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鸟(1v2)》 001口(微h) 蒋子休看着眼前坐在梳妆台前,悠哉游哉涂着口红的女人,不禁开口调侃:“大小姐,你输了哦。” 祁荞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还在端详自己绝美脸庞上有什么瑕疵,无所谓地回答:“知道了。” 祁荞,祁氏独生女,父母感情和睦,没有豪门世家常见的龌龊事,从小到大都备受宠爱,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而且,她的长相的确有受宠爱的资本。 许是祖上有着西班牙血统,祁荞从小就就长得明艳动人,五官深邃,皮肤白皙,浅棕色眼瞳像猫咪一样,圆溜溜的,很是可爱。 蒋子休见到祁荞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 他还记得那时候,祁荞刚刚三岁,整个人像个小熊一样,穿着毛茸茸的小外套,跌跌撞撞地雪地里跑着。 “啪唧”,摔倒在雪里,也不哭,傻傻地呵呵笑着。 蒋子休瞧见,觉得这个妹妹傻得很,但也还是认为祁荞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然后,他也跑了过去,“啪唧”,同样的位置,摔倒,朝着祁荞傻乎乎地笑着。 初见的最后,是两人被各自父母抱回家,换了身衣服。 自此,蒋子休的记忆里,就有了一个叫祁荞的妹妹。 他们从幼儿园到大学,全部同校。 蒋子休也见证了祁荞从天真可爱的小天使,变成了喜欢恶作剧的小恶魔。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以及第一次做爱,全部给了彼此。 曾经,蒋子休一直以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他们还没有更多的第一次。 但,赵榷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多年来的微妙平衡。 其实,连蒋子休自己都无法确定,和祁荞算是什么关系。 情侣?朋友?还是会上床的青梅竹马? 他和祁荞从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论过,他在害怕,害怕问出来之后,他们会变得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在祁荞问他:“你觉得我能不能在三个月内追到赵榷?”时,他的内心慌乱无比,说出的话却是:“小公主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祁荞说了什么?她说:“赵榷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追他?”蒋子休嘴上这样说,但实际想说的是,那就别追。 “因为有点无聊,而且赵榷长得帅。” 祁荞是个十足的颜控,对于丑的人,是一眼都不会多看。 从小到大,她没见过比她好看的,也没见过比蒋子休更帅的。 好不容易,在大学里碰到了和蒋子休性格、长相都截然不同的帅哥,还不得为这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点乐趣嘛。 “那要不我们打个赌好了,不然你追人没动力。” 祁荞饶有兴趣地看着蒋子休,问:“赌什么?” “如果没追到人,你帮我口。” 祁荞皱了皱眉,双手抱胸恶狠狠地瞪着他。 蒋子休当然知道祁荞有轻微洁癖,他们做了那么多次爱,祁荞从不给他口,任由他怎么哄骗都不行。 他心虚地挠了挠鼻子,闷声说:“这不是赌注越大,越有趣嘛。” “行,”祁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那如果我追到了,我想要今年香港拍卖会上的那对红宝石耳环。” “成交。”蒋子休倒是答应得颇为爽快。 距离祁荞追求赵榷,刚好过去了三个月零一秒,蒋子休一刻也没耽误,就冲到了祁荞的住处。 “所以,小公主,什么时候兑现赌约?“ 祁荞站起身,走到蒋子休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一推,将人推到在化妆间的沙发上,单腿跪在蒋子休的胯间,用膝盖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性器,嘴巴滑过他的耳朵 “要不就现在?” 说罢,祁荞蹲下身,低头,用她的纤纤玉手解开蒋子休的皮带,指尖隔着内裤在性器上按压,看到湿润的痕迹后,抬头笑着说:“蒋子休,怎么我一碰,它就流水了呀?还有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从我浴室偷的呀?” 祁荞的小嘴一张一合,蒋子休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 “好厉害的一张嘴哦,不知道待会是不是也一样厉害。” “哼。” 祁荞粗暴地扒下蒋子休的内裤,巨大的肉棒弹到她的脸上,她张着嘴,伸出舌头在顶端舔了舔。 “草。”蒋子休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祁荞粉嫩的丁香小舌,和他胯下那根东西形成对比,他怕祁荞还没开始,自己就已经泄了。 肉棒被祁荞塞进嘴里,她动作生涩地吞吐着,牙齿磕磕绊绊,弄得蒋子休有点疼,但蒋子休不敢说,说了就会被祁荞用眼神杀死,何况他还想着祁荞大发慈悲,再给他口呢。 蒋子休的手抚上祁荞的发顶,顺着往下,将几缕头发绕在指尖。 “含进去一点,乖宝。” 祁荞听了蒋子休的话,结果因为太深,发出一声呜咽。 蒋子休立刻将自己的肉棒从祁荞的嘴里抽出,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好了,不口了。” “不行!”祁荞咳嗽几声,表情坚定地说,“我输了,所以说好了要给你口,就要给你口,你还硬着呢。” “小公主今天怎么这么乖呀,”蒋子休伸手抱住祁荞纤细的腰肢,柔声说道,“你可以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不用勉强自己。” 祁荞的脑袋靠在蒋子休的胸膛上,胡乱地摇了摇头,说:“不勉强,你教我。” “好,我教你。我们去床上好不好,跪在地毯上,膝盖会不舒服的。” “嗯。” 蒋子休一把抱起祁荞,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床上。 “你先握住,然后伸出舌头舔一舔,还有下面的囊袋。含的时候,注意收牙齿,不然会有点痛。” 祁荞点点头。 她照着蒋子休的指导,轻轻地舔舐着阴茎顶端的马眼,顺着阴茎,从上舔到下,亲了亲沉甸甸的囊袋,黏腻的水渍声在室内显得尤为明显。 祁荞的嘴里发出细密的呻吟,这样的场景,蒋子休从来没有想象过。 祁荞努力地想要将蒋子休整根肉棒都吞下,但她没有办法,太长了。 唾液混合着体液,从嘴巴流下。 蒋子休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按着祁荞的脑袋,慢慢地抽送。 这一次的体验,比刚才好了很多,但蒋子休依旧觉得心疼,他很快退了出来,牵着祁荞的手,往阴茎上带。 柔若无骨的小手,快速的撸动着,不一会儿便射了出来。 “好累。” 祁荞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蒋子休下床抽出湿巾,仔细地给祁荞擦手,擦了三遍,才罢休。 随后,从刚在的化妆间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祁荞的手里。 “打开看看。” 是祁荞想要的红宝石耳环。 她拿起耳环,在手中把玩着,感慨红宝石真好看,语气中又带着些许委屈,对蒋子休说:“可是我输了哎。” “不管你赢了还是输了,这对耳环都是你的。” 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都会是你的。 002酒吧 “小嘴真甜。” “我嘴甜不甜,你不是最有发言权吗?” 望着祁荞浅棕色的双眸,蒋子休心中莫名悸动,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上去,这是一个温柔的不带情欲的吻,呼吸间两人的气息交缠。 只是吻着吻着,就变了。 蒋子休的手不老实地朝着祁荞身下探去,祁荞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佯作愠怒道:“蒋子休!” “在。”蒋子休立刻乖乖站好,接受“审判”。 “说了只口,所以今天不能做。” 说罢,祁荞起身往化妆间走去,补了补妆,又把红宝石耳环带着,拿起包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我。”蒋子休还在穿裤子的手加快速度,立马追了上去,牵上祁荞的手。 “干嘛不等我?”蒋子休的语气很委屈,像是祁荞欺负了他一样。 “我爱等就等,不爱等就不等。”话是这么说着,但手还是慢慢张开,和蒋子休十指紧扣。 等两人到达月色时,包厢内早就坐满了人,看着他们牵着手一起进门,也早就见怪不怪。 祁荞一下子就瞄到了好友唐岁妄的位置,迅速挣脱蒋子休的手,说:“我去那边和朋友聊天,你别跟着我。” “那你想走的话和我说。” “知道啦。”祁荞像个花蝴蝶一样,快乐地奔向沙发。 唐岁妄连忙起身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气向她袭来,抬头对上了蒋子休的眼睛,不服输地瞪了回去,又偷摸地在祁荞耳边低语:“荞荞,蒋子休好可怕,他在瞪我。” “他怎么可能瞪你哦,”祁荞转过头望向刚才蒋子休站定的方向,就瞧见蒋子休傻傻地看着她在笑,“他不是在笑嘛。” 唐岁妄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回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岁妄拉着人坐下,八卦地问祁荞:“不是说你在追人吗?怎么还和蒋子休走这么近?” “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祁荞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 “那你就不怕你追的那个人误会什么吗?” “唐唐,你的信息要更新了,我没追上人,也不追了。” 唐岁妄只知道祁荞要追人,至于追什么人,怎么追,都一概不知,如今祁荞的反应又让她觉得或许祁荞追人这件事纯属玩玩而已,毕竟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蒋子休对祁荞的感情,至于祁荞,猜不透。 唐岁妄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倒是看到了祁荞的耳环,一脸坏笑,“荞荞,这耳环我怎么看着这么像香港拍卖会的那对。” “就是那对,蒋子休送的。” “八千万哎。”唐岁妄张大嘴巴,不由惊叹蒋子休真的舍得下血本。 “对他来说,小钱。” 祁荞说的倒是实话,蒋子休进入大学之后就开始了创业,设计出的游戏,一年的利润就不止八千万,具体多少,祁荞也不知道,她也不关心,反正买买珠宝首饰绰绰有余。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唐岁妄是高中才认识的祁荞,当时就觉得蒋子休跟祁荞跟得紧,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人家俩青梅竹马,很正常。可自从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好像有了一点变化,变得黏黏糊糊,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不过,两人从来没有公开承认是男女朋友或者在一起。 “你问。” “你和蒋子休到底什么关系?在没在一起啊?” “我们是好朋友啊。” 祁荞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始终觉得,她和蒋子休是好朋友。 可以上床的好朋友。 她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不想改变,也不愿意去改变。 003车震(微h) 包厢内气氛热闹,唱歌、跳舞、社交,每个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只有祁荞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酒。不知道喝了几杯,她连身边的人换成了蒋子休都没有察觉到。 蒋子休的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脑袋耷拉着,放在她的颈窝处。 “喝酒了?” “没有。”蒋子休的声音闷闷的。 祁荞抬起手,摸了摸蒋子休的头发,继续问道:“那你干嘛这么黏人。” “你可以亲亲我吗?”蒋子休抬起头,满脸大大地写着委屈二字。 对于蒋子休偶尔的“发神经”,祁荞已经见怪不怪,她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人看,低着头轻轻吻上了蒋子休的嘴角。 “够了吗?” “不够。”突然间,蒋子休将沙发上的祁荞一把带起,拉着往房间外走去,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向,连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都不清楚。 被扔在后座的祁荞,看着蒋子休把车门反锁,欺身吻上他的唇,不似之前温柔的触碰,像要把她拆吃入腹,狠狠地攫取她口中的氧气,唇瓣上的口红早就糊成一团。 他的右手掀起裙摆,往祁荞的身下探去,摸到腿间些许湿意,脱下内裤,手指滑进穴内。 “你发骚呢。”祁荞嗔怪地瞪着蒋子休,只是此时眼中早就盛满情欲,没有丝毫的威胁作用。 蒋子休的手指在湿湿嗒嗒的小穴里抽插着,身下的祁荞哼哼唧唧,手却摸索着解开了蒋子休的裤链,摸着他滚烫的性器,往自己的穴内送。 蒋子休的双手固定住祁荞的腰,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 在性事上极为敏感的祁荞,身体不禁颤栗,细细密密的呻吟声像小猫叫着,挠人心窝。 藕白的双臂虚虚挂在蒋子休肩头,眼尾泛着红,长发凌乱,汗水从额间滑落。 许是蒋子休并不满意此刻的姿势,他突然抱起祁荞,将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女上位的姿势使得蒋子休的性器更深地插入祁荞的身体。 扶着她的腰窝,一下又一下地用力顶入。 祁荞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求着蒋子休快点,一会儿又说自己太累了,但蒋子休全当没有听见,发疯般地疯狂抽送。 直到快高潮,才抽出性器,全部射到了祁荞的大腿内侧。 蒋子休拿着湿巾仔仔细细地为祁荞清理。 祁荞猝不及防地环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发出了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蒋子休慌了神,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只见几滴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要落不落。 “怎么哭了?”蒋子休的指腹轻柔地抚摸着祁荞潮红的脸颊,“不喜欢车上吗?” “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没有生气。” 蒋子休没有说实话,他的确在生气,因为听到有人说起赵榷,说起祁荞追赵榷时做的事,说起祁荞和自己。 但他不敢和祁荞说,因为他没有资格。 听到蒋子休的回答,祁荞没有再说话。 沉默在狭小的车内蔓延。 他们始终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身体相贴,心却始终无法靠近。 004挚友 “我送你回家。”蒋子休为祁荞整理好裙子,将人抱进副驾,扣好安全带。 车内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外的霓虹灯闪烁,映照在两人的身上,影影绰绰。 蒋子休抬手,打开车载广播。 深夜电台如同人类感情的庇护所,总是充斥着各种不同的烦恼与不幸。 电台主播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机器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的听众朋友,大家晚上好。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整。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小南。 本期我们所探讨的主题是暗恋。 不知道此刻广播前的各位是否有过暗恋经历。 木心在《一月六日》中曾写道‘你尚未出现时,我的生命平静,轩昂阔步行走,动辄料事如神,如今惶乱、法弱,像冰融的春水一流就流向你。’ 暗恋,清澈又美好。 在你望向我时,我就想好了和你的未来。” …… “接下来我们接通听众连线。” …… “祁荞。” 蒋子休的声音混杂着电台节目中观众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真切。 他很少叫祁荞的全名。 小时候喜欢围着她,喊她“妹妹”。 初高中时常常打趣她,叫她“小公主”。 现在有人在旁边的话,会叫她“荞荞”,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会叫她“乖宝”。 蒋子休没有听到回应,他微微偏过头看向祁荞,发现她闭着眼,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一般。 此刻,电台里刚好响起周兴哲的《挚友》。 “我们不讨论的关系很接近却不是爱情 拥有无数交集要丢弃太可惜 …… 没人不羡慕的关系只是没结局的续集 …… 触不到的恋人化身挚友也像搪塞 ……” 黑色suv行驶至祁荞家的地下停车场时,她还没有醒来。 蒋子休轻轻地将人打横抱起,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 他们拥有彼此常住住宅的所有密码和指纹。 把人稳稳当当地放在床上后,拿出卸妆水,仔仔细细动作轻柔地为祁荞卸去并不厚重的妆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原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 再从衣帽间找到祁荞最爱的那条睡裙,将换下的衣物丢进脏衣篓。 最后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 做好这一切,蒋子休背对着祁荞,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 过去了十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他没有看时间,只知道是今夜的他们不适合共处一室, 于是,起身,再看了祁荞一眼,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说了句“晚安”,转身离开。 两声极小的关门声后,屋内重回寂静。 从祁荞家离开的蒋子休,在车内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抽完了整整一包烟。 他从来不在祁荞面前抽烟,因为祁荞讨厌烟味,她曾经说过,烟草味是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 蒋子休从来不会让祁荞不喜欢的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抽烟并不能缓解蒋子休的郁闷的心情,他索性开着车,绕着二环高架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晨光微现,才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有人一夜无梦,有人一夜未眠。 005手指(h)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屋内,照在床上。 刚醒来的祁荞还有点迷糊,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下意识地喊了声:“蒋子休。” 屋内静悄悄的。 “蒋子休。” 祁荞又叫了一遍,发觉蒋子休是真的不在她家,才作罢,重新躺回床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暮西山,手机上有很多信息,但唯独没有蒋子休的。 “搞什么。”祁荞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回复消息。 【糖糖:出来吃饭,出来吃饭,出来吃饭。】 【糖糖:你不会还睡着吧。】 【糖糖:快回我。】 【q:哪儿?】 【糖糖:宴溪园。】 【q:等我。】 祁荞没有化妆,随手套了件裙子就出了门。 宴溪园,是一座三进院制的四合院改的,街门后垂花门前的的狭窄庭院,两旁古木参天,错落有致引人入胜。第二进院东西厢房、正房、耳房,统共12间,一间就是一个包间,互不打扰,内院水系环抱,小桥流水。第三进院,花团锦簇,各个时节盛开的花都各不相同,后罩房仅三间房,各有特色,带院子带天井带玻璃房,应有尽有。 唐岁妄订的是带玻璃房的后院包间,抬头就能见到夜空中的满天繁星。 “荞荞,”唐岁妄站起身,见到祁荞一个人,不禁发出疑问,“蒋子休今天没陪你一起来?” 祁荞放下包,在座位上做好,慢悠悠地开口回答:“你找我吃饭,他来干嘛。” “对了,假期干嘛?” “没什么事儿干,你有安排?”祁荞的语气很平缓,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她心情并不好。 “和我去欧洲玩段时间呗。” “好啊,明天就走。” “你不用和蒋子休说一声嘛?” “不用,他比我忙多了,和他说干嘛。” 就这样,两人没说两句就定下了去欧洲的行程。 蒋子休是第三天,在朋友圈看见祁荞发的照片时,才知道她已经出国了。 这几天,他没找祁荞,祁荞也没找他。 回想起过去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似乎都是自己跟在祁荞的身后,都是自己主动靠近祁荞。 祁荞第一次主动靠近,是高考完的那一天。 那是祁荞第一次喝酒,或许是被毕业的氛围感染,她喝得酩酊大醉,蒋子休扶着她想带她回家。 祁荞却耍起了酒疯,一个劲地缠着他,说着:“不想回家。” 蒋子休没办法,在酒店开了间套房,抱着昏昏沉沉的祁荞去了房间。 打算离开时,被一把扯住,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盯着他,越靠越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正当蒋子休觉得祁荞要放开他时,就被她接下去的举动吓了一跳。 祁荞搂着他的脖子,对着嘴就亲了上去。 祁荞的神智似乎有点不太清晰,牙齿磨着蒋子休的嘴,又疼又麻,蒋子休没有动,任由她亲完。 但祁荞好像并不满足,她的手伸进蒋子休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蒋子休抓住她作乱的手,将人牢牢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低语:“小公主,看看我是谁。” “蒋子休。” 看样子没有醉得认不清人。 “知道我是蒋子休,你还亲我干嘛?” “不能亲吗?”祁荞的眼里似乎有噙着一汪泉水,亮晶晶的,让他不敢直视。 “不能亲的话,可以摸吗?”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一直哼哼唧唧地蠕动着自己的身体,胸前的柔软蹭着蒋子休。 此刻的蒋子休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着,脸上迅速染上绯红,下半身也硬得发烫。 “你确定吗?” “确定啊,你废话好多。”祁荞推开蒋子休,摸索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毯上。 蒋子休是个正常男人,祁荞年轻稚嫩的身体一寸一寸暴露在灯下时,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漂亮饱满的乳房、玲珑有致的细腰、笔直修长的双腿,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祁荞扑向蒋子休,双腿夹住他精瘦的腰,揽住他的头亲吻他,柔软的红唇侵蚀着他的思想。 不管过了多久,他都永远无法忘记这一晚。 舌头舔舐着祁荞胸前的早就挺立起的乳头,吮吸着,仿佛可以吸出奶水。 手指插入湿软的小穴,慢慢抽插着,越往里内壁收缩得越紧。 慢慢地,从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再是第三根。 身下化成一滩水的祁荞,早就变得神色迷离,呜呜咽咽地发出呻吟。 蒋子休手下的动作,愈发地快速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祁荞身体发出的颤栗,是找到了敏感点吗? 他恶作剧般地往那一处顶去,还不忘打趣祁荞:“是这里吗?” 蒋子休的手指很修长,似乎天生就适合做这种淫靡的动作。 三根手指在早已潮湿的小穴内疯狂抽插着,祁荞的呻吟转为细密的哭泣,她求饶般地喊着蒋子休的名字,企图让他停下动作。 蒋子休用唇瓣堵住祁荞的嘴,手却一刻不停,内壁越绞越紧,直到身下喷涌出黏腻的春水。 将手指从穴内抽出,祁荞还在止不住颤抖,蒋子休温热的掌心在她身上游走,汁水一股一股地从穴内流出。 “高潮了,乖宝。” 此刻的祁荞,反应有些迟缓,想懵懂的小鹿。 蒋子休没有再往下做,祁荞不清醒不代表着他不清醒,给祁荞清理好身体,抱着她便睡了过去。 006第一次(h) 蒋子休醒来时,怀里的人还在熟睡,手臂收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荞,看到她被挤压出的肉嘟嘟的侧脸时,捉弄着用牙齿往她脸上轻轻咬去。 “呜......”身下的人微微转醒,瞪着双眸,气鼓鼓地道,“蒋子休,你大早上发癫啊。” 祁荞的起床气很重,但因为蒋子休的“暴力镇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威胁。殊不知这样的神态,在蒋子休眼里,更像是娇嗔。 “小公主醒了呀。” “你怎么在我床上?” “好好看看这是哪儿?也好好想想昨晚的事。” 蒋子休看着祁荞转动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红晕慢慢爬上她的脸颊,不禁失笑,在她鼻尖轻啄了一口,开口道:“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祁荞仔细回想了下昨天发生的事,觉得自己挺喜欢的,也不扭捏,直白地对蒋子休说:“可以继续吗?” “继续的话,可不是昨天那样的了,你确定吗?” “确定,”祁荞毫不犹豫地点头,补充道,“我想试试。” 蒋子休没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低下头,温柔地吮吸着祁荞的唇,趁着她呼吸的间隙,舌头长驱直入,掠夺着她嘴里的氧气。 祁荞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主动回应着这个绵长的吻。 平心而论,近距离看着蒋子休这张放大的俊脸,很难不心动,无辜的狗狗眼,眼尾微微下垂,每次看向祁荞时,都很委屈。 不得不说,单看脸的确很唬人,毕竟蒋子休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堆起来也有一层楼那么高了吧。 祁荞想到这,突然咬了一口蒋子休的嘴角。 “怎么了?” “就想咬一下。” “乖。” 蒋子休将人从被子里捞出,右手贴着她紧实的小腹一路往上,抚摸上她滚圆的酥胸,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挺立着的乳尖。 “好痒啊。”蒋子休的动作搞得祁荞的身体酥酥麻麻的,她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泛着粉红,扭动着想要逃离。 但,蒋子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他将人箍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往身下探去,手掌在阴蒂揉搓着,手指插入湿嗒嗒的穴内。 “湿了哎。”说着,开始晃动着手腕,刺激小穴内的软肉,直到三根手指都能顺利吞入时,才将胯下那根早就硬起的阴茎送入。 祁荞被插得失去神智,嘴里喊着“疼”,泪水啪嗒啪嗒地掉。 蒋子休停下动作,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舔舐着她的眼泪。 “放松,夹太紧了,宝贝。” 祁荞痛,蒋子休也痛。 “太痛了,蒋子休,你能出去吗?”祁荞胡言乱语地说着,看了眼蒋子休的性器,全插进去,会撕裂的吧。 “别怕。”蒋子休一下又一下地吻着祁荞的眼睛、鼻子、嘴巴,企图让祁荞不那么紧绷。 在蒋子休的抚慰下,祁荞渐渐平复了心情,小穴似乎也在适应蒋子休的阴茎。 “你可以继续动了。”祁荞的声音还是有点颤,但进退两难的境地让她更难受,没准动起来会好一点。 “嗯。” 蒋子休听话地开始动起来,感受到阴茎突破了阻碍,处子血如同鲜艳的玫瑰,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囊袋撞击着阴户,鸡巴在小穴内深深浅浅地顶入,室内响彻着啪啪声和噗嗤噗嗤的水声。 每一次的抽离和深入,都让祁荞止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眼泪不受控地直流。 蒋子休压低声音,在祁荞耳边说着骚话。 “乖宝不止上面会流水,下面也会啊。” “乖宝舒服吗?” 浅棕色的眸子里眼泪汪汪,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挂上了泪珠,祁荞哭得说不出话,她只知道,蒋子休的鸡巴快把她操死了。 她细长的双腿勾着蒋子休的腰,双手抓着纯白色的床单,整个人颤抖着承受蒋子休的索取。 染上情欲的祁荞仰着头,微张着嘴呼吸着。 蒋子休双手爱抚着她柔软的胸脯,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脸,身下的动作又急又快。 高潮到来时,两人都没忍住地发抖。 两具汗津津的身体在床在紧紧相拥,祁荞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的珍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蒋子休抽出阴茎,扯下安全套,打好结扔进垃圾桶。 “带你去洗澡。”蒋子休将人从床上捞起,抱着累坏了的祁荞进入浴室。 “你怎么还有力气。”祁荞乖乖靠在蒋子休的怀里,一动不动。 看着祁荞满身情欲的痕迹,蒋子休胯下的阴茎有一次硬起,但祁荞累得都快睡着了,他只好作罢,规规矩矩地为她清理身体。 毕竟,来日方长。 007独白 自从第一次之后,或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许是身体契合,两人仿佛找到了无聊生活中的唯一慰藉。 他们会在各自的房子里做爱,落地窗前、厨房里、地毯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他们欢好的痕迹。 他们也会在旅途中做爱,富士山下、巴黎铁塔旁、曼哈顿的落日下、冰岛的极光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现在。 对于蒋子休来说,祁荞始终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是他记忆中会对着他甜甜地喊着哥哥的人,是他生活里的精神支柱,是他想要永远拥有的珍贵宝物。 他已经在规划祁荞和他接下去的生活了,他想合理合法地呆在祁荞的身边。 结果,因为赵榷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患得患失。 他还记得,和祁荞第一次见到赵榷时的情形。 赵榷作为物理学院的研究生代表,在学校百年庆典上,发表了讲话。 蒋子休不得不承认,赵榷的脸对于女生来说,是很大的杀器。 他和自己完全不同,他像狐狸,不仅仅是长得像,性格也像。 蒋子休只能用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去形容赵榷。 而当时,祁荞的反应,他也印象深刻。 他很少见到祁荞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因为她拥有的足够多,所以当他看见祁荞眼里闪动着的微光时,他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庆典之后,祁荞就对他说,她觉得赵榷长得符合她的审美,想试试追求赵榷。 虽然蒋子休不认为祁荞的话里没有多少真心,但,能让祁荞说出这种话,赵榷还是第一个。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在祁荞身后跑。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时间里,蒋子休看着祁荞毫不费力地加上赵榷的联系方式,看着祁荞时不时去偶遇赵榷和他聊天,看着祁荞给赵榷所在的小组投钱投设备。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人扼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他害怕祁荞有一天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害怕她会爱上别人,害怕他们形同陌路。 然而,他没有立场去干预祁荞的选择,因为他们不是恋人,一旦他做了那样的事,祁荞绝对会生气。 祁荞生气的后果,他无法承受。 于是,他战战兢兢度过了他二十年里最漫长的三个月,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终于有一天,在祁荞对他说,追赵榷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有意思之后,他才重新放下心。 可是,这件事就像是鲠在他心口的一根刺,断不了也拔不出,祁荞能看上第一个赵榷,就能看上第二个。 特别是,在那天过后的整整一个月时间里,他没找祁荞,祁荞也没有找他。 他看着祁荞每天都在朋友圈里更新照片,也知道她和唐岁妄从欧洲玩到了美洲,有好多地方都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 他不知道祁荞发布这些照片时,会不会想起他。 他只觉得,照片里的她,每时每刻都是无忧无虑的,像永不凋零的花。 被感情困住的,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008爱情 昏暗的房间内,祁荞半靠在沙发上,喝着她出生那年的domainedelaromanée-conti,床头开着小夜灯,对面坐着已经半醉的唐岁妄。 这是她们旅程终点,也是在香港的最后一夜。 居高不下的气温,压得人喘不上气,祁荞看着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毫无预兆地想起了蒋子休。 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也会想起蒋子休。 和唐岁妄去的地方,她和蒋子休也去过。 他们从来不会做攻略,想到去哪儿就去,蒋子休也很惯着她,任由她胡闹。 但,她没有联系蒋子休。 就连一直在她身边的唐岁妄都没忍住问她,是不是和蒋子休冷战了。 她的回答是没有。 比如现在,唐岁妄用她那双迷离的眼,定定望着她时,她就知道,这位姐又要说些有的没的了。 “荞荞你知道吗,傅寂晔要和顾家那位大公主联姻了。” “这就是你找我出来散心的理由吗?”唐岁妄喜欢傅寂晔,圈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但傅寂晔是什么想法,大家就不清楚了。 毕竟,傅寂晔和他们差着辈呢,也没人敢正大光明地去八卦“长辈”的感情。 “不是。”唐岁妄意识混沌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反驳,“他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 祁荞看着唐岁妄布满泪痕的脸颊,心想,“如果不流泪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嘴上说的却是安慰的话语:“嗯,我们糖糖才不在乎呢。” “荞荞,我好羡慕你。” “是吗?”祁荞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地发出嗤笑,“羡慕我什么呢?” “羡慕你永远不为爱所困,永远潇洒恣意,”唐岁妄猛地站起身,光着脚踩在玻璃茶几上,“该死的狗渣男!和别人结你的烂婚去吧!” “荞荞......荞荞......”唐岁妄疯够了,又紧紧抱着祁荞哭,边哭边喝,还往祁荞身上抹眼泪。 祁荞轻拍着唐岁妄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糖糖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没事,傅寂晔算个什么啊,没事的,乖哦。” “对!傅寂晔算个屁。可是我还是很想他,呜呜呜呜呜呜呜......” 直到唐岁妄睡着之前,她嘴里还念着傅寂晔的名字。 祁荞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滑开查看信息,不是蒋子休。 其实,唐岁妄羡慕自己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祁家早就四分五裂,表面恩爱的父母,背地里各玩各的,唯一的体面可能就是没搞出私生子私生女吧。 曾经,祁荞曾经无比相信的父母爱情,仅仅只是两大家族无可奈何地为了维持体面。 如果不是初中时,她亲眼见到,父母带着各自的情人一起坐着吃饭,谈笑风生,丝毫不顾及对方的颜面,在餐桌上就开始摸手、喂食...... 她应该会被永远蒙在鼓里,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包括蒋子休。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只要见到父母,见到他们在外人面前仍旧恩爱,她就会回想起那一天。 只有她自己知道,就是在那一天,她打破了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对于她们来说,爱情是什么? 是联姻,是工具,是武器,唯独不是爱情本身。 009赵榷 突如其来的台风打破了两人回家的计划,一早天文台就挂上了八号风球,全港的航班都停了。 宿醉的两人,被叮叮咚咚的信息声吵醒,满屏的“航班取消”、“八号风球”、“台风登陆”...... 拉开窗帘,屋外狂风暴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楼下景观树的树枝都断折断了。 “荞荞,为什么我的运气这么差啊,我不活了。”唐岁妄还没从昨天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又告诉她今天回不了家,顿时哀号遍野。 “那就过两天再回去,早两天晚两天又没有什么区别。” “荞荞,你说后天能飞吗?”唐岁妄不死心地问了句。 “你有事?” “后天七夕啊。” “你又没有男朋友,过什么七夕?”祁荞不理解道,“而且在香港过七夕和你回去过七夕,有什么不同吗?” “你说得对,那我继续睡了。”说完,唐岁妄又闭上了眼睛。 祁荞没有继续睡觉的想法,便拿上泳衣,去了酒店的恒温泳池。 原本她以为这种天气下,大部分人都不会出房间,更不用说起来游泳了。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池内有人正在游着,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了。 她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游,索性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看着泳池里的人。 不得不说,那人的泳姿挺标准,游得快,身材似乎也不错,肩宽细腰大长腿,皮肤白,背肌和手臂肌肉都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泳池里的人游够了,走上岸,摘下泳帽和泳镜,露出了标志性的狐狸眼。 祁荞立马认出,是赵榷,真是见了鬼了。 赵榷也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祁荞。 对于祁荞这个人,说实话,他了解得并不多,只是四个多月前,莫名其妙地听到有人说祁荞要追他。 后来,祁荞的确主动添加了他的微信,和他聊了大概三个月。 然后这个假期开始之后,祁荞就像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要不是她的朋友圈还在更新,赵榷都要以为祁荞删了自己。 但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可能祁荞追求他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罢了。 “你好。”赵榷先开了口。 “你好。”祁荞的语气疏离冷淡,像是见到了陌生人,完全不像是之前说要追求他的样子。 见到这样的祁荞,赵榷倒是起了点兴趣,主动坐在她身旁的躺椅上。 祁荞长得好看,这件事是公认的,饶是他这种只知道学习的人,也多多少少听说过a大校花,祁荞的大名。 “祁荞。” “嗯?”祁荞不是很想和赵榷说话,心里疑惑为什么他游完泳不马上离开,还要上前搭话。 “之前听说你说要追我,这件事是真的嘛?” “之前是。” “哦?现在不是了?”赵榷没忍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祁荞。 “嗯。” “行,”赵榷没接往下问,而是换了个话题,对祁荞说道,“下去游一圈?” “不了,没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祁荞说的是追求没意思还是游泳没意思,反正说完这句话,她就起身回了房间,留下赵榷一个人。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赵榷看着祁荞离开的背影,眼底闪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关门声吵醒了已经睡着的唐岁妄,她揉着眼睛问刚进门的祁荞:“干嘛去了?” “去游泳了,但没游成。” “怎么了?” “碰到了赵榷。” “他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窗外的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祁荞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回家了。” 010晚餐 祁荞和唐岁妄一走进餐厅,坐在赵榷身边的男生就拿手肘撞了撞赵榷,小声说道:“赵榷,那不是祁荞吗?追你都追到这里来了?” “她没在追我。”赵榷抬眼望向祁荞。 祁荞很高,比和她同行的女生高半个头,大约1米72的样子,上身穿着玫红色吊带,下身是低腰拖地长裤,露出纤细的手臂,精致的锁骨以及完美的腰部曲线。 “这样嘛,那她还给组里投钱,”男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祁荞,继续说,”不过祁荞长得真好看,如果她追我,我立马同意。” “她也不会追你。” “荞荞,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唐岁妄跟在祁荞身后,偷偷摸摸地观察四周,总感觉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她们。 “哦,你右手边,赵榷那桌。”祁荞拿了碗沙拉以及一杯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离赵榷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互不打扰。 “怎么吃个饭都能碰上。” “要不是你想下楼吃,能碰上吗?” 唐岁妄撇了撇嘴,看了眼祁荞面前的沙拉,说:“荞荞,你吃太少啦。” “没胃口,吃不下。”祁荞随意吃了两口,又开始对着窗外发呆。 耳边是唐岁妄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她想到了自己和唐岁妄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唐岁妄刚和父母来到京市,不认识他们圈子里的任何人。 但她的话很多,很喜欢交朋友,像小太阳一样。 现在的她还和以前一样,真好。 【京市第二帅:蒋子休!快来!】 【京市第二帅:[图片]】 【京市第二帅:祁荞和赵榷在同一家酒店!】 京市第二帅宋崇也正在疯狂给蒋子休发消息,他刷朋友圈时,刷到了物理学院某位男生发的照片,照片里是赵榷他们在餐厅吃饭,定位是香港,配文是:学术讨论会变成了酒店蜗居。 最重要的是,这张照片后面很小的两个人,有一个是祁荞。 然后宋崇也立马点进了祁荞和唐岁妄的朋友圈,显示一天前也在这家酒店,而且现在香港台风,祁荞还没回来。 所以,祁荞和赵榷在同一家酒店啊,一级预警! 结果,过了十分钟,蒋子休还没回他,他真的皇帝不急太监急,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正当他以为蒋子休不会接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蒋子休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样,沙哑着说:“喂,哪位?” “蒋子休你怎么睡得着的啊,你快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快点。”宋崇也恨不得顺着电话去蒋子休家掰开他的眼睛,让他仔仔细细地看那张照片。 “看到了,怎么了?” “你问怎么?你还问我怎么?”宋崇也气得语无伦次,“难怪你追不到老婆,蒋子休,你再不追,老婆就没有了。蒋子休,你清醒一点。气死我了,你自己想吧,我多管闲事了,拜拜。”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蒋子休又看了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只剩下祁荞身影的照片,想要给她发消息,手指在键盘上删删减减,最后也没有发送出去。 (作者有话说: 宋崇也:合着就我一个人着急。 为什么宋崇也不给自己取京市第一帅,因为他觉得要谦虚一点。 今天晚上睡觉,宋崇也都会在梦里惊醒,唾弃自己,干嘛去管蒋子休的破事! 好了,祝大家晚安,好梦。) 011邀约 “祁荞。” 祁荞没想到赵榷会过来找她,歪着头看赵榷,双手环抱在胸前,示意他有话快说。 “待会儿有空喝一杯吗?” “哦?”祁荞换了个姿势,右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道,“为什么?” “感谢你投的设备。” 可笑,祁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个月前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未免太好笑了。 赵榷也不恼,金丝眼镜后的狐狸眼微眯,直直地盯着祁荞的眼睛,像是猎手捕猎前锁定猎物时的眼神。 “好啊,”祁荞点了点头,“但是我要先送我朋友回房间,她可不能喝。” “随你,champagnebar等你。” 祁荞不了解赵榷,除了知道他长得帅,成绩好,其他的一概不知。 赵榷是怎样的人,对她来说,都丝毫影响不了她。 毕竟一开始,那个所谓的追求只是她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唐岁妄,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开口:“荞荞,我也要去。” 祁荞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你给我乖乖在房间休息。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今天还喝,你要喝死过去啊,不要命啦。” “我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担心。” “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法治社会,你还怕赵榷对我做什么吗?我俩无冤无仇的。” “行吧。”唐岁妄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早就已经计划着偷偷跟随,傻子才真的老实地呆在房间里呢。 祁荞回房间,换了条d家小红裙,衬得整个人愈发贵气迷人。 唐岁妄举起手机,对着祁荞拍了一张,暖黄灯光下的祁荞,美得如同纯白无暇的天使,回过头朝她笑时,又像勾人心魄的恶魔。 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优雅的气息。 祁荞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像是艺术品,是天生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荞荞,你真美。” “谢谢。”祁荞微微颔首,接收习以为常的赞美。 “我真的,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吗?”唐岁妄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祁荞这次回都懒得回她,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步伐稳健地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床上的唐岁妄猛地起身,先是给蒋子休发了信息。 【糖糖:[图片][图片]】 【糖糖:祁荞和赵榷喝酒去了,我现在要跟过去。】 【糖糖:憋死你算了。】 【糖糖:回京市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 【糖糖:你把我气死得了。】 过了五分钟,蒋子休才回复唐岁妄。 【蒋子休:别让她喝太多。】 【糖糖:你就不能自己和她说啊!我真服了。】 【蒋子休:回来帮你约傅寂晔。】 【糖糖:别了,和他没关系,也和你没关系。】 【糖糖:只要荞荞不受伤害就行,】 【糖糖:我是担心赵榷对荞荞图谋不轨,荞荞这么漂亮。】 【糖糖:我总觉得赵榷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了,你也不是。】 给蒋子休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唐岁妄也不管他回不回复,看了眼时间,估计祁荞现在已经到了champagnebar,收拾收拾也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糖糖: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012谈话 “很好看。” 祁荞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般的存在,很多人都觉得她像神女,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赵榷倒不这样认为,祁荞更像是魔魅,摄人心魄,让自己变得更美,也令见到她的人都无法忘怀。 “谢谢,”祁荞坐在赵榷的左手边,仔仔细细端详着他,不吝啬地开口,“你也很帅。” 赵榷这个人,大概是知道自己帅的。 今晚的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金丝眼镜,标准的斯文败类。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擅作主张点了杯smokedcoconut,是招牌。”赵榷和人说话时,眼睛始终直视着对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祁荞端起面前的酒,浅尝一口,带着椰香味的香槟鸡尾酒,味道浓郁,的确不错。 “好喝。” “你喜欢就好。” 20:45,liveband演出准时开始,悠扬的爵士乐,在两人之间流淌。 酒吧内的人相较于前几天来说,显得略微有些许拥挤,或许是台风天的缘故,无法出门没有娱乐活动的游客,只能在酒店里寻求乐趣。 一曲终了,两人还是没有说话。 祁荞一边在手机上查看着有关台风何时结束的信息,一边关注着机票,根本不把身边的人当回事。 “什么时候回去?”赵榷微微后仰,半靠在单人沙发上,看着祁荞的脸上手机屏幕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却又各位美丽。 纤长卷翘的睫毛,高挺精致的鼻子,殷红柔软的嘴唇。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美人。 赵榷也不例外。 祁荞给自己和唐岁妄订好机票,放下手机,认真地回答赵榷的问题:“不出意外,后天。” “其实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祁荞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赵榷好奇的地方。 “好奇你之前为什么会追我?”赵榷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对着祁荞说,“我不认为你喜欢我。” “这个问题,你自己觉得是为什么呢?”祁荞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笑着反问赵榷。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 “那你对你这张脸,也未免太没有自信了。” 赵榷听到祁荞的话,轻嗤出声:“单纯就是因为我的脸吗?” “不然呢?我又不了解你的内在,当然是因为脸好看,才追你的呗。我不是恋丑癖,我是有审美的人。” 祁荞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一定是从脸开始的。 连脸都不好看的话,怎么会喜欢呢。 别说什么内在美,脸不好看的人,她连了解内在的想法都不会有。 “那现在呢?不追了?” “对啊。” “不追的原因呢?我的脸又没变。” “因为没意思呗。” 原来泳池边上说的“没什么意思”,包括追他没意思这一层含义啊。 “那如果我现在说想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不会,”祁荞拒绝地很干脆,“如果你问为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没意思。” “如果我让事情变得有趣,你会答应吗?” “那等如果变成了现实再说,”祁荞看了眼坐在吧台边,已经三杯酒下肚的唐岁妄,也懒得和赵榷说废话,“谢谢今天的酒,很好喝,我先走了。” 祁荞站起身,走到唐岁妄身边,扶着她,无奈地说:“还喝这么多,真不要命。” “哦,荞荞,美丽的荞荞,你怎么在这儿?”唐岁妄喝得东倒西歪,也不忘双手紧紧抱着祁荞的腰,脑袋埋在祁荞的胸前,活脱脱一个大流氓。 “接你回家的。” “好耶,回家回家。” 祁荞半搂着唐岁妄往外走去,摇着头嘴里嘟囔着,“真是个醉鬼。”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榷开始思考自己和祁荞刚才的对话。 013雨天 “让你别跟过来,你还不听话,”祁荞一边架着唐岁妄一边叨叨,“酒量这么差,还要喝,真不知道傅寂晔有什么好的。前段时间心情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一来香港就一直喝。唐岁妄,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嘿嘿嘿,傅寂晔不好,傅寂晔就是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唐岁妄打了个酒嗝,又“咯咯”地笑着,“我们荞荞最好,荞荞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荞荞又美对我又这么纵容,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地好呢。” “我当然最好。”祁荞连拖带拽,终于把人带到了房间,扔在床上,甩掉自己的高跟鞋,窝在沙发上,头痛地看着唐岁妄摸索着,用被子慢慢地把自己裹成一团。 “叮咚” “叮咚” “叮咚”...... 唐岁妄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在寂静的夜里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祁荞没有管,赤着脚走到minibar前,拿了瓶whiskey。 窗外风雨不减,此时的祁荞却格外平静。 她想起了那一天,风和雨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淋湿了她的所有衣物。 她走在街上,朝着蒋子休家的方向。 那是她有记忆以来,自己经历过的最为狼狈的场景。 她记得,蒋子休开门看见她时,满脸错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紧紧裹着她。 吩咐佣人给她拿浴巾,亲自给她放热水,给她准备干净的衣服,给她吹头发,让她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哄着她让她吃药,给她讲童话故事。 却绝口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睡半醒间,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蒋子休在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说,自己在他家玩,如果太晚的话,可能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那时候的祁荞,很想对蒋子休说,他们不会担心自己的,因为他们身边有人陪着他们。 但,等到蒋子休打完电话,她已经睡着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蒋子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尾,无声地对她说“我会陪着你”。 对于下雨天,祁荞不喜欢,又喜欢,很矛盾。 属于蒋子休的特殊铃声划破祁荞漫长的回忆。 一秒、两秒、三秒...... 一遍、两遍、三遍...... 第五遍,祁荞终于接起这通电话。 “祁荞。” 蒋子休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祁荞的耳朵,是久违的,熟悉的,伴随着雨声,很失真。 像是远隔千年,又像是近在咫尺。 以往,蒋子休喊她,总是带着缱绻,如同情人耳语,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焦急与慌张。 “什么时候回来?” 蒋子休从来都是这样,他不会问祁荞在做什么,但会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祁荞终于说了这一个多月来,和蒋子休的第一句话,像一不留神就会消失的光,虚无缥缈。 “等你回来。” “你......”/“你......” 两人一同出声,又齐齐缄默,只剩下呼吸声存在于两人的空间。 “你想说什么?蒋子休,你想说什么?” “等你回来,”蒋子休只说,“我等你回来。” 014孤岛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因为台风的到来,变得模糊不清。 远远近近的灯光,在风雨飘摇的晚上,如同一座座孤岛,无法到达,也无法触碰。 祁荞没有再说一句话,蒋子休亦然。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呼吸、摩擦、雨滴、氧气...... 时间如同河流,奔腾不息,不断向前。 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电话,祁荞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时,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没电了。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用尽力气深深地呼吸,窗户上的水雾越来越模糊。 时针缓缓指向五点,月亮还在天边若隐若现,窗外传来几声短促的蝉鸣鸟叫声。 此刻的蒋子休,站在祁荞的卧室窗前,看着外面天色渐明,白光划过灰色的天际,远处升起薄雾。 “祁荞,我想你,”他喃喃自语,“真的真的很想你。”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每时每刻都在工作,全身心投入新开发的项目,把工作室带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很多人都劝他好好休息,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当然知道。 可,只要不工作,哪怕只有一秒,他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祁荞。 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就是不能不想祁荞。 有时候,他会约朋友去喝酒,喝完酒的他,会更想祁荞,会想得睡不着,会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的拥抱。 会想要立马见到她,但是不行。 每次想起她时,就像是神经紧紧地快速收缩,所有的情绪被无限放大,汇集到心脏处,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进血肉。 有时候,在连续48小时都没有合眼,无论用了多少办法,他都没办法睡着后,他就会去祁荞家,躺在她卧室的床上,闻着房间里残留的香味,才可以勉强入睡。 知道赵榷和祁荞住在同一家酒店时,他在祁荞家,他知道香港挂起了八号风球,航班取消,他今天等不到祁荞了。 在听到宋崇也和他说的那些话时,在收到唐岁妄给他发的照片和信息时,他想过不顾一切地立刻出现在祁荞的面前。 在他看着唐岁妄和他说,祁荞和赵榷见面,两人有说有笑时,他在想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的脑子如同一滩浆糊,糊住了他的理智。 在他给唐岁妄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时,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开祁荞的通信录页面,停留了很久很久。 在下定决心给祁荞打电话时,却是无尽的等待,漫长地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一秒、两秒、三秒...... 一遍、两遍、三遍...... 电话接通了。 蒋子休有很多话想对祁荞说。 他想说,祁荞,你是开心的吧。 他想说,祁荞,能不能快点回来。 他想说,祁荞,我想你。 他想说,祁荞,回来能抱抱我吗。 他想说,祁荞,亲亲我。 最后,只剩下一句“我等你回来”。 再过一天,再等一天,祁荞就回来了。蒋子休这样想。 015审判 已经是第二次宿醉的唐岁妄,感觉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了眼空旷的房间,有点不太适应。 一阵摸索后,成功拿到了丢在床上的手机,被满屏的信息和电话,吓得直接睁大了双眼,思绪瞬间回笼。 昨晚自己跟着祁荞去了酒店的champagnebar,然后给蒋子休发了照片和消息,莫名其妙地喝了三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酒,被祁荞发现,最后被拖回房间。 嗯,大概的流程是这样的没错。 她粗略地看了看,蒋子休给她发了二十几条信息,打了十几通电话。 最后一条是在凌晨五点给她发的。 【蒋子休:不用回复了,好好休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蒋子休什么意思?祁荞人呢? 啊!喝酒误事啊,误事啊。 “荞荞。” 唐岁妄从床上跌跌撞撞站起身,偷偷摸摸地用气音小声地呼喊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祁荞套间的房门,看到窗帘紧闭,满室黑暗,大床中央突起的一团,顿时安下心,呼了口气,最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祁荞醒来时,分不清现在是几时,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按下按钮,电动窗帘开启,光亮重新照进屋内,外面风雨渐息,台风似乎要过去了。 手机已经是满电模式,她看了眼屏幕,有一个意外之人的信息。 八小时前,在她入睡不久后发来的。 【赵榷:明天几点的航班?】 【q:14:35】 祁荞刚发完,赵榷的下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赵榷:刚醒?】 【q:嗯。】 祁荞穿着睡裙,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唐岁妄见到祁荞,先是递给她一杯冰美式,然后端正地站在客厅中央,眼神闪躲,双手搅动,接受审判。 “站好了。”祁荞喝了口咖啡,感觉清醒了很多。 唐岁妄乖乖地将手臂紧紧贴着腿侧,开口说:“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跟着你。” “不对,你错在不该喝那么多酒。” “对不起,荞荞。”唐岁妄瘪了瘪嘴,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别装,继续说说你和蒋子休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有,我和他什么协议都没达成,”唐岁妄瞪大双眼,举起右手,作发誓状,“真的!我是因为担心你才跟着你的,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好了,我饿了。” “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点好餐了!马上到!”唐岁妄朝着祁荞挑了挑眉,做了个wink的表情,一脸的求夸奖。 “糖糖,真棒。” “那是,”唐岁妄满脸骄傲,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订了明天14:35的机票,看这天气,应该能飞。” “yeah!终于能回家啦!” 祁荞看着唐岁妄兴奋得眉飞色舞的神情,恨不得飞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手机屏幕上是蒋子休和自己的聊天界面,祁荞想了几秒,还是把消息发了出去。 【q:明天14:35的航班。】 【蒋子休:好。】 016桔梗 七夕当天,祁荞和唐岁妄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只是飞机上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榷。 他的座位和祁荞隔着一个过道,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刻意为之。 唐岁妄降下和祁荞之间的挡板,半个身子趴过去,下巴靠在祁荞的肩膀上,撇着眼看赵榷,小声嘀咕:“他故意的吧,他就是故意的。心机男,故意的,故意的。” “你念经呢,”祁荞忍不住发笑,“人家买什么时间的票,买哪个座位,都是他的自由。” “我不管,他就是故意的,你等着,他肯定要和你搭话的。” 说完这句话,不到三分钟,如唐岁妄所料,赵榷探出头,朝着祁荞说:“好巧啊。” 祁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毫不留情地回道:“不巧。” “你看你看你看你看!我就说!”唐岁妄腮帮子气鼓鼓的,挥着小拳头对着空气一阵乱锤。 整个航程中,赵榷没有再和祁荞说话,打开电脑,敲敲打打三小时。 一旁的祁荞则一直在睡觉,唐岁妄吃了两顿饭,包括祁荞的那份。 其实,原本赵榷是要和团队一起回去的,订的机票也不是祁荞这班。 但是,他的确有私心,从在champagnebar那晚,问祁荞“如果现在说想和她在一起,她会不会答应”那刻起。 不,或许是更早,泳池见到她时,还是学校偶遇她时,抑或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她要追求他的那刻起。 “祁荞”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印记。 不过,对于如何让事情变得更有趣,这是个难题。 直到下飞机后,他才真正觉得之后的事情应该真的会很有趣。 蒋子休提前一小时就到达了机场,可能是太久没有和祁荞见面,想了想,他们自从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甚至是直接断联。 他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柏,站立着,手里拿着要送给祁荞的花,一大捧白色洋桔梗。 蒋子休还记得第一次送祁荞花时的场景,是初二的那个情人节,学校里出现大批的红色玫瑰花束以及捧着花的女生。 放学回家的路上,祁荞看着那些女生或者说是看着那些花,发起了呆,像是在思考什么。 蒋子休以为祁荞也想收到花,跑遍了半座城的花店,都说“玫瑰已经卖完了”。 直到第十二家店,店主是个温温柔柔的大姐姐,她看着蒋子休,问他:“是送女朋友的吗?” “不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蒋子休呼吸间都冒着白气,气息不稳地说,但眼里却流露出细细密密的爱意。 “没有玫瑰了,洋桔梗可以吗?”店主指着最后几支洋桔梗,说,“洋桔梗也叫无刺玫瑰,代表永恒的爱。” 蒋子休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快晚上八点了,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听到“永恒的爱”时,对着店主说:“麻烦您给我包起来,包得漂亮些,谢谢。” 拿到花束的蒋子休疯狂朝着祁荞家赶去,等到真正到达祁荞家的别墅门口时,又有点踌躇,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喂,蒋子休怎么了?”祁荞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裹挟着萧瑟的寒风,给蒋子休带来些许温暖。 “我在你家门口。” “那你进来啊,我让郑叔给你开门。” “你出来行吗?” 祁荞考虑了两秒,说:“行,你等我会儿,马上来。” 在等待祁荞的五分钟时间里,蒋子休抱着花,目光紧紧地盯着大门。 “蒋子休!”祁荞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趿拉着棉质拖鞋走到了蒋子休的面前。 “你穿这么少不冷啊。”蒋子休看到祁荞的穿着,微微皱眉,说着脱下自己的长款羽绒服,把人裹得紧紧的,拉链拉到最顶,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欸,这个花?”祁荞远远的就看见了蒋子休手中的花。 “送你的,不过我没买到红玫瑰。” “我不喜欢玫瑰,蒋子休,”祁荞将花抱在怀里,低头仔仔细细地嗅了嗅,又抬起头直视蒋子休的双眼,说,“我不喜欢玫瑰,我就喜欢你送我的白色桔梗。” “那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送。” “好啊,不要骗我哦。” “永远不会骗你。” 蒋子休永远会记得那天的祁荞,比花束更美丽的祁荞,对着他说“喜欢白色桔梗”的祁荞。 017机场 祁荞看着接机口的蒋子休,抱着花和拥挤的人群格格不入。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初二的那年情人节,眼前的蒋子休和那个在寒风凛冽中等待着她的蒋子休逐渐重合。 明明是最为自由的鸟,却一直为她停留。 是,白色桔梗。 “哟哟哟,蒋子休哎。谁说的航班信息啊,反正不是我哦。”唐岁妄撞了撞祁荞的肩,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嘛,某人为什么要今天回来哦。” “不是你说的,要在七夕回来嘛,关我什么事。” “嗯嗯嗯,是我说的,”唐岁妄敷衍应答,挑了挑眉,说,“好啦,去吧,我美丽的荞荞。” “蒋子休!” 祁荞踩着十公分高跟鞋,飞奔跑向像往常一样,早早朝她张开双臂的蒋子休。 温热的两具身体,紧紧相拥。 蒋子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很轻很轻地说:“我想你。” 祁荞没有说话,而是贴得更近,近到仿佛要融进蒋子休的血肉之中。 机场内的人们,不会驻足欣赏家人、朋友、爱人间的分别与相逢,他们总是行色匆匆。 “咳咳咳......咳咳咳......” 慢悠悠走到两人身边的唐岁妄,实在不是很想破坏这个美好的场景,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赵榷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救了个大命啊。 蒋子休,大哥,你情敌过来了,你抱紧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 唐岁妄转过头,一脸假笑看着赵榷,面上明晃晃地写着“还不快走”四个大字。 赵榷却像是个看不懂脸色的人,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跟在祁荞和唐岁妄身后,故意在看到蒋子休后,也不走开。 看到蒋子休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蒋子休眼中对祁荞的满满爱意,像是潮水,汹涌澎湃,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不过,据他所知,他们俩并没有在一起。 这好像是a大的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其他的他大概记得是“关于校园内湖中老是出现怪影”、“关于格物楼一到半夜就会有鬼叫”之类这种的怪谈。 “关于蒋子休和祁荞为什么没有公开”的帖子,在校园论坛盖了十万楼,当之无愧的热门top1。 楼里有人说,他们或许只是不想公开。 也有人说,没准订了娃娃亲,毕竟豪门。 还有就是说,大概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 这些言论在上学期,爆出祁荞要追求赵榷之后,不攻自破。 然后,论坛里迅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蒋子休和祁荞,青梅竹马就是最叼的。一派支持赵榷和祁荞,天降必定战胜竹马。 还开了新帖,赌最后祁荞会和谁在一起。 目前的支持率,还是蒋子休更高。 78%:22%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想着,赵榷突然拿出手机,登上论坛,在那篇帖子下,实名投票并留言,完全不顾大家的死活。 25673l赵榷 我觉得赵榷比较配。 蒋子休早就看到了祁荞身后的赵榷,但抬头看向他时,装作很是惊讶,右手牢牢地搂着祁荞的腰,疑惑地问道:“荞荞,这是谁啊?怎么和你一起出来的?我看他的眼神有点可怕欸。” “赵榷,和我们同一航班。” “哦哦,是赵榷啊,”他伸出空着的左手,自我介绍道,“我是蒋子休。” “你好,我是赵榷。” 两人双手交握时,蒋子休笑眯眯地加大力道,赵榷也不谦让,直到青筋暴起,也不放开。 “你不管管?”唐岁妄小声地对祁荞说。 “蒋子休,回家了。” 祁荞一句话,蒋子休瞬间泄力,放开了赵榷。 “荞荞,我手好痛啊,赵榷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蒋子休边说边举起自己的手,想让祁荞看清楚上面的红痕。 “呼呼”祁荞对着蒋子休的手吹了吹气,就像是小时候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荞荞真好,我不痛了,”说着,两只手呈环抱状,将祁荞箍在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挑衅地望着赵榷,语气平和地说,“赵同学有人来接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可以吗?那多谢了。”赵榷脸上毫无波澜,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当然可以,不知道赵同学住在哪里?” “方便的话,可以直接送我回a大。” 看完全程的唐岁妄,不知道脸上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反正心里挺无语的,没想到蒋子休挺绿茶,赵榷也是个腹黑的,两人都实在是牛。 蒋子休悄悄在祁荞的耳边问:“你今晚想住哪儿?” “都行。” “好,”蒋子休的牙齿轻咬了下祁荞的耳垂,而后又对赵榷说,“走吧,送你回a大。” “多谢。” 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唐岁妄的意料,她的脑袋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样,转都转不动。 “糖糖,有人来接你吗?需要顺便送你吗?”祁荞看着呆滞住的唐岁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唐岁妄眨了眨眼,“哦,有人来接有人来接,我爸妈来接我。” “还没到吗?” “到了,在停车场。” “那一起过去吧。” “嗯。” 一行人到达停车场,唐岁妄挥手向三人道别。 (作者有话说:蒋绿茶vs赵腹黑roundone不分胜负。 最大受害者:我们可爱的糖糖。 全程置身事外:荞姐,世界纷纷扰扰与她无关。) 018微信 车窗外,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橙红色。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广播中的音乐声,充斥在密闭的空间内。 祁荞抱着花,坐在副驾驶。 赵榷则独自一人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他的视线与蒋子休交汇。 蒋子休眼中,是防备,是探究。 他能看懂,毕竟意味太过明显。 但,蒋子休似乎不会在祁荞面前表现出他对自己的厌恶之情。 虽说是晚高峰,可机场高速回学校的那段路并不堵,一小时不到,蒋子休就将车稳稳停在a大校门口。 熄火,蒋子休一刻不等,对着赵榷说:“到了,慢走不送。” “谢了,”赵榷看了眼蒋子休“和善”的笑脸,又转向祁荞,拿起手机晃了晃,说,“记得回我微信。” 祁荞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收到一条新信息,便点了点头。 蒋子休看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动作,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赵榷,也加我一个微信呗。” “好。”赵榷亮出二维码,示意蒋子休。 通过蒋子休的申请后,下了车的赵榷还不忘说上一句:“路上小心。” 看着赵榷走远了的身影,蒋子休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低着头,划拉着自己的朋友圈,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还特意把他十八岁生日那条置顶。 因为那九张照片,全是他和祁荞的合照,从小到大,最中间的是当天拍的最新合照。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才放下手机。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侧过身,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看着祁荞,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怎么了?”祁荞也装无辜,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蒋子休。 “你为什么一个多月都不给我发消息?” “可是,你也一个多月不给我发欸。”祁荞反客为主,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扎蒋子休心的话语。 “那......那......那个......这个......那个”蒋子休眼神闪烁,手指抠着方向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桥拍了拍蒋子休的手背,说:“别抠了,再抠,方向盘都要被你抠破了。” 闻言,蒋子休立刻放下手,又继续问:“你这一个多月,开心吗?” “开心。”祁荞是开心的,大部分时候。 “开心就好,要是稍微想想我,就更好了,”蒋子休悄悄拉过祁荞的手,把玩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低垂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可能我们认识得太久,感情淡了吧。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我认了。” “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蒋子休。” 此刻的蒋子休,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他没有抬头,祁荞也没看到他的脸色,他嘴里轻声嘟囔着这五个字“最好的朋友”。 “我饿了,蒋子休,”祁荞见蒋子休一直没动,对他说,“我在飞机上没吃东西。” 果然,一听到祁荞说饿,蒋子休立马挂上笑,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说:“坐好咯,马上带你去吃饭。” 019晚餐 祁荞看着蒋子休将车停在号称全京市最难预约的餐厅门口时,心情有点微妙,歪着头问:“什么时候订的?” 餐厅是蒋子休在两人莫名冷战前就订好了的,他听祁荞提过一嘴,说是也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谁开的,难排难约大家却还是趋之若鹜。 所以,就算是在他知道祁荞七夕这天可能不会回来时,他也还是没有取消。 “前段时间订的,”蒋子休俯身为祁荞解开安全带,轻轻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下车吧。” nivose说是餐厅,其实更像是一座欧式古堡,独占着一整块视野极好的山坡,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入目的是大片的草地、玫瑰花田与碧绿的湖水,装修极其浪漫奢华。 侍者将两人带入座位,靠窗,室外是布置好的灯光,星星点点,像银河,散落一地。 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底下是一架斯坦威d274,一切的布置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天的这一场晚宴。 “晚餐结束后22:00会有一场舞会,若两位有兴趣,亦可参加。”侍者朝两人介绍。 祁荞和蒋子休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想跳舞吗?” 祁荞没什么兴趣,摇了摇头,说:“我有点累。” “那我们吃完就回家。” “嗯。” 食物很好吃,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不管是选址、装修抑或是餐品,都算得上顶级。 祁荞的好奇心重新被勾起,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开的?脑海中筛选了一个又一个认识的人,但还是毫无头绪,索性也不思考了,吃饱喝足回家睡觉才是现在的正事。 蒋子休见祁荞发起了呆,带着笑意朝她说:“走吧,回家。” 他主动牵过祁荞低垂在侧的手,从相握变为十指紧扣。 结果,没走几步,碰到了两位不算特别熟的熟人,傅寂晔和顾茹。 本来,蒋子休和祁荞并不想打招呼,却没成想,顾茹倒是先开了口。 “祁荞?蒋子休?真是你们俩?” “你们好。”蒋子休扯了扯嘴角,祁荞则懒得虚与委蛇,没有说话。 “等会儿的舞会不参加吗?”不知道顾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还硬生生地将话题接了过去。 “不了,荞荞刚从香港回来,有点累,”蒋子休看了看祁荞了无生趣的脸,想尽快结束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直接对着傅寂晔说,“我们先走了。” 说罢,也不管对面两人的脸色如何,带着祁荞径直离开。 上车后,蒋子休从后备箱拿出新买的拖鞋,绕到副驾驶,为祁荞换下细高跟,揉了揉她娇嫩白皙的双脚。 “穿这么高,不累吗?” “不累,穿习惯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16岁就会穿高跟鞋了。” “反正要回家了,穿这个吧。” “嗯,”祁荞不置可否,乖乖套上拖鞋,还晃荡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余光瞥见蒋子休举起的手,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摸了我的脚,就不要摸我脸了哦!” “哟,你还嫌弃自己的脚啊,”蒋子休的手旋即换了个方向,抽出中央扶手箱里的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现在能摸了吗?” “摸摸手吧,脸还是不能摸。”祁荞勉为其难地伸出右手,举到蒋子休的眼前。 蒋子休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调笑道:“好啦,不逗你了,回家。” 一路上,祁荞像是被打开了说话开关,问蒋子休:“你知道,傅寂晔为什么要和顾茹结婚吗?” “联姻而已。” “可是,傅寂晔不需要联姻吧。”再怎么说,傅寂晔都已经执掌了傅家,联姻这件事怎么都是落不到他头上的,他有很多选择,但最后偏偏选了这么一条。 “谁会在乎钱多呢?可能钱生钱,永远有钱,是他的追求呢。而且,顾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是单纯的钱,而是权,”蒋子休语气不咸不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还不忘宽慰祁荞,“好了,你也别生闷气,我知道你是为了唐岁妄打抱不平。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啊,傅寂晔利益当头,配不上唐岁妄。” “那你呢?” “我?” “嗯,如果你是傅寂晔,会联姻吗?会放弃你爱的人吗?” “我不是傅寂晔,”蒋子休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响彻耳畔,“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爱的人。就算有一天我穷困潦倒,我也依旧会选择她。” “嗯,我也不会联姻。” 020七夕快乐(h)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了?”祁荞原以为蒋子休会送她回常住的那套房子,没成想,直接拐回了他家。 其实,她很少来蒋子休这儿,倒是蒋子休天天赖在她那儿不动。 蒋子休没回答,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背对着祁荞,蹲下身。 “干嘛?” “背你,你不是累嘛。” 听到这句话,祁荞没有任何犹豫,俯身趴在了蒋子休的背上。 “下次出去玩,可不可以给我发消息。”蒋子休又提了一遍。 “好吧,看在你今天来接机,又订餐厅,还背我的份上,我答应这个要求。” “那就谢谢乖宝啦。”蒋子休语气中的揶揄都快溢出来了。 祁荞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说把我带这儿干嘛。” “等会儿就知道了。” 电梯里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祁荞像个布娃娃一样,乖乖地趴着,下巴放在蒋子休的肩上,双腿牢牢盘住他劲瘦的腰身。 打开房门,祁荞自然地伸手打开了玄关处的灯,屋内的摆设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还是冷冰冰的,没一点人气。 蒋子休换好鞋,背着人穿过空荡荡的客厅,走进主卧,轻悄悄地把祁荞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 “把我带到衣帽间干嘛?” 蒋子休打开灯,满室光明,刺得祁荞眯了眯眼。 等她完全适应后,才发现,这个衣帽间早就大变样了。 之前,衣帽间里只有蒋子休一个人的衣服,现在,各大品牌的当季新款女装、女鞋、女包,各类饰品,分门别类地整整齐齐摆放好,占据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嗯?什么意思?” “送你的。” “谢谢,我很喜欢。” 这些都是蒋子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准备的,他走在路上就会莫名地想到祁荞,看见好看的东西也会觉得适合祁荞,索性买回来,把次卧打通,做了个更大的衣帽间,全部放上想要送给祁荞的东西。 就算不是今天带祁荞过来,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也会来的。 他紧紧握着祁荞的手心出了薄汗,有点潮湿,目光从祁荞的双眼,扫到祁荞微张的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诱人的光芒,仿佛在邀请他品尝。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脸,在目光所及之处,印上都属于他的印记,额头、眼睫、鼻尖、脸颊、唇瓣。 祁荞被弄得有些发痒,回应起了他的亲吻。 如同一对恋人,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合适的事情。 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时,两人早就赤裸相拥,今夜两人都没有饮酒,却分外迷离。 蒋子休的手覆在祁荞饱满漂亮的双乳上,一下又一下地揉搓着,乳尖挺立,他的牙齿轻咬着,祁荞忍不住发出呻吟,细长的双腿挂在蒋子休腰间,下身花穴早已潮湿,流出温热黏腻的花蜜。 祁荞被弄得意乱情迷,空虚的小穴想要东西填满,她对着蒋子休说:“快进来。” 蒋子休当然满足,长驱直入,或许是太久没做了,祁荞瞬间痛呼出声,长长的指甲在蒋子休背部留下浅浅的划痕。 “痛,蒋子休。” “乖宝,放松。” 祁荞根本没有没法承受蒋子休的全部,过粗过长的性器毫无保留地插入她,让她止不住颤动,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体内的肉棒,又大了一圈,她被撕扯着。 而今天的蒋子休,显然不会轻易放过祁荞,他疯狂地抽插,穴内红肉翻滚,囊袋撞击着阴唇,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交合处水光粼粼,巨大的肉棒进进出出。 身下的祁荞更剧烈地颤抖着,说出的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娇软的嗓音变得沙哑,双腿无力地垂在身侧。 蒋子休见状,抬起祁荞的腿,扛在肩上,更用力地操弄着她。 “喜欢吗?” 他在耳边落下一吻,看着祁荞意乱情迷的神情,加快身下的动作,又猛地停下,伸出手抚摸着阴蒂,不轻不重地。 蒋子休意想不到的动作使得祁荞更加难耐,她挪动着自己的腰,去贴合蒋子休,带着哭腔求他。 “动一动。” “说点好听的,乖宝。”蒋子休的手指加快速度,摩擦着阴蒂。 祁荞的双手抓住蒋子休坚实的手臂,脖子不住地向后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抽抽噎噎地出声:“子休哥哥,动一动。” 蒋子休这才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快一点嘛。”祁荞知道蒋子休就是故意的,但她毫无办法,只能撒娇地祈求他快一点。 蒋子休加快速度,猛烈地撞击着,内壁绞着肉棒,一阵阵刺激的收缩,最终败下阵来。 蒋子休保持理智,将肉棒抽了出来,浓稠的白浊射在祁荞平坦的小腹上。 祁荞神志不清,伸出手指,抹了抹精液,又放入口中。 蒋子休惊得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祁荞的动作,呆愣愣地看着她吐出舌头,舔了舔。 “还是很难吃。” “知道难吃你还尝什么?”蒋子休被祁荞的话逗笑,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在她白皙的脖颈处亲吻着。 “我想洗澡。”祁荞拍了拍蒋子休的背。 “我想再来一次。” “我想洗澡。” “那我们在浴室里再来一次吧。”蒋子休自顾自地决定好,公主抱着祁荞就往浴室走去。 “蒋子休你个混蛋,我说我想洗澡!” “边做边洗。” 蒋子休没有给祁荞反抗的机会,她被蒋子休压在墙上,双手被握住,高高举起。蒋子休的另一只手架住她疲软的腿,阴茎再一次插入高潮过的身体。 祁荞迎合着蒋子休的动作,享受着被填满的快感。 蒋子休时常觉得,祁荞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虽然有时候会口是心非,会故作冷漠,会不做回应,但他仍然这么觉得。 他如对待珍宝一样,亲吻着祁荞,交换彼此的呼吸,他看着祁荞那双迷人的勾人心魄的眼睛,里面有他的身影。 他用力地进入祁荞的身体,想要与她血肉相融。 他想要将祁荞私藏,但他知道,祁荞想要的是永远绽放光芒。 他们在床上相拥而眠,他抱着熟睡的祁荞,在她耳畔落下一句“七夕快乐”。 021早餐(h) 第二日,微风吹拂起窗帘一角,日光漏了进来。 祁荞迷迷糊糊地将脑袋埋进蒋子休的胸膛,嘴里嘟嘟囔囔着“太亮了”,蒋子休将人搂在怀中,轻拍着背,说:“再睡会儿。” 太阳缓缓升起,挂在东边的天空之上,吵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室内的宁静。 祁荞半眯着眼,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摸索着,但却怎么也找不到,索性不找了,蒙着被子,缩成一团。 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蒋子休赤裸着身体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从祁荞的包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的是祁父的号码。 “乖宝,你爸的电话。”蒋子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露出祁荞的脑袋。 “接吧。” 蒋子休听话地点下接听键,举着手机,贴在祁荞的耳边。 “祁荞,记得今晚回老宅。”祁父威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听不出任何情绪。 祁荞只回了一个“嗯”,那边便结束了通话。 上个月祁荞和唐岁妄出了国,没和父母说,也就没回老宅。结果,这个月,祁父还纡尊降贵,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她这件事,真是难为她这个父亲了。 蒋子休见祁荞还闭着眼,问道:“还睡吗?” “不睡了,”祁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间,白嫩的身体上,满是红痕,手臂、胸口、小腹、大腿、脚踝,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身边的枕头,用力地砸向蒋子休,“狗!” 蒋子休没躲,乖乖被砸,然后突然反扑上床,与祁荞赤裸相贴,微湿的头发蹭着祁荞的脸颊,撒娇地对她说:“乖宝,我下次不敢了。” 祁荞被蒋子休抱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只能加重语气,气鼓鼓地说:“你说,我晚上穿什么出门!我还能见人吗!” “穿那种长长的裙子就好了呀。” “别卖萌,给我好好说话!”祁荞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和锁骨,但照蒋子休昨天的疯狂程度,这两处恐怕也未能幸免,“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在我脖子上有没有留下痕迹。” 蒋子休闭了嘴,双手双脚禁锢着祁荞,像八爪鱼似的,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我太想你了啦。” “懂了,不必多言,蒋子休,我一定杀了你!”祁荞发狠想要挣脱蒋子休的怀抱,努力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放弃了,放软语气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蒋子休立刻松开对祁荞的桎梏。 “你是不是没吃过我做的东西,你想吃吗?” 一听到祁荞说的话,蒋子休就知道她现在憋着一肚子的坏水,想整自己,不过谁让他的确做错事了呢,那就满足祁荞的小心思吧。 眼睛闪着亮光,捧场地说:“乖宝这么棒的吗,还会下厨啊,你做什么我都吃。” “这可是你说的哦。”祁荞起身,随意地套上睡裙,就朝着门外走去。 蒋子休家的厨房很大,冰箱里的东西也都是定期购买补充,新鲜的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坐在客厅的蒋子休,在闻到空气中的焦味时,心里顿时生出后悔之意。吃了这顿早餐,自己不会死吧,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蒋子休,过来吃早餐。” 此时,祁荞的声音响起,像是召唤他下地狱的恶魔之音。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地走向餐厅。 他看到了什么?真的是能吃的东西吗? 两片烤得黑焦焦的吐司,一个失败的爱心煎蛋,他不知道那个蛋到底是熟了还是没熟,或者说是熟透了,他突然没了勇气,站着不动。 “坐下。”祁荞招呼着蒋子休入座,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蒋子休不敢不从,火速拉开椅子,端正地坐着。 祁荞看着蒋子休迟迟不敢下手的样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怎么不吃呢?是不喜欢吃吗?” “怎么会呢,我想先拍个照纪念一下,这毕竟是乖宝第一次为我下厨。”说着,他拿出手机,对着这盘不知道应该称作是什么的早餐,咔咔一顿拍,特意选了个黑白滤镜,发送到了朋友圈。 【蒋子休:爱心早餐[爱心] [图片]】 做完一切,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刀叉,准备切吐司。 谁成想,这一刀下去,吐司愣是半点没有被切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锯木头。 他破罐破摔,直接上手,拿起吐司就往嘴里塞,原本松软的吐司,在他嘴里嘎嘣作响,好不容易吞下去后,面对着祁荞期待的眼神,他想好措辞,说:“乖宝,嗯,这个,怎么说呢,挺好吃的,就是好像,烤得有一点点过。” “那我下次注意,你快再试试煎蛋。” 煎蛋看上去还可以,但等他真正吃到嘴里后,他才觉得,还不如吐司。 至少,吐司里面没有一斤的盐。 “咕嘟”,他硬生生地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不着痕迹地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还不忘夸上一句“好吃”。 “那你一定要全部吃完哦。” “乖宝,你不饿吗?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蒋子休作势就要站起身。 祁荞一边拿起手边洗好的小番茄,塞入嘴中,一边说:“没事的,你先吃。” 终于,五分钟后,蒋子休吃完两片黑炭吐司,一个海盐煎蛋以及三杯白开水。 门铃声适时响起。 “子休哥哥,去帮我拿下外卖吧。” 蒋子休看着祁荞的表情,哑然失笑,无奈又宠溺。 “乖宝,吃吧。” 蒋子休将食物摆好,一把拉过祁荞,将人抱在腿上,双手不老实地撩起祁荞的睡裙。 祁荞轻喘出声,拍了拍蒋子休作乱的手。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舌头轻舔着祁荞的耳垂,手指在阴蒂上慢慢打转。 “乖宝,你好湿。” 中指浅浅插入祁荞湿润的小穴内,温柔地打着圈揉搓内壁,准确地找到祁荞的高潮点,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 黏腻的水声响起,“咕叽咕叽”,祁荞的手用力地抓着餐桌,仰着脖子,连连娇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想......吃早餐。” “我的手指不好吃吗,乖宝。” 蒋子休不断刺激着祁荞的小穴与阴蒂,淫水沾满了他的手指,他在祁荞耳边不断低语:“我看乖宝下面的嘴吃得很开心,水止都止不住呢。” 祁荞身体不住地颤栗,哼哼唧唧说着,“快点”。 蒋子休在她即将高潮时,抽出手指,双手抚上她的胸,隔着衣料捏着她挺立着的乳头。 “插进来。” “嗯?”蒋子休将人抱起,正对着他坐好,“想要什么?” 祁荞扯下蒋子休的裤子,巨大的紫红色的阴茎弹了出来,她双手握住,慢慢将他的阴茎放入自己的小穴内,一寸一寸进入自己的身体。 全部吞进之后,祁荞不自觉地开始扭动着身体,前后摆动着,舒服得发出呻吟。 在祁荞毫无章法地动作下,蒋子休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身下难以抒发的情欲,让他抓狂。 他翻身将祁荞压在大理石餐桌上,冰凉的触感,让祁荞浑身的皮肤都泛起疙瘩,太冷了。 身下的交合还在继续,只是这次的主动权在蒋子休的手上。 他将祁荞的小腿折起,整条腿呈现m字压在了餐桌上,雪白的胴体和黑色的大理石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失控地将自己的性器插入祁荞的身体里,更深更快。 小穴被操得又湿又软。 快感席卷着祁荞,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之上,随着风,摇摇晃晃,她呜咽出声,求乞在她身上横冲直撞的人,“慢一些”。 可现在的蒋子休并不听她的话,他重重地插入,双手掐着她的腰,她像是要被折断一般。 “宝贝,你真美。” 结束的时候,祁荞红着眼睛,看着蒋子休,被抱在怀里,也不忘控诉他的恶性:“混蛋!” 蒋子休亲亲她的眼睛,愉悦地承认:“嗯,我混蛋。” “以后别碰我了!” “那不行。” “哼。”祁荞嘟着嘴,偏过头哼哼。 蒋子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将脑袋埋进祁荞的颈间,小声地说:“好想你。” 祁荞抬起手,攀着蒋子休的肩,安安静静地相拥。 蒋子休想,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022胆小鬼 “亲亲。”蒋子休仰着头,闭眼向祁荞索吻。 祁荞也不惯着,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嫌弃地说:“亲什么亲,洗澡!” “好啵。” “你又不好好说话。” “哪有。” 蒋子休起身,祁荞像树袋熊一样挂着他。 这次蒋子休倒是没有闹她,一本正经地给她洗澡洗头,还附带吹发服务。 午餐蒋子休是不敢再让祁荞下厨了,订了两人常吃的店,对付一口,回卧室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彻底醒来。 “乖宝,醒醒,起床去老宅了。” “嗯,知道了。” 换上蒋子休准备的衣服,祁荞坐在化妆台前仔仔细细遮盖脖子上的红痕。 蒋子休在一旁,看着祁荞的动作,提议道:“送你过去?” “不了,我让司机来接。” “干嘛不让我送啊。” “麻烦。” “之前不是都是我送的嘛,有什么麻烦的。” 蒋子休不知道祁荞的想法,生着闷气,但面对着她时,就是毫无办法。 踱步走回卧室,再过来时,手里多了个小盒子,递到祁荞面前。 “给。” “又是什么?” 对于蒋子休隔三差五给她送礼物的行为,祁荞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打开盒子后,看到兰博基尼车钥匙,还是愣了愣。 “你之前不是觉得全黑的revuelto好看嘛,我订了,本来上个月就想给你的,但你不是不在嘛。” 就像是祁荞提了一嘴的餐厅,这辆车她也只是说了一句“好看”,蒋子休就买了。 祁荞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又松开,她叫了声“蒋子休”。 “嗯?” 蒋子休歪头看着祁荞,等着她接下去的话,只见祁荞神色认真,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 他想要什么? 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你爱我,但更想要你快乐。 “那你要是之后想要什么,记得和我说。”祁荞没有去看蒋子休的表情,她正从化妆台上选今天要涂的口红。 蒋子休没有接话,他修长的手指拿起其中一支,转开,是温柔的玫瑰豆沙色。 “这支?” “行。”祁荞正欲伸手接过,却被蒋子休挡了一下。 “我来。”蒋子休的左手轻柔地捏住祁荞尖削的下巴,右手拿着口红,按照她的唇型,仔仔细细地描摹着。 两人贴得很近,近到蒋子休的呼吸都喷洒在祁荞的脸颊,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微小的电流穿过她的心脏。 “好了。”说着,在祁荞的唇上拂过一吻,0.1秒的触碰,转瞬即逝。 祁荞难得呆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娇憨开口:“亲我干嘛?” “我涂的口红,我当然有资格亲咯。” 祁荞哼哼唧唧往屋外走去,在玄关处换上鞋子,和蒋子休道别:“我走啦。” “晚上住老宅?” “应该吧。” 蒋子休上前抱了抱祁荞,又放开,委屈道:“行吧。” “晚上不和朋友出去玩吗?” “不去,不喜欢朋友。” 祁荞抬手看了看时间,摸了摸蒋子休的头,安抚地说:“先不和你说了,我真走咯。” “路上小心。” “嗯。” 祁荞离开后,家里又回复了以往的冷清,蒋子休很讨厌这样安静的环境,他是个害怕孤独的人,他从小到大,都有一圈朋友围着他。 可是,祁荞永远是最重要的,是不可替代。 “叮咚”“叮咚”“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起,蒋子休不想思考都知道是谁发过来的了。 【京市第二帅:[截图]】 【京市第二帅:哥!出大事了!】 【京市第二帅:快看学校论坛。】 宋崇也虽然自诩为京市第二帅,但大家公认他为京市第一八卦,没有他扒不到,只有他不敢扒。 上至爷爷奶奶辈的爱恨情仇,下至学校猫狗为爱打架,他都一清二楚。 他曾说过,没有八卦的生活,是毫无乐趣的。 这不,都八卦到蒋子休和祁荞头上来了。 蒋子休点开他发过来的截图,是赵榷在论坛上实名投票并留言,现在他们俩的支持率已经从78%:22%,变成了65%:35%。 【京市第二帅:一晚上啊,你掉了13%的支持率,哥!干嘛呢?】 【蒋子休:在和祁荞过七夕,在和祁荞吃早饭。】 【蒋子休:没看我朋友圈吗?】 【京市第二帅:吼!您那朋友圈,我寻思着巧克力吐司呢,黢黑黢黑的。】 【蒋子休: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京市第二帅:行,哥,你行。】 【京市第二帅:你就不做些什么?赵榷明显是要有所行动,他一个学物理的怎么还打舆论战啊。】 【蒋子休:我又无名无分,能做什么。】 【京市第二帅:哥,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找祁荞要个名分吗?祁大小姐不愿意给你?】 【京市第二帅:我们退一万步,那你就不能和她联姻?来一段暗恋成真,先婚后爱吗?】 蒋子休为什么不敢问祁荞呢? 是因为她没对自己表达过爱意?是害怕连朋友关系都维持不了?是不想用自己的爱捆绑住她? 都有吧,本质是胆小鬼。 023老宅 走到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全黑的revuelto,上车,祁荞靠在驾驶座上,拿出手机。 【糖糖:救了个大命。】 【糖糖:赵榷在干嘛?】 【糖糖:蒋子休又在干嘛?】 【糖糖:你们一个个都在干嘛?】 【糖糖:[截图][截图]】 唐岁妄发疯般地给祁荞狂发消息,从文字中就能感受到她的震惊与不解。 往下的是赵榷的对话框,没头没尾的一句。 【赵榷:我比蒋子休更适合你。】 祁荞谁也没回复,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蒋子休上午发的,点了个赞。 爱情对于祁荞来说,不是必需品。 和蒋子休的关系一直是朋友,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改变,她不会和蒋子休在一起。 至于赵榷,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过为了她那三个月的“付出”。 如果赵榷想玩的话,也不是不能陪他玩一玩。 手机铃声兀地响起,是祁父。 祁荞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自己的父亲对她去老宅这件事这么上心。 接起电话,对面张嘴就问。 “祁荞,来了没?” “来了。” “就等你了,快点。” “除了我,您还叫了谁啊?”祁荞漫不经心,问出的话却很是扎心。 “守时懂不懂。” “规定的时间是六点,现在才五点,一个小时内我会到的,您不用担心。” 祁荞在父母面前一点都不想维持友好,自从父母知道她从初中起就已经发觉他们俩的“丑事”后,行为更加肆无忌惮。 不仅将人带到家里,还让祁荞喊叔叔阿姨,真是想得美。 所以,祁荞早早地就搬出了她从小住的房子。 要不是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餐,她是不想再见到父母丑恶的嘴脸。 鬼知道今天他们又安了什么心。 从蒋子休家到老宅,祁荞只用了四十分钟。 夏末,余热炙烤着大地,太阳藏在云层之后,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祁荞踏着落日晚霞,将车驶进祁家老宅。 老宅位于近郊着名的自然景区旁,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是块不可多得的福地。 占地约为5600平,中式合院设计,低调奢华,在整个京市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还未走进屋内,祁荞就听见了父母和别人的交谈声。 “先生太太,小姐回来了。” 客厅里坐着的人,齐齐转过身,望向祁荞。 祁荞扫视一圈,除了父母和祖父,剩下的三个人,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两个长辈,她都不认识。 但,存的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小荞,过来。”祁母亲昵地朝她招了招手。 祁荞没有反抗,走了过去,故作乖顺地坐在祁母身边。 “这是你周叔叔的儿子,之前周叔叔他们在国外,你们也不认识,刚好最近回国,都是同龄人,共同话题肯定多。” 祁母说了一堆,祁荞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对面男生的眼神从祁荞出现,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打量着,似是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伸出手对着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周迦汝。” “祁荞。” “祁小姐果真如伯父伯母所言,美丽大方。” 祁荞没应答,嘴角噙着笑,心里想着的却是,早知道就不把脖子上的痕迹遮掉了。 祁母见状打着圆场,说:“我们小荞比较害羞,俩孩子先加个联系方式,约着出去玩玩儿,熟悉熟悉。” “祁小姐,可以吗?” 祁荞这点薄面还是会给的,反正加上之后放着就行。 这顿饭唯一一个吃得不尽兴的人,就属祁荞了。 周迦汝过于热情,她着实提不起兴趣,面上还得挂着得体的笑,直到他们离开。 024争吵 三人在书房对坐着,不像家人,更像是工作伙伴。 祁荞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白毫银针,清甜鲜醇,但怎么也挡不住嘴里的苦涩。 安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祁荞望着父母的脸,率先开了口:“我知道今天你们俩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是我不想联姻。” 祁父听了祁荞的话,立马反问道:“不联姻,你想干嘛?” 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祁家人在外多么荒唐,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来,没有私生子,就是无事发生。 所以,祁父甚至是祖辈们,都不认为在外彩旗飘飘是什么大事。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祁家子嗣单薄,往前倒推五辈,都是独苗。 只是祁父认为祁荞是个女孩子,最后的归宿是嫁人,便早早地动了联姻择婿的想法。 “我不想联姻的原因,你们真的不知道吗?真的想让我撕破脸皮吗?我亲爱的父亲母亲。” 祁荞的话,没由来地让两人心口一震。 其实,祁荞母亲和祁父家完全不同,她是真正的家族宠儿,有恩爱的父母,疼爱她的哥哥姐姐,作为家族最小的女孩,备受关注与喜爱。 她向往爱情,觉得爱可抵万难,爱是童话,从小就想和母亲一样,找到一个很爱很爱自己的人,和他相伴一生。 她和祁父的相遇,缘于一场宴会,她对祁父一见钟情。 之后的了解、交往、订婚、结婚,似乎都顺理成章。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但在她一遍遍地见证祁父的背叛后,早就心灰意冷。 祁母是祁父,或者可以说是祁家,选项中的条件最好的一位联姻对象。 祁父甚至根本没有做什么,祁母就上赶着和他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祁母不离婚呢? 因为她只想要占着“祁太太”这个称呼,不管怎样,只要不离婚,他们俩就一辈子都要捆绑在一起。 各玩各的,对所有人都没有影响。 除了,祁荞。 “祁荞!”祁父暴怒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楼下的那个黄秘书,不是你的新欢吗?怎么?一天不见都不行?还带回老宅?”祁荞冷笑出声,脸皮什么的早该撕破了,“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从初中就发现了你们在搞外遇,那为什么不离婚呢?” “你懂什么!” “对,我不懂,我的确不懂。小时候所有人都羡慕我,觉得我家世好、长得漂亮、独生女、还受宠,我自己都觉得我就是天之骄女,是你们捧在手心的珍宝。 但,事实是什么呢?一切都是假象。你们的恩爱是假的,家庭和睦是假的,对我的爱又有几分真呢?” 不等父母的回答,祁荞将埋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商品?明码标价?可是,你们明明不需要我去做这个牺牲品,是你们的贪得无厌。是因为,在你们心中,你们无法幸福,我也得陪着你们,我也不能拥有爱,拥有幸福。是吗?因为你们觉得把我生下来,没有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你们觉得这是你们能给我最大的爱。可是,从小到大,你们真的给过我爱吗?真实的亲情与爱,我真的有吗? 你们自己身在火坑,就想把我也推进火坑。这就是父母吗?” “祁荞,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京市,哪家不联姻?蒋家前几天不也给他家儿子介绍联姻对象了吗?还有傅寂晔,他都能去联姻,你为什么不行?” 祁父的话深深刺痛了祁荞的心,原来大部分人在做的事,就是正确的,原来他们生来就没有别的选择。 “我管谁联不联姻,反正我就是不想!我不要变得和你们一样!” 祁父气血上涌,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斗笠茶盏,扔向祁荞。 祁荞看见了,她能躲,但却没有躲,任由重物砸向她的额头,鲜红的血液流淌。 “祁商屿!你疯了吗!快去叫医生啊。” 祁母的话,让喧闹的房间重回寂静,她慌忙地快步走到祁荞身边,想要触碰祁荞,却被抬手挡住。 “不必了,”祁荞站起身,扫去身上的碎片,径直离开,“我先走了。” 025童话 下了楼,佣人们看到祁荞额角的血渍,慌张地立马上前递上手帕。 祁荞伸手接过,按住伤口,没有在意,也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回到车上,祁荞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给蒋子休打电话。 看了眼屏幕,又放下。 算了。算了。 从老宅出来,祁荞将车开到某处山脚下,望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森林,以及挂在天边的月亮,她油门踩到底,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这条山路是她的秘密基地,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适合发泄。 车轮极速运转,道路上尘土飞扬。 刹那间,全黑的revuelto如离弦之箭,朝着山顶驶去。 车窗外,孤单的路灯,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都因为极快的车速,变得模糊不堪,如同影子一般,跟在祁荞身后。 车内重金属音乐混杂着引擎声,鼓点随着心跳声,一下下地敲打。 这条山路,弯道多且急,巨大的摩擦声在祁荞的耳边响起,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深渊。 祁荞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方向盘。 车速越来越快,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包裹着心脏。 是濒临死亡的快感。 把车停在山顶,夏末晚风吹拂着祁荞的脸颊,抬头是满天繁星,似乎举起手就能抓住。 月亮也比山下的更圆更亮。 可,终究都是虚影。 祁荞抓不住任何东西。 她第一次跑山,是因为在别墅碰到母亲的小情人,他光明正大地和她打招呼,很亲昵,用和蔼可亲的表情看着她,似乎把她当作小辈。 但是,他明明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大学生。 那种讨好的恶心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呢? 她没看母亲的脸色,抬起手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打破了伪装。 那天,她的心好像还是会痛的,她不懂,不懂父母,更不懂感情。 沿着这条山路,她跑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尽,再也流不出眼泪。 但是,今天,她是麻木,是觉得自己可笑。 笑自己还在奢望那一点点亲情,笑自己永远比不过自私的父母。 此时,车内响起舒曼的《梦幻曲》。 多么讽刺。 1838年的钢琴曲,描写的是纯真灿烂的儿童生活,是成年人对美好童年时光的回忆与眷恋。 它仿佛在提醒祁荞,看吧,你的小时候好像也是美好快乐的。 是在一个雪天,她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 哦,对了,这个秋千还是爸爸亲手做的。 他说:“荞荞的秋千,当然要爸爸来做。” 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她穿得像可爱的北极熊,外套是白色的,帽子是白色的,围巾、手套也都是白色的。 有人在身后,帮她推着秋千,慢悠悠的,轻轻晃荡着。 她能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也能听到父母的交谈与欢笑。 很近又很远,很清晰又很模糊,想触碰又缩回。 然后, 童话崩塌。 夜深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026药店 祁荞没有在山顶停留很久,她以极为正常的速度将车驶离,没有去蒋子休那儿,而是选择直接回到学校边上的小公寓。 太久没回这里了,打开灯之后的那一秒,祁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屋内的冷清。 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之前扔在地上的玩偶,一条腿耷拉着垂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以及闪烁着光芒的水晶吊灯。 忽然间,祁荞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滑落,是伤口又莫名地裂开了。 她起身,翻找着家里有可能出现药箱的角落,没找到。 鲜红的血滴,滴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像盛开的虞美人,迷人、危险。 祁荞还是下了楼,步行约五分钟,就到达了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在店员的推荐下,拿好药品和纱布,却在付款时发现没有拿手机,也没有拿钱包,想着要不要回家一趟。 “祁。荞。”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入目是一只修长的手和亮着屏幕的手机。 “滴”,付款成功。 转过头一看,是赵榷。 “好巧,”祁荞出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谢了,回去微信转你。” “不巧,看到你在里面,我才走进来的。” 赵榷说的是实话,他在附近夜跑,余光瞥到药店里,一位高高瘦瘦女生的身影,很熟悉,像是祁荞。 于是,停下了脚步,在看到侧脸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 本来想着假装在门口偶遇,但看到祁荞站在收银台前,无措的样子,应该是碰到了些问题,鬼使神差地抬腿走了进去。 泛白的灯光照在祁荞略显苍白的精致面庞上,血渍、伤疤都格外触目惊心。 赵榷想象不到祁荞遇到了什么事,只是心脏隐隐作痛,他指了指祁荞额头上的伤口,问:“受伤了?” 祁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显而易见。” 仿佛受伤的并不是她本人,也仿佛那个伤口并不是很痛。 “帮你处理一下?” “嗯?”祁荞面对赵榷突如其来地示好,有点摸不着头脑。 “毕竟我在追你,这种事当然要抢着做。” “随你,要去我家吗?” “可以。” 假期还未结束,大部分的a大学生都还未返校。 空旷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剩下零星的几盏路灯,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 月色如水,繁星闪烁,几声蝉鸣划破夜空寂静。 此时的祁荞,不像赵榷平时见到的那样,骄纵、高贵、难以靠近。 她穿着拖鞋,脚步缓慢,没有和赵榷说话的想法,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前面走着。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投射出的影子紧紧跟在背后。 但她是孤独的、是落寞的,仿佛世间的喧闹全都与她无关。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 她也有烦恼、也有困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晚风拂过她的长发,赵榷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枯萎的味道,破碎、沉闷、了无生机。 027留宿 祁荞打开房门,侧身,对跟在身后的赵榷说:“进来吧。” 屋内毫无温度的灯光,刺激着赵榷的眼睛,映入他眼帘的客厅,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大理石、金属,简单、冰冷。 赵榷似是没想到,感慨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暖色调的装修。” “是吗?那你刻板印象了,”祁荞抬腿走向开放式厨房,问道,“想喝什么?家里只有水了。” “别拿了,你坐过来,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听罢,祁荞也不坚持,转身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好。 赵榷从袋子里拿出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地为祁荞清理伤口并进行了消毒。 不幸中的万幸,伤口虽然看上去很可怖,但实际上并不算太深,好好涂药的话,不会留疤。 祁荞一声不吭,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一般,双眼无神,没有聚焦地发着呆。 “怎么弄的?”赵榷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两人贴得很近,近到祁荞能数清他眼镜下隐藏着的浓密睫毛。 “嗯?”祁荞猛地反应过来,随口答道,“自己不小心弄的。” 赵榷一看祁荞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说真话,也不勉强,反而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自己砸自己啊,真有你的。” 祁荞轻笑出声,“洋洋得意”道:“嗯,厉害吧。” “厉害,真厉害。” 祁荞看着赵榷敷衍调笑的模样,嘴里嘟嘟囔囔着:“哄小孩呢。” “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转过身去拿纱布的赵榷没有听到祁荞对他的吐槽,就觉着耳边有嗡嗡嗡的响声。 “说谢谢你呢。” “不用谢,”赵榷将纱布裁剪成合适的大小,覆在额角的伤口处,再仔细地用压敏胶带贴好,“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知道了,”祁荞伸手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讶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你的手法还挺专业。” 赵榷收拾着茶几上的包装残余,认真地回答:“我爸是医生,所以有学过。” “难怪,对了,”说着,祁荞翻找出遗忘在包里的手机,打开和赵榷的聊天页面,问,“你刚才付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 赵榷俯身,双手撑在祁荞身体两侧,用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与祁荞对视。 “你考虑考虑我在微信上给你发的消息呗,你不回我,我心里没底。” 他指了指祁荞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昨天发的,祁荞没有回复的那条信息。 祁荞倏地笑了起来,没有任何预兆,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赵榷看得有些出神,笑声叮铃,如同山间奔腾流转的泉水。 祁荞很美,像蓝色的蝴蝶水晶,易碎、自由。 他心中祁荞的形象,愈发地具体、生动,越是靠近,越是被吸引,越是想占有。 “笑什么呢?说正经的。” 赵榷满脸认真,祁荞收敛住笑意,还是那句话:“再说。” “行,至少不是死刑,还有得救。不过,能收留我一晚吗?” “我怎么记得门禁时间还没到呢。” 赵榷也不恼,捂着嘴发出小小的惊呼:“糟糕,被你发现了。” “客卧在那边,自便,”说着,起身往主卧走去,还不忘提醒道,“明天醒了记得走,不要叫我起床。” 028修罗场 祁荞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揉着眼睛走向餐厅,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旁边还站着赵榷。 “吵醒你了吗?”赵榷看着明显还没睡醒的祁荞,问道。 “没,太香了。”祁荞拉开椅子,坐下,切了块松饼,枫糖浆的甜味与满是黄油香气的松饼简直绝配,纯粹的蛋香和奶香在祁荞的口腔中爆开,一口下去很是满足。 培根煎得焦香酥脆,另一边的滑蛋也炒得格外蓬松嫩滑,简直可以和外面西餐厅主厨水准相媲美。 “好吃,”祁荞抬头,望向看着自己大快朵颐的赵榷,夸奖道,“你的厨艺真是令我意想不到,竟然这么好。” “我爸妈比较忙,所以有时候我会自己下厨,”赵榷见祁荞吃得一脸魇足,满意地眯了眯眼,“你喜欢吃就好,感谢你昨晚收留了我。” “喜欢,”吃完最后一口松饼,祁荞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接着说,“不用谢,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我收留的。” 赵榷噗嗤笑出声,揉了揉鼻子,心虚地说:“的确,算是我强行留宿。” 祁荞与赵榷隔着餐桌,互相对视。 忽地,祁荞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让赵榷古井无波的内心荡起了一片涟漪。 赵榷抬步,走到祁荞眼前,俯下身,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祁荞额角的纱布,语气带着怜爱与疼惜,“还痛吗?” 他的脸一下子贴得很近,心脏也莫名地跳得剧烈,鼻腔里满是祁荞身上好闻的香吻,和昨晚不同,今天的祁荞甜甜的,在吸引着人朝她不断靠近。 还没等到祁荞的回答,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到了餐厅内,钳住赵榷的手,一把将人拉开,使他远离祁荞。 蒋子休面色黑沉,仿佛能滴出水来,刚才打开房门时,看到赵榷低着头,和祁荞靠得很近,仿佛在接吻一样的姿势,让蒋子休无法保持冷静。 怒火中烧立马冲进屋,分开两人,他愤愤地看着赵榷,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靠那么近想干嘛!” 赵榷不着急回答蒋子休的问题,反而抬手,抚平因蒋子休的动作而微微皱起的衣角,缓缓看向祁荞,几秒后将视线重现聚集到蒋子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说:“我怎么在这儿?你问她呗。” 蒋子休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都要化成实质喷发出来了,语气却不似之前那样暴怒,意外放得很缓,但还是抵不住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我问荞荞干嘛,肯定是你死皮赖脸来的呗。” “你说对了,是我死皮赖脸。” “你!”蒋子休被赵榷这种肯定又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牙痒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死死地扣在掌心。 赵榷很满意蒋子休的表现,自己并不恋战,无视掉那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笑着对祁荞晃了晃手机,温柔地说:“先走了,微信联系。” “快走,谁和你微信联系。” 蒋子休早就失去了理智,赵榷说什么,他都下意识地反驳,完全不留一点面子。 关门声响起,屋内重回寂静,只剩下蒋子休和祁荞两人。 029吵架 蒋子休还保持着背对祁荞的姿势,像一只生气的河豚,腮帮子鼓鼓的,就是不说话。 祁荞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看着蒋子休的背影,就能想象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她和蒋子休认识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好像很少有争吵的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蒋子休从小宠着她哄着她,只有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 似乎没有什么能破坏两人的关系。 唯一一次可以称得上冷战的事,就是刚刚结束的一个多月,才刚和好没两天。 祁荞轻叹了一声,想先开口打破这沉静的气氛,转念想到了昨天晚上祁父说,蒋家也在安排蒋子休相亲联姻。 顿时又闭上了嘴,更不想说话了。 蒋子休没等来祁荞说话,慢慢的,平复好了心情。 赵榷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轻而易举地挑衅到了他,让他失去理智,这真的很不像他。 他转过身,想要说的话在看到祁荞额角的纱布时,咽了回去,变成了一连串的关心:“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我带你去医院。” “蒋子休,你为什么大早上来这儿?”祁荞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看上去比蒋子休还要生气。 她没想通,自己没和蒋子休说过,昨晚睡在了学校附近的这套小公寓,可是一大早就出现的蒋子休真的很可疑。 蒋子休没料到,祁荞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质疑,他不敢让祁荞知道,自己在送给她的那辆车上装了定位器。所以,在发现车子一直停在学校附近的公寓时,他就过来了。 说起定位器这件事,本来蒋子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在那一个月的等待中,他的心惶恐不安,他在害怕祁荞的突然消失。 “宋崇也昨天晚上在小区里看到你了,”他撒谎了,“他和我说了,我早上就想过来看看你。” 祁荞的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桌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我带你去医院。”说着,蒋子休上前握住祁荞的手腕,不等她反驳,拉着人就往外走。 “蒋子休,放开我。” 祁荞语气冰冷,蒋子休停下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过身,和祁荞面对面站着。 “乖宝,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和我说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乞求,直勾勾地望着祁荞的眼睛。 “没什么,都处理好了,”祁荞还是于心不忍,在看到蒋子休湿漉漉的眼睛后,没办法说狠话,只能转移话题,问,“蒋子休,你不用去工作室吗?” “不上班,”蒋子休双手扣住祁荞的肩,坚定地说,“我们去医院,求你。” “我说了没事,蒋子休,你不要小题大做。”祁荞抬手握住蒋子休的手腕,用力地扒下。 “那我也说了,去医院,不去医院我不放心。还有,这算什么小事,你额头都受伤了,这是小事嘛?祁荞,你几岁了,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两人站在玄关处对持着,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祁荞妥协。 “我去换衣服。” 030医院 祁荞随意套了件t-shirt加热裤,对还呆站在玄关处的蒋子休说:“走吧。” 到达地下车库后,蒋子休下意识地为祁荞拉开副驾驶座,简直形成了肌肉记忆。 路上,蒋子休还是闷闷不乐,沉默地将车开到常去的私人医院,畅通无阻地坐到了诊室内。 医生是老熟人,以前蒋子休身边那几个皮猴,隔三差五不是摔这儿就是摔那儿,又极其在乎自己的脸,不想破相,就会屁颠屁颠地来找宁沅求助。 宁沅见到进门的人是蒋子休,难得好心情地调侃一句:“蒋少爷,好久不见,谁又受伤了?” 身后的祁荞出现在宁沅眼前时,他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想了一圈,也想不到受伤的人会是祁荞。 “坐吧。” 祁荞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宁沅看了看蒋子休,又看祁荞,欲言又止:“额......他打你了?” “宁沅,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呢?”蒋子休被宁沅的话搞得很是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宁沅也觉得自己的猜测过于荒谬,不好意思道:“sorrysorry,有点好奇罢了。” “我怎么可能打她,要打也是她打我。”蒋子休嘟囔着,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 宁沅没接蒋子休的话,而是转向祁荞,说:“我等下要把纱布揭开,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 “嗯。” 揭开纱布,宁沅看了眼伤口的具体情况,说了句:“你这个伤口处理得还不错,手法挺专业的。” 蒋子休站在一旁,抓着祁荞的手,在看到她额角的伤口时,不自禁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眼中的担忧化作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会留疤吗?”蒋子休开口询问。 “大概率不会,好好涂药,”宁沅一边在键盘上敲打,一边安慰道,“要是真留疤了,激光祛疤就行了,不用担心。” “你开点效果好的祛疤药,需不需要定期来复查?要不要每天来换药?”蒋子休絮絮叨叨问了一堆有的没的。 “可以每天在家换药,等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再涂祛疤膏,没什么特殊情况,不用复查。不用太紧张,”宁沅接着说道,“药开好了,去拿吧。” “我去拿,荞荞坐这等会儿,我马上回来。”蒋子休不等祁荞的回答,风风火火出了门。 “重新帮你包扎一下。” “谢谢。” “被东西砸的?” “嗯,”祁荞无奈地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谁看了都要问一句。” “你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伤的人,额头上突然出现伤疤,能不吓人吗。” 宁沅见祁荞沉默,补充道:“但是呢,不想说就不说,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 “知道。” 宁沅贴好纱布,坐回位置上,想到蒋子休,突然八卦了起来:“你还没和蒋子休在一起吗?” “我们俩?” “应该所有人都默认你们是一对了吧。”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祁荞摇摇头,低声说,“蒋子休很好。” “唉,年轻人的事,我这个做长辈就不掺和了。但要记住,别做后悔的决定。”宁沅仗着比他们大十岁,每次都开玩笑,说自己是长辈。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祁荞在心里默默接上下一句,所以这次也不会。 031做朋友 蒋子休拿完药回来时,祁荞和宁沅已经沉默对坐有一会儿时间了。 “我把药拿回来了,回家吧,祁荞。”蒋子休一边推开诊疗室的门一边说话。 祁荞站起身,对上蒋子休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情绪。 蒋子休朝宁沅挥了挥手,道:“宁沅哥,我们先走咯,有空联系。” “嗯,路上注意安全,”宁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每天换药,蒋子休你提醒祁荞。” “知道了,宁沅哥。” 穿过医院长廊,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身上,蒋子休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被热的,还是有别的心事。 工作日的白天,私立医院的病人很少,安静的电梯,安静的地下停车场。 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蒋子休如芒在背,故意走得很快,仿佛在逃避什么。 “蒋子休。”祁荞叫住在前面走着的人。 蒋子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胆小鬼只喜欢逃避。 “蒋子休。”祁荞又喊了一遍。 空荡的地下车库回荡着祁荞毫无波澜的声音。 蒋子休没办法选择再次忽视,只得转身,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染上了哭腔:“一定要在这里说嘛?” “你听到了吧。”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蒋子休偏过头,躲避祁荞的目光:“你说什么?我不懂。” “别装傻了,蒋子休。”不知道为什么,祁荞就是想现在说,一刻也不想再等。 蒋子休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双手捂住眼睛,带着呜咽:“祁荞,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我知道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在门外。”祁荞被蒋子休搞得心里发堵。 那时候,她听到了蒋子休的手触碰到门把时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她听到了,她还听见蒋子休的脚步,出现停留又离开,开心慌乱不可置信。 “所以呢?”蒋子休抹了把眼睛,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索性摊开了说,破罐破摔,毕竟这是祁荞逼他的,“祁荞,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把我当什么,我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下去不好吗?” “不好。”祁荞的回答是蒋子休的最终判决,“蒋子休,你可以有正常的恋爱,正常的婚姻,正常的爱情。” “我不要那些。”蒋子休疯了,祁荞凭什么认为他需要那些东西。 “蒋子休,你是独子。” “那又怎么样?” “你有你的责任。” “我没有责任,我不用为我父母的人生负责,我只需要为我自己负责,”蒋子休提高音量,质问道:“祁荞,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们以后只做朋友。” “你会和朋友上床吗?”蒋子休扯着嘴,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面露不屑,“哦,忘了,你的确会。” “以后不会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蒋子休的脸瞬间惨白,他终于支撑不住,走上前将人狠狠抱进怀中,像是要融进他的血肉里,他带着破碎的打算,问,“祁荞,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祁荞任由蒋子休抱着,一动不动,但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我们只能做朋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蒋子休,我们只能做朋友,”祁荞推开蒋子休,后退半步,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发疯的只有蒋子休一人,她抿了抿嘴,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连朋友都别做了。” 蒋子休一言不发,可是心已经碎了,他呼吸不上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蒋子休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红印,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苦笑地回应:“好,我接受,只做朋友。” 他不懂祁荞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的确确出现了问题,他会去了解,会去解决。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把所有的真相都挖出来。 他和祁荞,不会被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所影响。 他会扫清所有障碍,他会让祁荞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032突破点 蒋子休吞下嘴里的血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然地说:“回家吧。” “不用了,糖糖来接我。” “好,那我等唐岁妄到。” 蒋子休倚在车门上,无言地拿出烟,还未点燃,想到祁荞讨厌烟味,便又放下。 祁荞掀起眼皮,见蒋子休拿起又放下的动作,说:“想抽就抽。” 蒋子休摇摇头,将烟盒扔到后排座椅上,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mc20停在两人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唐岁妄的声音:“荞荞。” “走了。”祁荞拉开副驾驶座位,还没关门,被蒋子休一把挡住,他蹲下身,把药塞进祁荞的怀里。 “里面有使用说明,记得涂药,别喝酒,要忌口。”翻来覆去说着注意事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自己再也说不下去。 唐岁妄见蒋子休停下来的打算,立马出声打断:“蒋子休,我会照顾好祁荞的,不会让她喝酒的,你放心。” 祁荞看着蒋子休攥得发白的骨节,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 在蒋子休的眼里,祁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没有生活自理能力,需要别人的精心呵护,时时刻刻都要关心照顾。 但,祁荞本质并不是易碎的艺术品,也不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再见,蒋子休。” “嘭”的一声,车门最终还是在蒋子休的眼前关紧,不带丝毫犹豫,一瞬之间,就消失了。 在诊疗结束后,祁荞给唐岁妄发了消息,让她来医院接她。 唐岁妄没问原因,放下手机就来,但她在见到祁荞的第一眼,就觉得祁荞的状态不对,蒋子休更差。 别人的感情问题,唐岁妄不想插手,是私人且隐秘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只是,祁荞额角的纱布和刚才的氛围,让唐岁妄不得不问一句:“荞荞,你还好吗?” 祁荞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药,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无尽的沉默在车中蔓延,唐岁妄没办法,祁荞没说回哪儿,她考虑了一下,开到了祁荞最常住的市中心大平层。 另一边的蒋子休,联系了宋崇也,向他打听打听最近圈内有没有什么有关他和祁荞的传闻。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还真被吓了一跳。 宋崇也对于接到蒋子休电话,感到很讶异,在听到蒋子休的问题后,讶异变为害怕,支支吾吾道:“那个,哥,我说了你别生气。” “说。” “我听我爸妈说,你家是不是给你介绍了联姻对象啊。”宋崇也小心翼翼地开口,联姻很寻常,但蒋子休对祁荞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关于他被家里介绍对象这件事,只是各家父母在教训不成器的儿女的一个说教而已。 比如,“你看蒋家小子,工作室开得那么好,不接手蒋家家业,不还是要联姻”、“傅寂晔、蒋子休都要联姻,你这个不成器的有什么自由恋爱的资格”...... “没有,我家没给我介绍过联姻对象,”蒋子休没有想到,上次家宴,不请自来的某位千金,竟然被谣传成自己的联姻对象,真是可笑,“关于祁荞的,你最近有听说过什么吗?” “祁荞啊,我想想,”宋崇也绞尽脑汁,翻来覆去,真的给他想到了,“对了,和你的传言很像,也是说祁家要联姻,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宋崇也说完,电话里少见得沉默,他颤颤巍巍,问:“哥,你突然问这些干嘛?对于外界的八卦,你不是一向很不屑知道的嘛。不过,既然都说到这了,我还是提醒你多关注关注赵榷,不然祁荞真跑了怎么办?” 蒋子休不想再听宋崇也得念叨,直接中断了通话。 祁荞会不会是因为联姻和祁父祁母出现了争执,才受的伤。 祁家找的联姻对象是哪家的,为什么圈内熟悉的人都不知道。 赵榷出现在祁荞公寓应该纯属是巧合。 但如宋崇也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蒋子休腹背受敌,内忧外患,真正的突破点还是祁荞。 033调查 蒋子休重新拿起手机,在键盘上打下网页地址,登录,翻开列表,给其中一个熟悉的账号发去消息。 【j:查一下最近京市的祁家和哪些家族联系密切,国内外都要,家中有儿子的着重,两小时内发我邮箱,报酬已经打到原来的账号。】 【101110:1】 做完这件事,蒋子休打开定位器app,开始仔细查看昨晚祁荞的行动轨迹。 没什么特别的,很简单的路线,从他的住所开到祁家老宅,在老宅呆了不到三小时,而后去了附近的一座山上,跑了一圈,速度很快,不要命的跑法,最后在晚上十一点零三分回到了a大附近的公寓。 蒋子休切回聊天界面,继续发送指令。 【j: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a大到嘉禾院8栋沿路的监控调给我,报酬已打。】 【101110:十分钟。】 “叮咚”,邮件提示音响起,蒋子休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按灭手机屏幕,开车,离开了医院。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唐岁妄,接过祁荞递过来的冰镇草莓牛奶,边喝边问道:“说说吧,你和蒋子休究竟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个额头。” “额头没事,和蒋子休也没事。”祁荞窝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半张脸埋在怀中的抱枕里,只露出那双勾人的眼睛和包着纱布的额头。 “荞荞,诚实一点好嘛。”唐岁妄听到她的回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祁荞很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谁也不说,谁也走不进。 不过这好像是现代大部分人的通病。 “和蒋子休以后是朋友,像你一样的朋友。” “啊?”唐岁妄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直起身,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祁荞,磕磕巴巴道:“这......这......” “就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啊?”唐岁妄想不通,明明他们俩是有感情的啊,为什么不是成为情侣,反而划清了界限。 “我和他一直是朋友。” “stop!”唐岁妄张开手,打断祁荞的胡言乱语,“是我见识浅薄了。” 祁荞还是没再说些什么。 唐岁妄安静地喝完一整瓶草莓牛奶,看看明显低气压的祁荞又看看窗外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支支吾吾:“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是你单方面殴打蒋子休还是你俩互殴?我刚才看他脸上有个巴掌印。”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单方面压......”唐岁妄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一个字祁荞都没听清。 “他自己打的。” 唐岁妄对于蒋子休自己给自己扇巴掌这件事,只消化了三秒,就欣然接受了,相较于祁荞打他,的确是他自己打自己更有说服力。 “那他打得还挺重,下死手了,我看他脸肿得老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肿。” 唐岁妄的话,让祁荞想起了当时蒋子休的眼神,痛苦、无助、绝望,她看见了,却装作不在乎地忽略了。 她想得出神,耳边是唐岁妄断断续续的声音,很不真切,“不过......也好......朋友......坏......追求......谈恋爱......” “荞荞!” 唐岁妄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拉回了祁荞纷飞的思绪。 “什么?” “唉,”唐岁妄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果然没在听我说话。算了,算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晚上去月色吗?” “行。” “耶!荞荞最好了。” 034碾压 华灯初上,祁荞和唐岁妄到达月色,没去包厢,反而是找了个角落的卡座。 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认识的不认识,在酒精的作用下,贴面热舞。 祁荞冷眼看着,心中思绪万千。 习惯性地抬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却不曾想直接被唐岁妄拦下,她靠近祁荞的耳边,提高音量,说道:“蒋子休让你别喝酒!” 许是为了自己额角的伤口,或是因为蒋子休的话,祁荞最终拿起了一杯无酒精饮料,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见唐岁妄东张西望,也不蹦迪也不喝酒,不禁发出疑问:“糖糖,你来月色干嘛?” 唐岁妄被祁荞突如其来的问话,打得措手不及,眼珠子滴溜溜的,说:“带你散散心。” 祁荞没信,总觉得唐岁妄没按什么好心。 不过,还没等她发现唐岁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就看到了朝她们走来的周迦汝。 “祁小姐,好巧。” 刻意或者是巧合,祁荞都不在乎,只是对周迦汝的阴魂不散,着实觉得烦人,特别是一想到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更加不想理睬了。 “请问您是哪位?” 灯光下祁荞浅棕色的眼眸闪着流光,像是夺人心魄的魅魔,勾得周迦汝找不到北,他并不在乎祁荞的态度,毕竟联姻只要两个家族同意,祁荞抗争不了。 何况,在见到祁荞的第一眼,他就被祁荞吸引了,长得美身材好家世好,把这朵花摘下来收入囊中对他来说,万利而无一害。 “祁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晚我们才刚见过面啊。”说着,周迦汝不等祁荞说话,就移步走向祁荞,还妄想坐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不认识。”祁荞抬腿,狠狠地在周迦汝快坐到沙发的屁股上,狠狠一踢。 周迦汝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他站直身体,羞恼地指着祁荞,一个劲的“你......你......你”,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不想被保安抬出去的话,这位先生还是识相离开吧。” 祁荞觉得自己没有在周迦汝一贴上来,就拿酒瓶给他开瓢,已经是很给周家的面子了。 再纠缠下去的话,她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祁小姐,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祁伯父祁伯母吗?” “请便。” “你......”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唐岁妄实在是被周迦汝恶心地够呛,连珠炮般朝着他一顿输出:“这位先生,我们荞荞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你还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我知道我们家荞荞是绝世美人,还是祁家唯一的小公主,你想攀关系也要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吧。还有就是,你是不是语言系统有什么障碍,说话只会你你你,不会是个结巴吧,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不然落下病根可就不好。还有哦,你是小学生吗?打不过也说不过就喜欢告家长打小报告。也不能这样说,现在小学生都不会这样了,说你是小学生真是侮辱了这些美丽的祖国花朵呢。” 周迦汝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抛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落荒而逃。 唐岁妄目光鄙夷,不满地嘟囔着:“小垃圾。” “哇哦!糖糖,牛逼啊。多日未见,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啊,都快和我不相上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宋崇也出现在了祁荞和唐岁妄的面前,一顿乱夸,外加“啪啪啪”的鼓掌,哄得唐岁妄心花怒放。 唐岁妄骄傲地扬着下巴,对宋崇也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牛逼牛逼太牛逼了。” 宋崇也的出现,估计不是什么巧合,祁荞看着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的两个人,不由地摇了摇头,想必,蒋子休也快到了。 可惜,这一次,祁荞猜错了。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相熟的朋友,有男有女,没有蒋子休。 角落里的唐岁妄正和宋崇也窃窃私语:“大哥,蒋子休人呢?” “他不来啊。” “你没和他说荞荞也在吗?” “说了。”宋崇也将自己和蒋子休的聊天记录给唐岁妄看,上面赫然是蒋子休的回复。 【蒋子休:今晚不去了,好好照顾祁荞,别让她喝酒,玩得开心,记我账上。】 “完蛋咯,我嗑的cp好像要be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快给我起来和我说说,我们交换交换情报啊。”宋崇也急得像是峨眉山上和游客抢食的猴子,上蹿下跳。 “我的心死了,嘴巴也死了,勿cue。”唐岁妄心如死灰,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沙发上,任凭宋崇也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而两位当事人,一位在酒吧喝果汁,一位在家看资料。 (作者有话说:我们糖糖最强嘴炮,妙语连珠。) 035开学sℯxiaòsℎu.℃ò㎡ 剩余的半月假期时光中,祁荞和蒋子休一面都没有再见,无论是共同好友组的局,还是拍卖会,亦或是商业晚宴,两人像是故意错开似的。 只有祁荞知道,她并没有躲着蒋子休,而是蒋子休自己的选择,选择不面对她,选择有她在的所有场合都不出席。 其实,事实也并非如此。 那晚,看完资料后的蒋子休,微不可察地叹气,揉了揉眉心。 要不是让人查了查,谁能想到,祁家给祁荞物色的对象竟然有近十人,国内外的都有,每一位被选择的联姻对象,在外塑造的形象都很完美。 但,顺着查下去,多多少少还是被蒋子休挖出了点隐秘的不能摆在明面上的私事或是弱点,如果后期真的遇上,处理起来也没那么棘手。 宋崇也这边也不时给他传点有用的或是没用的情报,让他知道了第一位联姻对象是周迦汝,一个徒有虚名的浪荡子,在国外玩得花天酒地,国内的公开消息倒是一水的好评,高学历、高智商,包装得很好。夲伩首髮站:ⓠцyцshцwц.x yⓩ 逅續章櫛請到首蕟詀閱 只可惜,骨子里带来的淫乱性子不知收敛。 在假期的最后几天,竟传出了因嫖娼被抓的传言,只不过很快全网的娱乐新闻被周家撤得干净,并火速将周迦汝重新送了出去。 这件事传到祁荞的耳中时,已经到了a大开学的日子。 开学典礼上,唐岁妄正兴致勃勃地对祁荞绘声绘色地描绘周迦汝的下场,脸上的表情是止不住地兴奋,眉飞色舞的,就差站上主席台抢过校长的大喇叭,说给全校师生听了。 而祁荞心里想得却是,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上一秒还在好端端和自己同桌吃饭的人,下一秒就“消失”了。 原本,她以为今天会见到蒋子休,毕竟是开学典礼,未曾想竟然连一根毛都没看见。 她并不清楚最近蒋子休在做什么,因为他很少在网络上发动态,好像仔细回想后发现,蒋子休发的所有动态,都与她有关。 而且,以前都是蒋子休主动向她报备,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会和她分享,小到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花,心中的思念。 “荞荞。” 唐岁妄发现最近祁荞发呆的频率越来越高,吃饭时会发呆,逛街时会发呆,现在连听她说话都在发呆,她握着祁荞的手臂,摇了摇,企图唤醒祁荞。 “嗯?” “结束了。” “那走吧。” “你最近怎么老是发呆啊,对了,待会儿干嘛去?反正明天才有课,”唐岁妄看了看手机弹出的新消息,举起给祁荞看,“郑伈新开的酒吧今天试营业,说是组了个局,去吗?” 屏幕上赫然是郑伈在群里艾特大家的消息,说是希望赏光捧场,艾特了她,也艾特了蒋子休。 她还在考虑,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祁荞。” 光听声音,祁荞就知道了是谁。 她转过身,穿着白衬衫的赵榷站在不远处,两人之间隔着拥挤的人群,夏末秋初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灼热,带着渐凉的微风。 036邀约 赵榷穿过人潮,一步步来到了祁荞身边,裹挟着淡淡的沉香,宁谧、安心。 祁荞微微仰起下巴,直视着赵榷的眼眸,问:“有什么事吗?” 赵榷向前又走了半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祁荞的脸,额角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浅浅的浅粉色的疤。 虽然再过不久应该就会重新变得光滑如初,但现在看着,还是忍不住扼腕叹息。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了我什么事?” 一双桃花眼,衬得赵榷的气质冷艳,只是一张嘴,自来熟的语气,让祁荞觉得自己对他的判断有误,有的人表面上是高岭之花、难以触碰,实际上屁个高岭之花。 “什么?”这样的反应,仿佛她真的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赵榷也不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祁荞这才恍然大悟,反问道:“吃饭嘛?” “对啊,”赵榷认真地回答道,虽然脸上还是冷冷的表情,但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愉悦,“既然遇上了,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 唐岁妄搂着祁荞的胳膊,半靠在祁荞身上,小声吐槽:“闷骚怪。” “这样啊,”祁荞的目光在唐岁妄和赵榷身上来回流转,侧过头悄悄问唐岁妄,“晚上几点的局?” “九点。” 现在不过正午时分,不管是午餐还是晚餐,时间都绰绰有余。 于是,她朝着赵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赵榷却得寸进尺,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接下去半天的时间都归我。” 说完,对着祁荞微微一笑,不同于蒋子休的笑,那么地张扬热烈。赵榷就算是笑,幅度也是极小的,但却有一种独特的,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如果蒋子休是夏天,那么赵榷应该就是春天。 许是这样的笑过于摄人心魄,祁荞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赵榷心情极好,趁着对面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拉过祁荞的手腕,带着人往校外走去,留下唐岁妄一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靠!”当唐岁妄想追上前时,赵榷早就带着祁荞消失了,她气得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疯狂打字。 【糖糖:宋崇也,蒋子休人呢!为什么开学典礼都不来,荞荞跟着赵榷跑了,气死我了!】 【糖糖:我再帮蒋子休,我就不姓唐,啊!真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糖糖:很好,你也不理我,别让我今晚见到你,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唐岁妄气得头顶冒烟,一堆破事,一个个的都不理她,闲的就她特别闲。 还有蒋子休,真是个怂货! “叮咚”,微信提示音响起,是祁荞发来的新消息。 【q:糖糖,晚上见。】 【糖糖:晚上见,重色轻友的祁荞。[生气]】 【q:别气啦,乖。】 更气了,气得唐岁妄想扒开蒋子休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垃圾;气得唐岁妄想对着蒋子休大喊,你活该这辈子没有老婆;气得唐岁妄今天只能吃下两碗饭,第三碗都吃不下;气得唐岁妄想当场爆炸,对着天空大喊,毁灭吧,这个b世界。 037赵祁蓬勃VS休祁相关 祁荞和赵榷的这一幕被很多热心校友都拍了下来,更有甚者,在校园论坛上新开了一个帖子,名为【震惊!祁大小姐与蒋少爷的爱情故事走到尽头,与物理学院高岭之花学神修成正果?】 之前那篇投票旧帖也被顶上了热门,赵榷的实名投票与留言更像是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毕竟,刚开学的大学生们,时间多乐趣少,这种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最适合打发时间,何况帖子里的主人公一个比一个厉害。 帖子里的正文配上了刚才拍的图,并且每一张下都附上了讲解。 “他走向她,眼里带笑,仿佛在看天使,又仿佛在看爱人。”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阳光落在树上,你落在我的心上。” “为什么笑?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 “他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向只属于彼此的远方。” / 1l今天吃了么 笑死,楼主是哪个同人文写手,怎么还写起来了。 8l困了就睡 楼主的配文真的,我哭死。 34l1+1=3452 姐,给蒋子休和祁荞开个贴吧,赵祁蓬勃有的,我们休祁相关也要有! 39l春秋冬夏 不得不说,34l的同学是会取cp名的,赵祁蓬勃、休祁相关都是好名啊,以后我的cp就由你来取名了。 40l1+1=3452 谬赞了谬赞了,我的荣幸哈。 51l高等数学我和你势不两立 楼主拍照有点子东西,这几张照片氛围感拉满,我还以为是什么偶像剧拍摄现场呢。 52l黑雪公主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人长得好看。 67l人哪有不疯的 重点不是,祁荞和赵榷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100l大杯奶茶不加冰 有没有勇士敢艾特一下蒋子休的账号啊。 101l信息学院大帅比 据知情人士的情报,蒋子休今天的毕业典礼没来。 102l把香菜种满全世界 知情人士就是你自己吧,楼上的大帅比。 229l北门太远了 实时播报,赵榷和祁荞出校门了。 330l麦门永存 你们忘了赵榷在暑假的时候给自己投票还留言说“我觉得赵榷比较配。”[截图] 389la大最帅 大家都别@蒋子休,@蒋子休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476l猫猫永远比狗狗可爱 @蒋子休别看是恶评 522l二食堂的麻辣拌yyds @蒋子休别看是恶评 654l西直门三公主 @蒋子休别看是恶评 723l我爱钱钱爱我 那个投票帖子的支持率已经变成52%:48%,赵榷要反超了啊。 724lshaowbo 我还是觉得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好嗑。 749l啦啦啦啦啦啦啦 赵榷和祁荞也很配啊,明艳大美人vs高岭之花。 768l嗑生嗑死 我支持,祁荞一次性都收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1028l一闪一闪亮晶金 有没有三位身边的朋友出来聊一聊啊,可以匿名的。 1235l匿名用户 偷偷上来说一句,暑假赵榷去香港交流的时候,碰到了祁荞,他们住同一家酒店。而且赵榷回来的时候没和同去的人一起,改了航班。我看了一下赵榷在论坛实名留言的时间,好像就是从香港回来那天。对了,那天还是七夕。 1236l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点真实,更嗑了。 1826l匿名用户 [蒋子休朋友圈截图],我来我来!我觉得祁荞和赵榷可能还是好朋友,毕竟你们看我发的,蒋子休七夕后一天早上发的朋友圈。“爱心早餐[爱心]”,肯定是祁大小姐做的啊,不然蒋子休怎么可能发出来。 1827l小星星 我还是觉得蒋子休和祁荞更配。 ...... 短短半小时,帖子直接盖了五千楼,足以见得当代大学生网上冲浪的速度有多快。 当然,唐岁妄和宋崇也作为奋战在八卦第一线的人,早在帖子发出的第一时间就关注了。 宋崇也更缺德一点,别人是不敢艾特当事人,他是毫不犹豫转发给了蒋子休,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作者有话说:还是觉得这两对的cp名有点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偏剧情向的故事,所以肉的比例会偏少一点点。也很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与喜爱,会日更到完结哒~但是可能写得会比较慢,已经在努力多写点啦。再次感谢大家~祝生活愉快!) 038喜欢 这边刚走出校门的两位当事人,还不知道论坛上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带我去哪儿?”祁荞看着牵着自己手腕的那双大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很好看。只是,这样的姿势有点怪异,像是被赵榷拖着走,“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赵榷闻言放慢脚步,将自己的手从祁荞的手腕移到了她的手掌,浅浅与她相握,没脸没皮地问道:“这样呢?” 祁荞不禁挑眉。说不上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排斥。 九月中旬的太阳还散发着余热,手心渐渐出了一层薄汗,潮湿、黏腻。 祁荞想到了蒋子休,想到好像和蒋子休并没有手牵手走在街上过,就像现在的她和赵榷这样,并没有。 好奇怪。 她突然将手抽出,怔怔地看着赵榷。 “为什么牵手?” 赵榷看到祁荞的眼里充满迷茫。 “因为喜欢你,想和你牵手。” 祁荞在记忆里蒋子休和她说过喜欢吗?说过的吧,在叁岁刚见面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的年纪,含含糊糊地对她说喜欢妹妹;在幼儿园的时候,每天在她耳边说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最喜欢妹妹了;在小学有男生拽她小辫子的时候,说对喜欢的女生这样是不对的,喜欢是要爱护她的,就像我爱护荞荞一样,这才是喜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年龄越小的时候,表达的爱意越多,对喜欢越容易说出口。 进入初中以后,蒋子休就再也没有对祁荞说过喜欢了。 蒋子休喜欢她吗?应该是喜欢的 可,“喜欢”,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喜欢我?”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落在祁荞的脸上,明暗交错,像干涸的泪滴,像莹莹的宝石。 她的语气里是困惑、是不解,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赵榷没有回答祁荞的问题,他为什么喜欢祁荞? 肯定不是一见钟情,如果是的话,在祁荞追求他时,他就缴械投降了。 那是为什么呢?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香港和她有了那一刹那的交集后,他不可抑制地想要去了解她;在知道她只是单纯了看上自己的脸后,竟然会庆幸还好爸妈给了他祁荞喜欢的脸;在蒋子休出现在机场接机口时,会羡慕他陪伴祁荞十几年;在看到祁荞受伤时,会心疼会想要拥抱祁荞。 所以,为什么喜欢祁荞? 祁荞见赵榷一直没有说话,叹了口气,问:“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还是因为我有钱?” 赵榷凝视着祁荞,嘴角带上笑意,认真道:“不是因为漂亮,不要相信别人说的什么被爱的前提是漂亮,难道不漂亮就不值得被爱吗?也不是因为有钱,给我们学校捐器材的有钱人那么多,难道我各个都要去喜欢吗? 不过,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 喜欢是一个挺虚无缥缈的词。” 树叶从空中飘落,划过祁荞的侧脸,归入尘土。 “我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的定义,”赵榷与祁荞对视,一字一句道,“但是,我想和你一起探索,到底什么是喜欢。” 祁荞被赵榷的话搞得有点懵,难得地露出有些呆愣的可爱表情,也可能是因为最近睡眠不足导致思维迟缓,她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赵榷抬手想摸一摸祁荞毛茸茸的脑袋,还没碰上又选择把手放下,接着说:“刚才的话算自我剖析,也算表白,但你现在不需要回答。” 039超市 “走吧。” “去哪儿?” 赵榷没有回答,卖了个关子,说:“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不冷不热,恰到好处,仿佛刚刚的赵榷说的话都是幻觉。 可,他们心知肚明,都是真的。 祁荞没有选择和赵榷并排而行,反倒是落在他的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走着。 她看着赵榷的背影,心里想着,赵榷似乎很喜欢穿衬衫,除了上次在药店见面的那次,剩下的几次里,大部分时候都是衬衫,白的、黑的、灰的......不对,还有在酒店泳池那次。 不过,他也的确很适合,宽肩窄腰,完美头肩比,六块腹肌,手长腿长。 祁荞想不通,一天到晚泡实验室的人身材也这么好的嘛?噢,赵榷好像经常运动。 最近的脑子着实有些混乱,恍恍惚惚的,有时会想起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有时又会遗忘一些东西。 做梦的频率也高了起来,光怪陆离,完全黑暗的环境,只有奇怪的破土声,像是有什么要从地底钻出,然后是瞬亮的天,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还有雪,无穷无尽的雪,一直一直地下,没有尽头,永不停歇。 最后,好像是一个人,看不清脸的一个人,不知道性别,就那样背对着她站着,一动不动,但祁荞总觉得自己认识ta。可任凭祁荞如何做,她都无法得知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尝试靠近,但每走一步,那个人也远离一步,他们永远保持着同等距离。她大声呼喊,想让人转身,也无济于事。她拿过手边所有物件,一件件砸向ta,却怎么也碰不到那人的身体。 是梦啊。 “到了。” 赵榷的声音把祁荞从虚无的幻想中解救出来,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是站在超市门口的祁荞,愣愣地望向赵榷,眼里意味不明,像是在说,为什么来这里? “我觉得我做饭挺好吃的,你好像也挺喜欢吃的,”赵榷理直气壮,继续说道,“所以,今天我做饭给你吃吧。追人的话,不是要展示自己的优点嘛,这样才有胜算。” “可是,不是我请你吃饭吗?” “你付钱,我出力,也算是请我吃饭了,答应吗?” 祁荞本来也没想好带赵榷去哪儿吃,既然赵榷给出了解决方案,正好不用费脑细胞了。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两人一起逛超市。 超市,对于祁荞来说,不是熟悉的地方,她并不常来,买菜这件事就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她有家政阿姨,会根据她的喜爱按时给她补充生活所需。 但她看着赵榷很熟练地走到蔬果区,转过身问她:“你喜欢吃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吃的?” 祁荞的口味偏西式,重油重盐重辣,她统统不喜欢。 “牛排吧。” “不喜欢吃中餐?” “还行。” 赵榷听祁荞的回答,心里盘算着,说:“蔬菜沙拉、玫珑蜜瓜火腿、奶油南瓜汤、西班牙油蒜虾、叁文鱼意面、西冷牛排,这些怎么样?” 祁荞被赵榷一连串的报菜名惊呆了,他厨艺这么好的吗? “可以。” 赵榷又补充了一句:“甜品的话,我不是很会做,你又什么想吃的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甜品店还不错。” “甜品就不用了。” “行。” 和祁荞确认好菜单后,赵榷很快就挑选好了食材,他的熟练程度让祁荞很难不怀疑他家是不是有从事厨师行业的亲戚。 040幸福的家庭 回家路上的祁荞,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公园内,正在野餐的一家叁口,妈妈拿着餐布铺在草地上,小女孩帮妈妈扯着另一边,爸爸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食物。 叁人沐浴着阳光,小女孩窝在妈妈怀里,吃着零食,笑呵呵地一个劲撒娇卖萌,爸爸在一旁看着母女两人,脸上满是幸福与满足。 祁荞呆愣愣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心像是被攥紧又松开的海绵,一抽一抽的,很酸很酸。 赵榷见祁荞不动,也不打扰,陪着她就这样站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其乐融融的场景,温馨、令人向往。 “赵榷。” “嗯?” 祁荞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神色认真地询问:“你觉得什么样的家庭是幸福的?” 赵榷思考再叁,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荞觉得赵榷是个怪人,和自己一样,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幸福的家庭是什么,好像比自己更怪,他不会去纠结这些虚无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有空余的时间,还不如拿来做实验。 “没意思,回家吧。” 祁荞重新迈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赵榷紧跟着,与她肩并肩,缓缓开口: “祁荞,我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律所合伙人,他们每天都很忙。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爸医院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抛下我和我妈,我妈律所出差,可以一连几周都不在家。 所以,家庭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们不会送我上学,也不会接我放学,更不会参加我的家长会。 长大以后,我会想,我爸妈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没有爱,但也没有别的。 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像合租室友,搭伙过日子,感觉不是彼此也可以。 我,不太像他们爱情的结晶,反而像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任务。” 赵榷语调平缓,不像是在说一件难过的难以启齿的事,而是觉得这件事很稀松平常。 “不管是喜欢,还是幸福的家庭,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赵榷的话,给了祁荞极大的震撼,她不知道为什么赵榷会对她这样毫无保留地说出这些,她也不知道原来赵榷和自己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那你会恨你的父母吗?恨他们生下你却不给你爱。” “不会。”赵榷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他们给了我优渥的生活条件,把我抚养长大,就算没给过我爱,但也没亏欠我什么。我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很多。” “我不理解,”祁荞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没有感情也要结婚,为什么给不了孩子应有的爱也要生下来。” “祁荞,人生在世,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你可以不理解,也可以不去做,但是你阻止不了所有人都不去做。” “所以,世界上才会有这么多不幸福的家庭啊。” 041一起吃饭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祁荞家时,时间尚早,祁荞让赵榷自便,自己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点开一部电影。 赵榷自顾自地将买好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洗好水果,放在茶几上,便回到了厨房,准备不算午餐也不算晚餐,姑且称为正餐版下午茶吧。 这是祁荞住在这儿两年来,为数不多体会到的生活气息,很寻常很普通,她在客厅看电影,有人在厨房做饭,偏过头,就能见到开放式厨房中的那人的身影。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很新奇。 就连今天新买的葡萄吃上去都比以往的要甜上几分。 菜品并不复杂,不到一小时竟全部上了桌。 “祁荞,吃饭。” “来了。”祁荞正看得入神,不情不愿地按下暂停键,套上拖鞋,慢悠悠地走到了餐桌前。 看着面前精美的菜肴,就算祁荞之前见识过赵榷的厨艺,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句:“你真的好厉害。” 赵榷绅士地为她拉开餐椅,贴心道:“过奖了,请坐。” “想喝酒吗?”祁荞坐下后,指着旁边一柜子珍藏,豪气地说道,“随便选。” “你晚上好像还有局,现在喝不会误事吗?”赵榷好心提醒道。 祁荞满不在意,催促道:“没事,我可以让糖糖来接我,你快去选一瓶,可惜了,我这边放的酒不是最好的。” 赵榷闻言也不再做推辞,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domaineleflaivemontrachetgrandcru2014. “拿这瓶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真会选的。” 倒好酒,两人坐定,开始细细品尝精心制作的菜肴。 奶油南瓜汤,奶味和南瓜的味道结合地刚刚好,浓郁顺滑,就算多吃几口,也丝毫都不会感觉到甜腻;五分熟的西冷,鲜嫩多汁,肉质紧实,筋道感十足。 最令人惊艳的竟然是意想不到的油蒜虾,虾肉q弹,橄榄油的油香配合着蒜香,带给人意想不到的口感享受。 加上赵榷选的佐餐酒,开瓶后,酒体颜色是明亮的淡黄,闻起来淡淡的木质香气,夹杂着杏子、白桃、苹果以及薰衣草的味道,口感饱满,带着甜味,回甘很长,非常细腻。 这是祁荞在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心也最为满意的一餐了。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自从七夕过后,祁荞隔叁差五就是酒会、聚餐以及随便找个由头攒的局,喝酒、喝酒还是喝酒,一天吃不上一顿正常的饭。 就算是空闲在家,她也很懒,懒得出门、懒得叫阿姨,随随便便吃两口水果,就应付了事。 “赵榷,你真的不考虑做厨师吗?我出钱你开个店,好吗?”祁荞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赵榷,想撺掇他开个店,这样自己就不用为了每天吃什么而苦恼了。 “祁荞,我很爱物理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赵榷哪会不知祁荞的心思,只是做菜和物理相比,不对,这俩有什么好比的。 物理可是他终身追求的事业。 “好吧。”祁荞收起幻想,专心致志地吃着眼前的菜。 “不过,要是你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天天只做饭给你吃。” 追人还是要追的,直球攻势永远奏效。 “我觉得,此事有待商榷。” “慢慢考虑。” 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黄澄澄的,包裹着两人。 祁荞恰好逆着光,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光晕显得她浑身毛绒绒的,明艳瑰丽的无关在深浅不一的光线中,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美感。 这世间的美景似乎都不值祁荞的万分之一。 042《如果·爱》 Lasнцщц.𝓬öм 吃饱喝足的两人,坐回沙发,一起看之前祁荞没看完的电影。 “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祁荞暂停的画面刚好是电影中两个人坐在雪地里相拥,金城武说出的那句“我们真结婚吧。” 可惜,赵榷摇了摇头,说:“没看过。” “那我们重头再看一遍吧。” “好。” 祁荞按下重播键,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 片头雪花落下,昭示着电影开场。 祁荞第一次看,是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的影音室,当时年纪尚小,看完之后对电影中叁人的爱情故事没有任何感觉,唯一在意的或许是片中的歌舞。 后来,时不时就会把这部电影翻出来反复观看,记得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她和蒋子休看过。 蒋子休看完,说了什么,他说,这叁个人之间真的有爱吗?真的存在爱情吗?他们更爱的都是自己吧。一个为了梦想,一个为了自己虚无的十年,一个只是因为时机恰好。 他说,真正的爱,并不是和电影里那样的。 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并没有告诉祁荞,所谓的真正的爱,是怎样的。本文首发站:30𝓶ⓒ.ⓒ𝖔𝓶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祁荞想知道,究竟什么是爱,那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爱,是否存在,没有利益、没有计较、只有两个人。 自从那次之后,祁荞就没再打开这部电影了。 今天,仿佛鬼使神差,有什么控制着她的思想和行为,再一次,和赵榷一起。 结尾处,叁人各有各的结局,但终归是南柯一梦,物是人非。 寂静无声的室内,伴随着张学友的《如果·爱》 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就算受伤就算流泪/还有说不尽黑夜等待 祁荞转过头望向赵榷时,却不曾想,赵榷一直在看着她,她撞进赵榷晦暗不明的眼眸,读不出任何情绪。 她问出了蒋子休曾说的问题。 “你觉得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爱?” 赵榷没有正面回答祁荞的问题,而是说:“爱情是纯粹的,但现实不是,现实中存在着很多不得已的阻碍。不是说没在一起,或者分开了,就不是爱。每个人对爱的表达和追求都不相同,有人会觉得我爱你,你就必须和我在一起,就算两人都遍体鳞伤,但不到黄泉不死心;有人会觉得我爱你,但你想要自由或者你有别的想要实现的梦想,我会尊重你,会放手,会默默陪伴。” “你觉得世界上存在完美爱情吗?” “祁荞,你认为的完美爱情是怎么样的呢?”赵榷反问道。 祁荞回答不出来。 “完美,这个词本身,就过于绝对。爱情,又过于虚无。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应该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吧。感情这件事,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过于追求纯粹与完美,注定是不会成功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人是不能既要又要的。” 沉默在屋内蔓延。 墙上的时针,指向六点,窗外的太阳也慢慢下落,天边泛起橙红色的光,晚霞余晖笼罩着整座大地。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 043修罗场前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祁荞终是反应过来,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唐岁妄欢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荞荞,你在哪儿啊?” “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 “赵榷呢?在你身边?” 祁荞偏过头看了眼赵榷,回答道:“嗯。” “你几点过去。” “七点半吧,”祁荞停顿了会儿,接着说,“对了,来接我呗,我下午喝了酒,不能开车。” “好啊,那我现在过来。” “行。” 挂断电话后,唐岁妄看了眼身边的宋崇也,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说:“你说说你,让我打电话干嘛?荞荞和赵榷吃饭就吃饭了,你非要我去打扰。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找蒋子休,和他说,喜欢就去追,别最后给自己整后悔了,瞻前顾后是娶不到老婆的。” 宋崇也被踹也不敢生气,只能默默忍受,无奈道:“姑奶奶,你以为我不想找蒋子休,你看看他,我给他发什么都不回我。” 他举起手机,打开自己和蒋子休的聊天界面,递给唐岁妄。 唐岁妄瞥了一眼,怒道:“你看看你给蒋子休发的啥,他能理你就怪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全是祁荞和赵榷的消息,连今天新鲜出炉的那条高热帖子的链接都发了过去,宋崇也真不愧是八卦搬运机。 “那我能发啥,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宋崇也委委屈屈,平白无故挨顿骂,真是作了孽了,“我不也是为了他好,他的心思是不知道啊。祁荞和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走,跟姐去接祁荞。”唐岁妄气得一把薅起沙发上的宋崇也,也不顾他的死活,拼命把人往外推。 宋崇也被推得踉跄,连连说道:“欸欸欸,你推慢点啊,开你车还是我车,姑奶奶,您倒是说句话啊。” 两人推推搡搡间,没发现某位当事人蒋子休和傅寂晔就在他们俩身后。 “看来,蒋少爷最近的生活不太顺啊。” 傅寂晔典型地自己气不顺,就来给别人添堵,蒋子休也不惯着他,阴阳怪气道:“不劳傅总关心,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少爷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 “傅总,这世上可不是只有您才能投资哦。” 虽说两人之前就认识,但总归是因为有唐岁妄和祁荞的关系在,如今物是人非,蒋子休还真不一定非要傅寂晔。 “希望傅总想清楚后联系我,过时不候。” 说着,便先行离开,独留傅寂晔一人。 走到停车场的蒋子休,倚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 这段时间的烟瘾,很重,只要空下来,就忍不住拿出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知道,自己和祁荞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可结局最终如何,还未有定论。 他拿出手机,打开和祁荞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去医院那天,点进祁荞的朋友圈,还是多姿多彩,真好,没影响到她的心情。 随后,开始浏览别人发给他的消息。 宋崇也发的最多,最新的那条链接,他也点进去看过,照片拍得的确不错,只是看到赵榷拉着祁荞的手腕,就想把赵榷的手给剁了。 群里又开始讨论起,郑伈新开的酒吧,看样子,祁荞会去。 他将烟头熄灭,丢进垃圾桶,在和宋崇也的对话框里发了一句话。 【蒋子休:晚上的局我也去。】 一个小时后,到达祁荞小区的宋崇也和唐岁妄坐上车上,等着祁荞。 “我靠!”刚刚看到蒋子休消息的宋崇也惊慌失措,大叫一声,吓了唐岁妄一跳。 “宋崇也,你大喊大叫干嘛!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的。”唐岁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顺了顺气。 “那个......那个......蒋子休给我发消息了。” “发就发了呗。” “他......他......” “宋崇也,能不能不结巴。” “他说晚上的局他也去。” 唐岁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开到了朝他们走来的祁荞和赵榷,她着急忙慌地用手肘顶了顶宋崇也,示意他闭嘴。 “荞荞,这里。”唐岁妄趴在车窗上,挥着手臂,招呼道。 “宋崇也怎么也来了?”祁荞看清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时,眉头紧锁。 “他刚才和我在一起,我不太想开车,就喊他过来当司机。” “祁大小姐,上车吧。”宋崇也强颜欢笑,自己果真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祁荞没动,转头,挑了挑眉,心情颇好地问赵榷:“带你去玩玩?” “荞......” 宋崇也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唐岁妄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捂住了嘴巴,还满脸笑容地对着祁荞和赵榷,说:“是啊,去玩玩呗,都是同龄人。” 赵榷没理会宋崇也,反而一直看着祁荞,过了好半晌,才回道:“好。” 044修罗场前(二) 祁荞没说什么,径直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而等到赵榷想迈步上前时,副驾上的唐岁妄突然冲了下来,坐到了祁荞边上。 “赵同学,你坐副驾吧,我和荞荞有话想说。” 赵榷点了点头。 宋崇也在两人说话间隙,给蒋子休传递了最新消息。 【京市第二帅:赵榷也去。】 唐岁妄看了眼前面坐着的两人,悄咪咪地趴在祁荞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荞荞,你带赵榷去,不怕碰到蒋子休吗?” 祁荞无所谓地拨弄着指甲,用正常的音量,回道:“碰到就碰到呗,他又管不到我。” 唐岁妄“嘶”了一声,欲言又止,算了,大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夜晚的京市,空中是繁星,远处是比星星还闪耀的万家灯火。 微凉的晚风,吹落满树渐黄的叶子,和热闹喧哗的都市生活格格不入。 初秋,悲切又凄凉。 下了车,宋崇也将钥匙抛给泊车小弟,大跨步走向酒吧内。 郑伈新开的这间酒吧,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装修风格极其赛博朋克,运用了大量的钢材、玻璃、亚克力材料,暗红色灯光基调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感,长廊狭窄冰冷犹如穿越进星际世界。 一楼,一侧卡座、舞池、dj台,另一侧由硕大凌乱的钢筋分隔出较为安静的调酒区。 二楼,全单向玻璃包厢,私密性极高。 今晚并不对外营业,只是郑伈约着圈内好友,乐呵乐呵。 郑伈一眼就发现了走在最前方的宋崇也,调侃道:“哟,宋公子来得挺早啊。” “伈姐,你这装修得还可以啊。”宋崇也这人,最大的技能,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直击内心的夸赞,不管是叁岁小孩还是八十岁老人,都能被他哄得开开心心。 “少贫嘴,以后多来关照关照。” “那肯定啊,都来伈姐这儿。” 祁荞出现时,郑伈立马推开身旁的宋崇也,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祁荞,亲亲热热地喊了声:“荞荞,好久没见你了呢。” 郑伈年长他们几岁,但不知为何,格外喜欢祁荞,每次见面都要贴贴抱抱,腻歪腻歪。 以往,有蒋子休在祁荞边上,总会阻碍郑伈,今天没了他,郑伈还不借着机会多贴贴。 祁荞拍了拍郑伈后背,郑伈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自己的手,余光瞥见站着的陌生男人,开口问道:“荞荞,这个帅哥谁啊?” “赵榷,我们学校的。” “哦~”郑伈并不知道祁荞、赵榷以及蒋子休之间的关系,但瞧着赵榷的长相以及是跟着祁荞一起来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碍于今天的场合,她还是选择在一旁观望。 来的好友太多,郑伈就算再怎么想粘着祁荞,也只能作罢,留下一句“你们喝好玩好,今天不醉不归”,便匆匆离去。 “荞荞、糖糖、宋崇也,这边。”有人朝他们挥手,大声喊道,只是灯光昏暗,音乐声又太过吵闹,叁人都未听见。 随便找了个空着的卡座坐下,桌上早已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酒水,郑伈这架势,真是豪横。 祁荞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唐岁妄和赵榷,宋崇也单独坐在侧边的小沙发上,低着头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 【京市第二帅:哥,你来了没?】 【京市第二帅:我们已经到了。】 【京市第二帅:你来不来啊。】 【京市第二帅:[图片]】 宋崇也偷偷摸摸地拍了张祁荞和赵榷肩并肩坐着的照片,发给了蒋子休。 恰好是赵榷靠近祁荞的耳朵说悄悄话,但从宋崇也的角度看过去,像是赵榷亲吻祁荞的脸颊。 【京市第二帅:哥!再不来,你老婆就要没了!你那么大一个老婆!要和别人跑了。】 045修罗场前(三)po18.Cl𝔲Ь 郑伈一转身,就碰到了刚进门焦急万分的蒋子休,东张西望的,怕是在寻找祁荞的身影。 她看好戏似的拦下了蒋子休,说出的话夹枪带棒,语气揶揄,道:“蒋少爷,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捧我的场啊?” “荞荞呢?”蒋子休也不废话,直接问郑伈显然是最快的方法。 “荞荞在哪儿,蒋少爷会不知道吗?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形影不离吗?”看圕請菿渞發網站: yцshцwц.b1z “伈姐,别阴阳怪气。” “看来,蒋少爷还有点理智,能听懂我是在阴阳怪气你。” 郑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手指了指祁荞的方向,勉为其难地说:“喏,那边。” “谢了。”蒋子休留下一句谢,匆匆离去。 郑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还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呢,只是可惜了,祁荞的心啊,没人猜得透,小朋友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有点意思。 赵榷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蒋子休,他故意凑近祁荞,挡住了她的视线。 “荞荞。” 蒋子休的声音响起,没有愠怒,没有着急,一如既往,温柔、耐心,带着缱绻的爱意。 祁荞这才抬眸望去,已经很久没见了。 在她的印象里,蒋子休很讨厌穿正装,倒是偏爱休闲潮牌,短袖、卫衣、限量版运动鞋 为数不多的见到的几次穿衬衫、西服,都是重要的宴会场合。 之前,蒋子休都会不耐烦地扯着自己的领带,说不习惯,束缚得很,还吐槽着装规范都是上流人士自诩清高,搞出来的。 只是此时的他,穿着自己最不喜欢的正装,衬衫、西裤、皮鞋,连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倒是难得。 唐岁妄很有眼力见地快速移动,坐到了另一侧空着的的单人沙发上,用眼神询问对面的宋崇也,该怎么办? 宋崇也明显是个脑子不好的,眼睛里冒着精光,兴致勃勃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全然不顾唐岁妄的暗示。 “蒋子休,你来了。” 蒋子休发现长大后的祁荞叫自己时,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没有亲密的专属称呼。 就连“子休哥哥”,也只存在于小时候和床上被欺负得狠的时候。 “嗯,我来了。” 祁荞还是很美,带着攻击性的,明艳张扬的美。 今天的她,身穿pacorabanne黑色天鹅绒连衣裙,高开叉露出笔直白皙的长腿,天鹅绒质感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贵、冷艳、美得不可方物。 蒋子休自然而然地走到祁荞身边,坐下。 只是从前的他,会主动拉过祁荞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把玩;会抱着祁荞,下意识地朝她撒娇、索吻。 可是,现在,他有点不知所措,双手像是刚长出来似的,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他并不在意赵榷,不在意论坛上的那个帖子,不在意他为何在这儿,不在意他刚才近乎挑衅的举动。 他只在乎祁荞。 他低着头,小声地呢喃,语气中满是委屈与心酸。 他说:“我想你。” 他知道祁荞听到了,因为他看见她摇晃着酒杯的手,有一瞬的停滞。 046国王游戏(一) 时间到了九点,酒吧中的音乐声骤停,郑伈站在dj台上,拿着话筒,朝着台下的众人说话。 “感谢各位朋友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酒吧开幕,话不多说,喝好玩好。”, 舞池中开始放着慢摇,许多相识的朋友,走动着,分成不同的小团体。 祁荞那一桌还是被宋崇也又抓了几个熟人,否则氛围实在太过怪异。 蒋子休和赵榷就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贴身守护祁荞。 然后,尬尴的人从唐岁妄和宋崇也两个人,变成了一群人,尴尬的人多了,也就不尴尬了。 “宋哥,这是什么奇怪的修罗场。”一个和宋崇也比较熟的男生,捂着嘴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啊。” “我有点害怕,我能不能去别的桌。” “你给我留下。”宋崇也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人,让他走了还得了。 “那你能不能活跃下气氛啊,就这样干坐着喝酒啊,蒋哥那个眼神好可怕哦,感觉想要无差别杀了我们欸,我比较惜命,我是真的想逃。” “我能怎么办,我就不怕蒋子休和祁荞了嘛,我怕死了好嘛。”宋崇也真的毫无办法,要是把他们叁个人单独留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终于有不怕死的人站了出来。 “我们玩国王游戏吧。” 这一刻,在宋崇也的眼里,这个人就是他的神。 显然,大家都松了口气,并且毫无异议。 “宋哥,出来主持一下场子。” “来啰。” 宋崇也清了清嗓子,说:“国王游戏大家应该都会玩,抽中大王的人可以制定任意数字的人,做任何事,单人或者双人,如果不愿意做的话,女生喝半打b-52bomber,男生喝一打,大家应该没问题吧。”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喝的节奏啊。 “我们开始吧!” 大家依次抽取桌上放着的牌,看完后盖住。 结果,第一局的国王竟然是宋崇也。 “咳咳咳,冒犯了冒犯了,鄙人不才,是国王,”宋崇也拿着纸牌,扫视四周,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地说,“4号公主抱7号,深蹲十次。” 很不凑巧,赵榷是4号,他亮出手中的牌,说:“我是4号。” 刚才提议完国王游戏的女生像是现在才看到赵榷的样子,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笑着调侃道:“哟,新面孔啊,还是个大帅哥,7号是谁啊,这么荣幸能被帅哥公主抱。” 如果眼神能杀人,宋崇也早就被蒋子休杀了无数次了。 喊几号不好,偏偏喊7号,自己的手气也是差,拿到的也是7号。 “我是。”蒋子休不情不愿举起手。 “我靠!劲爆!”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把大家心里的想法喊了出来。 顿时,现场的气氛热络了起来,全在起哄,就连祁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在这桌的人也被吸引,渐渐围了过来。 “笑什么呀。”蒋子休嘟着嘴,看向祁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蒋少爷,是我抱你,又不是你抱我,这么不情愿干嘛?”赵榷倒是很淡然,早就站了起来。 “你能不能行,要是把我摔了,你喝两打。” “行啊,蒋少爷,来试试呗。” 有什么能比被情敌公主抱做深蹲更丢脸的事情吗?有,就是这样的照片最后还被泄露了出去。还有,就是,什么都嗑的大学生们,嗑起了他俩的邪教cp,主打一个大乱炖。 蒋子休恨不得把宋崇也千刀万剐。 第一局就这么刺激,该说不说宋崇也的嘴巴真的开了光吧。 蒋子休长长叹了口气,用手抵住额头,主打一个把自己当成死人,任由赵榷抱着,也不动弹,心里不禁在想他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认识宋崇也,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参加这个鬼游戏。 偏偏大家看得都很开心,包括祁荞,露出了她久违的真挚笑容。 罢了,祁荞开心就好,反正被赵榷公主抱又不会少块肉。 (宋崇也:和想象中的修罗场不太一样。 唐岁妄:有点刺激,不对劲,再看看。 祁荞:挺好玩儿。 赵榷:膈应情敌,我在行。 蒋子休:本次事件唯一受害者。 其他群众:吃瓜,看戏,拍照。) 047国王游戏(二) 蒋子休和赵榷的身量相当,体重也轻不到哪里去,公主抱已经很吃力了,何况还要深蹲。 “蒋少爷,上来呗。”赵榷摊开双手,好像在等着蒋子休自己跳上来。 蒋子休微抬下巴,斜睨着眼,挑衅地看着赵榷。 赵榷轻笑出声,走上前,一把将人腾空抱起。 现场惊呼声不断。 “我靠!”、“好牛逼的臂力。”、“这种场景真是不多见,刺激啊!”、“这俩也挺配的”...... 蒋子休半分力也不借,实打实的重量压着赵榷,面上还装得一脸平和,说:“我这点重量,想必对赵同学来说,很轻松吧。” 赵榷咬着后槽牙,说:“的确,再做十个,也不是不可以。” 做完回到座位的两人,双双恢复之前那派高冷难以接近的表象。 蒋子休装得可怜兮兮,凑到祁荞耳边,说:“荞荞,他是个细狗,差点把我摔了。” “是吗?我看他抱得挺稳。” “当然是的呀,他手都在发抖呢。” 后面好几局,都没抽到他们几人,惩罚是一个比一个更大胆,什么坐大腿,喂酒,躺着做俯卧撑,怎么刺激怎么来,气氛直接被带到了最高潮。 结果,接下去,抽中大王牌的人是之前坐在宋崇也身边的男生。 他摸了摸下巴,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兴奋地说:“2号3号,亲一个吧。” “3号,”赵榷翻开自己的牌,坦然地说,“在这儿。” “2号。”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难得的安静了两秒,周遭混乱的dj声都掩盖不了现在混乱的场景。 “那......”宋崇也颤颤巍巍地开口,“亲还是喝?” 众人打着哈哈,说是喝酒算了,但两位当事人还未开口,局面顿时有点僵。 “这个决定还是交给女士来做吧。”赵榷偏过头,望向祁荞,无波无澜,仿佛祁荞做什么决定他都接受。 蒋子休伸手抓住祁荞的手腕,带着几分力,微微颤抖。 “怎么办呢?我不是很想喝酒欸。” 祁荞的话似是暗示,赵榷突然间,眯着狐狸眼靠近,脸上带笑,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前,在祁荞的侧脸落下一吻。 虽然那个男生的本意肯定不是亲脸,但现在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就怕下一秒被蒋子休无差别砍死。 赵榷也不管旁人的目光,懒懒地靠着沙发,善解人意道:“好了,继续吧。” 只是,这游戏好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众人纷纷作鸟兽散,说肚子痛的,说自己喝多了的,说家里打电话早归的......唯恐被波及。 蒋子休的眼角微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握着祁荞的手,嘴巴张了又合。 唐岁妄挺身而出,拉过祁荞另一只手臂,说:“荞荞,我们去跳舞。” 祁荞点头应下,拍了拍蒋子休的手背,示意他放手。 蒋子休没动,直到祁荞的声音响起,“蒋子休”,他才如梦初醒,不舍地松开。 看着祁荞远去的背影,蒋子休收起柔弱委屈的模样,冷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赵榷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乐意之至。” 048正面冲突 今晚,二楼的包房并未开放,蒋子休和郑伈说了一声,带着赵榷走进其中一间,可以将楼下舞池中的景象全然收入眼中。 台上的dj换了上火热激烈的音乐,舞池内的人纷纷贴面热舞。 祁荞被唐岁妄拉到舞池正中间,摇摆着身体,尽情享受,时不时有几位相熟的人向前,和她一起扭动腰肢,变换不停的灯光,燥热难耐的内场,仿佛瑶琳仙境,让人忘却所有烦恼困惑。 楼上的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蒋子休,想聊什么?”赵榷淡淡开口。 蒋子休坐到沙发上,微抬下巴,睥睨着,说:“赵榷,你和祁荞有多大的差距,应该也很清楚吧。” 赵榷挑了挑眉,示意蒋子休继续。 “你和她不会有未来的,就算我不说,荞荞的爸妈也早晚会出手。” “那又如何呢?蒋子休,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只要祁荞喜欢我,其他的都无所谓。” “可是,祁荞不喜欢你。” “哦?你是祁荞吗?你亲耳听到她说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之前要追我,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不喜欢我的话,刚才我亲她,她为什么不拒绝。” 赵榷轻嗤一声,接着说道:“蒋子休,感情可不分先来后到,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她给过你男朋友的名分吗?是你不想要吗?是祁荞不给你吧。你可别忘了,祁荞亲口说过,要追我的。” “你!”蒋子休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蒋子休,据我所知,你也没公开说过,你喜欢祁荞吧。为什么呢?你在想什么?想祁荞是你的囊中之物?想没有会和你抢祁荞?还是想祁荞真喜欢你,以后你们俩肯定会在一起?”赵榷实在是忍不住,话中带刺,嘲笑出声,“你想得还挺美的嘛,蒋子休,你就是个胆小鬼,我真看不起你。” “闭嘴!”蒋子休像是被戳中心事,朝着赵榷怒吼道。 “蒋子休,你算什么啊,喜欢祁荞却不敢和她说,你就是懦夫。以前是不是没遇到过祁荞感兴趣的人啊,现在看我出现在她身边,危机感出现了,只能来和我聊聊,劝我放弃,但是凭什么啊。我喜欢祁荞,追求祁荞,关你屁事,你有什么资格管祁荞。” 赵榷说的,字字句句都扎向蒋子休的肺管子。 蒋子休猛然起身,一拳打向赵榷,十成十的力气。 赵榷没躲,脸颊瞬间红肿,嘴角噙血,他在笑,眉眼弯弯地看着蒋子休,也不还手。 第叁拳还未落下,蒋子休像是清醒了过来,双手垂落在身侧,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赵榷用手背擦去唇边的血渍,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之前咄咄逼人之势,笑着说:“蒋少爷不多打几下嘛?两拳就够了?” “赵榷,你好样的。” “我当然是好样的,蒋少爷还是年轻了几岁,碰到感情的事,容易冲动。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赵榷见蒋子休不接话,也没动,抬步就要往外走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多谢蒋少爷打的这两拳。” 蒋子休怎么会不明白赵榷在谢什么呢,他不禁自嘲,赵榷的确说中了他的内心,的确请他入了瓮,这么简单的局,还头也不回地往里跳,真是可笑。 049情绪 г𝖔цs𝓮𝔴ц.цк 当赵榷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下楼时,刚好碰到祁荞,本来就是为了让祁荞心疼,受的伤当然要光明正大地露出来。 “你的脸?” 祁荞在郑伈那儿知道蒋子休将赵榷带上了二楼,害怕他们起了冲突,慌忙赶来,看赵榷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真是一目了然。 “被蒋子休打了,”赵榷很是坦荡,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对祁荞说,“他现在还在楼上的包房内,你要去找他吗?” 赵榷是祁荞带来的,也是因为她受的伤,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抛下他,也没了再玩下去的心情,走上前拉过赵榷的手腕,把人往外带。看圕請到首發䒽詀:г𝔦г𝔦щ𝖊𝖓.co𝓶 “走吧,回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不顾他人的打量,径直出了门。 站在酒吧门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晚并没有开车,随意地招手拦了辆出租,报了学校边上公寓的地址,上了车就没有再说话。 夏末初秋的夜晚,晚风中总是带着点萧瑟的意味,月亮挂在高高的天上,照得整个大地都无比明亮,朦胧的月光,如同一张庞大的网,笼罩着世间所有的事物。 车载广播放着八十年代老歌,司机师傅心情很好地跟唱着,全然没有发觉车上的氛围诡异。 祁荞偏过头,看向窗外,她很生气,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所有的事情,仿佛一夕之间全部失控,脱离了原定的轨道。 下了车,她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赵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明显察觉到了祁荞的情绪变化。 祁荞拿出医药箱,扔在赵榷面前,只留下一句“自己处理”,便朝着阳台走去。 脱下鞋子,盘腿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尖尖的下巴搭在抱枕上,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霓虹闪烁的灯光,源源不断的消息提示音和电话铃声在她离开酒吧后,就不停地响起,她不想看也不想接。 不知何时,月亮早已不见踪迹,云朵飘扬,细密的雨滴滑落,柔软的、悄无声息的。 随着秋雨一同滴下的,还有祁荞的眼泪。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了,很遥远的记忆,早就变得模糊不清。 只是,这次压抑的难过的情绪来得汹涌,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眼泪砸下时,她倍感诧异。 原来,泪水还是滚烫的,灼烧着皮肤。 她将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小声地啜泣,像小动物发出的呜咽声,细小的、轻微的,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这段时间内心的酸楚,不住地翻涌着,今晚像是被打开阀口的决堤之水,再也控制不住,哭声渐大,哀嚎着,痛彻心扉的悲切声。 听到声音的赵榷,站在玻璃门隔着的屋内,没有贸然地上前安慰,他知道此刻的祁荞,只是想要安静的独自一人的宣泄。 她的哭声,是那么地凄凉,像是要把所有的难过,都统统抛出,泪水涌出,如同滂沱大雨,将整个人都吞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她只是想哭,想将一切都哭出来。 050爱 “赵榷,过来。” 祁荞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寂寥,沙沙的带着哭腔。 赵榷叹了口气,拉开门,走了过去。 半蹲着,虚虚揽住祁荞的肩。 祁荞将自己的脑袋搭在赵榷的胸前,几秒的时间,赵榷的衬衫就被她滚烫的泪水浸湿。 赵榷的手轻轻拍打着祁荞的背,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带去些许安慰。 祁荞忽地仰起头,盛满泪珠的双眼红得像是在滴血,颤抖的声音下是支离破碎的心,说出来的话,却很是笃定。 “他们不爱我。” 自从上次回老宅后,祁父祁母再也没有联系过祁荞,她不像是他们的孩子,是累赘、是警示,唯独不是祁荞本身。 不管她,不是为了让祁荞低头,只是单纯地不爱她。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赵榷没问,“他们”到底是谁,是谁不爱祁荞,他只说: “祁荞,没有人会不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像微风吹拂过后留下淡淡的温情,稍纵即逝,让人想抓却又抓不住。 祁荞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重新埋在赵榷的肩膀上,继续哭泣,只是这哭声,不似之前那样痛苦,是小声的哽咽,一抽一抽的。 “所有人,都不爱我。” 细若蚊吟的声音传到赵榷的耳中,他不明白祁荞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话语中的哀伤、悲切,不是假的。 她的心在向赵榷诉说着,她的渴望。 她想要被爱,完完全全的爱,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他的心像是被祁荞攥在手中似的,一按就发酸,嗓子艰难地发出声音,说:“有人爱你。” 很多人都爱你。 祁荞仿佛哭够了,也清醒了,她轻轻推开赵榷,与他对视着,脸上是来不及擦去的眼泪,神情却无比认真,她问:“赵榷,你爱我吗?” “爱。” 听到赵榷的回答,祁荞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她越笑越大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笑出来的泪和哭出来的泪,是不同的,又是相同的。 她站起身,赤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用手抹去脸上的汗与泪,微微抬首,似是嗤笑,状似癫狂,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赵榷,你认识我不过几个月,就敢说你爱我。明明白天的时候,你还在说,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现在就说你爱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祁荞停顿了两秒,又想到了什么,伸出食指摇了摇,随即补充道:“噢,不对,你说爱,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我爸妈都没对我说过爱,生我养我的爸妈,都没说爱我。” 如果在此刻之前,赵榷还不知道什么是爱,那么,此刻,他明确地知道了,他是爱祁荞的。 他想拥抱祁荞,想了解她,不止是外表,还有更深层的内心。 他并不想当救世主,但如果是单单拯救祁荞一人,他想,他愿意。 他真真切切地拥住了面前的人,他说:“祁荞,我爱你,是真的。” 051心理rõuщ𝓮𝓃⑧.𝓬𝔬м 怀里的人情绪渐渐平静,没了哭声,赵榷一低头,发现,祁荞呼吸声绵长,竟然睡着了,不禁失笑出声。 转念就开始宽慰自己,既然祁荞在自己面前胡闹发疯,那么,她对自己还是信任的,觉得自己能包容她的无理取闹,能理解她的痛苦挣扎。 而且还安心地留他在家。 是个很好的开端。 他将人打横抱起,朝着祁荞的房间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祁荞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和刚才疯癫的模样截然不同,很柔和,也很可怜,睫毛上挂着泪珠,拧成一团。 掖了掖被角,赵榷起身环顾房间内的装饰,很大很空,没有多余的摆件,零星的几本专业书摆在桌上,还有些计算机专业的,应该是蒋子休留下的。pö18te.c𝖔𝖒蒍楍攵唯1槤載蛧阯 綪至リpö18te.c𝖔𝖒閲讀 还有几张合照,大多数是和蒋子休的,剩下的一两张是大合照,和另外几个赵榷并不认识的人的。 没有和父母相关的任何东西。 照片上的祁荞,或是和蒋子休手牵着手,或是被蒋子休揽着,不管是哪张,都是笑着的,是幸福的,是快乐的。 而照片上的蒋子休,眼里只有祁荞一人,满是爱意。 赵榷想起,马克思曾经说过,世界上,唯有爱情与咳嗽无法掩饰。 所以,祁荞也挺傻的,一个劲地说没人爱她。 但,就算是赵榷,也不得不承认,蒋子休是爱着祁荞的,很爱非常爱,比他更爱。 他不清楚蒋子休和祁荞,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不是君子,不会好心地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也不会在祁荞面前说蒋子休的好话,不会对祁荞说什么蒋子休爱她,这不是纯纯犯贱嘛。 如果要说,他一定会把蒋子休往坏了说,他的内心就是如此阴暗难堪,谁会傻到把自己爱的人推向别人呢。 蒋子休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想法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没有多少顾虑,爱情不分先来后到。 但爱情降临的一刹那,就不该犹豫,应该牢牢抓住。 望着窗外无边萧瑟的秋风秋雨,赵榷喃喃自语:“蒋子休是胆小鬼,我可不是。” 回过头,伸手贴在祁荞微红的脸颊,认真凝视着,轻声说了句:“晚安”,便起身离开。 只是,关门的瞬间,原本在床上熟睡的祁荞,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丝毫醉意,很是清明。 坐直身体,她拿着已经没了声响的手机,滑开屏幕。 忽略掉最上面的信息,找到心理医生的微信界面,上次的聊天时间还停留在半年前,提醒她复诊的信息,她没回复。 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脑袋,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打着字,发送。 【q:什么时候有空?】 大半夜的,祁荞不奢求能立刻收到医生的回复,将手机扔在一旁。 下床卸妆、洗漱,拿出床头柜内放着的右佐匹克隆片,吃下一片,想了想,又吃下第二片,才安心地躺回床上。 052和蒋子休 京市的秋日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入屋内。 昨夜的秋雨,让气温变得低了些,远处的青山之上笼罩着薄雾,朦朦胧胧的,冷清又梦幻。 祁荞掐着点醒来,洗漱完毕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着早餐,还散发着热气,看样子赵榷刚走没多久。 走近一看,还有张便利贴,写着:好好吃饭,先去学校了。 坐下,慢悠悠地品尝完,拿上教材,下楼,往学校走去。 微风吹起她披散着的长发,带来秋天特有的萧瑟以及阳光的味道,她微眯着双眼,只见不远处站着熟悉的人。 阳光透过道路两旁的树木,落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祁荞迈步走向他站定的位置,即使没看到脸,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也知道,站在那儿的人是谁。 “蒋子休。” 蒋子休抬头,定定地望向祁荞。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蒋子休的声音十分地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样,带着点委屈。 旁边的垃圾桶上堆着很多烟蒂,祁荞假装没有发现,轻叹一声,继续问道:“来干嘛?” “接你上课。” 祁荞没有拒绝,对他说了声,“走吧”,便自顾自地走了。 蒋子休像是没料到祁荞会如此轻易答应,愣了两秒,才跟上她的脚步,肩并肩,走在热闹的街上。 早上九点半,满是上课的学生或是上班的人,熙熙攘攘,很平凡很普通的一天。 但,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了。 蒋子休很后悔,后悔一开始的那个傻逼赌约,他们的关系,似乎就是从认识赵榷后,一次又一次地崩塌、重建又崩塌。 他上前握住祁荞的手,可是,祁荞挣开了。 “荞荞。” “怎么了?” 祁荞语气很是平淡,完全不认为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蒋子休还是和以前一样,装傻充愣,语气软软地问祁荞:“不能牵手吗?” 从前的祁荞,只要蒋子休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会立刻妥协,只是现在她却坚定地回道:“嗯,不能。” “为什么?” “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不会在街上手牵着手一起走的。” “祁荞,”蒋子休眉头紧锁,懊悔地挠了挠头,下定决心般地开口,“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 “别发神经。” “我喜欢你,我爱你,祁荞,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你做我女朋友,我想你做我老婆。” 蒋子休将自己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祁荞,从小到大,我只爱你。” “蒋子休,”祁荞停在离学校不远处的拐角处,看着急切地对着自己表达真心的蒋子休,抿了抿嘴,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困扰着她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以前不表白?为什么从来不说你爱我?明明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我不想失去你,我宁愿永远当你的好朋友,永远在你身边占有一席之地,也不敢对你说,我喜欢你。” “那现在呢?” “因为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只做你的好朋友。光是想象你和以后会别人谈恋爱,我立马就会疯。” 蒋子休天没亮就在祁荞家楼下等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上楼,他害怕看到一些他接受不了的东西。 一直等到晨光微现,赵榷从楼上下来。 那时候的他,很想冲出去,再打一顿赵榷,但他生生忍住了。 “蒋子休,我们冷静冷静吧。” “我不要。”蒋子休执拗地拽住祁荞的手腕,眼尾微微发红,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上课要迟到了。” “不要不要不要。” “蒋子休,放开。” “不要,我不要。”蒋子休一直重复着,似乎他一松手,祁荞就会完全地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怎么才能放手?” “答应做我女朋友,祁荞,求你。” 祁荞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一字一顿地喊道:“蒋。子。休。” 蒋子休在她眼里看到了愠怒,她生气了。 他缓慢地一根一根松开手指,祁荞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鲜红的指印,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说:“你空了,找我。” “好。” 053一起吃饭 “荞荞,这里。”唐岁妄坐在后排角落,也能一眼看见踩点进教室的祁荞,伸长手臂朝她挥了挥。 祁荞见状,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唐岁妄给她留好的座位,坐下。 “糖糖。”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对了,你昨晚怎么先走了?”唐岁妄摸了摸祁荞的脑袋,很是担忧,总觉得最近祁荞的状态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太累了,就先回家了。” “好吧,最近没休息好吗?” “有点。” 唐岁妄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祁荞偷偷拿出手机,刚巧收到了心理医生的回复。 【郝医生:今天下午叁点。】 【q:好。】 翻了翻昨晚没看的微信消息,有唐岁妄的,宋崇也的,蒋子休的,竟然还有她爸妈的,真是稀奇。 点开祁父的对话框,一如既往命令式的口吻。 【爸:明天晚上八点,清和园牡丹厅。】 【q:不去,谁爱去谁去。】 祁父并未回复,想必已经在忙了,祁荞也不在意,转而开始好好听课。 专业课对于祁荞来说,算不上难,考试前花些功夫,总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上课的时间总是异常短暂,转瞬即逝。 祁荞和唐岁妄跨出教室门时,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赵榷和蒋子休,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两侧,互不理睬,视对方为空气。 祁荞内心烦躁,不管是蒋子休还是赵榷,她现在都不是很想看到。 只是,两人的对策如出一辙,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一见到她,就一齐迈步上前。 “和我吃饭吧。” 赵榷抢先开口,蒋子休也不甘示弱,故意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早上答应我的。” 谁都不让着谁,就这样僵持着。 祁荞不想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供别人观赏。 轻叹一声,说:“一起吧。” “荞……”唐岁妄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祁荞看穿了。 “你也一起。” 唐岁妄瘪了瘪嘴,最终还是屈服在了祁荞的淫威之下,想逃却又逃不掉,无奈地回道:“好吧。” 最终,四人成行。 蒋子休仗着自己和祁荞相识多年,特意在赵榷面前提及:“荞荞,去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店吧,我来订位。” 祁荞没有反驳。 等到了餐厅,蒋子休更是主动承担起点菜的职责。 嘴里时不时地嘟囔着“荞荞喜欢这道菜”、“不要香菜不要葱”、“口味清淡点”、“这道甜品”…… 菜上齐后,又是主动布菜,又是主动剥虾,完完全全想展示自己熟知祁荞的各个习惯。 一餐饭,吃得最没滋没味的人,不是祁荞,不是蒋子休,更不是赵榷,反倒是旁观者唐岁妄。 她一边看着蒋子休如同孔雀开屏般的垃圾演技,一边惊讶于赵榷竟然如此淡定,丝毫不慌。 对于夹在两人中间的祁荞,她更是佩服。 不禁在内心感慨,唉,感情啊,可真难,好好的叁个人,看上去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也都不快乐了。 054心理咨询(一) 下午,祁荞独自一人,如约前往郝医生的心理诊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心理医生的呢?高一那会儿吧。 升入高中后的祁荞,变得难以入睡,回家见到父母时,更是不想面对,她觉得恶心。 有时会觉得心率过快,异常兴奋地和朋友们谈天说地,整夜整夜在熟人开的酒吧蹦跶;有时郁郁寡欢,一点都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就连最亲密的好友,她都不想见。 有一天夜里,实在难受,趁着父母不在家,混着喝了许多酒,白的、啤的、洋的......喝到最后开始在屋里哭,哭得像死了爹妈似的。 不过,祁荞想,真死了爹妈,可能还没这么会哭。 后来,她自己觉得,这样的心理状态,着实不好,偷偷选了个心理诊所,一看就是五年了。 只不过,半年没来了,她原以为,一切都在好转,殊不知,越变越差。 “祁荞,最近过得还好吗?”郝医生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祁荞过往的就诊病历,一边观察着她的状态。 秋日暖阳透过玻璃窗户,射入屋内,恰好打在祁荞的身上,衬得她像盛开的娇艳玫瑰,只是她的脸色异常平静,表情没有丝毫波澜,淡淡地回道:“不怎么样。” “之前为什么不按时来复诊?”郝医生的话语很温柔,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徐徐图之,引导着祁荞。 “以为好了。” “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嘛?” 郝医生做了五年祁荞的心理医生,他第一次在诊室见到祁荞时,不愿相信,看上去那么阳光开朗的小女生,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严重到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日常生活。 确诊祁荞的病症,很简单,仪器、测试,很快就可以准确地得出结论。 但,开导她、走进她的心,很难。 起初,祁荞每个月来见他时,从不说她的情况,防备心很强,只是过来开药、吃药、复诊、再开药,循环往复。 后来,渐渐地,似乎有了点倾诉的欲望。 她开始说起她的家庭,说起父母,说不懂她的父母为什么不爱对方也会结婚,然后生下自己,又不管不顾。 大多数时候,郝医生都是作为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让祁荞有一个可以肆意发泄的出口。 情绪,需要宣泄,需要释放。 再后来,她会说起她的生活,她的朋友们,以及一个经常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青梅竹马。 这两年,她的情绪被控制得很好,按时吃药、按时复诊,有好几次见面,她都是笑着的,很开心,带着希望的。 原以为,她会走出囚禁着她的牢笼,会有个新生。 在她没来复诊时,郝医生以为,她再也不会需要他了,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所以,在昨晚收到她的消息时,他知道,祁荞的情况可能比之前更差了。 再见到她时,他知道,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现在的她,毫无生机,如同被抽光精气的玩偶,无法控制自我,稍有不慎,就会走入死胡同。 055心理咨询(二)𝓅𝑜18вr.𝖈ôм “最近,又睡不着了,老是做梦,提不起劲,很难受。”祁荞半躺在椅子上,很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症状。 “持续多久了?” “叁个星期。” “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联姻我爸妈叫我回家和朋友闹掰了,不喜欢现在这样” 祁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她的意识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她不想去提起。捯しián載渞蕟蛧站閱du卟迷路:𝖕ô₁8𝔟𝓽.côⓜ 声音很轻,像是处于极其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慢慢说,不急。”郝医生起身,从办公桌前走到祁荞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递上一杯水。 祁荞的目光锁定在水杯中的水上,泛着涟漪,晃荡着,心情慢慢变得平和冷静。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等我长大了,或许可以理解我父母,”祁荞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起来,“但其实,他们一直没变,我以为他们会有所改变,但不是的,一切都是我以为。” “我很害怕会成为和我父母一样的人,因为我有着和他们相同的基因,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别人的爱。我骨子里的卑贱基因,在和我说,我会和我父母一样,为了家族牺牲,嫁给一个并不喜欢的人,然后开始各玩各的,这是必然结果。” “我不想要这种必然,如果是必然,我就在中途就将它给掐断。” 祁荞似乎说到了痛苦的地方,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微微发抖,郝医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 “我不太相信爱,我总觉得爱是会变的。像我父母那样,不相爱的人,生活都过得七零八落。那如果相爱的人变得不爱了,会怎么样?” “我不相信有人爱我,也不想接受别人的爱。当别人说爱我时,我下意识地认为是假的。” “为什么不去尝试一次呢?”郝医生认真地提出他的建议。 “尝试什么?” “一段正常的恋爱。如果不想和之前的人有过多的联系,可以尝试去认识新的朋友,在新的圈子里,进行新的恋爱。如果,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会束缚现在的你,那么,就应该舍弃。” “我”祁荞是害怕的,也是不愿面对的,不然,不会纠结这么久。 郝医生秉持着自己的专业素养,对祁荞进行疏导,但很多问题归根究底,是病患本身能否想通,能否走出困住自己的牢笼。 “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实施与否,取决于你自己。总要试着勇敢地走出那一步,你说是吗?” 祁荞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认真思考着郝医生的建议。 郝医生见祁荞没有反应,随即问道:“之前的药是不是吃完了?这半年是不是都没吃药?” “右佐匹克隆还在吃。” 郝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他的药,给你开一周的量,这次记得准时来复诊。” “嗯。” 祁荞在诊室内又坐了一刻钟,然后起身像郝医生道别。 转身离开的瞬间,听到身后的郝医生开口,说:“别想那么多,大好年华,去好好享受爱情。” 祁荞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走出了诊室。 056睡吧 祁荞去商场买了点东西,踏着晚霞回了公寓。 只是不巧,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提着一大堆食材的赵榷。 “实验不忙吗?”祁荞边开门,边问道,仿佛两人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好友。 “最近还行,”赵榷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继续说,“我看你中午没吃多少,过来看看你。” “进来吧。” 祁荞侧过身,让赵榷进门,也没管他想做什么,自顾自地窝进沙发,抱着抱枕。 半个小时后,赵榷端着做好的食物,放在祁荞面前的茶几上。 “多少吃点。” 其实,在祁荞出现时,他的视线就看到了祁荞手中的拎着的袋子,看包装是药。 祁荞眼神无光地看了眼赵榷,脑袋放空,很呆滞,像是在理解赵榷刚才说的话。 赵榷见状,蹲下身,抬手摸了摸祁荞的脑袋,温柔地询问:“怎么了?不太想吃东西吗?” 手机铃声兀地响起。 祁荞一看,果然是祁父,原来已经八点了,想必是兴师问罪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祁父带着怒意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祁荞!你现在在哪儿?你是想反了天了?” 祁荞一脸冷漠,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说话!” “我说了,谁爱去谁去。”祁荞的语气平缓,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好好好!你真的,长大了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是吗?信不信我停了你的卡。” “随你。” 就算祁父真的停了她的卡,她名下的房产、股票、基金、信托,都够她活叁辈子的,动不动就说停卡,看来祁父年纪大了,记性真的不好。 电话那头的祁父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你......你......你......”个不停。 祁荞不想听无意义的争吵,当机立断挂了电话,侧过脸,茫然地问赵榷:“你刚才和我说了什么?” 赵榷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说是不是不太想吃东西?” 祁荞像是这才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食物,热气腾腾,很好吃的样子,按照赵榷的厨艺,应该的确很好吃,但她也的确不想吃。 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回答:“嗯,不是很想吃。” “好,那等你想吃了再吃。” 赵榷将食物重新拿回厨房,走到祁荞身前,说:“那我先回学校了,你自己一个人要记得好好吃饭。” “赵榷,”祁荞叫住了正在往门口走的人,“留下来陪陪我吧。” 赵榷脚步微顿,几秒后,又回到了祁荞身边,安安静静地呆着,也不问什么,就这样呆着。 “赵榷,能抱抱我吗?” 许是祁荞的请求有点突然,赵榷面上有些许疑惑,但他还是走上前,将人牢牢地圈入怀中。 祁荞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赵榷砰砰砰的心跳声,祁荞身上特有的馨香钻进他的鼻腔,很好闻,她乖巧地趴在他的怀中,像一只小猫咪。 不知过了多久,祁荞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声绵长,睡着了。 赵榷轻车熟路地将人抱进卧室,轻轻放下,想要离开,却被祁荞拉住手腕。 转身一看,祁荞已经睁开了眼睛。 “陪我睡会儿吧,我睡不着。” 祁荞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睡一觉罢了,刚才自己的确睡着了,不过在触碰到床的一瞬间,就猛地清醒了。 或许,有人陪着,会好一些。 赵榷很难拒绝祁荞的请求,他指了指自己,问道:“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赵榷。” 他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上床,隔着被子轻轻拥住了祁荞,安抚性地拍打着她的背,低声呓语:“睡吧。” 057在一起 祁荞熟睡之后,赵榷便出了房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上的几盒药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祁荞刚才拿回来的。 他伸手拿到眼前,一看便知是治疗什么的。 明明是初秋的天,温暖的室内,赵榷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 难怪,感觉最近祁荞比之前瘦了。 难怪,祁荞的情绪如此低落。 难怪,祁荞会在他面前哭,又大笑。 难怪...... 一切都有迹可循。 凌晨两点,祁荞从谁梦中惊醒,睁眼望向家中的天花板,手紧紧抓着被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停喘着粗气。 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梦见梦中的她和一个男生,度过很美好的约会时光,然后,在回家路上,分别之际,她拿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男生的胸膛。 在男生错愕的目光中,她将匕首拔出又插入,一次又一次,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男生没有流血。 他握住匕首,问祁荞,“为什么?” 祁荞的回答,是,“只要在相爱时杀了你,那么你就会永远爱我。” 男生说:“可是,你杀不掉我。” 祁荞抽出匕首,猛地插向自己。 然后,她醒了。 一段诡谲的梦,没头没尾。 许是梦中耗费了太多了经历,饥饿感充斥着祁荞,她的胃隐隐作痛。 起身,下床,打开门,发现赵榷竟然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有睡觉,特意等着她似的。 见祁荞出现,赵榷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光亮,声音低沉嘶哑,问:“是饿了吗?” “嗯,饿了。” 祁荞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赵榷早已离开,自己打算去厨房热一热赵榷晚上做的晚餐,应付应付。 “等着。” 赵榷揉了揉眉心,戴上眼镜,绕过她走进了厨房,快速做了几道新鲜的、清淡的菜,便招呼着祁荞过来。 “吃吧。” “谢谢。” 祁荞也不想哭的,哭真的一点都不酷,只是可能是灯光太温暖,食物太好吃,夜晚太安静。 吃着吃着,泪水就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大理石餐桌上,变成一滩泪渍。 “祁荞,和我在一起吧。” 赵榷不知道为何,在此时,自己想说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这一句。 在和祁荞相处的时光中,在祁荞的只言片语中,他拼凑出,一个不算完整的祁荞,一个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祁荞,一个需要全部的爱和呵护的祁荞。 他不想等到像蒋子休那样,因为害怕而错过表白的最佳时机。 他想陪着祁荞,哪怕只有一阵,也想陪着她,让她知道有人爱着她,有人会给她她想要的爱,不求回报,不计结果。 “祁荞,我爱你。” 赵榷定了定心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一而再再而叁地和一个女生表白。 他继续说:“你随时都可以叫停,可以抛弃我,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你想做的一切都可以。但,我还是会爱你。所以,和我在一起,好吗?” 祁荞低着头,手中吃饭的动作不停,似是没有听到赵榷的话。 赵榷不催,安静地看着祁荞将面前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抽出一旁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 随后,与赵榷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叁秒...... 就当赵榷以为再也听不到祁荞的回答时,她张开了嘴,说“好”。 祁荞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058官宣 凌晨五点,天空灰蒙蒙的,处于清晨与凌晨之间,像是一个阴雨天,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有点暗,祁荞将脑袋搭在赵榷的肩上,薄薄的毛毯把他们俩包裹着。 “不再睡一会儿嘛?” 赵榷的声音还是那么得温柔好听,给祁荞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祁荞摇了摇头,长长的柔软的头发,蹭着赵榷的脖颈,痒痒的,麻麻的,是心脏漏掉一拍的感觉。 赵榷想要得寸进尺,忐忑地询问祁荞:“我可以发朋友圈官宣吗?” 祁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是不行的话,也没关系的。”赵榷语气中充满委屈。 “行吧,你想发什么?” 赵榷伸出手,说:“手给我。” 祁荞将自己的手放在赵榷的手心,只见他,十指紧扣,拿出手机“咔嚓”,定格。 在朋友圈编辑好文案,拿给祁荞审核。 【赵榷:牵到手了。[图片]】 “怎么样,怎么样。”赵榷难掩兴奋之情,如果他身后有条尾巴,早就摇起来了呢。 “凑合吧。” “那就这样发!” 就着祁荞的手,赵榷按下了发送键。 “你看时间,刚好520哎。” 祁荞望着赵榷高兴的神态、行为,腹诽道,爱情这东西真奇妙,让高冷学霸变得这么粘人爱撒娇,好神奇。 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有什么变化。 大多数人都还在沉睡之中,对于赵榷的官宣朋友圈,还未及时做出反应。 一些夜猫子或者早起的人,紧皱眉头,满脸问号。 赵榷官宣?和谁?会是祁荞吗? 疑问放在心里,评论倒是出奇一致,一溜的“祝99”、“恭喜恭喜”…… 只是,一夜未眠的蒋子休,看出了祁荞的手以及背景中的那块毯子。 他不信邪地点开祁荞的朋友圈,没有官宣,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颤抖的手早就暴露了他的慌乱。 他抽完了一整包烟,给赵榷发去了微信消息。 【蒋子休:今天有空吗?】 接连不断的祝福微信中,弹出蒋子休的这条信息,赵榷挑了挑眉,回复。 【赵榷:晚上八点以后有空,怎么说?】 【蒋子休:学校附近zd拳击馆,不见不散。】 【赵榷:ok】 提示音“叮叮咚咚”地响起,祁荞轻啧一声,问:“很多人给你发消息吗?” 赵榷逛了逛手机,自豪地说道:“挺多的,都是祝福,要看吗?” “不看,”祁荞兴致缺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六点了,两个小时后就要上课了,但又有点困,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去睡会儿吧,”赵榷轻轻拍了拍祁荞的脑袋,“七点半叫你。” “你知道我八点上课?” “嗯,我有你的课表。” “那我去睡了。”祁荞把毯子扔在赵榷身上,踩着拖鞋,走向卧室。 在她睡着的清晨,窗外细雨落下,打湿了沥青的柏油路,带来微凉的风。 此时的天空不似朝阳初升时的明亮,反而笼罩着一片浅灰色的薄雾,如同蒋子休心头的愁绪,是萧索,是忧伤。 059被围观 ρáρáwц8.𝒸ôℳ 祁荞和赵榷一同出现在拥挤的早八校园中时,被不少人目睹,同撑一把伞的俊男靓女,着实般配。 至此,校园论坛上的“最后祁荞会和谁在一起”这个帖子,盖棺定论,赵榷胜利了, 投了蒋子休的人,无不扼腕惋惜,旧帖瞬间被顶上热门。 28901lshaowbo 我的青梅竹马啊,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如果青梅竹马是假!那什么才是真!青梅竹马!啊!我的青梅竹马,别走,别走,救救我,救救我。 28902l啦啦啦啦啦啦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是我们天降党的胜利!我就说了,赵榷和祁荞很配!我就问,还有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0006l糖心巧克力 友情附赠一张赵榷的朋友圈官宣截图,什么高岭之花,什么清冷学霸,在爱情面前,如同小学鸡一般暗戳戳地宣示主权。不知道蒋子休看到作何感想,反正我只能说,挺杀人诛心的。 30088l喵喵世界第一可爱 弱弱问一句,今天祁荞和赵榷同撑一把伞的照片有谁拍了吗?有点过于偶像剧了,想保存。 30089l球球你了啦菿璉載渞蕟䒽站閱讀丆迷潞:p𝔬гпp𝓪8.c𝔬m 在现场,没拍,我感觉大家的下巴都惊掉了,只顾着去扶下巴了,完全没有手去拍照。 30203l大杯奶茶不加冰 不怕死的人来了,有蒋子休班的人吗?你们早八有课吗?蒋子休目前的精神状态如何?(温馨提示:论坛可匿名,大胆点,别怕。) 30270l匿名用户 眼底乌青,像没睡觉,脸黑如锅底,一米内没坐人,气场很可怕。插播一句:即使如此,他也有在好好上课,所以,你们是怎么好意思来摸鱼八卦的啊! 30271l饿了就吃 楼上的,你现在也在摸鱼八卦,别双标好嘛。 30333l哦哦哦哦哦 (举手示意,铿锵有力地发声)只有我一个人想看叁人修罗场吗? 30411l熊出没好看 各位在座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们,你们是不是漏了一件事,就是赵榷昨天来的时候,脸上就挂彩了。脑补一下:蒋子休和赵榷已经打过架了? 30412l烙铁最牛 报告!蒋子休脸上没有任何伤!所以,综上所述,两人应该没打架 校园论坛上的讨论还在继续,线下叁人的处境各不相同。 蒋子休,正如匿名同学所言,心情很差,脸色也很差,所以,无人敢惹,默默远离,保命要紧。 祁荞,一进教室,就被唐岁妄扯到教室最角落的位置,低声询问:“荞荞,你和赵榷在一起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唐岁妄略带不解,问道:“为什么啊?” “我想尝试一下,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唐岁妄也不再问“那蒋子休呢”,因为就算问了也无济无事,终究是祁荞自己的事,哪怕所有人都觉得祁荞应该和蒋子休在一起,但祁荞不愿,那就是白搭。 祁荞见唐岁妄一脸担忧的模样,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糖糖,别担心我。” “既然如此,荞荞,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去享受这场恋爱,要是不想谈了、不合适或者不快乐了,就分!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就好好在一起。” “知道。” 至于赵榷这边,则热闹许多,同一小组的组员,连连恭喜。 就连一向严肃的教授,也调侃道:“难怪最近小赵同学都不薅着学弟学妹以及我这个老骨头,熬夜做实验了,真得感谢感谢,小赵同学的女朋友。” 赵榷全部一一礼貌微笑回应,一天的精神状态那是出奇得好,完全没有通宵的颓废感,做起实验来,都比之前要更加顺利。 060厨艺 ρô18мⅹ.côм 【赵榷:女朋友,中午去你家给你做饭?】 赵榷进实验室之前,给祁荞发了微信,报备行程。 【赵榷:我要去做实验了,可能不会及时回复哦。】 祁荞今天的课程不算满,早上一节,下午一节,晚上一节,但是太过零散,尤其是晚上的体育选修,九点才能结束。 要不是听信唐岁妄谗言,说这节课的老师巨好,非常轻松,不用去室外,她也不会头脑一热,选了这么迟的课。现在的她,很后悔,非常后悔,极其后悔。 神色恹恹地听完早上的课,知识从左耳传入右耳,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泍呅唯❶璉載䒽址:𝓹õ18𝖇𝓉.𝒸õm 果然,睡眠不足,精神都恍惚了。 “荞荞,下课啦。”唐岁妄伸手在祁荞眼前晃了晃,企图唤醒“沉睡”的祁荞。 “哦。” “荞荞,今天中午可以陪我吃饭了吧。昨天那顿饭,吃得我都消化不良了。”唐岁妄挽着祁荞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诉说昨天的委屈。 “糖糖,想吃赵榷做的饭吗?” “嗯?”唐岁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他……做饭好吃吗?” “挺好吃的,中午他去我那儿做饭。” 唐岁妄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会是因为他做饭好吃,才和他在一起的吧?” “那……”祁荞稍稍思考了几秒,“应该不是。” “那你要和他说一声,我终于也去吃吗?” “嗯。” 说罢,祁荞点开微信,给赵榷发了消息。 【祁荞:唐岁妄中午也在,你过来吧。】 “好了,说过了。” “他什么都会做吗?我可以点菜吗?” 只要有好吃的美食,可以消除唐岁妄百分之八十的烦恼,连祁荞都夸的厨艺,应该是很不错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我不太清楚,他现在在做实验,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他留言好了。” “okok,荞荞真棒!” 回公寓的路上,唐岁妄将自己想吃的菜品一股脑地报给了祁荞。 祁荞边听边打字,一字不落地复制粘贴,发给了赵榷。 终于在临近中午,结束阶段性实验的赵榷,看着祁荞发过来的菜单,哑然失笑,真拿自己当厨师了呀。 但还是乖乖买菜,准时上门服务。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唐岁妄放下手中的薯片,慌忙地穿好拖鞋,左脚绊右脚,跌跌撞撞去开门。 赵榷看到眼前的人是唐岁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荞荞在书房做作业,只能由我来开门了。” “嗯。” 赵榷轻车熟路地换好居家拖鞋,朝着厨房走去。 唐岁妄看着赵榷的背影,内心腹诽,不愧是被校园论坛评为a大高岭之花的存在,果然够高够冷。 她心大得很,悠哉悠哉地重新坐回沙发上,看正在追的偶像剧。 除了祁荞发给赵榷的菜品外,赵榷还准备了其他的。 因为他发现,那些菜的口味和祁荞平时吃的并不相符,有点重油重辣,想来应该是唐岁妄想吃的。 但考虑到,最近祁荞的生理和心理状况,并不适合。 不多时,厨房里就飘出了阵阵饭菜香,直接冲击着唐岁妄的鼻腔,她咽了咽口水,心想,赵榷的确有两把刷子。 半个小时左右,桌上摆满了菜,赵榷走向书房,敲了敲门。 “吃了饭,荞荞。”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祁荞,并没有回应。 赵榷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房门,但并没有走进屋内,扫视一周,发现祁荞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犹豫再叁,最终还是抬腿走了进去,站在书桌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祁荞看到自己的书桌上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时,着实吓了一跳,抬头,原来是赵榷。 她扯下耳机,对着赵榷弯了弯眼,说:“来了啊。” “可以吃饭。” “好。”祁荞站起身,和赵榷肩并着肩,一起朝门外走去,不忘还在客厅的唐岁妄,“糖糖,吃饭啦。” “好耶!” 唐岁妄见到自己爱吃的菜,双眼放光,又敏锐地捕捉到不同,菜品分成清淡的和麻辣的两边,但每一道菜的外观出品都非常有水准。 “赵同学,你真的是这个。”唐岁妄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这顿饭吃得那是非常尽兴,连对面小情侣一直在窃窃私语,她都置若罔闻。 “晚饭可能不能过来了,但是,你要记得好好吃饭。” “好。” “我给你发了一些有助于入眠的方法,要是睡不着,可以试一试。” “好。” “等会吃完饭,我就要先回学校了,你叁点半才有课,中午休息休息。” “好。” “真乖。” …… 赵榷果然在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后,就匆匆离开了。 唐岁妄则因为吃得太撑,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宛如一条死鱼。 她打了个饱嗝,对着祁荞说:“荞荞,我觉得赵榷挺好的,尤其是厨艺。” “嗯,他是挺好,”祁荞认同性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糖糖,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会儿,我先去书房,有事找我。” “好的,拜拜。”唐岁妄闭着眼睛,伸长手臂,在空中慢悠悠地挥了挥,随后立即垂下,仿佛已然熟睡。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061拳击 ρô18hk.𝔠ôм 晚上八点,正在上体育选修的祁荞心里莫名有点不安,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挡,她第一次主动给赵榷发了消息。 【q:你在干吗?】 等到重新开始上课,她也没收到赵榷的回复,不禁眉头紧锁,心不在焉地听着老师讲解太极动作。 或许,赵榷只是在做实验,没时间回复她而已。 而此时的赵榷,到达了和蒋子休约定好的拳击馆,台上的蒋子休汗流浃背,看样子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 “蒋子休。”泍文唯ㄚi梿載棢址:ⅿiⓢ𝑒w𝔲.čoⅿ 正在和陪练对打的蒋子休,听到赵榷的声音,停下了动作,转身,微敛眼眸,问:“之前来过这儿吗?” “没有。” “我让人带你去换衣服。” “行。” 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过于平静,平静到有些不可思议。 只不过,这样的平静,在赵榷站上拳击台后,荡然无存。 整个拳击馆早就被蒋子休包了场,就连工作人员也都清了出去,只剩下明晃晃的灯光和台上的两人。 “你不怕我把你打死吗?” 蒋子休看了眼赵榷并不标准的站姿,心想,没学过也敢来,有点胆子,但胆子不保命。 “法治社会,打死了我,蒋同学你可是要坐牢的。” 赵榷的确没有学过拳击,不过有在一直健身,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退一万步来说,蒋子休不止于为了他真去坐牢。 “试试呗。” 蒋子休突然发难,一拳朝着赵榷的脑袋挥去,赵榷本能地伸出手臂,堪堪挡下。 力道之大,令他咋舌,蒋子休的理智正在慢慢丧失。 “怎么样才能离开祁荞?钱?前途?还是别的?” 赵榷也不是一味地只知道防守,趁着蒋子休分神的功夫,使尽全力往肚子上招呼。 “只要祁荞开口说,她想和我分手,我才会离开。其他的,一律免谈。” 蒋子休一边出招,一边和赵榷对话。 “我听说,你申请了m国的博士,这学期结束就会出国,要不我给你捐个实验室。” “不必了,我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学术研究方面的问题,就不劳蒋少爷费心了。” 或许是自己父亲是外科医生的缘故,赵榷对人体结构很熟悉,打得都是最脆弱的地方,没有章法,但还能应付。 只不过,蒋子休听完他说的那句话后,用尽全力,打中了赵榷的侧脸,把人掀翻在地,膝盖顶着他后背的脊骨,将他的手臂向后折起。 “赵榷,祁荞不喜欢你,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看看,她有在朋友圈公开你吗?她有说过她喜欢你吗?而且,你和她门不当户不对,不会有结果的。” 赵榷的脑袋被蒋子休用手肘压着,但他还是轻笑出了声,说:“蒋子休,祁荞不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她选择和我在一起,不是你。你嫉妒?嫉妒也没用哦,现在我才是祁荞的男朋友。而你,蒋子休,就是个懦夫,胆小鬼。”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呵,”赵榷满是嘲讽,说,“蒋子休,有胆就去找祁荞,去问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还有,别以为你和祁荞认识这么多年,就自诩很了解她。” 赵榷说着,挣脱了蒋子休的束缚,摘下头盔,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渍,眼神睥睨地看向躺在地上的蒋子休,竟发善心,对他说:“蒋子休,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个胆小鬼,但我现在发现,你还挺自私的。自私到,不会去了解祁荞的内心,有些事,你查起来,比我查起来可容易多了。哦,说回你的自私,解决祁荞身边的男人,算怎么回事。如果祁荞不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你解决了我,还会有钱榷、孙榷、李榷” “对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祁荞的男朋友,希望你可以主动和祁荞保持应有的社交距离,男小叁听上去不怎么样,况且,你也不想祁荞卷入到这种无聊的叁角恋中吧。” “今天多谢款待了。” 说罢,赵榷抬步走向更衣室,留下蒋子休一人。 062同居 赵榷点开微信,看到祁荞主动给他发消息,挑了挑眉,倍感神奇,真是没想到。 只不过,一看时间,一个小时前,完蛋。 忙不迭地回复。 【赵榷:刚刚有事在忙,怎么了?】 【q:随便问问。】 【赵榷:晚上去陪你?】 赵榷发觉祁荞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渴望陪伴的,于是,想着,每天多陪陪她,或许对她的失眠有所帮助。 【q:哦,你来吧。】 赵榷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发现蒋子休还躺在拳击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怎么一冲动,还提醒蒋子休了,真是猪脑子。 蒋子休察觉到了赵榷的离开,起身,望着他的背影,思考刚才的话。 他被赵榷说得开始怀疑自己,似乎,自己真的太胆小,太自私,仗着一起长大,理所应当地从小就把祁荞划分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觉得祁荞和自己天下第一好,觉得他们俩最终一定会自然而然地在一起,觉得两人之间不会插入第叁者。 赵榷的出现,就像是在沙丁鱼群中放入一条鲶鱼,让本就平静如波的鱼群,变得急躁不堪。 蒋子休将手套重重地砸在地上,怒骂出声。 而此时的赵榷,心情异常愉悦,和情敌打拳算什么,和女朋友见面最开心。 去祁荞公寓的那段路,比回宿舍的路还要熟悉。 按响门铃,已经换上睡衣的祁荞打开了门,在看到赵榷脸上青紫的伤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天天挂彩,暴殄天物。 “打架去了?” “没有,有人找我练拳。” 祁荞抱臂环胸,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视线从赵榷的头,一直扫到脚,微眯着眼,最后还是只说了一个“哦”字。 “你就不问问是谁?” “还能是谁。” “行吧,”赵榷突然转换语气,委屈巴巴地说,“亲爱的女朋友,能帮我涂药吗?我自己看不见。” “坐吧。” 祁荞拿出医药箱,将沾着碘伏的棉签,往赵榷受伤的地方怼,不管死活。 “嘶,”赵榷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痛。” “知道痛还打?” 祁荞语气依旧不好,但下手的力度还是轻了许多。 “那,约好了,总要打一次的,”赵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真的下了死手,把我往死里打哎。” “他要是真把你往死里打,你现在就不是坐在我家沙发上了,而是在医院急诊室了。” “好吧,果然,青梅竹马最了解对方。”赵榷像是喝了一整瓶醋,酸溜溜道。 “下次别打了。” “嗯,听你的,不打了。” “赵榷,你想搬过来和我住吗?”祁荞想到了,也就问了出来。 “嗯。嗯?”赵榷下意识应下,又反应过来,祁荞在说什么,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说搬过来和你住?” “对,你想吗?” 赵榷当然想每天离祁荞更近一点,只是没想到祁荞会没有任何铺垫地问出这句话。 不过,既然祁荞问了,他当然如是回答:“想。” “那你明天搬过来吧,我给你录指纹,”祁荞边说边扔掉手中的棉签,“好了。” 063眼泪 赵榷躺在客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思考祁荞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提起同居?还是在知道自己和蒋子休出去打拳之后。 越想越没有头绪,索性发了条仅蒋子休可见的朋友圈,一张茶几上的医药箱照片。 摁灭手机屏幕的瞬间,赵榷哑然失笑,心想,自己怎么成这样了,像个心机绿茶,有点好笑。 也不管蒋子休看到作何感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彼时的蒋子休,一个人坐在月色的包厢内,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什么度数高,就喝什么。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从拳击馆出来的这几个小时里,他让人查了祁家。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做这种事。 在他的印象中,祁父祁母都是很好的人,看见他时,总是笑脸相迎。从小到大,祁荞都过得很开心,唯一反常的一段时间,是初中那次,淋雨过后,有几天的不开心。蒋子休当时并没有多想,或许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到了高中,祁荞依旧很快乐,只不过,有时约她会被她回绝,一个月一次的频率,有时会发现她时常发呆,手指经常会受伤。但,高中毕业后,很少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祁荞的心情越来越好,会兴奋地和他讨论每天的趣事,会和他说自己想去的地方,想吃的食物,想买的东西,会和他拥抱、接吻、做爱,像普通情侣一样。 然后,什么时候,又变得不对劲起来的呢。 见到赵榷的第一眼?好像不是。 暑假冷战的那段时间?也不是。 父母安排相亲,联姻的时候?统统不是。 突然,蒋子休像是想到了关键的节点,眼神变得无比慌乱、无措,瞳孔猛地颤动。 是祁荞问他,叁个月能不能追到赵榷,他没有反对,反而傻乎乎的把追人这件事当作赌约的时候。 错了,从那时候开始,大错特错。 如果说,那天之前的蒋子休,只是犯了一点小错。 那么,那天过后,则是弥天大错。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将脸埋在臂弯之下,努力控制自己,却无济于事。 他抄起洒落在桌上的酒瓶,乱砸一通,不一会儿,遍地狼藉。 嘴里还止不住地呢喃着,“错了,错了,错了......” 蒋子休不敢相信,如果祁荞真的喜欢他,当时的他不阻止祁荞,反而把祁荞推向赵榷的行为,多么伤她的心。 祁荞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不然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行为无动于衷。 蒋子休在心中唾骂当时的自己,真他妈的是个大傻逼,为什么不早点告白,为什么不告诉祁荞自己喜欢她、爱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当时不直接了当地说“不行,你不能追别人”...... 为什么? 原来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是因为自己。 “操!” 蒋子休怒吼着,将桌上最后一瓶酒砸向墙壁,酒瓶中的液体炸开,四散的玻璃碎片飞溅,室内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仿佛一点火,就可以燃烧。 蒋子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心脏密密麻麻地像针扎了似的,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无声砸下。 064对不起 第二天晚上,祁荞在书房学习,听到了开门声,心想着,应该是赵榷来了,也没在意,继续看着电脑。 只是没一会儿,书房门就被打开了,祁荞略带疑惑地抬头,刚想开口,却在看清站在门边的人的脸时,一下子噤了声。 灯光从上到下洒在蒋子休的脸上,帅气的脸上带着点憔悴的意味,眼下黑青,下巴也冒出了短短的胡茬。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声地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逃避彼此的视线。 明明两天前还见过面,此时此刻又仿佛两辈子未见似的,熟悉又陌生。 “荞荞。”蒋子休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喝过水似的,包含着痛苦与难过,仿佛喊出祁荞的名字,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祁荞从未见过这样的蒋子休,破碎、颓然,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 额前的碎发耷拉着,眼角微红,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蒋子休好像瘦了很多,原本有点肉的脸,变得凹陷,身形单薄,摇摇欲坠。 “对不起。” 话落的瞬间,蒋子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羊毛地毯上,凝成一团。 他仓皇地用手背抹去泪痕,深呼吸后,镇定下来。 但,只要一想到,祁荞单独看了五年的心理医生,他的心就像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祁荞有多不喜欢医院,蒋子休知道,她最讨厌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味道,最讨厌雪白的墙壁,最讨厌吃药。 可是,五年来,祁荞去了多少次医院,吃了多少次药,蒋子休竟然一无所知。 每个无法入睡的夜晚,祁荞的身边没有人陪伴,只能依靠药物,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 祁荞被蒋子休怜惜的眼神烫到,下意识逃避,低垂着眼,回:“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祁荞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蒋子休说什么对不起呢,他哪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从小到大的陪伴,无微不至的关爱...... 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小小的玩具还是大几千万的珠宝,蒋子休都会尽全力给她收集起来。 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主动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蒋子休看吗?她的自尊阻碍着她,绝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 她想,就算有一天,和蒋子休真真正正地彻底分别,她在蒋子休的记忆中,永远是美丽、高傲、幸福的小公主,她和蒋子休的回忆,永远是快乐、阳光、充满欢声笑语的。 她和蒋子休,认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和蒋子休在一起。 高中毕业后的这两年时间里,蒋子休温暖的怀抱,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家庭是怎样的不堪,让她忘记了自己还生着病。 直到那个赌约,直到这个暑假,所有的美好,终究只是一场幻影。 是绚烂美丽的泡泡,一吹就破。 她开始自我怀疑,蒋子休真的喜欢她吗?还是一种习惯。 她想,分开吧,或许只有分开,才能得出答案。 “荞荞。”蒋子休很想对她说,他知道了,但,蒋子休了解祁荞,她绝对不想让他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个字都不和他说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立而视。 开门声再一次响起,蒋子休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到了提着行李箱进门的赵榷。 赵榷虽然不解地皱了皱眉,但还算平静地和蒋子休打了声招呼。 “你......你......”蒋子休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不敢相信。 “同居。”赵榷淡然开口。 蒋子休转身,看着祁荞,问道:“真的吗?” 赵榷斜靠在门上,双手环抱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都来了,还能是假的嘛。” “真的吗?”蒋子休自动忽略了赵榷的声音,眼睛定定地盯着祁荞,执拗地要求一个答案。 “嗯,真的。” 蒋子休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话语,的确,在他的认知中,他始终觉得祁荞和赵榷是假的。 “蒋子休,”祁荞在桌下,握紧双手,脸上挂着笑,“很晚了。” 回去吧。 回到大家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去吧。 蒋子休死死咬着自己泛白的下唇,从唇齿之间,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房间。 “他状态不对,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吗?”赵榷走到书房门外,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祁荞,提醒道。 “没事的。” 话虽如此,祁荞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担心,她想,是不是不该把赵榷牵扯进来,或许,一个人生活更好。 赵榷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抱住了她,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拍着背,在她耳边说:“我是自愿的,因为爱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想说,就都可以说给我听。只要你一天不和我说分手,我就永远是你的男朋友。” 065意外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很快到了国庆假期,也是蒋子休的生日。 只是今年却异常平静,没有生日宴,甚至连消息也没有。 圈内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朋友,纷纷前来询问祁荞。 “荞荞,蒋子休最近在干嘛?”、“他生日要办派对吗?”、“有活动吗?没有的话我要出去玩了”、“送什么礼物”...... 越接近假期,各种信息都纷至沓来,祁荞也正疑惑着,确实,她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蒋子休了,就连宋崇也都说,蒋子休请了长假,没去上课。 工作室那边的合伙人,也说,蒋子休很久没出现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最后还是联系了蒋家父母,说是有点事,暂时不在国内,工作室要大家留点心。 可是,去了国外,就会失联吗?除了蒋父蒋母,就没人知道蒋子休的行踪吗? 赵榷进门时,看到的是祁荞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发呆,他走过去,将人抱住,搂入怀中。 “怎么发呆了?” “没什么。” 赵榷把玩着祁荞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个捏一下,那个捏一下,好像怎么都玩不够似的,随口一问:“假期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你有什么活动吗?” “泡温泉去吗?近郊有一处很有名的温泉山庄,你应该知道吧。” 祁荞何止是知道,因为本身就是她家的啊,但为了不扫兴,她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四号可以吗?” “除了四号,”祁荞下意识反驳,又觉得语气过于生硬,解释道,“四号我有事。” “那六号?” “嗯,可以,”祁荞拍了拍赵榷的手背,示意他松手,“我有点累了。” “好。” 望着祁荞远去的背影,赵榷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只占了一小部分,但是他坚信,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和校园论坛的那个投票一样,他会反超,也会是最后的赢家。 祁荞走进房内,拿出手机,拨出了蒋子休的电话。 “嘟......嘟......嘟......” 无人接听。 思来想去,还是给蒋母打了过去,响了三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阿姨,我是荞荞。” “荞荞啊,什么事?”蒋母的声音明显有点疲惫,但还是强撑着,尽可能平和地和祁荞对话。 “这么晚打扰您了,我想问问蒋子休,他现在在哪儿?因为他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朋友们想办一场生日派对,但一直联系不上他。” “子休......”蒋母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纠结什么,随后接着说道,“他在国外有事,可能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替我谢谢子休的朋友们,有心了。等子休回来,我让他找大家聚聚。” 祁荞察觉到一丝不太正常的气息,忙不迭地追问:“他在哪个国家啊?刚好放假了,我们几个也可以过去的。” “他可能没什么时间呢,而且好几个国家乱跑,前几天还在法国,今天就跑去瑞士了,接下去的行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呢。荞荞有空可以来家里,看看我和你叔叔,我们俩单独在家,还挺无聊的。” 蒋母将话题扯开,和祁荞打着哈哈,祁荞见状,也不再多问,顺着蒋母的梯子往下。 “好的呀,这几天我去家里看一看您和叔叔,到时候给您带礼物。” “好的好的。” 又寒暄了几句,蒋母才挂断电话。 祁荞屈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又给宋崇也打了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喧闹,一听就知道是在酒吧。 “找个安静的地方。” 过了半分钟,宋崇也才出声。 “祁大小姐,又怎么了?” “蒋子休呢?”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啊,我也联系不上他啊,辅导员说他请长假了,这件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们真的没人能联系到他吗?” “真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没去上课的。” “嗯......半个月前吧,我记得上了没两天课,他就没来过了。我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了,是关机,后来能打通,但是没人接。” “知道了。” “大小姐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没有的话,我就挂了哦。” “没了。” “好的好的,拜拜。” 宋崇也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立马掐断。 祁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找人查一查那晚蒋子休的行动轨迹,但不知道他过来时开得是哪辆车,只好打电话给物业,让他调取一下当晚她家楼下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等确认了车辆和车牌,再找人查道路监控,只是,这样的话,她必须回家一趟。 066国庆 国庆当天,祁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强撑着睁开眼,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按下了接听键。 “祁荞,还知道接电话啊,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一接通,就是祁父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什么事。”祁荞语气平淡,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似的。 祁父一噎,随后恢复了自己平常惯用的命令式语气:“十一点之前,到老宅……” “可以。” 祁父没有想到祁荞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想好的话被打断,沉默了一瞬。 “还有什么事吗?” “下午有客人来。” “可以,”祁荞再次打断,接着问,“还有吗?” 祁父算是反应过来了,嗤笑一声,问道:“说吧,有什么要求。” “等会儿给你发张照片,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在xx局,帮我调一下9月14号晚上22点以后,从我学校附近公寓一路的交通监控,告诉我那辆车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有没有出事。如果你能直接把监控发给我,我会更加感恩戴德。” 祁父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穿好看点。” “呵,你女儿什么时候不好看了,挂了,我今天就要这个监控。” “别人不要放假的啊。”祁父语气中带着愠怒,似是在埋怨祁荞的不懂事。 “你就说行不行,不行我就不去了。” “行行行。” “挂了。”得到承诺的祁荞立刻挂断了电话,洗漱过后,走出房间,发现赵榷竟然在客厅的沙发坐着看书。 “今天不去学校吗?” 赵榷抬头望向祁荞,扶了扶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答:“我也是有假的,总不能天天都呆在实验室里吧。” “挺好的。” “想吃什么?我以为你要睡到中午。”赵榷起身走向祁荞,在她面前站定。 祁荞的目光停留在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下意识地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你这双做学术的手,给我做饭,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杀鸡焉用宰牛刀。” 赵榷抬手,在祁荞眼前晃了晃,随即抚上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以后不做学术研究了,就去开家餐厅,手嘛,什么事都可以做。我的手,又不是什么艺术品,我可不奉行什么君子远庖厨这种思想。” “赵榷,你话挺多的,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很高冷。” 和赵榷同居的半个月时间里,赵榷可谓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知道她的课表,会根据她的时间,给她准备吃的。 每天和她聊天,分享他的生活,实验、课程、论文,路上变红的枫叶,草丛里的小猫咪,天空中的月亮…… 每晚都会哄她睡觉,关心她的身体,关心她的睡眠,和她谈天说地,她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和高冷一点都沾不上边。 还很尊重她,半个月了,除了牵手、拥抱,更亲密的动作一概没有。 祁荞觉得赵榷可能有隐疾,不然面对她这个大美女,竟然一点欲望都没有。 她可真没成就感。 “我对外挺高冷的,对女朋友高冷,那是冷暴力,”赵榷刮了刮祁荞的鼻子,说,“谈恋爱中,最讨厌的就是不长嘴了。” “好吧,我不吃了,我得回一趟家,我爸找我。” “行,那我去学校吧。” “你不是放假嘛。” “你都不在家了,我呆在这儿干嘛。” “随你,”祁荞眼睛一转,拉过赵榷的手,往衣帽间走去,“走,帮我选衣服。” 赵榷开开心心地被祁荞拉着走,在身后闷闷地笑着。 “你选什么,我就穿什么。” 祁荞抱臂看向赵榷,挑了挑眉。 “这么信任我吗?万一我选得超丑怎么办?” “我的衣服就没有丑的。”祁荞敢说出那句话,是对自己审美的信任,而不是赵榷。 如果能在她这里选出丑衣服,只能说是赵榷厉害。 “好,你等着。” 没一会儿,赵榷将选好的衣服递给你祁荞。 粉色的balmain无袖粗呢连衣裙搭配同色系粗昵外套,祁荞不由得眼前一亮,真心夸赞道:“眼光挺好。” “谢谢夸奖。” “还有鞋子和配饰呢。” diormini三格珠光粉戴妃和rc白色蛇形水晶灯平底鞋。 “你怎么这么喜欢粉色啊,还喜欢bulingbuling的东西。” “很适合你。” “我什么都适合哦。” “嗯,你什么都适合。” 换好衣服的祁荞,在赵榷面前转了一圈,还没把“好不好看”问出口,赵榷就抢先回答。 “真好看。” “哼,那是肯定的。” 赵榷将人揽进怀中,轻轻吻了吻祁荞的头发,心想,祁荞好像在慢慢好转,真好。 067车祸 十一点,祁荞准时到达老宅,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多月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换人了。 “爸,妈。”有求于人的祁荞还是懂得装一装的必要性的,毕竟面子给足了,一切好说。 “荞荞,过来坐。”祁母带着得体的笑容,拍着她身边的位置,招呼着祁荞。 祁荞也挂上同款假笑,走上前,亲密地挽着祁母的手臂,将头搭在祁母的肩上,环视一圈后,问道:“妈妈,今天家里有客人呢,您应该早点和我说一声,让客人等我这个晚辈,太不好意思了。” “这是你段叔叔一家。” “叔叔阿姨好。”祁荞甜甜地喊了一声,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甜甜的乖乖女。 “那位是你段叔叔的儿子,段笙睿,比你大两岁,你应该叫声哥哥。” “段哥哥好。” 祁荞面上一派平静,内心疯狂咒骂,“哥哥”“哥哥”,当她是老母鸡呢。 当然,只要是男的,都受不了一个大美女喊他哥哥。 这不,段笙睿的笑容,可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真诚。 “你们年轻人,去后花园逛逛呗。”祁母拍了拍祁荞的手背,示意祁荞懂点事。 祁荞今天就是全程来装孙子的,自然接戏,站起身,对段笙睿说:“段哥哥,我带你逛逛吧。” “荣幸之至。” 段笙睿跟着祁荞,走出客厅,来到了后花园。 而两家父母,显然对这一结果,很是满意,连连交头称赞,互相说着恭维话。 “坐。”祁荞指着凉亭中的石凳,十分礼貌地说。 段笙睿好像不太敢直视祁荞,看一眼就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祁荞觉得和之前那位相比,段笙睿更为顺眼,没准可以当个朋友。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知道今天的饭局是什么意思吧。” 然而,段笙睿却以为祁荞是在暗示什么。 原本微红的脸颊瞬间涨成猪肝色,磕磕巴巴地说:“知……知道。” 祁荞无奈地按了按鼻梁,说:“我有男朋友了。” “啊……我……这个……我不知道。”段笙睿有些许慌张,虽然自己对祁荞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毕竟祁荞的长相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漂亮的,但如果是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我爸妈也不知道,所以,别紧张。”祁荞心想,怎么比自己年龄大,还这么纯情,要不介绍给糖糖,话痨少女vs纯情少男,也挺配的。 “那……我还能加你的微信嘛?” “可以,不过,你能帮我保密我有男朋友这件事吗?我还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祁荞眨着漂亮的眼睛望向段笙睿时,她就知道段笙睿肯定会答应自己。 “好。” “真是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祁荞领着段笙睿随意逛了逛,等到管家来喊他们吃饭时,才前往餐厅。 餐桌上的氛围很是和谐,一直到段家告别之前,大家的心情都异常美丽,祁父祁母更甚。 “爸。”祁荞叫住了往楼上走的祁父。 “书房说。” 再一次走进书房,茶具已经换了一套新的,比之前的更贵。就像他们这个家一样,不管内里破碎成什么样,外表永远光鲜亮丽。 “监控视频呢?” 祁父还未坐下,祁荞就单刀直入。 “视频给不了,但那辆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临港赛车场,时间是当天晚上23:18分。” 祁荞听得直皱眉,什么叫最后出现的地方,难道进去了就没出来吗? 祁父知道祁荞要查的人是,蒋子休,但那边给出的答案就是这样,到底是亲女儿,祁父于心不忍,补充道:“凌晨1:06,有救护车进去了,1:15,救护车出来,去了积水潭。但是,蒋子休现在不在那儿。” “那他在哪里?” 祁荞越听越心慌,蒋子休真的出事了。 “蒋家不想让人知道蒋子休在哪里。” “我知道了。” 祁荞站起身就往外跑,不顾身后祁父的呼喊,直到坐到了车内,手脚还止不住颤抖,她现在脑子里都是蒋子休进了医院,但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 她平复心情,开车,前往蒋宅。 只是,未曾想到,蒋宅的管家说,蒋父蒋母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具体行程不知。 此时的祁荞,第一次真正地感到心慌,她重新拨打了蒋母的电话。 “阿姨。” 一接通,她的声音便带上了浓烈的哭腔。 “荞荞,怎么了?” 祁荞强装镇定,说:“我刚才去了您家,但是管家说你您和叔叔不在家,想问问您在哪里?” “我和你叔叔……最近出差了,过两天就回家。” “几号回家啊,我到时候来看您。” “具体时间还没定呢,到时候回来了,阿姨和你说啊。” “阿姨……” “不说了,阿姨这边还有事儿呢。” 蒋母听出了祁荞的言外之意,她也的确心软了,只好赶紧挂断电话。 068消息 祁荞呆坐在车上,想了很久,脑中乱成一团,毫无理智可言。 镇定下来后,找了个中间人,定位蒋子休和蒋家父母的地点,加钱加急,要求今晚十二点前必须给出答案。 既然正常的途径走不通,就要尝试新的方式了。 深呼吸,平复心情,祁荞前往临港赛车场,发现已经关闭了半个月,只是门口贴着通知,说是重新调整,开放时间暂定。 而,临港赛车场,本来就是蒋子休的,保密工作很到位,祁荞根本无从下手。 从早到晚都在路上奔波的祁荞,身心俱疲,今晚不想回老宅,也不想回公寓。 灵光一现,她去了蒋子休的家。 所有的陈列摆设,和上次她来时一模一样,甚至她觉得,自从那次过后,蒋子休也没有在这里住过。 她走进蒋子休的书房,打开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浏览记录、软件账号,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线索。 电话铃声响起,祁荞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后,清了清嗓子,接通。 “爸。” “今晚不回来?” “嗯,有什么事吗?” 祁父顿了顿,开口说:“蒋子休可能在美国。” “好。” “注意身体,别太焦虑。” “好。” “唉,”祁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 “好,谢谢爸。” 挂断电话,祁荞点开微信,赵榷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 【q:今晚不回去了。】 【赵榷:好。】 【q:这两天可能有事。】 【赵榷:好,回来和我说。】 【q:嗯】 此时,大洋彼岸另一端的rochester,蒋子休刚刚清醒过来。 见到床边的蒋父蒋母,嗓子如同干涸的沙漠,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动了动手指。 “乖儿子,没事没事,慢慢来,没事的……”蒋母泪如雨下,说话翻来覆去,一直在说“没事”,不知道是对蒋子休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妈……” 蒋子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诶诶诶,我在……你别说话,别说话……”蒋母握住蒋子休的手,靠着营养液的身体变得削瘦枯槁,手指的指节异常突出。 就连一向严肃的蒋父也在一旁默默擦眼泪。 “爸……” “先别说话,再休息休息,医生等会就来了。” 话毕,病房门便被推开了。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医生对蒋父蒋母说:“thepatient'sconditionisstable.heneedsmorerest.”(病人病情稳定,让他多休息。) 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妈,几号了?” 蒋子休强撑着精神,费力地问出了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为什么他在国外?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昏迷了多久?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晚,在得到祁荞答案后的他,去了临港赛车场。 车速很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撞上了赛道边沿的保护区内,剧烈的撞击感,让他陷入了昏迷状态。 之后发生的所有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十月一号。” 已经半个月了嘛,那,祁荞有没有找他,学校和工作室那边,怎么处理。 蒋父看出了儿子的心中所想,说道:“学校帮你请了长假,你工作室那边和你合伙人说了,让他看着点。” 蒋父蒋母因为蒋子休的突发事件,在安排好公司事宜后,抓紧时间联系医生,进行了转院,出国治疗。 当时,得到的回答,是如果半个月内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事。 好在,最后终于醒了,蒋父蒋母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像是老了十岁,多了很多皱纹和白发。 “手机……” 蒋母把手机递给蒋子休,虽然之前那只早已撞得四分五裂,但考虑到蒋子休的需求,第二天助理就将所有的一切进行好备份,新手机也交到了蒋父蒋母的手上。 打开手机,满屏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登录微信,近三天的信息,让手机有一瞬间的卡顿。 等完全加载完毕,蒋子休点开祁荞的对话框,滑到三天前的记录,祁荞每隔一小时就会给他发一条,问他在哪儿,一直到今天中午13:00。 13:25 【q:是不是出事了?】 【q:你他妈的那天去临港干嘛!】 【q:回话!】 【q:蒋子休!】 【q:你在哪里!】 …… 18:30 【q:蒋子休,你到底在哪儿?】 20:49 【q:是不是在美国?】 【q:在美国哪里?】 【q:蒋子休,你人呢。】 …… 21:39 【蒋子休:我最近有事。】 发过去的瞬间,蒋子休的电话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蒋子休摁下挂断键。 祁荞的微信消息纷至沓来。 【q:为什么不接电话。】 【蒋子休:有事】 【q:什么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蒋子休:明天和你打,你先睡觉。】 【q:现在,现在接我电话,现在,蒋子休。】 【蒋子休:有事】 祁荞锲而不舍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蒋子休都没有接,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蒋子休:明天真的会打。】 【q: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告诉我!】 【蒋子休:美国】 【q:具体位置,我现在来。】 【蒋子休:别来。】 【q:具体位置!】 【q:具体位置!】 【q:具体位置!】 不管祁荞如何狂轰乱炸,蒋子休都坚决不告诉她,只是一味的说,别来。 祁荞最终败下阵来,只好寄希望于自己找的人,祈求他能靠谱一点。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蒋子休有消息了,只是他目前的状态,依旧未知。 祁荞不想坐以待毙,回家拿护照,立刻动身前往机场,路上一直催促定位结果。 终于在到达机场的前一秒,知道了蒋子休的位置。 制定好路线,买好票,一刻不停,卡着所有的时间点,一班又一班地转机。 069病房 十月二号,美国时间下午四点,祁荞经过29小时的长途飞行,到达了rst国际机场。 再经过最后二十分钟的路程,终于到达了蒋子休所在的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祁荞运气好,医院门口恰巧碰到了蒋母。 她大步上前,喊道:“阿姨。” 蒋母惊讶地望向朝她走来的祁荞,不可置信地问道:“荞荞,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阿姨,蒋子休在这里,对吧。”祁荞上前紧紧握住蒋母的手,带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颤抖。 蒋母不知道祁荞为什么会知道蒋子休在这儿,但她知道,祁荞一定是经历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才来到了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乖孩子,我带你进去。” 祁荞跟着蒋母来到了病房,打开门,就看见蒋子休的身上挂满了各种仪器,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妈……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好好休息嘛。”蒋子休被西落的日光晃了晃眼,半眯着,只看清了蒋母的身影,以后她身后的人是医院的医生或者护士。 直到病房门重新关上,祁荞清晰的面容才终于显现。 蒋子休呆愣愣地看着祁荞,眼睛一眨不眨,害怕眼前的人是幻象,闭眼再睁开,就会突然消失。 “蒋子休。” 是祁荞的声音。 是祁荞。 蒋子休的嘴巴张口又合上,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的心如同棉花一般,吸满了水,沉甸甸的,很满很重。 他眨了眨眼睛,一滴泪莫名地从眼角滑落。 明明,他没有告诉祁荞,他在哪里。 为什么,最后,祁荞还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真实的,鲜活的祁荞。 “你们聊聊吧,叔叔阿姨先回去了,待会儿再来。”蒋母拍了拍祁荞的手,招呼着坐在一旁的蒋父,走出了病房。 祁荞走到床边,坐在了椅子上,想触碰蒋子休,但又害怕他痛。 只好将手放在膝盖上,定定地看他。 “你怎么来了?” 蒋子休的声音很沙哑。 “来看看你。”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找人查的,”祁荞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似是布上了一层薄雾,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处水坑,她深呼吸,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事,”蒋子休偏过头,逃避祁荞的眼睛,不想与她对视,“回去吧。” “对不起,蒋子休。” “祁荞,不是你的错。”蒋子休想要伸手,为祁荞擦去她的眼泪,可他做不到。 抬起又落下。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祁荞说,“没事,不是你的错”。 他从没怪过祁荞,也的确不是祁荞的错,是他自己驾驶不规范,不是任何人的错。 他不想要祁荞内疚,他不想看祁荞流泪。 他的祁荞,应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傲视一切,她不必低头,也不必认错。 “不是放假嘛,怎么不出去玩,呆在我这儿干嘛。” 蒋子休用调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不想祁荞守着他。 祁荞止住了眼泪,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问道:“蒋子休,什么时候回家。” 不是回国,是回家。 “不确定。” 医院这边告知蒋家人,最好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再考虑回国以及工作学习,预估半年。 所以,蒋父已经吩咐国内的助理,帮蒋子休办理了休学。 “祁荞,等会儿让我妈带你去买几件换洗衣服,你是不是没带行李,下了飞机就过来了,也没订酒店。” 蒋子休的鼻头莫名发酸,他无法想象永远光鲜亮丽的祁荞,经过二三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必要的证件和卡,其他什么都没带,临时买票,转机,就连晚上要住的地方也没订。 他无法想象,一路上,祁荞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有可能连眼睛都没闭上过。 “荞荞,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昨天说了别来的。” 蒋子休似乎说了太多的话,喉咙有点痛,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祁荞起身想要帮蒋子休顺气,但却无从下手。 蒋子休抬手,示意祁荞坐下。 祁荞重新坐回椅子上,说:“蒋子休,别说话了,休息吧,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就想来看看你,过两天,会走的。” “嗯。” 初秋的夕阳,斜斜倚靠在窗边,照进冰冷的室内,祁荞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蒋子休,视线从他的脸滑到他的腿,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地落下,她惊觉自己再次失了态,用手背慌忙地擦拭着脸颊,企图控制眼泪,让它消失。 蒋子休的眼角噙着泪花,他费力地挪动身体,缓缓地将自己的手覆上祁荞的手背。 祁荞看着蒋子休原本宽厚的手掌变得瘦削,小心翼翼地反握住。 窗外的风吹拂着树梢上摇摇欲坠的叶子,它们一片又一片地被卷入空中,最终回归泥土。 070病房(二) 蒋母回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祁荞虚虚握住蒋子休的手,趴在病床边沿睡着的场景。 而自己儿子睁着眼,明明可以把手挪开,但还是被乖乖握着。 见到蒋母进来的蒋子休,难得露出害羞的神情,默默侧过脸,想到有话要说,又僵硬地将脑袋转回来,喊了声:“妈。” 蒋母压低声音,走到病床的另一侧,问道:“什么事?” “荞荞来,没带衣服,也没定酒店。” 蒋母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拿起手机开始敲敲打打。 过了十分钟,抬起头,朝蒋子休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妈。” 祁荞再次醒来,已经是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天花板的白炽灯很是晃眼,祁荞的脑子有些许混乱,一时竟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直到看到床上的蒋子休,才终于清醒过来。 蒋子休轻轻用指尖挠了挠祁荞的手心,说:“荞荞,和我妈回酒店休息吧。” 祁荞摇摇头,拒绝道:“我陪你,不是有陪护床嘛。” “这里睡不好,换洗衣服已经放在酒店房间里了。”蒋子休看了眼蒋母,示意她过来劝一劝祁荞。 蒋母看懂了蒋子休眼神里的暗示,起身,上前拍了拍祁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荞荞,跟阿姨去酒店休息吧。” “阿姨,我……” 蒋母打断祁荞接下去想说的话,继续劝道:“蒋子休他有人照顾的,你别担心。别他还没好,你就倒下了,得睡觉,得休息,不然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阿姨……” 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的蒋父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在长辈的关心下,祁荞只好放弃了陪护的想法,先和蒋母回酒店。 祁荞对病床上的蒋子休,保证道:“我明天早上过来。” “嗯。” 蒋母和祁荞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蒋父和蒋子休。 蒋父叹了口气,问蒋子休:“你对荞荞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和你爸我说实话,我可以和荞荞她爸商量商量,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 蒋子休低垂着眼,半晌之后才回答:“她有男朋友了。” 蒋父微微皱眉,就祁荞对蒋子休的关心劲儿,两人指定对彼此都有点意思,不然也不会长途奔波赶过来。 “爸,我们俩的事儿,您别管。” 蒋父蒋母并不知道蒋子休出车祸的根源是祁荞,只当他那天不小心,发生了意外。 只是这意外,着实有点严重。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自家的赛车场,并且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爸,你也回去吧。” 从昏迷中醒来的这两天,蒋子休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但脑子和精神没什么大碍。 和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取得了联系,得到工作一切顺利,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他算是放下了心。 “嗯,我知道。” 蒋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却还是一动不动。 “爸,你和妈,和祁荞一起回国吧。我这边也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问题了,我自己能解决的。” “嗯,知道。” 蒋父当然知道长时间不回国,是不行的,本来也是在等蒋子休醒来。 “儿子,喜欢一个人,要勇敢一点,家里不会强迫你去联姻,不会为了利益强求你牺牲自己的幸福的。但是,你要知道,爱是要说出来的。” 蒋父说了一堆话,主要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对待感情,表现得有点蠢。 “我先回去了。” 蒋子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纯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不是圣人,他爱祁荞,当然也渴望祁荞爱他。 071死缓 为了方便陪护蒋子休,蒋父蒋母住的酒店就在医院园区内,距离病房不到十分钟。 虽然,蒋母大概知道自家儿子对祁荞的小心思,但是身为长辈,也没有权利多加干涉祁荞的选择。 如果两个人有缘分,能在一起,能走下去,再好不过。 但如果有缘无份,注定分离,也是孩子们自己的事。 因为,她自己本身和蒋父,就是自由恋爱,没有过多的束缚,所以,她希望,蒋子休也可以拥有爱情。 蒋母蒋祁荞带到酒店房间内,给了她一个拥抱,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了句“好好休息”,便退了出去。 “阿姨,谢谢你。” 从起飞到现在,祁荞的精神状态一直很紧绷,她很害怕,很紧张,也很内疚。 她始终觉得,蒋子休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她的错。 直到见到蒋子休,直到蒋子休对她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她才渐渐平复心情。 送走蒋母后,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好像从今年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起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祁荞的思绪开始回笼。 “荞荞。” 是赵榷的声音。 “嗯。” “你在哪儿?” “美国。” 祁荞没有隐瞒,不知道是她觉得男女朋友之间需要相互坦诚,还是她觉得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六号会回来吗?” “我不确定。” 祁荞说完这句话后,谁也没有再开口,听筒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赵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问道:“你会回来的,对吧?” 赵榷的问题,有两层含义,祁荞听懂了,但她只能回答其中一层。 “赵榷,我会回学校的。” “好,我等你回来。” 两个人的通话,莫名其妙地就结束了。 整整三十六个小时,赵榷联系不上祁荞,和她的聊天记录,停留在祁荞说这两天有事,不回家上。 然后,祁荞就消失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赵榷和祁荞的好友并不熟悉,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拨打祁荞的电话号码。 他的直觉告诉他,祁荞的消失和蒋子休有关,但是就算和蒋子休有关,他也不能借着祁荞男朋友的身份,去约束祁荞的行为,去限制祁荞交友。 何况,如果真让祁荞从他和蒋子休之间做选择,被抛弃的人,大概率会是他。 他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噢,唯一的优势,是蒋子休的胆小,是蒋子休主动把祁荞越推越远。 但是,一旦蒋子休改变了,他立刻会被祁荞判定出局。 现在,真的要寄希望于蒋子休了。 赵榷不禁苦笑着,心想,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没准最后蒋子休和祁荞在一起后,想起他,会觉得他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 不过好歹,自己也占了祁荞初恋男友的名头,就算最后真的分手,也可以那这个称呼,去恶心恶心蒋子休,给他添添堵也成。 反正,只有祁荞一天不说分手,自己就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想着想着,自己的心气都顺了许多。 等祁荞回来再说吧,就当这几天是他的死缓,他最终是死是活,等祁荞来判决吧。 072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祁荞睡得很不安稳,不只是因为时差问题,更多的是她在想自己和蒋子休以及赵榷的关系。 现在这样,她和她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呢?果然,血脉遗传,对待感情随意的父母,生出的女儿亦是如此。 病房中的蒋子休,依旧记得,出事前,查到的还未来得及看的资料。 他登上邮箱,将祁父祁母的那份,单独下载下来,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 等他看完,才发现早已是凌晨三点,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难怪赵榷会说他是个自私鬼,明明很明显的变化,他却能忽略,视而不见。 明明祁荞很不喜欢提起父母,很不喜欢回老宅,他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毕竟,外界传闻,祁家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如果真的是这样,祁荞为什么会不喜欢回家呢。 他自诩对祁荞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自诩全心全意爱着祁荞,自诩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奉给祁荞。 但,他从来没有,真真切切地去了解祁荞的心。 他没有在祁荞一个人独自难过时,出现在她身边,对她说,有我。 他没有在祁荞生病时,发现她的不对,握着她的手,陪她走过黑暗。 他没有在祁荞想要听到他说爱她时,明确地说出“爱”这个字。 他以为祁荞知道他爱她,以为“爱”不需要说出口,以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照着他的想法进行下去。 他是自私的,也是胆小的。 从他明确地认识到,自己爱上祁荞开始,之后的种种皆是错误。 他自己的父母,爱情美满,他就认为祁荞家也一样。 他用在家学到的方式,去对待祁荞,只做不说,将祁荞划到自己的圈内。 很傻逼。 他根本不配拥有祁荞的爱。 / “祁荞。” 蒋子休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时,已是正午时分,右手被轻轻握住,侧过头就见到了梦中的人。 “我在。” 祁荞很早就到了,那时候蒋子休还在睡,但很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做了噩梦一般,额角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明明是凉爽的秋天。 “祁荞。” 蒋子休还在呓语,努力辨认眼前之人的真实性。 是温热的手掌。 “我在。” 蒋子休想说,他知道了,一切的一切都知道了。 但,在他看到祁荞之后,他不想说了,他不想揭开祁荞的伤疤,那些伤痛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尽力去弥补。 “祁荞,我爱你。” 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曾经的曾经,蒋子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说出这句话。 可以是高三的那个暑假,可以是两人各自的成人礼上,可以是下初雪的日子…… 蒋子休的眼中有点点光芒闪动,他很久很久没有露出笑容过了,他抿了抿唇,继续说。 “祁荞,我很爱你。从前、现在、将来,都会爱你。我很抱歉,以前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一直在用很自以为是的方法爱你,我是个又胆小又自私的人。” “祁荞,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好了。”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073“谢谢你” ℛoцse𝔟a.čo𝓂 蒋子休说完话后,病房能陷入寂静,只剩下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皆是彼此看不懂的情绪。 乌云遮住太阳,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地上,双方都未说话。 祁荞不清楚为什么蒋子休会突然对她说“爱”,明明之前很期待。 她以为她听到后,会激动地扑到蒋子休怀里,会对他说,“我也爱你”,会开心,会流泪,会手足无措,会语无伦次。 但是,竟然统统没有,更多的是释怀。 于是,她稍稍紧了紧握着的手,轻笑一声,两眼弯弯,说:“我知道了。”本伩將在m𝒾m𝒾sℯ8©om襡榢更新槤載 請荍㶓䒽阯 蒋子休闻言,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滴在了洁白的床单上,晕染的水渍像一朵盛开的桔梗, “蒋子休,别哭。” 在祁荞的记忆里,蒋子休每一次落泪似乎都和她有关系。 小时候,有人恶作剧吓她,蒋子休就和那个人打起来了,打不过,硬打,边打边哭,哭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他也还在打。 好像自从那次后,蒋子休就去学拳击了,还有些武术什么的,反正什么运动强身健体,他就学什么。 长大了,蒋子休倒没有那么爱哭了。 不过,她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们第一次上床后,洗完澡,躺在床上。 明明做爱时兴致盎然的人,却在事后清理完毕温存时,眼泪啪嗒啪嗒,真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砸在她的身上。 她从来没见过蒋子休那样哭过,不是伤心,也不是喜极而泣,而且一股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记得那时候她抱着蒋子休,摸摸他的头发,拍拍他的后背,还嘲笑他,问他,“为什么哭”。 他一个劲地只知道摇头,眼睛像漏水的水龙头一样,怎么哄,都止不住。 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平息。 许是觉得有点难为情,蒋子休哭完后,脑袋就一直埋在祁荞的肩膀上,不肯见人。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两人做爱,祁荞就会拿这件事笑他,笑到蒋子休用强制手段打断她,反复了十几次,祁荞才罢休,向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件事,害得她只能在心里偷摸摸地吐槽。 再后来,就是今年,蒋子休哭了好几次,次次都是为了她,是伤心的,难过的,绝望的眼泪。 是祁荞见了,都心疼的眼泪。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说“别哭”。 蒋子休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情绪,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之前面对祁荞时那样,纯粹、阳光、灿烂。 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温柔地回祁荞:“嗯,不哭。” “你和赵榷还好吗?” “嗯,还不错。” “那就好,”蒋子休语气平和,仿佛真的是在关心好朋友的生活一般,话家常,又问道,“假期没活动吗?” “本来是有的。” “你打算几号回去啊,我想让我爸妈和你一起回去。” “可能五号吧,”祁荞还是有点担心蒋子休的身体状况,问道,“你这边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啊,除了腿不能动以外,其他的没什么不方便的,医院里有医生、护士,还有我爸妈请的看护,我这么大的人了,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 “叔叔阿姨知道你想让他们回国这件事吗?” “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没有必要守着我,”蒋子休顿了顿,补充道,“你也一样,祁荞,其实你不用来的。” 祁荞轻声叹了口气,说:“蒋子休,我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你参与了十七年。所以,不管以后怎样,你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荞荞,我真的特别希望,你也能爱我,”蒋子休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出后面的半句话,“但我更希望你快乐。” “所以,去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我永远在你身后,我永远爱你。不过,如果和赵榷分手的话,第一时间和我说,可以吗?” “我其实挺后悔的,就,你的初恋,第一个有名份的男朋友,不是我,因为我的胆小。” “如果有时光机的话,我一定会回到过去,狠狠打自己两巴掌,把自己扇醒。” “还有,对不起,我们俩的那个赌约。我当时脑子抽的,才会答应。” “荞荞……” 蒋子休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祁荞听得真切,好像他每多说一句,她心中的重担就卸下去一份,变得越来越轻盈。 “蒋子休,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都爱着我,谢谢你对我说出你心里的话,谢谢你希望我快乐。 074生日快乐(h) 四号上午,祁荞拎着一个小小的蛋糕走进病房。 原本,十月初的京市会有金黄的银杏叶,会有漫山遍野的红叶,还有会一群要好的朋友。 只是这一次,只有父母和祁荞在蒋子休的身边。 他记得和祁荞认识后的每一次生日,祁荞都会出现。 /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吃到了有生以来最难吃的一个蛋糕。 从那个蛋糕出现在桌子上的那一刻起,他瞬间认识到是祁荞亲手做的。 所以在吃下第一口后,顶着祁荞期待的眼神,他艰难地咽了下去,并且真心诚意地夸赞了一句“好吃”! 然后,在祁荞想亲口试一试那块蛋糕的刹那,他急中生智地吻了上去。 祁荞双手握拳,锤了锤蒋子休的胸口,拉开一点点距离,嗔怪道:“干嘛?我也要吃蛋糕。” “我帮你。” “嗯?” 在祁荞的惊呼声中,蒋子休将她抱上餐桌,熟练地脱下她的身上的睡裙,右手在蛋糕上刮下厚厚的一层奶油,涂在了祁荞的胸上。 温热的唇瓣随即覆上,舌尖连带着唇齿,一边舔舐着身上的奶油,一边啃咬着乳尖。 留下了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痕。 “蒋子休!干嘛呀你。” 蒋子休闻言,抬起头,直视着祁荞,将手上残留的奶油抹在了她的鼻尖上,调笑道:“吃蛋糕啊。” 祁荞哼哼唧唧,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让蒋子休勃起了,真是妖精。 蒋子休将人压倒在餐桌上,手中又挖了点奶油,抹在了她的小腹上。 一路往下,蒋子休的舌头把祁荞身上的奶油舔得干干净净。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双腿之间,藏匿在阴唇内的小穴收缩着,似乎马上就能从里面渗出水啦。 “荞荞,这么快就湿了嘛。” 说着,不管祁荞的动作,舌尖抵在凸起的阴蒂上,来回碾压。 祁荞紧绷着的身体,立刻瘫软,嘴里是细细密密的呻吟。 双指分开阴唇,舌头沿着粉色的小缝往里,舌尖在穴口处试探着进入。 小穴内早已泥泞不堪,蒋子休轻轻松松地将手指插入,躺在餐桌上的祁荞眼尾湿漉漉的,后仰着的脖颈,上下起伏的胸膛,无一不在诱惑着蒋子休。 他吻住了祁荞嫣红的唇,攻城略地,小穴里的手指进进出出,一根、两根,最后是第三根。 加到第三根时,有点艰难,祁荞在蒋子休耳边呜咽求饶。 “呜呜呜……你快插进去。” “等会儿,宝宝。” 手指在湿润的小穴内抽插搅动,摁在祁荞的敏感点上,反复按压揉搓,大拇指不忘服务充血的阴蒂。 “呜呜呜……蒋……子休……子休哥哥……” 祁荞翻来覆去喊着蒋子休的名字,嘴里只剩下小兽般的抽泣声。 蒋子休含住了祁荞的乳头,吮吸、啃咬。 上下夹击的快感,让祁荞很快失守,小穴紧紧夹住蒋子休的手指。 随着手指的抽离,淫水喷涌而出。 “乖乖,好会喷。” 蒋子休拉开裤脚放出了早已发硬勃起的阴茎,抬起祁荞的腿,挂在他的腰间,直直地将阴茎插入。 突如其来的进入,疼得祁荞闷哼一声。 “蒋子休……疼……” “宝贝乖,马上就不疼了。” 过了一会儿,甬道似乎适应了蒋子休阴茎的形状,他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穴内汁水四溢。 蒋子休抱上祁荞,祁荞的手紧紧搂住蒋子休的脖子,双腿交叉缠绕在蒋子休的腰际。 粗长的鸡巴在小穴内横冲直撞、进进出出。 “啊……慢点儿……蒋子休……慢一点……” 蒋子休偏过头,在祁荞的脖颈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双手托住她饱满圆润的翘臀,用力地揉抓,臀肉透过指缝露了出来。 蒋子休绕着餐桌,边走边操,顶得祁荞淫叫连连。 客厅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蒋子休抱着人过去,将水淋淋的阴茎抽出,让祁荞转身站立,柔软的胸脯压在玻璃上,她的手腕被蒋子休握住,背在身后。 鸡巴再一次插入。 黏腻的水声响起,“咕叽咕叽”……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色情。 祁荞的双腿早已被操软,根本支撑不住强烈的运动。 “子休哥哥……我……站不住……” 蒋子休闻言,放开了祁荞的手腕,直接从背后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胳膊上,失去了支撑点的祁荞只好身体后仰,双手揽住蒋子休的脖子,维持平衡。 “宝贝,你说我们在窗户前做爱,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啊。” 蒋子休在祁荞的耳畔,说些有的没的的骚话。 “不要……不要……” “宝贝,谁看到了,我就把谁的眼睛挖了,别怕,乖啊。” “蒋……蒋子休……你快点……” 祁荞的体力快到达临界点了,她现在无比期望,蒋子休能快点放过自己,虽然不太可能。 “那你说点好听的嘛,宝宝。” 蒋子休轻轻咬着祁荞的耳垂,伸出舌尖,舔了舔耳廓。 “啊……子休哥哥……哥哥……快点……” 蒋子休轻笑着,加快了下身的抽插。 “宝宝真乖,乖乖挨操的宝宝,全天下最可爱了。” 快速地撞击,让祁荞根本无法思考,嘴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嗯……啊……啊……啊嗯……” 小穴迅速收紧,蒋子休将阴茎拔出,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喷洒在地毯上。 随之而来的是祁荞小穴内的大片淫水。 身下站着的地方,变得湿漉漉的,淫水混着精液。 蒋子休的脑袋搭在祁荞的肩上,发出粗重的喘息,祁荞浑身颤栗,小穴一紧一紧,还在往外喷着水。 “宝贝,你好会喷,你看地上,全是你喷出来的水呢。” “嗯……” “带你去洗澡。” “今天别做了,蒋子休,我受不了。” “那可不行哦,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最多再来一次。” “不行……最少两次。” “最多两次。” “不。” “我想睡觉。” “你睡你的。” “蒋子休!别插进来!” 浴室里,蒋子休又开始了第二轮操弄。 …… 那晚,蒋子休忘了做了几次,餐桌、落地窗、浴室、大床…… 只记得最后一次,祁荞真的睡着了。 …… / “生日快乐。” 此时此刻,祁荞站在病床前,将蛋糕摆好,放在桌板上。 “许个愿吧,蒋子休。” 蒋子休乖乖听话,闭眼,在心里默默许下心愿,睁开眼,对祁荞说:“荞荞,你帮我吹蜡烛吧。” “好。” 今年的生日或许会是蒋子休这辈子过过的最简陋的生日,但,他很开心,这会是一个新的起点。 “蒋子休,二十一岁快乐。” 075回国 赵榷刷到蒋子休发的朋友圈时,已经接近五号的零点时分。 那条朋友圈,蒋子休只发了“二十一岁”这几个字,外加一张在往蛋糕上插蜡烛的手的照片。 赵榷一下子就认出了照片上的手,是祁荞的。 右手食指上的那颗小痣。 很显眼。 所以,祁荞去美国真的是因为蒋子休,并且应该算是特意过去给他过生日。 赵榷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难过。 手指不听使唤地点了个赞,并且还留了言。 [赵榷 生日快乐。] [蒋子休 回复赵榷:谢谢。] 蒋子休发朋友圈当然是有私心的,其一是想告诉朋友们,自己没消失,还好好的。其二是暗戳戳地想让别人知道,祁荞现在在他身边。 果不其然,赵榷看到了。 “荞荞,你看,好多人都祝我生日快乐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荞来看他,还是因为他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但又不敢说的话。 他似乎,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热爱发挥一些小小的“茶艺”表演,去吸引祁荞的注意。 蒋子休将手机屏幕递到正在吃蛋糕的祁荞眼前,炫耀似的晃了晃手,示意她快看。 祁荞接过蒋子休的手机,真的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在看到他没有回复宋崇也,没有回复唐岁妄,没有回复傅寂晔,没有回复任意一位朋友,却独独回复了赵榷。 她真的被蒋子休的幼稚,气笑了。 她看完之后,平静地将手机塞回给蒋子休,漫不经心地回道:“嗯,的确是挺多人的。” “是吧是吧。” 蒋子休瞥着眼睛,默默观察祁荞的表情。 “是的是的,蒋子休,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偷偷摸摸算什么啊。” “噢,这不是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追你的阶段嘛,但是你又还有男朋友。为了你的声誉着想,我干啥都得偷偷摸摸的呗。” “你这是歪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关系。” “好吧,目前是朋友,以后不会只是朋友的。以后还会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 祁荞冷笑出声,轻咬下唇,说:“蒋子休,闭嘴吧。我现在还是别人的女朋友,没分手前,你永远没有机会的哦。” “那我可不管,在一起了可以分手,结婚了可以离婚,反正我就是要等你一辈子。我不管什么赵榷、钱榷、孙榷、李榷……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蒋子休,多大的人了,还撒泼打滚呢,丢不丢脸。” “二十一岁。”蒋子休一本正经地回答。 祁荞真的要被笑死了,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阴阳怪气”道:“你真是个这个。” 蒋子休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祁荞。” “嗯?”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 “算了,没什么,”现在的蒋子休没什么立场提要求,只好转移话题,“买票了嘛?” “买了,下午四点半。” “今天?” “对。” “因为……因为赵榷嘛?” “约好了六号要出去。” “好,一路平安。” “嗯,我问过叔叔阿姨了,他们打算再陪你几天。” “哦。” “蒋子休,别像个小朋友一样的。” 蒋子休的情绪因为祁荞的几句话,低落了起来,他也知道现在赵榷还是祁荞的男朋友,知道他们可能早就约好了这个假期要出去玩,知道他们或许会做更亲密的事。 可是,他就是很难过。 他一想到祁荞要和别人牵手、拥抱、接吻,要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接受不了。 他自暴自弃般地开始祈求祁荞,轻轻拉着她的衣角,哀求道:“祁荞,别和他接吻,好嘛?” 病房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蒋母一边推门一边说:“荞荞,车帮你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去机场了。” 看到自家儿子拉着祁荞的衣服,脸色惨白。 祁荞安抚性地拍了拍蒋子休的手背,转过头,笑意盈盈地对蒋母说:“好的,阿姨,我和蒋子休再说几句话,马上下去。” “蒋子休,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复健,我想在我生日的时候看到你,明白了吗?” “祁荞……”蒋子休的手紧紧地攥着祁荞的衣角,不想让她走。 “子休哥哥。” 蒋子休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后,慢慢一根一根松开手指,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扯出一抹笑,说:“好,我一定会在你生日前回国的,荞荞,到了以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报平安。不,每到一个转机地,都要和我说。现在,把航班信息发我手机上。” “嗯。” 祁荞没有拒绝,即可将航班信息分享给了蒋子休。 “荞荞。” “子休哥哥,乖,我在家里等你。” “好。” 祁荞离开了,在陪他过完生日后,这两天像一场美梦,但却又是真实存在过的。 此时此刻的蒋子休,竟然希望这就是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他真的没有那么爱哭,可是,一旦涉及到祁荞,他总是在流泪。 他现在真的特别想暴打半年前的自己,真的特别特别傻逼。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回国。 谁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赵榷会做些什么。 先回国,一定要回国,蒋子休恨不得立马回国。 (作者有话说:蒋小狗本来想说可不可以不和赵榷上床,结果,一听到祁荞马上就要回国,还是因为约会。立刻,就改口,说可不可以不接吻。唉,小狗还挺可怜,但是还没完呢,远在国外,他急都急死了,嘴上能起叁四个大泡。 荞荞还是有责任心的,既然和男朋友说好了要约会,那必然是不能放鸽子的。就算感情没那么深,但毕竟是男女朋友。) 076登机 “阿姨,我先回国了,在国内等你们。”祁荞伸出手臂,给了蒋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蒋母也瘦了很多,原本挺直的背也微微佝偻,她还是在自责,在难过,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蒋母轻轻抚摸着祁荞的背脊,是安抚。 “荞荞,一路平安,子休他不久也能回去的。” “嗯,我知道的。” “荞荞,走吧。”蒋母拍了拍祁荞的手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拭去自己的眼泪。 “再见,阿姨。” 祁荞抬腿走向机场,叁步两回头,直至走到再也看不见蒋母,才恋恋不舍地去候机。 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叁点半,京市却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 祁荞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要回去的消息发给了赵榷,并且说明了飞机抵达京市的时间为六号早上八点半。 想来,这个时候赵榷应该还在睡觉。 这次回去,得好好处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了。 她对赵榷谈不上喜欢,只是那副皮囊实在太合眼,况且半个月来,对她很是照顾。 她还真是个渣女。 算了,回去见到面再说吧。 “叮咚”、“叮咚”、“叮咚”……一连串得消息提示音响起,祁荞疑惑地打开屏幕,一看,全是蒋子休发的。 【蒋子休:荞荞,我听我妈说你已经到机场了。】 【蒋子休:记得在飞机上睡一会儿。】 【蒋子休:登机和我说。】 【蒋子休:转机也要和我说。】 【蒋子休:反正只要手机有信号,都要和我说,都要告诉我,实时报告,我要确保你安全到家。】 【蒋子休: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over!over!】 祁荞看着满屏的消息,笑出了声,好像和蒋子休又重新回到了以前。 【祁荞:我在候机室呢。】 【蒋子休:落地有人接你吗?我找人去接你。】 【祁荞:车停在机场停车场,我自己开回去就成。】 【蒋子休:可是你要飞30小时,很累的,要不我还是让人来接你吧。你的车,我也找人帮你开回家。】 【祁荞:不用。】 【蒋子休:那你落地和我说,如果实在太累了,就别自己开车回家,知道了吗?】 【祁荞:知道。】 直到登机前,蒋子休都在和祁荞聊天,扯东扯西的,无外乎是在说,让她注意休息,在飞机上该睡睡该吃吃,要时刻和他保持联系…… 翻来覆去,车轱辘话连着说,祁荞回复“知道”,都成惯性了。 【祁荞:我要登机了,你在医院也要乖乖听医生的话,知道了吗?】 【蒋子休:知道知道知道!我会尽快回国的!】 【祁荞:好。】 【蒋子休:记得想我,记得给我发消息。】 如果说现在的蒋子休和过去的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就是有话知道说出口了,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祁荞:会和你说的。】 【蒋子休:要想我想我想我,每天都要想。】 【蒋子休:我每天都会想你的,还爱你哟!】 【蒋子休:不回复也不要紧的,爱你爱你爱你!】 这个进步好像有点太大了,祁荞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好收起手机,先去登机。 077赵榷的part 在第一次转机时,祁荞收到了赵榷的回复。 【赵榷:我去接你。】 【祁荞:好。】 原以为赵榷这个时候应该在实验室,不会那么快回复,结果,下一秒,祁荞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赵榷:在转机?】 【祁荞:嗯。】 “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出现又消失,重复了好多次,但聊天界面内始终没有出现新消息。 祁荞鬼使神差地顺着赵榷的头像,点进了他的朋友圈,意外发现,他竟然把官宣那条置顶了。 而剩下的朋友圈内容全是有关学术研究以及转发公众号之类的。 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微妙,把赵榷牵扯进她的感情之中,似乎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才那个赌约开始,就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疾驰。 如果不是这次蒋子休的意外,他们是否依旧会浑浑噩噩,欺骗自己,然后越陷越深。 祁荞思考了片刻,在对话框打下一句话,点击发送。 【祁荞:六号我们去温泉山庄吧。】 果不其然,有了祁荞的这句话,赵榷的回复随之而来。 【赵榷:不用调时差吗?】 【祁荞:不用,而且这不是我们之前就约好了的嘛。】 【赵榷:等你落地后,看你的状态吧。如果累的话,就不去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祁荞心中暗自叹息,没有以后了。 她打下一行字,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许久,她始终觉得隔着手机屏幕说分手,像是在逃避。 于是,删除,重新打字。 【祁荞:那等我们见面再说。】 【赵榷:等你。】 虽然文字并不能看出具体的语气,但赵榷心中暗暗有所感应,觉得祁荞是在给他编织最后的美梦,给他留下绚烂易碎的回忆。 说来也是可笑,如果在祁荞追求他时,他就答应的话,结局会不会不同,或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长一些,长到祁荞可以真正喜欢上他。 赵榷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带去祁荞家的东西,就那么小小一箱子,他曾经幻想过,是否有一天,他会把他大部分的东西都搬过去,把那儿当作真正的属于他和祁荞的家。 可惜,那一天并不会到来了。 祁荞不在家的这几天,他始终住在学校。 他想起在拳馆那天,蒋子休对他说,他和祁荞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蒋子休不知道,他求的从来不是一个结果,他想陪在祁荞身边,和她走过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路途,他想在他枯燥无味的生活里,留下属于他和祁荞的痕迹。 他过去的日子,充斥着读书、竞赛、学术、物理、实验……他接下去的日子,也将是由这些组成。 只有现在,他还拥有祁荞。 一个和他以前所接触过的,完全不同的人。 是让他想要了解,想要靠近,想要拥有的人。 不是别人口中美艳动人,十全十美的祁荞,而是他眼中会哭会笑,真实且不完美的祁荞。 他想陪她走过四季,但现实却是,折翼在这个初秋。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宜人日子,却无端端地感到寒冷,赵榷裹紧身上的衬衫,朝着他原定的轨道走去。 078落地 经过叁十小时的长途跋涉,祁荞终于在六号早上八点半,落地京市。 两次转机,蒋子休的消息如同纷飞的雪花,飘飘洒洒,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东扯西扯,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这不,在落地前五分钟,就开始狂轰乱炸。 【蒋子休:降落了没?】 【蒋子休:到了吧到了吧到了吧。】 【蒋子休:在飞机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蒋子休:赵榷真的来接你嘛?】 【蒋子休:你和他确定好了吗?别留你一个人在机场。】 【蒋子休:看到消息了吗?】 【蒋子休:看到了就回我呀!】 【蒋子休:等得我好苦啊,快回我快回我快回我!】 【蒋子休:延误了吗?不应该啊,我查了实时航班动态,已经到了呀。】 【蒋子休:荞荞,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吵,所以不想理我啊。】 【蒋子休:可是我一个人在病房真的很想你啊。】 …… “叮咚”“叮咚”“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蒋子休的聊天框上竟然显示消息99+,他原来也不是这么话痨一个人啊。 祁荞赶紧回复,不然不知道接下去蒋子休会发什么疯。 【祁荞:刚落地,等会儿回家之后给你打电话,乖。】 蒋子休估计是守在手机屏幕前,等着她回复呢,这不,下一秒,消息就弹了出来。 【蒋子休:好吧。】 【蒋子休:赵榷来接你了吗?】 【蒋子休:你累不累?】 【祁荞:不累,他在接机口等我。】 【蒋子休:行吧,那你让他开车,你别开。】 【祁荞:知道了,待会儿再和你聊。】 蒋子休知道祁荞应该是要去找赵榷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 【蒋子休:哦。】 祁荞在出口处见到了赵榷,站在人群中依旧耀眼夺目,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光芒。 也是,赵榷本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是要站在学术顶端,傲视一切的人。 祁荞挥了挥手,笑着喊道:“赵榷。” 而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赵榷奇怪地朝她身后望去,问:“没有行李吗?” 祁荞一愣,答道:“嗯,没有行李。” 赵榷心中暗自思忖,匆忙到连行李都来不及打包,就要跑去美国,蒋子休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停车场吧。”祁荞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的氛围。 “嗯,走吧。” 赵榷和祁荞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他突然想起七夕那天,他们从港城飞往京市,是蒋子休来接的祁荞。 而祁荞在见到蒋子休的刹那,就飞奔跑向了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原来,差别竟然如此大嘛? “赵榷,你来开吧。” 祁荞将车钥匙递给赵榷,她虽然不累,但也并不是很想开车。 赵榷点了点头,接下钥匙。 初秋的早晨,空气似乎也格外清新,祁荞降下车窗,感受着风轻轻拂过她的面庞,远处的山峦层层迭迭,不再是夏日那样的郁郁葱葱,而且染上了秋日特有的红。 山峰之上是澄澈的天空,以及漂浮着的白云。 赵榷见祁荞一直偏着头欣赏窗外的风景,莫名地开口:“荞荞,今天在家休息吧。” 祁荞闻声,望向赵榷,说道:“不用,下午去吧。” “一定要是今天吗?”赵榷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并不像是在质问祁荞,反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嗯。” “好,那我们去。”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状态,他们似乎没什么可聊的。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话题寥寥无几,赵榷不会和祁荞探讨学术研究或者学习,祁荞也不会和赵榷聊娱乐时尚亦或是奢侈品。 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没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没有相同的生活圈子。 可以说,要不是这一次行差踏错,他们不会在一起,甚至可以说,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有所交集。 079分手 温泉山庄,坐落于近郊风景独好的山腰处,正逢国庆时节,又是漫山遍野枫叶变红之时,山庄内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最着名的温泉项目外,骑马、射箭、游艺......应有尽有。 原本赵榷的想法是在山庄待上两天,泡泡温泉,放松放松。只是,现如今,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走向。 到达山庄,已是下午两点。 赵榷订的房间内自带私汤,室外也有些小池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可以一边泡一边看山上的风景。 祁荞带的浴衣相较于她平时喜欢的风格来说,相对保守,上半身被紧紧包裹着,没有裸露出一丝皮肤。 她自顾自地走下温泉池,滚烫的温泉水渗入她的四肢百骸,异常舒服,倒是将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闭上双眼,竟然生出了些许睡意。 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脚步声、水声,祁荞睁开眼睛,就看见赵榷走进池内。 虽然并没有离得很近,但池子就这么点大,两人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远。 他们谁也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下一瞬就会移开目光。 “赵榷。”/“祁荞。” “你先说。”/“你先说。” 同时开口的巧合,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再紧绷。 “祁荞,你说吧。”赵榷双臂搭在池沿,没戴眼睛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似是在笑,氤氲的水汽让祁荞看得很不真切。 “赵榷,”祁荞想了一下该如何措辞,思来想去,还是直接说,“分手吧。” 饶是赵榷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听到祁荞亲自说出口的杀伤力,也丝毫不减。 就这么放手?有点不甘心。 挽留?或许没什么用。 长时间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水声。 “为什么?”赵榷一开口,嗓音是意想不到的沙哑,他还是决定问问原因,死都得死的明白点。 “我不喜欢你,我似乎想把你当成我的救命稻草,想,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就可以改变些什么,或者明白些什么。但是,事实却是,并不能。而且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祁荞想要尝试如果正确的恋爱。 但她忘了,恋爱的前提是爱。 她对赵榷谈不上喜欢,更别提爱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她、蒋子休、赵榷,叁个人中,唯一没有错的,就是被她和蒋子休无辜牵扯进来的赵榷。 她急于想要摆脱束缚,殊不知,这样的选择并不理智。 “祁荞,自始至终,我都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是因为爱你,所以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一起。” 赵榷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话:“祁荞,一定要是现在就分手吗?” “嗯。”祁荞回答地毫不犹豫。 “因为蒋子休?” 是因为蒋子休吗?是也不是,她诚实道:“他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赵榷,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当时你没有回答,现在呢?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了吗?” 赵榷说他不知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但想和祁荞一起探索,显然,他的探索是失败的。 他对着祁荞说喜欢,说爱,但却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祁荞。 他颓败地摇了摇头。 “赵榷,或许,能和你探讨什么是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或许,她在不久的未来等着你。” 赵榷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也没什么能说的。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嗯,是朋友。” “泡很久了,上去吧。” 赵榷率先从池子里起身,水珠顺着他的皮肤滑落,转身离开的动作不带一丝停留。其实,他想说,能不能陪他过完下个月的生日,再甩了他。 但又觉得可笑,他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好奇怪。 080偶遇祁父k𝒶w𝒶𝔂i8.čô𝓂 “走走?”赵榷看着换好衣服的祁荞,提议道。 “可以啊,走吧。” “看不出来啊,和我分完手,心情挺好。” 祁荞笑笑没说话,也不是开心,就是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上的担子好像轻了点。 两人在山庄内随意乱逛,初秋的天气很舒服,气温适宜,伴随着微风吹落的枫叶,很安逸。 “荞荞。” 祁荞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祁父,身边还跟着赵榷。 她转身,看见祁父身边跟着一群人,想也不用想,应该是过来视察的,于是,很给面子的对着祁父脆生生地喊了声:“爸。” 祁父的视线在赵榷和祁荞的身上来回扫视,想了想,说:“等会儿,一起吃个晚饭。” 祁荞知道最完美的微笑是怎么样的,她挂在连弧度都不变的笑,回:“好的。”泍攵jiāng在se𝖕oгn8co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祁父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祁荞恢复冷漠疏离的表情,抱歉地看向赵榷,说:“得麻烦你陪我和我爸吃个晚饭了。” 见赵榷没反应,补充道:“当个摆设坐着就成。” “行。” 逛了不到一小时,山庄的工作人员,就找了过来。 “大小姐,祁总在看山厅等您。” “走吧。” “看山厅”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当然是因为它能俯瞰半座山的红叶,在这个季节,最为惊艳。 进入包房,除了主座上的祁父,再无一人。 祁荞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着,并且招呼赵榷坐在她身边。 叁人沉默地喝着茶、吃着饭。 “荞荞,不介绍一下?”终是,祁父没忍住,先开了口。 “赵榷。” 祁荞言简意赅,只说了个名字。 赵榷依旧淡然,父女之间斗法,不管他这个局外人的事,如果还占着祁荞男朋友的身份,他倒可以说上几句,现在,安安静静打声招呼就好。 他朝着祁父微笑点头,说:“伯父好,我是赵榷。” “荞荞,谈男朋友,和家里说一声,让我和你妈妈知道知道,这样我们也不会一直操心你的事了。” 祁父也不管他们俩的反应如何,反正大家态度看上去都不怎么。 “不是男朋友。” 虽然照祁父的意思来说,承认赵榷是她男朋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应付相亲。但是,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她明白,有些事,不要牵扯外人最好。 “那你们?”想来,这半小时里,有人和他说了她和赵榷一同来山庄,并且开了一间房的事了。 “过来泡温泉。” “过夜吗?” “要不是您找我们吃饭,我们应该已经回程了。” 祁荞心想,祁父真是他自己那些破事不管,只喜欢管她。 祁父好像现在才发现,女儿对自己的敌意,也不能说才发现,以前也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从祁荞出生后,他和祁母,对祁荞不怎么关注,也没什么爱。 他可以给祁荞最好的生活,成群的保姆、好看的衣服、优渥的环境、顶级的资源,但却因为和祁母的关系,从不给她关心,给她爱。 或许是现在自己老了,祁荞长大了,发觉祁荞反对他们给她铺设的道路,发觉祁荞好像也不爱着他们。 他竟然开始了反思。 前两天,祁荞让他帮忙查蒋子休的事,让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女儿需要的感觉。 但他忘了,在祁荞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每时每刻都在需要他和祁母,可那时候的他们,在干嘛?在公司工作,在和不同的情人约会,就是不陪祁荞。 现在来说,什么需要,也未免太过可笑了。 祁父看着默默吃饭的祁荞,没话找话,说:“上次你叫我查的事” 祁荞放下筷子,打断道:“爸,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了。” “那” “你吃好了吗?”祁荞小声地问着赵榷,赵榷“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爸,我们俩吃好了,先走了,您慢吃。” “再见,伯父。”赵榷礼貌性地朝祁父微微拂身,跟着祁荞的脚步出了门。 包厢门缓缓关上,只留下祁父一人,对着满桌佳肴,无从下筷。 081消息 “对不起。” 两人肩并肩走着,祁荞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让赵榷有点愣神,随即笑了笑,说:“你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吓了我一跳。” 祁荞也跟着笑出了声,解释道:“感觉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我又不亏,占了个你初恋男友的名头。要是,你之后真和蒋子休在一起了,他一想到我,肯定会气个半死吧。”赵榷倒也真这么觉得,恋爱、分手都是很寻常的事。 “你怎么还和蒋子休计较。” “他打我打得那么狠,计较点怎么了,”想到这,赵榷拧了拧眉,想到自己听说的消息,问道,“对了,蒋子休出什么事了吗?我听说他休学了。” “你和他不是前不久还打得不死不休,现在怎么关心起他来了。”祁荞觉得有趣,男生之间的感情这么扑朔迷离的嘛。 “之前算情敌,现在,算前女友的好朋友,关心一下合情合理。” “估计这学期是没办法上学了,出了点事。”祁荞含糊其辞,打算蒙混过关。 赵榷一听祁荞的语气,就知道蒋子休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果断选择转移话题。 “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带你去吃一家我超喜欢的店,在学校附近。” 整顿饭,祁荞估计只吃了五口,饿倒不是很饿,但念在赵榷今天被她分了手,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啊,走呗。” 殊不知,她和赵榷与祁父吃饭的照片被宋崇也给拍到了,并且发给了蒋子休。 谁能想到,今天在温泉山庄的熟人这么多呢,除了宋崇也,还有一堆相熟的好友,只不过,宋崇也也是偶然从包厢内出来上个厕所。 结果,就是这么凑巧,看到了祁荞和赵榷进了“看山厅”,又是这么凑巧,看到了包厢内坐着的人是祁父。 手忙脚乱掏出手机,一顿连拍,想也没想发送给了怨种兄弟,虽然此时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但,这种重大消息,当然要第一时间告知啊。 【京市第二帅:蒋!子!休!出大事了!】 【京市第二帅:[图片]】 【京市第二帅:祁荞带着赵榷见老丈人了!你再不出现,真的要完蛋了!】 【京市第二帅: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 【京市第二帅:办法,你自己想吧!】 宋崇也收起手机,心里暗自腹诽,也不知道最近蒋子休在干嘛,之前半个月是一点儿消息都不回,这几天倒是回,但每次都不及时,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几个小时,感觉和他不在同个次元似的。 蒋子休看到宋崇也给自己发的消息时,是美国时间早上七点半,京市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距离宋崇也发送消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一睁眼,刚想和祁荞sayhi,就看到了这样的噩耗,蒋子休一天的好心情,在早晨戛然而止,被断送得彻彻底底。 在内心默默哭泣,呐喊:老天爷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你要这么对待以为刚满二十一岁的纯情男大。 心情低落了叁分钟,立刻精神抖擞,在手机上疯狂打字,对祁荞进行狂轰乱炸。 【蒋子休:荞荞,晚上好!】 【蒋子休:我刚起床,你在干吗啊?】 【蒋子休:吃过饭了吗?和谁吃的呀?】 【蒋子休:今天出去玩了吗?】 【蒋子休:我也好想出去玩啊,可是,我现在都还不能下床呢。】 【蒋子休:荞荞替我多在外面走走。】 【蒋子休:现在还在忙吗?都没时间理我吗?】 ...... 蒋子休的消息如流水般不断涌入祁荞的手机中,提示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但却像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082再见 远在美国的蒋子休急得跳脚,恨不得现在就蹦跶下床,坐着轮椅回国。 可惜,除了发短信打电话,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此时的祁荞,正坐在学校附近一家小小的淮扬菜馆内,和赵榷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 两人挤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长腿都有点摆不开,祁荞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说:“我都不知道学校附近还有这样一个小馆子。” “我家乡菜,你尝尝,本来我想着有机会的话,直接带去本地吃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赵榷熟练地给祁荞烫好碗筷,放到她面前。 “淮扬菜吗?我吃过的。”祁荞看着塑封着的一页菜单,虽然和她之前去的淮扬菜馆有着很大的区别,但她对淮扬菜的印象还不错,是符合她的口味的。 “是吗?那你点?” “不了,你点吧,你比较在行。”祁荞将菜单递给赵榷,自己则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热水。 赵榷快速点了几个招牌菜,便招呼着店员来下单。 等待的间隙,祁荞刚想拿出手机看看消息,翻遍了随身携带的包,惊觉自己好像将手机遗留在了车上。 “怎么了?” “没事,手机落车上了,吃完饭去拿吧。” 现代人没了手机,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祁荞只好拉着赵榷聊天。 “你是南方人吗?”祁荞觉得自己挺奇怪的,说起来,好像对赵榷的了解知之甚少,大多数还是赵榷主动告诉她的。 “不像吗?”赵榷有点被气笑了,合着祁荞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祁荞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答:“不太像。” “得了,我们荞荞嘴里真是没什么好话。” “才不是!” 祁荞下意识反驳,挥舞着拳头就想朝着赵榷砸去,无奈,中道崩殂,被上菜的店员打断施法。 “试试。” 暂时放下“恩怨情仇”的祁荞,夹起一筷子豆腐丝,搭配着鸡丝、火腿丝、虾仁,吸满鸡汤,一口下去,咸鲜软绵。 祁荞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 “我感觉我俩之间好像只剩下吃饭这件事比较合拍。”赵榷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眯起眼睛的祁荞,发出感慨。 “好像是的。”祁荞想了想,赵榷厨艺好,做的菜很符合她的口味,连出门找的餐馆,她都很喜欢,还挺难得的,和赵榷分手后,大概率是再也吃不到赵榷亲自下厨做的东西了,略微有点遗憾。 “你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做饭好吃,才和我在一起的吧!祁荞,你有没有心啊。” 接二连叁的打击,让赵榷完全失去了信心,起初,以为祁荞看上了他的脸而追求他,后来发现,脸也不是那么有用。 然后,开始展现了自己的厨艺,有用但不多,得到了男朋友的位置,但只持续了半个多月,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他真的要被祁荞搞抑郁了。 “赵榷,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有脸啊。” 这不,又扯到脸上去了。 “这道菜是什么啊?”祁荞指着刚上桌的一道看不出食材的黑乎乎的菜品,问道。 “软兜长鱼。” “嗯?什么鱼?”祁荞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菜名,只知道应该是一种鱼类。 “黄鳝。” 鳝鱼上挂满酱汁,胡椒味很重,整体偏甜口,油多但不腻,很鲜甜,而且鳝鱼并不是入口即化的那种,还保留着q弹的口感。 祁荞吃得眉飞色舞,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没想到分手后,我才知道你真正爱着的是什么,早知道我就牢牢抓住你的胃了。你吃饭露出的笑容,比平时多了可不止一倍。”赵榷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有嘛?”祁荞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吃到好吃的东西,心情的确会愉悦不少,也算是她生活中的一个小消遣。 “有。”赵榷极其肯定的回答。 祁荞笑而不语,手中的筷子夹了一次又一次,这餐饭吃得可比上一餐高兴多了。 “走,回家!” 吹着初秋微凉的晚风,走在种满梧桐树的路上,已然变黄的树叶落在肩头,行至分岔路口,赵榷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祁荞继续前行。 发现身边的人落在了身后,祁荞转过身,歪头,疑惑地望向赵榷。 “怎么不走了?” “我回学校。” “你不是还有东西在我家吗?” “没有了,前两天就已经拿走了。” 赵榷站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光束打在他的身上,一如祁荞初见他时,站在高台之上。 良久,祁荞听到了从他嘴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祁荞,再见。” 083视频 ρo18b𝔯.čom 拿到手机后的祁荞,看到满屏的信息和未接来电,心下一惊,但也没有着急回复,慢慢踱步上楼,听着还在继续响起的铃声,点好香薰,往浴缸里扔下一个玫瑰浴球,舒舒服服地躺好,才点开和蒋子休的聊天界面,打下一行字。 【祁荞:刚才没带手机。】 视频通话请求,下一秒就弹了出来。 祁荞摁下接通键,蒋子休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 “荞荞,你在哪儿~”委委屈屈的声音传入祁荞的耳中。 “你自己看我在哪儿呗。” 祁荞将手机立在置物板上,摄像头刚好可以看到她被水蒸气熏红的小脸以及漂亮的肩颈。苯文將在℗ô18𝒹k.⒞ôm獨傢哽薪槤載 請荍蔵棢圵 灯光照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蒋子休多久没见过这样的祁荞了。 “在家啊,”忽地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赵榷似乎住在祁荞那儿,登时又紧张了起来,“那个” “蒋子休,怎么还学不会呢。” 祁荞拨弄着浴缸中的泡泡,目光瞥见蒋子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想着,蒋子休这把话憋在心里,死都不说出口的缺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改正。 “赵榷呢?”蒋子休视死如归地问出这句话。 屏幕这头的祁荞“噗嗤”笑出了声。 “蒋子休,你知道吗,今天赵榷也在关心你哎。要我说,你们俩是不是打架打出感情了,要不越过我,你俩在一起呗。” “什么跟什么嘛,”蒋子休脑子可能和腿一样,断在了那场车祸里,转了半天,惊恐地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俩打架了?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你那次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我又不眼瞎,当然知道你们打架了咯。” “我也被他打了呀,打得也很严重,也不见得你关心我。”蒋子休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赵榷不在我家。” 结果,祁荞短短六个字,让失落小狗瞬间开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嘴角不自禁地上扬,但还是要假装漫不经心,眼珠转向别处,说:“哦,是嘛,可我怎么听说有人今天带赵榷去见家长了。” “哟,蒋少爷人不在国内,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嘛。” “所以!是真的!”蒋子休也顾不得伪装,直接瞪大双眼,盯着祁荞。 “吃饭是真,见家长纯属无稽之谈,又是你的哪位好友通风报信啊。” “没有,偶然间碰见的而已。” “哦~那你拼了命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干嘛,你在怕什么?” “哪有,”蒋子休掩饰住眼中的慌乱,随口道,“我看联系不上你,担心呗。” “行。” 祁荞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慢吞吞地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了一挪,雪白的酥胸半露,水波拍打着若隐若现的乳晕。 “祁荞!” “嗯?怎么了?”祁荞佯装不懂,歪着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蒋子休,只见他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我硬了。” 蒋子休想了想,快要两个月没碰祁荞了,下半年一直在冷战、和好、吵架他要疯了! “我想你了,乖宝,很想很想你。”他瘪了瘪嘴,一声叹息,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看你只是想做爱。” 祁荞也不惯着他,直接拆穿,将身体重新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那没有的,我也想你这个人,你一走,我觉得心都空了,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等到能做复健,就可以回国了。但是,预计还要叁个月,到时候都到你生日了。而且,叁个月不在你身边,我真的会疯的。我很想你,想你想得要死了。” 蒋子休翻来覆去,说着想念。 祁荞轻叹一声,安抚道:“叁个月而已,乖啦,很快就过去了。” “不快的,叁个月都要明年了。” “以后还敢不敢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去飙车。” “不敢了,以后你开车吧。”虽然,蒋子休觉得这次意外的代价的确有点大,但是,至少和祁荞的关系回到了以前,甚至可能马上就可以上位。 不过,不能陪在祁荞身边,还是有点烦,万一,除了赵榷,真的又出现了什么钱榷、孙榷、李榷呢,那真是得不偿失。 祁荞看着那张表情变幻莫测,万分纠结的脸,说:“我要起来了,所以,得挂断咯。” “不好。” “你怎么过个生日,越活越小了。” “我想再看看你。” “待会儿看。” 说罢,祁荞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挂断键,徒留蒋子休一人躺在病床上忧伤。 084phonesex(微h) 考虑到蒋子休的心情,祁荞做完一系列的护肤流程后,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他重新打了个视频过去。 响了一秒钟,蒋子休就接了起来。 “荞荞~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会给我打过来的,只是下次可不可以快点呀,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呢。” “你再说的话,下一次你等一个月都等不到我给你打视频。” “那我闭嘴。” 说罢,蒋子休真的不说话,只眼巴巴地盯着祁荞看,似是能把她看出花来,怎么看都看不厌。 被蒋子休盯得受不了了的祁荞,没好气地问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蒋子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谨遵祁荞的教导,抿得紧紧的,一个音节都不发出。 祁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死亡微笑望着蒋子休,说:“说话。” “看荞荞好看,看不厌荞荞,荞荞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我就是喜欢看,我能看一辈子。”边说边将手机贴近自己的嘴唇,对着镜头亲了亲。 “咦~”祁荞像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似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嫌恶”地说,“恶心死了~” “哪里恶心了,我就亲我就亲。” 蒋子休反骨发作,接连亲了好几口,镜头都带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反正你现在只能亲屏幕,也亲不到我。” 听了祁荞的话,蒋子休也不生气,只是开始扮可怜,眼尾低垂着,像是个受委屈的小狗狗,说出来的话却是惊世骇俗。 “乖宝,想操你,看着你的脸我就硬了,你想不想我啊。” 祁荞觉得蒋子休大概是疯了,在病房里说这样的话。 “蒋子休,你疯了吗?” “嗯,想你想得发了疯。” “哦,那你疯着吧。” “乖宝,我想看你自慰,”蒋子休见祁荞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求求你了,乖宝,我难受。” “你看我自慰,不会更难受吗?你好像还不能动吧。” 祁荞瞪了够男人一眼,虽然自己现在的确也想蒋子休做爱,但蒋子休看得见却吃不着,真的不会更憋屈嘛。 “可我就是想看看嘛,乖宝~” “你确定?” “确定。”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答应,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答应!” 祁荞也不扭捏,掀开睡裙,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黑色蕾丝丁字裤。 “乖宝,这条内裤我好像没见过欸,是新买的吗?” “对啊,我还买了好多,可惜啊,你见不到呢。” “没事,等我回来,我给你买一堆!” 祁荞抽出枕头,垫到自己的腰下,脱下内裤,张开双腿,粉粉嫩嫩的阴户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蒋子休呼吸一窒,真的好像操进去。 “乖宝,流水了。” 小穴在蒋子休的注视下微微收缩,透明的淫水从穴内流出。 祁荞细长白皙的手指拨开阴唇,在穴口嫩肉上摩挲着,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呻吟。 “乖宝,揉揉阴蒂。” 祁荞将腿打得更开,阴唇微张,露出里面粉嫩的阴肉,穴口紧闭着,指尖摸到凸起的阴蒂,揉搓、按压。 她仰着脖子,微微喘息,淫水沾满她的手指。 “乖宝,插进去,像我插你一样,把手指插进去。” “嗯......嗯啊......” 葱白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浅浅插入小穴,温热的内壁完完全全包裹着手指,淫水越搅越多,嘴里的呻吟也越来越大。 “啊......嗯......” “左手把阴唇分开,右手把中指也加进去。” 祁荞乖乖照做,两根手指在穴内抽插着,按压内壁上的凸起,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身体忽地一阵颤栗,呼吸越来越急促。 “啊......啊......啊......” “乖宝,想要吗?” “想。” “想要什么?” “蒋子休。” “大拇指摁着阴蒂,小穴内的手指再快一点,再深一点,就像我的鸡巴操你时那样。” “啊......”祁荞一想到以前和蒋子休做爱,身下的情潮就愈加高涨,浑身的皮肤都变得粉粉的,像个美丽的瓷娃娃。 视频那头的蒋子休,早就红了眼,阴茎硬得发疼,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盯着祁荞。 “乖宝,想高潮吗?” “想......” “那再快点。” 祁荞加快抽送的速度,耳边是手指插进小穴“噗嗤噗嗤”的水声以及蒋子休喋喋不休的骚话。 “乖宝,你真棒,水好多,哥哥想把鸡巴塞进你的小穴里,把你操得下不来床,想看你被我操哭,想听你喊我子休哥哥......” “啊......别......说了......嗯啊......” 祁荞脑中的弦忽地绷断,小穴猛烈地收缩,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淫水喷涌而出,有不少溅在了摄像头上。 蒋子休看着屏幕中高潮后面色潮红,小穴一抽一抽,吐着水的祁荞,心情无比地愉悦。 “乖宝,等我回去操死你。” 祁荞看着蒋子休的模样,作弄道:“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去找别的男人。”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蒋子休气得要死,一个劲地说着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是我什么人?” “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有本事现在就来操我啊,”说着,把摄影头对准自己还在吐水的小穴,再转到自己含笑的脸上,“没本事的话,就乖乖闭嘴!” “操!我明天就回来!”蒋子休现在鸡巴硬,又被祁荞激得没了理智。 “哦。” “乖宝,别找别人,好不好。” “看你表现吧。” “老婆~” “你乱叫什么!” “老婆~” “闭嘴!” “老婆~” “你疯了吧!” “嗯,疯了,老婆~”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拜拜。” “晚安,老婆~” 看到因为自己喊她“老婆”而恼羞成怒的祁荞,蒋子休郁闷的心情好了一点点,反正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早点回国,虽然知道祁荞说的是假话,但就算是假的他也接受不了。 而挂断视频的祁荞,脸比刚刚自慰时还要红上叁分,内心嗔怪道,蒋子休喊什么“老婆”!连男女朋友都还不是,就喊上老婆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 085区别 假期结束的第一节课,大家都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唐岁妄一周都没和祁荞说上几句话,一早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教室最角落,等着祁荞过来。 【糖糖:教室最后面,速来。】 唐岁妄刚发完消息,肩膀就被人猛地一拍,转头发现,祁荞站在了她身边。 “吓死我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后门啊。”祁荞随意地一指,语气不似之前的要死不活,倒是开朗了不少。 唐岁妄挑了挑眉,一把搭上祁荞的肩膀,凑到她面前,说:“哟,一个假期不见,干什么去了?怎么感觉心情都美丽了起来,我听说,你带赵榷和你爸见面了,还有我在论坛上看到你和赵榷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怎么?感情有大进展啊,难怪不理我。” “嗯?和赵榷没什么关系。” “哦?那就是和蒋子休有关了。”唐岁妄自认为勘破天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已经很久没听到蒋子休的消息了,宋崇也也不知道,要不是生日那天,他发了个朋友圈,大家伙都要以为他出什么大事了。 上课铃声响起,祁荞只回了一句“上课了”,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别的话。 唐岁妄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安心听课,只是眼神总往祁荞打字的手机屏幕上瞟,看得不真切,只知道是在聊天。 【蒋子休:荞荞,上课了吗?】 【蒋子休:早上吃了吗?】 【蒋子休:给你定了你喜欢吃的那家店,中午十二点会送到公寓。】 【蒋子休:我问过医生了,如果腿恢复得好的话,可以早点回来。】 【祁荞:在上课,吃早饭了。】 【蒋子休:好,每天都要好好吃饭,一日叁餐都得吃。】 【祁荞:知道。】 【蒋子休:那你先上课,下课和我说。】 【祁荞:好。】 蒋子休似乎算好了祁荞的休息时间,讲台上的老师刚说休息一下,信息就准时地出现在了聊天界面上。 唐岁妄见祁荞一下课就捧着手机,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悄悄地凑近,问道:“在和谁聊天?” “蒋子休。” “噢~”唐岁妄恍然大悟状,继续说,“这样说来,你心情好的主要因素还是蒋子休。” “糖糖,你觉得我心情很好?” “嗯,比过去半年好得多,像是回到了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很开心很无忧无虑。” 祁荞没想到,唐岁妄竟然能察觉到,讶异地问道:“你觉得我过去半年心情不好吗?” “对啊,特别是暑假开始吧,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落,”唐岁妄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觉得你和赵榷在一起之后没那么开心,淡淡的,很疏离。” 祁荞放下手机,饶有兴致地看向唐岁妄,问:“那我和蒋子休呢?” “虽然蒋子休在你面前乖巧温顺,听话地像是小狗似的,但他离了你,可别提多吓人了。” 唐岁妄想起她还和傅寂晔在一起时,偶然在商业场合见到蒋子休,嗯,很有气势,不输傅寂晔。以至于第二天在学校里,看到黏在祁荞身边的蒋子休,她都开始怀疑,蒋子休是不是有两种人格,还可以切换自如。不然,她真的很难把像小狗一样黏人的蒋子休和之前的联系到一起。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大部分时间都在笑。” 重新开始上课,祁荞则低垂着眼思考唐岁妄刚刚说的话。 原来,在外人眼里,区别这么明显的嘛。 连轴上了一上午的课,祁荞邀请唐岁妄回公寓一起吃饭。 “赵榷做的饭?”之前唐岁妄去过几次,不得不说,赵榷的手艺真的很好,她何德何能能吃上物理学神做的饭菜,全托祁荞的福罢了。 “不是,蒋子休定了挽香阁的菜。” “靠!挽香阁!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唐岁妄一听,激动地摇着祁荞的手臂。 “走吧。” 唐岁妄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直到她到了祁荞的公寓,坐在餐桌前,才想起来。 “不对啊,赵榷不是每天中午都会和你一起吃饭的吗?他要做实验?还是不在学校。” 祁荞喝了口温度适宜的松茸竹荪汤,平静地说:“我和赵榷分手了。” “哈?”唐岁妄夹起叉烧的手一顿,疑惑地望向祁荞,“你说什么?” “前天分手了。” “你俩在学校附近吃饭那天?” “对。” “我不太理解。” 唐岁妄不认为祁荞是一个对感情不负责的人,相反,应该是极其负责,所以迟迟没和蒋子休在一起。 至于,和赵榷在一起,在她看来,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现在却说分手了,以唐岁妄的脑子,她想不明白。 “大概像你说的那样,我和他在一起,不算开心也不算不开心,很平淡。” “那你和蒋子休在一起了?” “没有。” “那他知道你和赵榷分手了吗?” “也没有。” 祁荞觉得,至少在蒋子休回来之前,她都不会告诉蒋子休自己已经和赵榷分手这件事,至于蒋子休会不会知道,什么时候知道,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你不告诉他?” “现在先不告诉。” “我觉得我cpu要烧了。” 祁荞和赵榷分手了,但是蒋子休还不知道,不仅蒋子休不知道,除了她,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别想那么多,先吃饭。” 唐岁妄嚼着原本鲜嫩多汁肥而不腻的叉烧,却尝不出其中滋味,不懂但无条件相信祁荞,她这么做总有这么做的道理,想通后,又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鹅肝和牛炒饭。 至于祁荞为什么不告诉蒋子休,其实,也只是觉得刚见完蒋子休,就和赵榷提了分手,被蒋子休知道后,以为她是为了自己才分的手,从未使得蒋子休高兴地翘起了尾巴,这可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祁荞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索性,先不说。 086日常 时间过得很快,蒋子休每日都会和祁荞视频,监督她吃饭、睡觉,仿佛需要人照顾的是她。 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好了很多,可以坐着轮椅,去草坪上晒太阳,复健倒还没开始,但他已经决定回国再说。 等医院评估过后,确认可以长途飞行,他就立马回国。 祁荞每天的日常,上课、和蒋子休视频、开拓事业。 是的,她打算干点大事,断断续续筹备了近半年,虽然进度很慢,但最迟明年,应该可以初见雏形。 父母也联系了她几次,话里话外也不再提起联姻的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偶尔的关心,让她很不适应,就像是你已经长大了,有人却一直拿着你小时候最渴望的东西,对你说,给,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嘛,瞧瞧,我记得多清楚。但其实,你很早之前就不喜欢了。 至于赵榷,好像重新回到了只有学术的生活中,实验、论文、期刊、研究......很充实,只是每每到了饭点,思绪会有一瞬间地飘移,会想祁荞吃没吃饭,或是夜深人静时,会想祁荞有没有哭,是否还在失眠。 明明,他和祁荞已经没了任何关系,可是,那条官宣的朋友圈他依旧置顶。 好像自欺欺人,他们还未分离。 反正没人来问他。 一晃眼,来到了十一月中旬,赵榷生日前两天。 他含着私心,在祁荞上课的教室门口等她,他想和祁荞一起过生日。 祁荞还是很美,在乌泱泱的一群人中,赵榷一眼就能看到她,好像比之前开心了不少,脸上也有点肉了,似乎和他分手,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荞荞。”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想在喊一次她的名字。 “嗯?” 祁荞对于赵榷的出现,没什么反应,当作是普通朋友,甚至比和他在一起时,更为轻松。 “一起吃个饭?” 祁荞看了眼唐岁妄,今天蒋子休订的餐,唐岁妄馋了很久了,上课下课都在她耳边念叨,现在的状况她着实有点左右为难。 “今天恐怕不太行,改天吧。” 赵榷怔愣片刻,旋即轻轻点了点头,说:“好,我微信上联系你。” “嗯,那我们先走了。” “嗯。” 赵榷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直到祁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转身,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唐岁妄跟着祁荞蹭吃蹭喝一个多月,脸上都变得肉嘟嘟的了,但,蒋子休订的饭店,都太有名太好吃,她根本控制不住。 就连祁荞也胖了两斤呢,她多胖个几斤,怎么了。 正当她再一次埋头苦吃时,对面坐着的祁荞收到了赵榷的微信。 【赵榷:后天周六,有时间吗?】 【祁荞:有。】 【赵榷:能陪我过生日吗?】 【祁荞:周六你生日?】 看到祁荞的回复,赵榷是真的失语了,原来,祁荞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也是,他们认识不过短短半年,在一起也只有半个月,她凭什么要知道这些呢。 【赵榷:对。】 【祁荞:可以。】 祁荞随意打下的两个字,也能瞬间扰乱赵榷平静无波的心。 087谢谢你 ρǒ18Cκ.Cǒℳ 祁荞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树下的赵榷,似是心有灵犀,今天他竟然也穿了卫衣加牛仔裤的组合,外面套着黑色大衣。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细碎的头发垂在额前,目光温柔,望着正向他走近的人。 “我以为你会穿衬衫。”祁荞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不好看吗?”赵榷并不否认,他是在学蒋子休。 祁荞摇了摇头,回答道:“好看的。”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但,祁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衬衫才是赵榷该穿的。 “走吧。”泍呅唯❶璉載䒽址:põ18𝖇𝓉.©õm “我们去哪儿?” “不是说今天听我安排吗,那跟我走就是了。” 祁荞没再说些什么,沉默地和赵榷肩并着肩走着,直到站在圆明园入口处时,她才侧过头望向赵榷,眼中带着疑惑。 “嗯?” “不行吗?” 祁荞在赵榷脸上难得看出一丝窘迫,忙不迭地说:“行行行,今天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走吧。” 许是周末的缘故,园内的游客很多,多到两人时不时地会被挤散,赵榷叹了口气,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祁荞的手腕,轻轻地将人带到身边,又迅速放手。 “赵榷,你没来过这儿吗?” “没有。” “那你平时有空的时候,去哪儿?” “实验室。” 果然是赵榷的作风,祁荞毫不意外。 “那你怎么今天想来了?” “总觉得,离开前,不来看看,有点亏。” “离开?” “对啊,出国读博去咯。”赵榷一脸坦然,也不纠结怎么祁荞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要追他,连蒋子休都或多或少查过他。 “是吗?那很好呀,恭喜恭喜。” 偏生祁荞还真心恭喜他,赵榷无语凝噎,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祁荞似乎察觉到赵榷有点不对,主动开口:“走,我带你去看大水法。” 赵榷偏过头,看着阳光打在祁荞的脸上,浅棕色眼瞳像琥珀,连上天也偏爱美人,他着实没办法对着这样的一张脸生气。 “好啊。” 深秋,万物寂寥,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此刻只剩下枯枝落叶。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大水法的向往,仿佛来了圆明园,不看大水法,就是白来。 三五成群的游客,摆着各种剪刀手,记录着他们曾经真的来过这儿。 祁荞逗趣道:“你也去那儿站着,我给你拍。” “不了吧。” 赵榷可没有这种爱好。 “去吧去吧。” 只是拗不过,祁荞的撒娇,乖乖交出手机,站在大爷大妈中间,夹缝中求生存。 “笑一笑啊。” 闻言,赵榷真的露出了淡淡的笑,祁荞快速按下拍照键,将这一瞬定格,而后欢快地跑到赵榷身边,指着手机屏幕中的照片,说:“我拍得好看吧。” 赵榷低头,温柔地看着祁荞,鬼使神差地说:“我们拍张合照吧。” “好啊。” 正当两人想着该找谁帮忙拍照时,一旁站着的大妈,自告奋勇,接过了这个差事。 “小伙子,你和你女朋友靠近一点啊。” 赵榷欲言又止,想说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却又说不出口,最后还是祁荞主动往里挪了挪。 大妈疯狂连拍,同个姿势拍了十张,才罢休,把手机还给赵榷时,还在念叨:“男孩子要主动一点的,你女朋友这么好看,要好好把握,你们俩真是般配” 祁荞站在边上憋着笑,一点都不管赵榷。 直到大爷拉走大妈,才将赵榷解救出来。 祁荞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说:“你怎么脸皮这么薄,都脱不了身。” “你要是被逮住,你也脱不了身。” 从藻园门出来,走大约1.2公里,两人来到了颐和园东门。 “你这是打算一天内逛完两个园呀,待会儿不会领我去香山吧。”祁荞心想,难怪赵榷昨晚说,穿运动鞋,这运动量,的确有点大。 “有这个打算。” 祁荞竖起大拇指,这简直就是魔鬼行程。 赵榷见祁荞一副吃瘪的模样,捂嘴偷笑,说:“逗你的,不去香山,现在都三点多了,哪还有时间去哦。” “谢天谢地。” 祁荞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实在是把赵榷乐得够呛。 逛了半个园子,祁荞已经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了,强烈要求在湖边长椅上坐一坐。 “呼~” 她长舒一口气,像是活过来似的,瘪着嘴,说:“真累。” “祁荞。” 赵榷站在祁荞身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嗯?”她抬头,与赵榷四目相对,“怎么了?” “谢谢你。” 088回去吧 ρo18ёs.ⅽoм 深秋的夜晚总是寂寥,微风吹过树梢,落叶簌簌而下。 祁荞和赵榷肩并着肩,走在河边绿道上。周围的学校很多,成双成对的人儿,给这天增添了些许热闹。 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一轮弯月盈盈地挂在在枝头,月光洒在河水之上,波光粼粼,如同破碎的钻石。 “我今天很开心。”赵榷侧过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祁荞,她是真实存在的,但因为过于美好,使得他觉得,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梦中的幻影。 祁荞笑眼弯弯,微仰着头,与赵榷猝不及防地对视,她从赵榷的眼中,看到了丝丝爱意,但她选择性地忽视,若无其事地说:“开心就好。”更茤鼱綵恏呅在⒫𝔬₁8bs.⒞𝔬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赵榷沉默了一瞬,似是纠结,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豁出去问道:“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爱意从他深邃的眸中溢出。 可惜,祁荞毫不犹豫地开口,说:“嗯,没机会了。” 顶着最美丽的面庞,说着最冰冷的话。 赵榷耸了耸肩,语气落寞,道:“意料之中。” 即使他知道,会被拒绝,但他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说了出来,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好笑,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心脏,闷闷的,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又酸又涩。 一时无言,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赵榷,你很好。” 祁荞说出这句话后,赵榷竟一时失笑,无奈摇头,说:“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能喜提好人卡。” 祁荞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她心里,作为朋友来说,赵榷的确很好,和他相处时,自己感觉到安心与舒服。 但是,如果作为伴侣来说,她对赵榷的确没办法产生更深的感情。 “我” 赵榷急匆匆打断祁荞想说的话。 “打住,别说了,我都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行吧。”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慢悠悠走回了学校,赵榷正欲和祁荞告别,分道扬镳,就被她喊住。 “你在楼下等会儿,我把礼物拿给你。”说着,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赵榷站在路灯下,微不可察的秋雨细细密密地落下,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重量,像是一场雾。 没一会儿,祁荞就拎着礼物,大步朝他走来,伸出手,将袋子递了过来,说:“给你。” “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是dunhill的袖扣和领带夹。 赵榷微微挑眉,有点意外,不禁发问:“为什么送这个?” 祁荞满脸真挚,回答道:“因为你经常穿衬衫啊,而且,以后应该用得上吧。” 对于前两天才知道赵榷生日这件事,她还挺过意不去的。 “谢谢,”赵榷手指摩挲着盒子边沿,郑重其事道,“我会好好用的。” 祁荞看着赵榷黑色大衣上的细小雨珠,透着衣料纤维的毛茸茸质感,越来越多,也越变越大。 秋风裹挟着秋雨,远处的落叶打着旋儿,在橙黄色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赵榷,”祁荞盯着赵榷的眼睛,敛起笑意,柔声说道,“雨变大了,回去吧。” 089犯个贱 一整天,蒋子休给祁荞发了无数条信息,祁荞只回了寥寥几条。 本来,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想着周末,祁荞总有些别的活动,比如和唐岁妄逛逛街啊,或者和别的朋友一起玩啊…… 结果,刚刚,他在朋友圈刷到了赵榷发的和祁荞的合照,并且还配文,说“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将照片放大再放大,看了整整三分钟,一个没忍住,还是给祁荞打了视频。 “嗯?” “荞荞,你今天干嘛去了?”蒋子休的语气称不上太好,总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祁荞将手机架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手里动作不停,取出适量面霜在掌心搓开乳化,漫不经心答道:“和赵榷出去了。” 蒋子休神色恹恹,沉默着就是不说话。 祁荞按部就班进行护肤步骤,手心轻轻按压面部,视线一直停留在镜子上,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蒋子休。 蒋子休沉不住气,讪讪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能和赵榷出去,就,他是你男朋友,你和他出去很正常。但是,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他好像没有立场说祁荞和谁出去,以及去干嘛。 “蒋子休。” 祁荞的脸突然靠近摄像头,琥珀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蒋子休,仿佛把他龌龊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我和赵榷分手了。” 视频那头的蒋子休,呆愣愣得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着,像是卡住了一样。 祁荞拿起手机,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后,蒋子休还是没有动。 “蒋子休,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你……你……你……分手了??!!!?” 蒋子休不可置信,自从他醒来后,一有空就去学校论坛上翻一翻,有没有祁荞和赵榷的新消息,比如分手传闻什么的,但是,什么风声都没有,倒是前两天还看到了有人偷拍他俩的最新照片呢。 更何况,赵榷不是刚发了合照,以及模棱两可的文案。 “嗯,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今天不是赵榷生日吗?你在他生日的时候提分手?” “蒋子休,你的脑回路我不是很懂。” 祁荞被蒋子休的话气笑了,不会蒋子休和赵榷才是天生一对,她是他们关系的催化剂。 “啊?”蒋子休目光呆滞,不懂祁荞话中的含义,“什么脑回路?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赵榷?” “啊?我喜欢谁?”蒋子休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清,“我喜欢的是你啊。” “蒋子休,你醒来了以后查没查过脑袋?” “查过了啊。” “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啊,没淤血,没肿块,没失忆。” “我觉得你越来越呆了,”祁荞愁得叹了口气,决定给他点缓冲时间,“我先睡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看着视频被挂断,蒋子休才回过神来,祁荞分手了! 他贱兮兮地点开和赵榷的聊天页面,“礼貌”地打下一句。 【蒋子休:生日快乐。】 莫名其妙收到消息的赵榷,看着蒋子休发来的四个字,若有所思。 【赵榷:谢了。】 【蒋子休:最近项目缺赞助吗?要不送你个生日礼物?】 【赵榷:你在发癫?】 【蒋子休:别不识好人心。】 【赵榷:我确定了,你真的在发癫。】 【蒋子休:算了,看在你生日的面子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赵榷:哦?这是知道荞荞和我分手了,过来试探的?】 【蒋子休:大好的日子,别说这么难过的事情啦。】 【赵榷:想笑就笑呗,不过,我提醒一句,你现在不在荞荞身边,我还是有机会的。】 【蒋子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都分手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赵榷:这可说不准。】 虽然蒋子休心里觉得,祁荞和赵榷肯定不会复合,但赵榷说的话,他还是膈应。 【蒋子休:我马上回来!】 赵榷摇摇头,没再回复,明明和蒋子休差了四岁,现在却幼稚得像个同龄人似的,一个劲地打嘴炮呛声,想来也是有点好笑。 090回国 京市的秋天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深冬。 祁荞裹着长长的羽绒服,围着浅灰色羊绒围巾,将半张脸都埋着,露出浅棕色的眼瞳,踏着下课铃声,和唐岁妄走出了教室。 蒋子休坐在轮椅上,凛冽的寒风打在他的脸上,有些许的冰冷刺痛。 他刚下飞机,不顾医生的叮嘱,没去医院报道,直接来了学校,他想见祁荞。 恰巧赶上中午放学,他一边查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注意着校门口的动向。 忽地,天空中似乎飘起了雪,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下,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落在白色洋桔梗上,化成一颗颗水珠。 原本还在听唐岁妄说话的祁荞,似乎受到了指引,抬头望向远方。 许久未见,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她还是能一眼看到蒋子休。 “糖糖,我先走了。” 说罢,朝着蒋子休的方向飞奔而去,踏着风雪,迎着天光。 只不过,在距离蒋子休一米远时,停下了脚步。 蒋子休有很多话想说,但在见到祁荞的瞬间,觉得任何话语都说不尽他的想念。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对望着。 祁荞因奔跑而红透的鼻尖,落在长长的睫毛上的雪花,像泪滴似的,挂着。 蒋子休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他操控着轮椅,慢慢移动,脚尖轻轻抵住祁荞的小腿,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 一只手悄悄地攥着祁荞的衣角,另一只手将花高高举起,递到祁荞的眼前。 脆生生地说:“给!” 一阵风吹过,卷着洋桔梗的花瓣,飘落在祁荞的手心,她紧紧握着。 “你……” 祁荞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来陪你跨年呀!” 蒋子休比之前预估的回国日期提前了一个多月,他是真的没办法再待下去了,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二月底前获得医生的同意,松口让他回国复健。 “你,是不是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 祁荞眼中藏着丝丝怒气,并没有伸手接过花束。 蒋子休目光躲闪,重新将花抱进怀中,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道:“我……那个……我想见你。” “谁送你来的?我说呢,这两天不粘着我给我发消息,原来背着我偷偷回来,不和我说。蒋子休,你不会以为这是惊喜,我会很开心吧?” 其实,见到蒋子休的瞬间,祁荞的确是开心的,一种直击内心的震颤。 但是,跑到蒋子休身边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真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长途飞行,加上腿没好,还不去医院,嫌命太长了吧。 蒋子休一见祁荞真动怒了,不再辩驳,直接道歉:“我错了。” 祁荞双手抱胸,阴阳怪气道:“蒋少爷怎么会错。” “乖宝,我真错了,我不该不去医院的。” 蒋子休伸手,搭在祁荞的手臂上,轻轻晃了晃。 “乖宝,外面有点冷,我们先回家吧,你不是最怕冷了,把你冻坏了可不好,而且看这个天,应该会下大雪……” 祁荞慢慢冷静,看着蒋子休这幅可怜兮兮的惨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也不管蒋子休,自顾自地迈开腿,往家走去。 蒋子休只好操控轮椅,像只做了坏事的小狗狗,跟在她身后。 091亲亲 𝖕õ𝖕õy𝒸.𝒸õm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盖住了天际线,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 祁荞和蒋子休的肩头落满了雪花,走进温暖的室内,瞬间化作点点水渍,沾湿了大片衣襟。 “喀哒”,是大门落锁的声音。 祁荞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双腿交迭,目光炯炯地盯着蒋子休,仿佛要把他看出洞来。 蒋子休无处安放的手指轻轻扣着裤缝,决定先发制人,坦白从宽,诚恳地说道:“乖宝,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哼,”祁荞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哦,那你狡辩吧。” 蒋子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特别真挚,发自肺腑地说道:“我好久好久好久没见你了,我很想你,我下了飞机的第一秒钟,就想见你,我不见你,我会死掉的。”泍呅鮜續jiāng茬𝓎𝓊sh𝓊w𝓊.bĩz更新 綪箌𝓎𝓊sh𝓊w𝓊.bĩz繼續閲讀 祁荞被气得够呛,指了指蒋子休的腿,愤愤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腿是什么情况,能让你这么胡来吗?” 蒋子休自知理亏,声音不自觉地变低,弱弱地说:“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知道的,而且,就是先来看看你。” “你知道什么知道!飞了那么久,不去医院,你真是长能耐了,”祁荞站起身,焦急地来回踱步,“走,我送你去医院。” “乖宝,下大雪呢。” “下大雪怎么了?下冰雹也得送啊。” 祁荞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蒋子休真是她命中的劫数,天生来克她的吧。 “那……那检查结束后,我可以回来这里住吗?” 蒋子休不想再住在冰冷的病房里了,他想和祁荞呆在一起。 祁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懂蒋子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先去医院检查完再说,听医生的话,医生说不用住院才行。” “哦。” 蒋子休把头垂得低低的,满脸失落。 “来,”祁荞朝他招了招手,继续说,“我们去衣帽间换件衣服,你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祁荞翻箱倒柜,找出蒋子休之前放在这儿的羽绒服,然后又拿出了厚厚的羊绒毯和围巾,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大棕熊似的。 此时此刻,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蒋子休,啼笑皆非,定定得望着祁荞,围巾下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说:“乖宝,不用穿这么多的吧?” “为什么不用,怎么不用,现在都下大雪了,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腿受冻了怎么办?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蒋子休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鲜活的祁荞,会对着他唠叨,会关心挂念他,但和以前又有很大的不同。 “乖宝,你过来一下。” 蒋子休勾了勾手指,示意祁荞靠近。 祁荞嘴上说着“干嘛”,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蒋子休的方向挪动。 “低头。” 祁荞不明所以,但还是将脸朝着蒋子休靠近。 蒋子休拉下围巾,小心翼翼的,轻轻吻住了祁荞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而后,笑得像只得到奖赏的大狗狗,眉眼弯弯,温柔地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092复查 祁荞开车将蒋子休送往早就联系好的私人医院,在vip病房内等候检查。 期间,祁荞联系了蒋母,告知了蒋子休已经到了医院并且正在配合检查的事。 蒋母正愁怎么劝说蒋子休乖乖去医院,结果,祁荞轻松解决,自己这个臭儿子,也只有荞荞能管得住了。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蒋子休躺在病床上休息,手指死命地攥着祁荞的衣服,不松开。 “这边检查过后,没有什么大碍,rochester传过来的病例我们也都看过了,具体的复健计划和之前基本没区别……” “我能回家住吗?” 医生说了一大堆,蒋子休只关心能不能回家。 医生轻咳一声,很有职业素养的回道:“因为每天下午都安排了复健,所以还是建议住院,比较稳妥,对病情也有帮助。” 祁荞在蒋子休说话前,抢先一步,毫不犹豫地说道:“住院吧” 蒋子休用力扯了扯祁荞的手,对医生说:“稍等,我们商量一下。” 说罢,也不顾有旁人在,小幅度地晃动着祁荞,轻声地撒娇。 “乖宝,我不想住院,我住你家不行吗?” “蒋子休,我要上课的,你让谁每天送你过来呀。” “家里的司机会接送的啦,乖宝,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呆在医院。” “不行,”祁荞咬死不松口,坚决道,“医院安全,对你恢复也有帮助,而且我们俩都不会做饭,你在我家吃什么?吃也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你就是不想要你这两条腿了。” “我……”蒋子休嗫嚅着,无法反驳,他当然知道住院是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生病的人,总是没有安全感,面对祁荞则更加矫情。 祁荞见状,放软声音,抬手摸了摸蒋子休的脑袋,安抚道:“我有空就来医院陪你,好吗?” “真的吗?” “真的。” “好。” 蒋子休不情不愿地朝医生点了点头,说:“住院吧。” “真乖,我去帮你办住院手续。” 祁荞作势要走,蒋子休紧紧握住她的手,耍小脾气道:“我让助理过来处理,你坐这儿陪我。” “哦。” 蒋子休都这么说了,祁荞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上来陪我躺一躺吧,乖宝。” 蒋子休不依不饶,家不能回,只能尽量找机会和祁荞贴贴。 祁荞对蒋子休的厚脸皮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我坐椅子上挺好的。” “你是挺好,可是我不好,我腿痛头痛哪儿哪儿都痛,心最痛,你都不让我回家,我只能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医院里,没爹疼没妈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真是没天理了,我太惨了吧……” 蒋子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祁荞把嘴巴捏成鸭子嘴,手动闭麦。 只不过,他的眼神,像看负心汉似的,直直地看着祁荞,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吵吵,不然我就不来医院看你了,知道了吗?知道就点点头。” 蒋子休迫于无奈,含泪点头,在祁荞放手后,斜睨着眼,委委屈屈地望向她。 “怎么啦?生气了?” 祁荞逗狗逗上瘾了,一会儿捏捏蒋子休的手,一会儿扯扯他的脸。 蒋子休偏头,不理祁荞,从鼻子里哼哼两声,摆明了想要祁荞哄哄他。 祁荞怎么会如他所愿,直接一个大招:“再生气,我就不理你了哦。” 蒋子休没撑过三秒,很没骨气地说:“不气了。” “真不气了?不气的话,怎么不转过来看我。” 蒋子休想反抗,但是,祁荞的话对他来说就是金科玉律,他不得不从。 在他转头的瞬间,祁荞凑近他的脸,嘴唇恰巧吻上了蒋子休的唇瓣。 蒋子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红晕从脸颊迅速蔓延至耳畔。 “现在还生气吗?” 此时此刻的蒋子休,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093手(微h)gb84.𝒸öm 蒋子休拉过祁荞的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他勃起的阴茎上。 祁荞脸颊上瞬间布上淡淡的红晕,恶狠狠地瞪着蒋子休,想将手抽走,但却被他紧紧握着,完全不给一点不机会。 祁荞看了眼病房的门,是关着的,但并没有上锁,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进来。 她生气地大声说:“你发情呢!” 蒋子休完全不感到羞耻,耍无赖道:“我太久没见你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特别想你,你还亲我,你一亲我,我就硬了,这能怪我吗?你嘴巴那么软,身上还香香的,我能忍得住吗?我又不是忍者神龟……” 话里话外都在说是祁荞的错,就差在床上撒泼打滚了。 祁荞见识到了蒋子休的厚脸皮,急忙出声呵斥:“蒋子休!” 蒋子休不依不饶,撇着嘴撒娇道:“乖宝,帮帮我嘛,求求你~” “你不能用自己的手啊。” 祁荞据理力争,她不喜欢用手也不喜欢用嘴,上次要不是因为打赌输了,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这一次,不管蒋子休说什么,她都不从! “不行!乖宝,我弄不出来。” 说着说着,蒋子休眼里竟然蓄起了泪,仿佛不答应他,下一秒泪水就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落下。 “蒋子休!”本伩后續鱂在℗ö18𝓬a.𝓬öm更薪 請椡℗ö18𝓬a.𝓬öm繼xu閱讀 蒋子休噤了声,定定地看着祁荞,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泪水顺势滴在床上,晕开一圈的水渍。 “别哭了。” 祁荞放软了语气,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怎么住了一次院,越来越爱撒娇,会粘人了呢。 “乖宝~” 祁荞侧过头,闭眼,被子下被握住的手轻轻地动了动。 蒋子休立刻喜笑颜开,眼睛弯得只留下了一条缝,嘴里发出一声喟叹。 “乖宝,你真棒!” “蒋子休,你闭嘴!” 祁荞“恼羞成怒”,做的事情已经够羞耻了,还要被蒋子休的骚话攻击,还让不让人活了! 阴茎前段透明的前液打湿了祁荞的指尖,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难受。 蒋子休不自觉地挺腰,将硬得发烫的阴茎往祁荞的手心中送去。 病房外似乎有脚步声响起,祁荞转了转眼珠子,恶劣的想法在她脑中显现。 手中的动作愈加熟练,借着龟头滴下的前液作为润滑,轻柔地上下撸动着。 蒋子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下身的快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 “嗯……乖宝……快点,再快点……” 祁荞的眼睛望向门口,手下顺从地加快速度,虎口在蒋子休的龟头上快速摩擦。 “啊……” 蒋子休抓着床单的手猛然收紧,腰腹用力地向上抬,他快要到达临界点了,只要再来一下。 “乖宝……再快一点……乖宝……给我……” 门把手传来响动,祁荞火速抽开自己的手,在蒋子休震惊的眼神下,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抹去。 而后站起身,乖乖巧巧地对着来人,喊了声:“阿姨好。” 蒋子休被子下的状态,“门户大开”,阴茎翘得高高的,完全没有疲软的意思。 整张脸泛着潮红,眼尾湿漉漉的。 他被吓得疯狂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在看到蒋母想要上前的动作后,喊得嗓子都劈了,破音道:“妈!别过来!” 蒋母一脸茫然,看了看蒋子休又看了看祁荞。 祁荞站在一旁抿嘴偷笑,在蒋子休略带惊恐与祈求的眼神中,终于挪动脚步,迎了上去,挡住蒋母的视线,亲昵道:“阿姨,您来啦。” 蒋母没搞懂状况,但还是被祁荞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聊天。 倒是蒋子休,默默地拉高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子休他……”蒋母担忧地看了看。 祁荞脸不红心不跳地淡定说道:“他有点累,本来都睡着了。” “这样嘛……” “嗯,”祁荞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着,不把蒋子休妈妈请出病房,蒋子休怕是一辈子都要想鸵鸟一样,龟缩在被子里了,于是,转移话题道,“阿姨,您见过医生了吗?要不我带您过去。” “行啊。”蒋母应允道,心想,蒋子休看着的确有点累,还不如去找医生聊聊。 终于,在祁荞和蒋母走后,蒋子休才慢吞吞地把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迅速整理好下半身的惨状,真是欲哭无泪啊! 094吵个小架 没过多久,祁荞和蒋母重新出现在了病房内,身后的助理推着行李也走了进来。 “蒋少爷,东西给您拿来了。” 助理将蒋子休特意嘱咐的电脑,放在了床头柜上,而后转身整理其他的东西。 蒋母和祁荞一左一右地坐着,像两尊石狮子。 “妈,你怎么来了?” 蒋子休还在生祁荞的闷气,转过头面对着蒋母,不去看一旁的祁荞,结果,祁荞完全不在意,吃着蒋母带来的草莓,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下一秒,收到了一条晴天霹雳的消息。 【糖糖:荞荞!出大事了!刘教授的课点名啦!】 【祁荞:哦吼,我完了。】 祁荞越想越气,趁着没人注意,偷摸摸地将手伸进被子里,狠狠地在蒋子休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仿佛要把肉都掐下来。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天际,蒋子休毫无防备,痛得想打滚。 “怎么了?”蒋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切地询问。 蒋子休不可思议地盯着祁荞,但在瞧见祁荞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弱弱地闭上了嘴巴,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 “怎么了?” “蒋子休,阿姨问你怎么了呢。”祁荞笑意不达眼底,望向蒋子休。 蒋子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虽然不知道祁荞为什么生气,但他还是回道:“没事,妈,刚才好像有什么电了我一下,可能是静电吧。” “哦,”蒋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话说,“的确有点干,小李,加湿器有带吗?” “带了,夫人。” “插上吧。” 蒋母朝着小李走去,而此刻,蒋子休张着嘴无声地询问祁荞,为什么生气。 祁荞双手抱臂,完全不像理蒋子休,要不是为了送他来医院,她会错过刘教授的课嘛,真的要被气死啦。 蒋子休手指扯着祁荞的裤子,指尖挠着她的腿,一脸的可怜样。 祁荞把手机扔在蒋子休身上,示意他自己看。 蒋子休小心翼翼地观察者祁荞的表情,拿起手机,面部识别解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祁荞和唐岁妄的对话。 哦吼,他也完了。 蒋子休拉过祁荞的手,手动地往他身上招呼。 “你打死我吧。”蒋子休用气音小声说道。 “我是真的想打死你!” 祁荞抽回手,拿回手机,给刘教授发了封邮件,企图事后弥补,但心里还是很气。 蒋子休赖皮似的,缠上祁荞的手臂,想让她消消气,无奈蒋母偏生火上浇油,问祁荞。 “荞荞,你下午没课吗?” 蒋子休觉得,自己哪怕死两百遍,都不够。 “之前有的,现在没了。” “妈......”蒋子休紧急打断,大声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蒋母觉得儿子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担忧地询问,“你......困了?” “对对对,我困了。” “哦,那我带荞荞先走了,护工什么的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自己在医院多注意。”蒋母环视四周,看了看没什么遗漏的,既然蒋子休自己说困了,那就走呗。 “妈!” 蒋子休又喊了一声。 “干嘛!”蒋母也有点烦了,要不是看在蒋子休还要在医院躺一段时间的份上,她早锤他了,“妈妈妈,老是喊妈干嘛,我就在这里啊!” “我还有点事儿和荞荞说,您先走吧。” 蒋母没搭理蒋子休,转而望向祁荞。 “荞荞?” “阿姨,我开车来的,自己回去就好了。” “行,对了,有空来家里吃饭。” “好的。” 蒋母带着助理走出了病房,房间内重新只剩下了祁荞和蒋子休两人。 “荞荞!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蒋子休双手合十,一个劲地对祁荞道歉。 祁荞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道:“你怎么会错哦,谁错了,你都没错,下了飞机不来医院的人又不是我,我担心个鬼啊,现在,好了,你说说,你不来医院,对你对我都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你下次还敢这样吗?”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蒋子休认错态度一流,就是完全没用,祁荞气不过,上手狠狠掐了掐蒋子休的脸,蒋子休一声不吭,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样子。 祁荞也没了脾气,撂下一句“算了”,坐回了椅子上,任凭蒋子休说什么,也不搭理。 蒋子休不屈不饶,用力地掰过祁荞的手,一根一根分开手指,强硬地与之十指相扣,郑重地放在 胸前,喊着“祁荞”的名字,无比诚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祁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刘教授那儿说一声应该就没多大的问题,本质还是觉得蒋子休的行为不对,放着自己的身体不管,自我感动,去学校找她,幼稚的男人。 “蒋子休,以后别这么幼稚了。” 蒋子休听懂了祁荞的话,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的确,做错了事就要认,何况因为他的任性幼稚,影响到了祁荞。 “知道了。” 祁荞见蒋子休情绪低落,也知道他是真的觉得做错了,给了个台阶,问:“在国外呆了好几个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订。” 蒋子休借坡下驴,扬起笑脸,说:“医生嘱咐吃点清淡的,要不挽香阁的吧,想吃。” “知道啦,马上订。” “谢谢荞荞,你真好,爱你爱你爱你。” 如今的蒋子休张嘴就说“爱”,一点都不像之前那副扭扭捏捏的胆小鬼模样,他最大的心愿估计就是亲耳听祁荞对他说句“我爱你”了吧,只是,看样子,任重道远。 至少,不是现在。 095去年跨年(h) sℯxiaòsℎu.©òⅿ 祁荞陪蒋子休吃完晚饭,坐在床侧,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不停地落下。 思绪翻飞,想起了去年跨年时,叫了一堆朋友在会所开派对。 一进门,祁荞就被簇拥着进了舞池,激烈的舞曲震得人耳朵生疼,蒋子休默默坐到一旁,盯着祁荞。 只不过,今晚祁荞穿得衣服,太短了,短到随随便便举个手,扭动一下身体,就会露出性感的腰腹曲线,白嫩嫩的一截,晃得蒋子休红眼。 尤其,是周围的女生、男生,都往祁荞身上贴,蒋子休更是火大。 趁着一曲终了,祁荞下场的时间,直接揽着人往会所内的小房间走去。夲伩首髮站:y𝖚zháiщx.𝒸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怎么啦?”祁荞被蒋子休禁锢在沙发上时,还在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妩媚。 蒋子休没有回答,唇齿相抵,啃噬着祁荞殷红的唇瓣,舌尖搅动,让祁荞无法呼吸。 双手解开祁荞的裤子,连着内裤一同褪下,吓得祁荞并拢双腿,用手捶打着蒋子休的胸腔,低声惊呼:“蒋子休,你发疯呀!” 但无奈,蒋子休的力气着实有点大,祁荞根本无法挣脱。 手指拨开阴唇,在阴蒂上揉搓,小穴内变得湿淋淋的,食指顺利地插入,不出几下,穴内变得泥泞不堪。 蒋子休解开裤链,勃起的阴茎拍打在阴户之上,他抬起祁荞的腿,架在肩上,龟头挤入狭小的穴内,即使淫水四溅,但粗大的阴茎进入时,还是疼得祁荞直抽抽。 蒋子休俯身,将祁荞的痛呼声堵在嘴中。 唇角溢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蒋子休的动作不似从前那般温柔,带着点惩罚的意味,没等内壁适应他的尺寸,便大开大合地用力抽插,顶到最深处。 手指继续按压着阴蒂,内外夹击,祁荞嘴里只剩下舒服的娇喘。 “啊不行了蒋子休慢点” 蒋子休装作听不到,一下又一下,更用力也操得更深,祁荞的眼角被泪水打湿,顺着脸颊滑下。 房间外似乎响起了脚步声,蒋子休趴在祁荞的耳朵,说:“乖宝,我没锁门哎。” 闻言,祁荞的身体抖了一抖,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先停下锁门” 蒋子休轻咬着祁荞的耳垂,将祁荞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腰际,托住祁荞圆润饱满的臀,将人抱起,依旧维持着相接的姿势,边走边操,顶得祁荞直叫。 几步路程,被蒋子休走得像是几千米似的,祁荞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上,脑袋搭在颈间。 “乖宝,夹紧,要滑出来了。” 蒋子休故意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边说边往里顶。 小穴一抽一抽地收缩着,像是在吮吸蒋子休的阴茎。 “啊怎么还没到门口。” “马上。” 蒋子休也不逗祁荞了,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啪嗒”,门终于落了锁。 祁荞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腿也变得无力,被蒋子休抵在门口,轻轻吻着。 突然,蒋子休发狠般,重重撞击祁荞的小穴,阴茎进进出出,翻出嫩红的软肉。 门把手倏地被扭动,门外的人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打开。 祁荞下意识地咬住蒋子休的肩头,蒋子休顽劣般地将阴茎整根顶入,祁荞差点惊呼出声。 “里面有人吗?怎么打不开。” “可能本来就锁的吧,我们去另外的房间看看。” “要不找下服务员?” 蒋子休快速地操弄着祁荞,伏在耳畔说:“乖宝,求求我,我就射给你。” “哥哥求求”祁荞的哭声愈加明显,她用力地攀着蒋子休,害怕掉下去,更害怕门口的人真的进来。 蒋子休被夹得更紧了,他压着祁荞,猛烈撞击,终于,在高潮的前一秒,抽出阴茎,尽数射在了地上,伴随着祁荞小穴内喷出的淫水。 门外的人说了声“算了”,好像渐渐走远了。 蒋子休抱着人坐回沙发,抽出纸巾,认真地为祁荞清理污秽。 祁荞抽抽搭搭地趴在蒋子休身上,气急了,对着他的腰又打又掐。 “你有病吧!蒋子休!外面都是人,你发情也要看场合啊!” 经历了激烈性爱的祁荞,嗓子媚得能滴出水来,但的确也是实打实的生了气。 “对不起”蒋子休亲了亲祁荞嘴,他就是吃醋了,看着祁荞和别人跳舞吃醋,露出雪白的腰肢也吃醋,不看他也吃错。 后来,还是唐岁妄找不到祁荞,一个劲地打电话,他们俩才从房间内出去。 不过,那晚过后,一连半个月,祁荞都没让蒋子休碰她。 / “乖宝,你在想什么呢?”蒋子休见祁荞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祁荞回过神来,才想通那晚的蒋子休为何这样。 “蒋子休,去年跨年,你是不是吃错了。” 蒋子休一愣,随即立刻想到了,祁荞话中的意思,那时候他没说,现在承认地倒是异常爽快。 “嗯,吃醋了,吃醋那么多人贴着你跳舞,女的就算了,还有那么多男的,不喜欢很讨厌,就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那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因为不敢说。” “现在敢了?” “嗯,敢了,以后什么都说给你听。” 096你能爱爱我吗? “荞荞,阿荞,乖宝,宝宝,宝贝。” 祁荞被蒋子休叫得烦了,转过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干嘛一直叫我。” 蒋子休拍了拍床榻,示意祁荞上来。 祁荞坐着不动,斜睨着蒋子休。 “乖宝~”蒋子休拉着祁荞的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扭成一团麻花,一副“要是祁荞不上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最终,祁荞还是屈服了,等她窝在蒋子休怀里时,才惊觉,好像和蒋子休认识的这些年里,蒋子休都是这样拿捏她的,死命地撒娇卖萌打滚耍无赖。 不仅仅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这样,就连有外人在时,他也这样。 祁荞有点好奇,想问他,不觉得丢人吗? 这样想着,也真的这样问了出来。 “嗯?什么丢人?”蒋子休被祁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丢人?哪里丢人了?丢什么人了? “对我撒娇,不丢人吗?” 原来,祁荞是这个意思啊,蒋子休一脸坦荡,回道:“不丢人啊。” “在别人面前,对我撒娇,也不觉得丢人吗?” “不丢人,一点也不丢人,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觉得丢人,不管是私底下撒娇还是在别人面前撒娇,都不丢人。” “为什么?” 祁荞仰着头,疑惑地望着蒋子休。 蒋子休难得见到祁荞这副表情,伸手将她的头发轻柔地别到耳后,又俯身吻了吻祁荞好看的眼睛。 “为什么要觉得丢人?我的脸面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对着你撒娇耍无赖,干嘛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啊,我愿意就行了呀。” “蒋子休......” “干嘛?感动啦?感动的话,和我说一句喜欢呗。”蒋子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确想听。 祁荞没说话,抱着蒋子休的手臂紧了紧,将自己的身体和蒋子休贴得更近,她可以轻易地说,喜欢这个包包,喜欢这家店的菜品,喜欢路边的野花,甚至喜欢某个长得帅的明星,可是,她没办法说出“喜欢蒋子休”。 她是喜欢的,但,总觉得,一旦说出口,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蒋子休的手抚过祁荞的脊背,下巴抵在肩上,轻嗅着祁荞颈间的味道,在她耳边,低声地说:“好了啦,我开玩笑的,乖宝。” 埋在蒋子休胸前的脑袋,微微地蹭了蹭,像小猫伸出爪子轻挠似的,让蒋子休的心变得痒痒的。 “乖宝,在撒娇吗?” 祁荞还是没说话。 “乖宝,这几个月,我想了挺多的,反正总结下来,就是我以前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混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又胆小又自私。我竟然从来都没了解过你真正的内心,我以为,一味地对你好,你就会快乐,你就会永远地无忧无虑。” “对不起,荞荞。” “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几乎所有的事,都一起陪你经历过,见过你哭,见过你笑,见过你的伤心难过,也见过你的意气风发。你所有的所有,我都喜欢,我很爱你,比你想象的,比我自己想象的,都要爱。” “但,祁荞,你可以打开你的心吗?” “我想走进去。” “我想,你能和我说你一直不愿意说出口的话,我想成为你能分享秘密的人。” 蒋子休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哭腔,他的心好痛,比当时看到那些资料还要更痛。 他爱着的祁荞,为什么要经历那些,为什么他不能早点发现。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自私。 “祁荞,对不起。” 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滴在祁荞的颈间,他紧紧地,紧紧地,抱着祁荞,害怕她再次消失,身体因哭泣而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怀中的祁荞,早在蒋子休说的字字句句中,落下泪来,眼泪浸湿了蒋子休胸前的衣襟。 “祁荞,我爱你,你能爱爱我吗?” 097最后一天 蒋子休再次醒来时,身侧的位置早已变得冰冷,仿佛祁荞从未出现过似的。 只不过,手机收到的消息,给他喂了颗定心丸。 【祁荞:回学校上课了。】 蒋子休立刻询问。 【蒋子休:今天来看我吧,今年的最后一天,我想和你一起过。】 祁荞收到蒋子休消息时,正坐在教室里,听着唐岁妄问她今天的跨年安排,要不要一起去派对。 她看了眼新弹出来的对话框,摇了摇头,回绝道:“今天有事,不去派对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蒋子休?” 要不是唐岁妄昨天在校门口见到蒋子休,她都快忘记蒋子休已经“消失”三个月了,看他那副样子,这段时间应该是在医院呆着。 “嗯。” 祁荞想着,蒋子休也够可怜的了,跨年在医院,还没人陪,自己行行好,去陪陪他得了。 “他怎么坐轮椅了啊?”唐岁妄的声音很轻,唯恐身边别的人听到。 祁荞欲言又止,含糊答道:“腿受伤了。” 这边祁荞和唐岁妄在上课,那边宋崇也从论坛得知蒋子休出现在学校里,心想,为什么要从学校论坛才能知道蒋子休的消息啊,他百思不得其解,立刻给蒋子休打电话。 “蒋哥,你在哪儿?” “干嘛?”蒋子休语气淡淡,因为祁荞并没有回他消息,是不是因为昨晚说的那些话,不想理他了,太直白了吗? “今天跨年啊,出来玩呗。” “不了。” “咋?” “没怎么,不想出去。” “为什么?” 蒋子休被宋崇也问得失去耐心,直截了当地说:“宋崇也,你有点烦。” “哎呀,蒋哥,我们这么久都没见面了呢,你也不联系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呀,想了解你的行程还得通过校园论坛,这三个月干嘛去了。” 宋崇也喋喋不休,蒋子休听得头疼,回:“我在医院,没办法出去,你们自己玩。” “哪家医院?怎么了?我们去看看你,地址发来。” 蒋子休后悔自己嘴快,要是真的告诉医院地址,他安静的生活肯定会被打破,宋崇也绝对会组织一群人,来病房开派对。 “挂了,别来打扰我,你们自己去玩。” 蒋子休掐断电话,不给宋崇也任何机会,可是,宋崇也是什么人啊,你不给他机会,他就自己创造。 行动力超群的宋崇也,搞到了祁荞上课教室,立刻马上去门口蹲点。 于是,从教室出来的祁荞和唐岁妄被逮个正着。 “荞荞!糖糖!”宋崇也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闪现到两人面前。 “哟,你怎么来了?”唐岁妄觉得奇怪,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没什么事基本上不会在学校里刻意见面。 “我想去见见蒋哥,但他不告诉我医院地址,这不没办法,只能过来找荞荞了嘛。” “肯定是你太吵了,蒋子休才不想见你,”唐岁妄精准吐槽,“人在医院是养病的,你去了,这病还养不养了。” “嗨呀,别介啊,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他了,实在想念。” “咦~你好恶心。”唐岁妄像是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紧紧地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你才恶心,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宋崇也被唐岁妄的话和行为,搞得极其无语,他可是正常的,纯正的直男!别侮辱他好嘛。 “荞姐~~~~~~~~” “呕~” 唐岁妄在一旁发出干呕,祁荞捂嘴偷笑,宋崇也气得跳脚。 “无可奉告,”祁荞冷酷拒绝,“我们还要赶着去上下一节课,先走了。” “荞姐~~~~~~”宋崇也化身尔康手,朝着祁荞和唐岁妄远去的方向,遥遥相望,满脸悲怆。 唐岁妄还不忘转头吐舌头,做鬼脸嘲笑。 098康复训练 “荞荞,你真不告诉宋崇也啊?”唐岁妄挽着祁荞的胳膊,仰着头问道。 “嗯,不告诉他,他太吵了。” 宋崇也的吵还不是那种一个人的吵,告诉他地址,他能把医院给吵翻天去,着实有点可怕,还是别去霍霍蒋子休了。 “也对,”唐岁妄赞同地点了点头,像是会想起什么事儿,微微皱了皱眉,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他真的挺吵的。” 但是,宋崇也本人怎么可能就此罢休,软的硬的都不行,那只能偷摸的来了。 这不,祁荞前脚下课回家,取了车,他后脚拦了辆出租,悄悄跟在身后。 好在,雪天加上跨年夜即使不是晚高峰,路上的车流量依旧很大,祁荞的车速并不是很快,不然搁在平时,早被甩没了。 看着电梯停在28楼,宋崇也摸了摸下巴,登时想到个好主意,转身先离开了医院。 打开门,病房内空无一人,祁荞略带疑惑地走到引导台,问了问值班护士。 “您好,2808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看了眼身边的档案资料,回答道:“在六楼的康复室,做康复训练。” “去了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五点结束,还有大约半小时。” “我可以去看看嘛?” “只能在外面等着,不能进去。” “好的,我知道了。” 祁荞思考了两秒钟,还是决定去看看,照着指引下楼,很快便到了康复室门口。 康复室内的蒋子休正在进行半蹲训练,先完全伸直站立,再慢慢下蹲到45°,而后立马站起,如此重复,进行了一刻钟的时间。 看着蒋子休额头满是汗水,但还在努力,直到完全脱力,重新坐回轮椅。 康复师低头认真地对着蒋子休说些什么,蒋子休抿唇不语,很是挫败,直到他转头发现玻璃窗外的祁荞时,迅速换上一张笑脸,急匆匆地操控着轮椅,来到了祁荞的面前。 “荞荞。” 蒋子休仰起脸,面色微红,挂着汗珠,笑起来像太阳似的,很耀眼也很好看,祁荞一时被晃了眼,抬手擦了擦蒋子休额角的细汗,柔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很好,非常不错!” “那就好,现在可以回病房了嘛?” 后面的半句话,祁荞是对着康复师说的。 “可以。”康复师答道。 “嗯,麻烦您了。” 祁荞推着蒋子休,往电梯口走去,将人送回病房后,祁荞想找医生和刚才的康复师了解了解蒋子休第一天康复训练的情况。 只不过刚起身,就被蒋子休攥住了手腕。 “你抓着我不放干嘛?” “你要去哪儿?” 蒋子休委屈地瘪着嘴,还想说些什么,被祁荞一手捏住,捏成鸭子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对着蒋子休的脸“咔咔咔”,猛拍几张。 “干嘛呀!” “看你可爱呗,”祁荞又捏了捏蒋子休的脸,说道,“乖乖等着,我马上回来。” “好吧。” 蒋子休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不过幸好,祁荞的确没让他多等,十几分钟后,就回到了病房内,只不过,表情有点不太好。 “谁惹你生气了?” 祁荞想起医生说的话,开诚布公地问道:“干嘛一直坐轮椅?医生说你可以拄拐走路了。” 蒋子休躲躲闪闪,别扭地说:“拄拐太丑了,我只在你面前用轮椅的,在医院我有好好散步,也有好好训练。” “哦。” “荞荞,别生气嘛!” “没生气。” “没生气,你就笑一笑嘛。” 祁荞扯出假笑,维持了两秒,迅速放下,蒋子休喜滋滋地拉着祁荞的手,左右摇晃,撒娇道:“乖宝,我想洗澡。” “想洗澡找护工啊,找我干嘛。” “我不想别人看我,你帮帮我嘛。” “不要。” “你只要帮我把裤子脱了就行,其他的,不用管,我会自己洗的。” “不要。” “乖宝~荞荞~我只想擦一擦身子嘛,刚才出了很多汗,我不太舒服。”蒋子休依旧不依不饶,拿捏住了祁荞肯定吃他这套。 “蒋子休,你只会这一招是吗?”祁荞被缠得实在没了办法,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受不了蒋子休这样。 “啊呀,乖宝,一招鲜吃遍天嘛,招数不在多,有用就行了啊。荞荞,你最好了。” “不行,”祁荞严词拒绝,又想了想,折中道,“你躺在病床上吧,我给你打盆水来擦一擦,去浴室太危险了。” 蒋子休瞪大双眼,欸,怎么变成这样了?顿时,感动地眼泪汪汪,对着祁荞感激涕零:“乖宝,你不用帮我擦身体的。” “你想什么呢?自己擦呀,手不是好了嘛。” “哦。”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099再给我点时间 祁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将半满的水盆放在病床边,拧干毛巾,递给了蒋子休。 蒋子休一颗一颗,解开病服扣子,露出苍白清瘦的身体,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只是,这番和谐的景象,只持续了几分钟,当他伸出手想要擦洗后背时,发现怎么努力,都没办法。 于是,将求救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祁荞。 祁荞在蒋子休的眼睛望向她时,就知道,是逃不过了。 何况,蒋子休还以退为进,说:“荞荞,要不你还是给我找护工吧,虽然他们一点都不温柔,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但是,你还是找护工过来吧。” 太茶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让护士去喊。” 作势,祁荞就准备按下床头的呼叫铃,被蒋子休握住了手,放在胸前。 “哎呀,荞荞~” 祁荞抽出手,拿过毛巾,重新扔进水中,戏谑地看着蒋子休。 蒋子休与祁荞四目相对,被看得无所遁形,豁出去道:“祁荞!帮我!我只要你帮我!” 祁荞无奈,将毛巾拧干,用力地搓着蒋子休的背,仿佛要撸下一层皮来。 “你之前在医院,不都是护工照顾的,怎么今天这么娇气,犯病啦。” 蒋子休瘪嘴不语,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也是真的不太喜欢别人碰他。 “好了,把衣服先穿上。” 蒋子休扣好扣子,又开始巴巴地盯着祁荞,祁荞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上手开始帮他脱裤子。 脱到一半,病房内突然闯进一群人,为首的宋崇也,举着一束百合,大张着手,嘴里喊着“surprise”!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蒋子休反应最快,拉过被子盖住了下半身。 “这......这......这......荞姐!大白天的,干什么也要把门锁了啊!” 宋崇也嘴比脑子快,没个把门的,胡咧咧就说了出来。 身后的人,表情各异,有捂头的,有闭眼的,还有直接退到门外的。 祁荞深深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她站直身体,抱臂睥睨着宋崇也。 宋崇也被看得心下一惊,忙道“不好”,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讨好地说:“荞姐!我眼瞎,没看清楚。” 蒋子休出言打断宋崇也的胡言乱语,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 宋崇也边说边往里走,将花放在茶几上。 蒋子休也很无奈,宋崇也真的像缺了根筋,没见其他人都走出房门了,只有他不退反进。 “宋崇也,你想看我现场穿裤子吗?” “啊?” 宋崇也这才想起刚才的一幕,脚底抹油,一溜烟地冲出病房,并且把门带上。 等祁荞开门,把门外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叫回来时,蒋子休坐回了轮椅上,好整以暇地专门盯着宋崇也,一副审问的架势。 “宋崇也,说说吧,怎么找到的这里?” “啊......这个......”宋崇也顾左右而言它,很是心虚。 “这个问题不想说的话,那说说,带这么多人来,干嘛的?” “今天不是跨年嘛,怕您孤单,找人来嗨皮嗨皮。” “我这样子,怎么嗨?”蒋子休冷了脸。 宋崇也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祁荞,企图想让祁荞救救自己,只是祁荞低头摆弄着手机,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宋崇也自己做得孽,自己承担后果,都说了不告诉他地址了,他还大张旗鼓找了这么多人一起过来。 “蒋哥,对不起,我错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干瘪的一句“对不起”。 蒋子休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这儿。只不过,好好的和祁荞独处时光,硬生生被打断,有股气没处发。 “跨年夜,想必大家都有别的活动,因为宋崇也的胡闹,跑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没事”...... 碍于蒋子休和祁荞的面子,在座的人当然不会说些什么。 “你们等下干嘛去?”蒋子休问宋崇也。 “打算去月色,所以,去之前来看看你。” 宋崇也纯属好心办坏事,不凑巧碰上了这种乌龙事件。 “行了,走吧,今天的消费记我账上。” “蒋......”宋崇也还没说话,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身旁的人笑了笑,说:“下次方便再来看你,我们先走了。” “嗯。” 蒋子休朝彭双拙点了点头,众人鱼贯而出,宋崇也被彭双拙架着拖出了房间,嘴里呜呜咽咽,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偌大的病房又只剩下了蒋子休和祁荞两人。 蒋子休又是一副受伤了的模样,伸手拉了拉祁荞的袖口,想引起祁荞的注意。 “怎么了?” “难过。” “好兄弟来看你,有什么难过的。” 蒋子休一噎,梗着脖子说:“反正就是难过。” “哦,”祁荞收起手机,终于正眼看了看蒋子休,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难过?” “今晚留下来陪我。” “行啊。” 原本,蒋子休还想说些什么劝一劝祁荞,哪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都答应了,你怎么还是一脸难过样。” “那你陪我一起睡。” “行啊。” 蒋子休犹豫地抬手,摸了摸祁荞的额头,嘴里嘀咕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祁荞将蒋子休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拍落,板着脸,说:“既然你觉得我在说胡话,那我走呗。” 说罢,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走去,被蒋子休从背后抱住了腰。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在说胡话,乖宝~你能留下来陪我,我是求之不得呢。” 祁荞将蒋子休的手握在手心,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一字一句对他说:“蒋子休,以后呢,想说什么就实话实说,想要什么就理直气壮。我对你说的话呢,都是真的,别不相信,懂了吗?” 蒋子休讷讷点头,倏地,眼里迸发出亮光,铿锵有力地说:“我想你今晚留下来陪我,我想抱抱你,还想亲亲你。” “欸。” 祁荞弯腰,凑近蒋子休,在他唇上留下浅浅的一吻,而后迅速离开,把人拥入怀中,身上好闻的香气萦绕在蒋子休周围。 她在蒋子休耳边,喃喃道:“蒋子休,再给我点时间。” 蒋子休抬手在她后背轻抚,有祁荞这句话足够了。 100新年快乐(女上h) 这或许是蒋子休和祁荞过过的最没有人气的跨年夜,不到九点,两人便躺在了床上,而且还是病床。 祁荞窝在蒋子休怀里,不停地调整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拿起手机开始刷朋友圈,完全不顾此时身下的蒋子休起了什么反应。 朋友圈里千奇百怪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祁荞看得津津有味,殊不知蒋子休眼冒精光,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乖宝,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祁荞心情颇好地将屏幕怼到蒋子休面前,说:“你自己看。” 蒋子休抓住祁荞的手,往被子里探去,触到烫烫的硬硬的东西,朝祁荞耳朵吹了吹气。 “乖宝~” “发情啊。”祁荞抬头直视着蒋子休的眼睛,发现他眼里满是欲色,手掌微微收紧,将阴茎握在手中。 “嗯,发情了。” 蒋子休将脑袋埋在祁荞的颈窝,伸出舌尖,一寸一寸地舔舐着,手掌从大腿缓缓往上摸,伸进祁荞的内裤,指尖沾了黏腻的液体。 “乖宝,你好像也想要哎。” 借着淫水的润滑,蒋子休的手指插进小穴,快速地抽插。 “蒋子休!这是医院!” “又没人会来,别紧张嘛,乖宝,你一紧张,下面就吸得越紧哎。” “蒋子休!” 有时候蒋子休的厚脸皮,祁荞更是招架不住,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乖宝,放松点啦,夹得我手指好痛。” 蒋子休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将淫水抹在祁荞的阴蒂上,摁压,揉搓,祁荞微微躬身,情欲被蒋子休轻易地挑起。 “乖宝,想不想要?” “不想!” 祁荞口是心非,傲娇地回拒。 “可是,我想要,我想和你做爱,想把鸡巴插进你的小穴里,想操地你失去理智,想看你高潮后的脸......” 身下的情潮翻滚,祁荞弱弱地回道:“你现在没办法操我。” “那你操我,好嘛?乖宝。” 蒋子休抱着祁荞撒娇,在她耳边不停地说“乖宝,我好硬,可怜可怜我,操操我吧”...... “闭嘴!” 祁荞一个翻身,跨坐到了蒋子休的小腹上,蒋子休的双手掐在祁荞的腰肢上,眼睛亮亮的,望着她,惊喜出声:“乖宝,你是来操我了吗?” “闭嘴!” 完全勃起的阴茎,尺寸惊人,他们俩已经四个月没有做爱了,祁荞有点慌,尤其还是脐橙,她更是没底。 双手固定住阴茎,龟头在穴口滑了几下,终于进去了一点儿。 “啊......” 祁荞觉得身下仿佛有点撕裂,不太敢往下。 “乖宝,没事的,”蒋子休的手指辅助按压祁荞的阴蒂,“水很多,别怕,坐下去。” 祁荞破罐破摔,听蒋子休的话,硬生生坐了下去,粗长的阴茎一下子顶进她的小穴内,异物感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啊......” 祁荞微仰着脑袋,龟头顶着阴道,摩擦着内壁,小穴因为刺激而收缩着,蒋子休依旧抚摸着她的阴蒂和阴唇。 慢慢地,内里适应了蒋子休阴茎的形状。 蒋子休感受到祁荞的小穴正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吮吸着他的鸡巴,要不是他还没办法动,早就翻身将祁荞压在身下,狠狠地操弄了。 “乖宝,动一动,求求你,动一动。” 祁荞的手掌撑在床上,慢慢地轻摇,嘴里发出呻吟。 “嗯......啊嗯......” “乖宝......好棒......好会动......好爽......”蒋子休的手慢慢移到祁荞的胸前,隔着布料摩擦着她凸起的乳尖。 “啊......乖宝......再快点......” 祁荞没想到男生喘起来,也能这么好听,小穴内的水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啪啪啪”的水声环绕,祁荞强撑着继续动作。 “啊......啊......啊......” 身体渐渐瘫软,趴在了蒋子休的身前。 “我没力气了,蒋子休。” “乖宝,你真棒......没事,已经很棒了,乖宝......” 说着,他的手托着祁荞圆润的屁股,一下又一下,将他的鸡巴操进又吐出。 “啊......蒋子休......慢点......” “乖宝,等等,再等等就好了......乖宝......啊......” 蒋子休越操越快,身上的祁荞偏偏任人摆弄,明明蒋子休是那个动不了的人啊。 “乖宝,你下去......”蒋子休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与隐忍,仿佛到达了极限,“我要射了......” “你......你射进来......” 祁荞的话宛如催情剂,蒋子休一个不小心,尽数射进了她的体内,一股接着一股,把祁荞的小腹射得微微凸起。 他没把鸡巴抽出,还埋在小穴内。 “内射很危险。” “安全期。” “安全期也很危险,我们以前都没内射过的。” “那我吃药。” “吃药伤身体。” “那你想怎么办?射都射了。” “对不起。” “又对不起什么?” 蒋子休没在说话,眼泪沾湿了祁荞的肩膀,祁荞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怎么又哭啦?小哭包。” “祁荞,你喜欢孩子吗?” 蒋子休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问出来的问题让祁荞一怔。 “不喜欢。”她实话实说。 “那等我好了,我去做结扎。” “为什么?” “这样就不会有孩子了。” “你不想要孩子吗?” “你不想要,我也不想要,”蒋子休还是很愧疚,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祁荞哭笑不得,只好紧紧抱着他,又亲了亲他的脸,“威胁”道:“再说对不起,就没有下次了。” “不说了。” 蒋子休抚着祁荞的背脊,湿濡的舌头像小狗似的,舔弄着她的侧脸,又吻住她的唇瓣,无比轻柔地吮吸索取。 零点的钟声响起,蒋子休和祁荞紧紧相拥,脸贴着脸,温柔缱绻地低声呢喃。 “祁荞,新年快乐。” 下一秒,祁荞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新年快乐,蒋子休。” 101未来 新年新气象,祁荞还在熟睡中,就感觉有什么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在舔她的脸,弄得她痒痒的,实在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 “啪”,祁荞伸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到了作乱的人的脸上。 蒋子休委屈地抱着人蹭了蹭。 “滚。” 祁荞忍无可忍,大声吼道,只是这声音犹如被粗粝的砂石磨过似的,略带沙哑,以及话语中浓浓的不耐。 她是真的很想睡觉,尤其大腿间的不适感,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蒋子休亲了亲她的脸,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饱满的耳垂,温声细语道:“乖宝,去另一张床睡着,待会儿护士会来。” “哦。” 祁荞迷迷糊糊地下床,走了两步,又扑倒在另一张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个脑袋。 蒋子休无奈地笑了笑,不应该让祁荞在医院陪他的,在家多舒服啊,还是让她回家吧。 祁荞的回笼觉从早上八点睡到了下午两点,脑袋晕晕沉沉,一睁眼发现蒋子休坐在轮椅上,拿着电脑噼里啪啦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工作。 “几点了?” “两点了。”蒋子休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温柔地注视着祁荞,刚睡醒的祁荞,软绵绵的,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儿攻击性,像世界上最最最乖的宝宝。 “我有点饿。” “吃的在茶几上,换身衣服来吃吧。”蒋子休预估了祁荞醒来的时间,让人买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到了没多久,算是刚刚好。 “哦。” 洗漱完毕,祁荞看着茶几上打开的食盒,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你吃了吗?” “嗯。”蒋子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很是认真。 “在做什么?”祁荞凑上前,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看不懂的东西,问道。 “新游戏。” “什么类型的?” “圈钱的。” 祁荞一愣,嘴里刚吃下的虾饺差点喷出来,喝了口艇仔粥,顺了顺气,说:“不愧是资本家。” 蒋子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但还是继续说:“中式恐怖游戏,想做个系列。” “听上去很有意思。” “还可以,之前新招了文案策划和美术,向往中式风格上面走。” 虽然蒋子休出了点意外,但之前确定好的项目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的,他始终觉得中式风格的游戏,还是有很大的发展潜力的,当然了,这类游戏,画风和剧情,缺一不可。 “对了,你下学期还休学吗?” “不了,下学期正常上课,大四上的时候把大三上这学期拉下的课给补了,然后考试拿学分,这样就不影响毕业了,”蒋子休嘴角带笑,瞥了祁荞一眼,调笑道,“我可不想叫你学姐。” “哼。” 蒋子休抬手,指腹轻轻地在祁荞嘴角上摩挲,难得一本正经,问她:“乖宝,之后打算做什么啊?去祁氏上班吗?” 祁荞摇了摇头,以前她也挺迷惘的,没什么奋斗目标,想着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不错,但,她又觉得无趣。 “我在筹备开个娱乐公司,但不是培养演员,而是男团女团。虽然国内的大环境对爱豆的发展来说,并不是很好,但,总要有人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归根究底,是机制的问题。偶像,得有舞台,为什么别的国家能做好的,国内做不好呢?资本不下场,不支持,就很难有发展。反正要是国内还是发展不起来,那算是我的失败。” 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谈及她的未来与规划。 祁荞一开始也不是想搞偶像这一套,只是,越看越觉得,凭什么国内选秀选来选去都去演戏了,唱跳舞台多好啊,看着少年少女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心情都愉悦很多呢。 “想不到我们乖宝还挺有梦想的。” 这也是蒋子休第一次听祁荞说这些话。 在他心中,祁荞是个公主,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美美的,就可以。 当然了,这又是他的另一个误区了,现在的他,深刻认识到了他以前的不足之处,并且积极正在改正。 “要投资吗?我们乖宝。” 听到这话的祁荞本能地想要摇摇头,转念一想,答道:“好啊,你投多少?” “你想我投多少?” “我投多少,你投多少,但我只给你30%的股份。” 蒋子休笑了笑,把刚才祁荞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奉还给了她:“不愧是资本家。” “no!no!no!”祁荞摇了摇手指,说,“真资本家,我拿了你的钱,也不给你分股份。” “厉害了,乖宝,”蒋子休合上电脑,将轮椅移到祁荞面前,正对着她,说,“我同意了,有什么好处吗?” 祁荞缓缓将脸贴近蒋子休,鼻尖对着鼻尖,声音中带着蛊惑,问道:“没有好处,你就不同意吗?” 蒋子休轻轻吻住祁荞的唇,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好处我自己取了,你的方案我也同意了。” 102又去老宅 陪着蒋子休做完复健,重新回到病房时,祁荞收到了祁父的消息,又是通知她回老宅吃饭,还说一定要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祁荞见怪不怪,她和祁父祁母为数不多的聊天,大多围绕着回老宅,其他的少之又少,正常的亲情根本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蒋子休。” “嗯?” “我等下要回老宅,今晚应该不能陪你了。” 蒋子休点了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说:“要不我陪你去吧。” “可以吗?” “应该可以,问问医生,明天下午回来就行吧。” 祁荞皱了皱眉,不解道:“那为什么我们昨晚不回家?” “欸?”蒋子休也被祁荞突如其来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不免疑惑,是哦,为什么不回家。 两人面面相觑,在双方的脸上都看出了“是不是脑袋坏了”的表情,没忍住,齐齐笑出了声。 “我觉得我俩像俩傻子。” “可不是嘛。” 蒋子休脑子没转过来,祁荞也忘了问,虽然是祁荞让蒋子休住院的,但偶尔“夜不归宿”几次也不是不可以。 “我去问下医生,要是可以的话,你和我一起去,反正你也很久没见我爸妈了。” “嗯。” 原本,蒋子休并不打算和祁荞一起去老宅,但,一想到,几个月前,祁荞从老宅出来后,额角多了一道疤,他心有余悸。 而且,总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祁荞走进病房,对蒋子休说道:“走吧。” “换衣服。” “哦,去换吧。” “帮我。” 现在的祁荞已经适应良好,被蒋子休的茶言茶语恶心一秒还是一分钟,她还是能做出选择的,迅速挑好衣服,帮蒋子休换上,不相互拉扯,主打一个快准狠。 十分钟不到,两人就出现在了医院停车场。 看到祁荞没有开自己送的那辆车,蒋子休瞬间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由红转黑,语气幽怨道:“你为什么不开我送你的车?是开腻了嘛?” 祁荞饶是再见怪不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蛮不讲理给气笑了。 “蒋子休,你真该去脑科照个ct,查查脑子。你该庆幸我没开那辆车,不然,你的轮椅就扔医院垃圾桶吧。” 蒋子休这才反应过来,祁荞说的话,很是在理。 “哦。” “这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是什么。” 祁桥恨铁不成钢,愤愤道。 “想的都是你啊。” 蒋子休下意识回答,没发现祁荞白眼都快上天了,真是造孽啊,实在忍不了了,祁荞一个巴掌甩到蒋子休的后脑勺。 清脆的响声,让蒋子休一愣,随即抱着头,委屈道:“荞荞,你干嘛打我?” “想把你脑袋里的水,打出来,这不,没成功,好像还更多了。” 蒋子休听懂了祁荞的言外之意,回:“哦,我会正常点的。” “这还差不多。” 好在,今天祁荞开的不是跑车也不是suv,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蒋子休上车。 蒋子休凭借自己恢复得七七八八的臂力,自食其力移到了副驾驶,祁荞可辛苦多了,得把轮椅搬到后备箱。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像是来做护工的,不是帮蒋子休换衣服,就是帮蒋子休搬轮椅。 假期结束后,她是坚决不来了。 历经千辛万苦,祁荞终于坐上了驾驶座,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踩油门,驶离医院。 103离婚 rou wennp.m e 到达老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祁荞让佣人帮忙把蒋子休扶到轮椅上,自己则在一旁看着,而后,带着蒋子休进屋。 祁家老宅,蒋子休来得很少,小时候经常去祁荞父母常住的别墅,后来,祁荞搬出来了,就总往祁荞那儿跑。 蒋子休跟在祁荞身后,穿过长廊,看着两侧精致的园林山水,啧啧称奇,尤其雪后,皑皑白雪落在红砖绿瓦之上,分外宜人。 只是似乎无人欣赏这绚烂的美景。 祁父祁母在见到蒋子休时,脸上划过一丝的疑惑与诧异,尤其是在看到他坐着轮椅,更是惊奇,但好歹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只一秒,就恢复如常。 “伯父伯母,你们好,没提前和你们说,就过来蹭饭,打扰了。” “没事,加个座的事儿。” 祁母吩咐厨房加了几道蒋子休喜欢吃的,并且适合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的菜。 有了蒋子休的加入,这餐饭吃得还算开心,蒋子休不仅能和祁父聊国内国外大事,亦或者行业相关的专业见解,也能和祁母说当季新款的包包首饰,还有最近流行的美容医疗项目。同时,还能兼顾给祁荞夹菜、剥虾,把一心三用表现得淋漓尽致。 祁荞则自顾自地默默吃饭,只是眼神扫过祁父祁母时,脑中在想祁父说的有重要事情宣布,是什么事,看着他们俩最近的气色和心情都好了很多。夲伩首髮站:wanben ge.c 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蒋子休把手覆在祁荞的手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两下。 祁荞稍稍侧头,一不小心和蒋子休的目光相对,眼中略带疑惑,无声地询问“干嘛”。 蒋子休摇摇头,用嘴型回了个“没事”。 晚餐结束,照例,又要去书房。 祁荞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每次来老宅,都没什么好事。 “我和我爸妈去趟书房,你自己好好呆着。” 祁荞半蹲在蒋子休面前,嘱咐道。 “荞荞,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而且在老宅,我能去哪儿?” “哦,那你不想我说这么多,我就不说了。”祁荞起身就要离开,被蒋子休拉着手腕。 “好好说话。” “嗯,知道的。” 书房内,没有祁荞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三人异常平静地坐着,在外人看来,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祁荞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先发制人,问道:“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什么事?” 祁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和祁母对视一眼,像是在决定谁开口。 “咳,”祁父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我和你妈决定离婚了。” 祁荞面色如常,目光从祁父扫到祁母,淡定地点了点头,说:“嗯,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祁荞的反应显然不在祁父和祁母的意料范围内,她太平静了,平静地像是在听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要离婚的消息。 “荞荞,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祁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没有。” “妈妈,可能会出国定居,你想和妈妈一起去吗?” 祁荞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丝毫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美丽妇人。她今天穿着米白色毛衣,搭配白色垂感针织裤,长长的卷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无疑,她是温柔的、漂亮的、优雅的,但唯独不像是她的母亲。 “妈妈,我成年了。” “祁荞,毕业后,来祁氏工作。” 祁父之前从未提起过,让祁荞进祁氏,今天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是觉得对不起她,想要弥补,还是恰巧借着这个时机提出来,祁荞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她不想去。 “不了,爸爸,我有想要做的事,” 祁父也没强求,只是微张着的嘴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祁荞打断:“爸爸,妈妈,离婚是你们自己的事,谢谢你们通知我。要是没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荞荞,不住这儿吗?” 祁母的眼眶有些许泛红,好像在为祁荞如此冷血而伤心,但,有什么好伤心的,不都是自找的嘛。 “不了。” 整场谈话,祁荞脸上都挂着笑,是祁父祁母从小灌输给她的那种得体的“假笑”。 起身,朝祁父祁母鞠了一躬,依旧淡淡的笑着,说:“祝二位以后生活各自幸福美满。” 104为什么 祁荞下了楼,对着客厅里的蒋子休说:“我们走吧。” 蒋子休敏锐地察觉到了祁荞声音中带着的一丝不对劲,赶忙跟着她先走出了大门,再次走过来时的回廊。 清冷冰凉的月光洒在结了冰的池水之上,反射出点点波光。 祁荞越走越快,坐回车上,蒋子休唤来佣人帮忙。 两人无言地离开了老宅,祁荞想了一秒,再次将车开上了山顶,只不过,蒋子休坐在副驾,她并未像之前那样不顾安全地飙车。 停车熄火,祁荞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蒋子休把手轻轻地放在祁荞后背,无声地安慰。 “蒋子休。”祁荞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很久没有说话,又像是落泪的前兆,听得人心碎。 “我在。” “蒋子休。” 祁荞埋在臂弯下的眼睛迅速变红,泪水盈满了眼眶,鼻子不住地发酸。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 “蒋子休。” 一开始,祁荞的哭声很小,像是刻意压制在喉咙之中,呜呜咽咽的小声哭泣。 蒋子休将人拉起,借着月光,看清了此时祁荞脸上满是泪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 “祁荞,松嘴,别咬自己。” 祁荞揽住蒋子休的肩膀,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旋即,爆发出了悲鸣的哭声,仿佛要把她所有的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被所谓的亲情裹挟。 蒋子休的手掌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的心随着祁荞的哭声,愈发悲痛。 颈侧瞬间被祁荞落下来的泪水打湿。 “祁荞,我在。” 祁荞艰难地止住泪水,抬头,泪眼蒙蒙地望着蒋子休,用尽全力,说:“蒋子休,他们要离婚了,没人要我了,不,他们本来就没要过我。” 哭腔夹杂着嘶吼,在狭小安静的车内,听上去如此地撕心裂肺。 那些祁荞从小听到大的,称赞祁家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话语,都像一把把利剑,再一次插进祁荞的胸膛。 那些爱啊、恨啊,这一刻,都变成了笑话。 她为什么想爱父母,又为什么恨他们。明明,他们对她,没有爱,更谈不上恨,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想问他们,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生下她? 缠绕着她近十年的执念,对祁父祁母来说,像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被折磨得发了疯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蒋子休,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生下我......” “为什么生下我,又不爱我......”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 祁荞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她不知道答案,她又想知道答案。 她究竟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为了虚无缥缈,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亲情嘛。 “蒋子休......” 祁荞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像是没办法关上的水龙头。 蒋子休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眼角渗出的泪水,抚摸着祁荞的背,开口,对祁荞说:“祁荞,我把我所有的爱,全部给你。” 105车震女上(h) 祁荞不停地打着哭嗝,眼泪都快流干了,她趴在蒋子休肩上抽泣,嘴里呢喃着“蒋子休”的名字。 蒋子休句句都回应,耐心地安慰她。 “蒋子休,和我做爱,好不好?” 祁荞瞪着已经哭红了的双眼,目光悲切地看着蒋子休。 蒋子休紧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祁荞见蒋子休不说话,直接跨坐到了副驾驶座,将座椅调低,解开蒋子休的皮带,将他的阴茎从裤子中释放出来。 随即,低头,含住了他粗大的阴茎,舌尖舔舐着龟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蒋子休无法反抗,身下的阴茎立刻勃起挺立,把祁荞的樱桃小嘴塞得满满的。 本来,祁荞就没有口交的经验,牙齿时不时刮蹭着肉棒,蒋子休痛呼出声,仰着脖子,青筋暴现。 蒋子休伸手放在祁荞的脑袋上,控制着她吞吐的节奏。 祁荞温热的口腔包裹着肉棒,不住地吮吸、舔弄,舌头从上至下,手掌抚摸着囊袋,蒋子休发出舒服地喟叹。 祁荞双手扶着鸡巴,抬起屁股,将鸡巴送进小穴,龟头摩擦着内壁,顶入深处,淫水渗出,滴滴答答地溢满下身的交合处。 祁荞脸上的泪痕未干,生理性泪水又一次滴落。 她不得要领地扭动着腰腹,穴内的肉棒进进出出,黏腻的“啪啪”声响起,车内满是色情淫靡的味道。 祁荞双手抵着蒋子休的胸膛,加大动作,更加用力地用小穴撞击着蒋子休的阴茎。 “嗯......啊......嗯啊......” 粗大的鸡巴不停地顶着内壁凸起的敏感点,一下又一下。 蒋子休的手指塞进祁荞的口中,搅动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酥胸,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摁着两边的乳头,用力按压。 “啊......啊......” 祁荞不住地呻吟。 “蒋子休!啊......不要......啊......” 手指顺着小腹往下,找到充血凸起的阴蒂,双指拉扯、揉搓。 身下的快感,直冲大脑,祁荞不受控地浑身颤抖,扭动的动作也变小了,蒋子休扶着她圆润饱满的屁股,说:“祁荞,继续。” 祁荞脱力地趴在蒋子休身上,借着蒋子休的手,被动地继续抽插。 “继续!用你的小穴操我!” 要不是这腿,蒋子休早就反客为主了,祁荞这体力,根本不行。 祁荞再次抬起,前后扭动着,嘴里呻吟:“蒋子休......我不行了......” “祁荞,我要射了,从我身上下去。” 祁荞摇着头拒绝,带着哭腔的声音祈求道:“射里面!” 祁荞紧紧搂着蒋子休的脖子,死活不从蒋子休身上下去,下身还在不断地撞击着蒋子休的阴茎,誓有一种蒋子休不射里面不罢休的架势。 蒋子休无法拒绝,又一次将精液留在了祁荞的身体里。 交合处泥泞不堪,精液混着淫水。 祁荞的脸上,泪水混着汗水,还在哭着。 蒋子休用指腹轻柔地擦去祁荞眼角的泪水,将人抱得紧紧的。 “乖宝,别哭了。” “蒋子休。” “嗯?” “你腿什么时候能好啊?” “嗯?” “女上太累了,我不想再用这个姿势了。” 说罢,祁荞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蒋子休哭笑不得,他都要开始怀疑,祁荞是不是喝酒了。 “那等我腿好了,操死你。” 体内的阴茎,再次变得硬挺,祁荞有气无力地说:“蒋子休,又变大了,但我没力气了。” “那就先这样呆着。” “蒋子休。” “嗯?” “我没力气开车了。” “那我们在山顶过夜。” “蒋子休。” “嗯?” 这一次,蒋子休没等来祁荞接下去的话,但他或许知道祁荞想说什么,只是可能说不出口。 “祁荞。” “嗯?” “我爱你。” 106车震(后坐操尿h) 天空中,明月高悬,凛冽的寒风吹着光秃秃的枝桠,摇摇晃晃。 车内,恢复力气的祁荞,换了个姿势,背对着蒋子休,将阴茎重新塞进小穴。 “乖宝,你还有力气啊?” 蒋子休靠在祁荞肩上,侧过脸亲了亲祁荞的耳垂。 “蒋子休,你是不是不行!” 祁荞仿佛失去理智,她现在就想做爱,想通过做爱,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反正动的人不是我,乖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被你榨干,我都心甘情愿。” 祁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摇动,蒋子休的手从背后伸到祁荞的胸前,捏着乳尖,另一只手沾着淫水在阴蒂上摩擦。 祁荞的身子瞬间瘫软,双手撑在仪表盘上,脚尖紧绷。 “乖宝,又要没力气了吗?” “啊......嗯啊......没......没有......” 蒋子休重新把手放在祁荞的腰上,护着她,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凸起的脊骨上,像是被烟火烫过似的,又热又痒。 “啊......嗯啊......啊......” “乖宝,动一动啊。” 祁荞毫无章法地开始扭动身体,鸡巴从小穴内滑出。 蒋子休轻笑一声,在祁荞听来像是嘲笑,她再次扶着鸡巴坐下,撞击着,内壁被操得完完全全适应了蒋子休鸡巴的形状,龟头朝着g点顶弄。 酥麻的电流感传到祁荞身体的各个部位。 蒋子休的手指再一次摁着祁荞的阴蒂,不断地刺激着,小穴内明显感到有淫水溢出,交合处变得泥泞不堪。 祁荞头一次叫得这么大声,似是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啊......好爽......啊......蒋子休......爽死我了......” 蒋子休加快摩擦阴蒂的速度,祁荞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啊......蒋子休......停一停......我想尿尿......” “尿,尿我身上。”蒋子休毫不在意,温柔地说。 “啊......啊......” 尿液和淫水一起喷射而出,淅淅沥沥的,流了好久,洒在两人的身上和车里。 蒋子休的手紧紧按在祁荞的腰上,带着祁荞扭动撞击,狠狠地搅动,祁荞被操得失神,嘴里胡乱地喊叫着:“啊......爽死我了......用力点......” 蒋子休越撞越凶,鸡巴整个没入,顶端往最深处顶入,祁荞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喊着蒋子休的名字。 蒋子休青筋暴起,低喘呻吟,最终闷哼一声,一股股热流灌入祁荞体内。 祁荞颤巍巍地从蒋子休身上下来,抽出纸巾,随便擦了擦,又重新抱住他。 蒋子休反抱住祁荞,亲了亲她汗津津的脖颈,调笑道:“好像,一个小时前,还有人说女上太累了,不想再用这个姿势了,结果,后坐都学会了呢。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蒋子休,你再说,我就去找别人做爱。反正,现在你都动不了,女上都算我赏你的。” “是是是,女上是对我的奖励,乖宝,真棒,女上你不是也很爽嘛。”蒋子休讨好地又亲了亲祁荞的眼尾,接着说,“乖宝别找别人,我错了嘛。而且我的鸡巴操了你这么多次了,每次都能把你操得潮吹,小穴肯定很满意,换一根不好。” “哼,”祁荞偏过头,愤愤道,“我又没用过别的,我怎么知道谁的好,谁的不好。” “我的好,我的最好,别找别的。”蒋子休撒娇地摇了摇祁荞,生怕她下一秒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哼,再说吧。” “乖宝,只能用我这根,好不好嘛。” “暂时同意。” “好耶。” 车内味道有些许混杂,蒋子休伸手从后座拿过毛毯,包裹在两人身上,将窗户开了一条缝,祁荞身体一抖,贴得离蒋子休更近了。 “散散味。” “嗯。” 祁荞软绵绵地靠着蒋子休,闭着眼,呼吸清浅,仿佛马上就要睡着一样。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107累死的牛 不知道是不是受祁父祁母离婚影响,祁荞最近的心情每天都很差,没课的时候就跑去找蒋子休睡觉。 蒋子休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话,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躺在祁荞身下求她呀。 结果,被祁荞一个瞪眼,又憋了回去。 祁荞是真的会说,她要去找别人这句话的。 蒋子休能怎么办嘛。 不过,祁荞这样的精神状态,让蒋子休有点担心,是不是又没去复诊。 但,他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接问啊,感觉怎么选都会被暴揍一顿。 死就死吧。 于是,某天祁荞回公寓,刚一进门,就看到蒋子休在玄关处等着她。 嗯,蒋子休还是出院住到了祁荞这儿,主要是住院不方便,每天下午,蒋家的司机都会准时接他去复健,然后再送回来。 “怎么在这儿等我?” 蒋子休拉过祁荞的手,带着人去了书房,摁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祁荞面上的困惑越来越重。 “坐着,我们谈谈。” “谈什么?” 金色的夕阳从玻璃照射进来。打在祁荞美丽的侧脸上,此时的她就像是圣母玛利亚,沐浴在圣光之下。 蒋子休认真地凝视着祁荞,攥着她的手收得更紧,说道:“乖宝,最近是不是都没去医院。” “嗯?我去什么医院?你不是都有司机接送吗?” 蒋子休没有立刻回答,直勾勾地盯着她,似是想在祁荞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他换了个问法。 “我陪你一起去,好嘛?” 祁荞低垂着眼,她瞬间明白了蒋子休在说什么。 这周,她的的确确没有去复诊,她下意识地抿唇,想要反驳,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蒋......”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组织语言,思考怎么说才不显得狼狈。 “祁荞,”蒋子休眼里满是心疼,他开始自我责备,要是他在刚开始时就发现,祁荞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明明给了他那么多的时间,去治愈祁荞,他统统都没把握住,“对不起。” 祁荞摇了摇头,和蒋子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身的问题。 “蒋子休,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以前没发现,我和你形影不离......”蒋子休眼角划过一滴泪。 祁荞抬手,轻轻抚摸着蒋子休的脸,被安慰的人反而安慰起了别人。 “蒋子休,真不是你的错。” “但,但你不去复诊,也不吃药,怎么会好。” 祁荞越擦,蒋子休的眼泪越多,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蒋子休可能也是水做的。 “我没有不吃药,也没有不去复诊,期末太忙了,下周,下周我一定去。”祁荞明知,这是蒋子休的计谋,但她还是乖乖跳坑,可能蒋子休克她吧。 “那下周我陪你去。” 祁荞又不说话了,从来没人一起陪她去过心理诊所,她本能地有点排斥。 眼瞅着,蒋子休的眼泪又要落下,祁荞忙不迭地答应。 “好好好,下周你和我一起去。” 祁荞狠狠揉了一把蒋子休的头发,瞬间变成鸡窝头,乱糟糟的。 祁荞眼珠子一转,化身色狼,“贱兮兮”的表情挂在脸上,蒋子休一看就知道她想干嘛,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大喊:“救命啊!有人强抢良家妇男啦!” 祁荞单手挑起蒋子休的下巴,说:“你喊吧,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的!” 最后的结局,当然又是在床上。 别说,祁荞的腹肌都快做出来了,而且很助眠,最近几天祁荞睡得很好。 只不过,蒋子休想让腿快点好的想法是愈发强烈了。 108跳蛋、指奸、尿失禁(h) yu sh uwu.b i 祁荞一直在逃避蒋子休叫她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只要他一说,祁荞就暴力镇压,发现现在蒋子休没办法反击,结果,马失前蹄。 再又一次被压倒在床时,蒋子休扯过一旁的领带,将祁荞的手背到身后捆住, 趁着祁荞不注意,把跳蛋塞进了祁荞的小穴。 “什么东西!”祁荞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蒋子休。 “好玩的东西。” 蒋子休直接调到最大档,祁荞支撑不住,倒在他身上。 “啊!嗯啊蒋子休” 高频率的震动快要把祁荞逼疯了,她一口咬在蒋子休的唇瓣上,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 蒋子休“嘶”地吃痛叫出声,反客为主,吮吸着祁荞的唇瓣。 “啊嗯啊”强烈的快感让祁荞止不住地呻吟,穴内淫水四溅,越来越多水从小穴中溢出,流到蒋子休小腹上。 蒋子休的手指不断地刺激着她凸起红肿的阴蒂,内外夹击,祁荞很快就支撑不住。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shu w x.c om “蒋子休子休哥哥我不行了停下求求你” 蒋子休好心地将档位调小,让祁荞有了一秒喘息的机会,然后又突然加大最大的档位,手指按压阴蒂的频率也随之变快。 “啊啊嗯啊蒋子休不要了” “去不去看医生?” “去去去。” “现在预约,”蒋子休将床头柜的手机递给祁荞,“约好了给我看,我就停下。” 祁荞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照做,幸好郝医生的回复很快,她立刻亮出屏幕给蒋子休看。 “好了。” 蒋子休按照约定停下了跳蛋,并且把它从小穴中取出,只是,取走后,穴内的淫水一股一股地往外喷,源源不断。 蒋子休伸出手指,蘸了点淫水,在祁荞的小腹上写字,惹得祁荞又是一阵颤栗。 “越来越敏感了,乖宝。” 手指再次扣弄着阴蒂,祁荞的小穴酥麻无比。 “蒋子休,我都听你的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 “怎么是我不放过你呢?明明是你也想要啊,乖宝,不然怎么这么会流水。” 手指放在穴口,没有阻碍,滑进穴内,内壁紧紧地包裹着手指,蒋子休屈指顶弄着肉壁上的凸起,身下“噗噗”作响,水声弥漫。 “啊嗯啊啊够了” 蒋子休朝着敏感点,又重又快地摁压,强烈的快感,让祁荞脑中空白一片,失去理智。 “不要了不要了” 蒋子休侧头,吻了吻祁荞的脖颈,另一只手在她的小腹处打转、按压。 “别别停下” 蒋子休的手指越操越快,越操越重,疯狂地搅动着内壁,祁荞大口大口地喘息,泪水混着汗水滴落。 “我想尿尿停” “尿,又不是没尿过。” “不不要” 蒋子休作乱的手重重地按压这小腹,“啊”短促的叫声过后,他抽出手指,淫水带着尿液,尽数射在两人的身上。 祁荞把头埋在蒋子休胸前,任由他怎么喊自己,都不抬头,把手指操高潮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操尿了。 “大坏蛋!” 蒋子休亲了亲祁荞的头发,爽快承认:“嗯,我是大坏蛋。” “蒋子休,接下去的日子里,你死定了!” “复仇”计划在祁荞的心里初具雏形,等放假,她一定要蒋子休过得生不如死! 祁荞的话,让蒋子休心中警铃大作,哦吼,玩大发了,他立刻滑跪道歉:“乖宝,我错了。” “晚了!” “乖宝,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祁荞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不过,还是先去洗澡吧,看了眼蒋子休,于心不忍,把他也一起洗了吧。 祁荞还是心太软。 109报复(自慰微h) 祁荞很生气,期末周连着一堆事,还要被蒋子休拿捏,更生气了。 蒋子休腿动不了,还搞出这么多事来,她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报复回去。 “荞荞,你怎么了?”唐岁妄盯着祁荞恶狠狠的,想要吃人的表情,吓得立刻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生怕被殃及。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么让蒋子休生不如死罢了。 下了课的祁荞去买了些东西,偷偷摸摸地打开家门,蒋子休复健还没回来,把东西藏在枕头底下,洗了个澡,换上睡裙,在客厅沙发坐下,等着蒋子休。 “荞荞。” 蒋子休进门,看着祁荞的背影,喊道。 祁荞转头,不怀好意地笑着,蒋子休背后冷飕飕的,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你回来了啊。”祁荞语气温柔,丝毫不见昨晚气急败坏的模样。 “嗯,”蒋子休犹犹豫豫地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祁荞依旧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明明开着暖气,蒋子休却觉得此时身处冰窖。 “乖宝,我错了,我现在不敢了。” “没事,我没生气。” 祁荞越温柔,蒋子休越害怕,要不是腿不能动,他能立刻给祁荞跪下。 “乖宝,你骂我吧。” “我骂你干嘛呀。” 蒋子休总觉得祁荞笑里藏刀,要是知道她会变成这样,蒋子休死都不敢做昨晚的那种事。 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乖宝......” “怎么啦?” “你真不生气?” “嗯,是的,我不生气。” ...... 蒋子休从进门到吃晚饭再到躺在床上,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祁荞的表情,看上去的确不生气,每次问她,回答也是不生气,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祁荞真不生气了? “蒋子休。” “嗯?”蒋子休侧头望向祁荞,“怎么了?” 祁荞翻身跨坐在蒋子休身上,吻住了蒋子休的唇,舌尖长驱直入,双手握住蒋子休的手腕,慢慢移到头顶。 “咔”“咔”两声,蒋子休的手腕被铐住,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说不出一个字。 祁荞用膝盖蹭了蹭蒋子休半勃的阴茎,拉下睡裤,隔着单薄的布料,握住。 “啊!” 蒋子休呼吸变得粗重且急促,他此刻才明白,祁荞的报复才刚刚开始,真的完蛋了。 拨开内裤边,完全勃起的阴茎迫不及待地弹出,前液从马眼渗出,滴落在柱体上,祁荞粗鲁地上下撸动着鸡巴,在龟头处打转。 “啊......啊......”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现在对蒋子休来说,哪是什么惩罚,简直是奖励好嘛。 将阴茎按在蒋子休的小腹上,分开腿坐上去,隔着内裤,小穴内的淫水溢出,早就浸透了布料,她前后扭动着身子,蕾丝边摩擦着鸡巴。 祁荞歪头浅笑,看着被情欲折磨的蒋子休,天真烂漫地问:“蒋子休,想要吗?” “想,乖宝,帮我把手放开,好嘛?” “不好。” 祁荞从蒋子休的身上移开,坐在一旁,脱下碍事的内裤,对着蒋子休露出水淋淋的小穴,手指拨开阴唇,探索地摸向阴蒂,嘴里娇喘连连。 “啊......子休哥哥......啊......” 眼见瞥到蒋子休额前汗水连连,似是在忍耐,祁荞更加卖力。 手指插入,温暖的甬道包裹着,祁荞慢慢抽送,另一只手揉着胸。 “啊......子休哥哥......操我......操操我......” 蒋子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阴茎似乎要爆炸了。 黏腻的水渍声,在他耳边越来越响,祁荞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手指顶着敏感点,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大拇指摁压着阴蒂。 脑中一片空白,祁荞抽出手指,淫水滴滴答答,洒在蒋子休身上。 自己的欲望得到抒发,祁荞心满意足地下床清洗,留下蒋子休一人,哦,还有他硬着的鸡巴。 一整晚,只要蒋子休阴茎软下来,祁荞就随手撸一下,等硬了又不管不顾。 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她才终于把蒋子休的双手放开。 蒋子休终于意识到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祁荞,见缝插针,对着祁荞道歉,妥妥地给他整出了心理阴影。 110复诊 直到去看心理医生的前一晚,祁荞依旧没让蒋子休碰,并且每晚都会换着花样玩他。 但蒋子休也不生气,每天不厌其烦地问祁荞,消气了没,还保证道,以后没有祁荞的允许,他绝对不做任何出格的事。 祁荞这才堪堪原谅了蒋子休。 因为祁荞不想开车,加上蒋子休陪她看完心理医生以后要去复健,索性,就坐蒋子休的车走了。 不过,为了保护祁荞的隐私,蒋子休吩咐司机,停在了诊所附近的商场,然后两人再单独过去。 “乖宝,你真的原谅我了吗?”蒋子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眼走在身旁的祁荞,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嗯,原谅你了。” “真的吗?” “真的。” “不是骗我的?” “你要是再废话,就不一定了。” 蒋子休立刻闭嘴,紧抿着唇瓣,一个音节都不发出声,可见,祁荞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了。 祁荞见蒋子休实在可怜,很是真诚地说道:“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生气了,但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后果会比这次更严重,知道了吗?” “知道了!” 蒋子休回答得超大声,引得两旁的路人纷纷侧目,尤其主人公还是大美女和“残疾”帅哥,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祁荞无奈地扶额,脚下的步伐倒腾地飞快,差点就要跑起来了,想要假装自己并不认识蒋子休,有点丢脸。 只不过,蒋子休的轮椅也不是吃素的,祁荞走得多快,他都能赶得上。 结果,画面更诡异了,“残疾”帅哥狂追大美女,大美女疯狂捂脸逃窜。 祁荞跑进心理诊所,才敢露出自己的脸,长这么大没在街上这么狼狈过。 她恶狠狠地瞪着蒋子休,伸出食指指着他,说:“完蛋了,你又惹我生气了。” 蒋子休可怜巴巴,眼睛忽闪忽闪,瘪嘴,道歉,一套流程下来,比从家到学校的路还要熟。 “哼!”祁荞看了眼时间,对蒋子休说道,“在外面等我。” “嗯嗯嗯,我会乖乖等你的,绝对不乱跑。” 蒋子休眼里是说不出的真挚,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祁荞心想,蒋子休不会把自己当妈了吧,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可爱! 祁荞刚进诊室,郝医生就察觉到了她与之前的状态截然不同,惊奇地询问道:“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没有,”祁荞摇了摇头,补充道,“都是坏事。” “嗯?” 例行问了几个常规问题,郝医生能明显感到,祁荞的心理的确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不知道改变的缘由是什么,但归根究底是好事。 “按时复诊,好好吃药。” “好。” 郝医生把人送出诊室时,看到了外面等着祁荞的蒋子休,祁荞走向蒋子休的背影很欢快,步伐轻巧,没有一丝负担。 或许,这就是她改变的原因之一吧,更多的是她心态的变化,她似乎不再那么看重父母,以前,祁荞会渴望亲情,她的症结是父母。 但,如今,她心中的结好像慢慢解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郝医生笑了笑,有时候爱比药有用。 111遥远 蒋子休见祁荞嘴角带笑地朝他走来,不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医生怎么说?” “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的。” “下次复诊的时间约了吗?” “约了约了。” “药呢?是不是要去拿药。” “是是是。” “那我们先去拿药。” 蒋子休的话虽然多,但祁荞却一点都不厌烦,好似习以为常,但嘴上不饶人,说:“蒋子休,你怎么对我,就这么婆婆妈妈的呀,话好多啊。” “有吗?” 祁荞特别用力地点了点头,表达自己对他的“嫌弃”之情。 “因为爱你呗,关心你,爱你,才会和你说这么多这么多话,除了你,你见我对别人这样吗?” “哦?”祁荞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问,“所以,你从三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蒋子休无言以对,什么时候喜欢祁荞,还真说不上来。 没准,真是在三岁见到她的第一面。 他牵过祁荞的手,十指紧扣,然后抬头对着她卖萌,撒娇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承认。” 祁荞没由来地一阵恶寒,手臂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左顾右盼,小声说:“正经点,还在外面呢。” “哦?回家就可以不正经了嘛?” 蒋子休两眼放光,满含期待地望着祁荞,祁荞扫了眼他的腿,语气轻蔑,摇了摇手指,回答:“你不行。” “再试试嘛,乖宝,求求你。” “试什么试,脑子里一天到晚想得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 “那不是被你折磨好几天了嘛。”蒋子休小声嘀咕。 祁荞这辈子都说不过蒋子休,歪理邪说太多,根本不是她能招架地住的,只好转移话题:“得了,先去复健。” “好吧。” 拿完药后的两人,走回商场附近,凛冽的寒风吹过,围巾下摆微微摇曳,两旁的枝桠吱吱作响,蒋子休侧过头看着祁荞,心想,每年的冬天,她一个人过来,结束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冷,会不会感到孤独。 “乖宝,你冷吗?” “有点儿,”祁荞把手塞进衣服口袋,弱弱开口道,“蒋子休,下次我还是自己开车吧。” “为什么?” “因为我能把车停在诊所的地下停车场,这样就不会傻愣愣地在街上吹风了。” 蒋子休着实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理由,轻笑一声,点头说“好”。 “蒋子休,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来复诊。” 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但陪在身边,就足够了。 “以后都陪你。” “好。” 此时此刻的祁荞,可能还是没办法对蒋子休完全地敞开心扉。 可是,她有在改变,就像她对父母的态度,在他们宣布离婚的瞬间,也随之变化,像是在心头积压已久的石头,终于移走,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或许,她依旧不怎么相信爱情。 但,一切皆有可能,没准某一秒,某个时刻,她能接受爱情带给她的伤害,选择勇敢一次。 如果,对象是蒋子休的话,她想那个时刻,应该并不遥远。 112寒假(h) 寒假如期而至,蒋祁荞每天除了陪蒋子休去复健,就是准备接下去的工作事宜,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乖宝,我好像能拄着拐走路了。”蒋子休扒着书房门框,偷偷瞅着里面的祁荞。 祁荞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回道:“你不是回国前就能拄拐了,只是之前不想拄嘛。” “哦,其实我现在也不想拄。” 人在冬天太脆皮了,万一拄着拐摔了一跤,他这腿还得养好几天,所以,他只在医院复健的时候,会选择性的使用拐杖,其余时间还是轮椅比较安全。 蒋子休操控着轮椅来到祁荞的身边,眨巴着他那双漂亮的狗狗眼,满含期待地望着祁荞。 祁荞抬手摸了摸蒋子休的额头,又捏了捏他的脸,阴阳怪气道:“发骚啊。” “嗯,发骚呢。” 说着,把祁荞的手往身下带,祁荞白眼翻上天,看来这几天不收拾,真的有点皮痒了。 祁荞隔着裤子揉了揉鼓囊囊的一团,调侃道:“哟,蒋少爷这是干嘛。” 蒋子休立马起了反应,低低发出一声喟叹,凑到祁荞耳边吹气,说:“不是说了,发骚呢。” 祁荞笑得前仰后合,想到这几天蒋子休的处境,算了,给他点甜头吃吃吧。 她扒下蒋子休的裤子,手心碰到阴茎的瞬间,感受到阴茎变得又烫又大,而后在蒋子休的注视下,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直勾勾地与他四目相对。 知道祁荞接下去要干什么的蒋子休,蓦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荞。 殷红饱满的唇瓣含住龟头,舌尖在马眼上轻轻地扫着。 蒋子休样仰着脖子,“嘶”得低吼出声,伸手搭在祁荞的后脑勺上,粗大的阴茎在祁荞的小嘴里进进出出。 祁荞的口活真的不好,牙齿刮着柱身,蒋子休的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 但,强烈的视觉冲击,加上这似乎是祁荞第一次主动口他,上次打赌不算,蒋子休已经幸福得要死了。 祁荞用舌头舔弄着柱身,唇瓣水淋淋的,很是好看。 随即,跨坐在蒋子休的身上,扶着阴茎,一寸一寸地插入小穴内。 “嗯......啊......” 直至整根阴茎没入,祁荞后仰着身体,慢慢开始摆动。 蒋子休低头吮吸着她细腻的肌肤,在上面留下点点红痕,双手顺着睡裙往上,握住她柔软的胸脯,捏住凸起的乳头,不停地打转、按压。 “啊......嗯啊......蒋子休......舔一舔......” 蒋子休含住粉嫩的乳尖,舌尖直往奶孔处使劲钻,仿佛如此就能吸出鲜甜的乳汁。 “嗯......啊......” 胯下的阴茎一下又一下操着祁荞的小穴,室内响起“啪啪啪”的水声,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 蒋子休掐着祁荞的腰肢,疯狂地动了起来。 祁荞搂着蒋子休的脖颈,呻吟声被撞得断断续续。 “嗯......蒋子休......慢点儿......” 女上的体位,每次都操得祁荞理智全无,太深了,她的眼尾泛着泪,将落不落,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嘴唇微张,呼吸声渐重。 龟头顶到最深处,操得又快又急,祁荞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小穴不停地绞着肉棒,蒋子休汗水涔涔。 两人的欲望,直冲大脑,瞬间白光一闪,滚烫的精液射在祁荞的小腹上,穴内的淫水也滴滴答答地弄湿了蒋子休的睡裤。 祁荞趴在蒋子休身上,高潮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蒋子休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双手抚着她的背脊,调笑道:“操得爽吗?” 祁荞撇了撇嘴,心想,爽是爽,累也是真的累,口是心非地回复:“一般般。” 蒋子休的手指划过两人交合处泥泞的体液,在祁荞的大腿内侧轻刮着,说:“那怎么还流了这么多水啊?” “哼,”祁荞脑袋搭在蒋子休的肩上,双臂无力地垂着,嘟囔,“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操我。” “我看你脐橙也挺开心的嘛。” “累啊,太累了,我不想出力。” 蒋子休的胸腔笑得剧烈起伏。 “怎么这么懒啊,想爽又不想动,到时候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你现在,怎么浑话张嘴就来。” “因为爱你呗。” 113过年 po18a r.c om 过年前两天,蒋子休望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祁荞,暖黄色的落地灯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变得格外柔软,像露出肚皮的刺猬,他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乖宝,去我家过年,好吗?” 祁荞的眼睛一眨不眨,始终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8 gb.co m 过年,对祁荞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像无数个普普通通的日子,不是二十五小时,六十一分,六十一秒,是很寻常的一天。 以前的她,可能还需要去陪祁父祁母吃顿年夜饭,今年,到现在也没通知她,怕是连这个步骤都要省略了。 “乖宝?”蒋子休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不要。” “为什么?”蒋子休拄着拐杖,动作极其缓慢,从餐厅移步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祁荞身边空着的位置,怒而愤愤道,“以前你又不是没去过,干嘛今年不去啊。” “没在除夕夜去过。” 往年,祁荞都会抽一天的空,去拜访一下蒋子休的父母,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那今年除夕夜去呗,反正我爸妈又不介意,”蒋子休手臂搂着祁荞的腰,来回摇荡,使劲撒娇,“去嘛去嘛,求求你了,去嘛。” 祁荞丝毫不动摇,坚决拒绝:“不要,明天你就回家去,反正过两天过年了,回去陪陪你爸妈。”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蒋子休很是不解,去他家过年不好吗,热热闹闹的。 “没有为什么,过年是和家里人过的呀,我去你家干嘛。”祁荞倒不是口是心非或是什么,她觉得她说的就是实话,去别人家过年算怎么回事。 蒋子休瞪大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声音都大了一点儿,说:“我家里人不就是你家里人啊。” 蒋子休好一顿撒泼打滚,终究还是改变不了祁荞的决定。 余光瞥见祁荞的表情慢慢地冷了下来,蒋子休也不敢再造次,坐直了身子,语气幽怨,妥协道:“行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去,那就不去吧。但,我明天不回去,我除夕当天再回去,这你能同意吧” “嗯。”祁荞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似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电视机里发出的响声,不至于气氛过于尴尬。 蒋子休低头不语,总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都变低了,冷飕飕的。 他艰难地站起身,默默地朝着房间走去,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也知道,祁荞的心结得慢慢地解,急不得,但,他还是生气,生自己的气,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到祁荞足够多的安全感,才让她这么抗拒。 毕竟,祁荞连当他女朋友这件事,都还没答应。 他真的好失败啊,为什么和祁荞认识的这么多年里,他没早点发现祁荞的不对呢。 如果那些痛苦,从一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祁荞会快乐许多吧。 祁荞注视着蒋子休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块地方,酸酸的,有点刺痛。 蒋子休很好,蒋子休的爸妈也很好,但她去蒋子休家过年这件事,真的不行。 114摇篮曲 睡前,蒋子休又恢复了往日一样的没心没肺,和祁荞索要晚安吻,死活都要抱着祁荞睡觉,完全不顾自己的手会不会被枕麻,抱着人就不撒手。 瘪着嘴,委屈地说是过两天回家过年,自己铁定睡不好,趁着现在,多睡会儿,多和祁荞抱一抱亲一亲。 祁荞知道他是在卖惨装可怜,但也不忍心拒绝,便随着他去了。 不过,本来室内的暖气开得就热,抱在一起,更热了,祁荞翻来覆去调整姿势,蒋子休的手臂牢牢地箍着她的腰,下巴抵在祁荞的发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柔声细语地哄着说:“乖宝,别乱动了,快睡吧。” “哦。” 祁荞不情不愿,回抱住了蒋子休,但眼睛却仍旧睁得圆溜溜的,一点睡意都没有,清醒得很,似乎又有点失眠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分针好像转了两圈,蒋子休察觉到,怀中的人小幅度地动了动身子,立刻关切地小声询问:“乖宝,怎么了?睡不着吗?” 祁荞叹了口气,闷闷地回了句:“稍微有点儿,你帮我拿一下你那边床头柜里的药。” 蒋子休摇了摇头,拒绝了祁荞的要求。 他一般不让祁荞吃右佐匹克隆,祁荞自己也不是很依赖,除非实在入睡困难。而且,蒋子休陪着她睡觉的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她都是可以睡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他们聊的那些话。 蒋子休停顿了片刻,忐忑不安地问祁荞:“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嘛?才让你失眠的?” “不是。”祁荞觉得没多大的联系,纯粹是自己本身的问题。 “那我给你唱摇篮曲给你听,好嘛?”蒋子休真把祁荞当小孩儿了,千哄万哄地哄着她。 祁荞沉默不语,蒋子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的回答,但最终也还是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快安睡/小宝贝/夜幕已低垂/床头布满玫瑰/陪伴你入睡/小宝贝/小宝贝/歌声催你入睡......” 祁荞回忆起小时候,蒋子休也给她唱过摇篮曲,但不是这首,是更有名的“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一开始,祁荞很是喜欢,但慢慢地,她知道了爸爸妈妈的事,对歌词中的“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不敢苟同,像是一句笑话。 有些父母是,的确没有资格做父母。 因此,祁荞在蒋子休再一次唱“睡吧睡吧”的时候,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完全不讲逻辑。 被骂的蒋子休很懵,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知道祁荞不喜欢这首摇篮曲,便很好脾气地说,去学一首新的摇篮曲,唱个祁荞听。 他也说到做到。 只不过,再后来,祁荞很少需要听摇篮曲了。 隔了这么久,蒋子休的歌声依旧悠扬,让人安心。 蒋子休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反复唱着同一首歌,祁荞紧绷着的身体渐渐舒展,闭上眼睛,慢慢地,竟然真的睡着了。 蒋子休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抬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心,轻声地说:“睡吧,我的宝贝。” 115除夕 除夕当天,蒋子休磨磨蹭蹭,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都不愿意离开,楼下的司机已经等了许久。 祁荞很无奈,推着蒋子休的轮椅,往外走去。 蒋子休抓着祁荞的手腕,撒娇:“乖宝~” “乖你个头。” 祁荞把人送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蒋子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蒋家家宴定在了挽香阁,蒋父和蒋母两家人都在,蒋子休是最后一个到的。 “怎么来这么迟?”蒋父表情严肃,但也不算是责备。 蒋子休心情不佳,不过也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打着哈哈。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阿姨,不好意思,来晚了。” 亲戚们就坡下驴,欢声笑语地说着。 “不晚不晚”、“子休怎么这么瘦了,待会儿多吃点”、“子休还是这么帅”...... 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如今蒋子休的身体状况,但是没人劝他喝酒了,也算是个好事。 热闹是他们的,蒋子休只有孤独,他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给祁荞发信息,十句里面有八句废话,祁荞大部分时候都会回复。 他说,给祁荞订了餐。 说,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说,他今天喝的是果汁,一滴酒都没有沾。 ...... 祁荞坐在沙发上,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是蒋子休,点开对话框,看着一大堆对话,祁荞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点着那条“有没有女朋友”,引用,回复。 【祁荞:那你怎么说的。】 蒋子休看到这条消息时,笑出了声,不过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他的笑声并不明显。 【蒋子休:我说,在追人,但还没追到。】 祁荞没再回复,刷着朋友圈的各类图片,有年夜饭,有和父母合照,也有出去旅游...... 世界就是这么多姿多彩,她也不算孤单。 晚上八九点,家宴进入尾声,蒋子休成了这场家宴中,最清醒的人,将人一个个都送离。 蒋子休和蒋父蒋母打了声招呼,便往祁荞那儿赶,蒋父蒋母也听到了一些有关于祁荞父母的消息,很是唏嘘,很心疼祁荞,因此对蒋子休今晚不回家的做法,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特意嘱咐了两句,让蒋子休照顾好祁荞。 “嗯,我知道的。” 十点半不到,蒋子休又回到了祁荞家,刷了指纹进屋,客厅电视机屏幕上放着春晚,祁荞并不在。 “荞荞!” 蒋子休边往里进边喊着“祁荞”的名字,听到声音的祁荞从厨房的冰箱后探出脑袋,满脸黑线。 “我在这儿。” “乖宝,我回来啦!”蒋子休拦腰抱住祁荞,把脸埋在她的后背,哼哼唧唧。 祁荞掰开蒋子休的手,转身,蹲着和他视线齐平,语气淡淡地问道:“不回自己家,回我这儿干嘛?” “陪你过年呗,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除夕呢,你不想我陪你吗?” 蒋子休出其不意地在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口,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只要祁荞敢说不想,他下一秒就能哭给祁荞看。 祁荞认真地注视着蒋子休,回了他一个吻,漾开一个真心的笑容。 “想,想你陪我。” 116新年快乐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祁荞握着蒋子休的手,低头玩弄着,蒋子休亲亲她的眼睫、鼻尖、嘴唇,祁荞抬手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脸,和他安静地对视着。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喊了声“蒋子休”。 “嗯,我在。” “聊聊天吧,子休哥哥。” “好。” 蒋子休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将人紧紧地箍在怀中,他知道,祁荞想说什么,他也愿意听她娓娓道来。 祁荞抿了抿唇,嘴巴几度张张合合,最后化为一句:“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慢慢说,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蒋子休难得如此柔软,温柔地包裹着祁荞。 祁荞愣怔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蒋子休,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虽然,现在也还不错。但,我还是得承认,有段时间,我过得很难受。”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和人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你的感情也是如此,我是害怕的。” “我爸妈的前车之鉴,让我很难面对爱情,尤其是,你从来没正式地向我告白过,这件事呢,我们俩都有错。” 听着祁荞平静地说出这些话,蒋子休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抽痛。 “荞荞,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 祁荞斜睨着蒋子休,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像逗弄小狗似的,电视里放着的小品并没有以前那么好笑,但观众们依旧很给面子的笑着。 蒋子休顺势在祁荞的脸颊上啄了啄。 祁荞眨了眨眼睛,她想,有些事,说不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不过,也有必须要说的。 “蒋子休,我可能还是不怎么相信爱情,但,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想试一试。” 祁荞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蒋子休的心上,给他带去一阵阵剧烈的震颤,他愣怔地望着祁荞,张着嘴,想说些什么,结结巴巴道:“荞......荞荞......” 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祁荞的脸上,他用力地拥着祁荞,把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从细弱的抽泣变为放声大哭,身体抖动得不停。 祁荞回抱住他,有点想笑,又觉得蒋子休现在有点可怜。 蒋子休忽然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祁荞,抽抽噎噎,努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问:“所......所以......是......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嘛?”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蒋子休,继续把头埋在祁荞肩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说了和你在一起,怎么还哭呢?” 祁荞哭笑不得,一个劲地轻拍着蒋子休的背,安抚着他。 蒋子休终于重新平复好心情,哭过的嗓音略带沙哑。 “祁荞,我爱你,我比你想象的,更爱你,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祁荞诉说他的满腔爱意,“我爱你”好像很重,又好像很轻,他怕祁荞觉得他轻浮,怕祁荞觉得承诺不可信。 “蒋子休,”祁荞认真地凝视着蒋子休,一字一顿道,“我想,我也是爱你的。” 耳边响起了零点的倒计时,“十、九......三、二、一”。 蒋子休缱绻温柔地吻住祁荞的唇,郑重无比地说了句:“女朋友,新年快乐,以后请多多指教。” “新年快乐,男朋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