弱,她就是用这一双宽厚柔软的臂膀将他一点点哺育长大。 头巾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有些许惊愕,但她很快便像马修儿时一般抚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脊。 “都长这么高了,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马修的身体颤了颤,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哭嚎起来。 干燥的风卷着黄沙吹过,妇人的头巾被掀开了一角,那双淳朴柔和的眼睛下不属于人类的异形口器从她张开到极致的嘴里钻了出来。 情绪麻痹了他的感知觉,虫族锋利的口器刺破了人类脆弱的皮肤一头扎进了温热的血管中。 它已经饥渴了许久,正准备豪饮一番,谁知一道冰刃的残影闪过,那根纤长的口器被直接连根削了下来。 妇人被一支冰凌当胸贯穿,马修搂着她僵硬漏气的身躯直到她慢慢变成一张轻薄的人皮。 “清醒了吗?”杰克声音清冷盯着面前这个还不肯接受现实的男人。 马修将身体里那根断掉的口器拔了下来,“风妩城被虫族侵袭的那天,我连阿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我知道她是虫子……” 但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还有机会能再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 马修将那根锋利的口器握在手里恨恨地扎进了那张泄了气般的皮囊上。 杰克随手将下一把钥匙捏碎,空间系的精神力直接将他送入了另一个空间中。 帝国招募兵所在的太空堡垒内,某间休息室的灯光已经在斗殴中被精神力粉碎。 力量型变异者的拳头挥击之处,即使是厚厚的钢壁也被他的力量敲击得凹陷下去。 扎克双眼猩红,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在零下四十度的莫利塞斯星上,他守着最后幸存的叁个孩子捱了一天又一天,他们还那么小,是那颗星球最后的住民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虫族的侵袭中存活下来,却因为他,守着一个根本没有回应的鸣笛塔,生生撑了叁个星期,最后在饥寒交迫中慢慢走向死亡…… 他们的同胞,本应该守护公民安全的军队怎么会如此的残忍绝情。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闯进了休息室见人就打,横冲直撞。 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控制住按压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无能的嘶吼着。 布莱克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盯着他,口中淡淡地飘出了一句“loser”。 口器扎入扎克的血管,被愤怒掌控的男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 直到室内的温度骤降,布莱克的皮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下来。 杰克拔下了那根插在扎克身上的口器,这一只也不是幻影虫的本体。 他的目光在扎克身上稍作停留,对方却还陷在情绪的巨网中没跳脱出来。 控制扎克的人已经全部都消失了,他却依旧躺在地板上没有起身。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将脆弱现于人前。 “如果当时莫利塞斯星的任务不是我,也许他们早就等到救援了……” 瞎子“我轻点儿,你忍忍,很快就好!” 杰克盯着地上的男人冷声开口:“为什么要将帝国军政腐败的恶果揽在自己身上。如果前线真正愿意与虫族抗衡的人越来越少,那边远星系的人民只会陷入更加悲惨绝望的境地。” 周围的环境还有脱口而出的话,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杰克眉头微皱,脑海中的记忆又如同走马灯一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 他忍耐着大脑的剧痛,翻出剩下的钥匙,然后将其中一柄捏碎。 空间瞬息变幻,他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深夜寂静的城堡内。 拐角处一盏橙黄的油灯散发出一小团温暖的光晕,西奥多那副贱兮兮的嗓音温柔得几乎快掐出水来。 “我轻点儿,你忍忍,很快就好!” 听声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争得对方的同意,紧接着便传来了几声少女的低声吸气。 杰克想到这只幻影虫可能还在繁殖期不由地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冰霜沿着墙体蔓延成一片,被圈在他精神力范围内的男女还丝毫未曾察觉。 西奥多屈膝半蹲在地上,他捧着爱丽丝的脚小心翼翼地替那块泡得发白的烫伤伤口点着药粉,嘴里还咬着一卷纱布不知道在含含糊糊地说些什么。 “……窝寄到你害怕,但泥别肿扑我啊!窝也害怕……鼻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爱丽丝的表情十分精彩,她现在就是非常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抛媚眼给一个瞎子看。 别说霸王硬上弓了,生扑了好几次都被对方摁了下来,她现在就是好奇这家伙疯狂地压制心底的欲望到底是要干嘛? 等队长终于察觉到旁边来了个人时,他望着杰克表情还有些呆,纱布从嘴里掉下来一路滚到了对方的面前,但看到杰克悬在掌心的冰刺时他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挡在了爱丽丝身前。 “大人!” 西奥多回身看了一眼爱丽丝,她目光中略带了些惊恐,身体自然的向他身后缩了缩。 “她不是虫子的幻影!那个假的已经被我干掉了,啊……您别盯着我啊,我也不是!” 他说罢,就想用匕首在指尖划道伤口给他证明一下,谁知鼻腔又是一热,血滴滴答答的坠下来让他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草,这辈子的鼻血都快流干了……” 爱丽丝知道虫族的血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于是捡起了西奥多甩在一边的匕首轻轻刺穿了自己的指尖。 鲜红温热的血液从伤口中溢出来,她浅笑着向杰克扬了扬指尖的血珠子然后随意的将受伤的指尖含进了自己嘴里。 杰克蹙眉将视线移开,他手中最后一把钥匙被捏碎,张骏的精神力标记果然指向了一旁的爱丽丝。 “你是怎么出来的?”他冷声开口并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 如果西奥多杀死的那个幻影也不是本体,那爱丽丝孤身一人从幻境里逃出来就显得尤为可疑。 * 温婉右侧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穆光,左边又挤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布兰。 双人床睡叁个人,确实是有些拥挤…… 张骏正倚在窗边出神,卧室的大门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他离着门边近,略略扫了床上熟睡的几人,便动身去开门。 温婉正辗转难眠,也听见了动静,她起身恰巧与推门而入的爱丽丝视线相对。 “嘘——!”爱丽丝食指轻碰唇瓣,做出口型,“我一个害怕,凯莉姐姐说这边更安全,让我先过来。” 敲门“omega也不傻嘛?” 张骏不见了,这是温婉看到爱丽丝后的第一反应。 穆光昏迷、杰克外出,不论发生什么大事,张骏这个alpha都不可能抛下两个omega去做别的。 温婉的手轻轻握住了压在枕头下的粒子光束枪,这室内诡异的氛围让她心底的不安感更盛了。 “omega也不傻嘛?”爱丽丝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天真的残忍。 温婉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心脏扣动板机。 少女的身影被粒子光束击中后在空气中迅速分裂成了微小的颗粒,那些颗粒四散奔逃后又凝聚在床沿边重新组合成了爱丽丝的模样。 不过这次少女的双手紧握一把匕首高高举起,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布兰。 温婉在惊诧之余朝着她的身影又是连开两枪。 粒子炮弹打在爱丽丝身上像是穿透了一片不透光的迷雾。 “布兰——!” 她眼看着锋利的刃尖就要朝着少年的心脏刺下来,温婉情急之下身体本能的扑向了布兰将对方护在了自己身下。 她闭上眼睛,等了许久,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从身后传来。紧张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再次睁眼她看到身下布兰竟然醒过来了,但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旋出凌厉的光刺向她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弥漫出一股浓郁的恶臭味。 温婉回头只看见一双被灼得焦黑的触手,幻影虫已经落荒而逃。 “想杀我和婉姐姐也得看看你们虫族有没有这个本事,呕——” 布兰一边捂嘴一边推开温婉,趴在床沿边吐得稀里哗啦。 温婉慌慌张张下床替他去找水和毛巾,却发现布兰在吐无可吐后已经开始呕血。 “怎么会这样……”她用毛巾替布兰擦去唇边的血迹,目光无助的瞟向卧室的大门口。 “头好晕啊,张骏人又去哪了?”布兰的话语里似有些怨气。 温婉怕他情绪不稳又伤神伤心,只能轻声安慰:“他应该是被幻影虫支开了。” “头晕咯血可能是精神力反噬,你可别再动用自己的异能了……” 她替布兰掖好被角一直等到他又再次熟睡才拿起自己那把粒子光束枪蹲守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大门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这一次是凯莉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 对方似乎很着急,室内没有回应,敲门就变成了砸门,温婉的心跳得更快了,握住枪柄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 直到“喀嚓”一声响,门锁被巨大的冲击破开,厚重的木质门板在打开的一霎那一道粒子光束冲向了门外。 凯莉虽然早有防备,但光束的速度显然更快,她只来得及纵身跃开,光束还是险险擦过了她的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凯莉姐姐,对不起……”温婉在看到她脸上滴下的红色血液就知道自己打错了人。“我以为又是幻影虫……” “小伤而已,小丫头枪法挺准啊!”她似乎毫不在意,视线扫过房间内部确认了一番才走了进去。 “难怪你不敢吱声,大人呢?” “她拿着张骏给的钥匙去救人了!”温婉看着敞开的大门,外面一片漆黑,她上前两步去关门。 在手刚触及到那铜黄色的门把时,她竟然听到了走廊外漆黑的过道里隐隐传来几声崩溃地悲泣。 母亲“太太您这样说婉婉会伤心的……” 这一声声虚弱地抽泣,直哭得人肝肠寸断。 温婉心底升出一股巨大的恐惧,整个人开始颤抖着往后退去。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生怕再听到什么,又似乎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再看向自己的身体,她变小了,自己的手也小了,她现在的身高竟然连门把手都够不着。 “太太……您再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从黑暗处传了过来,温婉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小的身体蜷成了一团像一只失去了铠甲的小刺猬。 “除了大小姐,您还有婉婉啊!她还那么小,也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呢!” 那哭声突然就止住了,原本柔弱的嗓音就像带了刺一般狠狠地扎过来,“她拿什么和阿庭比!” “阿庭就是我的命,她是我的希望!omega……她怎么比得上……” 那娇弱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一般扼住了温婉的呼吸。 中年妇人还在劝慰她,“太太您这样说婉婉会伤心的……” “她才六岁,失去了最爱的姐姐抹了多少泪啊,您现在也病倒了,她那么小的一个人儿,每天下了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问李医生太太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都说omega是天生的小棉袄,婉婉比阿庭疼您啊!”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她尖声叫起来,“你出去,她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哄的所有人都偏爱她,温兆疼她,阿庭也护着她,就连嬷媪你也总向着她!” “太太……小小姐才六岁啊,她懂什么?您对她的恶意是不是太过……” 瓷器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打断了嬷媪的话。 她最终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房间然后唤了人过来收拾这满地的狼藉。 温婉依旧蜷缩在角落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能用力地将身体裹得紧紧的。 谁知道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被人从门后拎了出来。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大亮,温婉看着面前的女人怯怯地喊了一声“母亲”。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女人疾言厉色的盯着她,然后揪住了温婉的衣袖一路挥开想要上前阻止的下人将她径直拖到了画室里。 “谁让你藏着这些东西的?” 她指着一个陈旧的密码盒子,盒盖已经被暴力撬开,里面藏着一艘鹰隼战机的模型和几张温婉与姐姐的合照。 战机模型已经被人摔得七零八落,合照也被撕碎,她终于挣开了女人的手扑向那堆碎片将模型的残骸抱进了怀里。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女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竟然要选择来到这个世上成为一个omega,那你就该有点omega的样子。” “给我!” 她看着温婉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更加厌憎,房门外窃窃私语的下人们已经陆续去搬救兵了,她知道这个家没人瞧得起她。 “看什么,怕我碰坏了你们的小主子吗?”她轻声嗤笑,“虎毒尚不食子,我还没那么蠢。” 她眼疾手快将温婉怀里的残骸抽走。 “母亲……”温婉想扑过去抢,却怎么也够不着。 这是姐姐送给她最后的念想了,温庭已经离开了四年,可是她连“姐姐”两个字都依旧不敢在母亲面前提。 她这些年明明一直都在乖乖听话,再也没有接触与飞行战舰有关的一切。音乐、绘画、插花、茶道,每一样世家贵女该学的东西她都学,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去力争上游都得不到母亲哪怕一丝一毫的肯定。 失语“大家都是omega你少在我面前演!”(两 温婉的泪水簇簇而落,却软化不了女人那颗冰冷的心。 “我可不是温兆,大家都是omega你少在我面前演!” 她看着母亲将鹰隼模型的残骸放在木桌上,纤弱的手臂举起画凳狠狠地砸了下去。战机主体当即便被重力砸得四分五裂,细碎的零件在冲击下飞速地弹开,温婉只觉得脸颊一疼,伸手摸了摸,竟然是血…… 眩晕感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在倒下时她恍惚地听见了父亲焦急的呼喊,和一声来自于母亲对她淡淡的嘲讽。 “晕得可真是时候。” 温兆心疼地抱起女儿,临出门只留下了一句失望地回应。 “颜泠你真是疯了……” 梦境里,母亲一贯柔弱的嗓音笑得有些癫狂。 她冲着男人的背影嘶吼着,“温兆你装什么装,你把我圈养在这一辈子,现在还来反咬我一口?真可笑……你们alpha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物种……” 她看着桌上那个已经四分五裂的战机残骸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颜泠无力的瘫倒在地,等了许久她才被匆匆赶来的嬷媪小心地抱在怀里,像是终于等来了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她埋头哭了几声终于晕厥了过去。 颜泠病得更重了,像大多数omega的结局一样,精神力源衰竭开始慢慢迈向死亡。 而受多重打击下的温婉,突然间失语了。 温家被寄予厚望的继承者死亡,爱人病倒,再加上心爱的小女儿失语,一切的一切都让温兆不堪重负。 他不再让颜泠与温婉接触,甚至在他工作繁忙不能回家时索性将女儿托付给了隔壁的邻居照拂。 穆家主母苏黎非常欢迎温婉的到来,为此特意提前布置了omega适用的房间。 在温婉来穆家的那天,穆流霜特意从联邦航天学校请了半天假。 她将一架新的鹰隼战机模型送给了温婉,“呐~欢迎礼物!” 像是知道她会推拒一样,穆流霜揉了揉温婉的脑袋半蹲下身与她平视,“这是我和阿庭在中学毕业旅行时一起买的!” 温婉睁着一双黑润润的眸子看她。 “那时候阿庭说要送这个给妹妹,我还以为她疯了,心想omega怎么会喜欢这些冷冰冰的战机模型?”穆流霜的脸上带着对回忆的怅然,“事实是我浅薄了,谁规定了omega就一定得喜爱艺术呢?” 可温婉还是拒绝了。 颜泠不喜欢她接触这些,她不能让母亲因为与姐姐有关的东西再受刺激了。 “我知道!”穆流霜的眼睛明亮而璀璨,“小婉婉,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另一个家,这个房间可以放置一切你真心喜欢的东西,包括这个鹰隼战机模型!” 她轻轻抱住温婉,递给了她一张照片。 英气勃勃的少女在阳光下笑得温暖而明媚,正是她的姐姐温庭。 “我知道温姨害怕睹物思人,也不允许你想阿庭,以后你要是想姐姐了,就来穆姐姐这儿吧!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温婉双眼含泪点了点头,她抱着照片隔着四年的光阴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去思念温庭了…… 在穆家小住的日子,温婉终于从长久的压抑中走了出来。 联邦航天学校正值毕业季,穆流霜通过联邦空军考核后放假两个月,她俨然成了穆家最清闲的人。 温婉也在穆流霜的日夜陪伴下,逐渐恢复了从前的开朗。 “医生说多晒太阳可以让omega感到开心!” 温婉一大早就被穆流霜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清晨的花园里还带着露水,朝霞绚丽却不刺眼,晒在皮肤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温婉表示,不管是不是omega,晒太阳都会感到开心的! 穆流霜陪温婉坐在花园里继续给她讲解联邦战机图鉴里的各式老古董。 “狙309,这外观酷炫吧?但简直是教科书版的老式轰炸机,上上上世纪的产物了!光速引擎用叁年就在太空辐射下迅速老化。”穆流霜向温婉指了指引擎的位置,“那时候的空军可是耗材,驾着这些老古董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温婉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等着穆流霜给她讲每一台战机的特色与那些岁月史书中留下来的故事。 “这几百年间,除了日常生活中的科技在进步,战机架构技术也获得了好几次革新。原本因为机体过于脆弱,对空军的精神力强度和操作的容错率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温婉眨巴眨巴眼:现在呢? 穆流霜刮了刮小温婉的鼻子,“现在的战机鹰隼更看重的是驾驶技巧,联邦航天学校已经连续扩招了叁年。” 她从草地上站起来,迎着朝阳整个人熠熠生辉。 “往后空军领域就不再是alpha的天下了。” …… 温婉永远记得这一刻穆流霜的样子。 强大又自信,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世大家族难出beta,联邦上层的圈子更是拜高踩低。可即使她是beta又如何,她照样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联邦航天学校毕业,给了所有否认beta也可以驾驶战机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温婉也会偷偷的想,既然beta可以,那是不是omega也可以呢? …… “小婉婉,没想到你和我弟弟的喜好这么相似啊!”穆流霜笑起来露出尖尖的两颗虎牙。 温婉驾驶的鹰隼退无可退,被对方逼至小行星陨石带后很快便在一颗碎石的撞击下坠毁。 模拟器响起剧烈地轰鸣声,温婉从游戏舱里默默爬了出来…… alpha最新款的模拟战斗游戏,体感已经削弱了很多倍,没想到眩晕感还是如此强烈。 “小婉婉还好吗?”穆流霜很轻松就抱起了她,自责道:“都怪我,平时虐穆光那小子虐习惯了,忘记了你是个omega……” 温婉依旧说不出话来,只能心中暗自叹气,omega的体质还是太弱了些。 天才“额,总结下来就是得娇贵的养着……” 在游戏舱里,温婉真正感受到了驾驶飞行的乐趣。 那种向宇宙延伸的自由和在极速飞行中肾上腺素飙升快感都是世家贵女那套规训所无法赋予的,她对这款游戏的痴迷程度连穆流霜都感到十分惊讶。 但作为一个从小陪着alpha长大的姐姐,她并没有觉得温婉的喜好有什么不对劲。 穆流霜甚至因为她是真的对战机感兴趣,更是毫不吝啬的将自己对于驾驶各种机型的操作技巧全部倾囊相授。 同时,温婉的天赋与执着也让她开始对omega这个群体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天才最懂天才。 在一次次的模拟对战中,穆流霜都会忍不住感慨出“可惜”两个字,“小婉婉如果有机会考入联邦航天学校,我的导师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温婉双眼放光:真的吗? “但是航天学校扩招beta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omega可能会更难……” 穆流霜也不想骗她,联邦航天学校确实也从来没有招收过omega的先例。 “好像整个社会都默认omega做不了这些。”她甚至还翻出了自己买的最新版养育omega百科指南,“上面都说omega天生娇弱,因为情感丰富所以热爱艺术……额,总结下来就是得娇贵的养着……” 她看着满头黑线的温婉,尴尬的合上了教科书…… “咳!我接触过的omega太少了,除了小婉婉你,大概就只有我的母亲苏黎女士了!”看好文请到:h e hua n8.c o m “她倒是像教科书上的omega一样,温柔、善解人意,从不与人争执,她爱自己的alpha也就是我的父亲胜过了一切,嗯……兴趣爱好方面,她对文化艺术确实也有着崇高的追求……” 穆流霜困惑地挠了挠头。 “所以,我一直以为所有的omega都是这样!” 温婉轻轻叹气。 “看来我也陷入了大众群体对小众人群的刻板印象……” 穆流霜双手捧着温婉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omega呀,就只是一个性别而已,让这些教科书都去放屁吧!我会好好记住我们小婉婉的喜好的!” 温婉望着穆流霜,虽然不能说话,可她笑得好看极了。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每个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就该喜欢那些教科书上标注的东西,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不正常,可是无法否认的是,她确实对那些风花雪月堆砌起来的艺术作品提不起半分兴趣。 相反,她的姐姐温庭,一个天生的alpha,每次放假回家最大的爱好就是陪着苦哈哈的温婉画上一幅她最爱的人物肖像。 幼年的温婉总是觉得姐姐很累,为了达到家族的期望,温庭总是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 温家的画室,成了姐妹之间忙里偷闲的交心之所。 “既然世界上有我这种喜欢绘画艺术的alpha,为什么就不可以有喜欢战斗和飞行的omega呢!” “若我现在幸苦一些,等正式接手了温氏,婉婉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噢!” 温庭当年叁言两语,便打消了温婉对自我的怀疑以及对未来的那份忧虑。 …… 鹰隼“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穆流霜入伍当天,正逢星际联邦百年庆典。 “小婉婉,你要不要感受一下真正的鹰隼战机?” 作为联邦空军的新兵代表,穆流霜所率领的飞鹰小队将在索尔启航,正式向全宇宙展示鹰隼2.0战机的首秀。 穆流霜军姿笔挺,银色飞鹰胸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转过身向温婉伸出了一只手,将她彻底拉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简约流畅的机身划破气流发出鹰隼啼啸般的嗡鸣,她们在空中留下庆贺联邦百年的祝福语,而后甩过一个漂亮的摆尾一头扎进了浩瀚的宇宙中。 “小婉婉,你来试试?” 温婉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让我开? 这可不是在家里的模拟游戏舱,这是货真价实的鹰隼2.0…… 穆流霜按下定速巡航的按钮转身就解开温婉的安全带将人直接抱了过来。 “你还小,踏板踩不上很正常,定速巡航系统不要关,其他操作照旧。” 温婉赶鸭子上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手忙脚乱了一阵后竟然也慢慢找到了模拟千百次后摸索出来的操作手感。 穆流霜哼着歌,任温婉一个人全权掌控战机,这一幕要是被她的导师看到了,估计得气歪了胡子大骂她“胡闹”。 可穆流霜就是如此我行我素的一个人。 “孺子可教!”她轻轻将一颗酥糖塞进了温婉口中,“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好好享受在宇宙中自由翱翔的感觉。” 酥糖的甜在口中一点点化开,她驾驶着鹰隼越过了日常耳熟能详的各大星球,最终摆脱了星体的引力直接穿出了整个索尔星系。 温婉还没来得及高兴,索尔星系外却出现了大片的陨石阵。 她慌张的看向穆流霜,结果对方居然已经闭着眼睛开始打起了瞌睡…… 眼见搬救兵是没有指望了,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躲避这些危险的障碍物。 精神力高度集中后,她下意识便模仿起往日里穆流霜那些简练、凌厉的操作,转弯、爬升、横滚,战机在她的驾驶下躲避着一个又一个袭来的陨石。 可惜她年纪还太小,现实里的操纵杆对于她来说太硬了,每一次摇杆的滞后都使得机体的灵活性大大降低。 终于,她还是在两颗陨石的双面夹击下迎面对上了一块大型天体。 温婉在侧翻后立即垂直爬升,可距离天体实在太近,几乎立刻就要撞上去了。 躲不过去…… 温婉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踩不到踏板,无法在如此大的角度下无损地进行如此大幅度的爬升。 穆姐姐可以做到,她就在旁边,温婉想呼救,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穆姐姐…… 战机与天体相撞只剩叁十秒,她死死抬着操纵杆,剩下的每一秒都让她心跳如鼓,这次是真的真的躲不过去了…… 战机坠毁就是死路一条,温婉在最后一刻紧紧闭上双眼尖叫出声。 “穆姐姐——!!” 一双有力的手掌替她扶住了操纵杆,穆流霜挤进了驾驶座,减速、拉杆、爬升一气呵成。 鹰隼在距与天体相撞只剩叁秒时以温婉从未见过的角度爬升而上,堪堪躲过了此次危机。 “小婉婉,都破音了,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带着些逗趣散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婉都要哭出来了…… 穆家“别再生个alpha了,我要omega——!” “小婉婉什么都好,怎么一遇到绝境就只会闭眼逃避呢?”从鹰隼上下来的时候,穆流霜轻轻敲了敲温婉的小脑壳,“不到最后一秒,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反败为胜?” 温婉其实想说,因为你是穆姐姐,所以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啊! 穆流霜将联邦空军的帽子摘下扣在了温婉头上,“作为联邦空军,即使到了战机坠毁的最后一刻都得睁着眼,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一旦你认命了,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温婉摸了摸头顶的军帽,有一种奇异的归属感萦绕心头。 在住进穆家的两个月后,温婉终于可以再次发声。 百年庆典这天,穆流霜那个经常挂在嘴边的弟弟穆光,也放假回了家。 穆流霜和温婉在玄关恰好碰到了预备出门的小少年。 大眼瞪小眼,温婉完全没想到这个见过很多次的alpha竟然就是穆姐姐的弟弟。 对方显然比她更惊讶,甚至整个人都直接怔住了。 “啊!小婉婉,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臭弟弟!”她抡起拳头对着小少年框框就是两下,没想到穆光直接就红温了。 温婉虽然见过他许多次,可是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她自然地朝穆光伸出了一只手轻声说道,“你好,穆光。” 门外突然响起两个少年的打闹声,眼看就要步入玄关处了。 穆光突然一个激灵,仿若梦游刚醒一般脚下生风冲了出去。 温婉感觉自己好像被讨厌了,尴尬地收回了手,心中却默默松了口气。 穆家花园下午茶时间。 “小光怎么都不说话?”穆流霜逗了逗自己弟弟,谁知道他脸一下窜得更红了。 苏黎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瞅了瞅不明所以的温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光要加油噢!”苏黎出声鼓励,心里乐开了花。 提前回家的穆父迈步至苏黎身后将她温柔地环住,“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黎嗔了他一眼,“今天不是有阅兵仪式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只柔声说道:“把晚宴推掉了,什么也比不上陪你和孩子们重要!” “胡闹!”苏黎嘴上怪他,脸上却都写着高兴。 穆父看到了温婉,只问:“婉婉喜欢这里吗?” 温婉点点头,看着恩爱的穆叔叔和苏姨,还有一直在逗弟弟的穆姐姐,她突然就好羡慕穆光…… “那婉婉以后一直住这里好不好?”苏黎笑着问温婉。 “可以吗?” 她真的很喜欢穆家,喜欢穆姐姐。 “嫁过来就可以噢!” 穆家姐弟两突然都停下了朝着温婉看去,穆光屏住了呼吸,脸颊几乎快红得滴血。 温婉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穆流霜,双眸霎时璨若星河,“真的可以嫁给穆姐姐吗?” 穆光听到这话险些撅过去,他望着自家姐姐的眼神也幽怨了起来。 苏黎一口红茶险些喷出来,没想到小温婉会蹦出这一句,她整个人都笑得花枝乱颤停不下来。 穆父在苏黎耳边轻笑,“孩子还小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苏黎小姐一开始的选择也并不是我。”他吻了吻苏黎的指尖。 “可最后是你!” 苏黎笑得眉眼弯弯。 “我心满意足。”穆父顺势便吻了上去。 她低声控诉,“孩子们都在呢!唔……” “又来了……”穆流霜左右两边一只手捂一个小孩,满脸无奈,“幸好只有两个未成年,要是再来个弟弟妹妹,我可没有叁只手啊!喂!” 看着准备转移战场的父母,穆流霜只能扯着嗓子喊道,“别再生个alpha了,我要omega——!” 穆光感觉自己似乎又被姐姐嫌弃了…… 回家“婉婉今天就要回家了噢!” 在穆光闹着要办走读住家的时候,温兆来接温婉了。 看着许久未见的父亲,温婉甚是想念。 她像以往一般乳燕投林似的扑进父亲的怀里,可没想到竟然闻到了一股母亲身上才有的浓烈香气。 温婉打了个喷嚏愣住了,被标记后的信息素交杂着对方身上的浓浓的侵占意图,这让初初闻到信息素气味的温婉本能的疏远了父亲。 当一个未成年omega能闻到信息素的气味时,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进入发育期了。 她仰起头想告诉父亲,却恰好在温兆的脖颈处看见了叁道若影若现的抓痕。 “婉婉怎么了?” 面对小女儿的异样,即使是联邦政界叱咤风云的温兆也有些手足无措。 “父亲……我有事忘记拜托苏姨了,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温婉匆匆忙忙提着裙摆穿过花园的长廊去寻苏黎。 后颈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隐隐的发烫,身体的异样也让她感到惶恐,母亲从来没有告诉她omega到了发育期该怎么办,她只能去求助于同是omega的苏黎。 而苏黎此刻正在会客厅被穆光缠得头痛万分。 “都说了不成,学校规定了alpha必须住校呢。”苏黎的态度很坚定,她可太知道自己儿子在想啥了,“婉婉今天就要回家了噢!” “姐姐也入伍了,往后也不能一直在家,你一个人会觉得无趣的!” 天知道一个步入青春期的alpha精力有多旺盛,若是不在学校里消耗掉,这无处发泄精力还不得把穆家掀翻。 不远处穆父还在与女儿商议军队事务,没想到温婉就这样带着高热和突然爆发的信息素闯了进来。 穆光离得最近,青春期躁动的alpha第一时间就敏锐的扑捉到了这个未被标记的omega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如同雨后清新稚嫩的玫瑰蓓蕾,空气中萦绕的信息素让他瞬间丧失了理智。 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快到穆光向她扑过来时她浑身僵硬立在原地完全忘记了思考,失去理智的alpha就像一头野兽,黑色的眸子泛出金色的光芒,那獠牙疯长似乎是想将她撕碎。 庆幸的是,比穆光更快的是穆父。在他即将扑倒温婉的前一刻狠狠敲晕了他。 而后是苏黎的惊叫声,穆父迅速撇下儿子去安慰妻子,穆流霜抱起头昏脑胀的温婉去找家庭医生。 温婉在失去意识前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穆光,她突然感到十分歉意,自己好像闯祸了,还把人家害的挺惨…… 一场闹剧结束,温婉带着一飞车都塞不下的礼物回了温家,她手里还捧着苏黎替她准备的一盒抑制剂。 温兆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歉意和痛心,温婉安慰了父亲,也开始询问起母亲的病情。 一向性格坚毅的父亲,眼眶竟有些湿润。 “你母亲她不是真的不爱你,婉婉没有错……错的是我……” 另一边,穆光在亲爹毫不留情的手刀下昏睡了叁天。 再醒来,只觉得似乎做了一场从未体验过的美梦。 道歉“大概会难受好一阵子吧!” 再次回到温家,温婉只觉得家里格外的冷清。 omega学习的课业她已经落下了很多,可颜泠似乎已经不再在意。 她甚至都不再对着温婉发脾气了,而是终日望着窗外的飞鸟,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温婉感觉颜泠就像是一朵插在水晶瓶里日渐枯萎的玫瑰,她还是那么美,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悲凉的易碎感。 回来后,照顾温婉日常起居的人也成了嬷媪。 “婉婉不要害怕,长大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嬷媪摸着温婉的头,慢慢告诉她该怎么去面对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 “omega从发育期开始,腺体会分泌出大量的信息素,它们会帮助你的身体迅速发育,也会让你的嗅觉在易感期变得格外的灵敏。” 温婉想到那日穆光的变化好奇地问道:“青春期的alpha也会这样吗?” “当然!”嬷媪扬了扬眉,“没有标记过omega的alpha对信息素可是相当敏感的!” “不过,也是因为太过敏感,所以也很容易被其他的alpha或者omega影响到。” 啊……那天果然是因为自己,温婉的歉意更深了。 “青春期的alpha自控力都不太行,婉婉还是与他们保持些距离比较好。”她可知道穆家那个小子前些天干的好事。 “那……如果青春期的alpha不小心被omega影响到会怎么样?” 嬷媪笑得有些暧昧起来,“大概会难受好一阵子吧!” 温婉心中咯噔了一下,穆光本来就不太喜欢她,这下该更讨厌她了吧…… 为了这岌岌可危的叔嫂关系,温婉最后还是决定抢救一下。 于是她应了苏黎的邀约,带上了自己精心烤好的小饼干去了联邦学校的运动场为穆光加油打气。 搏击场上alpha们拳拳到肉的打法每一下都让家属看台上的温婉感到肉疼,面对穆光胜利后频频回首的凌厉目光,她觉得如果法律允许,对方可能早就把她拎过去胖揍了一顿…… 苏黎使眼色眨得眼睛都快瞎了,也没能阻止自己儿子亢奋地在赛场上秀自己的暴力美学。 看着温婉心有余悸的模样,苏黎捂着脸为自己的蠢儿子默哀,他大概还以为omega已经为他的英伟不凡所折服…… 中场休息时间,温婉提着自己备好的小礼物鼓起勇气想去给穆光道歉,却在他的休息室外听见了几个少年对omega的议论声。 “omega玩赛车?崔彦,你母亲是认真的?” “可不是嘛,赛车车祸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母亲抑郁了大半年我老爹才松口让她继续,她转身病就好了,但我父亲一直战战兢兢的围观她比赛,一场都没落下,生怕她磕了碰了,已经愁得头发都白了……” “你母亲的爱好还挺特殊的……” 穆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要是能像苏姨那样,我老爹可少遭多少罪啊!”崔彦觉得有些omega确实让人无福消受。 柳惟肖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这个世界的omega要是真的都像苏姨一个样,那多无趣!” “无趣?”穆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爽。 “来个开战斗机的omega给你整整,你就老实了。” “噗——!” 崔彦一口水喷出来笑道,“亏你想得出来,这不等于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没有alpha会同意的。” “你们还真敢想啊?beta这才刚摸上战斗机,omega?永远都不可能好吗……” …… 温婉伸到半途的手终究还是撤了回来。 联姻“我不想订婚。” 厚重的窗帘半拉着,将整张书案以及桌后的温兆都笼罩在一片晦暗的阴影里。 “婉婉,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去穆家玩吗?和穆光订婚后只要你愿意,去那边常住都是没问题的。” 温婉第一次觉得父亲是如此的陌生。 再过一个月便是她十六岁的生日,温氏与穆氏的联姻已经传遍了索尔,可身为当事人的温婉却是最后一个知情的人。 “我不想订婚。” 她看着坐在阴影里的父亲,可对方的视线却始终都在手里的文稿上。 “父亲,你一直都知道我要去考联邦航天学校……” “婉婉!”没说完的话被温兆打断。 “你那时候还小,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温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这些年的努力到了父亲的嘴里最后竟然成了一句“童言无忌”。 “那些备考资料,体能训练,还有这一年下来我参加过的航空模拟考试,我不相信您什么都不知道!” 窗外似乎起了风,厚重的窗帘微微起伏,带动着室内的光影也晃动起来。 见女儿态度如此坚决,温兆的语气便放软了一些。 “即使订婚了也不会影响你备考,婉婉你好好想想,以后去了穆家,你要见流霜那丫头就更方便了。” 温婉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她是喜欢穆家,也喜欢穆姐姐,可她与穆光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十六岁可以订婚,等我十八岁成年是不是就要准备结婚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年她看得再清楚不过,签署了婚姻关系的omega将完完全全的成为另一个alpha的所有物,“您觉得我还有机会继续上学吗?” “这些父亲未来都可以去为你争取,你考不考联邦航天学校父亲也都随你,但订婚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窗外随即响起了一声惊雷,黑云压了下来,室内的光线更暗了。 温兆的语气带着几分罕见的冷酷。 “订婚宴已经定在下个月你生日那天,这是你身为温家人应该履行的责任,该怎么做,不需要父亲再教你吧?” 家族的重担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没有人会在意她与穆光是否两情相悦,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血肉,他们的一切都受惠于自己的家族,所以他们也必然要为了家族的利益去添砖加瓦。 愤怒无处宣泄,就像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雨丝带着潮气从打开的玻璃窗吹进来,凉意让温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暗绿色的窗帘被大风卷起,有光落在了温兆的身上,他眼里写满了疲惫,一个正值壮年的alpha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温婉满腔的愤怒骤然被这冷雨浇灭,她知道即使拒绝了穆氏的联姻,也还是会有其他七大氏族的人来商议。 穆家,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这种被命运束缚的无力感让她觉得窒息,她的人生似乎除了联姻便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那天深夜,温婉抱着酒瓶子哭得稀里哗啦。 “大家都说omega拥有星际联邦最多的特权,可为什么我越是长大就越感觉到自己甚至都没有所谓的人权?” 她的模样似乎把酒瓶子都吓到了。 “你知道吗,omega就像是一个包装得光鲜亮丽的礼物,只能等着未来的某个alpha拆开,然后在他光芒的笼罩下,我们才能让自己在这个alpha统治的世界里稍微像个人样……” “为什么我不是alpha呢?如果是alpha母亲就不会讨厌我了……我不贪心,beta也行啊,像穆姐姐一样做个beta也许就有自由的权利了吧……” 那一晚,她在酒瓶子的安慰下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只酒瓶似乎在床边盯了她一整晚,甚至还对她说了许多缠绵的情话。 第二天,温婉醒来后揉着宿醉的脑袋看着角落里的那只酒瓶子从此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面试“这么好的苗子,换你不想抢?” 叁次航空模拟考试后入选联邦航天学校的学子已经不到千人,联邦各大星系的入选学生今天都来了索尔,这最后面试环节将决定他们是否能被这所联邦最高学府录取。 大厅里的学生都是联邦各大星系高校里培育出的优秀新星,大家叁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谈论着各自的母星与学校,但很明显能看出来alpha和beta之间有些泾渭分明。 等候的时间实在太无聊了,大家凑在一起不久就有自傲者开始向他人炫耀起自己曾经获得的荣誉。 “那群alpha有什么好显摆的,能通过叁模来这里面试的都是各自母校的佼佼者,跟谁没得过奖似的!”对面的beta已经开始酸了。 “心理战嘛,真正的战场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每年都有心态不稳的人发挥失常。不过,只要自己能稳住,竞争对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温婉不远处的女孩哆嗦了一下,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很紧张,两只手似乎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她好不容易才通过了叁模测试,如今怎么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呢…… 她开始试图让自己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视线很快就被旁边一个娴静的少女吸引了。 即使混在乌泱泱的一片人群里,她的美丽也依旧十分扎眼。 周围的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瞟向她,可少女却浑然未觉,手里正随意地翻看着一本战机零件拆解图似乎是在打发时间。 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温婉已经将演讲稿在心中默背了好几遍,她非常有信心可以在这次面试后直接拿下学校的offer。 “嗨!”突然有个女孩凑了过来,“我之前在学校有选修过《机械维修与保养》好像没见过这份资料诶?” 突然有人上来搭话,温婉诧异的抬起了头,“这是我自己画的。” “诶?!”女孩呆了呆,她的竞争对手都已经这么牛逼了吗! “好……好厉害……” 航天的路已经这么卷了吗,她要不还是换个赛道算了…… 这么一想,她竟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反而都松弛了下来。 “那个,你好啊!我叫吕蒙,你画的这个,可以借我看看么?” 看着吕蒙好奇地目光,温婉将手里的图纸递了过去。 “鹰隼的部分零件数据我有做过一些修改,你注意甄别一下!” 大厅内人工智能屏开始提醒下一批的学生入场了,温婉随即收拾好东西准备进去面试。 吕蒙抬头才发现温婉已经要进门了,“同学,你的图纸!” 她追了上去想去还图纸。 可少女似乎没听见,那抹靓丽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内。 旁边突然有个alpha了凑过来,语气调侃道,“人家是联邦九大氏族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理你一个beta。” “什么?”吕蒙有些不理解,“她不也是beta吗?” “beta与beta也是有壁的!这么漂亮一小妞坐那里没人敢动,也就只有你个憨憨敢上去搭讪……” 吕蒙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谁是憨憨?我看你是自己想搭讪结果怂了吧?怎么不酸死你呢?” “……” “我说,李准你一个alpha能不能别往beta这边凑,我可高攀不起!” 说罢吕蒙狠狠踩了他一脚,又碾了碾,爽完后便扬长而去。 “卧槽?!”李准一时痛得龇牙咧嘴,但为了alpha的颜面,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吕蒙你给我等着……” …… 温婉这边的面试则进行得意外顺利。 穆流霜的恩师顾教授更是当场就定下了温婉。 “这几天注意查看邮箱,offer大概本周内就会给你发过去。”顾教授笑眯眯的看着温婉,“孩子,如果你不忙的话不如立秋就过来吧?” “老顾,你这是怕她跑了啊!”旁边的同事调侃道。 “这么好的苗子,换你不想抢?” 同事捏了捏胡子,“谁能抢得过你,不过这孩子确实颇有流霜那丫头的劲儿!” “优秀的beta可一点也不输咱们alpha!” “那是。” 温婉抿了抿唇,也许只有当她是beta的时候一切才会这么顺利吧。 争吵“你想正真成为一个beta吗?” 吕蒙一直等到面试大会结束也没再遇见那个借她图纸的漂亮少女。 “还不知道她名字呢,这本图册怎么还给她呢……” 想起李准说人家是九大氏族家的千金,吕蒙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机会再见她了。 吕蒙捧着图册边走边看,面试已经是不指望了,反正航天路也并不是只有驾驶战斗机这一条选择。 虽然她的人生偶像是穆流霜,但退而求其次往往才是beta人生中的常态。 “我也不是非要去做飞行员不可嘛!”十个alpha九个半都要入伍,吕蒙想了想,比起和那堆alpha共事,她觉得还是搞航天科技更适合自己。 想着想着,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单人飞车,还是低空飞行,吕蒙当即就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手中的图册飞了出去,图纸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哎!孩子,你没事吧?”飞车悬在了半空中,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老头。 “没事没事,我的图纸……” 老头反应很快,一边弯下腰去拾地上散落的图纸一边说道:“这条路是飞车的航线区,你步行是很危险的!” “对不起!对不起!” 吕蒙一边捂着脑袋跟着收拾,却发现那老头盯着手里捡起的图不动了。 “小丫头,你是这次来面试的学生?” “是啊。” “你有没有兴趣来航天科技院?”老头看着吕蒙慈眉善目,“做我学生怎么样?” “可以吗?”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当然!”老头收下了吕蒙的学籍档案,留下了一张名片,“offer本周内就会给你发过去。” “希望航天科技院不会埋没你的天份!”他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将它捋平了小心夹回图册。 吕蒙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教授给她offer是因为什么,可澄清的话明明已经送到了嘴边却始终没能说出来。 她就这样目送着教授上了飞车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那么优秀,这次的面试对她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吧,反正航天科技和联邦空军也不冲突,我也不算……抢了她的坑位……” 吕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人家可是九大氏族家的小姐,权贵阶级再怎么样,资源也比我这个小beta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 订婚宴日子一天天临近,距离上次的面试已经过了一周,温婉却依旧没等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她试图联系航天学校招生处,却只得到一个并未录取的消息。 看着家中张灯结彩的布景,温婉只感觉到自己的天,塌了。 “穆姐姐……我没考上……怎么会呢……”她举着手腕上的光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穆流霜。 穆教授明明已经给了她offer,一定是信息网出了bug。 通讯似乎响了许久才接通,对面凌乱的吵闹声透过光脑传了出来。 “婉婉,穆教授被人检举危害omega人身安全,今日正在欧米伽法庭公开审理……”穆流霜还没说完,对面似乎来了个重要客人,“崔律师您好!对方对我老师的指控想必您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 声音嘈嘈杂杂地传进温婉的耳朵,比起刚开始的震惊,冷静过后,她才明白是自己的身份被有心人检举了,顺带还连累了毫不知情的顾教授。 “明明beta都可以,为什么到了omega这里,驾驶战机就成了一件危害人身安全的事?” 她望着那些为订婚宴空运而来的玫瑰花,随手抽出一朵捏在指尖,能出现在这里的玫瑰,连枝叶的尖刺都已经被人削平。 温婉从来都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憎恨自己的性别。 “你想正真成为一个beta吗?”偌大的温宅内突然不见半个人影,却有个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回响,“呵呵,我可以帮你哦!” 诡异的声音让她害怕得仓惶而逃。 来到花园后,阳光重新笼罩在身上好像方才的声音不过是她伤心过后的一场幻觉。 温婉擦干了眼泪,最后捏紧了手里的玫瑰径直去了母亲的花房。 这些年她们母女交谈的次数温婉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才靠近,便被下人拦在了花房外。 “太太正在吃药呢,小姐先等等吧!” 她从玻璃温室外看见颜泠端着小小的一碗黑色汤汁正小口的抿着。 “母亲能吃下药了?”她问。 “是啊,这两天太太的病似乎都有了些好转。” 温婉只觉得心寒,推开侍女便直直冲了进去。 “我知道向欧米伽法庭检举的人是你,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被录取了……”温婉的气息起伏不定。 颜泠放下碗,看她的眼神却只有冷漠。 “联邦空军从来就没有omega入伍的先例。” 温婉极力反驳,“以前,beta也没有资格驾驶战斗机,可现在呢?” “总会有第一个人站出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颜泠觉得真可笑,她竟然在一个omega眼里看到了本不该生长的野心。“beta过去没有资格只是技术问题,omega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我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湿润的眸子里蓄满了失望,“母亲你有看过我的成绩吗?叁模测试我一直都是第一,你知道一起测试的alpha有多少人吗?就连omega一直被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体能训练我也稳稳落在了及格线上。” “我比他们都更加优秀,你们却宁愿让我去靠联姻笼络穆家的军权,也不肯相信我能为你们闯出一番天地。” “就凭你?呵呵……算了吧!”颜泠轻声笑了,那声音却尤为刺耳,“这个世界会允许有‘第一beta’的存在,但绝没有属于omega的位置。” “不!”温婉愤怒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目光中不再存有期盼,“不是这个世界不允许,是你,是你不允许!” “从小到大我都不明白母亲你为什么讨厌我,你把我装在了一个叫做‘omega’的壳子里却厌恶着身为omega的我。” “可我做错了什么?母亲你告诉我,如果只是因为性别,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生下我!” 颜泠的呼吸起伏得厉害,可最终也只是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出去”。 温婉只感觉自己的心被这冷漠一点点撕成了碎片。 她将玫瑰花扔在颜泠脚边,“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如你所愿。” “我会乖乖和穆光订婚,但作为我的监护人,也请你向欧米伽法庭撤回对穆教授的诉讼。” 温婉转身离去,初秋的天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微风卷着已经枯败的落叶萧瑟而下,花园里却点缀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玫瑰花,它们被削去了利刺,留下了最娇艳欲滴的模样供人欣赏,没有人会在意宴会过后开败的残花会去往何处…… 逃离“或者,叫声‘哥哥’来听听~” 温婉狠狠将眼泪擦干,径直走向自己房间的书柜,她端起书架上最显眼的那个水晶储存罐干脆利落地砸在了地上。 碎裂声后,那些剔透的水晶碎片夹杂着数枚闪闪发光的金币顿时散落了一地。 此时距离订婚宴还剩下不到叁天,她将金币从地上拾起,然后打开光脑开始联系柳惟肖。 对面似乎刚收到消息就立马连上了通讯。 “小玫瑰,你还不死心呐?” “嗯,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资料,叫什么都可以,能尽快吗?” 对面的声音透着几分笑意,“加急的报酬可是需要加码的!” “或者,叫声‘哥哥’来听听~” “柳惟肖!” 她生气总爱连名带姓的叫他,可偏偏又没什么威慑力。 “好吧,我尽快,谁让你是小玫瑰呢!”他的语气明显比方才愉快了不少。 “你这次不问我原因了?” “顾教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也猜到你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鲁冰星系和β-573星系你打算去哪个?” 温婉:“……”有时候和太聪明的人交流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不要偷偷在心里腹诽我,联邦排的上名号的航天学校就叁所,虽然索尔一骑绝尘,但另外两个也勉强算得上是世界级的名校。” 温婉叹了口气:“我已经决定好了,去β-573。” 对面静了静没说话。 半晌后,柳惟肖的声音才传过来,“那边已经属于联邦边境了,对面就是帝国,这些年虽然两边一直相安无事,但私底下的小摩擦也从来没有断过……” 温婉知道,索尔是首都,拥有整个联邦最好的资源,鲁冰星系的富庶也在星际联邦中数一数二。 只有β-573螺旋星系,远在边境却拥有一所位列联邦第叁的航天学校,因为它的强悍纯粹是学生们真刀实枪上战场打出来的。 “我只是想离索尔远一些……”她要逃离这个家,自然是越远越好。 “新的身份信息两天内可以做好吗?” 叁天后就是订婚宴,柳惟肖难得温柔地替她解释:“上次只是入侵系统将你的性别改成了beta,这次等于是凭空造人了,算是个大工程……” 他话说一半又峰回路转,“如果小玫瑰你能在今天比赛的时候过来看看我,顺带再送我一个luckykiss,让我两天内做完也不是不行啊~!” 温婉:“……”这个人嘴巴不占点便宜大概会死吧! “整个索尔都知道叁天后就是我和穆光的订婚宴,如果你不想上明天的头版头条那最好还是换一个条件。” 柳惟肖的笑声格外好听,换是不可能换的,“那改个时间如何?” “诶?” “先欠着,记得在未来的某天还给我!” 温婉:“额……嗯。”先应着吧……== 反正未来他们一个在β-573,一个在索尔,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到了,很快截断了通讯,生怕晚一步对方反悔。 身份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她还需要钱。温婉的小金库其实颇为丰厚,可信息科技时代她离开家后只要动用一分就会很快被家里人追踪到。 目前唯一可以兑现的就只有手里这些金灿灿的纪念币了。 她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花园,一只灰色的小狸猫正蹲坐在丛林边满足地清理着自己的毛发。 它很快注意到温婉的目光,金色的瞳仁微眯,朝她温柔地“喵”了一声。 狸猫报恩,手里的纪念币每年一枚,风雨无阻,都是这个小家伙衔过来的。 如今要将它们全部熔了换学费,她一时之间,又有些不舍…… 表白“穆光,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有哪里不对吗?” 少女紧张的盯着对面的老板,在他将金币放入托盘后温婉迅速地将其收了回来。 老板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丫头,我这儿只回收不抵押,你要是急用钱,把手里的纪念币全都卖给我,我可以额外再多给你一万联盟星币!” 温婉握住手里的金币呆愣了一瞬,她真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值钱,进大门前还与她说过可抵押可回收,现在验完了货却一口咬死了不接受抵押,温婉当下便有些迟疑了。 她皱眉装出一副失望的模样,“看来老板你也不太识货,这个价格回收那还是算了吧!” 温婉佯装要走,老板却急了。他长臂往前一横拦住了少女的去路,伸出五指比了个数。 “我真怀疑老板你都不清楚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温婉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向另一边拐出去。 老板真急眼了,“不就是星际全能锦标赛的冠军奖牌,这个价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我就放话在这儿,整个索尔除了我,没别的店有能力收下这一套连号了!” 看着少女头也不回的离开,老板还在心痛的叫嚷着。 “再、再添你一万如何呀!” “别介,唉唉唉!丫头你别真走啊,抵押也行啊——!!” …… 日暮西沉,温婉打开房间的大门,红色的霞光穿过了通透的玻璃窗将室内纯白的蕾丝帐幔晕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绯色。 窗外鸟鸣啾啾,一只灰色的小狸花蹲在窗沿上正抬着后腿懒洋洋地瘙耳朵。 温婉打开玻璃窗,小狸花便很自觉的跳进了房间。 它踩着优雅的猫步朝着温婉蹭了一圈,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高昂着似乎在向温婉示意“快来摸摸我呀!” 温婉蹲下身点了点小猫的头,她掌心摊开露出一枚金币来。 “偷东西是不可以的噢,明天陪我去物归原主吧,顺便给人家道个歉!” 小猫不明所以,盯着少女的掌心。那双澄黄的眼睛亮了亮,轻盈的身体飞速跃上了窗台,衔住一枚金灿灿的纪念币放在了温婉的掌心。 “喵!”它似乎很开心,像是在和温婉邀功。 “……” 她翻过金币的反面,果然是今年的日期。 新鲜的、热乎的、刚偷的…… “今年没有小饼干咯!”她可不能再鼓励它继续了。 小狸花失望的离开,温婉将现有的金币重新装在了一个崭新的水晶瓶里。 “现在是真的没有可以迅速折现的东西了……” 她回望了房间一圈,现有的一切,都是温家的。 天黑的很快,朔月只有满天的星子坠在夜幕间一闪一闪。 温婉倚在飘窗上望着楼下依旧为订婚宴忙碌的下人们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里似乎下了一整夜的雨,嫩芽混合着柠柚皮的清新味道环绕着她。温婉突然惊醒,身上的外套坠了下来,而窗外坐在屋檐上小憩的少年也恰好睁开了眼睛。 “穆光……?” 他回身撑着窗沿将落下的外套重新为温婉披上。“晚上睡这里会着凉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大晚上的出现在她窗外,肯定不是走的正门。 “咳。”穆光眼神微微闪躲,“……翻墙。” 最近温家的安保比平时多了叁倍,能不惊动任何人翻进来,温婉还是小小的酸了一下。 “对了,本来还想明天去上门拜访的。”温婉行至书架前,将一个漂亮的水晶瓶拿过来塞给了穆光,“这个应该还给你,我的小狸猫不懂事,这些年陆陆续续已经从你那偷走了六枚奖牌……”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怪离谱的,谁家好猫不偷小鱼干每年都去蹲点偷人家的奖牌。 怪引人误会的…… “我查过了,星际全能锦标赛,一年就一个冠军,这是属于你的荣誉勋章,应该物归原主!” 少年清隽的眉眼都染上了一丝笑意,原来她会用好看的瓶子将它们都好好的收藏起来。 “这些,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温婉:“……?” 穆光看向楼下的花园一角晃动指尖,有流光溢出化作一尾金色的小鱼将小狸猫吸引了过来。 “小心,它不喜欢生人!”温婉想要抱猫的手停在了半空。“诶?!” “肉包。” “喵!” 没想到小狸花对穆光竟然格外的亲昵。 看来都是老相识了,“你还给它取了名字……”温婉看着小狸花完全不似往日高冷全程都在倒贴蹭蹭,内心有些无奈。 “今天没准备肉包,芝士可以吗?”少年被缠得没办法了,掏出小零食缴械投降。 “它只爱吃我做的小饼……干……”看着吃得欢快的小猫咪,温婉没想到它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穆光对着心满意足的肉包取出了瓶子里的奖牌,小猫很听话,飞快地叼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码在了温婉面前。 如果有什么词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大概比“震惊”还要厉害一些,也许是“震撼”。 alpha送omega这个的含义只有一个。 “穆光,你是不是……喜欢我?” 少年耳根通红,夜晚的星辰都似落在了他眸光中,“嗯。” 他们视线相交,良久,久到温婉已不知该做何回应时。 静谧的夜晚只余下少年温柔地回声。 “喜欢。” “……一直喜欢你,很多年了。” 天台“柳惟肖,放手!” 夜风微凉,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少女的轻笑声。 整个索尔似乎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房间内的夜灯熄灭,穆光和小狸猫同时消失,那惊悚的笑声却绵绵不绝地传入她的耳朵。 “真有趣,一个讨厌了你那么多年的alpha竟然在订婚前夕突然告白,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这声音让温婉感到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可无论她如何去想,都记不起来曾在哪里听到过。 “你到底是谁?” “我是这里唯一可以帮你的人呀!”那声音带着些明晃晃的恶意,“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见温婉不理她,少女便继续自说自话,“嗯~我想没有alpha会拒绝omega的信息素吧,即使他再讨厌这个人,等发情期来临时也依旧会被omega吸引,然后发疯般的摁倒她、啃咬她的腺体、占有她的一切……” “闭嘴……”温婉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和一个心理上厌恶的人做最亲密无间的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闭嘴,你闭嘴!”温婉从地上站起来望向虚无的天际,“恶意揣度别人是你的嗜好吗?无论你是谁,带着什么目的,嘴巴都先放尊重点!” “嗤。”少女语带不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真正成为一个beta,我可以帮你。” 见温婉不答,她也并不催促,“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声音突然消失无迹,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 温婉晃过神,人却已经立在了穆家的宴会厅。 华灯初上,烛火摇曳营造出浪漫旖旎的氛围,整个大厅内觥筹交错,军政两界此次相谈甚欢,看样子已经是订婚宴的下半场了。 温婉突然感到有些憋闷,径直走向了二楼的天台想趁着夜风徐徐再透口气。 谁知刚出了天台,她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逼进了墙角。 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温婉抬脚就踢过去,高跟鞋直接踹向了对方的小腿。 “嘶——” 熟悉的声音,和少年拧着眉坏笑的模样一如既往,“小玫瑰,你下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可不是吗,她鞋都踹掉了,奈何对方的身体比钢筋还结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柳惟肖,放手!” 少了一只鞋,温婉只能单腿立着,一只手还被他钳制,这姿势别提有多难受了。 “不放。” 他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吊着,竟有些沉,让温婉感到有丝意外。 “资料一天前就传给你了,为什么没有走……” “嗯?”温婉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是不是……” 柳惟肖好几次都没能将这个答案说出来,他算准了她会离开,也算准了她会去哪,可他唯一算不准的就是她的心…… 温婉被柳惟肖的目光盯得有些窘迫,他有一双生得格外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又总透着几分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圆滑,每次对着她时总是一猜一个准,温婉立马挪开眼表示投降。 “好了好了,我承认,确实是遇到了困难。时间太仓促了,还没凑着路费……” 从没缺过钱的千金大小姐这两天才知道搞钱有多不容易,她大概是要被这只精明的狐狸给嘲笑了吧…… 这是温婉第一次在柳惟肖的眼睛里看到“茫然”两个字。 所以他从昨晚开始辗转反侧煎熬到天明,今夜再也忍耐不住跑来质问只是因为这叁瓜两枣难住了她…… 柳惟肖差点被一口气给怄死了。 温婉趁着他发愣,挣开了钳制想去够另一只鞋,谁知柳惟肖突然揽住她的腰,单手一抬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柳惟肖!”温婉有些生气了。 alpha离得太近,他身上弥漫的琥珀松香气带了点辛辣的味道便紧紧将她缠绕。 这种行为对于omega来说是非常失礼的,就在温婉准备动手时,柳惟肖已经将她轻轻放在了天台的凉椅上。 “腿麻了就不要逞强。” 他屈膝半蹲,手里拿着温婉的另一只鞋替她温柔地穿上。 “要凑多少才够?” “嗯?” 看着温婉疑惑的眼神,柳惟肖叹了口气。“需要多少钱?” 温婉抿着唇向他比了一根手指。 “一千万?” “一万……”== 她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创业啊! 两人都有些无语,而此时静谧的天台突然传来了穆光的声音。 “婉婉!” 她回过头。 那个身型挺拔的少年正于灯火辉煌处向她走来。 ———— 作者有话要说:柳惟肖啊柳惟肖,想偷家却被人截胡,大概要怄死了……(捂脸) 花海“说到底还是未婚。” 穆光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替温婉披上,少年的手臂温暖而有力量轻轻将她抱起。 他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向此处的另一个alpha宣示着主权。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让我的未婚妻坐在这里一直吹冷风。” “未婚妻……”柳惟肖双手插兜斜倚着栏杆默念着,他凝视着穆光离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说到底还是未婚。” …… “穆光,你要带我去哪?” 他抱着温婉出了主厅,一路横穿庭院,向花园的最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行人不少,周围暧昧的视线和低声窃语都让温婉感到有些不自在。 “到了。” 穆光将她小心放在了花园的一张扶凳上。 周围一片漆黑,也不见一个人影。 不知道穆光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温婉刚想离开,却见他低头半蹲着已经将她脚上的水晶鞋脱了下来。 “穆光?”他要干嘛…… 莹白如玉的脚被少年握在手中,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点点传递过来,温婉心乱如麻,想将腿收回来,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婉婉,别动。” 只见少年从口袋取了一枚创口贴细心地贴在了温婉的脚后跟。 “刚才跳舞的时候发现你左腿好像不太受力,我想可能是这鞋子磨脚了。” 确实,这水晶鞋又冷又硬,拎在手上甚至能当个武器。 “但是……它好看。”温婉发现自己大概是个颜控。 反正宴会都得穿高跟鞋,自然是要选一双最漂亮的。 “美丽刑具?” “嗯。” 两人不约而同,都笑了。 少年的眸子在星光下闪耀着,他从一旁早已备好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双软底鞋替她换上,“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的脚知道,这双鞋不是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最舒适的。” 温婉足尖点地感受了一下,确实很舒服。 “婉婉,有片景色一直想与你分享。” 他拉过温婉的手置于自己心口,有金色的微光开始从他的心脏处四溢而出,光芒溜过温婉的指缝间还带着他心跳后的余温。 那些光芒似留恋般吻过她的指尖然后汇聚着向她身后飘去。 温婉的视线迎着光向后转过身,只见光芒所过之处庭院灯次第被点亮,漫山遍野的灯火燃起,像是宇宙所有的星光都坠落在了此处。 而光芒之下,是一丛丛微风中摇曳的玫瑰花,红得如火般肆意妖冶,美丽、夺目。 “这些……” 凝望着满山的玫瑰,温婉震撼得说不出话。 “我只知道你喜欢鲜花,也爱种花。” “小时候,你总是躲着我,好像还有些怕我,”穆光回忆起过去声音温柔而飘渺,“我怕吓到你,可是又总是忍不住想去见你,于是便开始学着种玫瑰,想着等花开了就有机会送给你。” “……” “每天种一点,可是等花开了一遍又一遍,我还是没有勇气带你来看。不知不觉间,竟已连成了一片花海。” 少年语音刚落,一声鸣笛,晚宴的礼花冲向高空,花火绽放照亮了整个天际,也照亮了少年清俊的侧颜。 他侧过头,温润的眉眼注视着温婉。 “婉婉,我很开心。” 余生都能有她相伴,这是他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穆光……” 温婉看着天空中的焰火如同玫瑰般绽放,绚烂的红光映着灯火下的花海和身边的少年,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的这片美景。 “谢谢你,喜欢我。” 惊雷“标记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晚宴结束后,穆光将温婉送回房间,他停伫在门口没有再向前一步,两人互相道了晚安后,温婉才轻轻将房门关上。 她静静靠在门背上,一整夜都提起的心才渐渐回落。 眼前依旧还是那个她小时候常住的房间,布置陈设几乎都没有动过。 “呵呵,真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搬都已经搬过来了,标记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少女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不会以为穆光是与众不同的吧,他说到底也就是个alpha,爱是伪装,占有你才是他的本能!” “只要你还是个omega,就永远只能做他们的笼中鸟、掌中雀……” 那声音似带着蛊惑,可温婉却只装作没听见。 房门突然被敲响,少女的声音随之消失。 温婉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抵住扶手警惕地问道:“谁?” “小小姐,太太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母亲身边的人。 温婉立时将门打开,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仆正站在门口,她手里正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应该就是颜泠想要给她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其实穆家什么都不缺,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还要大半夜的托人送东西过来。 “小小姐,里面是太太替你准备的避孕药,她说你还未成年,如果……额,会很伤身体的。” 温婉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 “我不需要。”她盯着女仆手里的匣子,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她想关门,却看到对方眼里的慌乱无措。 温婉于心不忍,憋着怒气接过了那只匣子,好让对方可以顺利回去交差,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恨恨地将手里的匣子砸向了墙角。 匣子被撞得四分五裂,整整一盒的粉色药剂洒得满地都是,就像颜泠再一次赤裸裸地将她的自尊捏得粉碎。 窗外起了风,白色的纱帘舞动着,明明前一刻还是星晴万里,转瞬间便阴云密布架起了闪电。 雷声接踵而至,掩盖了房间里温婉的哭泣声。 “婉婉!” “婉婉,你怎么了?” 穆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似乎已经听到了她的哭声,语气里透着难掩的焦急。 温婉没想到他又折回来了,她擦着眼泪可声音依旧哽咽着。 “……我……我没事!” 听到温婉声音都变了,穆光越发揪心几乎就想破门而入。 “穆光!你、不许开门……别开门……呜……我害怕!” 温婉再次抵着门把手,整个人几近崩溃。 闪电过后,雷声几乎像是在人的耳边炸开。 温婉捂着耳朵倚着门边滑落在地。 “我只是害怕打雷……我真的没事,穆光、你走吧……” 门外的少年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想,也许是自己刚才的鲁莽吓着了他的女孩。 “好,婉婉你别害怕,我现在就走……” 穆光靠着门板坐在了地上,他在雷声的间隙里听着女孩微弱的抽泣声,心已揪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心痛,不知道她哭泣是因为害怕这雷声,还是害怕他。 两人一门之隔无声地坐了一整夜。 “穆光,我知道你还在。” 身后没有回声,也许是睡着了。 温婉望着窗外的朝霞向着身后的少年轻声道了一句: “对不起……” 离开“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穆光叁天订婚假期结束,在他重返军校的第二天,温婉偷偷离开了穆家搭上了前往鲁冰星系的星际特快专列。 离开索尔她除了一小盒时效最长的信息素抑制剂其他的什么都没带。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直隐藏omega的身份去上学吧!” “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beta,你知道的,omega的身躯太柔弱了,你会很辛苦的。” “以你的能力,只有beta才能发挥出你最大的价值!” “……” 少女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温婉看着窗外无垠的宇宙觉得她真的很吵。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但是,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少女的声音飘过来,就像在她的耳边疑问。“你明明就很想做一个beta,你从小仰慕的就是穆流霜,如果你是beta,你就可以顺利进入联邦航天学校,而不是被家族裹挟着和一个不爱的人联姻。如果你是beta,从航天学校毕业后你就可以和你的穆姐姐并肩而战,这不是你从小的梦想吗?” 少女的话里每一句都描绘出她曾经的不甘心。 “以前是想的……” 少女兴奋地回应:“你只要说一句‘同意’我马上就可以帮你实现!” 温婉望着窗外坚定地摇了摇头。 少女的声音终于不再冷静,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开始指责温婉的虚伪,贪图于omega的特权。 …… 昏暗的审讯室内,偶尔冒出几声男人痛苦的沉吟。 伊文褪下带血的手套从里间走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脸八卦的科林和艾伦。 “怎么样?交代了?”艾伯特从躺椅上翻身而起。 海瑟薇此时也从梦中醒来支起身体等着伊文的结果。 艾伦耸了耸肩,“这家伙磕多了药又没女人发泄,咱们都没动他几下他就全招了。” 伊文看着投射过来的几道视线摸着鼻子开口: “指挥官就在ira的总部实验大楼。” 海瑟薇立马站起身开始往外冲,被艾伯特拎着她的后领又将人扯了回来。 他质疑道:“我带人去清ira总部的时候实验大楼那边除了游戏区还剩下一些尸体,一个人都没瞧见。”言下之意,指挥官怎么可能会在那边。 “那家伙说的是真话。”科林此话一出,众人即使有所疑虑也都不会再质疑。 但艾伯特看了看伊文欲言又止的表情,再看到科林和艾伦八卦的神色,语气越发不耐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等二皇子从联邦那群人手里窜回来有些事儿就不好办了。” “二皇子那边的消息,指挥官他……”伊文还在思虑着怎么开口。 艾伦清了清嗓子促狭道,“爱上了一个omega!” “嚯!”海瑟薇震惊。 海瑟薇八卦。 “指挥官这千年铁树也会开花?撞大运啊,这鬼地方还能碰见个omega!” 艾伯特抿唇不语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伊文又接着说道:“那个omega被抓进了游戏舱,之前艾伯特送来的资料可以肯定,ira实验大楼的那群疯子已经拿着虫族的基因喂了ai。” 海瑟薇倒吸了一口凉气,“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斯塔“啷个女娃娃怎么这凶悍……” 人类文明延续到现在一直对投喂ai有着严苛的管控,一旦虫族入侵人类ai系统难以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得把ira实验大楼的系统完全毁掉才行,ng8上没有通讯又与世隔绝,最好能在祸端开始前就将它掐灭!”迟钝如海瑟薇也知道此事若是不加以遏制后果将难以估量。 “坏了!”科林突然想到了什么,“ira的老板死了,ai系统已经强制启动了自毁程序。” “这不是挺好的?省事儿了。”海瑟薇还没反应过来。 艾伦突然叫道:“那个omega是不是还在游戏舱?” 海瑟薇:“……?” 她还在发愣时众人已经快速地冲了出去。 海瑟薇才反应过来,她的指挥官千年老铁树就开了这一次花,可别果子还没结就给折这儿了。 “诶!你们、等等我啊……” …… * 张骏此刻正游离在一场梦境中。 联邦的斯塔星系虽处于联邦的边境,但其中却有一颗小行星得天独厚,那里的环境原始而优美,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常年作为联邦公民的热门旅游胜地而闻名遐迩。 斯塔星是张骏的故乡,它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翡翠城。 作为一个旅游城市,联邦限制了斯塔星的科技,所以这里生活的居民大多还是过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原始生活。 张骏从小就游荡在翡翠城中,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但却靠着乡民们的怜悯吃着百家饭一点点长大。 童年的张骏是早熟的,昨日帮着李家大婶招待游客住宿,今日帮着张家爷爷暖灶烤土豆。 乡野间长大的孩子看着那些外星千里迢迢跑来的人就为了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烤土豆…… 张骏只想说——有病!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对翡翠城的居民有着一万个好奇,而对于童年的张骏来说,外星的科技也在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常常会不由自主的被游客手中的光脑所吸引,但没想到这种行为总是会遭到对方的斥责。 张爷爷告诉他,这叫“偷窥”,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他想,总有一天,他也会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光脑的。 直到有一天,一记狠狠地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身型壮硕的男人拎着他的衣领大骂他是小偷,并且要求他立刻将赃物归还。 李婶和张爷爷闻声都赶来求情,张骏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口袋里的光脑烫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还是吧,等被我搜到了赃物,你们老的少的都给我去蹲局子!” 张骏那一刻惊慌到两眼白光一片,可这男人对着他从上到下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男人更暴戾了,又是一巴掌扇过来,张骏这下连声音都听不见了,脑袋里只剩下阵阵的嗡鸣。 不过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就这样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拎在半空甩来甩去,即使有些人有心想要劝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望而却步。 眼见张骏脸都开始发紫,张爷爷二话不说就跪下了,李婶求情免了对方住宿的一应费用,刘叔说愿意做地接无偿带他去翡翠池一日游,乡民们陆续的附和着,大家都只求他别伤害这个孩子。 就在张骏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一阵劲风吹过,是拳头砸向皮肉的声音,他听到了男人的痛呼,一直扼住他呼吸的力道终于松开了。 他昂着头,脸颊高高肿起挤着眼睛,翡翠城湛蓝的天空下是少女飞扬的长发。 “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尊老爱幼要是不懂的话就回学校好好回炉重造吧!” 少女将张骏小心地交到了乡民手中,她回身望着地上的男人冷冷一笑,活动了一番手腕关节便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刚才打小孩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这就没力气了?” “我打过的alpha就属你最弱,别回学校了,老师都嫌你丢人,收拾收拾回你娘胎里重造吧!” “来啊,打不赢至少你这身alpha的皮得抗揍点吧?” 这回乡民们和游客围在外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言帮那个男人。 李婶看着这一拳又一拳,忍不住念叨,“啷个女娃娃怎么这凶悍……” “莫要闹出人命嘞!”刘叔又开始担心了。 张爷爷此刻只觉得解气,“人个女娃娃有分寸滴,咱们看到就是。” 张骏一声不吭地盯着前方,这一刻,少女在他的心中,就是神。 男人又是一拳被击飞了出去,裤口袋里的光脑也在冲击下滚了出来。 乡民们懵了。 “二瓜头不似说俺们骏骏偷落他滴东西?” “就啷个‘光脑’蛮,他个人揣到兜兜里还嗦是俺们骏骏偷落!” 刘叔气急了骂道:“都往俺们脑壳上窝屎了,打他!” 乡民们抄着家伙就要上去干架,此时星际巡警才姗姗来迟。 男人趴在地上控诉少女的暴行,巡警看了看两人明显不信。 “你是说你一个alpha被……女beta打成这样?” “我,”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在丢人和面子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打落牙齿和血吞,“是我不小心摔的……” 少女扬着下巴叉着腰,骄傲又神气地看着男人最后被医疗飞车拉走。 “这里偏远,医疗车跑一趟还挺贵,但愿他买了保险。”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直盯着自己的小男孩。 少女解下了自己手腕的光脑递给了他。 张骏推拒了几下,少女却说,“收下吧,乡民们都相信你不会偷人东西,以后可不要再辜负他们的期待啊!” 他恍然抬头怔怔地看着少女,不远处她的同学已经在唤她离开了。 “穆流霜——” “诶——!”少女麻溜地站起来向着她的同伴飞奔而去。 “阿庭,给小婉婉的礼物挑好啦?” “嗯,你怎么不给小光买点东西?” “那个臭小子无趣得很,每天只喜欢练剑……” 声音随着她们的身影逐渐飘远,张骏手里的光脑还残留着一丝少女的余温。 他轻轻抚摸着手里这台精密的仪器,开始渴望着斯塔星以外的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分开发感觉会影响故事的连贯性,我就连夜赶出来啦\(^w^\) 华子“回过神了吗?” 张骏再次见到穆流霜的时候已经身处于联邦陆军学校。 他带着同学偷偷地攀着学院基地内的栅栏指着远处的那片训练场地兴奋地摇着自己的好友。 “华子你看到了吗?擂台中心以一挑十的那个beta就是她!” 华子既是张骏的同窗又是他的室友,在特训班的这两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穆流霜”这叁个字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圆润的小胖子还没到抽条的年纪,正所谓站的高看得远,他为了能再看清一些,只能艰难的缩着脚往围栏上继续爬。 他肉嘟嘟的小脸挤着,一双眼睛眯成条缝,正努力的看向远处。 校场上人影憧憧,几乎每个人都是黑色的头发银色的制服,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后脑勺跳来跳去,原谅他真的找不到张骏日思夜想的那个小姐姐。 “咱们陆军学校和航天学校的人一向挺不对付的,往年比赛也就开战机的那帮人还有一战之力,但自从她入学后航天学校已经蝉联两冠了!” 华子瞟了半天还是找不着人,嘴里嘟囔着:“你还是不是咱们陆军学校的了……” 他话还没说完,身边张骏突然腾空跃起向着后方翻滚而去。 “怎么了?”华子从栅栏上蹦下来,只见张骏下一秒就被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擒在了手里。 “老、老师?”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可能是老师。男人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华子在一瞬间想也不想就从他身后扑了上去。 张骏还在挣扎,眼前的男人气质冷冽让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可对方眼里的焦灼和怒气却让他惊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直到华子冲过来的那一霎,喷薄而出的冰雾穿透了他圆润身躯,小胖子有些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躯体像雾一般随风飘散。 幻境的空间开始出现裂痕,张骏望着华子飘零而去的身体目眦欲裂…… 身边只有一个冷酷的声音。 “回过神了吗?” 空间坍塌后,两人重新回到了城堡的房间内。 张骏半跪在地呼吸急促地起伏着。 “骏骏?”布兰看到骤然出现的两人立即上前想去搀扶张骏。 可当他的手刚触碰到张骏,对方却似触电一般躲了躲,他黝黑的眼珠微抬,盯了布兰一眼,那漆黑的瞳仁里好像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张骏缓过神后发现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有些诡异,所有的人都在,却独独少了温婉一个。 “都怪我,没想到它竟然把介质附在了门把上!”凯莉低垂着头,这一路下来她是真的把自己的队友给坑了个遍。 张骏想起之前他确实是听见了敲门声前去开门的,谁知道手刚搭上门把就被拉入了幻境中。 “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她的气息了。”凯莉突然站起来,望着杰克整个人都有些无措了。 “张骏,”他冰冷的视线转了过来,“你带上凯莉先去找人。” 张骏点了点头,他心下愧疚,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掉链子了。 这里只有他和杰克的精神力可以穿透幻境的介质,而他的空间系想要找人效率明显会更高一些。 张骏从口袋里又抽出了一把钥匙扔给杰克,然后拎着凯莉两人很快离开了房间。 布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垂下眼,好像从张骏回来看了他那一眼后,视线就再也没与他有过交集。 大楼“为什么突然就图穷匕见了呢?” 卧室的门把手在一瞬间附上了厚厚的一层寒霜,黄铜质地的门锁就这样在冰系异能的凝压之下迅速碎成了齑粉。 “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就呆在这间房里不要随意走动。”杰克说完目光微微停伫在爱丽丝身上。 冰冷的视线让少女害怕得微微颤抖,她迅速拉住西奥多的衣袖躲向了他身后。 西奥多尴尬地笑了两声,前面是它的老大,后面是他好感的姑娘,这让夹在中间的他很难办啊…… 好在他的老大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扎克、马修,你们多盯着点吧。”杰克吩咐完,蓝光自指尖溢出撕开了空间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房间。 “明明我才是队长,老大怎么只叮嘱你俩?” 西奥多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很不爽。 扎克摊了摊手转过身开始闭目养神。 马修则是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正对着西奥多和爱丽丝,“大人可能是怕队长你恋爱脑上头一不小心把咱们都卖了。” 马修虽然看不出爱丽丝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绝对相信大人的判断。 布兰卧在床上心事重重,他看着几乎黏在西奥多身上的爱丽丝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可困倦又再度来袭,虚弱的身体已经没有精力再让他去想这些东西了。 而床的另一侧,那个一直昏迷的少年指尖动了动,即使是睡梦中穆光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 ira实验大楼 银色的光芒绽放几乎将整栋大楼吞没。 白色指挥官制服的男人颇有些狼狈地擦去脸颊上的血渍,在亲卫兵的搀扶下匆忙撤退。 帝国这么多年与联邦之间的摩擦数不胜数,这却是他第一次对上穆流霜那个该死的女人。 联邦第一beta,倒是名副其实。 可就这么狼狈的逃走他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了大楼,男人望向西侧的游戏试验区掌中蓄出一朵紫色的焰火,向着那片层迭密集的游戏舱体投掷而去。 当伊文、海瑟薇等亲卫兵赶来时见到的却是漫天的火海。 这么大的火势,周围却依旧有人不要命似的前去扑火,紫色的火焰温度高得骇人,有人不小心被风吹了几簇火苗上身,不一会儿就被烧成了灰烬。 实验大楼外头的哭嚎声响成了一片,医疗器械被烧毁等待他们普通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二皇子。”海瑟薇红着眼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 “海瑟薇你先别冲动,”伊文望向身旁的艾伯特,“火势是从西侧的游戏区蔓延过来的,那边已经烧的差不多了,这个温度你能受得住吗?” 年轻的上尉并未多话,翠绿色的藤蔓悉数从他身体里延伸出来,“你跟我一起去。” 说罢一枝藤蔓便卷着伊文的身体两人一起朝着高楼的外墙攀爬而上。 * 幻境内,温婉面对少女指责的声音沉默了许久。 “你为什么突然没耐心了?” 她突然开口让少女卡壳了半秒,也停止了一直对她言语上的输出。 “你说什么?” 温婉幽凉的眼神望向虚空,“不久前你似乎还对我说你有的是时间等我开口同意,为什么突然就图穷匕见了呢?” 扭曲“你以为你那未婚夫和小情人拼死来这儿 这回少女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但温婉却开始乘胜追击了。 “就连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为了双腿都得用自己的声音与巫婆做交易,”她的声色里透着那么一丝耐人寻味,“那我呢?” 对方不会以为她天真到觉得这世上会有免费的午餐吧? “你说可以将我变成一个真正的beta,我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微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哼,还是被温婉敏锐地扑捉到了。 她粉嫩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目光却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我想,这个代价应该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吧。” “你虽从来没露过脸,但我猜你应该是一个beta,或者说是一个厌恶自己的性别是beta的……人?”姑且就算是个人吧。 “你一直想要诱惑我变成一个beta,可我一点也没从你口中感觉到你对于自我身份的认同感,你就像是绝境中的另一个我,自我放逐,自我厌弃,可你却还要哄着另一个人去接受你所讨厌的东西,这多矛盾啊!” 少女的声音又再次出现,“有没有人和你说过omega太聪明的话是会短命的?” 她看温婉脸上并未有什么波动,又忍不住好奇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是beta的?” “omega、特权,呵,连这个都能羡慕的人必然不会是alpha,甚至不会是男性beta,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没准我是omega呢?”少女不屑道。 温婉看着窗外掠过的星云,这片景色就好像曾刻在她记忆里一般。 “你明明看不起omega却又忍不住羡慕,如果你真的是omega就不会说出‘特权’这两个字了。” 少女像是被这话刺痛了,突然激动起来,她语含嘲讽道:“我凭什么要看得起你们,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beta连命都活不起,你们这些omega却只会占着alpha夺来的资源伤春悲秋……” “‘特权’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对吗?你不会以为靠着自己就可以住上你们索尔最顶级的庄园吧?这世上除了alpha,谁还拿你们当回事儿?” 温婉的回应却始终没什么波澜,“既然你这么瞧不起omega,那又来找我做什么?” “成为alpha不是更好吗?还是说你以为做一个omega就可以轻松拿捏住他们?” 温婉觉得可笑,少女却于虚空之处走了出来,她脸上怒气还未消,望着温婉神色倒有几分势在必得。 “作为一个omega你竟然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你以为你那未婚夫和小情人拼死来到我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温婉看着少女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似乎忘记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我是不是见过你?”她盯着少女,心中一片迷惘。 未婚夫……难道是穆光已经找过来了? 小情人又是谁? 温婉捂着头,看着这艘前往鲁冰星系的星际特快专列慢慢扭曲起来,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在升高,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争夺“没人告诉你omega的占有欲有多强吗?” “实在是有些可惜,我是真的想要你这副omega的身体,甚至只要你开口同意,我可以把自己这副beta的躯体让给你。” 少女说着惋惜的话,眼耳口鼻中开始有一段段的代码不停地翻涌而出。 “拒绝我也没关系,无非是我多花些精力将你的意识慢慢吞掉……” “呵呵呵,你的alpha们我可是眼馋好久了!” 整个空间都是虚幻的,完全超出了温婉的预料,她察觉到不对劲后开始疯狂地向着远处奔逃,而扭曲的车厢还在空间坍缩下无以为继地支撑着。 可没想到不管她怎么跑,竟然也跃不出车厢这块小小的空间,她眼见着那一段段代码一点点挤进自己的大脑,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迟滞。 最后,她的意识逐渐被困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她只能看着画面外的自己伸出白皙的手,站在破碎的窗子前满意地摸着自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温婉惊悚到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除了睁眼看着这一切,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当所有的代码都悉数转移后,城堡房间内原本还在小憩的爱丽丝无声地垂下了头颅。 此时,实验大楼西区已经是一片火海,淡淡的银色光芒覆盖了整片游戏区。 穆流霜醇厚而强大的精神力宛如一道结界将所有人都守护在内。 游戏舱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死去,如果没有ira系统的密钥这游戏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游戏舱与精神力源连接,强行破坏……可能会危及他们的生命。”精通机械仪器的专家皱着眉,难以想象此处一个孤僻落后的星球竟然藏着如此前沿的科技。 穆流霜当即召来自己的得力干将,“白沐,破译密钥最快需要多久?” 一个清润的声音回应道,“叁个小时。” 白沐盯着手里的光屏,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已经让周围的战友感到眼花缭乱。 “少将,目前火势太猛了,大概十分钟流火就会蔓延到大楼的系统区。” 系统崩坏无异于直接暴力开舱。 叁个小时,远远不够。 …… 杰克于虚空之处撕开空间的裂缝,他凭借着那一缕淡薄的信息素寻觅着爱人。 而扭曲的空间内,温婉正与对方激烈地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能动……” 温婉左脚向前一横,整个身体骤然失控扑向了歪倒的桌椅,小腹狠狠地撞向桌角。 她顿时疼得蜷曲在地,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但比起方才,她对身体的控制似乎又更多了些。 “这么怕痛的话……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她此刻满脸泪痕,表情突然从痛苦转变为愤怒。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没想到一个omega竟然能干出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 当温婉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粒子光束枪时,对方明显是真的慌了。 “不知道你怕不怕死呢?” “我就不信你敢真的开枪。”脑海里的声音咬牙切齿。 “没人告诉你omega的占有欲有多强吗?” 温婉冷冷地笑着将枪口抵上了自己的心脏,“要么现在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要么一起死,反正你死了我也不亏,我的同伴都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是了,她想起来了。 她怎么能忘记杰克呢,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怪物占据自己的身体…… 苏醒“我就赌这一发子弹能彻底灭了你!” “……人工智能系统与幻影虫是共生关系……” “只要找到虫族心脏的位置,就能轻而易举将它们击杀……” “……破坏系统是从这里出去最快的办法了。” “……” 不久前听过的这些话还尤在耳边,穆光和布兰已经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了。 现在,正可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温婉握枪的手紧了紧,“我就赌这一发子弹能彻底灭了你!” 她在脑海里的声音疯狂尖叫之时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可惜那尖叫声太过刺耳,盖住了她身后那一声焦急的呼唤,直到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搂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温婉才晃过神来。 鲜血汩汩的从她心口上涌出来,粒子光束的穿透力直接将她的心脏开了个大窟窿。 失血后,温婉开始觉得有些冷了。 她仰头看着杰克,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仿佛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冷静自持,他死死摁住温婉的伤口可依旧有血不停地顺着指缝溢出来。 这个一直对精神力掌控自如的男人竟然连催叁次才将异能给使出来。 蓝色的光芒透过她的胸口将她心脏的创口一点点凝住,血液不再向外奔涌,可温婉只觉得更冷了。 她将杰克的手掌贴在脸上贪恋着那一丝丝的温暖,此时她的声音既虚弱却又似带着诉说不完的委屈。 “杰克……差点就以为你只是我做过的一个美梦了……” “它竟然想通过占据我的身体来得到你……咳咳……”温婉说道此处似乎气得不轻,唇角轻轻咳出了血沫,“虽然只有不到一半的几率击毙它,可我似乎赌对了呢!” “……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明明疼得脸都白了,竟然还不忘了朝他邀功。 “婉婉真厉害……”杰克此刻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醇厚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 “乖啊,不要再说话了,出去后我就带你去治疗舱,”他轻轻吻了吻少女的唇,仿佛是在给自己勇气一般,“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开始如烟一般消散,系统随着幻影虫被击杀一起湮灭,而幸存的人终于可以从这场噩梦中苏醒。 游戏舱外机械专家盯着温婉的舱体大叫“不好”。 “少将!有血,是温小姐!” 穆流霜随即招来军医。 军医目测了一下伤口,眉头就再舒展不开了,“是心脏贯穿伤,血如果止不住,人很快就……”剩下的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穆流霜气得一拳砸向舱体。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如此被动和无助的时刻了,那双凌厉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一座空舱便利落地下达指令,“沐白,以最快的速度帮我黑进去。” 穆流霜的亲卫兵第一时间就想阻止,“少将,你现在进去……”基本等同于送死啊! 可穆流霜决定的事就从来没有人拦得住。 正当亲卫兵急的团团转时,一直紧闭的游戏舱门突然之间全部打开了。 贫血“小婉婉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游戏舱打开的瞬间,穆流霜眼疾手快地拎着军医和治疗仪第一时间奔向了温婉。 但很快军医便发现温婉伤口的血竟然已经奇迹般止住了。 “是冰系异能暂时凝住了伤口,幸好幸好。” “冰系?”穆流霜的视线从那些打开的舱体上略过。 紧接着一阵凛冽的寒风突然扑面而来,却被一道银色流光般的屏障瞬间隔绝在外。 不远处的一座游戏舱内走出来一个略微有些踉跄的身影,他冰蓝色的眸子在看到军医靠近温婉的那一刻恍若震颤般抖了抖,如猎豹般矫捷的身躯带着凌厉的冷风瞬息而至,却被另一个女人阻隔在了五步之外。 穆流霜暂且看不出此人的身份,但他刚从幻境中苏醒还能与她打得有来有回,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无意与此人多做纠缠,想到凝住温婉伤口的冰系异能,穆流霜断定他们当下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 银色流光剑横在了温婉的舱门外。 “老莫是军医,如果你不想婉婉有事,最好安分点!” …… 另一边,当凯莉等人陆续从舱体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一支联邦军给包围了。 “呵!这里居然还有四个帝国兵。”沐白用枪抵住了西奥多的脑门,扔了几副手铐下去。 “自己戴吧。” * 温婉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叁天以后。 “杰克……”她从床上惊醒只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 温婉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一双手给重新摁了回去。 “小离,去通知少将,温小姐醒了。” 熟悉的声音,温婉隐约记得这是穆姐姐手底下的军医。 待到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后,她看见了老莫关切的眼神。 “温小姐,你先别起身,虽然皮肉损伤都已经愈合,但失血过多造成的贫血是短时间内难以补回来的。” “莫叔叔……其他人呢?”温婉只觉得喉咙嘶哑干涸,连带整个胸腔内也是一阵心悸难受。 “穆光怎么样了,还有布兰……” 她还记得失去意识前自己还躺在杰克的怀里,怎么一醒过来,他人就不见了。 “杰克呢?” 她恍然间想起杰克的身份,内心又是一阵慌乱。 “婉婉——!”房间的大门被打开,穆流霜风风火火踏步而来。 她银白色的少将制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显得整个人格外的威武挺拔。 与之前温婉在幻境记忆里的那个活泼少女不同,多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她的气质多了几分沉毅。 穆流霜轻轻摸了摸温婉的额头,这几日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她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揉了揉温婉的脑袋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没想到自己任性离家后失踪多日,也没有受到任何的责怪与质问,温婉扑进穆流霜怀里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穆流霜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安慰道:“小婉婉别怕,再过两日就能到联邦边境,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温婉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了什么,仰头问道:“穆光也受了伤,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穆流霜默了默而后说道,“小光的情况有些棘手,现在只能尽快将他送回索尔治疗。” 温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穆光的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更加严重些。 深夜“他什么都不要,就非得跟着你。” 穆流霜事务繁忙,陪了温婉一小会儿已经连着掐了十八个通讯。 最后温婉催了又催,穆流霜还是坚持喂她喝完了高能量补充液,又将被子轻轻掖好后才离开。 一旁的老莫笑得格外慈祥,“这些年少将行事越来越沉稳,对外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很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了。” 温婉有些意外,“穆姐姐一直这么忙吗?” 老莫点了点头。 “边境事多,易攻难守。” 说起这些,他似乎都有些头疼,转而摆摆手不想再提。 温婉便顺势换了个话题。 “莫叔叔,和我一起出来的其他人呢?大家……都还好吗?” “其他人啊?”老莫想了想,似乎在开始回忆了。 “一百多号人一共就出来了十个。” “有四个帝国兵给沐白押去了地下室。张骏是咱们联邦的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他的omega还在昏睡,已经安置在了治疗舱。” “还有个女孩,人倒是活着,但是已经脑死亡了……” 温婉知道,老莫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爱丽丝。 “对了,还有个出来就朝我丢冰刺的alpha,他是不是认识你?” 温婉心中一惊,忙道:“莫叔叔,他救过我的命!” “……他人呢?”不会也被关去地下室了吧? 老莫阅历丰富,看温婉这一脸的小紧张,心中都要替穆光那小子捶胸叹气了。 “那年轻人倒是挺厉害的,又救了你,少将本想重金酬谢他,可他什么都不要,就非得跟着你。” 温婉听到这儿,脸已经开始微微热了。 “他为了让少将放心,自愿戴着手铐去了地下室。” 老莫偷偷觑了她一眼,这一脸的心疼和焦心确实也不是骗人的。 看来张骏说的是半点没错…… “温小姐,你也别怪少将啊,突然冒出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目前敌我又尚不明确,他若愿意离开,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他执意要跟着咱们,少将必然是会有些顾虑的。” “你现在身体虚弱得厉害,这段时间都需要卧床静养,等身体恢复了再去见他吧!” 温婉乖巧的点了点头,“莫叔叔,我知道了。” 然而,当天深夜,温婉就揣着一串钥匙进了地下室。 各大星舰的地下室说白了就是个临时的牢房。 厚重的合金钢板隔出一个个小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顶端的射灯打下来,将人影分割在明暗两个界面。 温婉找到杰克的时候,他右腿屈膝安静的坐在隔间的角落里纹丝不动,射灯冷冰冰的白光落下来,仿佛是覆在他身上的一层清霜。 “杰克!”她忍住大脑的眩晕在怀中翻找着钥匙。 温婉指尖抖得厉害,扫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门打开。 熟悉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她转身便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喘不上气了……杰克……” 温婉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 杰克的臂弯松了松却依旧没有放开她,昏暗的隔间内,他幽蓝的眸子如同翻涌的深海一般,那目光在她胸口上停伫了片刻,才轻轻松了口气。 指节分明的手抚上少女略显苍白的脸,“是我不好……” 杰克在心中懊悔了无数次,他的小玫瑰,他捂在心口的珍宝,他的爱人,他怎么会傻到再信张骏一次,将她丢下转身去救别人呢…… 心悸“抱歉,是我没克制住。” 温婉微凉的手轻轻捂住他的唇,嗔道:“不许你这样说!” 纤细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着,她黝黑的眼珠里倒映出他的影子,纤长的睫羽如同蝴蝶的翅膀般扑闪着,可爱极了。 杰克垂下眼问道:“怪自己不好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温婉想也不想便出声。 “这世上除了我,谁都不许欺负你。”末了,她又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瞧了瞧,然后补上一句,“就算是杰克你自己也不可以!” “真霸道。”他声音很轻,却柔情似水。 他双手握住了温婉的手腕顺势便将人抵靠在墙壁上。 温婉只觉得后背一凉,仰头,正与他醉如深海般的眸子对上了,心悸的感觉又起来了,让她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温婉只好错开视线往下,一路瞥过他削薄的唇和凌厉清晰的下颌线,然后顺着那修长的脖颈落在了他的锁骨之上。 悄悄咽了下口水,所谓‘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温婉试图重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视线却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以后不许你在别人面前这样……”她嘟囔着,alpha太好看了也挺能招蜂引蝶的…… “怎样?”他双手将温婉禁锢于自己的圈出的一小块空间内,领口敞着,散发出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这副惹眼的样子简直让温婉既爱又恨,新仇旧恨算下来,于是她踮起脚尖奋力地在他锁骨处留下了一小排牙印。 然后,一颗扣子,两颗扣子,叁颗扣子…… 温婉鼓着腮帮子直接将他衣服的纽扣系到了最高位。 看着杰克略有不解的眼神,她尤不解气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倾下身,然后狠狠地咬向他的唇。 她吻得凶狠,像被惹急了的小兔子对着他又舔又咬。 杰克温柔地回应着,舌尖如同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唇齿,然后于深处与她柔软的小舌一点点纠缠。 暴躁的小兔子被他的柔情逐渐安抚,黑夜里的雪狼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肉食动物的掠夺与占有让她的气势锐减,攥住他衣领的手从控制转而变成了无助的拉扯。 她心悸得厉害,头也一阵阵发晕,整个人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婉婉……”杰克将她搂在怀里,指尖擦过她唇上潋滟的一抹水色,“抱歉,是我没克制住。” 温婉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慢慢让自己镇静下来,闷闷道,“嗯……都怪你!” 怪会蛊惑人的…… 温婉闭着眼将怀里的钥匙往他面前推了推,“去把凯莉姐姐他们放出来吧,我带你们离开。” “你不回联邦了?”杰克拿着钥匙将手腕上抑制精神力源的手铐解开,目光却刻意避开了她。 温婉双手捧着将他的脸将他的视线强行转了过来。 “不是不回联邦,只是不想回家……” “杰克,你愿意陪我去β-573星系吗?” 幽蓝色的眼睛倏地亮了亮,他勾唇笑道,“你去哪里,我自然也去哪里。” 袭击“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从来都不想…… 温婉带着杰克和凯莉等人来到船尾的逃生舱。 星舰所授权的身份卡插入,逃生舱内备用的战斗机从底层慢慢浮起。 战机纯黑的底色泛出金属制的暗泽,流畅的线型构造勾勒出机身框架,它如同一只静默的苍鹰,正等待着有人将它驶入辽阔的宇宙。 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被它精密的科技感所震撼。 “这就是联邦的鹰隼啊!”马修惊叹得连声吸气。 凯莉似乎心有余悸一般,叹道:“传说中的星际绞肉机……” “不过,用这个打虫族的话难以想象会有多爽!” “这是鹰隼2.0”温婉的手静静抚摸着机身。 杰克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兴奋得要跳跃起来。 “那个,”凯莉突然插过来问道,“大人您会开战斗机吗?” 他们四个可都是陆军编制,没人会驾驶这么厉害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能开。” 温婉开口吓了凯莉一跳。 她,她在说什么啊!omega要是能开战斗机,明天的太阳怕是要从西边升起了…… 最后,四人组还是乖乖坐在了机舱后方,但都不约而同地将身上的安全带紧了又紧。 然而,就在温婉启动战机脱离星舰的那一刻,她忽然看见身后有个一直追着她奋力奔跑的影子。 那个记忆里自信昂扬的少年,赤红着双眼,眸光俱碎,一路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鹰隼如同离玄之箭一头扎进了无垠的太空中。 直到杰克默默替她擦去双颊的泪痕,温婉才恍然发现自己在流泪。 “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从来都不想……” 握住操纵杆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温婉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与愧疚之中,以至于没能发觉星舰的四周已经有空间扭曲的迹象。 直到数艘星舰突然出现,空间扭曲的波动消失,温婉才意识到穆流霜的那艘星舰已经被人包围了。 温婉在一瞬间摁下了最高警示灯,随即开始疯狂地呼叫星舰的主控室。 短短几秒钟,对面的第一波导弹已经炸向了她离开的那艘银白色舰艇。 温婉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对方的目的很明确,第一波就对准了星舰的超光速引擎。 如果不能空间跳跃,那穆流霜必然要经历一场苦战。 “帝国第二军团的星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西奥多惊呼出声,帝国和联邦已经休战多年,虽然边境一直摩擦不断,但军方铁律从不下场,“二皇子这是疯了吗!” 与此同时,双方星舰内的战斗机纷纷鱼贯而出,机甲战士接连腾跃而起,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已经拉响。 温婉握紧操纵杆,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后驾驶鹰隼一个转角侧翻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帝国的那几艘星舰折了回去。 “婉婉。”杰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迅速抽走。 他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劝道:“你没有实战经验,贸然去迎敌太危险了……” 温婉神情专注,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 “杰克,那是穆姐姐的星舰,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星舰“那位殿下向来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温婉盯着视野之内的一艘帝国星舰,它身躯庞大,体型却并不臃肿,舰体矫捷地穿梭于太空之中躲避着数枚战斗机投射出的导弹。 温婉锁定了目标,迅速地调整屏幕上方的投影光环。 叁枚导弹激射而出,在那艘星舰正姿态飘逸地躲避追兵之时,温婉预判了它爬升的路径。 爆炸声轰然而响,叁枚导弹无一例外的击中了星舰的能源舱。 就像一颗火种投入了干柴堆,能源起爆后整个星舰瞬间被埋入了火海之中。 “卧槽……”好凶悍…… 扎克忍住胃中的翻涌感,第一次对着一个omega升起敬仰之情! “被打的,是咱们帝国诶……呕……”马修捂着嘴将呕吐感又咽了回去,“你这个样子,会显得咱们爱国教育很失败!” 西奥多的面色十分凝重,“二皇子搞突袭联邦军这种事,如果是帝国上面的授意,这场仗只怕就是个开端。” “我倒觉得他像是在泄私愤。” “第二军团目前还没有能力和联邦硬碰硬。”凯莉皱着眉,眩晕感在战机横滚后剧烈来袭,“那位殿下又向来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温婉的鹰隼摧毁了一艘帝国星舰后就被好几架帝国战机给咬上了。 联邦空军虽设备先进,但也实难招架一对十的人海战术。 面对帝国的叁面包抄,追踪导弹仿若流星一般划破夜空。 扎克口中不停的默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凯莉一巴掌拍过去,他总算是老实了,四人一起抱头开始等待着安全椅的弹出。 杰克催动自身的精神力默默运算着逃生路线,却突然见身边的少女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鹰隼在她的操作下一个横滚倒飞,温婉立即切断能源以减少转弯半径,同时右手向后拉操纵杆使整个战机在极端狭窄的角度里完成了翻转,而后充能加速看着那一溜的导弹在身后的星舰上炸成一片绚丽的烟花。 那一刻,战场的烟火似乎点燃了她全部的生命力,战斗机就是她的羽翼,她注定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帝国星舰转瞬之间接连覆没两台,温婉驾驶的鹰隼已经被帝国主舰控制室的荧幕锁定。 超粒子激光炮发出刺眼的白光,温婉却依旧灵活的周旋在敌方的四面围剿之中。 主控室内,星舰驾驶员在二皇子阴沉的脸色下不停地校准投影光环,在四方位的战机包抄之下,那架鹰隼依旧灵活得跟条泥鳅似的,每一次的突围都在他们的预判之外。 驾驶员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连着两次的失误,激光炮甚至击落了叁架帝国战机。 “废物!” 一身白色指挥官制服的男人暴躁地松了松领口。 “滚!” 这一声令下,驾驶员连滚带爬的让出了驾驶座,连一秒钟也不敢多待。 立刻有亲卫兵上前替他换上新的坐垫。 男人戴上白色的真丝手套,拉下荧幕的投影光环后拨动操纵杆就向着远处那台灵活矫健的鹰隼疾驰而去。 反杀“战场敢这么玩也是挺生猛的……” 围剿温婉的这群帝国空军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联邦刺儿头竟然能将他们一群人耍的团团转。 温婉再次突围后光环瞄准帝国的主舰发射出一连串的导弹,弹药若流星一般划过,最后却湮灭在一片主舰体撑起的能量护盾上。 “这是什么?” 温婉惊讶的看着主舰外层被薄薄的一圈红光所笼罩,竟然连导弹都攻不进去。 “精神力护盾,蓄能后的加强版。” 杰克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这句话,身体的直觉甚至比他的记忆更快一步反应过来。 “婉婉,离主舰远一些。” 如果对方与她一直耗在这里,这台鹰隼的弹药迟早会被消耗殆尽。 与此同时,帝国主舰驾驶座上的男人露出一抹恶劣的笑,他赤色的眸光闪动着狩猎者的兴奋,视线紧紧盯住了那台狡若野兔般的战斗机。 帝国二皇子,睚眦必报。 他这个人,一辈子最吃不下的就是亏。 “四方位各下两台战机包抄,将它往联邦星舰的方向赶,其他的路,全部都堵死。” 温婉越是靠近穆流霜的星舰,眼前的战况便越是惨烈。 机甲战士在数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几乎全军覆灭,而太空中时不时便有战斗机拖着一片火光陨落。 帝国的星舰此刻正在围剿那艘银白色的舰艇。 超能量粒子激光炮的危力非同凡响,再坚固的机体也抵抗不住如此高频的能量,纵使是星舰也会在这冲击之下四分五裂。 而联邦的飞鹰军团,穆流霜一手操练起来的这支空军正如飞蛾扑火般一架又一架的替这艘银白色星舰抵挡着激光炮的能量伤害。 温婉飞行至战火密集处,现在可供航行的路径已经大大降低,敌军多方位的围剿加上偶尔飞溅而来的机械碎片让她不得不在如此高强度的操作中以保全自身。 而一直处于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本就虚弱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可温婉依旧强撑着,想要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 她忍住大脑一阵阵的眩晕感,视线却已经开始出现重影。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敌军的导弹击中坠毁的…… 突然一股沁凉的精神力注入了她的体内,温婉瞬间便觉得大脑清醒了不少。 杰克的精神力源如同他的信息素一般,清冷如高山雪水在她体内潺潺流淌,除了互相标记过的爱侣,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精神力源去奉养他人。 温婉看了身边的杰克一眼,咬了咬唇,她现在还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穆姐姐突围,也一定要保全自己身边的人。 后视雷达警报还在滴滴作响,温婉找准时机迅速关闭战机的飞控迎角限制,将操纵杆拉到极致而后松开,这个机动过程中战机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急剧完成了减速,让还在咬着她尾巴不放的敌机在猛然间越过了她。 双方的位置在几息之间完成了倒置,六艘敌机毫无例外地进入了温婉的射程范围内。 导弹瞬间激射而出,将荧幕光环内的帝国战机纷纷击落。 看着如此精彩的一局绝地反杀,帝国主舰控制室内的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只有二皇子身边的亲卫兵突然感慨了一句,“过失速机动动作耍的可真漂亮啊!” 另一个人忍不住接话:“战场敢这么玩也是挺生猛的……” 亲卫兵盯着那架独独偏离于军控指挥之外的鹰隼摸了摸下巴,“无组织无纪律,不像是飞鹰队的。” “但确实有几分穆流霜昔日的风采。” “哦?”一直沉默的二皇子冷嗤一声,赤红的瞳色仿佛流动的火焰。 “那就更得杀了。” 圣子“这关系到未来百年内星际的和平。” 超粒子激光炮再一次向温婉打过来时,她已经被数台敌机缠得焦头烂额。 这些帝国空军每打完一波就又会有新的一批不要命似的继续围堵过来。 温婉又一次在极限下躲过激光炮的射击,可精神上的疲惫让她忽略了自己身后正是穆流霜所在的联邦星舰。 她躲开了,那么激光炮将毫无意外的落在她身后的那艘银白色舰艇上。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一架鹰隼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在激光炮即将落在舰体的前一刻如飞蛾扑火般迎了上去。 “——不要!” 温婉失声尖叫。 可爆炸声瞬间便将她的声音掩盖,鹰隼燃烧的火光刺痛了她的双目。 温婉红着眼睛转向帝国的那艘主战舰,她知道对方早已经盯上了自己,少女如夜般漆黑的眸子染上了怒火,她一定要让策划此次偷袭的人后悔自己今天来了这里。 杰克看着她驾驶鹰隼开始不停地围绕着那艘帝国主舰盘旋,导弹从各个方向砸过去,最后都无一例外的被红色光罩所挡下。 “婉婉,你不要意气用事,充能后精神力护盾至少可以抵挡导弹的数万次攻击。” 温婉又何尝不知道所有的导弹发射出去无异于坠入烟海,连个响都听不见。 但精神力护盾,也总有消耗完的时候,她需要能量,巨大的能量。 温婉驾驶着战机极速翻转,在与身后的敌机擦肩而过时给它留下了一枚导弹,而这枚导弹正正好击中了战机内部最为隐蔽的能源仓。 惯性下,这艘敌机撞向了帝国主舰,爆炸的剧烈冲击让舰体周围的红色光罩骤然亮了好几个度。 有用。 鹰隼内的少女与帝国主舰驾驶座上的男人隔着宇宙遥遥对望一眼。 双方的眼神里都有着至对方于死地的狠绝。 在温婉如法炮制的与主舰缠斗之时,穆流霜的那艘银白色星舰依旧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快速穿梭,可数艘帝国星舰已经堵死了它各方位的飞行路径,并且正一点点的缩小着包围圈。 没了超光速引擎的星舰想要从战场突围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星舰内,穆流霜跟随着张骏来到布兰的治疗舱前。 金发少年紧闭着双眼尤如陷入沉睡精灵。 穆流霜转身看向张骏,“帝国这次偷袭不单单只是为了报复我。”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布兰身上,他们都清楚这个少年对于帝国的重要性。 “张骏,一会你带着他乘逃生艇先离开。” “少将!”张骏失控一般喊出了声,在穆流霜疑惑地看过来时,又徒然没了底气,“您呢……?” 很唐突的一句话,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军令,而他却冒昧的问出这样一句。 穆流霜没有出声,也没有训斥他。 “你的任务是要将他送回联邦,这关系到未来百年内星际的和平。” 张骏领命后向着穆流霜又行了一个标准的联邦军仪。 他低垂着头,只听见了少将的一声叹息。 “圣子绝不能再回到帝国。” 弃舰“不用每次都这么抱着我……” 3hai ta 穆流霜送走张骏后,接连下达了十二道指令。 伴随着最后一声“弃舰”,所有人在叁分钟内冲上了鹰隼。 “少将,穆光少爷不见了,有人在机甲区发现了这个。”亲卫兵小离拿出了一封信笺。 是温婉离开时写给她的告别信。 穆流霜揉了揉太阳穴,温婉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她放任温婉离开就是不愿再看到另一个自由的灵魂被家族的意志所束缚,可这天秤的另一边又是她从小带大的亲弟弟。 对穆流霜来说,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 “这小子……” 她突然就想起母亲苏黎女士对自己儿子的评价,“小光的性子到底还是随了老穆,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他呀,就是个死心眼的犟种。” 穆流霜实在无奈,但alpha追求omega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哎,随他去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追妻之路漫漫,也许有一天小光真的能打动婉婉也说不准。 “可少爷他现在的精神力源……” 穆流霜摆了摆手不甚在意,“alpha皮糙肉厚,挺不过去回来再给他养伤便是。” 啊……? 小离对穆光的同情又添了几分,爆体可是会死的,真是好狠心的姐姐…… 另一边,温婉正不停地引爆帝国战机能源仓来试图冲击主舰的精神力护盾,眼见那层红光一点点变淡,还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了…… 可她的状态已经越来越糟糕,连握住操纵杆的手也渐渐使不上劲。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usedu anzi.co m 终于,她在又一次做出破s机动动作时操作出现了失误,眼见帝国主舰的激光炮台发出炽热的光芒,温婉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 果断按下鹰隼的逃生按钮,温婉在被座椅弹射出去的下一秒就被杰克拉进了怀里。 淡淡的蓝色光芒将她的身体笼罩。 两人就像这宇宙中小小的一叶扁舟,在真空失重的环境下慢慢飘向远方。 “我只是没有异能,不是没有精神力……”温婉难受的嘟囔着。 “嗯,我知道。” “不用每次都这么抱着我……” 可他依旧将温婉紧紧搂在怀中不肯松开,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少女苍白的脸颊,既心痛又为她骄傲,“婉婉真厉害,在战场上如此耀眼的你,让我实在忍不住想要再多抱抱。” 他眉眼间一片赤诚,湛蓝如潮水般的爱意里蓄满了她从小到大都求而不得的肯定。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温婉假装谦虚,将头埋进杰克的怀里,明明眼眶都已经开始微微发酸,可唇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弯起。 她确实是累了,此时有个地方可以依靠一下,让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此刻,帝国主舰的中控室内,二皇子看着那艘鹰隼被激光炮轰成了碎片,赤色的瞳仁在兴奋了一瞬间后又回归了以往的乏味。 “无趣。” 他脱下手套甩在一边,人也离开了驾驶座。 “等穆流霜死了再来烦我。” 前方对联邦星舰的围剿还在继续,他却独独立在中控室的落地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纷飞的战火。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像是突然扑捉到了什么,瞬间亮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甚至忍不住唤来了自己的亲卫。 “海曼,猜猜我看见了谁?” 红瞳“深藏不露啊,小十一。” 在帝国主舰的两点钟方位,亲卫兵海曼受命盯了好久才发现遥远的距离外隐约可见几个人影正悬浮于太空之中。 “咱们的人?” 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这芝麻大小的黑点能分得清敌我才怪啊! 反正一会儿战场结束后会有人去捞的,到时候该俘虏的俘虏,该归队的归队,又有什么问题呢? 二皇子瞟了他一眼,很明显被他的话败了几分兴致。 他的目光凝视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令他浑身血液兴奋到沸腾的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 不过几秒的时间,主舰已经拉近了与那几人的距离。 即使是一艘普通大小的星舰,伫立在人类面前也是一座庞然大物。 主舰的驾驶员迅速瞄准了几人的方位,炮台闪动着白光已经开始了预热。 主控室内那双赤色眼睛里所含的恶意带着一种极强的穿透性扫射了过来。 这视线让杰克觉得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隔着这么一段距离,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想要立刻至他于死地。 刺目的激光炮发射而出,很显然,对方也是如此。 不过,斜刺里突然划出一道金色剑气稳稳劈在了帝国主舰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舰艇周身的光罩瞬间击碎,那一道道气流甚至在这艘主舰的外壳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刻痕。 温婉被杰克搂在怀中轻松避过了那枚超粒子激光炮,同时,她也看见了这个突然闪现的机甲战士手握着那柄她再熟悉不过的流光剑完成了对光罩的最后一击。 主舰防御被攻破,瞬间便成了鹰隼攻击的首要目标。 如果能拿下主舰的指挥官,这场战争就可以反败为胜。 温婉的视线落在前方不停闪现的光影上,驱使着机甲的少年凶悍得非比寻常,那柄异能凝化而出的流光剑削铁如泥,她怀疑用不了多久穆光甚至可以直接将这艘帝国主舰给削成片。 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被机甲战斗所吸引,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又有了一丝空间扭曲的痕迹。 超光速引擎带动着一艘小型飞船在此刻空间跳跃而来,飞船周身被漆成了易于隐蔽的黑色,只有船身中央刻印出一个醒目的独狼标记。 “是第十一军团的飞船!”最先发现飞船的是扎克。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只有温婉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波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飞船的舱门已经打开,杰克扫了身后的光影一眼,身体不经意间挡住温婉的视线,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哄着,“婉婉,我们在这里太被动了,不如跟着凯莉他们上船先落脚。” 温婉贴着他的胸口轻轻点了点头。 另一侧,帝国主舰的舱门打开,十数台战斗机蜂拥而出开始集火干扰一直攻击主舰的机甲战士。 从舱门最后出来的是一身红如烈火般的双羽机甲。 他一出舱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杰克的方向疾闪而去。 温婉双脚才刚落地,又瞬间被人腾空抱起。 一个巨大的火球险些擦过了她的身体直接炸在过渡舱内。 火花四溅燎出一片火海,凯莉正烫得跳脚,那片灼灼的火焰瞬间就被寒冰凝成了固态。 杰克眸光清冷迫人,注视着舱外的红色机甲泄露出满身的杀气。 谁知机甲的防护罩在此刻突然打开,露出了一张与他叁分相似的脸,他金色的长发在右手的一团火光下闪着碎金般的亮泽,一双红瞳死死地盯着杰克。 “深藏不露啊,小十一。” 火焰“冰系还选近战啊,这么在意?” 温婉扬起脸只能看到杰克绷紧的下颌线。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对面的男人,出声清晰而干脆。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不要伤及他人了。” 他说罢转身将温婉交给了身旁的凯莉。 “你带婉婉先进去。” 凯莉随即将女孩护在了自己身后。 温婉此刻也并不矫情,她头晕的厉害,留下来反而会让杰克分心。于是果断地扶住凯莉的胳膊,两人踩着一地的碎冰向着旁边的内舱大门挪去。 只是还未行至内舱门口,突然又有数枚火球投掷而来,紧接着焰火就被一层淡蓝色的冰盾阻隔在外。 火球自冰面上直接炸开,焰火落地无风自燃,不过跳跃了几瞬便被凝成了一丛丛冰塑。 而另一边,红色机甲周身都燃起了一圈无边烈焰,叁支巨大的冰刺被阻隔在烈焰之外。 高温逐渐将冰刺融化,烈火后的那张脸露出了莫测的笑意。 “脑子出问题了?我们之间可不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啊!” 他将视线后移,鲜红如血的眸子定在了温婉身上。 “你的omega?”他难得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还算有几分姿色。” “不过,可惜了!” 他右手迅速打了个响指,飞船过渡舱内的碎冰竟然重新燃起了火焰。 这火焰不似刚才那般炽盛,只闪着幽幽的蓝绿色,看似微弱而静谧的附着在冰面上。 温婉突然感觉到过渡舱内的温度一下高了起来。 凯莉离一块碎冰略近,那看似乖顺的蓝火转瞬便吸附了过来,等她发现时裤腿已经被火焰点燃。 她当机立断拔出匕首削去了那片裤脚,可火星还是不可避免的灼伤了她的小腿。 “婉婉,离那些碎冰远一点!”凯莉咬着牙将温婉又往里推了推,她的小腿火辣辣地疼起来。 那块被火燎伤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开始腐坏蔓延,凯莉沉默了一瞬,随即挥刀将腿上的这块腐肉剜了下来。 而离内舱门更远的扎克叁人一路闪避,反而越躲越远被逼入了过渡舱的夹角里。 温婉眼见凯莉小腿血流不止,慌忙间从裙摆扯下一块碎布替她包扎。 舱外两人已经陷入激烈的搏斗。 杰克右手幻出的冰剑在离对方的胸口只差两指的距离被格挡了下来。 “冰系还选近战啊,这么在意?” 男人手中火光熠熠,他握住剑刃的力道松了些,竟然不顾剑尖刺入胸口两寸也要腾出一只手向过渡舱内的少女再次投放火焰。 杰克瞬间分了神,蓝色的冰剑被寸寸捏碎。 “专心点儿,不好好牵制住我的话,你的omega可是会被烧坏的!” “你话太多了。”杰克当即幻出一柄新的长剑朝着那张冷讽的脸当头劈下。 而过渡舱内的焰火时而静默地舔舐着向外蔓延,又时而冷凝成冰。 温婉似乎能感受到那个男人对她强烈的杀意。 她在火焰成冰时迅速的上前踢开了前往内舱大门路上的碎冰,为自己和凯莉清出了一条小道。 凯莉此刻已经疼得眼冒晶星,温婉好几次试图扶着她走,可身高腿长的帝国女兵一压过来,她居然连撑都撑不住连带着就倒了下去。 好在小队另外叁人动作还算迅速,追上来后扎克第一时间扛起了凯莉,几人飞奔着便冲进了内舱大门。 见众人都进去了,杰克并不恋战,开始逐渐与对方拉开距离。 可对方看出了他的意图,明显不愿就这样放他离开,双方的博弈陷入到了更加胶着的状态中。 内舱门关闭后,另一边连接着飞船内部的自动门也相继打开。 “怎么办,大人还没上船。” 扎克扛着凯莉望了一眼舱门上的钢化玻璃有些焦虑。 西奥多推了推他,“你和马修先带着凯莉和温小姐进去避避,我留下来接应大人。” 队长话还没说完,温婉已经迅速抽出了凯莉别在腰间的手枪。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自动门已经落了下来。 只有西奥多看着身旁的少女这一脸干架的样式慌张道: “大小姐……你要干啥啊!!” 偷袭“就这个水准也敢偷袭?” 温婉没理他,转身将过渡舱的大门重新拉开。 凯莉的异能是隐匿气息,她不太擅长近战,所以连身上的双枪也是远程型半自动机械手枪。 “姑奶奶……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出去啊!!”西奥多简直怕了这个金疙瘩,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大人绝对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我不出去。” 温婉开了保险栓将身体隐蔽在门内静静地瞄准了那个与杰克缠斗的红色机甲。 她说过,一定会让他后悔来了这个地方。 按下扳机的那一瞬,瞄准镜里的男人似有所感,嗜血般的红瞳猛然间便锁定了她。 而温婉在骤然心生害怕之余,也被机械枪的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 果然,第一发子弹还是略偏了偏,男人抹过右颊被子弹擦伤的血迹对着温婉的方向冷冷嘲道:“就这个水准也敢偷袭?” 温婉背过身躲在墙后,清脆的声音传了出去。 “比你强些,以十倍的兵力靠着偷袭到现在还没打赢,水准也不怎么样啊!” 他赤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从齿缝间吐出一句,“伶牙俐齿。” 手下刚准备动作,就被一阵冰雾给阻拦了下来。 “专心点,你的对手在这里。”杰克此时的神情冰冷得骇人,仿佛只要他敢动那个omega一下,他下一秒就会冲上来与他拼命一般。 那冰雾漫过机甲的地方开始自下而上寸寸凝结,速度之快让对方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机体便顺着冰冻的裂纹一点点碎成齑粉。 冰冻的速度还在向上蔓延,四周的温度开始骤然降低,杰克周身围绕的蓝色光芒四散而开,将这一片区域都拉入了绝对零度之中。 双羽机甲的下半身已然被摧毁,防护罩瞬间弹开,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弃甲而出。 炽热的火焰盘旋在他周身以抵抗四周冰雪的侵袭。 双方的异能同时铺展而开,冰与火于夜空中对撞,巨大的能量几乎将周围的物体全部撕裂。 便是在这一决高下的关键时刻,温婉转过身双手握住枪柄迅速瞄准男人的胸口摁下了扳机。 在热武器后坐力的轻微干扰下想要一枪将对方爆头便得微微压低枪口。 子弹弹射出去直指对方的眉心,可却又在那双殷红的眸子凝视中停滞下来。 西奥多一把将温婉瞬移了回来,“姑奶奶!祖宗……机械枪是很难穿透s级精神力的屏障的!” “你相信大人,很快就会结束战斗的……” 他又看了一眼外头打得天崩地裂的两人,这话是非常让他心虚的。 只有温婉知道,杰克的伤并没有完全治愈,他的精神力并不稳定,以至于记忆到现在为止依旧只有零星的片段。 持久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对温婉来说,敌人的警觉性有些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想一枪爆头,太难了…… 当温婉再次转身,这次她果断瞄准了对方的心口肋下。 当第一枚子弹划向对方胸口时,毫无意外的被精神力凝聚的保护屏障拦了下来。 高速旋转的子弹还在冲击着他胸口外那层淡红色的屏障,而温婉的第二颗子弹已经追着第一颗子弹的尾巴射了过来。 在它击中了第一颗子弹后,温婉的第叁颗子弹又接踵而至。 叁枚子弹迭加的冲击力在那一瞬突破了屏障,冰冷的子弹虽微微偏移却仍旧击中了男人的胸口并直接卡在了他的肋骨间隙里。 星火“她说的指挥官……是大人?” 疼痛让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朝着温婉的方向转了转,只见那个看起来娇柔得仿佛风吹吹就倒的omega正双手持着枪顶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朝他笑得格外的刺眼。 行动能力停滞了半刻伴随的就是冰刃袭来的致命一击。 若此时急闪,他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避开这伤害。可他却在躲避和对少女的绝杀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掌中的星火恰似温婉射出的子弹,以极快地速度朝着她飞驰而去。 那即将至他于死地的冰刃果然如他所料般瞬间收了回去,他看着那个急闪而去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内心涌动出一股莫名的狂热。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软肋,岂不是自找死路? 西奥多在这惊魂的一瞬间拎起温婉就将人瞬移到了内舱深处。 “吓死我了,吓死了我了……”他拍着胸脯,想起那人看温婉的眼神,简直堪比索命的阎王。 而那粒打过来的星火穿透了温婉刚才站立的地方深深地嵌入了厚重的钢板之中。 杰克疾闪而来稍慢了一步,他眼神慌乱的将温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确认她安全后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回望了一眼那个中弹后似乎失去意识的男人,对方已经在宇宙的失重状态下飘向了远处。 他收回目光,然后迅速按下了过渡舱门的开关。 当海瑟薇一马当先风风火火的奔向飞船入口处迎接她的指挥官时,迎面向她走来的却是叁个被烈火燎得狼狈不堪的帝国招募兵。 她一双美目瞬间瞪得大大的,茫然问道:“指挥官呢?” 扎克挠了挠头,他都没见过,问他做什么…… 马修却在电光火石间联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十一军团的指挥官?” “不然呢?”海瑟薇叉着腰,几乎快把“招募兵果然很水”这句话挂在了脸上。 “什么?你们在说啥?”扎克还云里雾里,对马修疯狂的使着眼色。 马修没理他,神色焦急地对着海瑟薇说道:“大人在舱门口被一台红色的双羽机甲缠住了!” s级精神力本来就不常见,更何况造价高昂的双羽机甲。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陆军战士。 而海瑟薇在听马修说完后脸色霎时变得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看几分。 “伊文,二皇子突袭,即刻调动兵力前往飞船入口支援!” 海瑟薇发完消息就只给马修和扎克留下了一道飞奔而去的残影。 “二皇子?突袭?”扎克怕是自己听错了,朝着马修又问了一遍。 而马修也被这个信息给震愕得半天没缓过神。 “她说的指挥官……是大人?”扎克又问。 马修点了点头,他们一直认为杰克也许是十一军团里某个深藏不露的高层,却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触碰到了军团最高指挥官。 “咱们这一路表现得还可以吧?”扎克挠了挠头有些心虚。 “忙是没帮上的,”马修又看了一眼他背上晕过去的凯莉,“后腿也是没少拖的……” 哎,前路堪忧啊…… 寄生“嗯,这玩意儿还在吸她的血……”500珠 过渡舱内,温婉将手枪还给了西奥多。 “刚才的蓝焰似乎不太寻常,凯莉姐姐被燎伤后几乎立刻就丧失了行动能力……” 她围着杰克上上下下摸了一圈,发现他身上确实没什么伤才算放下心。 杰克倒吸了口气,捉住温婉作乱的手就将人拎到眼前,他无奈地捧着少女的脸,伸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灰,神色温柔,“你要是怕我受伤就该多顾着点自己的安全。” 温婉却向前一步欺近他,“坏人明明是被我打跑的,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 她垫起脚尖仰头看他,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欢快的笑意,模样倔强又可爱。 他想,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 另一边的西奥多,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粉色泡泡,既想走又不敢动,留在原地狗粮都快吃到撅过去了。 他目光飘忽不定,突然发现刚才嵌入钢板的那粒星火并没有熄灭,反而开始向外冒出一缕缕青烟。 此刻仍旧漂浮在宇宙中的男人正捂着自己胸口的枪伤勉力地喘息着,疼痛使他的瞳色愈发浓郁,却又在宇宙晦暗的光影里流动出一股隐秘的兴奋来。 他张口轻轻念出一声,“——嘭!” 舱门内,那颗子弹般大小的星星火种突然如同炮弹般炸开,巨大的烟雾在密闭的空间里铺散开来,叁人瞬间被埋进了厚重的浓雾里。 火星如同子弹般向着温婉弹射过来,浓雾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只有杰克在瞬间敏锐的察觉到。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弹火直接穿透了冰系精神力撑开的屏障,让他根本来不及带着温婉避开。 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将温婉紧紧护在了自己怀里,同时以自身为盾调转了方向。 西奥多在白雾中听见了两声闷哼前后响起,心中大感不妙。 “大人?!” 可是这烟雾实在太浓,他跌跌撞撞的四处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舱门的开关。 正在此时,内舱门被人打开了。 西奥多终于听见了久违的人声。 门开后浓雾迅速消退,西奥多和海瑟薇几乎同时看到那对卧倒在地的人影。 …… 温婉在朦胧间似乎听到了许多人在说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怎么样了?” “不太妙。” “什么不太妙?指挥官晕过去前就只留下了一句救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把她治好!” “海瑟薇,你先别急。杰森,她到底什么情况?” “她之前应该就受过重伤,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贫血状态。” “贫血就输血啊,你还等什么呢?” “这omega血型特殊,目前配不上。” “配不上……那回塞尔?不,太远了……等、等等……?你说她是omega!!” “更麻烦的是,二皇子那颗火种还在她体内,我刚想取出来,发现这东西已经扎进她的精神力源了。” “寄生?” “嗯,这玩意儿还在吸她的血……” “……” 火种“她现在完全是靠着治疗仪在续命……” 宇宙中一艘小型飞船正连续开启超光速引擎在极限中施展空间跳跃往第十一军团根据地赶。 温婉连日来昏昏沉沉,有时候沉睡在梦里仿佛身躯一直在被烈火烘烤,有时候又短暂的清醒过来,可醒了她就只能感受到心口剧烈的灼痛感一点点顺着血流慢慢辐射全身。 “好痛……” 她醒来后疼得满头大汗虚弱的蜷缩在床角。 温婉能听到凯莉呼唤自己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回应,干燥柔软的手掌贴了贴她的额头,耳边凯莉惊呼一声。 “怎么这么烫!” 床单很快就被少女的汗水浸湿,凯莉回过身,连声对着外间的人吼道:“海瑟薇,她需要镇痛剂!快——!!” 而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似乎有强光在温婉眼前晃了晃,可她已经没力气去看了。 胳膊一凉,冰冷的药剂渗进体内,仿佛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让身体的这份剧痛快速地缓解。 温婉终于缓了口气,她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太过疲倦,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病房内,杰森看了眼时间后面色分外凝重,“目前最强效的镇痛剂也只能替她缓解叁个小时,再加上她体内的耐药性也上来了,这个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海瑟薇低头看了眼病床上虚弱的少女,忍不住骂道:“二皇子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切下自己的一小片精神力源,就只是为了对付一个omega……” 西奥多想起当时的情况,忍不住猜测,“他一开始的目标可能就是指挥官,当时的情况温小姐避无可避,大人是一定会去救她的,所以只能生生替她挡下这一击。只是没想到这火种的冲击力会这么强,居然直接穿透了大人的身躯,还击伤了温小姐。” 这简直就是拿着omega的命威胁,让alpha心甘情愿的上去挡枪啊,好阴险的男人! “心眼子真多。”海瑟薇继续骂道。 “那位的心眼确实挺多,”杰森调试着床边的治疗仪,目光微微扫过海瑟薇红色的波浪卷发,“二皇子的目标其实就是温小姐,他是算准了指挥官会救人,所以直接一石二鸟。” “将精神力源分割出来本就是一件自损八百的事,更何况这颗火种其实奈何不了指挥官,但它却真的会要了一个omega的命。” 若要伤敌一千,也得伤对地方。 西奥多听完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大人没替她挡这一下……”是不是? 杰森很快就确认了他的想法,“那温小姐身上就只会留下一个贯穿伤,睡几天治疗舱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草……”西奥多忍不住爆了声粗口,这哪里是自损八百换一千,这金疙瘩她值一万呐! 凯莉握住温婉的手,看着她在睡梦中依旧蹙着眉,显然也睡得不太安稳,“除了镇定剂,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减轻她的痛苦了吗?” 杰森摇了摇头,“治疗仪器开机后就没停过,她心口的火种一天不拔出来,持续性的伤害就会让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她现在完全是靠着治疗仪在续命,机器一停……”剩下的杰森也说不出口了。 所有人都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偏偏那系铃人要的就是她的命。 ———— 作者有话:女鹅你受苦了(t?t),这苦一定会让二皇子还给你的!!!(记仇ing) 镇痛“她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omega呢?!” 正如杰森所言,温婉对镇痛剂的耐药性越来越高,镇痛剂能缓解她疼痛的时间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短。 每当药效一过,她的衣服和床单几乎立刻就被汗水浸湿,凯莉和海瑟薇轮番守在温婉的身边,看着她模样痛苦却束手无策。 “海瑟薇?”杰森看着她一脸沉重的跨门而出,看了看时间,忍不住问道,“怎么出来了?” “我让凯莉先守着她……”海瑟薇的喉咙有些干涸,“二皇子这样对omega是犯法的啊!这简直……就是酷刑!” “一个小时……镇痛剂他妈的就只管一个小时了,如果最后镇痛剂都失效怎么办?” 海瑟薇一拳击入墙面,然后捂着脑袋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她这两天就像在围观一场凌迟,还是对着这世界上最柔弱无害的食草动物。 杰森看着一脸惨痛的海瑟薇,语气依旧平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同情心了?” 第十一军团的冷血女王,也会为了一个并不相熟的女孩心痛焦虑吗? “你这个木头你懂个屁,那可是omega!” 海瑟薇夸张的摊开自己的双手,“咱们帝国登记在册的omega两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就这个行情,咱们指挥官还一直冷冰冰的。” “隔壁的小十七殿下在叁岁时就知道要抱着omega的大腿哭了,咱们殿下倒好,发情期都能把人给丢出去!” 说到这里她简直痛心疾首。看好文请到:2 w9 6.co m “alpha的发情期有多难熬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接受omega就算了,咱们千挑万选的beta送进去,他也一样丢出来……” 杰森听着海瑟薇的碎碎念,默默替她倒了杯水,“指挥官不是随便的人。” “杰森你还记得当时指挥官接受的那个女俘虏吗?” “嗯。” “就是她啊!她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omega呢?!” “她当时应该是注射了信息素抑制剂。”杰森一板一眼的回复道。 “……”海瑟薇觉得这个天是没法再聊了…… “杰森,你还是沉默点更讨人喜欢。” 杰森:“……” “幸好指挥官还在治疗舱没醒,不然……”海瑟薇说着突然看见身后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指挥官……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病房内,温婉突然握紧了凯莉的手,凯莉清楚,这是药效又开始减退的反应。 她尽可能温柔地抚摸着温婉的头发,只希望能给予她更多一点点的安抚。 少女的呼吸起伏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似乎艰难地唤了一声“凯莉”。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凯莉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在。” “婉婉,”她身体立即前倾,将耳朵凑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少女几声轻喘后,攒了攒力气,念道,“杰……克……” 温婉很想问问杰克怎么样了,这枚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弹火当时直接穿透了杰克的右胸。 凯莉刚想张口回应,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而清冷的嗓音。 “婉婉,我没事。” 神奇般的,少女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因疼痛而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了下来,知道他没事,温婉瞬间便安心了许多。 炫耀“它需要你的接纳。” 凯莉知趣的退出了房间,她一出门就撞见了杰森正拎着海瑟薇的后衣领将人往回拨。 “你拦我干什么?” 海瑟薇不明所以怒目而视。 “上个月,你接了贝林的通讯后为什么生气?” 贝林是九皇子身边的亲卫兵,每次说起这个人,海瑟薇就气闷得很,“九皇子相亲她要炫耀,九皇子娶王妃她也要炫耀,最最过分的就是上一次,她居然拿着一张受精卵的照片就跑来跟我炫耀!!” 苍天啊!杀人诛心,太可恨了!! 海瑟薇一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又偷偷含泪羡慕…… 杰森对着里间的房门使了个眼色,他靠近海瑟薇微微压低了嗓音,“你要是不想一直羡慕贝林,就别进去。” 海瑟薇侧过头正好就对上了凯莉有些微妙的眼神,对方在门口掩饰性地咳了两声,她实在是不想秒懂啊…… “那个,我去补个觉。”凯莉找了个借口一溜烟的跑了。 海瑟薇好像才缓过神,开始鬼鬼祟祟地贴着房门想要偷听点啥,杰森察觉到她语气也比之前亢奋了些,“我几十年亲卫兵的枯燥生涯是不是快结束了?!” 她从小跟着指挥官除了打仗就是练兵,她也好想有个小小的、软乎乎的小小殿下可以抱一抱啊…… 房间内,杰克与温婉额间相抵对卧在雪白柔软的大床上。 他的精神力如冰原雪水般清冽,从她额间一路流向四肢百骸,冰系的精神力就如同在她身体里下了一场及时雨,将那片连日焚灼她的火海一点点浇灭。 这折磨了她数日的灼痛感终于褪去了大半。 温婉微微睁眼便溺入一片深色的蔚蓝之中,额头与之相触,彼此呼吸交融,她沉溺在这片蓝海里便再挪不开眼了。 杰克垂下眼眸定了定神,然后驱使着自己的精神力逐渐向着她的精神力源慢慢靠近。 那个如子弹般大小的火种霸道强势的在她精神力源上扎了根,它生出茂密的根须寄生在此,一边吸取着温婉的精神力供自己燃烧,一边还要贪婪的吸食着她的血液。 杰克淡蓝色的精神力刚触及到那颗火种,温婉突然神色痛苦,紧接着便呕出了一口血。 拔不出来,它扎入温婉精神力源的每一条根须只要稍稍牵动最后受伤的都只会是她。 杰克从未有过如此想要杀掉一个人的时候。 他无力地看着鲜血从温婉口中溢出来,他伸手想替她擦干净,却将她苍白的小脸洇得鲜红一片。 “婉婉,对不起,”他的心颤抖得厉害,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温婉的额头、鼻尖还有染血的唇瓣上。“……痛不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但心里很清楚她一定是很疼很疼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精神力残余,它会慢慢随着时间消逝,但这是他的一小片精神力源,只要还有能量的供给,它就会一直寄生在你身体里……” “婉婉,我没办法将它连根拔起,”他轻轻吻过少女的眼睛,低沉的嗓音里似乎含着一丝祈求,“我的精神力源可以暂时将它控制住。” “它需要你的接纳。” 缠绕“和那天不一样的,婉婉。”(前戏)H 杰克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女的唇瓣,那永远如玫瑰花一般嫣红的唇此时似覆了一层薄霜,苍白、脆弱,让他忍不住怜惜的轻吻上去。 舌尖描摹着少女温软的唇瓣,一点点延伸着扫过她的唇齿,然后顺势撬开了牙关。 他卷着她的小舌,回应他的是少女逐渐急促地呼吸。 温婉没有力气动弹,可意识却意外的清醒。 冷杉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双方的信息素交融缠绕着,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杰克放开少女的唇,那粉嫩的小舌间还依依不舍的牵出一条晶亮的银丝。 温婉半睁着眼,眸子黝黑清亮。她不知道怎样才算真正的接纳另一个人的精神力源,明明前几天在战场上杰克就驱使过自己的精神力源给予过她力量啊…… 杰克像是看出了温婉的迷茫,低声道,“和那天不一样的,婉婉。” 不一样…… 那是怎样? 她想,难道是像互相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之间那样? 思考间,有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耳际,如白玉般的耳垂被他含在口中轻轻啃噬着,那熟悉颤栗的感觉将温婉的眼眸染上了一片潮雾。 没有了抑制剂的压制,她一动情,信息素的味道就浓烈地缠了上来,让杰克瞬间便迷乱在这气息之中。 理智一旦被剥离,他手下的力道便不知不觉的加重了些许,他隔着少女纯白的睡裙揉捏着她胸口那对娇嫩的乳房,怀里的人儿此时软的就像是一团云,柔若无骨一般任他予取予求。 温婉在动情的时候恍惚就想起来这条裙子还是凯莉刚才替她新换的,真丝的布料柔软舒适,可里面一件内衣也没穿呐…… 而杰克滚烫的手掌就隔着这层薄薄的衣料在少女妙曼的身躯上游移。 温婉闭上眼不敢去看杰克的表情,她想,这可不是她蓄意勾引啊……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胸前的乳房被他握在手中蹂躏得厉害了,顶尖上那颗娇嫩的红莓便凸出了一点,他指尖轻捏,过电般的刺激感让温婉瞬间忍不住地抖了抖。 omega的信息素猛然间直冲而来,带着致命般的诱惑力捕获着她眼前的alpha。她明明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却能轻而易举的让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在劫难逃。 杰克一只手扣住床沿,手臂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这块床板给撕下来。 “婉婉。”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身下少女的鼻尖。 此时的杰克双眼猩红,却还是极力的克制着身体的欲望,“婉婉,控制一下信息素,你身上还有伤,再这样下去我失去理智会伤到你的。” 温婉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撇开,她一个未成年的omega怎么控制信息素…… 她觉得委屈,于是索性懒得理他。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对alpha来说宛若实质的信息素每一秒都在挑逗着他、勾引着他。 杰克看着少女白皙的脖颈,那里散发的气息如同清晨带露的玫瑰蓓蕾,香甜诱人。 他喉结滚了滚,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骤然土崩瓦解。 温婉在朦胧间似乎听到杰克暗哑低沉的嗓音对自己说了声抱歉。 ———— 作者有话要说:咳!受伤了做一下,不是男主渣啊!(还是替他申辩一下,没有趁人之危,笑哭) 前期一直有铺垫精神力源这个东西在ao之间受伤了做一下是可以疗愈的(咳,当初写这个设定就是为了搞搞h的,老脸一红) 潮热“真可爱,只亲了亲就变成水娃娃了。” 上一秒温婉还对那声抱歉感到莫名,下一秒她纤细的脖颈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嘶……” 好疼! alpha獠牙尽出,如同一头逮住猎物的野兽,正凶狠的啃咬着自己猎物那脆弱的脖颈。 alpha近乎狂暴的信息素霎时朝着温婉压迫而来,与她那香甜诱人的气息不同,这信息素冷冽而强悍,带着一股蛮横的攻击性拼命的想往她身体里钻。 温婉不自觉地便抗拒了起来,可当她抬眸的那一刻,却又似什么都忘了。心里仿佛只有个声音在感叹,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呐!浓密纤长的睫毛掩着那双沉默时就显得格外冷峻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性感,那一贯的清冷和禁欲被打破,蓝冰似的眸子正盯着身下的始作俑者,目光似迷离一般,然后缓缓地舔了舔唇边残余的一抹血迹。 不知为何,温婉的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 omega的血液里有着信息素浓郁而清甜的味道,明明那獠牙刚还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片施虐般的痕迹,但转眼间她的气便烟消云散了。 接踵而来的是男人近乎凶横般的吻,如同要将她即刻拆吞入腹,急切地撕咬、吞咽着甚至来不及给她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 温婉卷着小舌虚弱的回应着,她企图安抚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alpha,可依旧只是杯水车薪,这个含着浓烈情欲的深吻险些将她溺毙于此。 直到最后一刻,杰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 正当温婉喘息之机,他伏下身子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张口便咬住了她的乳尖。 强烈地刺激感让温婉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可最终她还是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左乳还在对方的手里揉捏着,右边的峰峦已经在唇舌的舔舐中洇湿了一片,那温湿潮热的劲舌正隔着那层真丝布料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乳峰上那颗红莓,奇异的快感开始延着这尖端向周身蔓延,一股热潮无法自控般的自她身下汹涌而出。 温婉有片刻的失神,那双热得滚烫的大掌早已顺势而下撩起裙摆来到了她的双腿之间。 杰克才触及私处便摸到了一片湿润滑腻,他嗓音暗哑俯在她耳边低语,“真可爱,只亲了亲就变成水娃娃了。” 温婉撇过头,可心却跳的更快了。 他炙热的掌心覆上了少女的阴阜,慢慢探索起这片既神秘又敏感的地带,那略带薄茧的指腹一点点游移,突然滑到了一颗凸起的肉芽上。 “唔……” 身下的少女突然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似猫儿一般的柔弱可怜。 温婉感觉到好像又有一波热潮自下涌出,那黏腻湿滑的露水直接便沾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两个人都有些惊讶,温婉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彼此起伏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剧烈回响着。 alpha对于omega的探索与掠夺仿佛基因自带般无师自通,杰克看着少女那双仍溺于情海的漂亮眸子,指腹轻轻按压住那颗肉芽儿开始快速地揉弄起来。 露水“乖啊,手指都进不去的话,后面会更难 高强度的刺激下,少女的娇躯完全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眸中那片情海倒映出一片星光,而后又被升腾而起的雾气遮挡。 他粗粝的指腹在那娇嫩的珠核上反复揉捻着,滚烫的指尖如一簇热烈的火焰顺着这波奇异的快感一路点燃她的心火。 温婉本能的并拢双腿想要夹住腿心那只滚烫的手,她的思想还在演示着抗拒,可身体的反应却全然相反,白皙修长的腿紧紧箍住对方恰似是在挽留一般,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开始逐渐享受起这股汹涌而至的快感。 “呜……” 少女轻声呜咽,眼角的泪似珍珠坠落,泪痕又一点点被细密的吻舔舐而过。 身下的花心处开始疯狂的吐着露水,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一股甜腻而淫靡的气息。 “好香……”他在温婉颈窝处轻嗅着似乎在找那香气的来源,但手下依旧揉捻着那颗娇嫩的珠核并加快了速度。 “呜呜……哼嗯……” 少女发出细弱的呻吟,那双如清水洗过一般的黑眸子此刻正无助的望着他,激烈的快感如同海浪般向她拍打而来,她被推得越高,身体却反而越是觉得空虚。 直到快感累积至顶峰,一股酸麻的快意自小腹而起逐渐蔓延全身,她的身体无法自控的抽搐着,灵魂骤然被抛向半空。 杰克抚摸着温婉潮红的脸,此刻的她鲜妍明媚,就像是一朵在高潮余韵下徐徐绽放的玫瑰。 炙热的手掌被这玫瑰雨露喷得水淋淋的,而她身下的白色睡裙几乎都快被浸透了。 他嗓音暗哑,将手从少女腿间抽出来,展示在她眼前,“只亲一亲,揉一揉,就流了这么多水……裙子也打湿了……” 那语气简直像是做错了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般。 温婉还迷离在高潮的余韵中,看着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湿漉漉的摆在眼前,脑子里只盘旋出“色气”两个字来。 这个人的手其实和他的皮囊一样好看,当他伸出舌尖扫过那黏湿的指节时,原来他方才一直在找的馥郁甜香就是这个。 他深吸了口气,膝盖直接顶开少女腿间缝隙一路摸索,指尖来到了她小穴的入口处,那穴口还紧紧闭合着,但他手指覆上去就能感觉到入口深处的甬道还在不可抑制的痉挛着。 高潮带来的的愉悦感已经渐渐褪去,此时温婉的身体只剩下了刺激过后残余的一片空虚。 她内心深处开始期盼有什么东西能将这欲望的沟壑填满,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在那修长的指尖滑向穴口时微微配合的顶了顶腰。 “着急了?”他压着声音嘴角却微微扬起,指尖试探性的想要深入,“放松啊,婉婉。” “乖啊,手指都进不去的话,后面会更难受的。” 他在温婉平复了几声呼吸后终于缓缓推入了一节手指。 指尖的触觉最为敏感,才一入内,甬道里层层迭迭的媚肉便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指尖似乎被一张小嘴吮吸着,这种紧致的包裹感和吸力让他愉悦得几乎尾椎发麻。 临界“……别离开,握住他。”(微H) 修长的指节缓缓推进,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会想要更多。 他一只手扣紧少女纤细的腰身,埋入她体内的手指开始缓缓的抽送起来。 异物入体的感觉略略弥补了温婉身体的空虚,随着指节的逐渐深入,灵活的指尖一点点摩擦着穴内娇嫩的肉壁,以另一种更隐秘、更细水流长的快意从她腰腹间开始蔓延。 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小穴在蠕动收缩着,穴口死死咬住那节手指,就像是一个美丽的陷阱,一个伪装成猎物的真正猎人。 杰克深呼吸着,下半身已经胀得发疼,他依旧耐心地一点点扩张着少女紧致的穴口,然后将第二根手指也缓缓推了进去。 容纳两根手指的紧涨感让少女眉头微蹙,可随着手指灵活的游移,之前那股微妙的快意又开始重新在她身体里聚集。 直到第叁根手指试图往穴口里推进时,温婉看向杰克的眼神露出了一种难言的惊恐。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委屈又无助的控诉着他,希望对方赶紧停手。 杰克看着这双溢满水汽的眸子,只能轻声细语慢慢地哄着,“婉婉听话啊……” 他牵着少女的手来到自己身下,隔着衣料温婉骤然触碰到一个炙热如火的巨物。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开始对自己的记忆感到了一丝怀疑,他们真的做过了吗? “婉婉,他很难受……” 杰克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低沉好听的嗓音低喘着,“你摸摸他,好不好……” 温婉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索性闭上眼,在一片慌乱中偷摸了一把。 真的很烫,几乎烫得她指尖发麻…… 可耳边的一声闷哼更为要命,alpha染了情欲的嗓音既脆弱又性感,就像被她轻易触碰了命门一样。 “唔……”他低沉着脑袋如撒娇一般在温婉脖颈处蹭了蹭,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委屈道,“……别离开,握住他。”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颈弯处,温婉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去握,然后,握不住…… 她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颈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条件反射般的紧了紧手,两个人几乎同时呻吟出声。 温婉气急了,这人是属狗的吗,怎么总这么咬她。 直到那双深海般的眼睛看过来,简直像比她还委屈了一万倍…… 温婉心头一软,撇开头,敞着脖颈叹气,算了算了,咬吧咬吧…… 杰克的视线缓缓移向她颈肩处的那片咬痕上,如细雪般的肌肤上烙印着深深浅浅的一排牙印,最新的那个还在冒着细小的血珠子。 他刚想下嘴,身下的女孩就害怕的抖了抖身体,而他却只是将那些伤口温柔地舔舐干净。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身体压抑的情感几乎已经到了发泄的临界点。 白色的睡裙在他手里像薄纸般被轻易撕碎,他屈膝顶开少女修长的双腿,年轻健硕的身躯挤了进去与她肱骨交迭在一处。 那滚烫惊人的巨物还未从衣料中解放出来,他劲瘦的腰已经先按捺不住的向前顶了顶。 “唔呜……” 温婉双腿被顶得微颤,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她都能感受到那里炙热的温度,每一次的撞击都摩擦着她的阴阜牵动着顶端那颗颤颤巍巍的小珍珠。 他感受着少女在自己怀中颤抖,于是毫不留情的对准了那颗脆弱的珠核更加猛烈的撞了上去。 身下的人儿发出细小的呜咽声,他忍着那几乎快要爆裂的胀痛感加快了速度。 被露水浸湿的布料勾勒出那巨物的轮廓,顶撞之间龟头陷入了一片温热潮湿中,隔着裤子他都能感受到那穴口一张一阖似乎想要吸住他一般。 欢愉“婉婉,想要就帮我拿出来。”(H)两章 灼热的体温沿着温婉的腿心处一路灼烧过来,高涨的情欲被彻底点燃,那炽烈的快感轻易就掩盖了她心口仅剩的一丝灼痛。 数日的折磨,不间断的镇痛剂摄入让她的躯体一直在痛苦与麻痹之间轮转,温婉几乎都快忘记肉体的欢愉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 而这熟悉的感觉立刻带动了她身体美好的记忆,想起上次那个旖旎缠绵的夜晚,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叫嚣怂恿着再做一次让她快乐的事。 身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她感受着两人紧密贴合处那如巨蟒一般强悍的搏动,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想要吗?”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像是伊甸园诱人吞下禁果的毒蛇,硬的发烫的性器正抵在她的穴口已经随时准备将她吞入腹中。 温婉颤着睫毛,腰身向前挺了半寸,像是一种肯定与回应,其实他在贪恋她的身体的同时,她同样也在沉迷这缱绻美好的时刻。 她的主动瞬间便引爆他身体的全部欲念,他不再克制自己,单手支起上身,另一只手急切地扯开衬衫的纽扣,汗津津的衣服还黏在身上,隐隐约约透出男性健硕的身躯。 他的胸膛在暴力的拉扯下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温婉的目光一路蜿蜒向上,然后被他脖子上的玫瑰坠子吸引,就像是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那朵小玫瑰坠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好像连这个人的清冷都平添了一抹艳色。 他却牵着温婉的手再次来到自己身下,“婉婉,想要就帮我拿出来。” 像是在鼓励她,密集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脸上。 真是美色惑人啊,她飘飘然的想着,手已经再次触及到那个滚烫如烙铁般的性器。 她忍住指尖发麻,带着叁分的好奇与恐惧轻轻地抚摸着。耳边的喘息声越发粗重,她的手掌太小,握不住他,只能沿着那蜿蜒暴起的青筋去描摹他的形状。 她还没见过他这里是什么样子的呢,温婉一边好奇,虚软的手颤抖着解开了对方的裤子,她手上没什么力气,费了好些劲才将这沉甸甸的东西从他裤子里解放出来。 他弹出来的一瞬就昂扬着拍在了少女的阴阜上,如同一根粗壮而巨大的烙铁,粉色的茎身上布满了经络,正蓄势待发的跳动着,模样显得有些狰狞。 这么大,真的可以进去吗? 温婉有些害怕的抖了抖,但又十分不想露怯,于是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已经做过了,已经做过了…… 她的大脑像是凝成了一团浆糊,总觉得自己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于是挣扎着侧过脑袋轻轻地在对方那片性感的薄唇上蹭了蹭。 下一秒,宽厚而有力的大掌摁住了她的后脑勺,他吻得凶狠又热烈,温婉退路被截,只能被迫扬起脸来承受这个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的吻。 “……哼嗯……” 她像一条被人掼上岸边的鱼,在稀薄的空气里用意念挣扎着,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快意。 她此刻脑子里更乱了,身下的巨蟒一跳一跳的在她湿润的穴口边滑动着,这次没有衣料的阻隔,肌肤相贴处,圆润的龟头时不时的挤压过来,像是在等待一个趁其不备的时机好狠狠咬上一口。 温婉的身体似乎总是比自己的意识更加勇敢,即使面对如此狰狞的性器,幽穴也依旧潺潺的往外吐着露水,穴口湿漉漉的将挤压过来的龟头弄得淋漓一片,那入口随着甬道的蠕动一张一阖,硕大的龟头在穴口吸吮下又涨大了一圈,那酥酥麻麻的快感简直刺激得让人头皮发麻。 名为欲望的野兽撕开了理智的牢笼,他咬着少女红肿的唇瓣,强势地将她的腿压开,圆润的前端抵上湿漉漉的穴口,一手扣住她白皙软腻的臀肉,沉下腰身贯了进去。 身下剧烈的胀痛感在一瞬间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温婉咬着他的唇只溢出几声幼猫般无助的叫声。 她现在的力气太小了,发泄了半天连人家的嘴皮都没能咬破。 他却一手抬高了少女的左腿搭在肩上,看着双腿被打开到极致后的糜艳画面,慢慢退出一节,再一次更深更狠地用力贯进去。 坚硬的龟头破开甬道内层层迭迭的媚肉,那些蜿蜒缠绕的青筋一点点刮蹭着娇嫩的内壁,强烈的刺激让他的身体舒服得直叹气,性器爆裂般的胀痛感在小穴的抚慰下爽得让人尾椎发麻。 他再无顾忌的剧烈抽送起来,每一次推进都狠狠地捣向花心深处,看着粉粉嫩嫩的穴口边缘几乎被撑到微微泛白,退出来时再带出一片淫靡的汁液,那花香味像是催情的毒药,甜得醉人,无孔不入的钻进他身体里一路灼烧到下腹。 肱骨相贴处被拍打得汁水四溅,快感来得既凶又猛,温婉失神的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呼吸,婉婉……唔……” 杰克与她额间相抵,眸子里是一片浓郁得醉人的蓝色,“乖……放松……” 温婉听不见他说的话,快感似一道电光在她脑子里炸开,小穴咬着他粗大性器剧烈地翕动着,花心深处喷出一大股汁液又被硕大的龟头堵了回去。 肚子被涨得酸麻,她难耐地哼哼着。在强烈的情欲堆积下,alpha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轻松破开了她的防御在她身体里攻城略地,看着少女身上的每一处都开始沾染自己的味道,alpha的占有欲开始得到一丝难以言说的满足。 下身被小穴死死绞动着,花心就像一张小嘴吮吸着龟头不放,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抽送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喘了口气,压下愈发高涨的快感,揽住少女修长的双腿开始更强悍的撞击。 温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被抛向云端,一会儿又跌落在地,剧烈的起伏下她的身体几乎都要被人撞碎了,体内的空虚随着大床剧烈摇晃撞击墙壁的“哐啷”声一次又一次的被填满,温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上次的欢爱他确实是克制了…… 交融“……呜……上、上次……不是这样的… 信息素的高度契合让alpha每一次侵占后都变得更加贪得无厌。 冷杉清冽的味道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里,然后溶入血液直到汇流全身。 温婉的身体还在极致的愉悦中体验着濒死般的快感,意识已经被浸泡在一片温暖的水域,像是回到生命之初的那片海洋,灵魂的每一寸都被熨贴得称心舒适。 在温婉毫无抵抗意识的时刻,冰冷的精神力源强势地攻入了她的身体并逐渐深入温婉那几乎被伤到千疮百孔的精神力源中。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精神力源便是承载着个体的灵魂,灵魂深处的接纳则让alpha和omega在精神层面相交相融。 超越肉体获得的愉悦、快意和满足让彼此间的感官瞬间放大到一个更高纬度的世界中。 他掐着温婉白嫩的臀肉更进一寸,微微半阖着眼,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微光,仿佛透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他想,就这样溺死在她身体里也不错。 下一秒,少女的手就柔若无骨般缠了上来,她绷紧细腰仰起上半身,黑缎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黑润的眼珠里半是迷离半是依恋,就这样攀着他的脖颈直直吻了上来,鲜妍的红唇咬着他,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抽泣声。 纤弱的身体在猛烈的撞击下如秋风中摇曳的蝴蝶,精神力源持续的纠缠让能量在彼此交融中互相传递,她开始一点点地回应着他热烈的求爱。 修长的双腿夹住男人劲瘦的腰,小穴控制不住的急促收缩绞紧,她很快听见耳边剧烈的喘息声,伴随一声失控的低吼,阴茎在她身体里剧烈的跳动着,顶端喷洒出一股股浓稠冰凉的精液喷洒在花穴的深处。 温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嘶,好凉……” 她的声音里还带了些抽泣后的鼻音,撒娇似的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下巴。 他轻喘着低下头擒住少女的唇瓣用力的吮吸起她的舌尖,刚刚才发泄完的性器在她身体里瞬间勃动而起。 看着温婉迷醉的神色突然浮起一丝讶异,他低笑着顺势搂住少女纤细的腰身反身坐起,女上的姿势让阴茎直接抵在了小穴的最深处,龟头细细研磨着花心,温婉忍不住颤抖,口中发出破碎的呻吟。 “……啊,哼嗯……不对……” “……哈啊……” 她扶着男人宽厚的肩喘息着摇头。 他却扣住少女细软的腰身朝着花心处用力地顶了顶,而后低声问道,“哪里……不对?” “……呜唔……哈啊、啊……” 温婉仰起脸,更深入的刺激让她感觉那跟勃动的性器像是要一直顶入她的五脏六腑才肯罢休。 “不对……”她颤抖着咬唇低头迷茫的看着那双幽蓝色的眼睛。 “……呜……上、上次……不是这样的……” 温婉记得上次他们结束得很愉快。 他的笑声有些低沉,肌肤相贴处胸腔震动着。 “婉婉,你怕是对我有些误会。” 成结“嘶……里面,咬的好紧。”(H)两章 少女的腰肢握在手中柔软白腻,他忍不住掐了掐便惹出几声娇哼,幽怨的眼神扫过来,又在他挺腰向上狠捣几下后被撞得支离破碎。 “好软……”他另一只手抓住她丰满的臀肉大力地揉捏着,其实不止这里软,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嵌在她体内的性器再次凶悍地抵上深处那朵绵软的小花心,可她倔强得很,就是紧紧地收束着不肯打开。 他掐着少女的腰身快速地顶弄着,每一次的用力撞击都能将她抛至高点,然后少女自身的重力瞬间压下来将那本就被捣得软烂的宫口戳得酸麻一片。 温婉颤着身子,这姿势让她终于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 “……别,别碰、那里……” 她声音带着些哭腔,小穴胀得她头皮发麻,粗大的阴茎每动一下都刮蹭着甬道内层迭的媚肉,茎身上的暴起的青筋不停地摩擦着她阴道内的那些敏感点,膨大的龟头还在锲而不舍的研磨着那朵颤颤巍巍的小花心。 见温婉抖得越来越厉害,他顺势将少女直接扣进怀里,身下的动作却越发狠厉,“乖,婉婉……额嗯,别夹、让我进去。” 他侧头吻过少女扬起的下巴,唇齿一路咬过她优美的下颌线,“乖啊……让我进去好不好……” 温婉垂下头,呼吸错乱得厉害,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对她温柔耳语,一边越发蛮横的在她小穴内肆意抽插的? 每一下他都能撞到甬道的最深处,然后将她平坦的小腹顶出一个凸起的轮廓。 花心被冠头碾得湿淋淋的,不停地喷洒着汁水,少女娇嫩的子宫在小腹内不停地抽搐着,快感堆积,强烈地刺激将她慢慢推往高处,温婉颤抖着咬住男人的颈窝,口中还溢出几声细小的呻吟。 “……唔呜……混……混蛋……哼嗯、不要……” “不要什么……?”男人低喘着问。 粗大的性器猛然间狠狠撞上那绵软的宫口,圆钝的龟头顶端埋进花心的缝隙中,“……呵嗯……是不要这样吗?” 马眼被柔软的宫口疯狂的吮吸着,茎身都泡在她温暖的穴道中,他尾椎升起一股电流般的快感,又被他强忍着压下来。 怀中的少女正搂着他的脖子呜咽着,模样既可怜又可爱,身体已经颤得泣不成声了,“不……不许……呜……进,停下……” 这模样让他的心都软成了一团,“好……我都听你的,婉婉,乖啊……别哭了……” 她把他的心都快哭碎了,被小穴裹紧的性器似乎又胀大了几分,他笑着舔过温婉粉颊上的泪珠,“……这可是你要求的,不许停下。” “……诶?”什么? 在温婉还怔懵的时候,他腰臀发力狠狠顶向那花心间的缝隙处,龟头瞬间破开了她已经被肏得绵软的宫口,然后直直捅进了那片温暖的子宫深处。 温婉忍不住尖叫出声,剧烈的胀痛感和酥麻感混淆着她的感官,身体迅速被推向快感的巅峰。 她伏在男人的肩头崩溃地呻吟着,此刻已经连骂对方混蛋的精力都没有了。 娇嫩的子宫在高潮中极速的痉挛,宫口不停地收束着想将那个闯进来的庞大巨物给挤出去。 “嘶……里面,咬的好紧。”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色情的味道刺得她心口发麻。 身下激烈的捣弄每一下都狠厉地贯穿花心,完全不给少女任何的反应的空间。 温婉睁大眼睛,目光有些涣散,从未有过的剧烈快感突然席卷全身,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灵魂在另一半的挟持下不停地持续着这悠长又猛烈的高潮。 而男人此刻的身体却突然绷紧,那原本柔软无害的花心在高潮中骤然锁紧,龟头卡在了子宫深处让他一时进退两难,幽穴内媚肉如同一个个灵活的触手般缠绕住茎身狠狠绞动着,强烈的爽感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他忍不住扣紧了少女白皙的臀像要将她彻底凿穿一样发狠般的连续撞击着。 温婉脸上挂了泪,崩溃的呻吟着,直到身体交合处传来一阵让她胆寒的声音,小穴更胀疼了几分,那根本就粗大的性器在她身体里迅速成结死死卡在了她的宫腔内。 “……成结了,婉婉。” 他咬着少女嫣红的唇,无论身心似乎都获得了一种巨大的满足。 “……你!……” 温婉咬着牙,声音颤得不像话。 “……出去……” 他可真混蛋呐…… “成结了……分不开……哼嗯……” 浓稠的精液不停地喷洒在她娇嫩的宫腔内,他连嗓音里都含着一种迷醉,“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成结后的性器还在持续不断的喷洒着精液,那力道就像飞溅的钢珠击打在她幼嫩的子宫壁上,反复持续的高潮将她的精神力源推向属于alpha的那片高地…… 根植在她精神力源上的那颗火种逐渐覆上一层冰雪,繁茂的根系被一点点冻结。 她心口最后的一丝灼痛感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高潮中无尽的快意与缠绵。 浩瀚的宇宙内,独属于第二军团的太空堡垒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奥兹尔星系的边缘。 指挥处的休息室内,一片帐幔翻动,有人影突然挣扎着起身,剧烈地喘息声惊动了亲卫兵海曼。 “殿下?” 那一记枪伤虽狠,却并未伤到脏器,明明伤口已经彻底痊愈了,怎么…… 他正欲拉帐幔的手顿了一下,压抑的沉吟声混杂着急促的喘息,海曼迅速从矮柜的匣子里取出了一支信息素抑制剂,可转头却发现床边的角落里正零散的躺着数支注射过的空试剂。 “殿下,时间好像提前了半个月,最近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吗?” 若是人的话,能影响到alpha的只有omega,可这偌大的星际帝国想碰到一只omega哪那么容易。 他想也许是被什么信息素的气味影响到了也说不准。 帐幔突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暴力扯开,那手攥得太用力了,手臂青筋暴起险些将那片轻柔的纱幔撕成碎片。 “她还没死……”男人咬牙切齿,眸中的红色如鲜血般涌动着。 感知“婉婉,再来一次……”(收尾h) 精神力源的感知不是抑制剂可以压制的。 那原本捏在他手里的一条小命非但没死,还钳制了他的那一小片精神力源,在他没有了性命威胁后轻易就影响了他的感知。 “……呃额……海曼,”他低垂着头,伸手摁了摁太阳穴,脖颈因陌生的情潮而染上了一片绯红。“给我找个omega过来……” 不是……海曼感觉自己的头也有些疼了,“那个,殿下,您得先去相亲……” 相亲了还得人家同意,同意了还得欧米伽协会出认证书,法律程序走上叁个月,备完婚才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这是可以说的吗?!!! “出去……” 帐幔重新垂下,掩盖住那声音里充斥的躁怒和不耐烦。 …… 整整一夜治疗室内都弥漫着两种信息素交融后浓郁的芬芳,缠绵不止的喘息声和呻吟如同吸人神魂的乐章在大床摇摆的“吱呀”节奏声中谱出一曲迷乱的交响。 成结后射精的过程几乎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温婉数不清自己究竟高潮了多少次,直到咬合在她体内的性器松了口,她才精疲力尽的伏在男人的肩膀上急促地喘气。 交合之处湿得不像话,淫靡的汁水沾湿一大片床褥,温婉刚动了动就被男人炙热的手掌重新摁了回来。 “……出去……呀……” 她声音里又带了些哭腔,小小的子宫被灌满了精液,下腹已经胀得有些微微隆起。 温婉更害怕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男人抱住怀中不停抽噎的女孩耐心的哄着:“别害怕……” 本来还想吓吓她,谁知道这小妮子胆子这么小。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响:“我吃过药了,不会怀孕的。” “真、真的……?”温婉立马侧过头问他。 灼热的吻舔舐着她粉颊上的泪痕,然后留下一个肯定的回答,“……真的。” 她刚安下心,身下的酸胀感又卷土重来,那根阴茎就像不会疲累一般竟然又开始蓄势待发了。 温婉在惊愕中被翻过了身子重新仰躺在床上,在她迷蒙的意识里自己似乎一直在极致的快感中反复沉沦,每当她的意识稍稍飘远就会被一阵猛烈的抽送和撞击拉扯回来。 “婉婉,再来一次……” 温婉:“……” 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听见这句话了,天还没亮吗,这个人,他就不会累吗…… 抱怨声还没响起,室内靡丽的画面又重新拉开。 …… “……还有完没完!” 一尊雪兔风暴瓶砸在休息室的大门上当即四分五裂。 内里狂躁的男人仰躺在沙发上发出暗哑难耐的喘息。 他恨恨地将一支新的抑制剂注射进体内,然而效果却杯水车薪。 “殿下……” 海曼跨过一地的玻璃碎屑向他递过一支安抚剂,“要不……还是试试这个吧。” 男人撇了一眼就嫌弃的一把挥开,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戾气,但一腔怒火却无处宣泄。 又是几声难抑的沉吟声,他仰着头像一条岸上缺水濒死的鱼,最终还是发出了妥协的声音。 “去……找几个beta……” 海曼应了一声正欲退出门外,却听二皇子又补了一句。 “只要女人。” 哨声“发情的alpha鼻子也太灵了些。” 温婉在沉睡时迷迷糊糊的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环绕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的香甜。 男性骨节分明的手一路细细描摹着少女的身体,然后在极度放松后缓缓阖眼。 睡梦中,记忆的画面如同不停旋转的走马灯,一幕幕场景将他大脑中零碎的片段悉数拼接,这场梦他睡得太沉了,沉到他逃不出去,只能顺着记忆的脚印又将自己的人生重演了一遍…… …… 休息室内。 “全都滚出去……” 跪了一地的花季少女们如临大赦般脚不沾地似的从房间涌了出去,海曼忍不住问道:“殿下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短时间内能找出这几个漂亮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但他也知道皇室的人一向对伴侣格外的吹毛求疵…… 可从她们进门后二皇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呢。 “气味不对……”男人躁怒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杂乱的气息让他感到万分难受,“这房间太闷了。” 海曼连忙将新风系统调至最高档。 “你擦香水了?”沉闷的声音从沙发里飘出来,听得出来是某位皇子心情极度糟糕要发作的前兆。 海曼随即嗅了嗅自己身上,“没有啊,我一个大男人擦什么香水。” 啊!殿下向来洁癖,他来时顺路洗了个手,“可能是……洗手液的香气……” 海曼心中暗自腹诽,这发情的alpha鼻子也太灵了些。 卧在沙发上的男人正粗暴地拉开领结,领口松开露出正上下滚动的喉结,干渴让他的身体燥热难当。 安抚剂已经注射了,海曼提议再找几个姑娘洗刷干净了送过来却被他一口回绝。 “你也出去。” 不容抗拒的命令让亲卫兵只得作罢。 海曼临走将自动门关闭,程序设置勿扰模式,这段时间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休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新风系统很快将那些杂乱的气味冲淡,室内清晰的回荡着男性压抑的低喘声。 “……呃……啊嗯……” 头顶的能源灯有些刺眼,他左手遮住光源,指尖把玩的弹壳还泛着一丝冷冰冰的微光。 他的嗓音在高低起伏的韵律下越发暗哑,红色的瞳仁里卷着危险的风暴,他在那奇炫般的光影里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该死的omega。 海藻般的黑色的长发飘逸在半空,那双黑润润的眸子里正透着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狡黠。 他愤怒地笑着,在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吼中狠狠捏紧了手中那枚弹壳。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 “啊——!” 温婉突然被噩梦惊醒,她紧紧攥住覆在身上的凉被,心脏跳得厉害。 那个梦实在过于真实,如同嵌入了她的记忆里,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被俘虏的那一夜,帝国的哨响犹在耳边,被烈酒浇伤的眼睛一片模糊,周围都是敌人肆意哄笑声,她在喧闹中被一个帝国兵扛起,她奋力的挣扎似乎都成了胜利者眼中的一种情趣。 温婉抓紧被裘还沉溺在记忆的恐惧中无法呼吸。 帝国的哨响却在此刻突然响起。 她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为什么这里会有帝国的哨声…… “我到底……在哪里?” 会议“这踏马是omega的气味……!” 飞船临近十一军团根据地,行驶轨道相接,很快这无垠宇宙的一叶小扁舟在行驶数日后终于靠岸。 巨型军舰上所有士兵依序排列等候,帝国十一军团上尉艾伯特已经在舱门处久候多时。 直到自动门缓缓打开,身着帝国指挥官制服的男人迈着长腿越过飞船衔接处大步流星的向军舰入口走来。 四名亲卫兵,叁男一女整齐划一的随于他身后,海瑟薇远远便瞧见了艾伯特,她在帽檐遮挡下撇了撇嘴以示不满。 艾伯特直接无视了这个女人,目光依旧在指挥官身上逡巡着。 纯白色制服掐出腰身,男人步履从容气质冷冽,帽檐下那双幽蓝色的眼睛闪动着一如既往的冷酷微光。 艾伯特松了口气,他就知道指挥官是不可能轻易被一个omega的柔情随意俘获的。 他利落地朝着指挥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帝国军礼,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股浓郁的信息素气味熏得头皮发麻。 如同暴雪后盛放在冷杉枝头的玫瑰,清冷又缠绵。 艾伯特当即屏住呼吸以免自己失态,心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这踏马是omega的气味……! …… 另一边,飞船停泊后,帝国的哨响让温婉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杰克……” 明明昨夜还抵死缠绵,怎么现在偌大的床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温婉摁住头,昨夜的亲密在她肌肤上留下的每一段记忆都似乎在脑海中不断的与某个静谧的夜晚交缠重迭。 “他是谁……”温婉捂着脑袋不想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那一晚撕裂般的痛楚和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欢愉都在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与她有过最初的肌肤之亲。 身下的床单和被套都已换新,她的身体似乎也被人细心的清理过,温婉突然挣扎着想起身,可她才稍微动了动双腿,强烈的酸麻感就让她痛呼出声,双腿还在微微的颤抖,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混蛋!” 她双手撑着身子挪了挪,身下瞬间涌出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淫靡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卧室,她呆愣了半晌后双颊似火一般烧了起来。 …… 军机会议室内静得几乎针落可闻,前来参议的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了上座处这位铁面无情的指挥官。 之前替丹妮求情的几位军官已经自行去领罚了,海瑟薇嘴唇动了动,最终求情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是指挥官的亲卫,会永远站在她的殿下身边,所以,她绝不原谅丹妮的背叛。 会议室首座上的男人用指节处轻轻敲了敲座椅的木质扶手,实木厚重的“咚咚”声让下座的人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一轮新的汇报后,会议室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当艾伯特将ira组织实验部几乎全员撤离的情况如实说明后,上首的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就连他们消息最灵通的情报部门都被艾伯特带领的军部一网打尽,而这个曾经最不起眼的后勤实验部竟然早早就收到了消息人去楼空。 “实验大楼所有的信息都被付之一炬,只留下了一个未曾中断的游戏ai……” 烧钱“我怀疑……军机处藏了内鬼。” “不过,”年轻的上尉话语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猜忌说了出来,“这次行动参与的人并不多,我怀疑……军机处藏了内鬼。” 会议室一时无人再出声,丹妮尚未打入内部,她的曝光已经让不少人心中沉痛,若是军机处内真埋了颗钉子,这些一路同生共死走来的人怕是受不了如此背叛。 海瑟薇双眼猩红拨开手腕上的光脑,愤恨道:“我把人都叫回来一个一个的审,就不信逮不到……” 通讯界面还未打开,一只大手将显示光屏按了下去。 伊文眼神带着安抚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海瑟薇还想说些什么,指挥官那一如既往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的嗓音随即响起。 “在未找到切实证据前,此事暂且不提。” 在座的人连带着艾伯特似乎都没什么异议。 海瑟薇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伊文。 海瑟薇(眼神示意):……有内奸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追究? 伊文(眼睛已经很大了,再瞪就凸出来了喂):首先,这只是个猜想,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再者,也没有锁定嫌疑人,贸然审问只会让大家心中疑窦丛生彼此猜忌,没有了信任的牵绊,再强大的队伍也会被敌方各个击破。 海瑟薇(微微张嘴):好有道理,竟然就这样被说服了。 伊文(轻轻抬了抬海瑟薇的下巴将她的嘴合上):你只要别自己思考,乖乖听指挥官的命令就行…… 海瑟薇(有些回过味来):你在内涵我? 伊文(否认叁连):no!no!no! 科林(眯眼微笑):假的! 艾伦(龇着大牙):海瑟薇的怒气值上升了100点! 伊文抚了抚额,真是受不了这叁个皮猴…… “说来也奇怪,ira实验部既然得到了消息为什么没有提醒其他人?”有人不解,提出疑问。 坐在角落里一直悄悄摸鱼的艾伦顿时撑着下巴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这剧本我熟啊,八成是组织内斗!” 伊文拿起桌上的军帽压住少年的脑袋,“小朋友就不要乱插嘴了。” “从目前汇总的信息来看,我感觉他们似乎并不忠诚于二皇子……”伊文拉出一张数据分析表就开始算账,“那座实验大楼的每台仪器都价值不菲,搞科研是个费时费力还烧钱的活,这么多年第二军团单单向实验部支出的流水就占了ira组织的百分之八十。” 荧幕闪过一行数据,有轻微的吸气声响起。 海瑟薇忍不住咋舌,“真是第一次具象化的明白什么叫做‘烧钱’!” 伊文又拉出另一张表格,实验大楼被烧毁前的全息视图在半空旋转,“你们看到了吗,里面这些设备仪器的造价其实远远不止这个数。” 艾伯特身体微微前倾,顺着伊文的话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背后另有金主?” 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而首座上一直静默的指挥官突然开口,“据我所知,实验大楼有很庞大的现金流。” 惊雷“殿下……要将温小姐送走。” 温婉歇了半晌还是挣扎着起身了,如她预料中的一样,治疗室的门上了锁,她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床边的矮柜上整齐迭放着一件全新的丝质睡裙和两支粉色营养剂。 看来自己目前的状况还不算太差,她将营养剂注射完便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里还蒸腾着使用过后的袅袅热气,温婉用手抹开镜面上的白雾,看着里面倒映出一张灿若云霞的脸。 明明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但好像就是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温婉将身体浸入浴缸的热水中,大脑开始快速梳理起这几日因受伤而未来得及思考的事情。 当日帝国星舰突袭,她与杰克因为信任凯莉他们所以才上了这艘飞船。 但连日来的相处让她确实忘记了,西奥多这几个人终究都是帝国的士兵。 杰克是绝不会将她丢下的,可他作为一个宇宙逃犯,帝国悬赏都贴到了ng8,她想,他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温婉又想起了先前的那阵帝国哨声,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飞船……在帝国军营……” …… 会议结束后,海瑟薇终于在水吧寻到了伊文的身影。 “咦!”她顺手捏起伊文桌前的水晶杯闻了闻,“是威士忌,你心情不好?” 透明的敞口波纹杯被他一把夺回去,“替我保密。” 军中禁酒,但海瑟薇知道,伊文这个人在烦闷时总爱偷偷的来一点。 “那你跟我聊聊呗!”她和双生子一直被他约束着,此时不打蛇随上棍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不会是失恋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被伊文狠狠地弹了一记额头。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指挥官都回来了,我可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可烦心的。” 伊文握住杯子的手顿了顿,声音飘渺得几乎听不见,“指挥官有些不一样了。” 海瑟薇收回耳朵一头雾水,“哪里不一样了,和以前一个样啊!” 还是那个如山巅冰雪般冷酷无情的男人。 “是,确实。指挥官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伊文叹了口气,那一日指挥官醒来后眼中似乎多了一抹柔情,他暗中欣喜,他的殿下,游荡在这宇宙的孤寂灵魂终于也有了一个温暖的归宿。 可…… “指挥官刚才单独把你留下说了些啥?”海瑟薇好奇,还有什么是她这个亲卫兵不能知道的! “安排那四个跟过来的招募兵去前线。” “凯莉他们?”海瑟薇挠了挠头,按理说这一路追随指挥官而来关系也算匪浅,竟然就直接扔去前线了。“这倒是指挥官一向的行事风格。” 甭管关系有多熟稔,来了第十一军团都得从基层开始。 她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伊文捏紧酒杯灌了一大口威士忌,嗓音被烈酒侵蚀含了一丝无奈。 “殿下……要将温小姐送走。” 他的话平地炸起了一串惊雷。 “什么?!!”海瑟薇双手撑住桌面站起身。 “真的假的?!!”艾伦从角落里伸出一只脑袋。 另一边的科林注视着伊文的眼睛,声音有些慌乱,“是真的……” “胡闹!!”海瑟薇拍了拍已经摇摇欲坠的桌子,这句话向来是指挥官和伊文最常骂她的,可现在…… 她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送去哪?” 谁知伊文撇了她一眼,将她心里的最后的一丝侥幸浇灭,“联邦。” 牢房“人都走了,还在这依依惜别吗?” 阴暗潮湿的地牢走道内回荡着皮质军靴敲击的“咚咚”声。 一名身姿挺拔的帝国女兵缓步朝着牢房的最深处走去。 她越是临近目的地,那鞭笞的声音便越发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鞭子道道抽入皮肉,受刑者却也只发出了几声羸弱的呻吟。 听见有人进来,他才扬起一张带血的脸,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看向来人。 “这、不是凯莉小兵吗……咯咯咯……” 赫尔曼笑着,口中溢出血沫子。 带刺的藤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脸上,锋利的倒刺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勾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你的老熟人来了,只可惜我不能亲手了结你。”行刑的男子收回藤鞭,再深深看了一眼钉在刑架上的男人后毫不留恋地步出了牢房。 凯莉瞟了一眼对方的臂章,独狼图腾叁星环绕,是个上尉。 于是按常例向上级敬了个军礼,谁知对方却在与她擦身而过时,用格外不羁的嗓音念叨了一声,“便宜你了。” 藤系异能和与赫尔曼相似的眉眼,凯莉想都不用想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霍华德家的那个私生子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幅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模样实在让她升不起半分好感。 “人都走了,还在这依依惜别吗?” 凯莉回身看着这个曾经只知道安逸享乐、欺凌下属的男人,内心升起了一丝快意,“赫尔曼,你也有今天。” 他的四肢皆被长钉钉在了刑架上,身体早已经血肉模糊,说是只剩了一副骨架也不为过。 “你是来杀我的?”他语气轻飘飘的,盯着凯莉不知在想什么。 “他可有许你什么职位?” 凯莉轻蔑地笑了声,这人不会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收买她吧。 赫尔曼瞧她这幅样子就知道这女人一路奔赴过来是啥好处也没捞着。 “圆你前线大战虫族的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轻飘飘的话让凯莉顿时怒不可遏,她掏出腰间的手枪抵在男人的头上怒道,“到底是谁愚蠢,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嘴硬呢!”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贴近,她陷在愤怒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竟然还有一丝残余的精神力。 暗绿色的藤蔓骤然缚住她的身体,银色的手枪坠落在地,她惊恐地看着赫尔曼挣开手上的长钉用那带着血洞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上。 血腥气瞬间钻入鼻腔,脸上的触感还带着新鲜血液的余温,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在惧怕这个男人,可身体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不可能逃出这个地牢。” 这个男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橄榄绿色的眼睛盯着她,妄图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可这个女人的眸中尽是对他的防备。 “远离前线吧。” 他说完又自嘲的轻笑了两声,“想也知道你不可能听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唔!……”愤怒的吼声被一个强硬的吻压了回去。 地牢里突然回荡着几声枪响,凯莉握着腰间的另一把手枪狠狠将人推开。 此时,这个一直让她厌憎且惧怕的alpha就这样轻飘飘的如同一个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那双眼睛最后停伫在她身上,只留下了最后一句叹息。 “对我倒是挺狠心……” 他终于不动了。 良久后,凯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死了。 赫尔曼死了…… “……狠心?”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愤怒地将手枪重新对准地上的这个男人。 枪响一声接着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强奸犯也配和受害人求爱吗……” 她就这样冷静地对准他的心脏不停地开枪,直到那颗心千疮百孔,直到她将所有的子弹打完。 戒备“我去把那个omega接过来!” xin g yu 温婉洗过澡后将本就不大的治疗室仔仔细细搜寻了一圈,合金钢板的自动门以她的力气是撬不动的,房间内无窗又无任何威慑性武器,实在寻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索性又重新回到被窝里继续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以保存体力。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再次睁开眼,入目依旧还是那块银白色天花板和长久冷寂无人的房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她开始逐渐生出一种此处已经被世人遗忘的错觉。 太安静了…… 温婉正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突然那双黑亮的眸子警觉地微微眯起,她听到一串微弱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朝着此处走来。 少女一把掀开被褥坐起身,来的不知是敌是友,她左右环顾一圈实在找不到任何藏身之处,突然瞥见矮柜上那两支用过的空试剂,温婉干脆利落一把将其砸碎,挑捡出最锋利的一片玻璃握在了掌心。 娇小的身影悄悄蹲守在门边,只等着开门的那一刻出其不意。 …… 海瑟薇在听到“联邦”两个字后心中便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个,指挥官让谁去护送?” 伊文指了指自己。 海瑟薇又问,“那准备什么时候去?”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现在。” 伊文放下杯子醉醺醺的起身,谁知刚转身便一个手刀来袭,他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直接晕死了过去。 “嗐……”海瑟薇甩了甩手,偷偷探了探伊文的鼻息,“下手重了点,不过好在人没事!” 她顶着一张美艳又嚣张的脸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双生子,科林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艾伦一蹦一跳的凑过来,“我俩可什么都没看见,伊文怎么喝醉了!” 海瑟薇直接将怀里的男人甩给了艾伦,“那伊文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把那个omega接过来!” 她就这样带着一片美好的期许一路奔赴飞船的治疗室。 当自动门打开的那一刻,海瑟薇冲进房间只看到了一张凌乱的大床,“诶?”人呢? 紧接着冰冷的刺痛感从脖颈处传来,她转头就看见一张漂亮的小脸,水润的眸子如黑曜石般闪亮,却充满戒备地瞪着她。 “你是谁?” 温婉将声音刻意压低了,想让自己显得更加凶恶一些。 可这依旧清亮柔软的嗓音没有带给海瑟薇分毫的震慑,她好像看到了一只柔弱无害的纯白小兔子,噢,这兔子正在朝她龇牙…… 不能吓着她,海瑟薇想。 于是她赶紧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老老实实的站那不动了。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eh ua 6.c om “那个……我叫海瑟薇。”她觑了温婉一眼,似乎是想提醒她,“你别害怕啊,我是指挥官的亲卫兵……” 温婉的注意力此时正在她腰间别着的手枪上。 沙漠之鹰,万万年前的老古董了…… 她从海瑟薇腰间直接掏出来,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手感不错,就是重了些。 不过再怎么着也比之前的那块玻璃强。 海瑟薇悲催的发现,抵着她脖子的凶器已经换成了自己的爱枪。 “你说什么?”温婉刚才没注意听又凶愣愣地问了一句,接着又将海瑟薇的话打断,“算了,这些不重要……” 她将枪口重重抵在了这个红发女郎的后背上,声音也染了几分厉色。 “告诉我,杰克在哪里?” 挟持“你要不要去见见我们指挥官呀?” “杰克?” 海瑟薇被这话给问懵了,“谁是杰克?” 温婉急了,双手握住手枪又狠狠地戳了戳对方的脊背,“就是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海瑟薇搜肠刮肚的又想了一遍,她甚至把西奥多、马修和扎克的名字都记起来了,可印象中也没有一个叫做“杰克”的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啊……!”这小白兔问来问去怎么都是别的男人…… 海瑟薇那个愁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抢她指挥官的omega,这个叫杰克的男人要是落到她手里,她保证一定连夜杀人碎尸把人给处理干净了! 温婉不知道海瑟薇已经头脑风暴,见她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能半信半疑地去问另一个人,“那凯莉去哪了你总知道吧?” 都是帝国军人,既然她能来这里找她,她就不信这个女人没见过凯莉。 “噢,凯莉啊!”海瑟薇叹气,可算有一个她能答上的了,“她所属的分队收到了指派任务,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前线的路上了。” 海瑟薇又偷觑了温婉一眼,小白兔的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似乎是有些难过。 啊……女孩子伤心了要怎么安慰呀? 她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火红的长发试探着问道:“那个,你要不要去见见我们指挥官呀?” 少女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指挥官?” 什么指挥官? 帝国、指挥官……!!她疯了才要去见! 她不能再待在帝国的军营里了,温婉咬了咬牙,她得尽快回联邦。 抵在海瑟薇背上的手枪又戳了戳,少女凶巴巴地开始找她讨要身份信息。 “你要这个做什么,想去哪我带你去就好啦!” 温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将身份令牌扫入光脑,末了还是小声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这场面,海瑟薇可太熟了,下一步人就该灭她的口了。 “你不是在找那个杰克吗?” 少女正欲扣动扳机的手松了松。 海瑟薇只好闭着眼睛胡诌,“指挥官好像抓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正在审问……” 没想到这话刚说出口,少女神色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她劫持着海瑟薇将她往门外推,口中还命令道,“带我过去。” 海瑟薇可求之不得,一路伪装顺从直接就将人顺利护送上了军舰。 一路行至会议室门口,连温婉都有些怀疑这是否太顺利了些。 可当自动门弹开,那道仿若冰雕玉砌的身影落在宇宙星辰间,她的心跳声比信息素更快一步认出了他。 少女似一阵旋风般扑向了他怀中。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忍不住紧紧搂住对方不肯松手。 心中的委屈逸散开来,就连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下呢……” “可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一开始是生气的,可后来她又想,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及不上他平安…… “指挥官!” 突然响起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 宇宙全息投影在此刻骤然熄灭,众人好似被突然惊醒,随着身躯被重新拉回了那个冷冰冰的会议室。 求证“怎么现在连枪都端不稳了。” “指挥官!!” 艾伯特神色肃穆又喊了一声。 温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想起了这个声音,是在她身陷囹圄被俘虏的那个夜晚想要将她就地处决的军官。 少女在惊惶间回头,看到了不远处上尉那张压抑恼怒的脸,橄榄绿色的眼睛正狠狠盯着她,好像她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可那声指挥官叫的又是谁呢? 她死死攥紧手中的衣料,纯白色制服被她揪出道道褶皱,温婉心下颤抖,怆然收回目光。 她视线上移对上了那双令她再熟悉不过的冰蓝色眼睛。 清冷漠然的样子分明是他,可却又让温婉觉得陌生得可怕。 “……指挥……官……?”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却依旧不死心的想要继续求证。 男人冰冷的视线扫向会议室内静默吃瓜的众人。 “都出去。” 一声令下,让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纷纷脚底抹油一般溜出了门。 当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持枪的少女颤抖着双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爱人。 “都是假的……对不对?” “ng8上还有你的通缉令呢……” 沙漠之鹰狠狠抵向男人的心口,温婉的视线却被泪水浸染得一片模糊。 他可以是宇宙一级逃犯,也可以是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他唯独不能是帝国军人啊……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只是不再柔情缱绻,那语气里含着一丝冰冷,理性到让她绝望。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温婉双手颤得厉害,突然横过来一只冰凉的大掌将她持枪的手扶稳。 “你的枪法还是我教的,怎么现在连枪都端不稳了。” 温婉挣开他的手,枪口上移对准男人的眉心,“所以……” “……那一晚,”她咬着牙故作坚强,眼泪却不争气的大颗砸落,“……也是你?” 他垂下眼,看着她痛彻心扉声泪俱下的模样,那颗冷硬如磐石的心竟像被利剑剜过一般,开始潸潸的流血。 “是我。” 他听见了自己依旧平静淡漠的声音。 温婉胸口像是被人敲下了一记重锤,五脏六腑全部绞作一团,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剜心抽骨般的剧痛。 她尝到了喉间腥甜的味道,忍不住咳出声,鲜血溅在了那身一尘不染的指挥官制服上。 她的双手再也无力握住枪柄,在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又梦到了杰克,他曾经说过会和她一起去β-573星系的,可他们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 第二军团指挥室内。 由于上次围剿穆流霜失利,几乎所有参与的高级军官将领都安静如鸡的乖乖坐在位子上听训。 上首处,二皇子高坐丝绒软榻,百无聊赖看着海曼唾沫横飞的训人,指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几颗殷红的鸽子血,但若下边的人看得仔细,还有一枚子弹正突兀的混在其中闪着金属制的光泽。 海曼一一数落着众人,这账他是越想越气,ira被捣毁已经让他们痛失一臂,第二军团的精锐还被一个穆流霜牵着鼻子打了半个月。 最不能忍的是最后那场精心筹备的围剿,他们胜算颇大,竟然也能让人家全身而退,这事儿说出去他们第二军团的脸都算是让那个女人给抽肿了! 众人缩着脑袋听海曼的声音越发高亢,就连二皇子的脸色也渐渐黑如锅底…… 众人:完啦……今天还能正常走出这个指挥室吗?!! 只见高坐软榻的二皇子突然捂紧了胸口面色沉痛咳出一大口血。 众人:完啦……把二殿下都给气到吐血了……!!! 场面一度混乱。 二皇子咬着牙伸手揩掉唇边的血迹,此刻想要刀人的心升到了顶峰,他实在想不明白,前两天还春心荡漾的人,怎么现在就突然心痛成这样了…… 供血“情绪应激也是会导致躯体损伤的。” 军舰治疗室外亮起红灯,杰森静静盯着光屏长叹了一口气。 “这血型还是配不上吗?”伊文摸了摸脖颈上的膏药,能让杰森叹气,那一定相当棘手了。 “稀有血型,数万人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她还是s级精神力源,加上相斥的概率,你觉得呢?”他一边回复伊文,视线却在周围转了一圈,但没看见一向爱凑热闹的海瑟薇。 伊文知晓杰森的心思,特意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悄声说道,“她自请领罚去了。” 毕竟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 “她就这么想留下这个omega?” 伊文笑了笑,“也不单是她,我们都希望温小姐可以留下来。” 一边的双生子闻声疯狂点头以示肯定。 “你知道的,指挥官这些年……” 伊文话说一半停顿不语,余下的不必他细讲,在场的几人都心下怅然。 军舰的医疗环境比之前那艘简陋的飞船强了不止百倍,杰森收起数据光屏缓步进入治疗室。 数据库匹配失败的结果还需向指挥官汇报,当他径直走向内室门口,玻璃窗后的画面让他伸向开关的手又收了回来。 治疗仪的微光投射在沉睡的少女身上,第十一军团那个向来冷心冷情的指挥官眸中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分明的心痛。 原来感情这张巨网即使是如殿下这般冷峻的人也逃不掉啊…… 少女细白纤弱的手被攥入一个温凉的大掌中,她那柔软的掌心处还藏了一道明显的血痕,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留下的伤。 那道伤痕在治疗仪的微光下开始迅速愈合,可他心口却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在逐渐蔓延。 心脏像是被一只饕虫不停地啃噬着,它一点点咬破那道坚硬的外壳开始慢慢地往他心里钻,仿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杰森在门外等了将近一刻钟,直等到再进门时,指挥官又回到了往日那一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之前他窥见的一幕深情不过是个错觉。 他将配型失败的结果如实告知,末了,又补充道,“目前的情况只能尝试血浆置换,配合免疫抑制剂治疗可以控制血型不合引起的排异反应。” 但这也只是解决了溶血的问题,还得筛选出精神力源不相斥的人…… “指挥官,目前能符合要求的就这些了。”他将数据光屏递过去。“需要我现在安排吗?” “不必了。”男人按下光屏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我来吧。” 他们的精神力源早已交融,他才是目前最合适的供血者。 杰森将采血器设置好并嘱咐道,“400cc不能再多了,后期再细心调养,温小姐不会有事的。” 年轻的指挥官一手拿着采血器单手解开衬衣,当那支透明的采血仪器贴近他坚实的手臂时,有暗红色的血液被缓缓抽离出来。 “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为什么会咳血。” 他只要闭上眼,那一幕血色便让他窒痛到难以呼吸…… “指挥官,治疗仪不治心病,情绪应激也是会导致躯体损伤的。” 杰森默默收回采血器,但愿这话指挥官能够听得进去。 水吧“自愿栓上狗链子成为对方的裙下之臣? 今日的水吧格外热闹,仿真机器人调酒师安迪几乎将手中的雪克壶晃出一道残影。 “您的蜂蜜气泡水,加了蛋清,五分甜。” 身型壮硕的帝国军官端起水晶杯一口闷掉,然后打了个意犹未尽的长嗝。 “我说安迪,水吧什么时候能提供点儿酒精……嗝,啤酒也行啊……!” 安迪露出标准化微笑:“抱歉布鲁斯特上尉,军中明令禁酒。” 布鲁斯特吹了吹胡子,上回他路过水吧明明闻到过一丝酒气,这机器人没心没肺但小灶绝对没少开! “那就再来杯气泡水吧……”布鲁斯特敲了敲手里的水晶杯,“我要两个蛋!” 那仿人类的机械臂一阵忙碌,机器人的呼吸却半分不乱,“指挥官交女朋友了?” 安迪微笑着,脸上这表情突然就有了几分活人的八卦气息。 “嘿!这都被你晓得了。” “大家都在聊,实在很难不知道呢。”他将新的气泡水递给布鲁斯特,目光所及之处,水吧坐满了人。 方才的会议才进行了一半,这群人也不知道指挥官何时再召唤,又兼吃了个大瓜,正愁没处聊呢,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就都来了这里。 “偷偷靠诉你,那可是个omega!” “我都不敢想,易感期要是有omega抚慰,那alpha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啊哈哈哈!” “难道不是被一个柔弱的拖油瓶绑定,像中了降头一样自愿栓上狗链子成为对方的裙下之臣?”不羁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艾伯特拉开吧台的高脚凳直接坐在了布鲁斯特旁边。“一杯柠檬水,加冰。” “瞧你这说的,”布鲁斯特那张硬汉脸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毛都还没长齐呢吧!”他懂个屁! 艾伯特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冰水一饮而尽,他将空杯推了回去,忍不住拉了拉领口透风,顺手向安迪招呼道,“再来一杯。” 布鲁斯特不止一次打量过这个家伙,他真的非常年轻,遗传了霍华德家老牌贵族的好皮囊,在军中也是颇受女人欢迎,可这小子行事太过乖张又不近人情,除了打仗,平日里几乎没人愿意和他接触。 也只有自己这种老好人才会不计前嫌愿意和他搭上两句话了,但他牛逼·布鲁斯特是绝对不会承认这家伙领兵打仗比自己牛逼的! “新风系统是坏了吗?这里温度怎么越来越高。”艾伯特又忍不住扯了扯领口,气温热得他喉咙也开始干涸起来。 他再次饮尽杯中的冰柠檬水却仍然觉得干渴难耐。 机器人安迪贴心的替他换了只更大的杯子,“水吧今日26c,湿度55%,检测到艾伯特上尉您体温过高,建议您立即前往治疗中心!” “你病了?”布鲁斯特有些讶异,这家伙在战场上那身体就跟铁打似的让他们羡慕得不行,怎么现在好好的居然还生起病了。 “你没事吧,要我陪你去趟治疗室吗?” “先管好你自己吧。”艾伯特却异常烦躁的推开他起身,看起来是打算离开水吧了。 “嘿……这叫什么?狗咬什么冰……” 安迪:“狗咬吕洞宾。” “啊,对!”布鲁斯特挠了挠自己的头,“这家伙会去治疗室的吧?” 想起刚才对方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算了,我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漩涡“这是发情了你不知道吗?” 艾伯特迈步出了水吧,只觉得周围的气温变得越来越高。 “军舰上的供氧系统是出问题了吗?”憋闷感让他胸腔剧烈起伏着,领口束得他难受,就连这身制服也像是起了刺一般扎的他浑身不舒服。 见一路四下无人,他一把扯开制服领带,略显烦躁的将纽扣解开了两颗,直到行至路口处,他迟疑着停下脚步。 去治疗中心吗?他想了想,好像都得先穿过会议室。 刚才掉头回去取资料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omega血液里的信息素熏得他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才出了会议室的门,他自然不会再过去。 艾伯特扶住墙面转身朝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进了卧房,他直接将温度调至最低,可冷风吹面而来也没能让他燥热的感觉得到一丝一毫的缓解。 …… 当布鲁斯特一脚踹开艾伯特房间的大门时,就闻到了满室躁动的信息素味儿。 “嗐……我就说不对劲!”这alpha想要生个病多难啊,他去治疗中心也没瞧见他人,想着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敲个门也半天不开。 虽说这家伙不怎么讨人喜欢,可也不至于初次发情连个抑制剂都不知道准备吧…… 果然。 十分钟后,布鲁斯特从浴缸里捞出了这个浑身湿透的家伙。 亚麻灰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打着卷儿,刘海一缕缕垂下遮住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睛,高温让他的脸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布鲁斯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从酒缸里捞起了一个新手酒蒙子…… “这是发情了你不知道吗?”糙脸大汉一边给艾伯特注射信息素抑制剂,一边苦口婆心的教他这个年纪早该懂得的生理知识。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成年后的alpha信息素抑制剂得随身带啊……?” “……” “……知道泡冷水怎么不知道去一下治疗室?冷水有用我们这些alpha就不用天天揣着抑制剂了……” “……” 这家伙怎么啥都不懂…… 看着对方一直缄默不言,布鲁斯特想起了他的身世,这贵族家的私生子怕也是吃过不少苦头,他搔了搔头好心问道,“衣服你自己能换吧?”这家伙要真不省人事了他勉为其难帮一下也不是不行…… 大汉糙手刚触到艾伯特领口,就被他一把挥开。 丫的,力气还挺大! “那你自己看着办啊,”布鲁斯特摸了摸头,又给他留了一小盒信息素抑制剂,“初次发情会比较难捱,后面慢慢就会习惯的,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请个假。” 他忙前忙后又忙里忙外,等出了门才想起来,那家伙从头到尾居然连句“谢谢”都没给。 布鲁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嗐……就当日行一善吧。” …… 休息室内,抑制剂似乎已经开始起效,脸色潮红的青年眯着双眼,周围光影变幻好似又带他回到b17那个冰冷的夜晚。 月光下银色的沙丘连绵起伏,手下的兵长突然将一个少女押到了他面前,她衣衫破碎,柔美的身躯在海藻般的长发下若隐若现,他用枪口抬起了少女的下巴,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睛望过来如同一个幽深漩涡。 他记得自己曾在幼时听过一句话,“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那她呢,她是魅惑人心的海妖…… ———— 梦醒“婉婉,我不想骗你。” “谁是杰克?” 当杰森将骂骂咧咧要打小叁的海瑟薇塞入治疗舱后他向亲卫队里唯一靠谱些的伊文提出了灵魂一问。 “咳!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挥官……” 伊文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ng8上的悬赏通缉令。 “都不记得了吗?宇宙逃犯开膛手杰克,还是二皇子的手笔。” “咦?!”海瑟薇钻出一只脑袋又被杰森塞了回去。 “你先把心放下来,指挥官已经在为她供血了,短期内她都需要治疗舱调养,不会离开的。” 治疗舱内又钻出一个红色的脑袋,海瑟薇看向杰森开心地问道,“真的?” “真的,我保证。” 他的承诺一向都是可信的。 …… 温婉在治疗舱中缓缓睁开眼,微光扫射在她的身体上让她在梦中一直有种被阳光沐浴过后温暖幸福的感觉。 鼻尖有些痒痒的,清淡的冷杉香气绕着她,温婉微微侧过头,模糊的视线里那道熟悉的身影轮廓分明是她依恋的人啊…… 他单手支着额头正闭目倚在她床边小憩,银色碎发微垂轻轻盖住眉眼,他收敛了满身凌厉的气息后竟也有了几分乖顺的模样。 温婉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攥着他的另一只手,掌心的触感温热,也不知道这手被她攥了多久。 “醒了?” 在她出神时,低哑醇厚的嗓音响起。 温婉恍然间抬眸,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可又似有些不确信。 “杰克……” 他没有应声,眸光染上一丝沉寂。 少女却骤然起身紧紧抱住他,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萍一般,“杰克,我好像做了个噩梦,我好害怕……梦里……都是假的对不对?” 她满含希冀,声音却颤得厉害,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温柔的哄着她,说,婉婉别怕,我在。 当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背脊,温婉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她仰着头看他,一滴泪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心口的那道裂痕好像又被人一把重重撕开,痛得他难以呼吸。 他抬手捧着她的脸,指尖温柔地替她揩去泪痕。 温婉却盯着他的眼睛凄然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她声音里的希冀逐渐变为祈求,“你说好不好……只要你说,我就信。” 温婉用眼神哀求,希望他能为她留下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看他喉结滚动,却还是吐出了那句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婉婉,我不想骗你。” 可温婉却紧紧捂住自己耳朵拒绝再听。 他只能将她强硬的拉回来,一字一句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帝国第十一军团总指挥官。” “骗人的,布兰认识你,他说你就是那个宇宙逃犯杰克。” 他看着她睁眼狡辩,开始心如死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那是布兰为了骗我编造的谎言。”他一字一顿戳破她所有的妄想。 “你知道的,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杰克这个人,乃至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温婉紧紧揪住他的衣衫眸光凄楚而破碎,“那什么才是真的……” 他伸手抚上少女梨花带雨的脸。 “你爱上了一个帝国指挥官,是真的。” 强撑“你现在又是在为谁情动?” 他看着少女漆黑的瞳仁在一瞬间放大,在她的否认即将脱口而出前,他果断伸手摁住温婉的后颈,低头重重地吻上她略显苍白的唇。 滚烫的舌尖卷过来将她的心弦拨动乱成一片,温婉大脑在瞬间如同被凝滞了一般,直到舌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她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着往后退。 他的臂膀坚实而有力,察觉到她的反抗后索性直接扣紧了少女柔软的腰身让她无处可退。 温婉愤怒间捶打着对方的胸口,可这攻击对于alpha来说简直无关痛痒,他越吻越深,几乎要将她胸腔内所有的氧气都掠夺一空,却又在她窒息到无力抵抗时抱着她开始缱绻厮磨。 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指尖随意撩拨便让她忍不住颤栗慢慢软在他怀里。 “唔……放开我……”温婉尾音还带着一丝哭腔,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他撩起少女一缕青丝轻嗅,伏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这个身份就真的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可是婉婉,你现在又是在为谁情动?” 他可真是坏透了,不仅掐灭了她所有的妄想,还要强逼着她去面对自己内心无法直视的这份感情。 “混蛋……!”温婉攀着他的臂膀起身,朝着那肩头就是狠狠一口。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可直到她嘴里开始充斥着铁锈味,他也没有再挪动半分。 温婉松了口,却见他深深凝望着自己,眸光幽深如蓝海。 “能解气吗?” 她看着他肩头的血液开始缓缓渗出,衬衫被染得鲜红。 心口微微刺痛,嘴上却还强撑着。 “不能。” 她转身不想再看他,却又被对方一把扯入怀中,一番挣扎,血腥气里浓郁的信息素弥散开来,贪婪的沾染在少女的衣襟和皮肤上。 “婉婉,那一晚……我很抱歉……” 温婉揪住他衣衫的手抖了抖,那一夜,他在她身上毫无节制的宣泄欲望,任她如何哭喊求饶,他都不肯放过她,当尖锐的獠牙一遍又一遍地刺入她的腺体却始终无法标记她时,他疯狂到几乎摧毁了她的精神力源。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温婉将他狠狠推开。 “我也不想再见你!”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可双脚落地踉跄了两步便开始头晕目眩双眼发黑。 身体被人打横抱起又放回了治疗舱的大床上,他倾身而下看着她,“婉婉,我没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温婉扣紧身下的床单,“我不想待在这儿……” “你想去哪?” 她黝黑的瞳仁望着他,“你知道的。” 他眉头紧锁却在回望她的瞬间又舒展开来,他将双臂撑在她两侧,温婉被完全拢入他投下的阴影中。 “婉婉,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时间调养。” “需要多久?” 他抿唇,似乎是在思考。 温婉眼睫微颤,低声道,“那等我好了,你会让我离开吗?” “……” 他会让她离开吗?这个决策对他来说并不难不是么,可为什么他却说不出口了。 点心“我和你们的指挥官不是那种关系……” 温婉在治疗舱中躺了数日,尽管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可清醒的时候只能傻傻看着舱顶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坐牢啊! 疗伤的日子太过无聊,只有每日醒来后那缕清淡的冷杉香气在告诉她,那个人今日已经来过了。 空气中还有一股鲜花盛开的香气,温婉看向治疗舱边的矮桌,高颈瓶中正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她默了默,看来今日海瑟薇也偷偷来过了。 自从温婉想起她给自己注射催情剂那件事,海瑟薇就没一次全乎的走出过治疗室。 “不是都说omega天生娇弱吗?”海瑟薇顶着满头的包去找杰森上药,那模样像极了被霜打过后的茄子,“瞧瞧,这给我砸的……” “怎么办啊杰森……殿下还没成婚我就已经被未来的小王妃讨厌了……”(t?t) 杰森沉着脸一边看向他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医疗器械,一边替海瑟薇上药,“兔子急了也咬人呢,更何况是你先不做人。” 胸口猝不及防又中一箭,海瑟薇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杰森,不会安慰人的话其实也可以保持沉默!” 杰森摸了摸海瑟薇那一头炸毛的红卷发,然后无奈的丢给了她一本《养育omega百科指南》。 “希望对你有用。” …… 这头的海瑟薇还愁得满头包,另一头的伊文已经带着他的小点心来到了温婉的治疗室。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亲卫兵制服,宽肩窄腰身影颀长,棕色后背头梳理得一丝不苟,往门口一站就是个妥妥的军模。 温婉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似乎有些眼熟,但确实没见过。 “之前每次来看你,你都在休息。”伊文笑容温和,朝温婉行了个吻手礼,“介绍得有些晚了,我叫伊文,是指挥官的亲卫。” 他举止绅士又自然,内敛柔和的气质让温婉对他稍稍放下了些警惕。 “你们不忙吗?”谁家亲卫兵这么闲一个两个的都爱往她这里跑…… 伊文听得出来她话里的讽刺,却依旧微笑着接口,“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可事有轻重缓急,对于我们来说温小姐是很重要的客人呢!” 亲卫兵,指挥官的副手。得知被他们视作重点对象的温婉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和你们的指挥官不是那种关系……”撇清、撇清,一定要撇清!! 温婉在内心疯狂尖叫。 伊文却将手中的纸盒缓缓打开,一股诱人的甜香从里面钻了出来,像女妖挥舞着柔荑开始疯狂的诱惑着眼前的少女。 “里面是什么?”简直香死人不偿命!! “小甜点。”伊文笑得格外温柔,“生病了吃些甜食会让人觉得开心些。” “不过,还不太了解温小姐你的口味,所以我就多做了一些。”他真诚的看着温婉,女孩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甜点吸引了。 伊文索性从盒子里拿出了一颗马卡龙问道: “要试试吗?” ———— 婉婉:我和你们指挥官不是那种关系!(否认叁连) 伊文:(拒收了您的消息并使用了技能美食诱惑) 双生“我就是觉得一直这样躺着有些无聊…… 温婉从小被家里严苛管教,只有在每年星际联邦庆贺新年时才会被允许品尝一小颗酥糖,但那已经是她的味蕾品尝过最极致的美味了。 她的目光始终黏附在那块色泽鲜艳的马卡龙上,最后还是忍不住诱惑接过来尝了一小口。 那双黑润润的眸子在甜点入口后如同平静的湖面荡起微波,少女眼睛微微眯起,眸光似暗夜里的星星闪动着。 这是什么神仙美食!!温婉感觉自己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泡泡,“原来吃甜食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伊文将点心盒朝温婉的方向推了推,“温小姐以前没尝过?” “嗯……”少女晃晃脑袋,“在联邦大家都更推崇科技产物,甚至专家也一直在大肆宣扬人类的消化系统和口腹之欲已经成为了一种负累。” 在科技盛行的联邦,稍有些体面的富裕家庭都已经摒弃了传统的进食维生方式,主流的观点一致认为烹饪既浪费了人的时间和精力又破坏了食材本身的营养,早就应当淘汰了。颜泠对此奉若真理,所以自打她出生,都没怎么尝试过食物的味道。 “真是太可惜了,食欲可是人类最本初的欲望,若是彻底摒弃口腹之欲那和修行有什么区别。”他看温婉的眼神瞬间多了一抹同情。 “不过这话倒是挺符合我们指挥官的作风!”伊文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无奈。 “……” 指挥官这叁个字再次被伊文提起,温婉眼睫微颤,脑海里回荡着那个人微冷的话语,他指尖绕着她的一缕青丝,让她等身体康复后再去想离开的事…… 温婉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温小姐有心事?” 她摇了摇头,实在不想与此处的人再有过多牵扯,只问道,“我的身体还需要多久才能康复……?” 伊文遗憾的表示这还得仔细问她的主治医生杰森才知道。 然而温婉从清醒的那一刻到现在压根就没见过什么杰森…… 她现在是真的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温婉开始对着伊文长吁短叹,“我就是觉得一直这样躺着有些无聊……”想看更多好书就到:3 2 6d .c om “啊!”伊文摁了摁额头面露歉意,“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刚想询问温婉是否有什么兴趣爱好,只听到一声自动门开锁的声音,两个少年一边拌嘴逗笑一边推搡着从门外挤了进来。 “不是说好了让你们迟些再来吗?”伊文看着这对双生子又忍不住头疼。 “提前来打声招呼也不可以嘛?”科林朝着温婉眨了眨眼,牵起少女的指尖行了一个吻手礼,“我是科林,指挥官的亲卫兵。” “伊文,你这样会让玫瑰小姐有压力的!”艾伦嘻嘻一笑,行礼后朝温婉自我介绍道,“我是艾伦,科林的弟弟,光之守护者……” “说人话……!”伊文对着艾伦肩膀就是梆梆两拳。 少年捂着胳膊表示投降,偷偷朝温婉悄声解释道,“因为指挥官是所有人的光,所以光之守护者就是亲卫兵的意思~!” 好中二的少年……== “双胞胎?”温婉盯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实在忍不住好奇看了又看,“我是第一次见,那个,冒犯了……” 自从人类生殖辅助技术出来后就没再出现过同卵双胞胎了。 “无妨,我们是在母亲的自然孕育下诞生的。”科林解释道。 “所以见过我们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惊讶一下下!”艾伦比着手指试图让温婉放轻松,“玫瑰小姐不用紧张啦~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共鸣“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我气啊?” “玫瑰小姐……”是什么鬼啊!== 艾伦像是感受到了温婉的吐槽声,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因为一直闻到一股很清淡的玫瑰香气!”所以取个可爱的昵称不过分吧?!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少年烟灰色蓬松的头发下一双澄黄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这模样让温婉瞬间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小狸花,偶尔调皮惹事儿,但事后又总爱朝着她卖萌撒娇。 “是思念的感觉,我像谁?”少年的瞳孔骤然如猫眼般竖起。 “……!”温婉吓了一大跳,身体向后倒倾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抱歉!抱歉!”艾伦随即捂住眼睛,“不好意思,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伊文赶紧将他往后拉了拉,对着温婉解释道,“艾伦的异能是‘情绪共鸣’,他与人对视的时候经常会不受控制被动接收到他人的情绪,他不是故意的!” 温婉只觉得这异能好可怕,人与人之间只要正常交流就会对视,“情绪共鸣”简直堪比半个读心术了…… 艾伦似乎又察觉到少女的情绪变化,澄黄的眼睛里满是懊恼,他扯了扯科林的袖子低声道,“怎么办啊科林……她只剩下害怕和防备了……” 此时,治疗室的自动门又被人打开,海瑟薇风风火火跨步进来,两边的人在看到对方后都同时愣了一下。 好家伙,四个人居然摸鱼都摸到一块儿了! 伊文刚想让海瑟薇先回去,话还没说出口,只见治疗舱内飞出一个微型监测仪直直砸向海瑟薇的脑袋。 “出去——!”少女瞪大眼睛望着海瑟薇,眸光中仿若有火在烧。 “怒气值200%,海瑟薇你快逃吧……”艾伦小声提醒。 谁知海瑟薇直接迎难而上,腆着脸凑到温婉面前,“这几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我气啊?” 温婉是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之厚的人,打不走骂不走居然还要凑上来求原谅,对上这样一个女人,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索性直接背过身不理人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洋娃娃?公主裙?书上说omega都喜欢这些。”见温婉不理她,她还贱兮兮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女的腰窝。 “你……!”温婉从床上弹起来简直要气到失语,却见海瑟薇还一脸兴致勃勃还想要带她去看自己准备的惊喜。 “画室、茶室、舞蹈室,都备好了,阳光玻璃温室还在搭,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不要……”温婉答的干脆利落,生怕海瑟薇以为她是在客气,“这些我都不喜欢!” 太可怕了,为什么在帝国军舰还要再接触这些她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啊!! 眼见温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海瑟薇回头和科林对视了一眼,少年朝她点了点头,看来那句“不喜欢”确实是真的…… “那小婉婉你喜欢什么?我马上就去给你安排!” 温婉面色不虞的看了海瑟薇一眼,将这四个亲卫兵扫视一圈。 “我喜欢安静……请你们出去吧……” 谣言“多磕磕cp会有助于大脑分泌多巴胺~” 会议室内,指挥官的视线落在身旁那一排空出的座位上。 临时召开会议,四个亲卫兵居然全部缺席…… 布鲁斯特看着指挥官那张面若寒霜的脸转向自己,开口声音清冷得仿若冰击玉碎一般。 “艾伯特怎么没来?” “啊,那个alpha的特殊日子……”布鲁斯特给了指挥官一个alpha都懂的眼神,“他已经向军务处批过假了。” “那就不等了。”指挥官开口,众人都将会议的资料备好,开始做虫族入侵前的防疫商讨。 此时,只有细心的布鲁斯特发现,指挥官的桌前干干净净连个宇宙模拟器都没带,四个亲卫兵居然真的就这样一起翘!班!了! 他赶紧联系了自己的下属,迅速从亲卫兵桌上调来了资料。 “指挥官,您的资料送来了!” 要不怎么说他是第十一军团大好人呢,当布鲁斯特抱着下属送来的东西往指挥官那走时,一本厚重的老式旧书掉了下来。 《养育omega百科指南》 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半秒,视力嘎嘎好的一群军官将领眼神开始乱飘。 布鲁斯特抱在手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下属似乎也不知道哪些资料是指挥官需要的,逮着亲卫兵桌上的东西竟然就全薅过来了。 听到了书本砸在地上的声音,布鲁斯特赶忙弯腰腾出一只手去捡,谁知道这边捡上了,另一边的胳膊缝里开始拼命掉书…… 《如何与omega建立亲密关系》 《alpha爱情宝典,omega身体的小秘密》 《omega的孕期护理》 …… “哎呀……怎么又掉了……”布鲁斯特简直手忙脚乱。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位于上首的指挥官全程冷着脸看那一堆书和资料被布鲁斯特整整齐齐码上桌子,开会的众人想八卦的心已经憋得五官都开始乱飞了。 军舰水吧处,机器人安迪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嗯?今天想我的人还挺多……” 会议结束后,众人脚下飞快不约而同冲向了水吧,安迪得到了一个最新的八卦消息,指挥官的omega——怀孕了!! 此内部消息一出,如同深水鱼雷般炸出一堆潜水怪,直接就将第十一军团的通讯网给干瘫痪了。 此时,被温婉轰出来的摸鱼四人组面面相觑。 “omega……怀孕了?”海瑟薇扭动着僵硬的脖子问伊文,“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杰森没告诉我啊啊啊啊?!”大受震惊的伊文立马拨开光脑给杰森上演夺命连环call。 艾伦兴奋的掏出押注器:“哎呀呀,第一个孩子我赌是个alpha!” 科林凑过去瞧了两眼,飞速向里面划了一笔钱,“alpha多没意思,必须是omega呀!” …… 布鲁斯特坐在吧台边打了个长嗝,“今天是七分甜吗?” 感觉蜂蜜柠檬气泡水都比以前更有滋味了些。 安迪又替他续了一杯,“还是五分甜没变。” 机器人的目光似乎多了些细微的柔和,“今天大家的状态都非常好,压力值总体降了20个百分点。” 布鲁斯特眯着眼笑道:“嘿嘿,我们人类嘛,多磕磕cp会有助于大脑分泌多巴胺~” 毕竟指挥官总是冷冷清清的,搞得大家压力都很大呀! 小剧场(检讨会) 事件:翘班四人组同时摸鱼好巧不巧正撞上了指挥官开临时会议,一起领罚后前去自我检讨 指挥官:这是谁的书? 海瑟薇看到他手中那本厚重老旧的《养育omega百科指南》一把夺下抱住:哎呀,我的我的……这不是得学习学习怎么照顾omega嘛! 指挥官:那这本你也要学习? 海瑟薇又将《如何与omega建立亲密关系》摸入囊中,声音开始理直气壮:您自己不行动……也不能让咱们看着干着急吧! (伊文、科林加艾伦偷偷竖起大拇指,冲锋陷阵还得是海瑟薇) 指挥官:这事这你也帮得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一本书上敲了敲) 海瑟薇拿过来看了一眼,《alpha性爱宝典,omega身体的小秘密》她摸了摸,又小心地放了回去:昨天替您网购的,学习过的alpha都说好~(小声逼逼)殿下啊,要不您技术再提升提升,小婉婉就不会总想着回联邦了…… (剩下叁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可以说的吗!!!ゞ◎Д◎ヾ) 指挥官直接气笑:看来一个人的活四个人做是有点浪费人力了 (工作量大大增加后) 海瑟薇:我记得还有一本《omega的孕期护理》,等宝宝生下来殿下您父凭子贵……唔…… (伊文终于捂住海瑟薇这该死的嘴,拉着两个双生子迅速将人拖走) 装睡“指挥官想救你是有其他选择的。”(两 治疗中心的红灯亮了一夜,杰森从手术室推门而出,他刚从死神手里抢回两条人命,现在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谁知刚出了大厅迎面正撞上了这罪魁祸首。 “指挥官。”他揭下口罩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却欲言又止。 “有事?”指挥官脚步微微停滞,目光转过来看向杰森,那一贯锋锐的眉眼里竟然多了一分忧心。 这份担忧是为了谁杰森心里很清楚,他立马安抚道,“温小姐目前恢复得不错。”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后,手术室的门还开着,他的助手正在忙着术后的收尾工作。 “这已经是本周的第叁次抢救了……审讯能否先停一停?”您别亲自上场审也行啊…… 杰森声音里都透着浓浓的疲倦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直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温小姐若是有突发状况我怕是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他都说得够明白了吧,里面那位再让指挥官刺激下去怕是下次就得直接去见阎王了。 可杰森只听到一声略带嘲讽的冷笑。 “他可比谁都怕死,喜欢闹腾就多给几支镇定剂。” 指挥官显然毫不在意,说罢便迈步朝着温婉所在治疗室走去。 杰森又望了手术室一眼,只觉得里面那孩子碰上了他们指挥官也是怪倒霉的…… …… 自动门滑动的声响很轻,可温婉还是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少女那双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来人脚步声沉稳,不用去看她都知道是谁。温婉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被角,在他靠近前索性双眼一闭直接开始装睡。 她微微屏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随着来人靠近,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铺陈开来,温婉的心率开始一路飙升,此刻她就连装睡也装得是破绽百出。 自从上一次对峙后,他每日都会过来待上一会儿。 温婉自诩不是个堕落的人,也知道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此时此刻,她还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们之间除了身份的桎梏,那个从依赖到保护,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杰克似乎就这样被吞噬在了这副冰冷的躯壳之下。 男人温凉的指尖触碰到少女额角的一缕碎发,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女孩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她似乎有些抵触。 他指尖勾起那缕碎发轻柔地替她别至耳后,目光似迷恋般在她脸上流连着,温婉此刻听不见任何动静,只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敢睁眼,所以她也看不见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正倒映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楚。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气息离她很近,清淡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在温婉以为他会毫无顾忌的吻上来时又突兀的离开。 直到自动门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听着他逐渐离去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心口的窟窿像被一阵冷风吹过,血已经干了,却还是会一阵一阵的钝痛起来。 温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就离开这里,无论是去β-573还是鲁冰星系都好,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还不待她多想,治疗室的门又再次被人打开。 他怎么又折返回来了?温婉在一瞬间想了好多种可能,被发现装睡怎么办?正面对上了怎么办?她的大脑疯狂的运转着,但身体却像生锈了的机械一般所有的关节似乎都被卡住了。 杰森进来时,恰好看到床上的少女一脸惊慌,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似乎是被他的贸然闯入吓了一大跳。 “抱歉,还以为您在睡觉。” 温婉看清来人后徒然松了口气,才注意到这人还穿着白大褂,应该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医生,“杰森?” “是我,杰森。”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温小姐您的病情一直都是我在负责,今天感觉如何?” 他一边调试着治疗舱的数值一边观察着温婉的面色,虽然少女的脸还透着些许苍白,但精神明显比前几日好不少。 “挺好的,身体目前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该不需要再使用治疗舱了吧?” 她的身体只要能够脱离治疗舱,就能直接驾驶飞行器离开这里。 温婉的目光仔细的凝视着杰森的脸,似乎想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先前每一次问到她的病情,那四个亲卫兵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但杰森这个人,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行事作风都一板一眼得像个机器人,倒让温婉觉得有几分可信。 “急性失血性贫血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杰森听到温婉有脱离治疗舱的意思,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倒像是怕她意识不到病情会乱来似的,“s级精神力,稀有血型,整艘军舰都找不出一个能配型的。” “我就靠着指挥官供的400cc血救了你一命,现在要是离了这治疗舱,不出十步远你就得休克。” “他……给我供血了?”温婉咬着唇,胸口突然闷得厉害。 血型特殊是她在很小时候就知道的事,母亲总是强硬的停掉她所有的户外课程,她为此也没少和颜泠赌气冷战。 “您知道的,指挥官想救你是有其他选择的。” 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给她供血。 温婉压下眼底的雾气,又问,“……那我还要多久才能康复?” “约莫两个月吧。”杰森说得平淡,就像在陈述一颗种子发芽大致需要叁天一样。 温婉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两天都不想再等了,他居然说要两个月!! “我要一直这样躺两个月吗……?”且不说离不离开的事儿,就这么躺下去她真的会发疯啊!!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绝望,杰森想了想回道:“一直躺着也不利于身体的恢复,等你的健康评估达到叁星,伊文他们会带你在军舰上四处转转的。” 虽然温婉总觉得他似乎有夸大病情的嫌疑,但听到不用一直躺在治疗舱里,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又有了点希望…… 改造“她不喜欢这些。” “……今日厄维克防疫局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一例异形虫感染者。” 伊文手持光脑传讯器紧跟在指挥官身后做今日的汇报工作。 厄维克星系是帝国十一区边缘的远星,由于常年被虫族侵扰,所以边防前线的战士警觉性都很高。 “一例?”指挥官的冷冽声音似带了几分质疑。 “异形虫感染前期完全无症状,只要发现一例,说明人类聚集区里早就传开了。” 伊文握住光屏的手瞬间紧了紧,随即快速连接十一区各路通讯,等候指挥官的指令。 “立刻封锁厄维克星系的星际航运,市民居家隔离先做筛查,十一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一级备战,伊文发现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严重得多。 他跟着指挥官一路行至内舱,手中还在搜索着异形虫族的各项资料。 “虫卵初期靠着寄生昆虫飞鸟锁定人类,然后再由血液传播转移至宿主体内……” 伊文实在是对这种寄生类虫族有阴影,想到厄维克星系的居民,他心头不自觉又沉重了几分。 “这几间房是怎么回事?” 指挥官脚步突然停伫在敞开的几扇门前,再走几步就是他的休息室了。 伊文心里门清,这内舱是指挥官日常休息的地方,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权限来这里。 所以,他们擅作主张干这些事,最后还是得有个老实人去跟指挥官交代啊…… “指挥官,这几间房平日里都空着,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收拾出来给温小姐备着了。” 茶室、画室、舞蹈室还有个在建的人工太阳玻璃温室,奈何…… “她不喜欢这些。” 咦?!伊文侧头偷偷觑了一眼指挥官,那一如既往冷峻的面容下似乎流淌着某种记忆里翻涌而出的暖意。 “茶室里的东西都撤掉,把家具换成粉色,她怕苦,可以放些花茶和小点心。” 伊文迅速调出室内设计图开始着手修改。 那道颀长的身影在画室绕过一圈后停在了画架旁边,白皙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架子上,手中的榉木已经打磨得圆润光滑,但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画架换成机械式制图板,要用黑胡桃木,工具记得配齐。”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又转向了雕塑区,“那片改成模型柜,就放帝国历年的战机模型。” 他说罢似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再加两台鹰隼吧。” 伊文在听到制图板时就觉得很魔幻了,没有想到居然还要准备战机模型。 omega真的会喜欢这些?怕不是指挥官以己度人吧…… 他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指挥官的话不停地做着修改。 画室的艺术氛围已经全然没有了,满墙落地式书架塞满了古今的各式机械图册,怕是哪天不知道的人闯进来,还以为他们偷养了个机械大师…… 伊文能很明显感觉到指挥官心情十分不错,似乎是可以预见温小姐开心的样子。但这样的好心情却在舞蹈室前骤然铺上了一层阴云。 “温小姐不喜欢的话,这间房就撤掉吧?” 蓝色的眸子微阖,他想,她是喜欢跳舞的,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雪夜篝火边舞步俏皮的少女。 可这舞蹈室太过宽敞明亮了,像极了她订婚那一夜高朋满座的穆氏大厅。 他于虚幻处无力的看着少男少女开启夜幕的第一支舞。 伊文只觉得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随后便见指挥官竟然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了。 “撤掉吧。” 欲速“能繁衍下来的,都不简单。” “温小姐,今天感觉如何?” 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再配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褐色短发,虽然知道杰森是在做每日的例行询问,可相识已经数天了,他竟然真的一直都只重复着这一句…… “挺好的。”温婉合上书,现在每天几乎只能见到这么一个活人,可惜实在聊不起来…… 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那几个亲卫兵,可自从那天她下了逐客令,就再也没见他们来过了。 “这是今日份的鲜花,海瑟薇托我转交给你。”杰森将星际快递拆开,捧出一束新鲜带露的玫瑰。 他找来一只透明的长颈瓶将鲜花插好,难得兴致盎然地替温婉介绍起来,“似乎是西尔亚玫瑰,帝国的品种。” 温婉转眸,视线轻盈地落在那一抹娇嫩的粉色上。 粗颈长梗,每一朵花都是昂扬向上的姿态,她惊奇道:“刚才还以为是粉雪山呢,不过看起来倒是比粉雪山更多了一份生命力。” 杰森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笑,对温婉的话表示赞同,“观赏性植物在帝国往往难以生存,能繁衍下来的,都不简单。” 玫瑰清幽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温婉不经意问道,“杰森,前些日子我怎么一直没见过你?” 明明之前还是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医生,现在竟然每天都能按时过来查房。 “前些天有个……病人,情况十分棘手。”他一想起来,眉头便不自觉的拧紧。 温婉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一艘军舰,治疗中心肯定不会只有她一个病人,“那,那个人没事吧?” “没事,他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杰森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原本最怕他闹腾,现在指挥官下令每日叁针镇定剂下去,是头牛都睡不醒了。 “对了,海瑟薇还让我给您捎句话,她说等手里的活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温婉没吱声,心情却有些复杂。 到底是谁要她来看了啊! 想到那个一直在极力讨好她的红发女郎,大概就差把心掏给她看了。 温婉发现自己是越来越难对着这群人发脾气了。 她嗜甜,旁边的矮桌上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伊文替她准备的小点心,天天换着花样的送也不见重样。 还有科林和艾伦,似乎怕她醒来时无聊,送了一整套的机关图册来给她解闷,附带的鲁班锁和九连环也让她在无聊时较劲了好一阵。 真可怕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一旦建立了连接,感受到了善意,那些从小意识形态里建立的须弥恨意好像就怎么也无法落在具体的人身上了。 “今天的健康评估能达到叁颗星吗?”温婉不死心又开始了每日一问。 杰森眼神看过来,只觉得今日温婉似乎格外心急,只能慢慢劝解她,“欲速则不达,人类的身体堪比这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它有自愈的能力,但也是需要时间来调理的。” 欲速则不达……再让他们这么慢慢磨下去她未来还怎么参军…… 温婉低垂着头,这搁谁谁不急啊!! 迷路“你刚才说什么宝宝?” 等杰森离开后,温婉定了定神,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伸手利落地掀开云被从治疗舱内的大床上坐起身。 杰森说她离开治疗舱不出十步远就得休克。 “那就试试吧……”这话是真的还是恐吓她的,马上就能见分晓。 温婉缓缓站起身,开始慢步离开。 一个贫血而已,居然要治两个月,她都不知道是该怀疑帝国的治疗舱效果太差,还是杰森在故意夸大拖延时间。 等到温婉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除了因为体虚而步履略显虚浮,实际她走的已经远不止十步了。 看嘛,她人还不是好好的。 “呵……一群骗子!”少女的眉宇间划过一丝恼怒,旋即嘴角又勾起一抹苦笑。 他们是想温水煮青蛙,好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心甘情愿为了爱留在帝国? 温婉伸手触碰到自动门的开关,这一次门没锁,她也没有丝毫地犹豫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逃生舱的位置一般都设在舰艇尾部,可温婉没想到偌大的一艘军舰弯弯绕绕四通八达,她兜兜转转地走了一路,竟然就这样迷失了方向。 没有地图,也没有光脑定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她扶住墙面靠在转角处轻轻喘气,才走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已经出了一身虚汗。 “咦?温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诶诶诶,你没事吧?” 温婉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她仓惶间抬起头,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视线里有阵阵白光闪过,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好像没见过,但对方却明显认出了她。 “你脸色好差!我、我送你去治疗中心吧?” 布鲁斯特说完就犯了难,这omega他也不敢碰啊…… 不对!他突然想到这女孩不就是住治疗中心的吗,这是偷跑出来的吧,八成是想念他们指挥官了。 温婉身上冷汗涔涔,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会碰到人只希望对方能别管她,只得强撑着说道:“我没事,可能就是走累了,我在这歇会儿就好。” 她说没事,可布鲁斯特看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简直苍白如纸,感觉下一秒都可能随时晕过去。 “你、你真的没事?” “没事……” “要不,我、我还是送你去治疗中心吧……?”老实人束手无策,都撞见了他也不能不管啊…… “不去。” “还是去一下吧?” “……” 眼看对方是打算跟她耗着了,温婉索性直接席地而坐开始找借口支他走。 “你身上有没有带营养剂?” 老实人布鲁斯特摸了摸袖口,掏出一支双手献上。 “那有糖吗?” 大胡子动了动,他在上衣口袋里又掏了掏,认真问道:“巧克力行吗?” “……行吧。”温婉接过巧克力,没想到还真有人随身携带。 她不由得侧目又看了这人一眼,似乎是个老兵,虽然长得颇为粗犷但气质倒是十分和蔼。 布鲁斯特此时的视线却一直在温婉的小腹处流连,心想,孕妇确实是容易饿。他磨磨唧唧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相劝:“那个,温小姐。地上很凉的,你别直接坐呀,对小宝宝不好。” 温婉歇了会儿本来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但是布鲁斯特的眼神和话语都让她感到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你刚才说什么宝宝?” 她一回头,却见这么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居然默默蹲在她旁边,模样像哄小孩似的对她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咱们指挥官了,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警报“头晕……有没有水……” 温婉安静地跟在布鲁斯特的身后,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甬道的岔口好像长得都一样,也没有路标,你们平时不会走错吗?” 布鲁斯特从未有过这样的困扰,他思考了一下回道,“光脑可以定位的啊,哈哈!”这小姑娘刚才肯定是迷路了,他想想觉得还怪可爱的。 温婉瞟了一眼他腕上的光脑,“我也没见你用过地图。” 只见糙大汉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这不用看啊,走两遍咱就熟了!” “……”温婉默了默,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天生自带gps的人…… 不过这话还是得继续往下套,她只能刻意将声音放软,用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随口问道:“我能看看地图么?你说的指挥室是在军舰的哪个方位呀?” 布鲁斯特相信omega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生物了,为他们解惑简直义不容辞! 然后整个军舰的全息地图便毫无防备地投射在了温婉面前。 军舰上下统共划分了五大区域,温婉所在的治疗中心属于a区,离内舱的指挥室其实并不算太远。 只是面对这样一艘庞然巨物,她若是想一口气走到舰艇尾部怕是腿都得跑断。 布鲁斯特很快将地图拉到了a区,又怕她心急走快了会累,连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再歇会儿?你看,再走一会就到内舱了!” 他见温婉小口喘着气,整个走道里都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淡香气,心想,omega可真是娇弱啊…… 而温婉的目光却在瞬间锁定了a区的停机坪,她记得自己那天从飞船下来的路程并不算太远,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此处。 默默记下了路线后,怎么甩开眼前这个大兵就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电梯升降的过程可能会有轻微的失重感,要是不舒服可要及时跟我说啊!” 布鲁斯特手持光脑扫过身边的立柱,验证信息核对成功,温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迈进了通向内舱的电梯井。 温婉连“等一下”叁个字都还未来得及张口,只见电梯空间内白光一闪而过,身体似突然凌空一般,又迅速踏了回去。 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顺势便向一边倾倒下去,直接就把旁边的布鲁斯特给吓坏了。 “头晕……有没有水……”温婉捂着头就开始扯着布鲁斯特瞎叫嚷。 对方见她不舒服,明显慌了神,高大个抄起一双飞毛腿就跑去给她端水去了。 内舱的大厅此时只剩下温婉一个人,她迅速起身用手里刚摸过来的身份牌扫过立柱验证信息。 可没想到立柱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信息正显示生物瞳孔扫描与身份信息不符…… 警报声回荡在空旷的内舱大厅里,温婉魂都快要吓飞了。 她抱着立柱毫无办法,正准备溜之大吉,忽然间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扯向了一边。 温婉只觉得手腕剧痛,对方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当场捏碎。 “放手……!!”好疼…… 少女回过头,视线与一双橄榄绿色的眸子交汇,短短一瞬,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明显的杀意。 敌意“帝国军人就该是你这个样子才对嘛…… 青年身形高大挺拔,他捏住少女的手腕轻轻松松便将她桎梏在自己投下的一片阴影里,嘴上恶狠狠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下手稍微用了点劲,布鲁斯特的身份牌便从少女手中脱落直直掉在了地上。 “混蛋!啊——!!”手腕的钝痛感让温婉差点没忍住痛哭出声,没想到对方钳住她的力气会这么大,即使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去抓、去扣,也无法撼动分毫。 向来桀骜不羁的青年眉眼顷刻间沾满了戾气,那双橄榄绿色的眸子在看到身份牌的信息后骤然迸发出一种让她胆寒的敌意来。 “你偷这个想做什么?” 温婉双眸还噙着泪,身体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不自觉的就开始往后退,直到她背脊一凉发现自己已经靠紧了墙壁已是退无可退了。 警报声还在大厅内回响,跑肯定是跑不掉了,温婉只能瞪着眼恨恨地看着跟前这个坏事的男人,而他,现在就差把“联邦奸细”这四个大字直接挂她脸上了。 “说话!”艾伯特一声怒喝,压住她手腕的臂膀抵着墙面,另只手撑在她脸侧,高大的身躯瞬间倾压而下,巨大的压迫感将温婉吓得一怔,眼眶的泪似再也衔不住般大颗的坠落。 “……” 气势骇人的青年突然就有些哑火了,他直起身深吸了口气,易感期难以抚平的燥怒感一直让他心火难消,也许是他刚才的语气太重…… 便在这分神的片刻间,手掌传来的刺痛感骤然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少女被甩在冰冷的地面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来宛若岸边搁浅的妖媚,她苍白的小脸回首凝望,那一抹报复得逞的快意迅速坠入了黝黑的眼底,而他的手背上正插着一支古朴的青木发簪,那木质的簪尾处削得尖锐,正直直从他掌心处透出一截。 细细的血流从他手掌蜿蜒下来,温婉伏在地面拧眉看着他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将发簪直接拔了出来。 艾伯特垂眸,视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的少女,他眼底隐隐有怒气翻涌,对着温婉声色俱厉:“早知道当初在b17我就应该直接毙了你!”总好过现在,他们的指挥官昏了头竟然真的爱上了这个从联邦来的omega。 温婉轻揉着手腕,方才被攥紧的地方居然已经青紫成一片,她看着艾伯特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就没忍住笑出了声:“帝国军人就该是你这个样子才对嘛……” 帝国与联邦,她与他们之间本就该是彼此仇视,不死不休的啊! 可她到底又在难过些什么呢…… 艾伯特看着她一时竟有些恍惚,少女此刻长发迤逦,一双漆黑的瞳仁宛若琉璃般清透明净,她笑起来很美,可这份笑意太浅太浅,微风一吹便瞬间消逝无迹。 当他忍不住朝着温婉再次靠近时,一盆冷水对着他兜头淋了下来。 “我的老天爷诶——!!” 粗犷的男声一路吼叫,大厅的顶灯似乎都被这破音给震得晃了晃。 “艾伯特,你在做什么啊!她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呢!!” 奸细“omega单纯无害,哪有国界之分!” 布鲁斯特飞奔而来,魁梧的身躯往两人之间一横,迅速地将温婉挡在了身后。 艾伯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他此刻视线诡异地落在少女平坦的小腹上,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怀孕了?” “什么小宝宝?”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温婉目光有些呆滞,大脑仿若宕机一般茫然地望着布鲁斯特。 愤怒的大兵对着艾伯特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你你你……打仗打昏头了吧!” “她可是omega,不是你手里的那些犯人……” 艾伯特露出个讥诮的笑容,眼神居高临下盯着地上的少女,“她偷了你的身份牌你不知道? 布鲁斯特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铭牌还真不见了。 温婉见状赶紧柔柔弱弱的插上一句:“那是我在地上捡的。” 人畜无害的小脸配上一脸无辜的表情,omega怎么会骗人呢! “啊,那肯定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布鲁斯特突然回过身,甚至当着艾伯特的面还给温婉道了句谢。 那双深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语气里也添了几分戾气,“联邦丢过来的奸细你也敢信?” 布鲁斯特只觉得头都大了,omega人家星际联邦自己都不够分的,谁会好心特意送过来当奸细啊!千里送老婆,这哪天能给他碰上,他真的会谢一辈子!! “我信啊,omega单纯无害,哪有国界之分!咱们指挥官不知道多宝贝呢……” 他看得出青年眼底展露的不屑,好言相劝道:“不说别的,伤害omega可是会被告上欧米伽法庭的!更何况是有孕的omega……那边对付alpha的法子五花八门,你悠着点儿吧,从来没有进去的alpha能从里边全乎的出来过……” 艾伯特沉着脸,嘴角绷紧,只觉得这男人实在聒噪得厉害。 温婉却被布鲁斯特话语里的信息再次震惊住,什么小宝宝?什么身孕?她、怀孕了? 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向她背脊,温婉脑子一片混乱,如同无头苍蝇般被恐惧与惊慌交织的巨网彻底笼罩。 在她感到最绝望的时候,那个熟悉清冷的声音似从耳边传了过来,温婉只觉得身体一轻,又落入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中。 “婉婉。” 少女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里却失了往日那般鲜活的神采。 他抱着温婉微微过侧头,薄唇轻轻贴在少女的额间感受温度。 不发热,甚至比他的体温还要低一些。再看她鬓角的碎发濡湿了一缕缕贴在白净的脸上,竟是已经出过一身虚汗了。 他抱着温婉径直朝着自己休息室走去,一向沉稳的步伐也不免加快了几分。 “放我下来……” 少女的声音气若游丝,脾气却是不小。 他垂眸看着她,长睫下冰蓝色的眼眸与她目光交汇,“不放。” 他甚少对她语气如此强硬,以至于温婉愣了片刻后心中越发委屈,内心的惶恐恰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就这样不顾形象地窝在对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打了指挥官一个措手不及…… 哄诱“留下来好不好?”(两章) 他打过最艰难的仗好像都没有眼前的情况棘手。 少女仿佛天塌了一般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那双漂亮的星眸闪着潋滟的水光,哽咽声里还夹杂着零星几句对他的控诉。 “……”指挥官眉峰微挑,这些日子一直被冷落便罢了,怎么自己在对方心中突然就成了个衣冠禽兽? 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理会怀中少女的挣扎,手臂一紧索性将她直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一尘不染的纯白制服被揪出一道道清晰的褶痕,眼见挣不开也逃不掉,温婉哭累了,倒有些心慌气短起来。 指挥官见少女收了哭声,但眼泪还是一颗颗坠在他胸前,身上的制服早就洇湿了一大片,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了个水龙头。 卧室的自动门弹开,入目黑白灰主色调渲染的内景果然秉持了他一贯清冷禁欲的风格,室内唯一突兀的便是那张大床,温婉瞧着眼熟,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一台治疗舱放置在了卧室里。 从进房间开始温婉心里就在打鼓,她身体才刚接触到床面,便似受了惊的小兔子般从床上一跃而下,转身就想往外冲。 男人横臂拦住她,将人一把拉了回来。温婉在惯性下直接坐在了床沿边,她一仰头,便正对上了那双冰蓝色眸子。 他眸中似压抑着一片汹涌的暗潮,强而有力的双臂直接撑在她身体两侧,轻松便将人圈在了自己可控的范围内。 “婉婉……” 他见少女低垂着眼,睫羽微颤仿若蝶翅般轻轻阖动。可那双黝黑的眸子转来转去,始终都不愿再与他视线交汇。 刚才还攒着劲儿骂他是混蛋、骗子、衣冠禽兽……怎么才一会儿就蔫了?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替她揩掉腮边的泪水,他指尖掠过少女柔美的下颌线顺势便勾起她的下巴抬起来,“躲了我这么些天,现在来见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他一贯锋锐的眉眼里似旋着无尽的迷恋与痛楚,温婉只瞧了一眼便觉得那目光如同致命的漩涡般顷刻便要将她的灵魂搅入那片深海里。 “谁要见你了……”她慌乱地撇过脸,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负心薄幸、始乱终弃了呢…… 见她正心虚着,他却猝然贴近,唇边似带了抹笑意对着她调侃道:“如果不是为了来见我,那指挥室就在隔壁,联邦想要什么资料,我带你去找?” 温婉双眼瞪大了,心火咻的便冒了上来,他是在拿她当联邦奸细吗?她恨得咬牙切齿,一时头也不晕了,气也不喘了,挥着一双粉拳一边捶着对方胸口一边叫嚷,“谁要偷你们帝国的破资料了!你们这些混蛋帝国兵,就没有一个好人!” 他长臂一伸揽过少女的细腰,将此刻还在张牙舞爪的女孩紧紧拥在怀里,“逗你的,如果不是为了来见我,那一定是你想悄悄离开了,若是这样,我倒宁愿你是真的带着任务过来接近我的……” 他就这样平静地叙述着,可温婉知道他平静的表象下俨然是在压抑着某种剧烈的风暴。 心口的裂痕像是又被人徒手撕开,那道口子在一遍又一遍的凌虐下开始反复的抽痛起来,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在装睡,也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他在她耳边长叹一声,气息吹过她的耳廓,带动一阵酥麻的痒意,“不生气了好不好?” 少女只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道:“不好。” 才说完,她手里便被塞了一只小药瓶。温婉一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此刻仰起头正神色茫然的望着他,“这是什么……?” 信息素的气味仿似忽然间浓郁了起来,空气中也染上了一丝暧昧的味道,他忽然倾下身伏在她耳边低语,“上次确实吃过药了,没骗你。” 温婉刹那间好似听到了脑海中一声轰然炸响,妖艳的潮红瞬间染上她白皙的肌肤,那抹艳色随着热气一路升腾,从她脖颈一路红到了耳根。 “你、你……”少女磕磕巴巴,最后低头握着瓶子小声嗫嚅道,“那……是不是药不对……?”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笑,他肩膀和胸膛微颤,连眸光也闪着几分细碎的温柔。 真是个小傻瓜,怀疑药有问题竟然也没质疑过这流言的真实性。 温婉骤然被他臂弯搂起,整个人翻身直接坐在了对方腿上,他掌心滚烫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温婉不自在的挣了挣却也没能挣开。 他将下巴轻轻搭在少女的颈窝,声音也似染了笑意,“婉婉,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 这话将温婉也给问懵了,“我、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什么医学检测仪。 等等…… “那我该知道?”她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一双眼睛倏的亮了亮,如果怀孕了她能感觉到,那现在只能说明,“我没有怀孕?” “嗯。”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掌心微微摩挲着少女的小腹,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卑劣的希望那个流言是真的。 但他舍不得,自然分娩的苦,他希望他的女孩一辈子都不用去体会。 温婉前一刻还在万分庆幸,等察觉到彼此间氛围有些不对劲时,alpha浓烈到迷醉的信息素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将她拉入情欲的深网。 他低下头,指尖勾起少女的下巴在彼此凌乱的呼吸声中熟练的索吻。 “婉婉,”他声音轻柔又低沉,一字一句便带了些许哄诱的味道,“留下来好不好?” “……唔……哼……”温婉死咬着唇瓣,开始自欺欺人,仿佛只要不发出声音,便不算沉溺。 他抬手撩起少女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温柔地将其别至耳后,“帝国航天学校也不比联邦差……” 少女似被他惹急了,扭过身子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婉婉……” 温婉心颤了颤,她只听见他平静的声音继续对着她说道:“你还没开过雪鸮呢,其实它比鹰隼更适合你。” 争辩“我是联邦人,联邦才是我的家……” 温热的手掌抚上少女的长发似带了无尽的眷恋与温柔。 温婉心软地松了口,额间低垂,虚虚靠在他的肩头。 她语声里透出几分寥落:“你知道的,我是联邦人,联邦才是我的家……”她本就不该留在帝国,更不应该留在这里。 他撩起长发的手停顿了片刻,柔顺的青丝转瞬间便从他指尖滑落。 明知道这就是她的答案,可他还是不死心地想继续去寻那个他一直想要的不可能。 “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是他偏执的想要逼她面对现实,他一心要她承认这份感情,承认她还一如既往的爱着他,爱着现在这个完整的他…… 温婉蓦地仰起头,眼中似有星光在坠落,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他冷寂的眉眼分明与初见那日别无二致,只是那眼底的冰雪早已消融,爱意一点点溢出,渐渐化成一片碧蓝色汪洋。 爱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也是如此。 她爱他,从来都无可置疑,即使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却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宇宙浪子,即使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帝国与联邦的国仇家恨。 即使她一再逃避,也还是无法摁住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 温婉眨了眨眼,漆黑的瞳仁注视着他的眼睛,她听见自己轻柔的声音平静地对着眼前的爱人说道:“我爱你,可我更爱我的国家。” 她爱四季如春的索尔,也爱嬷媪口中小桥流水的鲁冰,爱穆姐姐带她见过的那片山川云海,更爱那片宇宙星球里孕育而出同胞。 可这话却似惹恼了眼前的男人,他瞬间欺身过来双手扣住少女的肩膀,神色愠怒道:“我不知道联邦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那个地方根本就不会允许omega参军,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即使你换了身份考上联邦的航天学校,一旦omega的身份被曝光,等待你的依旧是退学!” 温婉不服,与他争辩道:“规则是可以打破的,以前的联邦空军只收alpha,是穆姐姐向所有人证明beta其实可以做得比alpha更好,所以现在beta也逐渐成为联邦空军的中坚力量,既然beta可以,那为什么omega不行?穆姐姐能做到的事,我相信我也可以!” “我没有你们alpha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甚至也比不上beta,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向所有人证明omega在飞行领域的技术不会比任何人差。” 她的天赋,她的梦想,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他却在少女漆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嘴角那抹凉薄的笑意,“婉婉,你真的觉得他们对omega的限制只是因为刻板印象?” 他指腹在少女纤弱的臂膀上轻轻摩挲着,“即使有一天你真的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们也只会折断你的羽翼,然后逼你去联姻安安分分的做那个普罗大众所认知的omega……” 温婉身体颤了颤,但依旧嘴硬,“我不信!” 可那些她一直以来从未深思过的不对劲早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先驱“你怎么知道在你之前从未有过先驱?” “从小到大你有在军政、军工甚至是科技领域见过哪怕一个omega担任要职吗?” 一丝冷意缓缓爬上少女的脊背。 “……”没有,一个都没有。 她目光闪过一丝无措,却也很快调整好心态不卑不亢的回应他:“没有又如何,总会有第一个人站出来成为先驱……” “婉婉,”他低头把玩着女孩的长发,不紧不慢地看青丝在指间丝丝缕缕缠绕,“你怎么知道在你之前从未有过先驱?” 温婉身体骤然僵住,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勾起指间的那缕长发置于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她无奈的将自己头发从对方手里拽回来,细细回想,早些年她在最怀疑自身的时候几乎将联邦千年史册翻了个遍,而omega的存在仅仅只是作为美人或罪人装点了那一段又一段冰冷的历史。 先驱?她真的从未听说过。 见温婉表情茫然,男人唇角染上了一抹讥诮,他眼中透着果然如此的神色,对着温婉叙说道,“你们联邦边境也曾出过一位星级飞行员。” 此话一出,温婉倒是有些惊讶,星级飞行员是联邦空军所授的最高荣誉,她记忆中也仅有两人授此勋荣,且都出自联邦氏族。 “你是说边境?”她眨着那双星子般的眼睛又朝他确认了一遍。 看着少女一脸认真的仔细回想,他双臂微展将她抵靠在墙上,“嗯,当年帝国王位初易,鹰派思想空前高涨,正在新王亚瑟大举进攻联邦之时,谁也没想到一个边境的女飞行员竟然直接单枪匹马冲入了帝国王师,不仅全身而退,还将当时满身锐气的亚瑟王直接掳走了。” 温婉惊得直吸气,这是什么天龙人剧本啊?!就是让她提笔自己编,她怕是都编不出来…… “亚瑟王即位,那是叁十年前?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倘若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如此荣耀也该记在功勋册上一直传唱才对,怎么会叁十年间无人再提呢? 温婉好奇得要命,盯着指挥官的眸子刚想继续追问,却发现对方正专注的把玩着她衣襟的系带,显然并没将她刚才的话听进去。 鹅黄色的蝴蝶结在男人的指间盘弄下无意散开,领口骤然失去了系带的收束整个的虚虚垂坠下来,露出少女柔美的肩线和胸前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温婉气急败坏的抢回系带,双颊染上一片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他给气的。 少女抬眼瞪他:“你又在骗我!如果亚瑟王被联邦俘虏,那现在帝国王座上的那位又是谁?” “自然还是他,”指挥官盯着那朵重新系好的蝴蝶结颇有些不满意,“亚瑟王被俘虏后供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她怕他又乱来,便伸手将那朵蝴蝶结轻轻掩住。 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注视着温婉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地捧着少女的脸。 “那个女飞行员冒用了别人的身份,而她,其实是个omega。” 他清晰的看见少女漆黑的瞳孔在灯影下骤然放大。 那双美丽、纯净又无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是略带茫然的困惑,她仿佛最后在他怜惜的神色中确认了什么,眸光闪烁了片刻后彻底暗淡了下去…… 围猎“贫瘠的土壤是开不出花的。” “她可是星级飞行员……” 温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钢刃狠狠扎在自己身上。 能单枪匹马冲入帝国王师,她一定有着非常人难以企及的孤勇,能全身而退也更说明了她拥有周旋于四方敌军的智慧,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会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颗璀璨明星,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指挥官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如同一株枯水期的植物蔫蔫地将自己缩成一团,他掌心捧着少女的脸,眸中倒映出几分心疼。 温婉见他欲言又止,只得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仰起头说:“我想知道!” 他见女孩态度坚决,只能温柔轻抚着她的长发继续往下说:“联邦当时以身份信息造假为由先将她停职召回了索尔。” “之后等待她的便是每日一场的相亲宴。” 少女冷笑一声,似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这样的璀璨的星星就应该在自己的天赋领域里发光发热,他们却妄想摘下她,将她变成自己的私有藏品。” 指挥官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垂下眼将神色隐匿在一片暗影里。 “你知道的,联邦由九大氏族掌控,他们垄断了所有omega的择偶权,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如此优秀的天赋基因。” “所谓的停职,从一开始便是针对她的一场精心围猎。” 少女扣住他的手腕指间用力到发白,“那她……” “她性情刚烈不甘心就此折断羽翼沦为氏族的笼中雀,便在两国谈判之际于众目癸癸中放走了亚瑟王。” 联邦想踢她下桌,她索性直接把牌桌给掀翻了。 如果这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注定要坠落,那即便是残骸,她也不会落入任何人手中。 温婉再次被这个女人所震惊,同样都是omega,她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 可是,“她放走亚瑟王,是……投敌了吗?” 温婉晃着他的手臂,神情激动:“她去了帝国?”所以后来的人再也查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指挥官摇头:“她拒绝了帝国的邀请。” 他在少女茫然的眼神下继续道,“联邦叛国是死罪,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在她心口漫延,他知道温婉想问什么,只轻叹了口气:“那年,帝国埋在联邦所有暗哨都只传来一个消息,她确实是死了。” 温婉阖上眼,心里感到一阵绝望。 除非她能将omega的身份藏一辈子,否则她永远都不可能在联邦做自己想做的事。 恍惚中,她被人抱在怀里,那双手臂渐渐收紧,似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婉婉,别再执着回联邦了,贫瘠的土壤是开不出花的,联邦根本不会允许omega涉入军政。” 他捧起少女的脸,轻轻吻过她微蹙的眉间,声色蛊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懂你,留在十一区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再干涉你了。” 纠缠“你以为我就想放手吗?” 温婉习惯性地揪住对方的衣襟,指挥官知道这是她在没有安全感时的一种习惯。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族群所遗弃的小兽,在一片迷雾中跌跌打转,也许她只能循着唯一的声源前行,可那声音真的能带着她冲出迷雾吗?又或许,那只是诱她深陷的另一个陷阱罢了。 温婉双手徒然地抱住头,似是在喃喃自语:“我……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所有的路好像都被堵死了,少女的神色变得愈发痛苦,连声音都刻着脆弱和无助。 他内心似有不忍,最终只叹了口气,抬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泪珠。 “婉婉,”男人的嗓音低沉而轻柔,唤她的时候那声音里的清冷逐渐褪去,倒有了些昔日的柔情,“现在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有一天想清楚了为止。” 他想,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到他想要的那个答复。 温婉嘴角却浮起一丝苦笑,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将她那张白玉般的小脸装点得格外安静乖巧,少女此刻垂着眸,只问道:“若我还是想回联邦,你会让我走么?” 室内骤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冷杉清新凌冽的气味在空气中不停地翻涌。 少女此时抬眸,一双黑亮的眼珠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语气里透着微微的自嘲:“所以你看呐,你根本就没给过我离开的机会,那我还有的选吗?” 温婉感觉到扣住自己腰身的手突然收紧,呼吸便也随之一滞。 他另一只手慢慢抚过她纤细柔弱的脖颈,目光痴缠而痛苦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婉婉,我想过要送你离开的,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你说过,爱是理解和尊重,是放手也是成全。那难道不放手便不算爱了吗?可是若要我真的放你走,那我宁愿自己永远都是一头卑劣的野兽。” 温婉心口微微震动,回忆里都是那些冷寂的雪夜他认真听着她叙说每一个故事与她相拥而眠的画面。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如今,那些故事他竟然都还记得。 想起曾经记忆中的爱人,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爱恨交织成一片,她突然揪起对方的衣领怒道:“你以为我就想放手吗?” “当初是谁答应过会陪我一起去联邦的?又是谁承诺过我去哪里他就去哪的?”她手下一使劲,直接将他扯得倾身过来,那双美目便这样直直撞入他心底,“你不想放手,我也不想,那你还愿意陪我一起回联邦吗?” 他怔了怔,喉结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就这样看着女孩眼中的期冀逐渐熄灭。 温婉松开手,忍不住在他脸上轻抚,“你看,一觉醒来,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杰克了……”在那场梦里醒过来的,只有现在的帝国指挥官。 她垂下手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捞回来摁在床上。 “婉婉!”他目光与她纠缠着,似是咬牙切齿道,“你可以怨我自私卑劣不放你走,也可以恨我身属帝国无法再兑现予你的承诺,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更不能将这段回忆从我身上剥离出去。” 他垂下头将脸埋入少女的颈窝,轻叹:“这对我不公平……” 暗欲“当你一直养在身边的秘密情人?” 温婉侧头凝望着他,纤细的手指插入他发间,轻柔地抚慰。 “那什么才是公平呢?”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她知道,身前的这个人就是贪婪的想要将她的身心都困在这一隅之地。 不许她走,也不允许她不再爱他。 “你的记忆恢复后有想过陪我一起去联邦吗?哪怕这个念头只是在你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身体僵了一下,抬起身看向她。 温婉却神色平静,像是在告诉他,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我知道你从没想过。 指挥官忽的冷笑一声,蓝色眸子对着她微微眯起:“那婉婉你有想过退婚吗?” 退婚?温婉骤然被这个词惊愕住。 “你知道……?” 她与穆光订婚的事还从未与他说过。 “温、穆联姻可是联邦军政的头版头条,想不知道也挺难的。”他语气清清冷冷,身体却朝她缓缓贴近。 温婉有些心虚,双手支撑着上半身,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寸,“家族联姻也不是我的个人意愿能左右的。” 眼见少女退却,指挥官唇角的那抹笑意苦涩更甚,他骤然出手摁住少女的肩,温婉双手在这力道下支撑不住,身体后仰直接摔入了柔软的云被中。 他俯身压下来,幽蓝色的眼睛里似旋着一片风暴浪潮,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夺目,“你在联邦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那我随你去了又算什么呢,让我想想……做插足你们婚约的第三者?还是当你一直养在身边的秘密情人?” 温婉听了这话直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时急得张口便想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小声嗫嚅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那时,她不过是希望作为杰克的他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室内暗香浮动,男人冰冷的指尖却像沁着一股寒气般慢慢透过少女轻薄的衣料渗入她温软的皮肤中。 温婉觉得有些冷,瑟缩着想要躲开,可这一点小动作却似刺痛了他一般,让他忍不住直接扣住女孩的腰将人又挪了回来。 “躲什么?” “冷……”温婉见他蹙眉,咬着唇闭了嘴。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只得顺着毛来哄,“我真的真的没想那么多,那时候只是不想与你分开罢了。”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温婉又捧着他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丝丝凉意让她脸上蒸腾的热气瞬间消减了不少。 少女舒服得叹了口气,见他掌心微动,指腹从她眉眼间一路描摹至她粉润的唇珠上。 他眼底暗欲涌动,温婉刚想出手阻住他,手腕便被捉住压在了枕边。 她哄他,他向来是很受用的。那根长久以来扎在心底的一根刺,让他辗转反侧、耿耿于怀了这么久,却被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抹平了。 牵动他的情绪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吧,就如同他轻松勾起她的情欲那般。 少女在他身下迷蒙着眼,想要挣开身体却软得一塌糊涂。 他启唇叼住她胸前的系带轻轻扯开,薄唇寻着那抹丰腴的雪线一点点拉开那片鹅黄色衣襟,他像是在拆一个珍贵而美好的礼物,慢慢地抽丝剥茧,再一层层亲吻过去。 失控“……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讨厌这种情绪被完全系在一人身上的失控感,可是看着身下的少女在他指尖一点点颤抖,直到那双璀亮眸子也逐渐被欲望浸染,他才觉得这段关系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 温婉被摁在床上的那一刻都没弄明白,这个人刚才还满眼怒气的质问自己,怎么就哄了他两声气氛便开始朝着暧昧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胸前一片凉意,唇舌掠过的肌肤于淡淡的水渍中泛出一片瑰丽的粉印,空气里弥漫的冷杉香气好闻得让人上瘾,可吸入肺腑后便成了催情的毒药。 不要沉迷,被欲望挤在角落里的理智还在她脑海中疯狂呼喊,男人微凉的唇却已寻到了她的乳尖一口含住。酥麻的触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这种身不由己的快乐让她骤然惊惧,她知道,只要放弃了挣扎,灵魂便能一路向下永远沉溺在无边的欢愉中。可最后的那丝理智还是将她在背离自身的边缘慢慢拉扯回来。 温婉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让她从欲望的泥沼中回过神,她勉力挣扎了两下,却换来男人近似惩罚般的噬咬。 强烈的快感与疼痛交织着,她挣不开也躲不掉,只能在他牢牢的禁锢中低低呜咽出声。 “……呜嗯……混蛋……” 他抬起身,看着她衣衫凌乱侧过脸小声地抽泣,一种对局势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再次侵袭而来,“混蛋?”他小声问自己。 然后低声自嘲:“……我是挺混蛋的。” 他说罢指尖捏过少女的下巴,强硬的让她转过脸来看他,目光炙热而疯狂。 “我不但不想放你走,还想将你就这样永远囚在我身边,想要标记你的身体,然后在你的精神力源永远打上我的烙印……” 醒来后这十四天,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想她,想到心痛,想到绝望,想到只能逼自己不停的工作才不会对她冲动到失去理智。 他粗粝的指腹擦过温婉柔软的唇瓣,低沉的嗓音已经暗哑得不像话:“婉婉,我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少女并不懂他的痛苦,黑润的眸子里只透出一片惊惶。 “……你别这样……我害怕……”她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alpha那强烈的占有欲让她身体本能的开始颤抖。 温婉知道,如果他此刻要强行标记自己,她真的没有一丝可以反抗的余地。 见她一脸抗拒,指挥官冰蓝色的眸子瞬间暗了暗,指腹下的红唇还娇艳如玫瑰花瓣,他低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凶狠姿态急切地吻了上去。 好凉…… “……唔,等等!” 温婉奋力的捶着他的胸口,他这哪里是在吻,简直就像动物撕咬一般掠夺着她胸腔里的氧气。她不挣扎还好,一抗拒起来,他就轻松控住她的身体,劲舌撬开贝齿在她湿润柔软的口腔里搅弄风云。 冰冷的舌尖寻着她的小舌一路勾缠,温婉在凌乱的气息里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常。 少女绵软的手不再挣扎着想要逃开,而是轻轻贴向了他的额头,omega偏高的体温化作一股暖流淌进他心底,似乎连他躁动的神经也一点点被安抚下来。 “体温好像有些低……你又受伤了吗?”所以异能外泄? 卑微“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与他额间相触的手柔软得就像一片云,可偏偏浮云易散,他不愿这抹温柔悄然溜走,便一把攥住少女的手腕留恋般的轻轻蹭着。 “别走……”他阖上眼,像是在梦中呓语。 温婉一双眼睛却在他身上四处巡睃,也不知他这次又伤到了哪里。 细细回想,那段漂泊的日子他身上总是新伤迭旧伤,就没一日全乎过,不由得心生怜惜。 “我叫杰森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他轻声喘息,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只将温婉的手腕攥得更紧了。 寂静的房间里他的五感变得空前敏锐,他能听见那细腕处的脉搏跳动。血液快速奔涌着,将信息素的味道一点点扩散开来。 他将那截雪白的皓腕至于唇边深嗅,冰冷的薄唇蹭着她滑腻的肌肤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瘾君子。 “没受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紊乱的气息喷薄在她手腕内侧,时而冰冷,时而灼热,倒让这话显得没有什么可信度。 温婉还想再说什么,红唇微动却被他冰凉的吻再次封缄。 绵绵细雨般的吻,轻柔又缠绵,没了方才掠夺时的凶悍,倒是带了些温柔讨好的意思。 明明力量悬殊到可以轻松占有她,可这份患得患失的爱却让他此刻卑微到了尘埃里。 “婉婉,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温婉半眯着眼,双颊红扑扑的面露几分迷茫,“什么?” 她大脑卡顿了一下,什么叫当她是在关心?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找借口遁走吧…… 虽然她确实很想摆脱目前的处境,但对他的关心也都是真心实意的啊。 她这样想着,可眼前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似碎裂的冰面,让她心口一窒。 又是熟悉的愧疚感引得她一阵心软,温婉没办法,只能揪住他的衣领将他这张魅惑人心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我是真的在担心你的身体,你为我受过的伤已经够多了!”她似乎是生气了,蹙着眉瞪他。 “生病或是受伤了就该第一时间去看医生,而不是讳疾忌医在这里强撑着。”温婉想到他刚才拒不承认的样子,心火就越烧越旺,揪住他衣领的双手一转,索性直接开始扒他的衣服。 “治疗舱怎么开?” 手中的纽扣才解了叁四颗,她的声音突然便磕磕绊绊起来:“要、要不……还是叫杰森过来吧……?” 温婉目光闪闪烁烁,转瞬间艳丽的绯红便随着强烈鼓动的心跳声一路从脖颈晕染至耳尖处。 平日里这身纯白色制服扣到顶,清冷、禁欲又理性,让他周身都似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可现在半露半掩的衣衫已然遮不住他过分优越的身材,兼具力量与美感的肌肉线条让温婉稍稍晃一眼都忍不住开始心驰神摇。 她暗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只能撇过脸,先眼不见为净了…… 而另一边,指挥官见少女目光突然躲闪不肯再看他,当下便没控制住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又转了回来。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温婉吐了口气,感觉双颊滚烫得厉害,只能哀叹道:“也算差不多了吧……” 易感“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他像是误解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温婉已经被他的阴晴不定给折腾怕了,只得小声试探着问道:“还是让杰森过来一趟吧?” 末了她又赶紧补上一句:“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见他脸色稍霁,温婉便大着胆子去摸他手腕上的光脑。 指尖才触到那腕带,他反手就将她白玉似的腕臂扣在了头顶。 “……?”这是又怎么了? 温婉疑惑地转眸望着他。 只见对方的气息依旧乱得厉害,盯着自己的眼眸却仿佛漾着一池秋水。 他轻喘了两声,吐息落在她耳侧,“叫杰森没用……” 温婉一惊,什么伤会这么严重,慌张地问道:“治不好?” “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他眼珠凝视着少女的脸,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那剪水双瞳猛烈的震了震,温婉在片刻间想了无数个可能,但只要想到他会死,胸口便似万箭穿心般窒痛到难以呼吸。 他却倾身过来伏在她耳侧低吟:“婉婉,只有你能帮我了。” “怎么帮?”她骤然扬起脸如同一个绝症患者听到了可以生的希望。 可回应她的只有如海潮般翻涌而来的信息素。 潮湿而绵密的吻落在她颈侧,微凉的唇瓣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流连。 绕是温婉再愚钝,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易、感期?”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险些咬着舌头。 “药呢……?”他咬着少女的耳垂低喘。 冰冷的手掌随着她身体妙曼的曲线一路向下摸索,那冰凉的刺激感让温婉差点失口就喊出救命来。 “……唔嗯……你先忍一忍好不好,我、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指挥官蹙眉将人重新又摁下来,他这是撩到块铁板了吧,温软的红唇竟然能对他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他凉飕飕的指尖覆上一层薄冰直接就顺着她的大腿钻入了鹅黄的裙摆下。 “嘶——!”好凉…… 温婉身体抖了抖,明明彼此间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他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他是故意的! 可知道了又如何,alpha绵密的信息素将她裹得密不透风,随着呼吸节奏的加快,温婉整个人都已经晕乎了。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那两条柔软的手臂就这样自然地勾住他的脖颈缠了上来。 碍事的衣裙被撕碎,与暴力扯开的制服一起堆迭在角落里。裸露的肌肤相触纠缠让彼此躁动的神经都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慰藉。 他指尖还带着凉意,动作娴熟的探入她双腿间寻到那枚凸起的花核,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揉捻起来。 温婉呼吸促然加重,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呻吟。 他低下头抵着她额间沙哑着再次问道:“婉婉……药呢?” “……哼嗯……”温婉大脑都混沌成了一片,咬着唇敷衍地回应他,“什么药……抑制剂?” 她怎么满脑子都是抑制剂? 他惩罚般的用力在她花核上碾了碾,又惹得少女一阵颤栗。 甜腻淫靡的味道慢慢飘散开,一点点融合进了alpha的信息素里。 他手指拨弄着少女的花唇,无声叹气,“我说的是避孕药啊,婉婉……” 信号“你看,都湿透了。”(微h) 箭在玄上,躲已经是躲不掉了,那至少措施得到位啊!可那该死的小药瓶到底去了哪里?! “你看,都湿透了。”他勾起唇角将湿润的指尖展示给她看。 晶莹的水光黏湿附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指腹相捻拉出一根细长透明的银丝,这画面太过淫靡,却又出乎意料的赏心悦目。 她在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冲击下还要分神去找那个已经不知所踪的药瓶,温婉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 她哭丧着脸,这边她双手还在云被里四处摸索,男人已经长腿一别,利落的顶开她的双腿压了下来。 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他此刻如同一头猎豹,带着原始的野性牢牢盯着自己身下的猎物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让温婉更心慌的是沉在她腿心那根滚烫的性器,尺寸骇人,正紧紧压在她花心处一跳一跳地搏动着。 “等……等等!”温婉脑子黏黏糊糊的,药瓶还没找着,已经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真希望易感期的alpha还能有一丝理智。 “可是,好难受……”他闷声低喘,弓着腰朝她腿心顶了顶,眼中溢出一种濒临失控的疯狂,“还没找到吗?” “……呜嗯!”灼热的性器在顶弄间无意蹭到了那颗脆弱的小花核,酥酥麻麻的快感瞬间便点燃了她全部的神经。 “再等等……唔……” 粗重的茎身突然滑向穴口,他沉下腰便想往里撞,却听见身下的少女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细缝太窄了,根本就没做好接纳他的准备。 好过分……温婉双臂支着身体朝后挪了挪,试图离他远一点。可他偏不让,大掌直接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箍得她一时无处可逃。 温婉挣了两挣,没挣开。惹得求欢中的alpha一阵躁动,她又怕他会继续乱来,只能温声软语的替他先顺毛。 等她终于稳住了身前的男人,后腰却被云被里的某个东西硌了一下。 “找到了!”她握住瓶身的手颤得厉害,瓶盖刚打开,白色药片就不小心全洒了出来。 她无心收拾,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迅速捡起一颗塞进他嘴里。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指尖推着药片没入口腔的瞬间,温婉触到了他柔软的舌。湿润的、滑腻的,还带着令她舒适的温热感。 她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舌根搅弄,眼神懵懂却又欲念横生。他只半眯着眼,任她对自己施为,然后在不经意间偷偷咬上一口,再留恋地轻轻舔舐。 画面有些过于色气了,她刚想抽回手,竟然就摸到了他疯长的獠牙。 自然界里越是迷人的东西就越是危险,她情不自禁,指腹拨弄着他的牙尖,后颈处竟然隐隐开始感到一丝发烫。 温婉好奇心起,掰开他的嘴边摸边看,却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越发深邃。 alpha的獠牙只在标记omega时出现,是ao伴侣间不亚于性器的隐私部位。少女就这样无所顾忌的触碰抚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向一个正在发情的alpha发射求欢信号。 标记“叫我路易斯。”H 掐紧她腰身的手忽然松开了,他长臂一横揽过少女的后腰直接将身下的人翻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温婉伏在枕头上,人还有些懵,身后男性火热而健硕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结实的肌肉贴着少女单薄的背,粗壮的性器抵在她股沟间,存在感依旧强烈。 温婉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身子,那只摸过alpha獠牙的手现在酥麻酥麻的,似乎有些上瘾,若不是身体使不上劲,她哪天一定要摁着他摸个够! 身后的人此时已经将她的长发撩开,那一截雪白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肌理透出的花香味瞬时变得更加浓郁了。 灼热的唇不由分说地便贴了上来,一边用力地吮吸,一边轻柔地舔咬。 温婉倏地陷在云被里,细密的快感如潮水般一层层冲刷而来,身体已经完全失去抵抗化做一滩春水。 就在她感到最快意的时刻,冰冷的牙尖猛然刺破了她后颈脆弱的皮肉。 灵魂仿佛瞬间被人从天堂掼入地狱,敏感处将那疼痛不停的放大,温婉脑海中只余下记忆里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杰克……” 她小声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像是一种求救。 身后的男人身体忽然绷紧,他伸手托住少女纤细的脖颈,嗓音清晰道:“路易斯……” “叫我路易斯。” 指挥官埋下头,獠牙再次深深地扎进她柔软的腺体中。 “不要……呜唔……” 高浓度的信息素注入腺体,不再是那些挥发在空气里与她勾缠暧昧的清冽冷香,而是一剂浓郁到极致的催情毒药。 后颈的刺痛开始变得麻木,可麻木过后竟然又升起了一丝奇异的快感。 温婉伏在枕头上急促的呼吸,肌肤在一波波潮热后开始变得尤为渴望对方爱抚。她此时就像一只黏人的猫咪,蹭着他的手,发出细碎的嘤咛。 “真可爱……” 男人从身后托住她的双乳用力揉捏,粗粝的指腹在嫣红的乳晕上拨弄,激得少女一阵颤抖。她张口轻喘出声,下腹的空虚感变得越发强烈。 花穴淌出蜜液,甜腻腻的香气更浓了。 “好香……”真是令人上瘾的味道,他深嗅着似乎还嫌不够,恶劣的用手指掐住少女的乳尖来回扯动。 强烈的刺激感让温婉直接失声喊了出来,“……噫呜……停……停下呀……唔……” 少女睫毛簇簇抖动着,忽然身体猛烈地一颤,花心喷涌出一大滩晶莹的液体。 他结实的手臂横过温婉的小腹将她的臀往上抬了抬,滚烫的手捏紧那白腻的臀肉掰开,少女的唇肉粉嫩似花瓣,他呼吸沉了沉盯着穴口那条细缝喉结滚动。 硕大的冠头抵上那颤颤巍巍的穴口。 温婉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迷迷糊糊呓语道:“路易斯?” “嗯。”男人俯身在她颈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扶住她的腰身,猛地撞了进去。 交合的瞬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熟悉的紧握感和层层媚肉疯缠上来,他才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失控“乖……把生殖腔打开……” q ix in g “啊——!”温婉失控尖叫出声,下腹无意识的绷紧,身体似过电般忍不住抽搐。 滚烫如烙铁般的性器从身后贯入,陌生的体位和熟悉的撑涨感让她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这个姿势似乎比以往都更深入,深到他撞进来的那一刻龟头便捅开她甬道里层层迭迭的嫩肉直接顶在了闭合的宫口上。 她抱着枕头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双腿颤抖着,完全无力支撑瘫软下去。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腰,将臀部高高托起固定在身前,然后对准她吐露的花穴一阵猛烈抽送。 粗长的茎身滚烫坚硬,上面凸起的青筋在进出之间重重刮蹭着甬道内娇嫩的肉壁,每一次深入都狠狠撞向她宫口的软肉,然后在抽出时带出一片淫靡汁水。 休息室内肉体拍打的撞击声格外清晰,他毫不留情的释放自己最原始的野性,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在无休止的肏动中获取肉体之间最极致的快感。 陷入疯狂的alpha已经没有温柔可言,坚硬如铁的性器像是顶入了她的肺腑,将她柔软的小腹捅出一个圆润凸起的形状。 胃部被暴力地挤压着,让温婉甚至有些想吐。 “乖……哼嗯……把生殖腔打开……”他捏紧少女白腻的臀肉,五指用力地揉捏。 绵软的白肉从指缝间溢出,他窄腰蓄力再次朝着那紧闭的宫口撞了上去。要看更多好书请到:qixin gzhi.c om “……呃唔……”温婉本就喘不上气,这一顶让她身体再次失控的抽搐起来,边哭边呻吟出声。 硕大的冠头直接破开了她柔软的宫口,紧束感箍得茎身剧烈勃动,他似倏然被扼住了灵魂一般,整个人爽得头皮发麻。 温婉感觉到体内的茎身又涨大了一圈,他发狠似的抵入子宫深处捣弄,凸起的冠状沟不停摩擦着子宫内壁的敏感点,小小的胞宫就如同一颗熟透的浆果直被他捣得汁水连连。 少女泪眼朦胧,声音在连续不断的撞击下已经连不成线,“轻……轻点……呀……” 听见少女的哀求声,他缓缓从紧致湿润的甬道中退出来,可下一秒又毫不留情的再次破开她柔软的宫口狠狠贯进去,低声问道:“轻吗……?” 这也叫轻? 她咬牙抽泣道:“再……再轻……点……” “好……”他沉声应着,又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手,五指插入她指缝间,然后身体死死压住她,迫使娇嫩的花穴再次迎接自己更猛烈的冲刺。 他肏得又深又狠,全然不似嘴上答应的那般,甚至动作比先前还要粗暴狠厉。 温婉死死咬住唇,终于明白这人在床上就是个混蛋,可愈发高涨的情欲已经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痉挛,潮水般的快感聚在小腹处,一时酸麻胀痛全涌了上来。 小穴还死死咬住那根粗壮的性器翕动着,巨大的冠头冲击着她甬道内所有的敏感点。 她被这激烈的快感折磨到几近崩溃,直到高潮来临,她在肉体不断地摇摆之间感受到了灵魂的战栗。 孤狼“都说狼族最是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高潮后的小穴越发湿润紧致,体内凶猛的性器被勒死绞紧,柔软无害的宫口似变成了一张贪婪小嘴,开始疯狂地吮吸着他龟头上的马眼。 “……唔……”他蹙眉闷哼一声,腰腹肌肉在瞬间绷紧,一种销魂蚀骨的快感从尾椎升起一路弥漫至四肢百骸。 他再也压制不住身下那股尖锐的射意,用力抵进她子宫的最深处死咬成结。 在释放的那一刻,他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猎物?此时此刻又是谁在掠夺谁呢? alpha躁动的精神力逐渐被安抚下来,温婉迷蒙着眼,灵魂还在天堂和地狱间穿梭。她目光所及一片混沌,身体在激烈的亢奋后倏然感受到来自动物丰盈柔软的毛发,她侧身回眸,精神力源随之坠入一望无垠的冰川雪域里。 白色孤狼静静依偎在她身后,风雪凛冽到几乎要将两人吞没,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温婉回身看向他,雪狼庞大的身躯低伏着,纯白的毛发似银针般丰盈蓬松,几乎就要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他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少女的颈窝,冰蓝色的眼睛里依然镌刻着对她的爱意与温柔。 “精神体……吗?”温婉喃喃自语,注视着他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 “好软……”再摸一下。 然后停不下来…… 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就这样温顺地伏在她肩上任她揉捏。 “都说狼族最是忠诚,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他温润的眸子看过来似是一种确认,可温婉还是退却了。 她收回手叹息着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吻。 如果他们注定要分开,烙印只会给彼此带来无尽的痛苦。 见少女拒绝,他眸中倒映出明显的失落,如同一只被人类抛弃的大型犬,耷拉着耳朵小心翼翼用鼻端凑近她的脸。温软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心爱的女孩后,在恋恋不舍中渐渐褪去。 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指挥官将汗津津的女孩搂在怀里,嗓音暗哑道:“婉婉,我可以等的……” 见她不说话,他又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腰臀用力向前推进,在她体内更深处停留。 温婉有些受不住,颤着声浅浅低吟:“出去呀……难受……” 他现在就像一个正在护食的大型犬类,生怕她逃走,恨不得将其含在嘴里,吞入腹中才觉得满意,可现他好像只能将欲望埋藏在她身体里才能获得那么一点点的安心。 温婉见这人依旧我行我素,只能边抬手推他边嗔怪:“先出去好不好,身上黏黏腻腻的太难受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男人就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温婉失声惊道:“我自己可以去!”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可我就想抱着你。” “……” 战场由卧床转向浴室,细密的水流似雨雾般从她身上流泻下来,温婉微微仰头任流水落在她洁白细腻的脸上,红唇微张,呻吟交杂在一片密集的水声中。 手环“这是要囚禁我吗?” 翌日清晨,温婉被折腾了一夜又累又困,她忍了又忍,发现这人根本没完没了,最终在晕厥和昏迷中选择了爆发。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帝国的指挥官很闲吗?信不信联邦明天就打到这里!!” 她小手一挥,身下的枕头直接就扔在了男人脸上。 路易斯伸手接住枕头,见女孩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明明还在对他发脾气,眼皮却忍不住一直打架,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 确认了一下时间,他果断从床边的匣子里取出一只手环,对着温婉的手比划了半晌,发现大了。 “手太小了。”他捏了捏女孩纤细的手腕,刚扣上手环的搭扣,温婉一缩,手竟然直接从金属环里脱了出来。 “……” “这是什么?”温婉迷糊着睁眼,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骤然警觉。 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快速伸进被子里将她的脚腕拎了出来。 “咔嗒!”温婉再睁眼,金属环已经直接扣在了她脚踝处。 “追踪器。”路易斯低声解释,掌心贴近金属环注入自己的精神力。“这里面有我的一丝精神力源,除了我谁也打不开,以后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温婉手指揪紧被褥,看着脚踝处的一圈腕带,心逐渐沉入谷底。 “这是要囚禁我吗?”她一贯温软的嗓音慢慢变得冰冷,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叫他的名字,“路易斯……” 他受不了女孩冷漠的视线,身体凑过去,头抵着她的额间,“不是囚禁,婉婉……” “你带着我的精神力源去哪里都可以,这艘军舰的每一扇门你都能打开,没有人能困住你。” 他抚摸着金属环,属于他的精神力源正发出淡淡的蓝色微光。灼热的掌心握紧少女的脚踝,长手一路顺着滑腻的小腿抚了上去。 “但是,如果你想偷偷离开,我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位置。” 他掌心游走至少女的阴阜,花唇被雨露一夜摧残后似乎还有些红肿,可湿淋淋的小穴一触碰到他的手指便似活过来了一般开始急促地开合着。 手指忍不住探进去,甬道内的嫩肉缠上来吮吸绞动着,他目光幽深,看着她眼中的冰冷一点点退却,双颊再次被嫣粉染透。 “……嗯哼……”温婉用手肘抵着他的肩,忍不住抱怨,“怎么还来……!” 他充耳不闻,中指和无名指搅弄出一片汁水,在泥泞间快速地抽动,拇指指腹准确的摸到她圆润的花核深浅不一的揉捻起来。 温婉绷紧身体,咬唇轻哼。手指最是灵活,总能更仔细地照顾到那些深处隐秘的敏感点,小腹处又开始泛起尖锐地酸胀感,快感积蓄着越堆越高,让她忍不住开始摆动腰身迎合。直到高潮翻涌而来,男人咬住她的唇,将她所有呻吟一一咽下。 太糟糕了,温婉在入梦前恐惧的想,这幅身体似乎已经越来越沉溺于这种无休止的欲望…… 指挥官看着熟睡后的少女,细心地一点点替她清理欢爱过后的痕迹。 雪色肌肤布满了鲜红的吻痕,全部都是他留下的杰作。他一点点抚摸着,最后留恋在她后颈处,腺体上印着一个深深地咬痕,弥漫着独属于他的浓烈香气。 “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温婉此时已经听不见了,他摸了摸女孩温软白皙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后慢步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白茵“一种直觉而已。” 温婉睡着后就开始不停地做梦。 梦里她被人掐着脖子害怕得一直在哭,可她哭声越大,反而逗得周围的人越发开心。 陌生的环境,陌生又不怀好意的人群。 他们将冷冰冰的枪口抵在她后脑勺,说要等一个叫白茵的女人过来。 温婉下意识地就想去夺枪,可低头一看,她的手竟然变小了。 她变成了一个小孩,轻易便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单手擒住脖子高举在半空。 破旧的飞船,肆意的欢呼声,她眯着眼看见防护罩外的太空正袭来一场惊天风暴。 梦境戛然而止,像突然断电的荧幕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画面闪烁停在一艘漂泊的逃生艇上。 温庭抱着小小的她,单手驾驶飞船越过联邦边境线,温婉依旧在哭,但情绪已经跟着温庭慢慢放松了下来。 温庭侧过脸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轻揉妹妹的脑袋,她双唇蠕动好像说了什么,温婉实在听不清,慌乱地往前凑。可荧幕越来越模糊,一种难言伤感慢慢缠绕过来。 这么多年,属于温庭的东西她一件都没能留下,她不能思念,也不敢。 温婉湿着眼睛醒过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梦境里再见到温庭。 她起身后静坐了半晌,视线落在脚踝的金属环上,一种强烈的自厌情绪翻涌而起又缓慢地坠落平息。 “不要陷入情绪的漩涡,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温婉闭目默念了无数遍,等再次睁眼时,心头已是一片清明。 她起身,明显感觉身体比昨日强了不少,温婉感慨,健康的体魄才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走两步就晕,那这辈子都别想再逃回去了。 她在床边看到了崭新的衣裙,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后换好衣服就径直走向了休息室的大门。 “身份验证成功。” 门开了。 看来他没骗她。 温婉深吸口气,迈步出了房间。 “下午好呀!” 突然冒出来的少年顶着一头微翘的烟灰色短发,笑眯眯的迎上来打招呼。 温婉愣了一下,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埋汰,果然还是安排了个人过来监视她。 还是双生子中的一个。 “艾伦?”她试探的问。 谁知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兴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似的,嘻嘻笑道:“错了哦,我是科林。” “是吗?”温婉露出迷惑的表情,但还是迅速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你别盯着我啊!” “诶~?你不信啊!”少年弯下腰,侧着脑袋看她,“玫瑰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除了亲近的人,根本没人能分出我和科林!” 温婉敷衍:“我猜的。” “可你刚才的情绪十分笃定呢!” “……”被读心的感觉真的非常不爽,她索性放下手看着艾伦的眼睛,“一种直觉而已。” 少年摸了摸下巴,最终还是在她生气前结束了这个话题。 温婉转身往前走,见艾伦跟在身侧,低声问他:“是路易斯派你来盯着我的吗?” “嗯……?”少年抿了抿唇,情绪瞬间低落,“玫瑰小姐,你这样想我们指挥官可要冤死他了……” 他眨着澄黄的眼睛小声抗议:“指挥官说你昨天迷了路,才让我过来先带你熟悉熟悉这艘军舰的。” 参观“他拒绝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哦?”温婉点头,问:“怎么熟悉?” “要不,就从指挥休息处开始?”他声音里含了一丝雀跃,眼睛亮晶晶的,又让温婉想起家里那只小狸猫邀功时候的样子。 她点头,随着艾伦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这片区域是指挥官日常休息的地方,”艾伦话说一半侧过身对着温婉小声低语,“这么大的空间,在玫瑰小姐你来之前利用率仅有指挥室和休息室呢!” “……?”温婉听了这话环视一圈,若不是艾伦说这片都是休息区,她还以为就是个看起来宽敞的大厅。 “是有些……清冷……”倒和这空间的主人气质意外相符。 墙面四周都嵌入了荧光屏,舰艇外部的宇宙星辰投影在屏幕上,那景色随着军舰的流动而不停变换着。 艾伦引着温婉先参观了临近的指挥室,除了模拟作战台和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竟然连一件多余的陈设都没有。 两人晃了一圈,视线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乏味”两个字。 艾伦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开始替他的老大挽尊:“我们指挥官平日里除了练兵和作战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当然当然,他也不近女色!” 温婉划过桌面的手一顿,没说话。 艾伦歪着头看她,继续说道:“军中的日子多无聊啊,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打仗,我们还以为指挥官会一直这样下去孤独终老呢!” 其实艾伦觉得这份“孤独”是真的,但他们未必都能等到“终老”的那天。 温婉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帝国的皇子想来也不会缺少伴侣吧。” 她曾经一度担忧过属于“杰克”的记忆里是否会有其他伴侣,但如今再看,她倒是真心希望他能有个更好的归属。 可艾伦听了她的话后,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玫瑰小姐,我知道有些alpha在遇到自己的omega之前也许会找其他人排解寂寞,但我们指挥官从来没有噢!” “他拒绝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作为指挥官的守护者,他无论如何都要捍卫住指挥官的忠贞! 温婉眨眼,“听起来人不少。” 艾伦一噎,果然女人都很会抓重点…… “咳……我们指挥官还是很有魅力的!”这有魅力,也不是他的错啊…… 少年几乎是拍着胸脯起誓:“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女人他拒绝得都挺绝的,连一丝丝暧昧都没有过!” “……”温婉发现这对话听起来倒像她揪着不放了,只好说想去别处参观,顺带转移话题。 艾伦此刻也抹了一把额间的虚汗,他才多大啊,完全没有应对女人的经验,对着这些送命题,就差把心挖出来给玫瑰小姐看了。于是一听她想换个地方参观,少年麻溜的起身拍了拍手掌欢腾着说要带她去看些惊喜。 “原本这边闲置的区域就很多,海瑟薇在你来后便置办了几间房……” 温婉突然打断他的话,“不会是之前说的茶室、画室那些?” “我不喜欢。”她停下脚步,连看都不想过去看。 “放心吧,不是那些。”艾伦笑嘻嘻的凑过来推她,“指挥官早就改过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雪鸮“这是帝国新一代的战斗机——雪鸮” 温婉站在书柜前,指尖从书册上划过,抽出一本翻开看。 “这是帝国早期的机甲图册,已经绝版很多年了,伊文找齐这一套还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少年挤在一旁像是献宝一般。 温婉粗略翻看了两眼,忍不住合上书看着艾伦,再三斟酌道:“这些应该都属于帝国的军事机密,你们不应该泄露给一个,嗯……联邦人……” 帝国的机甲体系与联邦截然不同,即使是古早的机械图也能看出三分端倪,她不知道路易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单纯尊重她的兴趣将这些机密文件丢给她打发时间,还是自信于她永远不可能逃离他的身边? “可玫瑰小姐你是我们自己人啊!”艾伦肩膀靠着书柜,眼睛一眨一眨,似乎不太理解温婉的顾虑。 这种天经地义般的信任感让她感到有些茫然无措,“真不怕我把这里的东西偷偷传回家吗?” 艾伦抱着胳膊,似乎也不太在意温婉的碎碎念:“既然指挥官把这些东西都搜罗给你看,那就说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噢~!” 那她可真是,压力山大啊…… 温婉叹了口气,不舍地摸了摸图册的外壳后小心将它放回了书架。 凭心而论,这房间她真的很喜欢,制图板、满墙的落地书柜塞了满满当当的机械图纸,还有精密到几乎与实物媲美的战机模型,全都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甚至在模型区最显眼的柜子里看到了她最熟悉的鹰隼。 “鹰隼旁边那架是什么?”温婉的目光被临近的一台雪色战斗机吸引。 银白色机身在镁灯下闪着流动的金刚光泽。 “这是帝国新一代的战斗机——雪鸮。” 艾伦开始热情地向温婉介绍:“它搭载的是帝国最新研发的第三代超光速引擎,并且雪鸮战斗机相较于联邦的鹰隼体型也更纤小了些,但同时它也拥有了更加轻巧灵活的操作空间。” 温婉将模型端在手中把玩:“这对飞行员的操作要求也会更高呢。” 在空战中,往往战斗机的重量越小,机动能力便越强,越灵活,更利于格斗。但在搭载超高速引擎的情况下也意味着机体越轻巧稳定性便越小,能够真正掌控这台战机的驾驶员会大大的减少。 联邦也正因为如此,鹰隼2.0相较于初代体型又更加巍峨厚重了些,进一步拉近了beta与alpha之间的驾驶差距。 帝国和联邦,则完全是朝着两个方向在发展…… 艾伦微微一笑,坦言道:“我们帝国全民皆兵,从来就不缺优秀飞行员,缺的是能在前线活着回来的荣誉战士。” 温婉一愣:“前线……是指的虫族?” 少年点头,伸了个懒腰,“那些玩意儿可太难对付了!战机的速度和灵活性一定程度上也更方便逃命噢!” 温婉对虫族的认知仅限于那场怪诞的游戏,但从凯莉几人的执念里她似乎也能理解一些帝国人对于虫族的厌憎。 “那个,我能试试驾驶雪鸮吗?”她望着艾伦不知道自己眼里正燃着一种渴望。 渴望尝试这种与鹰隼全然不同的战斗机型。 她甚至迫切的想要驯服这匹帝国烈马。 “指挥官难道没告诉你?他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台雪鸮作为你初来十一区的礼物呢!”艾伦摸了摸下巴,咧嘴笑道:“我们当时都以为指挥官疯了,看来还是他更了解你呀!” 温婉抿嘴,好像隐约记得他提过。 “所以我现在能去试试我那台雪鸮吗?”温婉的眼神更亮了,此刻恨不得马上飞去驾驶舱摸两把。 “额……”艾伦却有些为难了,“指挥官说只有他陪着你的时候才行。” “呵……”少女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她就知道,路易斯是不会轻易让她碰任何飞行器的。 温婉将手中的模型放回展示柜,面色不动地问艾伦:“那他人呢?” 艾伦接收到她的情绪后就是一阵慌乱,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姑娘这会儿怎么又又又生气了?? “前……前线出了些状况,指挥官正在处理……” 坦言“玫瑰小姐,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ji 艾伦见温婉突然间变得兴致缺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哄女孩子开心他可太不擅长了,他短短的军旅生涯里也就哄过生气的小科林。 于是艾伦一拍手掌殷勤又谄媚地凑过来问温婉:“玫瑰小姐,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当两个人一起坐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同时呼出一口冷气时,艾伦庆幸地感慨:“啊~果然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你不也挺喜欢的,从吃第一口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吧!”温婉捧着小脸,嘴里凉飕飕的但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 她瞅着身边活泼开朗的少年不禁有些疑惑:“艾伦你成年了吗?” “诶?”少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也老老实实回答道,“成年的话,还差叁个月吧!” “在联邦的话,这个年纪通常还只是军校学生呢,可你似乎已经在路易斯身边很久了。” 艾伦咬着甜筒脆皮,坦言道:“一共八年四个月零叁天,嗯……确实挺久的!” 温婉愕然,“不满十岁就入伍了吗?” 这听起来多少都有些疯狂了。看书请到首发站:you she w x.c om 少年一口将最后的甜筒吃掉,神情似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我和科林遇见指挥官的那年,母星塞斯帕斯正遭受着虫族的侵略。那颗星球其实并不属于毗邻虫族的边境远星,但大家都过了太久的安稳日子,已经全然忘记了来自虫族的威胁。” “所以当某日虫族突袭过来时,星球薄弱的防御完全不堪一击。它们就那样长驱直入,对着手无寸铁的人类开始了一场自助盛宴。” “面对那些如铠甲般的蛛形纲动物,人类太渺小了,活着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被虫子吃掉,然后再轮到自己。最后,也是母亲强行将我和科林塞进城市的排水管道里,我们才在那场浩劫中勉强幸存下来。” “那时,指挥官刚从亚瑟王手里拿下十一区,等他带着军队赶来的时候,塞斯帕斯已经只剩下了我和科林两个人。” “我们没有亲人了,也无处可去。因为异能特殊所以就被指挥官一直带在了身边。” 少年的淡淡的陈述并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在对她讲述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抱歉……”温婉震惊之余更为少年的身世而深表同情。 可艾伦看起来却并不沉湎于悲痛,他只用力地甩了甩头,然后朝温婉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年指挥官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侵犯十一区的虫族压制到了厄维克星系的边缘,塞斯帕斯早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可这些信息对温婉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 “我从来不知道虫族对人类的威胁竟然这么大……”直接吞吃掉整颗星球的居民,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 “我在索尔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什么关于虫族的讯息。”温婉垂眸沉思,联邦几乎所有的战争摩擦都来自于帝国的骚扰。 “因为虫族想要侵犯到联邦需要进行多次空间跳跃,甚至横跨整个帝国才行,这对它们来讲可不划算……” 温婉在艾伦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的羡慕,这羡慕甚至让她在瞬间共情了艾伦内心深处隐藏的难过。 少年仰头依靠在身后的沙发垫上发出由衷的感慨:“真希望有一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不用再生存在虫族的恐惧下!” 存在“虫疫……会死人吗?” “所以你刚才说前线出了些状况……也是虫族的事?” “啊,没错……”艾伦苦恼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烟灰色的乱发,“是厄维克星出了些乱子,其实虫族入侵对那些边境的小行星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了,厄维克的居民也都十分警觉,但耐不住这次侵犯的异形虫又进化了,前期超强的隐匿性已经让虫疫在城市居民区传开了。” 异形虫、虫疫、进化后超强的隐匿性,这些字她每一个都能听懂,可却都是她现在无法理解的东西,温婉犹豫了一会最后只问出了一句,“虫疫……会死人吗?” 那些在城市居民区生活的都只是些普通的平民吧…… “会……”艾伦吐出的话让温婉的心沉了沉。 他并不想让眼前的少女知道有关于虫疫的细节,那太残忍了,于是安慰般地眨着他那双猫似的眼睛对着女孩轻声道:“以军舰最快的速度大概能在后天赶到厄维克星系,放心吧,有指挥官在,前线的麻烦很快就能解决掉的!” 温婉在艾伦去取甜点的间隙里陷入了沉思,如果她要离开,厄维克星的骚乱是目前最好的机会,可从前线到联邦边境几乎要横跨整个帝国,她戴着路易斯的追踪器还真不一定逃得掉。 脚踝的金属环在晃动间发出柔和的蓝色微光,刻意的讨好让少女忍不住烦躁起来,索性用裙摆遮严实了眼不见为净。 温婉趁着艾伦还没回来,果断打开了茶室的控制面板开始搜索有关于亚瑟王的生平事迹。 三十年前说起来也不算太遥远,只要官方不刻意掩埋真相,她也许能从亚瑟王的人生经历里窥见那个星级飞行员的痕迹。 这样耀眼的一个人,她真的存在过吗?还是真如路易斯所说,早就被联邦执行了死刑。 温婉迫不及待打开了帝国的官网,在亚瑟王的个人传记里,她发现官方竟然只用了“意外被俘”四个字就简单概括了那位声势浩大却东征联邦惨败的帝王。 “这种事写的太详细,好像确实比较丢人……”温婉摇了摇头继续将时间线往下拉,简介上的字突然就多了起来。不外乎是英明的帝王被俘后不卑不亢,挑明了那位英雄飞行员omega的身份,顺利离间了她对联邦的忠诚。 在长达千字的赞誉里,帝国的官方记录证实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所以,都是真的……”温婉握紧控制面板,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开始在帝国的网络里疯狂地搜寻有关于那个飞行员的事迹。三十年前不过是上一代人的经历罢了,温婉想,这世上总会有人记得她的。 温婉在浩如烟海的网贴中四处搜寻,可与她有关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她本应该是联邦记录在册的英雄,却在帝国成了一个撑起亚瑟王智勇脱敌的垫脚石。 “她真的死了吗?”温婉心里蔓延着失落和惋惜。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一篇有关于帝国皇室桃色新闻的帖子。 温婉正准备关闭面板,视线落在屏幕上忽然不动了。 “说到亚瑟王的情史啊,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不过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菲拉和萝丝了!” “那些早就扒烂了,玻璃渣里找糖吃,没意思!研究亚瑟王情史的兄弟们谁不知道,他有个永远越不过去的坎。” “谁啊?故弄玄虚,这三十年就没见哪位宠妃在位超过三个月。” “啊!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是联邦那位吧?” “楼上搞笑呢,亚瑟王从来不沾联邦的女人。” 讨论贴里吵成一片,温婉的目光只停留在某人的一句话上。 “我说的是那位神秘的联邦女飞行员——白茵啊!” 记忆“疼……头疼……”(两章 白茵,她叫白茵? 这是她梦里出现过的名字。 可昨夜的梦境太过模糊,她已经完全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 “白茵……” 为什么她听了这个女人的事迹后便梦见了这个名字,路易斯提到过吗? 不,没有…… 温婉确定,在此之前她没从任何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会不会自己见过她? 温婉揉着额头仔细地想,却始终一无所获。 她开始努力地去回忆昨夜那个梦,可脑海中的人群影影绰绰混沌成一片,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好多人……” 身边全是人…… 放肆的大笑声响成一片。 他们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可她听不清啊,那些声音似乎都成了加密电流从她耳朵里灌进去,可她却一句都听不懂……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突然袭来,大脑像是被一柄钢针插入,剧烈的疼痛让温婉直接丧失了行动能力。屏幕从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温婉捂着头身体无力地从沙发上跌了下去。 “玫瑰小姐——!!” 艾伦惊慌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只见少女因痛苦而抱头蜷缩在地,他一跃上前扶起温婉,却见她小脸一片煞白。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疼……头疼……”温婉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她这副模样明显吓到了艾伦,惊慌失措的少年一把抱起她就飞速地往治疗中心冲,一边跑还不忘了安慰她,“玫瑰小姐你别怕啊,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杰森!” …… 少年身高腿长跑得飞快,当他把正在床上补觉的杰森一把薅起来时,温婉发现自己已经不疼了…… “……”顶着眼下一圈乌青的杰森手握检测仪表情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艾伦再叁确认了温婉没事后,突然凑近她身边开始小声叨叨:“你别看他现在面无表情,他刚熬了两个大夜,现在应该很想刀人,哈哈哈!” “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温婉望着杰森心中有些惭愧,但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痛感着实也让她摸不着头脑。 “保险起见,还是再做一次全身检测吧。”杰森敬业负责,示意温婉躺好,“刚才是头痛吗?” “嗯……” 温婉发现检测仪在她头部停留了许久。杰森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可艾伦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头疼前有预兆吗?当时你在做什么?” 温婉垂眸,纤长的睫毛倾覆下来藏住了她眼底的思绪。 她不确定是否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她捏了捏拳,又慢慢将手松开。 “当时……在回忆一个梦境……” “梦?” “什么梦?” 杰森和艾伦几乎同时开口。 温婉在好奇的目光下缄默了…… 于是,作为医生的杰森看了艾伦一眼,十分顺理成章的将他丢出了治疗室。 “作为医生,我有义务为我的患者保守秘密,当然,如果温小姐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杰森一边说,一边将治疗室的门反锁上,全然不顾艾伦在门外叫嚷。 “刚才检查时,我就发现你的脑部颞叶区似乎有一小片区域的神经元已经失活。” 见温婉听不懂,他又补充道:“那是大脑储存记忆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你失去过一段记忆。” 失忆?温婉几乎在瞬间便否定了这种事,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记忆缺失的情况。唯一的一次创伤后遗症还是被路易斯的精神体强制烙印反抗后留下的。 那些记忆她都已经恢复了,更何况梦境里的她似乎还很小很小。 不过是个梦罢了,未必就是真实的。 温婉开始自我安慰。 “会不会是弄错了,也许就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吧……” 杰森抬眼目光并没有什么波动,他指尖晃动屏幕的影像,认真却又执着地说道:这种痕迹,我更倾向于是外力人为导致的。不过它并不明显,说明不足以影响你的生活。” 外力?人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温婉摁着脑袋,本来因为她血型稀有,温家的人一个个看她就跟眼珠子似的,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一点伤,怎么可能会因外力导致部分记忆缺失。 这绝不可能。 “那……我现在又为什么会头疼……” 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时候开始发作起来。 杰森索性将屏幕翻转,直接递给了温婉,“你看看,那片承载记忆的神经元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 温婉在那片灰暗死寂的区域里竟然真的看见了零星几点微光在闪动。 杰森的话并没有带给她什么惊喜,相反,她只感到一种无从查起的迷茫。 她的记忆会不会真的与白茵有关呢? 但这么多年都无知无觉,怎么突然就开始复苏了。 杰森伸手将检测仪取下,对着温婉淡淡道:“温小姐最近不妨与指挥官多亲近,ao之间精神疗愈的效果可比仪器强。” 他的语气就像是嘱咐病人要多喝热水多休息一样,操着最一本正紧的语气说着如此不正经的话,温婉突然就一口冷气呛到嘴里,咳得双耳通红。 实在是,太尴尬了…… …… 温婉走出治疗室,却不知艾伦去了哪里。 脚踝的金属环还一闪一闪的,没有光脑和地图,她还是决定先在治疗中心的大厅里等艾伦回来。 空荡的大厅不见半个人影,针落可闻的死寂感让温婉坐了片刻就有些呆不住了。 她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某处的治疗室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金属撞击声。 这响声倒是挺耳熟的,像极了她拿治疗器怒砸海瑟薇的时候。 艾伦还没回来,好奇心已经驱使着温婉朝刚才的声源慢慢靠近。 发泄似的摔打砸终于歇下来了,温婉站在门口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乎有人在门内咒骂着什么,可房门的隔音太好,温婉并没有听清。 她总觉得那声音有几分亲切耳熟,想凑近了再仔细听听,里面却突然没了动静。 这扇门应该是拦不住她的,可全金属制的自动门上却倒映出少女的踟蹰的身影。 “别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温婉见房间里再没动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温婉闻到了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她倏然回头,只见那扇金属制的大门边角上竟然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蚁。 伤口“婉姐姐……你救救我吧……” 那些脆弱的蚁虫似乎正听从着某种指令疯狂的往大门间隙里钻。 温婉只愣了一瞬,便迅速回身去摁治疗室的开关。 身份认证成功,她听到了门锁栓打开的声音。但大门被白蚁破坏已经有些短路,自动门开了条缝就再没反应了。 温婉深吸了口气,趁着裂开的缝隙便将手伸进去用力推门。 大门被拉开的瞬间,跪伏在地的少年缓缓抬起脸,碧绿色的眼睛被大厅的灯光晃得微微眯起,门口那个背光的少女不正是自己想念了许久的婉姐姐么…… “布兰——!”温婉惊叫一声上前。在她看到门侧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蚁时,就猜到房间里面的人是他。 可温婉见到布兰的那一刻,着实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曾经活泼开朗的小少年就这么倒在门口冰冷的地板上,他口鼻间还在渗血,布满血丝的双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就落下泪来。 温婉看着他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都不知该怎么下手去搀扶,“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张骏不是带着他跟着穆姐姐去联邦了吗? 温婉心中满腹疑问,但她知道现在也不是该问这些东西的时候。 她一路小心再小心,将迷迷糊糊的布兰扶到了治疗舱里,却没成想,少年看了那仪器一眼说什么都不肯躺进去。 “婉……姐姐。”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一般。 温婉只能凑近了去听,依稀从他口中听到了“镇定剂”叁个字。 镇定剂?定神安眠的药。 有什么问题吗? 她见布兰实在是不愿进去,便只能搀扶着他坐到另一侧的软沙发上。 温婉直觉布兰的状况应该不简单,索性直接关上门,又寻了一套手持治疗仪准备替少年先疗伤。 她轻轻掀开布兰被血浸透的衣袖,发现他细白的手臂上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割伤,伤口纵横交错,皮肉在血流尽后直接翻卷起来,看得温婉一阵心惊。 “有人虐待你……?”少女身体颤抖着,情绪翻涌而起,低声怒道:“是谁干的?” 想到这里是某人的军舰,她几乎是咬着牙在问:“是不是路易斯?” 听到路易斯的名字,布兰很明显的畏惧了一下,他掀起眼皮小声回应着温婉的困惑,“是我……我自己弄的……” 温婉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自虐,可布兰只轻叹了一声,说他有苦衷。 温婉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会逼得人如此自虐,但她现在也只能举着治疗仪帮他先将伤口愈合,温婉甚至都不敢再多看那手臂一眼。而这些都只是外伤而已,精神力源重创造成的口鼻渗血还是需要在治疗舱修养才能慢慢康复。 她用丝绢小心地替布兰擦拭口鼻溢出的血迹,还是打算劝少年好好治疗:“布兰,我还是带你去治疗舱吧,你伤的太重了,手持治疗仪是治不了精神力源的。” 少年胸腔忽然起伏得厉害,他手臂动了,颤抖着捏住温婉的手,那指尖冰凉得吓人,他缓了许久才慢慢道:“治疗舱,有镇定剂……我会,醒不过来……” 布兰抿了抿唇,望着温婉眼里有泪光闪烁,他说:“婉姐姐……你救救我吧……” 温婉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她看见布兰如此憔悴虚弱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得厉害。 “布兰你得告诉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该怎么救你?” 问话间,门突然就开了。 “玫瑰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了老半天呢!”艾伦瘪着嘴迈步进来。 他身后还跟了个面无表情的杰森。 温婉明显感觉布兰在见到杰森后往她背后躲了躲。她听到布兰几乎是用他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带我离开……” 莱茵“温小姐,你不该掺和进来。” 脚踝的金属环冰凉冰凉的。 温婉自己都还没想到离开的办法,又该怎么帮布兰呢…… 杰森望着温婉身后的少年忍不住拧紧眉头。 “能把机器人杰森逼成这样,莱茵家的二少爷还真是名不虚传呐!”艾伦头枕双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杰森脱了手套,对着艾伦强调:“首先,我不是机器人。” 他又看向温婉身后的布兰,皱着眉严肃地说:“您这样会让我非常为难。” “而且,指挥官根本不惧你这些威胁。” 他话音刚落,温婉就感到身后一重,布兰整个人倾倒下来,已经晕过去了。 杰森直接走过来就要抬人进治疗舱,温婉想了想,出手拦住了他。 “温小姐,你不该掺和进来。” 温婉瞟了一眼治疗舱,双手死死摁住布兰的胳膊,态度强硬地说道:“那你先把镇定剂撤了。” “……”杰森沉默。 艾伦见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嘟囔道:“给镇定剂是指挥官下的命令,杰森他说了不算呀!” 温婉蹙眉,“我会让路易斯同意的,你们先撤了。” 艾伦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他伸手搭上杰森的肩,声音也越发轻快:“听到没呢,玫瑰小姐都发话了,就听她的吧~!” 杰森似乎也拿她没辙,铁着脸去卸治疗舱里的镇定剂。 艾伦则一脸殷勤的跑过来帮温婉抬人。 “omega都好轻啊!”同是少年人,艾伦比布兰强壮了不止一点点,他单手就将人扛起来,叁下五除二塞进了治疗舱里。 “打这么多镇定剂,是头猪都免疫了,反正这两天他总是醒,把药撤了也挺好。”艾伦拍拍手掌,对着杰森龇牙,“莱茵家的人可不好惹呢,这下又要结仇了……” “我只管治病救人,这是指挥官该考虑的事。” 艾伦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海瑟薇怎么跟这样一个无趣的男人擦出了火花。 “艾伦,布兰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婉知道问杰森等于白问,只有艾伦的嘴把不住门。 “昂,指挥官派人抓回来的,这小少爷差点就让人拐去联邦了呢!” “张骏?”温婉眯着眼,从艾伦的话里筛选着信息,她知道布兰是和张骏私奔逃出来的,去联邦本就是他们约好的事,“另一个联邦人是不是也在军舰上?” 艾伦一听这名字就咬着嘴不肯说话了。 温婉开始乘胜追击。 “他在哪?俘虏室?审讯室?地牢?” 她一连串的问,艾伦闭着嘴眼睫闪个不停。 “在地牢。”温婉的心已经沉到了底。 杰森突然横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温小姐,别为难艾伦了,事关机密他不能说。您不妨直接去问指挥官,我想他不会瞒你的。” “也好,我正有此意。” 温婉回头又看了一眼布兰,然后拉着艾伦一路往外走。 “玫瑰小姐,你现在就去啊?” “嗯。” “指挥官应该还在开会。” “我可以等。” 他见少女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带着她去大议会厅。 两人一路无话,温婉是心情很糟糕不想说话,而艾伦显然是被她套话的能力吓到了,怕自己一会又漏成筛子。 两人离议会厅越近,温婉发现甬道内相遇的高级军官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大多都是alpha,明晃晃的视线扫过来或好奇或打量,惹得温婉十分不自在。 “该死的,这裙子也太露了!”艾伦的目光掠过少女裸露在外的肩膀,实在是想找个披肩给她遮起来。 “……”温婉忍了忍,只能加快步伐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艾伦闻不到信息素,那些投注过来的目光可能多半是因为她身上正散发着路易斯的味道。 错愕“你突然松手做什么?” 甬道内,军官们大多叁五成群结伴而行。 前一秒还在激烈地商议前线作战计划,转眼就都安静了下来。 “艾伦……还有多远啊?”饶是温婉强装镇定,此刻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好多alpha…… 甬道里四处都飘散着信息素的味道,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直冲脑门,简直就是omega的地狱场。 “快……快到了……”妈呀,艾伦心里也在犯怵,被这么多人安静地盯着,真有点渗人。 “前面那个路口左转的尽头就是大议会厅,旁边有几间空闲的休息室,我带你去那里吧?” 温婉点头,脚步飞快。 等临近转角处时,她已经开始小跑。 可没想到一转弯就直接撞到了一堵人墙。 在各种凌乱混杂的气味下,一股清新草本植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是在憋闷的房间里忽然开了一扇窗,雨后的山风卷过漫山绿叶送来一阵新鲜潮湿的空气。 温婉在冲撞下身体失衡向后倾倒,就在她以为要狠狠摔下去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两人在一瞬间对视,彼此的眼神里都闪过一抹错愕。 “放手——!” 温婉盯着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尖利,就像一只正在炸毛的小猫朝着敌人威胁哈气。 对方显然也反应过来了,俊目斜睨着她,果断、冷漠地直接将手抽了回去。 “啊——” 温婉突然间失去支撑,整个人直接朝后仰倒跌在了地板上。 这一下,直接给她摔懵了…… 艾伦的心简直堪比坐过山车,他一边去扶温婉一边观察她有没有受伤,扭头就对着前头的青年军官抱怨,“艾伯特上尉,你突然松手做什么?” 他虽然能感受到两人互相厌恶的情绪,但一个alpha这么对omega实在是太没风度了。 艾伯特不屑地挑眉,“不是她叫着要放手的吗。”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写满了不耐烦,似乎再多待一会儿都让他受不了。 “omega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轻蔑的眼神瞟向艾伦,“你也不怕引起骚乱?” 艾伦张了张嘴,他确实没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此时也只有沉默。 艾伯特说完后横了温婉一眼,就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玫瑰小姐你别在意,艾伯特上尉就是这个脾气,除了指挥官,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温婉并不想在意这个人,也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她起身拍了拍裙子对着艾伦说道,“快走吧!你也不想再继续接受那些注目礼吧……” 等两个人终于挨到休息室,艾伦仰在沙发上感叹:“当个omega可真不容易啊,这些alpha个个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 接收情绪的少年在一路诡异的安静空间里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狩猎场,实在是太割裂了。 “都是在看热闹而已。”温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她在想布兰和张骏的事。 不管怎样,张骏是穆姐姐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昔日的同伴就这样身陷囹圄。 蔓延“凡是叛逃者,当场格杀。” 艾伦刚坐下不久便接了一通视频会议。 同处一室,温婉不可避免窥到了议会厅的冰山一角,和会议室完全不同,半圆形的巨大厅堂内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她的余光在中央的核心区一眼就看见了路易斯。 那身影虽然模糊,但周身的气场似乎比以往都更凌厉了些。 她想到之前在网络里一扫而过的小报,说这位帝国最年轻的指挥官是主战派难得一见的战斗天才。 等艾伦挂了视频,温婉已经知道他没空再继续陪自己了,他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立刻就要前去执行。 少年为此感到非常歉意,连声叮嘱她不要随意离开,甚至怕她等在这里太无聊,还备了许多饮料零食和一些帝国热卖的影视大片。 温婉随便挑了一个就这么看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一部亚瑟王的情史狗血剧…… 年轻的国王与野心勃勃的少女菲拉一路携手巩固皇权,然而期间还夹杂着国王对第一美女萝丝的强取豪夺,真是虐身又虐心。 剧情虽然狗血,但打发时间刚刚好,可惜温婉一直等到昏昏欲睡,也没出现她最想听到的白茵。 朦胧间,休息室的灯已经暗了下来。 都已经是晚上了吗? 她身上还盖着属于指挥官的纯白色外套。 温婉揉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路易斯过来了,但他似乎还在忙。 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茶桌上的光幕,从温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逆光的轮廓,从肩背到后腰挺如松柏。 温婉正准备起身唤他,就听光幕里一个男人正在哆哆嗦嗦地跟路易斯做汇报。 “……厄维克星的主城区已经有将近半数居民感染,这……也只是保守预估,而且居家隔离时期只要在某户人家中发现一例感染者,最后基本就是绝户……” “……星际航班已经全部停运,所有市民都在居家隔离,厄维克星的粮食最多也只能撑到明天了……” 视频里的男人好像在哭,很快又被另一个声如洪钟的女人摁下。 “报告长官!这几日我走访了大多数被虫疫绝户的家庭,发现那些市民在感染早期消耗的食物通常是普通人的叁倍,除了轻微的暴食还有大量无视伦理的乱交迹象。我猜测虫疫初期极有可能是通过体液进行传播的,单人隔离或许才能真正抑制虫疫继续蔓延……” “……”温婉偷偷把脑袋又缩了回来。 情况似乎很糟糕…… 厄维克星有多少市民呢?近半数普通人被感染,还只是防疫局的保守预估。她想,还是先不要打扰他吧。 刚才哭嘁嘁的防疫局局长被撤职,反倒是他的副官,一个女性beta临危不乱镇下了这乱成一锅粥的防疫局。 她被路易斯直接破格提拔为新任局长。 昏暗的休息室内,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清冷又低沉。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防疫局是官方克制虫族的第一道防线,如果连你们都开始慌不择路,叛逃母星,那恐慌就会先虫族一步将他们杀死。” 光幕后无人再出声,只有路易斯冷冰冰的语调拨出最后一道指令。 “凡是叛逃者,当场格杀。” …… 光幕暗下来后,休息室沉入了一片黑暗中,温婉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屏息了许久。 祭献“可是圣子是要被祭献的……” “抱歉,吵醒你了?” 休息室亮起一束柔和的微光,既能让她看清事物,又不会感到刺眼。 “……”本应该有许多话要问他,可温婉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会议都结束了吗?”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却见路易斯唇边随即绽放一抹清浅的笑。 “嗯。”他伸手将女孩搂近怀里,淡淡地回应,身体全然放松下来。 温婉想到布兰和张骏,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正准备开口。 “我……” 光屏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提示音。 温婉的目光在声源处和路易斯脸上划过,但对方并没有接通,甚至还一副在等她继续说的模样。 “找你的……万一有急事呢……”厄维克星半数的居民都在等他的调度救命,温婉总觉得自己哪怕耽误一分钟都是有罪的。 路易斯终于不再看她,用光脑连接了通讯,但只打开了语音。 温婉想起身,却被他更用力地摁在了怀里。 这下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微微仰头只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和领口下凸出的喉结。 他听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沉静,偶尔出声下令,胸腔震动又惹得温婉耳尖一阵发麻。 “……运输飞船此次只进不出,飞行员落地直接单间隔离。” “另外,厄维克的星际航线再派一队哨兵盯着,一旦有飞行器冒头,直接击落。” 对面的人领命后,路易斯直接切断了通讯。 他低头看着温婉,银色长睫微翘,像是在宽慰她一般轻吻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等了很久吧?艾伦说你有事找我。” 温婉点点头,她是要找他,甚至来的时候还带着满腔的愤怒。 现在倒好,她睡了一觉,脾气也没了,只能故意冷下脸盯着他说:“我见到布兰了。” “嗯。” “嗯?”温婉蹙眉,“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路易斯只搂着她,姿态闲适,“那你有什么想问的?” “……”四两拨千斤,话题又重新被他抛了回来。 让他主动交代可真难,温婉叹了口气直接问道:“布兰和张骏的关系你明明很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虽然帝国与联邦明令上禁止通婚,但这些年暗结连理的事也不算少见。不过是一对私奔的情侣,都快逃到联邦了还被他给逮了回来。 “婉婉,他们俩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路易斯牵着她的手,眉眼冷了几分。 “布兰的身份极为特殊,绝不能落在联邦人手里。” 身份特殊? 温婉想起来,杰森和艾伦似乎都提到过布兰的身份,“莱茵家?” 路易斯笑了笑,“你还知道什么?” “张骏是联邦军人。” 见他点了点头,似乎还在等,温婉可耻的脸红了。 她就只知道这些,“所以莱茵家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莱茵家族,”路易斯顿了顿,用指尖敲了敲温婉看过的那套狗血大片,“是菲拉的母族。” “现在的莱茵公爵是她的亲弟弟。” 狗血大片里并没有采用贵族的真实姓氏,但作为帝国的少数的掌权派,菲拉的母族一直世袭祭司之职,掌握着帝国神权。 “所以……布兰他……” 路易斯的眼神肯定了她心中所想。 布兰是帝国圣子。 “可是圣子是要被祭献的……” 求情“要相信科学啊!” j uwe nwu.c om “你还知道献祭?” 路易斯挑眉,有些意外。 温婉学着他的样子点了点那套狗血大片,“影视作品可能存在一定的艺术加工,但一般也不会脱离现实框架。” 菲拉的母族,也就是莱茵家族,每一代嫡系都会出现一个“通灵”之人,他们会被赋予“圣子”之职,等待每三十年一周期的大磁暴后逼退虫潮。 也因为有圣子的存在,莱茵家族才能一直将神权牢牢捏在手中。 “所以,大磁暴和虫潮都是真实会发生的事?”温婉虽然是在询问,但此刻已经约莫肯定了心中所想。 “嗯。”路易斯只将下巴轻轻搭在她的颈窝,声音平缓道,“这两年虫族很活跃,入侵边境也越来越频繁。” 他微微停顿,语气里有一种笃定,“应该就是这两年了。” 温婉心一跳,试探着问他:“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免去献祭?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灵,何必让人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路易斯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她耳边,“联邦果然都是无神论者。” 温婉受不了了,将他的脸轻轻推开,神色肃穆道:“要相信科学啊!” 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可爱,路易斯忍不住就朝她脸上捏了捏,“宗教不过是皇权用来维护统治的工具罢了,莱茵家族之所以能世袭祭司之职是因为他们的异能可以驱使虫族。” 她没有听错吧? “你是说……驱使虫族?”温婉太意外了,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异能。看书请到首发站:jiz ai8.c om 可布兰的能力她是见过的,不过是驱使蚁虫一类的弱小生物,一旦数量多起来,他也心余力绌。 “布兰的能力不足以驱散虫潮吧?” 即使献祭了他,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路易斯知道温婉想说什么,他似是斟酌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莱茵家族能继承到这份能力的人很少,并且拥有这份能力的人精神力源普遍都不会超过c级。” “也正因为如此,帝国才建起了哀塔。即使圣子能力微弱,有哀塔辅助,他也会有撼动虫潮的力量。” 他将手指横过温婉的唇,示意她先禁声,“我知道你想问哀塔是什么,但是婉婉,我并不希望你懂。” 可即使温婉不懂,此刻也明白想要带布兰离开帝国,几乎是不可能的。 温婉移开他的手,思来想去,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就真的不能放了布兰?” 她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唐突,如果布兰只是个普通人,她作为朋友过来求情是理所应当。可他是帝国神权的代表,她一个联邦人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插手帝国的内政。 “至少别关着他每天打那些镇定剂啊……” 路易斯见她说完就垂着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问她:“婉婉,你是在求我?” 诶?温婉抬眼看他,有些诧异。随即,一双眸子闪了闪,灿若星辉,“那我求你的话,可以吗?” 她期待地看着路易斯,却见他抿着唇似有几分憋笑的意味。 “婉婉,哪有你这样求情的。”她是不知道枕边风的厉害?可别说甜头了,竟然连句甜言蜜语都没有…… 可她的眼睛那么亮,望过来时好像满心满眼都只剩他了。 路易斯叹息一声,松了口,“除了不能放他走,其他的就随你吧。” 毛绒“这什么玩意儿啊——!” 见他这么容易就松口,温婉不由得产生一丝怀疑。 “路易斯。” “你不会是因为布兰当初隐瞒你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折腾他?” …… “他就是假公济私,报我当初的骗他的一箭之仇!” 布兰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发泄着满腔的怒意。 “婉姐姐你看看!他审我的时候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呐!” 他撸起袖子,指着手臂上愈合的伤口,“你瞧瞧,这都是我惨遭虐待的证据!他要是把我再送回塞尔,我就拿着这一身的伤去欧米伽法庭告他,看长老们会不会再包庇这个面冷心黑的alpha!” 温婉把他挥舞的手臂摁下来,“布兰你可消停会儿吧,你这还没伤敌呢就自损一千了……” 她小心地吹了吹布兰手臂上的红印,那是伤口愈合后生出的新血肉。 “别再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布兰眼眶里蓄着两大泡泪,他往温婉怀里一撞嗷嗷着哭了半天,“婉姐姐你带我走吧,那个路易斯简直不是人,你可不要被他那副好皮囊给骗了!” “我们去把骏骏救出来,然后一起逃到联邦怎么样?你那个小竹马可比这个冷血怪强多了!” 布兰话音刚落,温婉脚踝的金属环就一阵嗡鸣作响。 淡淡的蓝色光晕在瞬息之间凝聚出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幼犬,它扑腾着爪牙朝着布兰就是一阵龇牙低吼。 “这什么玩意儿啊——!” 布兰迅速闪至温婉身后,被那小白犬身上熟悉的气势吓到不敢再吱声。 温婉也没想到路易斯留在她身上的这缕精神力源还能幻形,但见布兰怕它怕得厉害,便伸手过去将那毛绒绒的一小团抱在了怀里。 “这是路易斯的……嗯,一丝精神力源。” 她对着布兰提了提裙摆,露出脚踝的那枚金属环,“其实我的处境也没好太多……”她的手轻轻捂住怀里那团毛绒绒的小眼睛,对着布兰做出口型,要离开这里还得从长计议呢! 可少年见到她脚踝的追踪器就不淡定了,他还以为温婉是自愿留在路易斯身边的。 “他囚禁你?!”少年一时又气又怕,盯着温婉怀里那只小白犬怒骂,“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alpha强迫omega是违法的,你这禽兽,我要告到长老会去!!!” 见布兰越骂越激动,小白犬从少女的臂弯里伸起脖子蔑视般的朝他吼了一嗓子。 这哪里是什么小白犬,分明是头狼。 布兰被这一顿吼懵了,吓得缩在一边,终于老实了。 “行了,你也安分点吧,不然就自己玩去!”温婉摁下它白绒绒的小脑袋语气放重了些,就听到它哼哼唧唧了两声果然怕她放下自己,于是把头往少女胸口一埋,耷拉着两只小耳朵,再不敢造次了。 布兰瞧它这副样子就是一个白眼,嘴唇嘟囔了半天只敢偷偷问温婉:“能不能让它再回到那个镯子里去?” 她捋了捋小白犬的绒毛,“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回去。” “那他怎么就突然出来了?”布兰揪着自己金色的小短发一顿,“不会是因为我提了你那……唔……”小竹马? 布兰眨了眨他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心想,不会吧……! 然后就见捂他嘴的少女无奈点头,“提哪壶都行,就是不能提这壶……” “……”布兰心里突然就爽到了,“传说中没有心的十一殿下居然还是个醋精呐!” 坦白“他也不会放过我……” “这些都暂且不提,布兰。” 温婉的表情严肃下来,“除了隐瞒路易斯身份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向我坦白的吗?” 即使有些事路易斯都告诉她了,但温婉仍旧希望布兰可以亲口对她说。 “婉姐姐,我错了……”少年红了眼圈,抽泣道,“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我和骏骏好不容易才从塞尔逃出来,我知道如果不是路易斯失忆了,我一定会马上被他给抓回去的。” “所以我撒了谎,混淆他的身份至少可以短时间内为我和骏骏争取一些时间。” 温婉叹了口气:“可你不单单欺骗了路易斯。布兰……你连同我也一起骗了……” 她话音落下,少年只哭得更凶了。 “呜呜……婉姐姐……” “我不想骗你的,可我实在太害怕了,十一军团就是主战派的先锋,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放过我,更何况莱茵家族还受命于二皇子,仇上加仇……我没被他直接丢进哀塔里烧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还是相爱了……” 至少布兰曾认为以路易斯传闻里那孤寡的个性他们是燃不起什么火苗的。 “后来……”布兰抿了抿嘴,偷偷觑了温婉一眼,“你要送他去治伤,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就向二皇子那边传递了消息。” 话说到这里,他发现温婉的表情并没有多意外,显然,这些事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布兰,二皇子找他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直接卖了队友,也不怪人现在秋后算账。 布兰慌张的摆了摆手,急道:“我知道他俩一直想弄死对方,而且路易斯又受了伤,所以我并没有暴露他的位置。我只是希望他从治疗舱出来后有人能暂且先拖住他,可是没想到二皇子的人寻不到他,居然就顺着我留下的信息直接摸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 布兰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懊恼得厉害,“是我犯了蠢,最后害得自己被抓走不说还连累了婉姐姐你。” 温婉听完叹了口气,布兰说的,基本能与路易斯的话对上。 “布兰,他不会放过你的。”温婉揉着小白犬的手抖了抖,低声道,“他也不会放过我……” 少年此刻更愧疚了,“婉姐姐,如果当初我偷偷把路易斯的身份告诉你,你还会对他心动吗?” 埋在温婉胸口的小白犬突然立起耳朵,又被少女的柔软的手掌盖了下去。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那时候我们还只是初相识,彼此都怀揣着秘密,对所有人保密就是当时你唯一正确的选择啊!” 至于心不心动…… 嗯……她一定会连夜把人扔了! “……呜呜……”听了温婉的话,少年嘴一瘪又开始抽泣起来。“婉姐姐只要你不怪我,还愿意理我,就算打我骂我,我都心甘情愿!” 温婉瞧他哭得梨花带雨,也只能硬下心肠批评,“布兰,即使路易斯与你不是一个阵营,但失去记忆的杰克却一直将你们视为朋友,你最不该的就是出卖了队友去给二皇子那边送信。” 布兰一听更伤心了。 “……呜呜……我真的没想要他的命,我只是赌不起……他恢复记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 温婉一边揉着他的脑袋一边轻声安慰。 治疗室的大门轻响,杰森还没跨步进来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怎么又在哭了。” 他手里提着一套设备慢慢靠近布兰,平缓的语气给温婉砸出了一道惊雷,“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过度伤心很容易导致流产。” 胚胎“随时……?” 杰森用仪器扫过布兰的身体。 当强而有力的胎心透过各种复杂的仪器传导出来时,温婉才从震惊中倏然回神。 布兰怀孕了。 那心跳声尤如密集的鼓点,像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还活着,很顽强、很健康。 杰森的脸色在扫过布兰的各项身体数据后才变得舒展一些,“这个小生命比我想的还要坚强,即使你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他也依旧发育得很好。” 布兰白眼一翻,“你们要是把我放了,我俩会比现在更好!” 温婉默默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真是疯了…… 他们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保胎?” 温婉的声音让布兰和杰森同时朝她看过来。 “布兰,你知道这个年纪怀孕意味着什么吗?” 布兰揉揉眼睛,朝她挤出个笑脸:“没关系的婉姐姐,就算不能使用人造子宫,我也可以自己生的。” “你自己生……”温婉此刻真的想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人类进化了数万年,还有没有自然分娩的能力谁知道啊?而且人造子宫都普及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医生还会接生这项技能了!” 少女漂亮的眸子因愤怒而微微眯起,她的视线对上沉默在一旁的杰森,“你是医生难道会不懂这些?” 杰森被她点到也没什么波澜,只是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那要怎么办?打掉吗?” “可你也听到了,他有心跳,即使在恶劣的条件下依旧顽强的活着。” “在我们帝国,剥夺他人的生命是要坐牢的,即使只是胚胎。” 此时布兰还很配合的点了下头,温婉一口气堵在心口,既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来。 “这只是个胚胎而已,布兰,他不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赌!” 可布兰显然已经听不进劝,他避开温婉的视线嗫嚅道:“婉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想生下他。” 布兰甚至一把将她又扯回去,捏着温婉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温婉有些抗拒,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不合时宜的小东西,可却依旧有些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太用力,压到这个小宝宝。 布兰朝她努了努嘴,然后温婉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影像中正悬浮着一颗豌豆般大小的小人,他正蜷着腿缩成一团,专心致志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 “这……他多大了?”温婉看了看布兰平坦的小腹,才这么点大竟然已经完全发育成了人样。 “按数据来算,孕期已经叁个月了。”杰森抱着手臂,其实这个月份正是移植人造子宫的好时间。 另一侧,温婉扶额,兀自苦恼着。原本从一开始她就只觉得这个孩子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细胞胚胎,可现在看到了真人,他有模有样四肢健全,劝布兰放弃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了。 她摁下布兰,又替他掖好被子,然后转身问杰森:“omega自然分娩的相关资料你一定有,能借我看看吗?” 杰森利落地收回仪器,回道:“当然,一会我会复制一份给您送过来。” 等杰森走后,布兰用被子盖住半边脸,只漏出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问她:“婉姐姐你看那个做什么?” “以防万一……”温婉揉着额头看他那一脸无知无觉的模样实在无奈,“不是要我带你一起离开吗?” “你现在身体也虚弱,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我真的没把握能照顾好你……” 她盯着布兰商量道:“要不还是等孩子出生吧?” “不不不!”布兰几乎要跳起来了,他一把搂住温婉的胳膊死死不放,“婉姐姐你带我走吧,留下来就是一尸两命啊!!” “一旦帝国需要献祭,我随时都会被牺牲掉!” “随时……?”温婉震惊,甚至看了一眼布兰的肚子。 少年干笑了一声,“如果这孩子没生下来,帝国的人只会觉得多一个人献祭效果会更好,哈哈……” 感应“没吃过猪肉总得见过猪跑吧?” “布兰你别笑了。”温婉只觉得心口一阵难受,“我会带你走的,你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养好身体才是!” 金发碧眼的少年这才有了一丝真心的笑意,腆着小脸连连向温婉保证,“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乖乖听医生的话,再不折腾自己了,婉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温婉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捏他软乎乎的脸,结果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啊……好怕动了他的胎气啊…… 温婉接受了布兰怀孕这件事后,好奇心又忍不住漫了上来。 “怀孕……是什么感觉啊?” 布兰噗嗤一下笑出声,“婉姐姐,你这样子呆呆傻傻的可真可爱!” “没吃过猪肉总得见过猪跑吧?” 温婉摇头,她还真没见过,“我没有弟弟妹妹。而且联邦的omega怀孕后一般都在家里休养,大家也都会很默契的不去上门打扰。” 布兰噎住了,“看来联邦的omega也不怎么自由啊……” “但说到感觉,我就和平时一样啊,能吃又能睡。” 他说到一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其实还挺累的,精神力源像被装了个漏斗,一直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中……” 温婉托腮:“你这哪里和平时一样,之前一直睡不醒,怕是精神力都给这小东西吸干了吧!” 如果能移植到人造子宫,至少孩子的父亲还能出点力,“现在就靠你一个人哺育也太辛苦了……” 两人叽叽喳喳又聊了一会,等到布兰慢慢熟睡后温婉才悄悄退出了治疗室。 这回守在门外的是科林,见了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 “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安排艾伦跟着我。” 毕竟她开心或是难过,情绪共鸣立马就能扑捉到。 少年听了她的话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忍不住脸上的惊喜叹道:“艾伦说小姐你能一眼分出我俩,我刚开始还不信呢!” 温婉从语气里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跃。 “所以我特意和艾伦换了班等在这里,小姐是想他了吗?” 温婉直接否认叁连,“不,不是,我没有……” 科林笑起来:“这倒是真话呢!” 原本还在庆幸艾伦不在,她终于可以随意发散思维了,可听了这话突然就警觉起来,“科林你的异能是什么?” “我吗?”少年那双澄黄的猫儿眼对着她眨了眨,“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心灵感应’?” 温婉悄悄地后退了一步。 “额……能感应到哪种程度?” “小姐你别害怕吖~”科林眯着眼睛笑容里透着些许顽皮,“只要不建立精神连接,我就只是个人形测谎仪而已!” “测谎……”她真是谢谢了。 “你们兄弟两个刑讯逼供应该挺拿手的吧?” 也难怪路易斯能养四个亲卫兵在身边…… 科林乐滋滋地回道:“普通人不在话下。” “那军人?alpha?” 少年摸了摸自己飞翘的发尖,“一般来说没接受过反刑讯的人会简单点,被专业系统训练过的人……嗯,可能得多花些时间吧。” 温婉琢磨了一下科林的话,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现在带我去见个人吧!” 地牢“不是派我,是只剩下我……” 温婉停在地牢外,前进的路被科林侧身挡住。 少年眉头轻皱,好心劝道:“小姐,里面空气不太好,要不我还是把人提出来让你见见吧?” 温婉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有一句话要问他,问完就离开。” 她越过科林迈步走进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一股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熏得她直接掩住口鼻才忍住没让自己吐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温婉第一次体会到气味也是具有攻击性的。 “啊,这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会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科林挠了挠头,他就说得把人提出来嘛,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味道。毕竟陈年老尸在这不透气的地方泡水烂个叁年五载对那些死不招供的人才有杀伤力嘛! 温婉忍住不适感抬脚跟着科林继续往里走,她一路观察着地牢,其实不过是无数密集的隔间组成的,每个隔间都插着一道铁门,门上一圈狭小的通风口只够一双眼睛窥视,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地方可以观察里面的动静。 还未走到尽头,科林停在了倒数第二扇门口。 “就是这里了,小姐!” 科林开了门,温婉透过门洞望进去只瞧见一片漆黑。他见少女有些犹疑,可能是怕黑,果断转身拍开了墙边的紧急能源灯。 光线亮起来后,温婉就看到里面被吊在半空的一个人。 具体说来,是一个血人。 “……”联邦军人被帝国兵抓到向来是要吃点苦的,可心里明白和亲眼所见到底是两回事。 她试探着出声,“张骏?” 血人动了动,眼皮轻轻掀开,一双漆黑的眼珠转了转,盯着温婉愣了半晌后笑了起来。 科林皱了下眉,然后就见温婉扬起手,一记响亮的掌掴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张骏的头被打得歪在一边,拴住他四肢的铁链摇晃得厉害。 “布兰怀孕了,”她盯着张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他要生下来,你知道这对未成年的omega意味着什么吗?” 他闭着眼,被打到偏向一侧的头低垂着,“所以你到这里来,就只为了说这个?” 温婉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如此无动于衷,她愤怒上前,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你真的爱他吗?你不爱又为什么要标记他?” 见温婉越掐越用力,科林慌张地上前将她拦到一边。 可温婉还沉浸在愤怒中,她用力推开少年的手,转头厉声道,“科林你先出去!” 少年犹疑了会儿,最终还是在她凌厉的眼神下慢步退出了房间。 他心中还在默默感慨,“小姐这气势真有几分像咱们指挥官呢……” 等科林出了门,温婉重新站在了张骏面前。 “联邦为什么要派你去拐带圣子?他们要布兰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此刻要是还信这为爱私奔的一套借口她就是个大傻子。 张骏喘了口气,笑道:“不是派我,是只剩下我……” 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明,“温婉,别把布兰留在帝国,联邦是不会害他的,但他留在帝国必死无疑。” 爱恨“alpha也会恨omega吗……” 温婉从地牢返程时只带了满腹的心事。 她不断想起张骏被鲜血浸染的脸和他苍白唇角上的那一抹冷笑。 “张骏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布兰?” 她在最后依旧执着地向这个身陷囹圄的男人求问。 可对方似乎有些力竭,对着她叹道,“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联邦日后的处境……” 他见一旁的科林神色警惕,便只笑了一声不再多言。 但温婉却被这话深深刺痛,他像是在指责,家国大义面前她竟然还在纠结那些春花秋月的小情小爱。 温婉只能深深吸气,压下心口磅礴的怒意。 “这与你和布兰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联邦有我父亲,有穆家,有千千万万个为边境驻守的军人,它还会缺一个omega所谓的关心?” 她当初为了考进联邦航空学校做出过多少努力,可联邦许吗? “对我来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陪伴在我身边的朋友更重要的了!” 联邦偷渡帝国圣子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他们会伤害布兰吗? 如果她真的将布兰带回了联邦,会不会将他推入更危险的深渊呢? “我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话。”至少在去与留之间,她希望张骏不会害他。 “爱吧……” 寂静的地牢里他的声音小得几乎让她有些听不清。 昔日那张清俊的脸仰起,新鲜的血液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像是一滴被污浊的眼泪。 “可我更恨……”他双唇微微歙动着。 张骏恨着布兰,alpha也会恨omega吗…… 温婉终于迈步出了地牢,新鲜的空气和明亮的光线让她心中的阴郁消退了不少。 张骏说,即使他再恨,也从没想过要了布兰的命。 “他说的都是真话吗?”她问科林。 “是真话。”少年十分笃定,可脑袋里却充满了困惑,“真是矛盾呐,怎么有人能既恨又爱着同一个人。” 温婉停住脚步,“也许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吧……” 服从命令的联邦军人和救世主般被愚民崇拜献祭的帝国圣子。 “明明身份对立,又为什么会相爱呢……”温婉长叹着,挪步继续向前。 科林怕她过多联想,劝道:“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可她还不太想回去,尤其是此刻。于是摆摆手,“白天睡了太久,还是带我再转转吧。” 科林听她这么说,便引着她继续往前。 两人途径训练室和健身区,温婉原本还有些紧张,担心会在这片区域碰见大量的帝国军人,结果这一路走来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晚上是有宵禁的。军纪严明,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军人,其他人都得待在宿舍里。” “那我……”温婉指了指自己,大晚上还拉着科林四处溜达,她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 科林却笑得美滋滋的:“这是军令,对家属无效!”他也是难得能在宵禁时这么轻松惬意地四处溜达。 “对了,前面穿过会议室就是我们的水吧,小姐有没有兴趣过去喝一杯?” 安迪“特调鸡尾酒,小姐尝试过吗?” 科林口中的水吧在温婉看来更像是一个圆形的大号景观厅,270度全玻璃幕墙让军舰外的宇宙美景尽入眼底。 “大家休息或是空闲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坐坐。”科林一边介绍着,一边朝中央吧台忙碌的安迪打了个招呼。 “嗨~安迪!为你介绍一位特别的姑娘。” 温婉走近,科林贴心地为她拉开吧台边的长脚凳。 “噢!让我猜猜……”仿真机器人露出惊喜而友好的笑容,他擦了擦手牵起温婉的指尖轻吻她的手背。 “您一定就是那位令我们指挥官也忍不住倾倒的omega小姐吧!” 安迪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握住温婉的手,然后捻起一方红色的手帕盖在她手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帕被掀开,露出了一份崭新的折迭菜单。 机器人的表情意外的生动起来,他悄悄靠近温婉耳边,像是密语一般说道:“这是水吧的隐藏菜单,欢迎小姐品尝!” “我靠!”科林全程张着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直以为隐藏菜单只是传言,没想到还真有啊……” 温婉此刻也觉得新奇,打开菜单瞧了瞧,“是酒?” 安迪点点头,“特调鸡尾酒,小姐尝试过吗?” “我只喝过一次烧酒,味道……呵,不提也罢!” “噢!~”机器人眨眨眼,“那不妨尝试一下这份隐藏菜单,一定会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安迪话音刚落,温婉就见身旁的科林突然兴奋地指了指自己,“我!我我我,也可以吗?” 然后她就看见安迪流露出惋惜的表情,“抱歉科林,军中禁酒。” 少年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耷拉着脑袋幽怨的扫视着温婉手里的那份菜单。 安迪推过一杯翠绿的果蔬汁,“羽衣甘蓝鲜榨,加了黄柠檬和你最爱的苹果汁。” “好吧,这份道歉我接受了。” 然后少年就欢喜地捧着杯子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温婉有些想笑,轻轻合上单子递给安迪,“我不太懂这些,不如你帮我选一杯吧。” 机器人接过,微笑道:“我的荣幸!” 雪克壶摇晃起来,专业的调酒师双手起落,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炫技的成分。 少女连连惊叹,科林也忍不住抬手鼓掌,“安迪你可太偏心了!”他在这喝了这么多年也从没见安迪为谁表演过。 鲜红的液体注入水晶杯。 “血腥玛丽,号称‘喝不醉的伏特加’,试试看?” 水晶杯被推至温婉面前,通透的杯体在灯光下尤如一块融化的冰雪,鲜红的液体还在杯子里旋转。 “血?”温婉盯着酒杯神情恍然,这颜色像极了张骏眼角坠下的那滴血。 又或许……是泪…… 科林眼瞧着温婉不对劲,朝着安迪使了好几次眼色,但奈何机器人并不懂,转身就开始给他提意见。 “科林你的眼睛不舒服吗?建议去治疗中心找医生看看。” 机器人就是机器人,少年眼疾手快夺走了温婉面前的酒杯,“‘血腥玛丽’这名字怪渗人的,颜色也渗人,安迪你别吓着人家。” 这回机器人终于听懂了,对温婉抱歉了几声后取出一支高脚杯注入嫩芽般的绿色液体,“那来杯玛格丽特怎么样?颜色清新,口味酸甜清爽。” 温婉端起酒杯试着抿了一口,黑润的眼睛亮了起来。 混沌“酒喝多了是会醉的吧?” 青柠汁的微酸中和了酒的辛辣,再加上入口时盐霜的咸涩一起化在口腔里,舌尖好似品味了一段令人酸涩的爱情故事。 “真令人惊叹!”她好像被安迪打开了某扇新世界的大门。 科林咬着杯沿一双眼睛盯着温婉像在发光,“你这反应可让我更好奇了……”他面前正摆着刚才夺来的那杯血腥玛丽,这可真是太考验他的自制力了! 温婉淡淡一笑,其实科林并不知道,布兰的信息素就是青柠味的,盐霜的咸像是渗入信息素里的一滴泪,让她一时愁肠百结。 “小姐,你喝得有点快啊!”科林巴巴望着更馋了。 “是吗?”温婉拎着酒杯没太在意。 “这好像已经是第四杯了。”科林又瞟了一眼安迪,“酒喝多了是会醉的吧?” 温婉拨了拨高脚杯,笑道:“其实没什么酒味,而且我酒量应该还不错!” 她将空酒杯推给安迪,机器人回收后又替她换上一只蝶形香槟杯,粉红色的酒液注入杯体看起来甜美可人,安迪将酒杯推至温婉身前,“‘红粉佳人’配佳人。” 科林张着嘴,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机器人吗?表情生动自然,好话张嘴就来,平时怎么对着他们就是一张公式化的脸…… “安迪你平时开的简略模式?”科林叉腰嘟囔,“我也要个粉色的饮料!” 温婉端着杯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科林你多大了……” 他与艾伦两兄弟有时候真像一对幼稚鬼。 安迪微笑:“鲜榨石榴加蔓越莓汁如何,红粉先生?” 空杯被续满,机器人揶揄的神情实在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温婉看科林与安迪拌嘴,两人竟然还斗得有来有回,真不知道安迪是哪款型号,温婉在联邦似乎都没见过如此拟人化的机器人。 科林叁两杯果汁下肚就再也喝不下了,“嗝——!” “喝酒是不占肚子么,小姐你都第几杯啦?” “我也记不清了……”温婉品了品,“是没什么感觉。” 其实她倒也并不是毫无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但大脑似乎更活跃了,显得意识格外的清晰。 科林扭捏了一会,将温婉临时托付给安迪后就要跑去找厕所。 温婉看着细心擦拭酒杯的机器人问道:“安迪,你知道厄维克星系吗?” “当然,小姐。”他打了个响指瞳孔成像映出一张地图,“厄维克星系是帝国十一区毗邻混沌的边境星系,也是我们此行目的地。” 原本温婉觉得横穿帝国的难度太大,尤其是看到这张地图后,她才知道十一区的各大星系之间居然都设立了军事要塞。她单凭一架飞行器,恐怕随时都会被人拦截。 “那些边境外的混沌区是什么?”她想或许可以尝试从混沌区绕路离开。 “欧!那都是帝国无法开拓的领域,譬如虫族的聚集区和人类无法穿越的碎石带,还有黑洞、虫洞以及让人束手无策的宇宙干扰。” 温婉听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有人去过混沌区吗?” “当然了,从古至今,帝国的版图都是靠着人类一步步丈量出来的。边境的意思就是,越过了那条线的人,都没再回来过。” “听起来像是殖民失败……”她看着远超联邦叁倍的帝国版图不禁感慨,“这么大的地方管得过来吗,为什么偶尔还要来骚扰联邦?” 真是贪心不足,她想。 安迪擦拭着酒杯笑起来,眼前的地图逐渐被红线划分出各个区域,“我们帝国的王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可只有合格的继承人才会被授予亲王尊称,而我们帝国一共就有十叁位亲王。” “僧多粥少,哪里还怕管不过来?” “咳……咳咳……”温婉一口酒还未咽下去,小脸呛得一片通红,“这个亚瑟王还真是能生啊……” 难怪帝国的民用网络上全是他的花边新闻…… “可是不对啊……”温婉眯着眼将地图上的板块重新数了一遍,“十叁位亲王,可……一、二、叁、四、五……没了?” “除了中央区塞尔,帝国大致就划分了四个区域啊!” 温婉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错……是四个。” 她迷惑的看向安迪,却见机器人已经放下了酒杯和擦布,正对着她举手行礼。 “……”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安迪应该不是对着自己,她犹豫着朝身后看,而对方恰好倾身下来,一双手臂撑在了她两侧。 “喝酒了?” 养蛊“帝国的每个星球都有他猎艳后留下的子 路易斯的声音干净冷冽,像她刚才帮安迪拍醒的一株薄荷叶。 他侧头看向她,两人离得有些近,她问:“你还没睡?嗝!” 温婉捂住嘴,没想到酒喝多了竟然开始打嗝。 他低笑一声移步拉开科林的椅子,“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温婉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看安迪,发现地图竟然还映在半空,“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叨念亚瑟王能生的时候。” “噗——”她呛咳着接过安迪递来的方帕。 这么小声的吐槽还能被听见,耳朵可真灵啊…… 路易斯表情很放松,似乎并没有因为她随口说出的话而感到被冒犯。 “这是事实,没什么不可言说的。” 安迪递过菜单,他却只要了一杯冰水。 温婉咬着吸管,看那装得满满的冰块之间再夹上几片薄荷叶,光是视觉上就已经凉透了。 “亚瑟王没有固定的伴侣,帝国的每个星球都有他猎艳后留下的子嗣。” 一个没有固定伴侣的alpha意味着他不曾拥有过omega,温婉有些不理解,“他不是王吗?难道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一直去祸害beta?” 毕竟标记了omega,就算他是亚瑟王也不可能再去当种马。 路易斯白皙的手指摁住杯沿,“祸害beta……呵……” 温婉扶额,发现自己说话居然都不过脑子就溜出了口。 “确实是祸害,但可笑的是帝国的人却称其为赐福。”他的目光停留在吧台的地图上。“知道为什么除了中央区帝国只划分了四块区域吗?” “为什么?”温婉好奇道。 路易斯放下水晶杯,“因为十叁位亲王如今只剩下了四位。” “你现在看到的是二区、五区、九区以及目前我们所在的十一区。” “只剩下四位……是什么意思?”听起来这四块区域似乎正对应着他们的辖区。“那其他人呢?” 路易斯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地图,冰冷得可怕。 “死了。” 温婉重重咬下吸管,亲王可是帝国王储的称号,怎么夭折率这么高? 他看出少女眼中的迷惑,“亚瑟王奉行优胜劣汰法则,他猎艳过的女人一旦生下beta就会立刻绞死,留下来的alpha则会被各个星球送往塞尔。” “母星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筹码,在塞尔的厮杀中,他们利用手中的筹码去吞并别人的星球或是被别人吞并。如果母星强大则至少可保他们顺利长大,但沦为母星的一枚棋子或是慢慢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执棋人都是未定之数。” “所以,只有先活到十四岁,并通过亚瑟王考验的皇子才会被授予亲王称号,获得离开塞尔的资格。” 温婉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听不懂了,他们与亚瑟王不是父子吗?什么优胜劣汰,这分明就是在养蛊…… “可帝国有十叁位亲王不是么,竟然能成功离开塞尔为什么还会有人死?” 他回眸看向温婉,“因为离开塞尔的那一刻,游戏才刚开始。” 品味“这些年,很幸苦吧……” 从腥风血雨中一路走来的王储怎么可能会偏安一隅。 “毕竟,帝国的王座容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短短数年,帝国的版图就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慢慢稳定下来。 温婉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诧道:“所以之前我们遇到二皇子追杀……也不全是因为穆姐姐!”还真是差点就让他给成功了。 “我原本设下了死局引他去了ng8,只是没想到出现了一点意外。” 意外……? 温婉偷瞄,恰好视线又被他逮了个正着。 “呵呵……是挺意外的。”她干笑了两声。 那段时间他失去记忆,醒来后就一直黏着自己,再加上布兰又有意混淆他的身份,怕是错过了一个解决二皇子的绝佳机会…… 路易斯眼里浮起淡淡的笑意,“没有人能算无遗策,即使没能拿下二区,也已经最大程度的消减了第二军团的实力。” 温婉用吸管戳着杯底的冰块,长岛冰茶不知不觉已经见底,“亲王之间就非得这样你死我活吗?” 路易斯抿了一口水。 “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只有一个,我们只有不停地向前奔跑,才能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她忽然抬起脸看他,浓密睫毛扑簇着,眸子里却酝酿起一丝压抑的情绪。 “这些年,很幸苦吧……” 幼年本该是承欢父母膝下的年纪,他却要为生存殚精竭虑。而这样永无止境的竞争与掠夺直到现在也未曾停止。 她摸了两下才碰到之前科林夺走的那杯血腥玛丽,将它往路易斯面前推了推。 “要不要试试?喝了没烦恼!” 温婉一时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拒绝的声音,说:“军中禁酒。” “可你不是指挥官吗,喝一口难道还有人能罚你?”她托着腮,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实在有些可惜。 “上行下效,指挥官也需要以身作则。” 他将酒杯推向女孩,“不如你替我尝尝,再形容一下它的味道。” 温婉端起酒杯:“靠想象力来解馋吗?”这和画饼充饥有什么区别。 她低头小抿一口,面露惊讶,然后纤细的手指悄悄将杯子推远了,但转头就见路易斯正默默盯着自己。 “你的表情真让人好奇。” “那……不如你尝一口?” “可以吗?” 温婉马上举手保证,“当然可以,这里又没其他人,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她话音一落,手腕随即被扣住,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脖颈,滚烫的唇压下来将两人的气息搅得一团乱。 强悍又极具侵略感的吻,与他清冷的表象截然相反,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唇,贪婪地吮吸着她口腔里残余的酒味。 “味道还不错。”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你不是说上、上行下效,指挥官要以身作则吗?” 她真是喝多了,连舌头都开始打结…… 温婉眨眨眼,酒气上涌,惹的脸颊又一阵滚烫。 她好像听见路易斯俯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指挥官不能喝酒,但是他可以吻自己的omega。” 苹果“下次这种事别来烦我。” 军官每月一次例行值夜,二十分钟一换岗。中途巡逻时,布鲁斯特站老远就瞅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伯特——!” 他凑上去一如既往的热情,“我找了你整整一天,给你发了好多通讯!”虽然都石沉大海,但没关系,他运气不错在这碰到了本人。 年轻的军官却冷着脸,直接从布鲁斯特身边迈了过去,完全就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架势。 但这高冷范儿还没维持叁秒,就被铁血硬汉一把勾住脖子半栽了下来。 “嗐……前天那个事儿你别生我气啊!我也不是真想泼你水,我是真担心你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啊……” “那可是omega,磕磕碰碰都会受伤,你可不能犯傻啊!” 他与同事之间向来和睦,就算有些小误会知道了也会当场解开,可当布鲁斯特解释完,他揽着对方的胳膊就被一股力道给狠狠甩开了。 “真麻烦……”艾伯特眉头紧皱,也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那个omega还是眼前这个聒噪的同事。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咳!”布鲁斯特见他一脸不耐烦却没再继续往前走,心中便是一喜,搓手道,“我是有个事儿想麻烦你……” “下个月探亲假,我那一百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嘿嘿嘿……” “诶?!你别走啊,我不是炫耀……真不是!” 艾伯特忍无可忍,盯着自己被扯皱的军服怒道:“撒手!” 然后一张女人的3d照片就怼在了他脸上。 “她好可爱是不是!艾伯特你听我说,你的好战友布鲁斯特这辈子能不能脱单就在此一举了……(吧啦吧啦)……” 艾伯特挥开照片影像就被布鲁斯特沉浸爱河的星星眼给恶寒到了。他忍下想拍死对方的冲动,泄了口气问:“你,能不能说重点!到底要我帮什么?” 他知道来十一军团的alpha大多是草根出身,偶尔有事托关系来找他帮忙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烂船也有叁斤钉,贵族身份在帝国就是更有话语权。 面色红润的大汉这才停下来,挠头道:“我听说她喜欢吃西尔亚星的小苹果,咳……实在是买不到……你在西尔亚有房产能不能帮我批些过来?” 布鲁斯特满眼期待,西尔亚这种旅游星系房价高得吓人,偏偏还只对购置了房产的有钱人开放,周边产物更是有价无市,以至于他为了几颗小苹果求到了艾伯特这里。 “就为这个?” “昂!”布鲁斯特点头。 艾伯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他,“我名下的庄园里有片果林,你自己去找,看看有没有你要的苹果。” 他一脸嫌弃:“下次这种事别来烦我。” 布鲁斯特心口那个暖啊,钥匙握在手里滚烫滚烫的,他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挟着眼前这个年轻军官就往旁边的水吧去。 艾伯特发现自己挣了两下居然没挣开…… 只听布鲁斯特一路絮絮叨叨:“小艾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走!去跟我喝一杯吧!以后咋两就是没有血缘的亲兄弟,等我结婚了一定要请你来做证婚人,你就是我未来儿子的教父……(吧啦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