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求残蚀》 残痕之约00:渊首 “对姊姊的执着,是谁也无法体会。”——李文沁心想着。 p.s.天空是湛蓝,亦或是纯净的白色,我仰起头来,在心里细数着『想你』的次数。 * 「姊,我爱你。」李文沁拉着李琴璇的手腕,坚韧的意志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就像是要僵持到眼前的女人点头说爱他,他才会罢休。 热水壶里的水煮沸了,开始发出嗡嗡嗡的噪音,但是李文沁没有放开手的意愿,而李琴璇也没有打算应答,两人只是沉默地直视着彼此。 「水沸了。」李琴璇用着空出的手指着厨房,「不关??会失火。」看似,是在找一个藉口脱离着尷尬的氛围,不过这也是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毕竟真的不去关火,真的会引起火灾。 李文沁没有松开手,而是拉着李琴璇穿过了客厅,来到了厨房,这隻手一点也没有控制力道,只是越握越紧,彷彿深怕着李琴璇会一个不留神的抽开了手。 「你可以切了。」这种没有高低起伏的说法方式,代表着李文沁现在正在气头上了。 把火关了后,李琴璇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半颗头的弟弟,「你要喝茶吗?」 「别忽视我。」那一句话脱口而出时,李文沁的神情意外的忧愁,两道细长的眉毛,在这张秀气的顏面上微微的扭曲,一双直勾人心的乌黑眼珠,紧紧地盯着李琴璇。他真的很想把眼前的李琴璇佔为己有,不是亲人间的佔有,而是男人想要束缚住自己心爱女人的想法。 “咬着唇瓣的你,含蓄摇头的你,移开视线的你,难耐彆扭的你,毫无头绪的你??” 「李琴璇,爱我。」命令式般的语调。 他已经『不再』称她为姊姊了。 两人之间有着些许的曖昧氛围,但在此之下却是最亲近,也最遥远的联系——姐弟。 虽然李文沁是唯一一个,可以看见李琴璇身为姊姊一面的男人,毕竟他是李琴璇唯一的弟弟,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可以享受所有的关爱。不过,对李文沁来说,光是姊姊对弟弟的爱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了,他对李琴璇的爱慕与日俱增,他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再也无法抑制这份情愫了。 这种感情就好比是伯爵茶,将热水倒进了有着茶包的马克杯中,随着水的匯入,原本的透明色逐渐转为深褐色。感情就是如此,在水的滋润下、长时间的抑制下、缓慢的染色下,就再也没人可以阻止它的滋生与渗透了。 “别让我失控,求求你,李琴璇。”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捉住它。 人性是很贪婪且霸道无序。 「别让我说第二次。」警告式的语气暗示着反抗的后果。 “别让我逼迫你,我不想这么做,所以??爱我,李琴璇。” 「我们是姐弟,这么做是违背道德伦理。」李琴璇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李文沁是一个男人,更没有察觉到她在他面前是多么的脆弱不堪,随时就可以被他拉下自己的保护皮。 “我不想要弄伤你,李琴璇。” 彼此间的无力挣扎,只是一种理智上的表现,因为在心底他们都已经沉沦了。 下一秒,李文沁张开了他的双唇。 那一秒,李琴璇先是扭动着娇小的身躯,举起双臂不停地敲打着李文沁的胸膛,努力地运用着鼻子吸气及吐气。 「别令我停下来,因为我已经等够久了,李琴璇。」眼帘下的霸气渐渐地显露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慾望已经侵入了我的理智了。” 「爱我,除此之外,你没有其馀的选择了。」 “求求你,爱我,回头看我一眼,李琴璇。” 在李文沁嘴里的谎言,与心中的良心谴责,这两者之间他都无法掌控,因此只好放任它们了。 开始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亦或是踏入深渊的起始。 01:残痕之约 “原谅我们,原谅我们??上帝,请您别唾弃我们。”——李琴璇无理地要求着。 p.s.人性是贪婪且无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索求,我闔上双眼同时咬着脆弱的唇瓣,心里想着该如何抑制『沉沦』于你的慾望。 * 「陈维新,我问你一个问题。」李文沁趴在桌面上,眼球上移地看着他前方的好哥们,现在的李文沁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一有心事他就会立刻找他约谈。 「噢,什么?」陈维新叼着竹筷子,手中握着他母亲的爱心便当,同时不忘在桌上摆放一本厚重的教科书。虽然说现在才不过早自习,但是因为陈维新是游泳队的选手,每天都要五点就来学校晨练,也因此他老是在早自习的时间吃着所谓的早餐便当。 儘管,陈维新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其实他的课业表现,和老师的评语都是出乎意外的高,在全校三千多个同年级生里还可以脱颖而出,每一次的期中期末考都是拿到前五十名的好成绩。 不过,李文沁依旧是比陈维新高一段,他的成绩虽然动荡不定,但是都维持在全校前十名以内。不仅如此,在陈维新这一个运动健将面前,从来没有在体育课的篮球、羽球、网球、排球等各式各样的运动中输过,两人老是以平手结束了不上不下的赛事。 「要是,我说喜欢上一个人」话还未说完就被陈维新喷出的筷子给打断了??。 「你!?喜欢人!!!!!?」视食物比生命重要的陈维新,直接一把将餐盒洒落在地面上,晶莹剔透的米粒散落在李文沁及时伸出的手掌上,不过大致上他还是接住了陈维新的便当盒,陈维新会傻愣到这种程度,可见李文沁的发言有多么的令陈维新震惊。 班上所有的人都把视线往这里瞧,不过在班长警告安静自习后,所有人的视线又回到了各自桌面上的教科书中了。 「你拒绝了成千上万个漂亮学姊,和秀丽学妹,现在你这一个爱情绝缘体却喜欢上人?」陈维新从餐袋中拿出了另一副备用的竹筷子,再一次的吃起便当来,不过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 「恩,喜欢到控制不了。」望着窗外的李文沁想着李琴璇,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今天早上她有几堂课,自己还要再过八堂课才能抱紧她。难耐的心情在胸口上扩散,想要时间快进些,毕竟,要自己在教室里静坐着听讲实在按耐不住,这种抓了狂的飢渴到底是什么,自己也快要无法捉模了。 「看你的眼神,大概就能知道有多喜欢了。」陈维新戳着肉丸啃咬着。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凝视远方的李文沁,因为那种专注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从李文沁眼里看到。 「不过,问题是她不喜欢我。」李文沁想到了李琴璇拒绝的话语,还有坚决果断的语调,虽然他们是姐弟,但是??他还是想要再奢望一下。 「?!」再一次的喷出竹筷子!! 「陈维新!你不要一直从里嘴里射出竹筷子啊!」坐在陈维新斜后方的短发少女,曾怡馨,大声怒吼着。 「歹势!大姐!」陈维新连忙对着曾怡馨低头道歉,搞笑的举动令不少同学在严肃的氛围下,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小笑一番。 道完歉后,陈维新再一次地睁大双眼看着李文沁。 「全校万人迷,有着品学兼优、运动万能,还会拉大提琴,虽然美术方面要再加强,但是配上这张会令女人疯狂的脸,还有什么人不会喜欢上你啊!难不成你喜欢的是男人?!」讲着一长串李文沁的事蹟,最后再来一个破表的疑问句,陈维新这一个人就是这么样的大喇喇。 「我是异性恋。」李文沁表现出『你欠揍』的脸说道。 「那还有什么女人不喜欢你啊?你的受欢迎程度我可是超羡慕的耶!」虽然陈维新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自己的桃花也是和李文沁一样源源不绝,每一个星期都会有女学生在教室门外指名找他。 「大概她只会把我当成弟弟一样。」失落的语调透露出李文沁心中的惆悵。 「既然是弟弟,那么你已经有一定的位置在那人的心里了,只剩下慢慢地拉近关係,让她承认自己喜欢你了。」拍着自己哥们的肩膀,陈维新露出灿烂的笑容,试着为李文沁打气,因为他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好友为情所困。 「只要是我能做的,通通告诉我啊!」爽朗的性格正是陈维新的一大特点。 李文沁真的十分庆幸自己有一个全力相挺的哥们,所以他也在心中默默地订下了一个誓约,只要有关陈维新的事,他也一定会极力地支持他,就像他对自己一样。 「你也是,差不多去和她告白了吧?」李文沁示意着陈维新,即便是率直个性的陈维新,也有一面害羞胆怯的性格,不过这对每一个少年而掩饰理所当然,面对着自己的心仪对象,总是会紧张的咬到舌头,又或是眼神上下飘移,更不用说害怕自己会被拒绝。 一直都在斜后方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曾怡馨,原本在胸口压抑住的悸动,再一次的蠢蠢欲动,而心里所有的不安全部一一现形了。 看着暗恋的对象,述说着另一个不是自己的女孩,那种吃醋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受,但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和他告白,因为都已经知道自己会被用婉转的藉口给拒绝,那么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要是喜欢的人不是你??就好了?”教科书上工整的字跡,逐渐变得灰暗沉重,彷彿所有的字句都捲进了漆黑的漩涡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单恋,亦或是暗恋所需要忍受的揪痛吗? ** 她埋头于眾多的资料中,忘我的境界让人敬佩,不过也令人担忧。 「李琴璇,放下报告,休息一下。」杨瑀唯是李琴璇的好麻吉,她轻敲着李琴璇的后脑勺,手中拿着两杯沁凉的柠檬水,将一杯递交给李琴璇。 「谢谢你,杨瑀唯。」 「怎么了?你今天感觉很鬱闷?」杨瑀唯一个立马的将李琴璇周边的书籍一脚踹开,之后一个屁股的坐在李琴璇的左侧,她的手轻轻地覆盖在李琴璇的头上,温柔的语调宛如母女的对谈,这或许是因为杨瑀唯有五个比自己小的兄妹,所以老是会不自觉地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沉默不语的李琴璇,握紧手中装着柠檬水的苹果绿马克杯,想要说出的话,来回的游荡在她的喉间,因为不知从何开口,更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我会在你身旁。」杨瑀唯给李琴璇一个温暖的拥抱。 「谢谢你。」李琴璇苦笑的神情,没有让抱着自己的杨瑀唯瞧见,因为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替自己担心。 「不过,你可别自顾自地搞坏了身体啊!」杨瑀唯千叮嚀万叮嚀的瞪视着李琴璇,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尽责的代理母亲,即便嘴上嘮叨着李琴璇应该懂得照顾自己,但是杨瑀唯还是会在一旁注意着李琴璇,有种母亲放不下孩子的心理。 「恩」在杨瑀唯面前强顏欢笑是绝对行不通,所以李琴璇露出了一个难以试探的完美弯笑,这也是为了不想要让杨瑀唯再多费心思在自己身上了,毕竟再过没多久考试週就要到了。 “还在逞强??”杨瑀唯无奈地看着饮下一口又一口柠檬水的李琴璇。 「对了,赖教授找你!」想起了刚刚赖教授在走廊上叫着自己的杨瑀唯,交託着一个给李琴璇的口讯,不过担心着李琴璇的杨瑀唯,一瞬间就忘了教授的讯息了。 「你赶快去他的办公室!」 「那么待会见?」李琴璇放下手中的马克杯,站起身的往资料库的门走去,不过在那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杨瑀唯。 「恩,我们待会在六号教室见!」杨瑀唯微笑的回应道。 走出资料室的李琴璇加快着脚步,往赖教授四楼的办公室前进。 过了三分鐘后,李琴璇轻敲了门板,微微的转开了门把,走进了赖教授的办公室。宽敞的办公室,专属于心理学系教授赖沛菽,这是唯有被学界认可的教授,才能享有这种高级的单人办公室。 两面林立的高耸书柜,摆放着眾多的学术资料,和各式各样的心理分析书籍。在办公桌前的窗口,搭配着单调却经典的纯白色百叶帘,而天花板上的灯是现代风的嵌入式,在门口前则是奢华的棕色牛皮沙发,被一张双人和两张单人沙发围绕的是一张乾净的黑木桌。 办公室里头带着淡淡且令人放松的清香。 「李琴璇,你来了啊!」站在书柜前的中年女性察觉到了李琴璇的存在,她就是李琴璇的直属教授赖沛菽,穿着着单一的黑色洋装,戴着沉稳的厚框镜架,有着一头俐落的过耳短发。 「赖教授,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想要叫你当我学生的助手而已!」赖沛菽放下手中的书籍,穿过了办公桌,站到了李琴璇的面前,微笑的看着李琴璇之后,用手指着坐在牛皮沙发处的客人。 「您学生的助手?」不明白赖教授的意思,李琴璇充满困惑地看着赖沛菽。 「霍骏昇,你也该自我介绍一下吧!」赖沛菽望着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喊道,心里想着也不想想是谁拜託谁,竟然坐在沙发那悠间的喝着茶,完全没有尊师重道的观念。 「好的。」冷冷的语气,随着沉稳且带着磁性的嗓音,来源处就是那一个坐在沙发处的身影。那背影,霍骏昇,站起了身子,来到了李琴璇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李琴璇,不过下一秒却是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乌黑的发色和李琴璇一模一样,前额的俐落瀏海被他些微的塞到耳后,两耳上有着不明显,却反射着两点光泽的耳饰,锐利的鹰眼彷彿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想法,寒气凌人的气质令人不自觉的畏惧。 「我是霍骏昇,请多指教,李同学。」在不寒而慄的浅笑下,隐藏着什么阴谋,李琴璇不得而知,只是有所警惕。 「您好,霍先生。」 「好了,既然都互相认识了,那么就直说了,李琴璇,你可否帮我这一个傻学生?」赖沛菽指着身旁的霍骏昇。 「请问是要帮什么忙?」李琴璇疑惑的问道,身为一个大二生,能帮到什么忙吗? 「这傢伙是隶属于国际机构,专门负责异常心理学,而你是我现在最优秀的学生,不管是犯罪心理学,还是变态心理学,亦或是人格心理学,你都有着非常好的表现,甚至远远出乎我教出的最优秀学生,也就是这一个不懂尊师的蠢学生。」赖沛菽推着脸上的后框眼镜,先是讚赏着李琴璇,而后又再一次的对霍骏昇指来指去地训斥着。 「我只是一个学生,绝对」李琴璇想要拒绝赖教授的请託,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学生,怎么能轻易地介入国际事件,更不用说自己目前光是考试、课业,还有李文沁的事就忙不过来了。 「只是帮个忙,不会佔用你太多时间,李同学。」直接地打断了李琴璇,霍骏昇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只要是他决定好的事,就不准有其他因素阻挡着他。在他眼前这一个大二生,李琴璇可是引起他心中忘却许久的兴致,已经好久没有让他遇见一个好对手,何况这可是他老师所推荐的学生,那么一定有极高的挑战性。 「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协助您,请容许我拒绝您,接下来我要去上海洋学,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李琴璇没有看着霍骏昇,而是对着赖教授点了一个头后,就衝忙的离开了办公室,没有一丝停顿的连续动作,所以霍骏昇也来不及阻止她离去。 「你这蠢才!把我心爱的学生吓跑了!」赖沛菽嘖了一声后,转个身回到了书柜前,再一次的阅览刚刚停下阅读的书籍。 「老师,她海洋学的教室在哪?」轻易得到手的东西一点也不珍贵,能一次又一次逐一收復的东西,才会激起人性里头的慾望。 赖沛菽叹了一口气后,「六号教室。」还是说出了李琴璇的教室所在。 「谢啦!」拉起披在沙发上头的纯白外套,霍骏昇只是举起手对赖沛菽示意谢谢,而后就转开了门把,离开了这间宽敞的办公室。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在胸口悸动的感觉是来自于何处,只是找到李琴璇后,他能感觉这一个疑问就能轻易解开了。 “太过专精于学术说法,反而会忘记最初本能的情感。”赖沛菽放下手中的书籍,拆下了脸上的眼镜,用手指轻揉着前额两侧的太阳穴,感觉人上了年纪就会看透身旁的人事物,那是像线一般的暗示,虽然微弱但却有所联系。 *** 「李文沁,??」女人的声音徊盪在这空间里。 「李琴璇,你爱我吗?」男人沧桑的声音的游荡在这空间里。 两人的关係,必须是隐匿在残酷的现实下,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係的姊弟。 不是不想爱,而是想爱,却无法去爱。 “残酷的现实,此时正在侵蚀着这份悸动。” “毕竟,最多也只是姐弟,因为现实是无法摆脱的控诉。” 02:屈服于你 “就算再痛,再难受,我还是会挺起胸膛,对着全世界诉说着我对你的爱慕。”——李文沁傻笑的抬起头,在他的眼里是这一个站立在自己身前的李琴璇,他再也找不到一个会让他爱得如此纠结的女人了。 p.s.可否为爱捨弃尊严,如果为此可以获得你的认同,我愿意臣服于你的阴影下,不过,即便我蹲在你的面前,像是一个为爱乞讨的落魄人士,你仍旧不领情地对我诉说着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语。 * 「李琴璇,你认识后面那一个人吗?」杨瑀唯稍微用手肘轻撞了一下李琴璇,而后用非常小的音量在她耳畔边细语着,毕竟,还是会怕后面的那一个男人会听见自己说的话。 「他从刚刚就一直跟在你后面。」杨瑀唯想起刚刚海洋学结束后,接下来的人格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教室里,都有这一个男人的身影,而且这一个男人从上课到下课,他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李琴璇,宛如是在死盯着猎物的猛兽。 不等李琴璇的回应,杨瑀唯直接地拐着李琴璇的手肘,且逐渐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身后的男人。 「李同学,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何时身后的男人一把捉住了李琴璇的右手臂? 「你要是不放手,我就尖叫说有变态!」杨瑀唯虽然讶异着男人超乎常人的速度,但是没有丝毫的松懈,紧握着李琴璇的手肘不放,感觉一放开就会让她的好朋友陷入危机,而眼前的这一个男人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险冷酷的感觉。 男人噗滋一笑,对他而言杨瑀唯就像是一个幼稚园等级的孩童,不论是讲话的语调,还是纯真无邪的瞳孔,亦或是和自己差了快要两颗头的娇小身躯。 「霍先生,我已经清楚地婉拒您了。」李琴璇瞪视着捉住自己手臂的男人,霍骏昇。 就在霍骏昇恶趣味地打量着杨瑀唯的时候,李琴璇的声音将他的视线再一次地拉回,比起一个幼稚园等级的小妹妹,他对这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孩有着更多的兴趣。 这一个女孩对他而言,就像是一种稀有生物,要是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就再也遇不见让他有这种强烈渴望的生物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将李琴璇当成女人看待,不过他早就在自己的心里,为李琴璇标记了比一般人还要高等的记号了。 甩开了霍骏昇的手,李琴璇头也回地往走廊的另一头前进。 「不小心??放开了。」霍骏昇察觉到自己松开了握住李琴璇的手,一瞬间的恍神,让他的猎物给跑了。不过那算是偶然,还是??他深深怀疑自己的视觉,在李琴璇的眼神中,散发着一种旁人不得靠近的阴影。不过,霍骏昇也不是普通人,他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这一个让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女孩。 远望着渐渐离开自己视线中的李琴璇,霍骏昇微笑地握紧胸口,在胸膛里不停震动的心脏,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新玩物而兴奋,又或是因为??第一次有一个让自己深深着迷的异性。(?) “我绝对会捉住你。”他套上了纯白色的外套,将手掌插进了两侧的口袋,之后往李琴璇的反方向扬长而去了。他脸上神态自若的神情,以及充满着自信的弯笑浮现在的嘴角边,还有他发觉今天的步伐意外的轻盈,是因为什么呢? ** 李文沁将大提琴放进了收纳箱中,之后拉起肩带背在自己的后背,「学姊,我先走了!」 女孩一听见李文沁要离去,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乐谱,虽然假装镇定,但是却拼命地快步来到了李文沁面前。这一个女孩就是弦乐社的部长,有着过肩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无可挑惕的五官,在学校里有着一定数量的追求者,不过她却对此不满足,她想要得到李文沁身旁的位置,这一个被号称绝对不可能的李文沁。 「学弟,今天」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 「抱歉,学姊,我今天有急事,明天再说吧!」李文沁完全不等学姊说完话,就直接直走到了门前,一把拉开门后,再稍微的转过头对着脸色僵掉的学姊说道。李文沁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其他的异性对他来说只是多馀,况且,只有李琴璇可以让他有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有一种欲罢不能。 跑过了夕阳穿透过的廊道,不管背后上下摇动的收纳箱和里头的大提琴,李文沁只是一个劲地往李琴璇打工的书店奔去。 时间是漫长又难耐,但是只要可以见到她,那么就算是在痛苦,再难受他都不在意。只要可以握住她的手,令他做任何事他都愿意,要说原因的话,永远只有一个,对姊姊的那执着是比任何人还要深厚,甚至超越了姐弟的血缘关係。 跳下了数层阶梯,因为没有耐心等待自己的双脚,毕竟,缓慢地走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一定会浪费不少时间,所以李文沁跨出了左腿,完全不畏惧地往一楼的平面跃下。身体微微得向前倾,双腿安全地坠落在阶梯前,不近也不远,刚刚好地降落在第一层阶梯前。 「李文沁,你这样很危险!」曾怡馨刚从班导的办公室走出,正准备回家,恰巧目睹了李文沁从一楼与二楼的中间处一跃而下。她隐藏了自己胸口的悸动,那一个令他暗恋许久的男孩,不同于其他人,他有着独特的气势,以及不随波逐流的个性,不过最令她持续单恋他的原因,单单只是因为他有着一抹爽朗的笑容。 曾怡馨讲话虽然直接,但是其实意外的非常在乎旁人的眼光,如同现在她这么斥责李文沁,心里想着或许李文沁再也不愿意跟她说话了,而且烦闷地捫心自问,为什么自己总是拦不住从喉间发出的声音。 「曾怡馨!回家啊?」李文沁完全没有在意曾怡馨的语气,露出了一个清爽的弯笑,指着学校大门。 「嗯,??回家。」看见那一个灿烂的弯笑后,曾怡馨不自觉地扭过头,不愿与李文沁对视,亦或是因为不想让李文沁看见自己泛红的双颊。红透的耳根以及双颊明显地透露着一个讯息,曾怡馨喜欢着李文沁的事实,只是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性。 「那明天见!」 话语中没有带任何男女的情愫,只是一般的问候语,儘管如此曾怡馨却觉得,每一句出自于李文沁嘴中的话,对自己而言全都是一种无价之宝。她望着李文沁因为奔跑而左右晃动的收纳箱,轻盈跃步的双腿,上下挥动以保持平衡的左右手臂,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夕阳上,那是只有秋季时才会提早落下的夕阳。 在今年的秋季中,曾怡馨感受到的是无奈地惆悵。 但,李文沁在今年的秋季中,所感触的却是有始以来最庞大的幸福。 “可以见到她了。”在李文沁的心中,是慢慢晕开、拓散的渴望。 他的嘴角渐渐的上扬。 微风轻吹起他的棕色发丝,和李琴璇截然不同的色泽,比起乌黑的色泽,棕色给人的印象是一种??随意,但是相反地,当李文沁篤定了一件事后,他就再也不会放手了,因为他的决心可是比一般人顽强好几倍。 李文沁仰起头,“今天是第几次想你了?”他幸福地仰望着耸高的苍穹,现在的他控制着自己再继续有着奢望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强求更多的话,只会让李琴璇逃离自己的身边。 每一次经过了红绿的邮筒箱,都会令李文沁想起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稀薄记忆,和李琴璇手牵着手投递着写给远在另一处的母亲的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收到回信,除了收到每个星期都会将信箱塞爆的彩色印刷广告纸。 母亲在李文沁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存在过,不过他却一点也不痛恨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他还有李琴璇,这一个是自己姊姊的女人,同时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的女人。 也许他将母爱延伸到了李琴璇身上,把对母亲的爱投射在自己的姊姊身上,但是儘管如此,他深知自己的爱绝对不仅仅只是母爱,反之,对于李琴璇的爱早就超过了对母亲的渴望。 李文沁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确认没有来车之后,再穿越印有斑马线的柏油路。 「快要六点了,必须快一些!」即便李琴璇的下班时间是七点,但是李文沁却总是喜欢提前一个小时,因为他很享受坐在书店的沙发椅处,静静地观赏着李琴璇来回盘点书籍的过程。 李文沁没有一丝杂乱的呼吸,谐和的呼吸频率,大概是和陈维新当好哥们的好处之一,毕竟一天到晚都和他在篮球场里一对一,这样的训练下,李文沁也不知不觉地拥有了良好的体能基底。 他靠近了书店的玻璃门,感应门缓缓地向两侧敞开,这时从书店里飘散出阵阵的咖啡香。 「李弟弟,你来了啊!」一个身穿着洁净白衬衫的老人,从书柜边的餐饮吧台缓缓地起身,柔和又慈祥的嗓音如同叫唤着自己的亲生孙子一般。 「老闆,你怎么老是从底下冒出来?」 「这样才有惊喜感。」老闆呵呵地笑了几声后,从身后的置物柜里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咖啡杯,而后提起一旁过滤好的浓稠咖啡,再加上一些温热的牛奶。 李文沁接过了老闆递过来的咖啡杯,「谢谢,老闆。」 「果然,咖啡就是要在这里喝。」 「对了,今天刚好有做一些水果派。」再一次的蹲下了身,老闆再一次地消失在吧台里。 “是说,她人呢?怎么没看见她?”四处张望的寻找着李琴璇的身影。 普通这一个时候,李文沁都能见到李琴璇在第五排,或是第七排的心理学书籍区,但是今天李文沁来回探头寻找,怎么也没看见李琴璇的踪影。 正当他打算去询问老闆时,李文沁听见了他所熟悉的声音,所以他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处。 「霍先生,你是跟踪狂,还是变态?」李琴璇将桌面上饮尽的陶瓷杯拾起,放在另一手的托盘上。李琴璇实在不懂,为什么霍先生一直纠缠着她,她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心理系大二生,他可以去找其他主修心理系的学生,不过他偏偏就是一直挡在自己的视线前。 「这貌似是个二选一,你没有第三个选项吗?」霍骏昇微笑地用手掌抵着下巴,悠间地抬起头,他兴致盎然地看着被自己紧追不捨的李琴璇。 “那一个人是谁?”李文沁第一时间没有衝出去,只是沉默地站在书柜边,眼神紧盯着和李琴璇对话的男人,霍骏昇。 「两者皆是。」李琴璇不满地瞪视着霍骏昇。 「你还真是幽默,李同学。」果真和李琴璇在一起的时候,霍骏昇都不会感到无趣,因为这一个与自己做对的女孩,宛如让自己起死回生的仙丹。对于先前颓废且无趣的人生,让霍骏昇拼命地寻找着乐子,但是他怎么也寻不到,不过,现在他面前表现着不愉悦的李琴璇,却帮他唤回沉睡已久,原本就该了对人生產生惊喜的因子。 「还是不答应吗?」伸起了手想要揽住李琴璇的腰部。 「答应什么?」李文沁一把将李琴璇拉到了自己身后,充满杀气的怒视着霍骏昇,这一个对自己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他压抑不了自己现在对于霍骏昇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出话已经十分勉强了,再加上抑制住自己时时刻刻都可以出手的拳头,李文沁暸解自己的理智撑不了多久。 「男朋友?」即便有一个像是恶狼的少年,李文沁,挡在李琴璇的身前,霍骏昇也丝毫不以为意。此刻的霍骏昇再想自己今天的倒霉指数,怎么可以遇见这么多隻发育不完全的孩子,一群尚未从幼稚园毕业的小孩们,一个又一个麻烦地阻隔在他与李琴璇之间。 「他」 「是,因此请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李文沁抢在李琴璇之前回答。 “敢在伸出一根手指,我就直接当场咬断。”李文沁杀气腾腾地直视着霍骏昇。 「我只是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助手,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目的了。」 「??」想要捉住自己弟弟的手,却被李文沁硬生生地甩开了。 「今天就先这样,我之后会再询问你的答案,李同学。」霍骏昇瀟洒地站起身,在这一个氛围下,能如此安然自若地离去,实在令人佩服。 李文沁亲眼目睹霍骏昇离去后,松开了握紧的双拳,随后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转身往餐饮吧檯前进。没有对李琴璇说任何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连一眼也没有看向李琴璇,明明今天早上、中午、下午都在想着李琴璇,但是现在的他??却怎么样也不愿意注视着令他迷恋不已的女人。 「李文沁?」察觉李文沁举止诡异的李琴璇,再一次地拉住了李文沁,不过这一次不是拉住手臂,而是在手腕上的袖口。 “别用那种惹人怜爱的语气??”停下脚步、低下头的李文沁,在心里嘲讽着自己一次又一次,他的手掌摀住了双眸,毕竟,丧气的模样不管如何都不想被人看见,更何况是李琴璇。 「你说话??好吗?」 “明知道我已经对你爱得无可自拔了,你却仍旧让我更加抓狂??。” 「说了,你就会爱我吗?」 李文沁顺着李琴璇的意思说了话,但是反倒换李琴璇合上了双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个男人就可以爱吗?」李文沁转过身,那张忧愁且难耐的神情,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李琴璇看见,但是他必须,因为他想要让自己深爱的女人了解一件事——他爱她,爱到为她伤透了心,为她流尽了泪水,为她发了心疯,为她丧失了理智。 “你寧愿选择那一个男人,也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真是自己的弟弟吗?”李琴璇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文沁,手下意识地处摸着他悲伤的脸庞,但是在指尖接触到他的肌肤之前,李文沁的头轻微地扭开了。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准归属于任何人。」李文沁抚着李琴璇的脸颊,起初是柔和的轻触,随后却是粗暴地托起李琴璇的下顎。他明白不该在这种公共场合下,亲吻着自己的姊姊,但是他无法对霍骏昇的行为视而不见,所以他想要让李琴璇知道,他的决意是货真价实。 “尝试爱我,真有那么??困难吗?” 这个吻混杂着爱意、醋意、恨意。 李文沁爱着一个不能自由相恋的女人。 只因为她与其他男人交谈,他的心里就已经涌出无限的醋意,那么要是有有一天??她成为其他人的女人的话,一想到这里,李文沁无法在理智地思考下去了。 他恨着这一个让自己不断失控的女人。 “李琴璇,低下头看我一眼,如此卑微的我,正在央求着你的爱。” 03:天性 “你快甩开我的手,如果再继续下去??我想我们就再也不回不去了。”——李琴璇压抑住自己颤抖的手臂,还有抑制住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悸动。 p.s.人类的天性总是渴望着被爱,因为需要关爱,毕竟我们惧怕寂寞。但是,在我与你之间不断加深的感情,真的只是单单的想要爱这种肤浅的连结吗? * “她已经去学校了吗?”李文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想着这就是自己深吻她的代价,无法在甦醒后在第一眼的瞬间记下她的模样。今天才刚开始,他的心情就已经跌落谷底了,只因为他没能与她一同迎接早晨。 失落的走到了浴室前,准备梳洗这张没有神气的睡脸,不过在走进浴室之前,他貌似听见了厨房里的窸窣声,因此他收回了踏进浴室的左脚,转而走向走廊尽头的厨房。 「你还没去学校?」 李文沁微笑地注视着那泡着黑咖啡的身影。 当李琴璇转过身看向李文沁时,惊吓的她差点将手中热腾腾的黑咖啡摔落,因为李文沁突然站在自己的身后,且只相差了一步的距离。 「现在还很早,所以还没去。」李琴璇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李文沁毫无掩饰的双眸,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着一个,既是自己弟弟,却又不是自己弟弟的少年。她小心地避开李文沁的注视,缓慢地将身子远离这一个被他笼罩的位置,儘管李文沁只比她高出半颗头,但是这身高的差距还是给她不少的压力感。 李文沁将手底在洗手槽边,不愿意让李琴璇脱离现在尷尬的处境,而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他想要继续看着这张一抹红晕的脸蛋。 「李琴璇」缓缓地唸出眼前女人的全名。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李琴璇紧闭着双唇,吞嚥了嘴中残留的黑咖啡,想要抚平心中躁动不已的情绪。 「怎么了?」安耐着自己胸口的波动,李琴璇乔装镇定地回应了李文沁的话。 自尊对李文沁而言,只是一种不坚决的藉口,所以他会捨弃顏面,只为了让李琴璇了解自己到底有多么爱她。李文沁蹲下了身子,将他的头轻靠在李琴璇的腹部上,类似于撒娇的举动。 那双眼里只有她——李文沁的这双眼永远只会注视着她。 「还再生气?」李文沁温柔的语调让李琴璇抖了一下身子,毕竟李琴璇的感官算是非常敏感,所以她无法抗拒这种轻飘飘的腔调。而此时的李文沁将她的一举一动印入眼帘下,他嘴角的酒窝愈来愈明显,这抹真正灿烂的浅笑,他只会给李琴璇。 有时候像一个弟弟,有时候又像一个男人,李琴璇完全捉摸不透眼前的李文沁。她闔上双眼想要无视所有的现况,因为这是可以逃避的唯一办法,以及压制住自己不正常心跳声的唯一方式。 「今天才刚开始,你就要摆臭脸吗?」李文沁指着李琴璇不笑的面孔,甚至轻触了一下李琴璇的鼻头,俏皮地傻笑让人无法对他发怒。 「会??迟到。」李琴璇硬是穿过李文沁的束缚,她可不想再继续被自己的弟弟耍个团团转,再将上这一个弟弟一大早就跟自己耗在厨房,还有他乱翘的刘海和比平时还要憨的表情,她就知道李文沁根本就还没有去梳洗,身为一个要升学的高中生怎么可以无故迟到。 「那今天就请假啊!」一个站起身,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又回復了,李文沁一点也不羞涩地揽住自己姊姊的腰身。这样的画面,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打情骂俏的模样丝毫不虚假,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会另外人怀疑,他们其实是姐弟的关係。 「你要是再不去梳洗,我就不准你吃早饭!」 “熟悉的李琴璇回来了。”李文沁收回了揽住李琴璇的手,双手护着要被李琴璇殴打的头顶,要是被她手上的铁汤匙敲几下,他的额头就必须顶着芋头了,因此他立刻衝进了浴室里,连忙开始刷牙和洗脸。 握起深蓝色的牙刷,李文沁望着眼前的自己,在镜子里反射自己姿态的影像,这是感到开心,亦或是难过,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要一次追求爱的机会,正大光明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并不想因为两人的关係,而永远错失了示爱的机会。 李文沁转开了水龙头,两隻手心捧起清澈的自来水,而后他一股劲地将水泼往自己难堪的面孔。要是可以用水将自己泼醒的话,那么已经泼了五六次的他应该已经彻底清醒了,但是他却觉得心中的烦闷越来越沉重,而这导致他的脑袋逐渐模糊了起来。 「这是代价??想爱,所许要付出的代价。」喃喃自语的说道。 李文沁怀念那一个对自己展现出姊姊风范的李琴璇。至从自己对她说出了这份不被允许的爱慕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係就僵化了,没有进展,只有倒退的倾向。但是,他必须清楚瞭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要得到她的爱,他就必须捨弃姐弟的关係,因为这就是代价。 「至少我尝试去爱你。」镜子里的那个自己,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一个笑容在自己眼中好不真实,但是千真万确就是自己的表情。不管再多么扭曲,不管再多么难堪,不管再多么痛苦,他就是想要去爱一次李琴璇,在她与其他人共度下辈子之前,他想要让她认真看待自己一次。 李文沁睹上了他的一切,只为了让李琴璇对他產生那么一点的悸动。即便知道自己会丧失弟弟的位置,他也甘之如飴,毕竟勇敢地争取和退缩地隐藏,两者的结果或许相似,但最起码尝试争取会有一丝希望。 “以一切换取一丝期望,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 球鞋在地面上磨擦的声响,频繁地回盪在这个体育馆里。 「陈维新!」李文沁看着陈维新灵活地穿梭在篮球场上,但是陈维新也因为一时的不注意,来不及闪躲前方衝过来夺球的敌方。 虽然陈维新即时把球传给了队友,但是他身体的反应和脑中的思维有些差距,而敌方的选手也来不及收回伸出的左脚。陈维新眼睁睁地看着来不及闪躲的失误,他在脑中播映着敌方的左脚正要衝击自己的右膝盖,要是膝盖承受了这一击,他大概会需要一段时间休养了。 剧烈的碰撞声让在旁的所有人都摀住了双唇。 「幸好~」陈维新憨笑地护助了自己的膝盖,而敌方的队友也在刚刚反应过来,以零点几的微差闪避了陈维新。虽然陈维新是没有什么重伤,但是他刚刚整个人像是被撞飞一样的坠倒在地面,后脑勺有些微的瘀青,而手肘上也有一两块瘀青,膝盖似乎也有擦伤。 「真是,你要吓死人啊!」李文沁将倒卧在地面上的陈维新一把拉起。 「歹势啊~刚刚有点太兴奋了,所以没注意前方。」陈维新对着自己的手肘拼命地吹气,似乎是想要用痛痛飞走的方式,减轻手肘上的痛觉。 「老师,我送陈维新去保健室!」李文沁扶着自家好哥们,担心地打量了一下陈维新的伤势,而后抬起头对着站立在体育馆另一头的老师喊道,毕竟在上课期间去保健室,还是要询问一下老师的意见。 「李文沁你留下,让卫生股长去。」老师说道,「谁是卫生股长?」 「老师,让我来就好。」李文沁回应道。 「你忘了下週有篮球的班级竞赛,所以你必须留下来继续练习。」这一个老师对于比赛的好胜心即为强盛,明明不是他去比赛,却老是在一旁对学生比手比脚,训话总是讲得头头是道,但是到示范的时候,却有娄次说让学生们自己亲身体会,说着这样比较有助于学习之类的藉口,不过毕竟他是老师,所以学生也无法反驳他。 「这个」李文沁正准备骂几句的时候,就被曾怡馨打断了。 「我是卫生股长,我送他吧!」曾怡馨伸出手扶着陈维新的肩膀,眼神不敢与李文沁对视,所以她就这样紧紧地盯着陈维新后脑杓的瘀青。 「谢谢你。」李文沁微笑的看着曾怡馨。 听到这句道谢后,曾怡馨的心跳得比刚刚快更多了,而脸也比刚刚要来得红,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将陈维新扶往保健室。 「走了!」曾怡馨用强硬的语调来掩饰自己羞涩的心情。儘管她讲话的语气不太柔合,但是她扶着陈维新的手却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让陈维新的伤势更加严重。 “第一次这么近??”陈维新微微地勾起了笑容。 曾怡馨和陈维新来到了保健室的门口。 「报告!」曾怡馨敲了敲门而后拉开了门,视线环绕着保健室一圈,始终没有找到半个人影。普通这种时间,保健老师应该都会在,难不成是去上厕所了,或是去办公室之类的吗? 「老师不在?」陈维新也将头探进了保健室里头,表面上是装作寻找老师的身影,其实他的心里只是想要再靠近她一些。不过,差一点他的鼻头就会摩擦到她的耳尖,要是被她发现自己靠她这么近的话,感觉他的腹部就会不保了,随时就要挨一记回旋踢。 「嗯,算了,我帮你吧,过来坐着!」曾怡馨指着窗户边的铁板凳,示意陈维新去那里乖乖地等着,她则是走到了药品柜前,熟练地拿起外伤药膏、棉花棒、优碘、冰块之类的物品。 「你很熟练耶!」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陈维新丝毫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全程都在欣赏着曾怡馨忙碌的背影。自己暗恋的女孩为自己包札伤口,这种事他从没想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转过去,我看你一下你的后脑勺。」曾怡馨淡淡地说道。 「你感觉很会照顾人,是因为有兄弟姊妹吗?」一句话接着一句,陈维新似乎一点也不打算要闭上嘴的意思,只是想要让气氛热络一些,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曾怡馨根本不想搭理他。 「冰块拿好,现在把膝盖给我看。」让陈维新握着一小袋的冰块,冰敷他不严重的后脑勺。 「曾怡馨,你手上有一颗泪滴状的痣耶!」儘管曾怡馨完全没有回应自己的话,陈维新还是很开心地望着眼前为自己擦药的她,正巧发现了她手掌上有一颗不显眼的泪痣,而这种喜悦感就好像是发现了小秘密一般。 「你的话为什么可以这么多?」极度不满的语气从曾怡馨嘴里传出。 「因为想要跟你说话啊!」想要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话不是理所当然。 「??你的废话真的很多。」曾怡馨站起身,将已浸湿优碘的棉花棒涂抹在陈维新的手肘上,不理会他咬牙切齿的惊呼声。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第三者待在保健室里,还是因为一种莫名的直觉,亦或是现在的氛围促使陈维新说出了下一句话。 「曾怡馨??我喜欢你。」平时憨笑的陈维新,突然转变成如此严肃的神情,甚至说出一句令人不知所措的话语。 「??」先是沉默了几秒鐘后,「你是不是撞坏了脑子。」 「没有,而且这也不是废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这种事可以逃避吗?” 「你别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我。」曾怡馨连忙转过了身,不愿意再继续与陈维新对视,感觉被他那双眼睛继续直视下去,她就会对他產生??愧疚。 *** 「李琴璇,上一次那一个人到底是谁啊?」杨瑀唯勾着李琴璇的右臂,两人并肩行走在廊道上,准备去食堂里吃中餐。 「赖教授叫我协助的人,似乎是歷届的毕业生,不过我已经拒绝了。」李琴璇喜欢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尤其是有在柱子前的那一种,因为她喜欢在阳光下沐浴,但是又不希望过多的阳光打在身上,再加上这一个位置也远离吵杂的男大生们,毕竟安静对她来说可是比吃中餐还要重要。 「不过,感觉他好像不打算放弃。」杨瑀唯想了想拒绝教授请託的这种事,感觉就会影响教授给学分的评断,不过这也就是她认识的李琴璇,对于麻烦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先拒绝。虽然说是一个比较容易得罪人的方式,但是杨瑀唯是少数了解李琴璇家庭因素的人之一,不但要顾及课业,还要赶着下午去打工,维持与弟弟的生活开支。 她们将手中的教科书放在桌面上,以防有人抢了她们的位置。 今天的六十元套餐式肉燥饭,再附赠一碗温热的萝卜汤,虽然平时李琴璇都会选择六十元的套餐,但是她今天意外地想要吃清爽的蔬菜沙拉,还有学校销售第一的烧仙草,也因此李琴璇就跟杨瑀唯说她去食堂的另一侧,两人也就各自去排队了。 「不好意思,我要一份蔬菜沙拉。」李琴璇对着柜檯的食堂阿姨说道。 「同学,是他先的喔!」食堂阿姨指着与李琴璇一同并排的男大生。 「真不好意思!」发现自己的失态,李琴璇连忙退了一步,让这位被自己抢先的男大生去点菜。因为,刚刚头脑里突然浮现出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李文沁亲暱的举动让自己一整个下午都漫不经心,导致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 「没关係,你先吧!」男大生露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 李琴璇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男大生的好意,毕竟他本来就是排在自己前面,照理说就应该他先点餐。李琴璇一脸完全不敢接受的表情,令男大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而他这一个举动更让李琴璇更假不知所措了。 男大生没有再继续强迫李琴璇,他转过头对着柜檯的食堂阿姨说声抱歉,接下来就开始点餐。 “换我了。”李琴璇这一次十分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背影,当男大生准备端起柜台上的餐点时,她也理所当然地向前移动,不过就在她要点菜的时候,身旁出现一隻手端着刚出炉的蔬菜沙拉。 「给。」现在李琴璇才知道这一个男大生比自己高出一颗半的头颅。 「??」没有接过递过来的蔬菜沙拉,而是乾瞪着眼前的他,李琴璇完全搞不懂这一个人想要做什么,只是她不打算轻易接受他的任何东西,所以她再一次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们两个,去旁边,后面还有人要点餐!」柜檯阿姨已经看不下去年轻人的青涩互动了。 “那去买烧仙草好了。”李琴璇百般无奈地离开了西式柜檯,准备去点心区购买烧仙草,要是连烧仙草也买不到的话,她或许就要去吃麵包了。 「等一下,你的沙拉!」因为两隻手都端着餐盘,男大生只能用身躯挡着李琴璇的去路。 「??等我一下,我付钱给你。」叹了一口气后,只能欣然接受的李琴璇,开始翻动手里的钱包。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人有所接触,再加上突然间的示好行为,只会让专攻心理学的李琴璇產生怀疑,毕竟一般人只会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做出这种讨好般的举止。 「付钱不用了啦!」 「为什么?」李琴璇皱了一下眉头,「平白无故,你为何要请我?」 男大生将手中的蔬菜沙拉应是地给了李琴璇,「我明天再跟你解释,所以先收下吧!」 「??这是整人游戏吗?」李琴璇低头看着手中的托盘,松开了眉心后,依旧是对刚才的状况一知半解,但是男大生脚程快速的让李琴璇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盯着,这盘撒上蒜泥和少许起司粉的蔬菜沙拉。 **** 今天早上才发生过类似的事,现在又再上演一次,李琴璇一脸惊吓地直视着霍骏昇。他将自己逼入书柜的夹缝中,这种行为完全和他刚说的适当沟通差太多了,现在这种方式摆明就不容许拒绝。 「霍先生,请问你在做什么?」李琴璇吃力地用手掌抵住霍骏昇的胸膛,从刚开始他就一直拉近距离,以致于现在李琴璇必须以这种方式抵制他的靠近。 「在做测试。」玩味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更加抚媚,明明是一个男人,却有着一种女性的艳丽。 「测试跟把我框在这是两码子事。」想要摆脱这种被霍骏昇压在下方的感觉,李琴璇极度不悦地仰起头瞪视着霍骏昇,甚至用手肘强势地搬开霍骏昇抵在书柜夹层的右手。 「李同学,这种情况下,女方应该顺从男方才对。」霍骏昇扣住李琴璇的手腕。 「霍先生,工作职场上,讲求的是男女平等,以你的说法,你现在这是在歧视女性。」李琴璇说得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地反驳着霍骏昇,貌似完全误解了霍骏昇刚刚曖昧的语意。 「哈哈哈哈~」一听到李琴璇如此正经地回答,霍骏昇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我必须彻底的瞭解你。」霍骏昇一边笑出声,一边捧着笑到发疼的腹部。他真的越来越无法对这女孩松手了,只要在她身边多待一秒鐘,他就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多出了一丝色彩,甚至还感到一丝对人生的雀跃。 「你真的是第三个选项,两者皆是。」眼前放声大笑的霍骏昇,已经让李琴璇默默地替他贴上了,跟踪狂和变态的标籤了。 04:隐误 「现实是种託辞,我无法接受你口中的这类的藉端,至少??说一个让我心甘情愿放弃你的理由,好吗?」李文沁先是深呼吸,语调中如此难熬,甚至带着一丝的惆悵,儘管他愤恨不已,攥紧了拳头,但是他也不打算再多做什么了。 p.s.要是我的爱慕,给予你无形的压迫,让你不得不回避,甚至逃离,那么我还不如就此收手,只是,我想??自己大概永远也爱不了其他人了,因为没人可以让我爱得这么难熬,却甘之如飴。 * 「你在做什么?」 陈维新傻憨地望着曾怡馨,一看见曾怡馨拉开了门,他立马从文艺社前的地板站起身,一把拉起了身旁的灰色斜肩包。貌似,陈维新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曾怡馨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所以他才坐在门前守岗。 「等你呀,不然呢?」陈维新拍了拍臀部后,站直了身子,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丁点的曾怡馨。或许是因为昨天的告白,所以他今天看见曾怡馨,才会如此忐忑不安,甚至有抱持着一种期待,不过今天看曾怡馨,又觉得她变得更加可爱了。 没有理会陈维新的话语,曾怡馨直接转身迈向大门口的方向,毕竟她知道和陈维新多说什么,也无法解决什么。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无感的人,却对着自己说喜欢。在这种简单的高中生活里,似乎就会掺杂些情感纠纷,不然就不是校园生活了。 对于曾怡馨的举动,陈维新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他只是憨笑着,然后跟随在曾怡馨那意外迅速的脚步后。他看着她前行的背影,明明自己只要一个小动作,就可以将她拥入怀中,或者是把她拉向自己,但是他忍住了。 两人的脚步声非常的契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极端的默契,当曾怡馨抬起右脚时,陈维新就举起了左脚,一人一步地穿梭在寂静地廊道,更加凸显了他们之间的无形联系。 「陈维新!」曾怡馨停下了脚步,咬紧牙关的转过身,对着一脸单纯的陈维新怒吼着。她无法忍受陈维新紧跟在自己身后,毕竟,他再怎么跟下去,她也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明明她昨天就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而他也对自己说了声知道了,但是此刻是什么整人游戏,是要强逼自己面对着他吗? 「在!」陈维新顽皮地举起了手,模仿着教官与学生的戏码,玩味的笑容更让曾怡馨气愤,但是陈维新不以为然的直视着她。不管是她生气的模样,她大声斥责的模样,她不爽的指着自己的模样,她恼怒的皱眉模样,她严肃地拒绝自己的模样,她无奈地给予自己回应的模样,还有诸多的模样,这些他全都很喜欢。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陈维新装傻的样子,曾怡馨也不愿意再一次说些什么狠话了,她扭了扭右脚腕,两隻手紧捉着后肩包的背带,抿了抿双唇,不解地注视着距离自己三、四步的陈维新。 「没有啊!只是想说顺道送你去公车站!」陈维新咧嘴而笑的说道。 “不要这样笑??啊”曾怡馨撇开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真心地认为,自己无法再跟他多说什么了。到头来要是再继续耗下去,她会失去一个开朗的同班同学,或是每天与自己互相呛声的邻座,亦或是偶尔相遇会吐槽彼此的朋友。 「曾怡馨,我喜欢你,让你很困扰吗?」没有牵制着,没有拉住她的手,没有挡在她面前,只是对着那沉默的背影大吼着。陈维新不羞涩,也不再遮掩地对着曾怡馨大喊着,把心里最难耐的话语说了出口。 寂寞、难过的时候,可以去奢求另一个人的温度,享有着另一种奢侈的特权吗? 原是准备逃离的脚步,不过犹豫了,曾怡馨停顿地往后一望,陈维新那直勾人心的双眼正在打量着她。曾怡馨的私慾抵制着了罪恶感,她渴求地微微张开了口,而后闭上了眼,在自己心中默想了两秒。 「为什么是我?这么多人偏偏是我?」上下眨个不停的睫毛,遮挡着曾怡馨微浅色的眼珠子,她不愿坦然地面对陈维新,毕竟,她害怕自己会,利用陈维新对自己的感情,来摆脱暗恋与失恋带来的疼痛。 「不做作、有话直说、大嗓门、老是摆臭脸、打人超痛」陈维新先吸了一大口气后,再吐出一大口气,他举起了手指,开始一一地细数着,当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曾怡馨打断了。 「你是在呛我很三八吗!?」曾怡馨瞪视着陈维新。 「儘管如此,却很热心、关心他人、照顾人、帮助人,总是会在接收作业单之前道谢,别人说话也会一字一句地听进,早上到校的时候会去给窗外的花浇水,顺便一提,你在课本上的即兴创作也很有趣!」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本应该感到有些欣慰的曾怡馨,但听到陈维新的最后一段话后,她面红耳赤地指着陈维新。 「一週前??,所以,没关係。」陈维新第一次露出了苦笑,他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不自觉地叹了一声气后,再一次抬起头来,对曾怡馨露出一抹傻笑。虽然,知道自己会被曾怡馨拒绝,但他从没想过,她喜欢的人是自己哥们,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李文沁这么优秀,又有着一张秀气的脸蛋,不喜欢也很难。 「你知道我喜欢??」已经完全傻愣住的曾怡馨说道。 「李文沁,不是吗?」陈维新接续着曾怡馨的话。 「既然这样,你还?」讶异地望着陈维新,曾怡馨完全想不出他的思维,只是觉得很莫名其妙。都已经知道会被拒绝,却还是说了出口,难道他不害怕被伤害吗? 「喜欢,是很难藏得住,那么我还不如一吐为快。」他那抹憨笑逐渐恢復成了苦笑,嘴角已经抽蓄的下垂了,眼神带出了些许的哀愁。他知道不说出口,反而会闷在心头上,到最后只会更难受,所以他寧愿告诉她,至少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陈维新和曾怡馨不一样,一个是大声地讲出口,另一个则是沉默地关注着,闭口不说。两种人有两种不同的应对方式,只是谁到最后会后悔,谁到最后会释怀,没有人知晓。 「你再继续这样,会让我利用你那份喜欢。」现在只是第一天,要是之后陈维新佔据了自己的每一天,自己是否就会习惯他的好,甚至是那种纯净的笑容,但是她不能自私地伤害着他。 「那就尽情地利用,说不定到最后,你会喜欢上我!」以陈维新的腿长,他跨个两步,就来到了曾怡馨的身旁,之后拉起了她的后背包的拉带,一个劲地往校门口直衝。 “陈维新,你到底是憨,还是傻?”曾怡馨无奈地被陈维新硬拉着,所以也只能没有选择地往前奔跑,她真的可以这样,让他带着自己走出寂寞难受吗? ** 「你叫我帮你追到杨瑀唯?」李琴璇一脸讶异地看着,昨天给自己沙拉的男大生,也就是这一个此刻站在她面前,且恳求自己的学长,他的名字叫鹿枫啟,是电机系大三生。 「拜託!」鹿枫啟双手合掌的请求李琴璇,语调上充满着哀求,稚气的神情完全不符合,他这种看似运动型的男孩。 李琴璇观望了一下周围,她感觉到许多视线,被鹿枫啟的大嗓门引来,所以她先是闭上了眼,想要与世隔绝一下,毕竟她真的很讨厌麻烦事,不过事情都这样了,她也不能直接地拒绝,眼前这一个为情所苦的人。 「我帮你,不过你的音量先压低。」李琴璇比着一个嘘的手势,谁叫鹿枫啟的肺活量这么惊人,要是不刻意压低的话,感觉距离两三百公尺的人,都可以听见他所说的话,再加上,她可不想再无故地招来更多的关注。 虽然知道杨瑀唯本来就很多人追了,她人娇小又可爱,再加上一头蓬松的短发,给人就是一种清新明亮的印象,理所当然的会有很多追求者。只是,李琴璇实在不明白,眼前的鹿枫啟有着帅气的外貌,和令人称羡的身材比例,这种条件应该不需要她的协助,那么为何还要请求她帮他追到杨瑀唯? 「谢谢你!」这声量真的是会震破李琴璇可怜的耳膜! “真的是麻烦一个。”无奈地望了一下窗外,李琴璇实在无法想像,自己此刻被逼到何种处境。 不过既然已经说要帮鹿枫啟了,那就要说到最到,李琴璇可不是那种会随便反悔的人,所以她立刻展开行动了。在走廊的另一头,李琴璇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好麻吉,她想也不想,直接给鹿枫啟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 「杨瑀唯,这是鹿枫啟,我进阶微积分的报告伙伴。」李琴璇指着鹿枫啟,然后微笑地望着杨瑀唯,在她心里可真希望,能尽快摆脱这一个麻烦,越快越好。 「你好,我是杨瑀唯。」理应上的回答。杨瑀唯一说完话后,就准备拉着李琴璇去下一堂心理学课了。从这样快速的反应看来,杨瑀唯对鹿枫啟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是一丁点的来电也没有,真的是一个残念。 「鹿枫啟刚好跟我们一样,他待会也要上心理学,所以就一起走吧!」李琴璇把握着适当的时机,讲着一点也不伤良心的谎话,为的只是迅速将这两个人凑成一对。 「是啊!」鹿枫啟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说道。 「好啊,一起走吧!」无所谓的腔调从杨瑀唯口中传出,她甚至完全没有看鹿枫啟一眼,只是微笑地望着李琴璇,紧勾着李琴璇的左手臂。 “是场硬战??。”读透心理学的李琴璇,一眼就能看出,杨瑀唯完全不把鹿枫啟放在眼里。不过,李琴璇对于自己周边的感情问题,和与自己有亲暱关係的人,她丝毫不理解,这也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别人而言,李琴璇是旁观者,但是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却是位当局者。 不到五分鐘的慢步,三人就来到了心理学的用课教室,当他们准备踏入教室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甚至还一把捉住了李琴璇的右手臂,因为她的左手臂正被杨瑀唯死命地缠着,所以这一个人,只能理应地扣着空闲的那隻手臂。 「李同学,下午好。」那双佩戴着坠饰的耳垂,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再加上会这样叫她的人,就只有一个了,所以李琴璇完全不用想,就能知道是谁了。 「又是你!?」护着李琴璇的杨瑀唯,对着霍骏昇大吼着,她不敢想像这一个男人拼命地纠缠着李琴璇,最近不管是几时,都可以看见他在大学里游荡着。 「老师,我借走了。」霍骏昇无视杨瑀唯的高音攻势,对着教室里头的赖教授挥了个手,而后一把拉住李琴璇,把她从一个矮小的护卫手中抢走。 霍骏昇迅速俐落的手段,让一旁的鹿枫啟讚叹不已,甚至有点羡慕。 「霍先生,你是想让我毕不了业吗?」李琴璇死命地在霍骏昇的手中挣扎,她完全没有意愿,被他如此无礼地拉出校园,不过不管她再怎么甩手,霍骏昇依旧不松开握住她的右手掌,宛如已经紧黏在她的手臂上了。 「这样就毕不了业的话,我就只能说你还需努力。」霍骏昇无理取闹的行径,再加上轻蔑的语调,这证明说他这一个人,根本完全没有在思索,他带给李琴璇的影响,他只是把自己想做的事,全部做一遍就对了。 无缘无故地被强迫走出校园的李琴璇,此时正充满着怒气,盯视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你是一个麻烦。」李琴璇瞪视着霍骏昇,她现在愤怒的神情,实在是经典中的经典,平淡的表情,但是却带着浓浓的杀气,还有那双寒气凌人的眼睛,目前就只差,没对霍骏昇来一个暴力行为了。 「不过,我可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麻烦。」回头瞄了一眼李琴璇,霍骏昇轻笑了两声,他在心底承认自己已经被她迷住了。每一句话说完后,有另一个人替你接话的感觉,真的很愉悦。 *** 李文沁撑着雨伞坐等在公寓前,担心地按压着手机,不过没有任何讯息,或是未接来电的显示。刚刚去书店里,却没有见着李琴璇,所以问了一下老闆,结果得知李琴璇和一个男人离开了。 “所以,你喜欢??他,是吗?”他的前额抵着膝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畏惧的时候,儘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也许她哪天会离自己而去,但是从未想过会是这么快速。在下雨天中孤身一人,有种落魄感??。 弟弟的角色,只能当弟弟吗?不能演释其他角色吗?剧本上又没有规定一个人不能饰演多角,亦或是你规定的? 雨滴从伞上的锥头,啪嗒的一声,雨珠轻易地落在鞋头上,持续下来后,鞋头已经完全的被雨水浸湿成了深色。李文沁无心理会,浸透进脚底的冰冷雨水,只是频频地探出头,期望着自己会看见李琴璇的归来,此刻的他宛如等待主人归来的忠犬。 李文沁接连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走进了公寓里,唯独李琴璇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多久了,不过他等到午后雷阵雨都停了,李琴璇却还是没有回来。 一直到什么时候,李文沁做了一个惯性动作,仰起头??细数着今天想她的次数。他一边想着她,一边细数着想她的次数,只是这样数下来,他只是增加了想她的次数。 「你在这里等我?」李琴璇的声音传进了李文沁的耳里。 一点也不戏剧性的举止。 李文沁劈头就直接甩开手掌上的雨伞,手一伸直就触摸到了李琴璇温热的身躯,思慕的情绪让他无法控制力道,掌腹整个深陷进她的腰部,而头更不用说了,一股劲地埋进了她乌黑的长发中。 「李琴璇,李琴璇,李琴璇??」李文沁沉闷地低喃着她的名字,温热的呼吸声串入了李琴璇的耳畔中,连同他那等待到沙哑的嗓音,一起传入了她的耳膜中。他不知道自己要呼喊她的名字几次,才能真正地感受到她就在自己的怀中,因为他好害怕,畏惧自己再也不能拥她入怀。 “她在这,她就在这里,在自己的怀里。”李文沁不坚强,就如同每一个人一样,他也有一个软肋,所以只要一碰触到她,他就会变得非常胆小。 「我爱你,非常爱你,爱到好怕失去你??」没有让李琴璇看见自己弱小的一面,李文沁依偎在她的颈肩处,说出一句又一句,只会对她所说的话语。 “可以吗??我真的能被你爱吗?”其实李琴璇已经渐渐察觉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经慢慢的被李文沁所佔据了,要是再如此放纵下去,她只会愈来愈爱眼前这一个??弟弟。 05:抑制不了的黏腻 「花开了??也凋谢了,如同获得希望时,一併得到了缺憾。」李琴璇从未试图挽回一项事物,毕竟她已看破了命运中的绝对值,有些是靠缘分,有些则是靠后天性的改变,但是这段情不是想改就改得了,所以她在尝试着??松手。 p.s.我知道自己的心顷向于你,即便如此我依然选择闭口不语,因为我知道一说出口,这段关係就再也无法停止了,你我之间的依恋也将永不停歇了,所以在我们犯下罪刑的前一刻,我必须理智地收回紧握着你的双手??『我尝试着』。 * 「??」李文沁柔和地替李琴璇擦拭着,被雨水淋湿的乌黑发丝。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一戳又一戳的发丝,不愿一个疏忽就拉扯到她的秀发,毕竟不经意地就可能扯下一到两根的头发,再加上指尖与指缝有时也会勾到,所以他尽量以,不让李琴璇的头皮感到疼痛的方式,为她轻拭着浸湿的长发。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李琴璇半抬起头地斜注视着李文沁,她不敢毫不遮掩地直视他,但是又对他的行为感到些微的不安定,所以她想要接过李文沁手中的毛巾,很简单且体恤的动作,却不自觉再加深了两人之间的误解。 「让我来。」李文沁不愿意离开这一个小圈,只有他与李琴璇的空间,没有人阻碍他们之间的联系。他想要永远保持着此位置,想要像现在一样,低下头就能瞧见她细长捲翘的睫毛,亦或者是伸出手,就能捞起她过长的瀏海,宠溺地替她梳至耳后。 儘管他与她此刻陷入一种无语,但是双方都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印入眼帘。 「你,等??很久吗?」李琴璇坐在餐桌椅上,仰起头来的望着李文沁的一举一动,儘管害怕注视着他,但是担心却佔据了她的大脑,所以她不顾后果地望着他。只是,光是看见他发白的双唇,以及微颤抖的手指们,李琴璇就知道李文沁此刻,把她看得比他自身还重要。 「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没有回答李琴璇的问题,李文沁试图转移着话题,他深怕自己多说了,也只会引起李琴璇的反感,所以他寧愿就这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 “比那时后,还要长许多了,姊姊。”李文沁苦笑地闷想着。 「李文沁,你别这样,我会担心!」李琴璇直接站起身,她认真的眼神令李文沁定格了一瞬间。身为一个姊姊,李琴璇有义务照顾好自己的亲身弟弟,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误解,有什么事情发生,她都必须要有身为姊姊的模样。 李文沁被李琴璇拍开的手腕,此刻正在隐隐作痛,甚至逐渐发红了。 「我怎样了,亲爱的姊姊?」不是李琴璇这一个名字,而是姊姊这一个讽刺的称谓。李文沁的瞳孔里倒映着李琴璇的身影,应该说一直以来,他的视线里全只有她一人。 「我关心你,你却老是闭口不语,至少说出口,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微瞇起的双眼透露着悲沧,李琴璇低下了头来,举起了纤细的右手臂,手掌无力地轻托着李文沁的胸膛。 无力且无助。 水珠从李琴璇乌黑的发尾上,一滴一滴地落下,啪嗒啪嗒的打落在地面上,水珠的声响是那么无声无息,但在此时却如此清晰扰人。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扭曲不成形,是因为误解,亦或者是一段不被允诺的关係? “要是可以爱??,我也不会这样伤害你。”李琴璇苦涩的弯笑令人难捱。 “这种表情,是应许了吗?”李文沁垂下了眼帘,手中的毛巾早已放置在桌面上,所以空出的两隻手可以紧抵着李琴璇的腰背,他的嗅觉被淡淡的蜘蛛兰香包覆着,身子逐渐往李琴璇靠去。 清淡如雨的一吻,它无味的如同雨珠,无感的好似水珠,无奈地宛如泪珠。 「我??(爱你)」李琴璇张开了柔弱的唇瓣,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她知道说出口后,只是给予两人更加残酷的伤害罢了。她吐出了第一个字后,却默默地收回了后面的两个字,同时也是最为关键的两字。 「你刚刚说了什么?」李文沁急切地询问着那句话的末端,因为他知道就在刚才,李琴璇说了很重要的话语。 「我不爱你,李文沁。」嚥下了一口唾液,她决意讲出了一句口是心非的谎言,毕竟他们之间的关係再继续拖泥带水,只会两败俱伤而已。 「李琴璇,你真的很不会乔装。」 李琴璇的双脚一步一步的往后倒缩,相对的,李文沁则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直到李琴璇的身子抵制到了桌边,两人的动作才停止。 李琴璇慌乱不已的眼神,和频频退却的行为,都暗示着她此刻,说了一句最不可信的谎言。 「我是真的??」她想要大声吆喝着心中的委屈,但是又闭口不语了。 「刚刚说我闭口不语,现在你不也一样?」其实他们两个的应对方式都非常相似,毕竟是一对姊弟,行为和思维上多少都有所一致性。 不等待李琴璇犹豫不定的想法了,李文沁直接地啃咬住李琴璇的左无名指,当犬齿陷进指肉中时,滚滚流盪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舌尖,生锈般的滋味总令人无法忽视,但是李文沁毫不思考地饮下了口腔中的温热血液。 「你在做什么!?」左手无名指上的清晰齿痕让人不解。 “李琴璇,你知道左手无名指的位置,是代表着什么吗?” 「我爱你,不管如何,我只是想要爱你。」对于李文沁而言,渴求早就不是一种尊严上的问题了,他已经赌上一切,只为了让李琴璇低下头来,看一看这一个不断央求『她爱』的弟弟。 “如果,我们相爱了,那么未来是什么顏色?”李琴璇没有说出口,右手轻触着已经转为淡紫色的无名指,现在的她只是在心中静默着。 在她眼前的他,早已不是弟弟了,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性。 李琴璇摀住了双眼,她不愿再看见这一个让她想爱的男孩,甚至压制了她的鼻樑,不想要让自己有任何一刻喘息的机会,毕竟,要是一个不留神,她知道自己就会说出那句话??但是这些愚昧的克制行为,真的有效用吗? 她摀起了双眸,压住了坚挺的鼻樑,但是,仍是说了出口:「李文沁??爱我。」 停不下来,再也停不住了。 所谓往下堕落的行径,此刻就在两人之间上演着。 血缘间的联系,是种比身体上的亲暱,比情感上的浓稠,还要来得更加剧烈的关係。 ** 「你在等李琴璇吗?」杨瑀唯看着霍骏昇。 霍骏昇原本依附在水泥墙面的身躯,缓缓地挺直后,站稳身子的看往杨瑀唯的位置。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只是无感地瞧着眼前如同小矮人的杨瑀唯,因为这一个女孩一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男人真的很现实。”杨瑀唯忍住心中的不满,实在不敢想像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人品,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露出情绪,对于无感的人则是摆出一副随和、不在乎的神情。 「杨瑀唯,这是你的名字吧?」稳重的嗓音从霍骏昇口中吐出,和平时与李琴璇相处的模式截然不同,如果是和李琴璇在一起的话,霍骏昇会不自觉地说出一些带刺的话语,且用着一些唯上昂的腔调。 不过,当霍骏昇遇上如同杨瑀唯这类的人种时,他就会转换成另一种最为平凡的模式,冷冰的话语,寂静的双眸,不带感情地鄙视着与他对话的非关键性人物。 「你为什么会知道?」杨瑀唯克制自己心中的不安定,她心中的悸动不已是来自何处,她自身也完全搞不清楚。只是,她貌似很无可救药地在意着,眼前的这一个如同绝缘体的男人了;即便,这男人用着一副无感的态度应对着她,她仍旧不在意的想要与他,有更深入且更长久的谈话。 「她今天没来,是吗?」没有回应杨瑀唯的问话,霍骏昇直接眺望着对面的走廊,依旧没有瞧见李琴璇的身影。 「她今天请病假。」 当霍骏昇听见了杨瑀唯的应答时,有一瞬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担忧。他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的在意李琴璇,但是站在他前方的杨瑀唯,可是把这一切都牢牢地刻印在心中了。 「是吗?是因为昨天下雨吗?」每一句话都是绕着李琴璇打转着,霍骏昇早已经被这一个名为李琴璇的女孩銬牢了,他的每一个行为都绕着李琴璇思考着,就连不自觉地忧愁也因她而起。 「要不我帮你吧!我也算是一个主修心理学的大二生!」杨瑀唯充满自信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这句话中的期盼,在下一句的应答中就被打消了。 「不是她,就不有趣了。」霍骏昇勾起了迷人的弯笑回道。这抹笑容并不是因杨瑀唯而起,而是霍骏昇想起了李琴璇,她总是会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因此不是她,他就无法享受人生的乐趣。 “??这是什么感觉。”杨瑀唯默默地望着霍骏昇离开的背影。 「杨瑀唯,你怎么了?」鹿枫啟找到了在走廊上那个熟悉的背影。 「你,可以让我喜欢上你吗?」因为知道他是一位不能喜欢上的人,所以在爱上之前,必须尽快抹除掉这种不明事理的悸动,即便是利用他人,也无所谓了,因为她害怕被伤害,她不愿承受自己是被伤者,所以她寧愿伤害其他人。 *** 那一天,他对着她撕裂地努吼着,甚至用尽了尊严苦苦地哀求着。 「明明不用再忍受那些,但是为什么?」他不放开紧握着她的手掌。在话语中残存的是以往的懺悔,过去的难耐,当初的悔恨,以及那时对自己无力而感到的愤恨,正因为如此,他不希望再一次看到,她极尽全力地忍受那些不必要的疼痛。 「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即便再怎么憎恨,她也选择宽恕,毕竟无意义了。 「有她,我们也才能遇见。」她语毕后,又再一次的踏进入了,以往深不见底的壑谷。 06:高尚傲慢的窒息 「别用着『牺牲奉献』的名义??这种高尚的誑言,来束缚我们。」李文沁无法掩饰心中的愤恨,但是他也不再做些多馀的举止,只是他不愿再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示弱,因为唯有她可以令他卑躬屈膝。 p.s.你的痛,由我来终结,所以请你别再独自一人承担了。即便,只是单望你一眼,我便能了解你埋藏在心中的忧愁,所以别命令我忽视你的苦痛,因为你是我仰头眺望世界的唯一原因——李琴璇。 * 霍骏昇缓缓地睁开眼帘,用左手臂慵懒地撑起上半身,不过下半身似乎在与大脑的思绪作对,沉重的双腿寂静的交叉在l型的沙发椅上。 「一个人??可以做什么?」从他嘴中串出的话语,连他自身都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独自一人,早就应该习惯的孤寂,此时却好像陷入了叛逆期在与他瞪视一般。 突然间的饱足感,只是一时,却无法长久的持续下去。 他与李琴璇的关係宛如难得一见的饗宴,再加上他已经多久没有享受到充实感了,抱持着如此飢饿状态的他,也导致了联系的成效是倍数性地增加,而在这期间他已经陶醉在不该奢望的回应中了。 「呵呵呵呵??」是落魄的惨笑声,还是无奈的苦笑声,霍骏昇已经分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知晓的就是,这绝对不是什么愉悦的表现。他手中紧握的一叠纸张,早就已经全数散落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与洁白的瓷砖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了。 不能习以为常,不能习惯她的存在,??明知如此,却还是跃入火坑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壮烈牺牲之类的,一点都不像我会做的事啊!」他弯起了双脚,终于以坚毅抑制了慵懒,脱离了舒适的沙发椅,但是却仍旧摆脱不了自己逐渐回温的人性。他渴望身旁有个人能理解自己,不管过了多久,承受了多少的孤寂,依旧不死心地期盼着。 “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回应自己的问话,果然??还是很嚮往。” 看穿了人们的心理,所以他已经倦怠了,人际关係、爱情、友谊、亲情。这些关係下的黑暗面都已经被他一一看透了,所以他已经受够了,他选择远离,以及保持着一种适当的距离。 再加上如同儿戏般的扮家家酒,只会导致他反胃,毕竟人类是一种偽善的动物,而他何苦将自己逼入这潭混水之中,把头顶至脚板沾染上泥泞。 他们阿諛奉承地巴结着上位者,同时也恶劣地轻蔑着下位者,这就是人类的习性与本能。 他早就看惯了一齣又一齣的日常闹剧,不是争夺权势,要不就是造谣恶言,污衊清白的真相,亦或者是牵扯进永不停歇的舆论之中。 「只有你,老是以最不像人类的言行应对着我。」很矛盾的说法,但事实正是如此,人类的言行举止在他眼中污秽不堪,反之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会心一笑,而与常人不同的反应也让他敞开了封闭已久的心房。 「平衡,倾斜了。」他淡然的双眸如同望向了远方,但过不了多久,理智与思绪上的交纵令他不知所措。他可以轻易地看穿他人,但是自身的一切,却毫无头绪。 “情感的唤回,该如何再一次地隔阂呢?”他捫心自问,却无法得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 李琴璇穿过了用纯白油漆粉刷的廊道,来到了熟识的病房中。 「李琴璇,谢谢你。」中年男子祥和地浅笑中,充斥着真诚地感谢,以及隐匿在其中的罪恶感。他身坐在这间单人病房中,唯一的病床边,而卧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是位女性,年龄与中年男子相仿,且关係看似匪浅。 李琴璇的视线缓慢地移向了声音的发源处,同时也逐渐地认知到了自己又回到了此处,即便痛苦的想要获得解放与自由,但是她深知自己是唯一能维持这人生命的途径,再加上她根本无法婉拒此事,因为??他们和他们很相似。 「还有,真的很抱歉。」中年男子满怀着歉意地直视着李琴璇,但是他除了说着一句无用的话语外,就没有其他能藉以赎罪的方式了,毕竟他什么也无法偿还,就连唯一仅有一丝价值的性命,也不能换取这人的一秒鐘。 「舅舅??」即使每向前一步,脚所承担的重量就愈来愈沉,但是她仍执意地继续向前,最终来到了这张病床的前方。李琴璇淡然的双眸将某种物质吞下嚥了,从她喉间传来了成熟稳着的语调,说实话其实很难察觉是乔装出来的淡定。 「和你所说的一样,母亲她真的很虚弱了。」母亲这一词从她口中说出,有种不切实际的感受,是因为太久没有探视了,还是说她根本不把她当作自己的生母。 「对不起,对不起,李琴璇,竟然要答应我这种无理的要求。」舅舅紧握着病床边的握桿,想要以此动作来洩恨,但是却也只是更加清晰地显露出自身的无力。他什么也无法做到,不管是给予她幸福,还是让她露出笑容,即便是人类最普遍且常做的动作??呼吸与吐气,他也无法。 让舅舅露出如此憔悴的原因可想而知,毕竟李琴璇早已将一切印入眼帘里了。 站直身躯的李琴璇,眺望了一眼无云的午后,她无奈地认清了自身,在这里的她是一位当局者,同时也是一位旁观者。 「舅舅,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在完全踏入炼狱之前,她想要彻底了解一件事,舅舅为何愿意为母亲做这么多,不留馀力地付出如此之多的身心。即使丢弃了一切,依旧无所动摇的坚毅,想要强留这人生命的原因。 舅舅松开了双手,难耐地遮掩了自身的顏面,而后放下了常理与道德观,他发出了一声低沉且无助的叹息。 爱了多少年,含下了多少惆悵,嚥下了多少哀怨,尝尽了多少苦痛,却仍无法放下心中的这段悖德关係,因为一次的经歷,只要爱过一次以后,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与他人相守了。 明知不被允许,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往前一跃,伸手一握,而这么做后,就知道了理智将被剥夺,本能将不再被约束了,而唯一操弄他思维的事物,就只剩下对那人的执着了。 「因为,她是一切。」这一个男人已经爱到深不见底的地步了。 「但,她是你的妹妹。」李琴璇质问着,将她心中缠绕许久的疑问拋了出来。 李琴璇的惯性动作,无谓地再次望向窗外,寻求一种解脱。 母亲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却也无法背弃自己的丈夫,矛盾又交缠不清的三人,到头来也只是伤痕累累。或许,是因为可以用双手紧握着另外两人的核心,所以不甘愿松开已养成惯性的双手,毕竟人本是贪婪飢渴的產物。 父亲是爱着母亲,还是说,他只是不甘愿输给一段低俗的关係,所以死命地銬牢母亲的颈部,不让她逃离毫无自由的温室区;不过,这也就表示了父亲对母亲的执着,其实他也是被爱与恨束缚的愚昧者之一。 舅舅渴望着自己的妹妹,但与之同时,他也有一位为他尽心尽力的女人。其实,只要去回应女人的情感,他就能脱离这段不被祝福的悖德关係,但是他不愿意放手,也无力再去爱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不被认可,不被容许,不被歌颂的爱慕,是如此令人丧失理智地去追求,因为它有着不被应许的诱惑力。 「没了她,我会窒息。」舅舅轻勾起了一抹苦笑。 李琴璇闔上了双眼,整理了思绪后,平和地再一次睁开了双眸。 「舅舅,我就真的与父亲如此相像吗?」什么时候父亲的轮廓,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渐渐遗失了,她无法忆起父亲的嗓音、眼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位,可以称为父亲的存在体。 「像到??母亲必须剥夺我的自由吗?」与父亲如出一彻的人不是李文沁,而是李琴璇,这一个活在母亲阴影下的女儿。从小就没有选择权,只是被母亲灌输着没有自由的思维,她只是一个被她栓牢的人偶。 “难怪,父亲到了最后彻底崩溃了??,那么,我也会和他一样吗?”李琴璇冷静地注视着,熟睡在病床上的母亲,也是让她封闭心房的罪魁祸首。 *** 那一日,他闯进了病房内,现今与过往重叠了。 「母亲?这种人根本不是我们的母亲!」他不恨生下他的女人,因为他更气愤自己的无力,但是在他的言行之中,却与思维相反地反抗着。他的手硬是扯开了那隻污秽的象徵,而后颤抖的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愿意再次放开了。 「只会逼迫我们,命令我们,束缚我们,你光是害死父亲还不够吗!?」 「连她也要被你搅进这潭混水!你倒底想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他从未忘记父亲的容貌,父亲他是一个温和慈祥的代表,总是关爱着他们,但是这一个生下他的女人,就这么狠心地从他们身边??夺走了父亲,甚至连她也打算一併夺走。 「看来??你们也踏入了深渊。」即使被病魔缠身,又过了四十岁大关的她,仍旧无法遮掩那与生俱来的艳丽。 「你说是吧,哥哥?」她望向了安然坐在病床边的男人。 07:静謐笼罩了乾涩的喉间 「我已无话可说了。」李琴璇的喉间已被某种物质侵蚀殆尽了。她毋庸置疑地爱上了,有着血缘关係的弟弟,正因如此,她的爱慕、依恋、执着,以及思慕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阐述了,毕竟最深沉的爱恋是不需用话语传达。 “即便我罪孽深重,却还是对你的央求微微地頷首了。”李琴璇露出了一抹优雅的浅笑。 p.s.李文沁,你仍再仰头细数着那不停跳变的数字吗? * 「为什么要去医院?」李文沁紧跟在李琴璇身后。最近,李琴璇都在他前去书店的时候,就先行离开了,而每当他向老闆询问她的去处时,得到的都是一个不清楚的回应。 “难不成,你还再跟那男人有所接触?”他们两人之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隔阂了,但是为什么李文沁心中,还是残留着一种未知数,甚至还开始產生怀疑,他觉得李琴璇隐瞒着什么不可诉说的秘密。 「爱我,是一句哄骗我的谎言吗?」李文沁低落地攥紧了双手,一面纠结着自己的情感是如此廉价,一面又坚信着李琴璇有着什么无法说出口的难处。当他踏入了医院后,那种如同药剂和漂白水混合在一块的味道,向他的嗅觉席捲而来,这才让他忆起了儿时为数不多的记忆。 他一时间想起了封存已久的记忆,明知如此重要,却因为太过沉重,所以选择遗忘,毕竟有些是痛到想要忘却一切。 李文沁彷彿可以看见自己儿时的模样,穿梭在医院的大庭中,他的两隻小手分别紧勾着父亲与姊姊的手掌心;欢乐的时光总是让人有种感慨,因为已经失去的东西,再回头一望时,会不自觉地產生诧异,毕竟早就忘了自己以往也拥有过这些。 父亲、姊姊,以及他自身,这就是他的家庭,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不多也不少的维持着不倾斜的平衡,直到她的侵入与打乱,平凡的日常就这么样的瓦解了。 「跟丢了??」一时间的发愣让李文沁察觉了,李琴璇早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迷失在此空间中了。 「李文沁,你怎么在医院?」曾怡馨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刚好与李文沁对上了眼,她的语调有些惊喜,但也同时带着淡淡的忧心。 「我来探望熟人,但是好像把病房号码忘记了。」曾怡馨的出现,让李文沁又恢復了平时的模样。他傻憨地笑了几声后,想要随意地摆平曾怡馨的问话,毕竟现在第一要紧的事,是李琴璇,其他的人事物完全无法印入他的眼帘。 「太好了,我以为你受伤了,原来是来探视亲属。」曾怡馨松了口气的露出了灿笑。平常不太爱显现出正面表情的曾怡馨,突然间勾起了嘴角,让李文沁意外地睁大了双眼,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因为讶异的情绪只佔了短短的几秒鐘。 「是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不再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李文沁巧妙地将主题转到曾怡馨那去,毕竟他不太喜欢被外人打探太多私事。他左右环视了周围一圈,想着该去询问柜台人员,还是说就这么回家等待。 「陈维新没告诉你吗?」曾怡馨疑惑地问道。 「他怎么了?该不会是上次在体育的后遗症吧?」突然间听闻到,自己好哥们类似在医院的问句,李文沁的双肩紧绷了一会儿,眉头也下意识地紧皱了。他完全不晓得这件事,也不清楚原来陈维新这么严重,但是他这几天查看手机的讯息,根本没有任何有关的通知。 曾怡馨拉了拉斜肩带,乔装镇定的说道:「要我带你去他的病房吗?」 虽然很对不起陈维新的心意,但是曾怡馨果然还是无法掩饰,自己喜欢李文沁的心情。光只是与他对视,和他说上一小段话,她的胸口就会剧烈的上下跳动,丝毫不怠惰的告诉自己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有多么喜欢李文沁。 “就让我任性一回吧??”曾怡馨没有说出陈维新的病情,明明只要张开口,就能消除李文沁心中的忧虑,毕竟陈维新只是一般的中暑加些微贫血,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吞下了真相,因为想要和他在多点独处的时间。 反之,另一个在一旁担忧着陈维新,同时也在忧虑着李琴璇的李文沁,根本无暇去关注身旁面红耳赤的曾怡馨了。平时他也没有去多注意她,直白的说就是他对李琴璇以外的异性无感,再加上她是陈维新喜欢的女孩,光是有这两个理由,就足够让他与她保持正当距离了。 两人搭上了电梯,但似乎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又或者是说李文沁只是不愿开口说话,毕竟多说无益,那还不如合上嘴,不浪费嘴中的唾液。 「李文沁,你还好吧?」曾怡馨试图关心李文沁,她想要靠近他,想要了解他的心思,不过她似乎尚未发觉自己是位局外者。 「没事。」是一种虚偽的笑容,当人们对他人產生无趣和烦闷时,就会显示出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一般人很难察觉。当电梯门一敞开后,李文沁立马走出了密闭式的空间,不愿再与她有所接触了,因为他现在完全没有间暇之馀去扮演偽善者。 「他的房间是几号?」李文沁一走出电梯门后,连头也不回地直接开始行走,避免与曾怡馨有太多的接触。和平时在学校的他不一样,不是笑脸迎人的模样,而是在自周围设下了厚实的岩壁,彷彿直接性地张开双唇,诉说着给我私人空间似的。 “他心情不好??,不是往常的模样。”曾怡馨咬了唇瓣心想着。妄想自己能与李文沁拉近距离,可以获得某种特别待遇,不奢求与他成为恋人,只是想要友人一般的位置,仅仅只是这样就够了,但是似乎进展得不如预期。 不妄想,不期望,仅仅只是想要,让他看待自己再稍微加重一些。当李文沁关心陈维新的视线,还有随之急迫的腔调,都让她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令他如此着急。即便只是短暂的一秒鐘,也能满足她这酸涩、痴情的单恋,克制住自己逐渐迈向失恋的忧愁。 「五零二号,就在前面的转角处。」 李文沁没有任何回应,直接奔向了病房。 「大声说出口,能行吗??,既然难以掩藏,还不如一吐为快吗?」知道他的视线里,根本没有属于她的位置,毕竟她只是他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一位不敢向他表达自己心意的单恋者。如此懦弱的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去奢求一个特别的定义,光是与他谈话就该心满意足了。 「喜??欢到完全无法移开视线。」永远只有望着背影的权利。不管是在午后,轻盈奔向地平线的李文沁,还是此时焦急到,隐藏不住心中烦躁的步伐,两者都让曾怡馨捨弃不了,也无法轻易地断去此情愫。 把身后的曾怡馨留置在走廊,李文沁不敲门地直接拉开了病房门,透过视觉导入神经后,传进大脑的影像是陈维新傻愣的憨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人在医院!」李文沁捲起了左右手的衣袖,气势强大的迈向陈维新卧躺的病床,严肃的顏面直逼着陈维新的警觉。这是他重要的友人,也许这辈子能如此了解他的人,就是陈维新了,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该如何是好。而现在,他却进了医院,甚至将他蒙在谷底,什么也没有告知。 「啊??我只是中暑跟些微贫血,没有什么大碍??」陈维新两眼飘移地寻找回避点,避免与李文沁的视线对上,毕竟眼前这位生起气来,可不是一般的等级。陈维新拼命地展现出自己的反应能力,上下左右地挥动着手臂,就和平时一样,丝毫没有怠慢,似乎想藉此平息李文沁的怒火。 「本想说再多练习一会儿,谁知道就好死不死的中暑了!」陈维新搔了搔后脑勺。 「没事就好??,但是下一次记得通知我啊!我可担心死了!」李文沁举起了右手,一拳轻撞了陈维新的胸膛,心中的忧心至少减去了一半。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地放松了,紧绷的双肩也微微地下垂了,这都是因为他的知心好友平安无事的缘故。 「曾怡馨,你怎么站在门外啊?」陈维新注意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巧妙地隐匿在门缝后。 「是说,你们两终于有进展了吗?」李文沁恢復了平时的笑容,用手肘推了推陈维新的手臂,小声地在他的耳边问道。毕竟,都已经到了会来探视的地步,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你说什么啦!」陈维新彷彿是单纯的细胞生物,一听见了李文沁的悄悄话后,脸颊上瞬间刷红了。他和曾怡馨之间是有发生一些事,但是完全不像好的发展,反倒有些偏离了轨道,处在一种道路维修中的窘境。 「那,我去投币一下,突然想要喝绿茶!」看气氛可是一种常识,李文沁二话不说地把曾怡馨拉进了病房内,而后拋出了这句话后,就留给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了。 「啊??今天是第二次了啊??哈哈」虽然说很开心能和曾怡馨有独处的空间,但是陈维新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何况曾怡馨刚刚不是说要回家,怎么突然间又来到他的病房里了? 「和他在大庭巧遇,所以又回来了。」看见陈维新一脸疑惑的样子,曾怡馨就直接解释了。 「原来如此」陈维新尚未说完话,就被曾怡馨打断了。 「陈维新,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他,不能放手。」这不是做错事,也不是寻求救赎,更不是被审问,只是想在愧疚感吞食自己的思绪前,将真话说出口,好留下一丝良心。她很自私,明知眼前的他,和自己单恋的他有着深厚的羈绊,但是却任性地妄想着??自己可以藉由他,打入进他的世界。 谁喜欢着谁,并没有什么错,因此没有人可以藉此来问罪。 本来就知道的结果,他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深呼吸后,勉强地弯起了一抹笑容。此刻的他可以向她伸出手,给予她温暖,让她了解一件事,自己对她的爱慕不会轻易崩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犹豫了。 「那,要不??我先放手?」喜欢一个人,有必要到承受一切不平等的对待,只为了最后能获得一丝关注。陈维新犹豫了,儘管自己先前坚毅地说着被利用,他也无所谓的话语,但是现在的他再想着,要是让曾怡馨陷入两难抉择的境地,那还不如他主动地退出。 “原来,我没有喜欢你,喜欢到非你不可的地步??”知道再继续行走下去,会浑身被荆棘环绕,而伤痕累累的身心,将会打消了希望的念头。人都会惧怕着受伤,所以会退却、畏缩,逃离且斩断慾望的源头。 ** 「果然,你是李玹的转世。」母亲伸出手拥抱着李琴璇,浓稠的扭曲爱意让人难以呼吸,但是谁都无法制止她的行径。 已经不正常的母亲,把李琴璇当成父亲的投射物,就算说是转世,那也必须要有着合理的时间观念。父亲在世时,李琴璇早就已经出生了,轮回理论的观点,在她身上一点也说不通。 “快结束。”李琴璇完全不去思考,毕竟,要是去分析母亲对父亲的执着,总有一天她自身,也会堕入那病态的感情漩涡之中,所以她避免自己的身心遭受影响,将高低起伏的情感封闭了。她没有挣扎的意思,宛如心死的身躯,不再多想的她,任由母亲的亲暱举动。 「李玹的眉毛、眼球、鼻樑、双唇,他的轮廓和你是如此相似啊!」母亲喜悦地将双手,覆盖在李琴璇的面孔上,想要触摸着与他相仿的五官,并且将之永远刻画在心中。 「??」舅舅不语地撇开视线。 一个不够,还要再拥有一个,这就是母亲的理论。 即便有了一个为她做尽任何事物的男人,她也不满足,因为她是一个内心飢渴的女人。这般吃相难看的母亲,不在乎他人的舆论,也对他人的批判无感,毕竟她是一个随意奔放的女人。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母亲丰厚的唇瓣,配合一字一句地上下张合,即便是一个卧躺在病床的中年女子,依旧没有被岁月侵蚀,保持着一般女人称羡的艷媚。她的手腕柔和地摆动,轻如羽毛般的优美举止,能掳获眾多男人的目光,再加上那毫无掩饰,直接显露慾望的双眸,既危险却充满诱惑力,完全是将男人逼入了绝境。 「倦了,配合你的游戏,令我心力交瘁了。」这句话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唯一遗言,李琴璇完全不犹豫地说了出口,就连语调也模仿得无可挑惕。她的眼神是空虚,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冰冷的令人畏惧。 “父亲是如何演示呢?是这般吗?”这个女人是如何搞疯一个正常人,又是怎么让一个男人这般为她痴心,不过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毕竟现在她成了这场闹剧的收尾者,把所有的事物合理的划上句点,给上一个完美的剧终,正是她的这次前来的其中一项目的。 「出去!出去!李玹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母亲逃避着真相,总是听取着想听的事物,无视着厌恶的现实。当她听见了李琴璇所说的话时,情绪瞬间爆发,她激动地捶打着李琴璇的双肩以下,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糖果的五岁孩童,在拼命地发洩着自己的不满。 「抱歉,李琴璇,你可先出去吗?」舅舅立即见状后,身躯从椅背上挺直,双脚迈步来到了李琴璇身边。他婉约的说话方式,令人反感,但也令人感到悲哀,因为他是这么的无力。 李琴璇无话可说,同时也稍微感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短暂离开,那个令她屏住呼吸的病房,亦或者是说牢笼。 反正,母亲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了,她已经无须去在意自己被拘禁的过往了,毕竟她脚踝上的无形枷锁正逐渐崩落了。 “好想见他。”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萌生出这种念头。无可否认地,她深深地迷恋着自己的弟弟,一个不停渴求自己的弟弟,一个不断呼唤自己名字的弟弟,明知道是弟弟??但是却怎么样,也无法压制住这份情感。 忆起昨天自己的失态,李琴璇整个人就自责不已,她穿越了被玻璃窗笼罩的廊道,来到了距离不远处的歇息区。 「李琴璇??」 这个嗓音令她仰起了头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李琴璇直视着李文沁问道。 「这是我想问你的话,最近你都在我去书店前,就先行离开了。」李文沁手握着铁罐的黑咖啡,和一瓶塑胶罐的绿茶。他光是望向她一眼,就知道深藏在她心中的难捱,不管是以往,还是此刻,总是忍气吞声地背负着所有的事物。 当冰冷的铁罐轻靠在李琴璇的脸颊时,不妨让她讶异地颤抖了一下。 儘管在一开始跟丢了,但是李文沁感觉自己一定会遇见李琴璇,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一种执着所导致的想法,不过,至少他没有白买这罐黑咖啡,毕竟他完全不爱碰触这类苦涩的饮品。 “喝黑咖啡可是她的特权。” 「你又再独自隐忍着什么了?对吧?」是因为身高差的原因,李文沁的下巴,此刻轻轻地靠在李琴璇的头顶上。他刻意不去打量李琴璇的神情,因为他深知她需要的是,一道遮挡凡俗事物的高墙,虽然他还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是让她依偎在他的身影下,这种事还是做得到。 “不要再默默忍受了,李琴璇。”李文沁颤抖的左手紧依在李琴璇的腰干上。 害怕是不可讳言的事实,即便两人已经说出了心中的爱慕,仍旧脆弱的无法承受外来的压迫,彷彿只要没有捉牢这纤细的身躯,将再也无法获得拥入怀中的机会。 「记得你自己所说的话吗?」李文沁等待着的同时,也顺势问道。 「??」 「别闭口不语,李琴璇。」当自己所爱的人将自己封闭在心墙外,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因为你只能难耐地望着自己所爱的人,此刻正在歷经着何等痛苦的事物,而自己只能浑然不知地被隔绝在外。 「我??去见她了。」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逐一地卸下心防。 「她该不会是??母亲?」明知道了答案,却不愿相信地询问着。 “别再夺走了,这是我仅有的归属。”李文沁知道自己心中的怒火,正在啃食他的理智,但是他强忍了下来,沉住气地压抑了衝动。无视了公眾场所,他无暇思考地加深抱住李琴璇的力道,??好想要一次永久的幸福。 「不会离开我,对吧?」 “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人!” 「李琴璇,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极近哽咽的嗓音,正在颤抖地从喉间涌出,李文沁卑微地在李琴璇的耳畔边低喃着。 *** 两人的身影在第三者的眼中,是何种嘲讽? 08:喧哗吞噬了幸福的低喃 「我不会松手,而理由你也心知肚明了。」李文沁拉起李琴璇的食指,牵起了她的五指,在她的手背上淡淡一吻,这轻如泪珠的吻,却参杂着浓稠的爱慕。他好想把她的身影印入眼帘中,甚至奢侈地想要包覆着,所有与她相关的事物,毕竟他的爱已经满到溢出心头了,以致于无法克制了。 p.s.我相信幸福终将降临。那天的到来了,一个不需要再仰头,细数着想你次数的未来,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日,我都会让你伴在我身旁,倾诉着我对你的思慕,以及爱慕,所以在此之前,能请你再稍微忍耐一下吗? * 当李文沁闯进了病房内,激烈地对着母亲嘲讽的时候,李琴璇只是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李琴璇很好奇,在她眼里的世界是如何,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探究她的内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地思索了一会。 很矛盾的点,却也很合理,因为人性就是一道无解题,变化多端地穿梭在各个角落,也时常透明化地隐匿在我们的周围。 「其实,你和我一样贪婪,同时也和他一样封闭。」在李文沁紧握着李琴璇的手腕,夺门而出的霎那间,母亲开了口地说道。她不以为意地直视着,自己儿子那单纯的反抗,这副沉稳的模样,完全与刚才发了心疯的患者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是位居他们之上的观望者。 李琴璇在最后一秒,望向那扇逐渐关上的房门,在门缝中是母亲邪媚的浅笑,是一抹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笑容。明知脚踝上的枷锁会随她的逝去而松开,但是事实却与之相反,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她永远也离不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李琴璇。」 ** 「杨瑀唯,你不舒服吗?」鹿枫啟轻拍着杨瑀唯的背部,从今早到上午的课全部结束后,他就一直发觉杨瑀唯的脸色不大好。现在也是如此,她的前额不停地冒着冷汗,就连掌心也比常人的温度还有冰冷,嘴唇也已经整个发白了。 「我没事。」本就娇小的杨瑀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又萎缩在沙发椅上,更显得身前的鹿枫啟个头高大。从她嘴中的声音正在颤抖,即便脸色铁青,眉头交皱,门牙紧咬着唇瓣,仍旧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逞强。 “自尊心可以吃吗??不能,但这就是我。”她缓缓地将头埋进臂弯中,想要伸出手寻求一个慰藉,但是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因为要她在外人面前示弱,那根本是难上加难的事。她绝对办不到这种羞耻的事,只是??除了这一个眼前例外,一瞬间的懦弱,导致了他们之间的牵扯。 「去医护室,好吗?」在趾高气昂的杨瑀唯面前,他是一个低身下气的角色,与他的外表截然不同的形象,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只是想要呵护,这一个拼命逞强的女孩。他宽大厚实的手掌,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手臂,想要将她从沙发椅上拉起,好让他可以带她去医护室。 应该是在交往的两个人,却感觉是一方迁就着一方的模样,如同妥协游戏般地滑稽。虽说两个人在一起,就必须在某种事物上寻求一个平衡,但是并不是说,其中方一昧地,满足另一方所有的需求。 大学的每栋教学楼,就是一个吵杂的聚集地,人与人的交流,脚步声的踩踏声,书本翻阅时所发出窸窣声,而后是胸口那无声地跳动。 阳光刺眼地令人难以直视,且不顾规则地穿射了大楼的耸伟玻璃窗,完全就是在诉说着,自己是何等耀眼的存在,但太过于璀灿的光辉,反倒会掩盖了平凡的他们,把他们变得一文不值。 「过一会儿,就会好些了。」她抽离了他的手掌,没有从臂弯中仰起头来,只是继续的藏匿在安全地带,就好比说是一个怕生的孩子,不愿与陌生人对眼。 “我们??是在交往吗?”没有提出问句的鹿枫啟,只是在心中冒出了这极大的问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意,从起头就没有被杨瑀唯正视过。 「杨瑀唯,我说??」鹿枫啟开始犹豫着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定义。他是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亦或者是一个自演自娱的丑角,他完全不平白,毕竟,要是她什么也不说,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她心中所想的事物。 自私地拖了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这也许就是所谓不甘愿地殉情? 只因为我们很孤单,需要另一人的陪伴,不管是谁都可以,只要能在一旁接收着,我们释放出的废弃物,那要我们和谁相伴都行。但,不管你们宣称着,有多么的爱着我们,我们也不会在乎了,因为我们要得不是你们的爱。 「可以??安静一会吗?」承接这句话的是沉默。 *** “可以停止伤害吗?”至从那天从医院回来后,李琴璇就无法忘怀母亲所说的话,并不是因为那是从母亲嘴中吐出的话语,而是那句话一针见血地插入她的胸口。她一直都深深地瞭解,只是她选择逃避了,不是真正地去寻求心中的答案,只是愚昧地走在钢丝线上,摇晃地等待着自己的坠落时机。 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杨瑀唯也不在自己的身边。 很安静,十分的安详。 树荫下的区域,总是有着一阵阵凉爽的微风,似乎能将心底的热浪给抚平。 「唯有伤害,能压制伤害。」李琴璇的大腿微微地收放着,手掌压制在青绿色的草地上,颈部放松地仰起,正巧与树叶隙缝的一搂阳光对视。刺眼的眼光让她闔上了眼,她的视线也随之紧闭了,灰暗笼罩了她数秒。 「所以,你打算受伤吗?」轻佻的语调,总是来自这位,不请自来的男人,不过今天他的出现,却让李琴璇有些不知所措。 李琴璇张开了双眼,直视着霍骏昇的身影,虽然起初没有察觉,但是今天的他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感受。平时展现着自身存在感的霍骏昇,今天却有些安分地望着她,不对她做任何莫名的举动。 在霍骏伸的两耳上,依旧是那对闪烁着光芒的耳饰,而那平淡的脸面神情,也依然就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有一抹虚偽的弯笑。 「李琴璇,你把我的平衡打歪了。」既然李琴璇不打算应答,霍骏昇就蹲下了身,将身子靠往她身边。他黏腻的话语中,充斥着浓厚的情愫,还有那突然间改变称谓的说法,完全不打算隐藏地坦露着他现在的思绪。 封闭的两人,在彼此身上看见了自身的矛盾点,同时也了解双方如此纠结的原因。 「相像的我们,本该產生排斥,但是我却在你身上找到一种必须。」这个男人和李文沁完全不同。他冷静地述说着,本该感到羞涩,而不敢表达的话语,还有那沉稳的语调不是在命令,只是很直接式地阐述着,潜藏在心中的想法,以及那双坚毅且深沉的目光,是这般的黯然且混浊。 「我该说什么?」李琴璇的手心抵着霍骏伸的胸膛,不再继续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她以沉着的心态看待霍骏昇的行为,没有多做任何的遐想,只是询问着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不需要说什么,只需松开那隻手。」轻如露珠的话语,从他的喉间传了出来。 「你是什么意思?」是在装傻,还是在装无知,不过就算去深究也找不到真相,还不如就简单明暸的说出口。 「令你丧失了理智,执着到忽视了警告,却仍旧松不开的那隻手。」他轻柔地挑起,她如夜空般乌黑的发丝。 只能选一个答案,是抹消自己的定义,还是说继续遵循着社会准则。 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人类无需爱,也可以残存在这世间。 近看才发现,他的持续闪烁的耳饰下方,是一道不深,却也不浅的缺口。 此人在踌躇;那人在希冀。 「选择吧,李琴璇。」有如圣人般地牵引着她的焦距,在她身前给予她神圣的救赎,但同时也如恶魔般的低喃,将她推入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 「李文沁,我说??」陈维新松开了被门牙紧咬的吸管,而后吞吞吐吐地叫唤着走在前头的李文沁。 「啊?」不以为意地回首。 「我在医院看见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姊姊?」提起某种勇气向前询问了真相。陈维新多少对李琴璇有印象,毕竟是自己好友的姊姊,再加上那一天,李文沁叫唤着有着相同姓氏的女性,这两个线索,多少就能让他猜测出个大概。 李文沁傻笑了一声后,仰起了沉重的脑袋,在清洁时段的天空,是充满着人群吆喝声,充斥着粉笔灰的空气,以及一种错过就回不来的青涩景象。他不讶异也不辩解,过了几秒鐘后,不躲藏地正面迎向陈维新,炯炯有神的黑色双眸,直盯着身后的友人。 「喜欢到非她不可。」那是陈维新初见到,李文沁露出幸福的灿笑,不可否认地,他真的是用尽一切地去爱,那个有着血缘关係的姊姊。 陈维新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这一次换他什么也不说,踏出了步伐来到了李文沁的面前,就像是他当初对他所做的动作一样,他也伸起了手臂,攥紧了拳头,在李文沁的胸膛上轻轻一撞。 「我说过了,只要是我能做的,就告诉我。」哪怕是几秒鐘,陈维新也想要,让李文沁继续维持住那幸福。他不在乎道德常规,因为他的朋友比这些还要重要多了,只要能让这一个傢伙继续带着笑容,那么一切都值得,即便是要让他喜欢的女孩伤心,他也会做下去,因为,李文沁可是他一生难遇的珍贵知己。 “对不起,但是那种坚决与执着的爱慕,我毫无权利去批判它,因为我临阵脱逃了。”陈维新傻笑地看着躲在角落的曾怡馨,儘管他知道她有多么喜欢李文沁,他也仍会做出这一个打算,因为李文沁为了这段感情,背负了远比常人还来得多的代价,所以他??没有资格去否决他的情感。 「谢谢你。」信任在李文沁的顏面上显示着。 “这种话,在你真正幸福的时候??在告诉我啊”陈维新好想要对李文沁笑出声,叫他不要说这种令人尷尬的话,但是他没有办法,在看见那种决心的当下,他什么也无法反应,就连硬是勾起的傻笑也快瓦解了。 ***** 乞求着,央求着,请您让他有一次幸福的机会。 终章:拼凑完后的残痕之约。 「我到底多么爱你……竟然,爱得这么悲哀且慌乱。」李琴璇急促的呼吸声,慌乱的思绪,全都在表示她为爱丧失了理智。她赤裸裸的脚底踩踏在柏油路上,细嫩的肌肤早已被磨擦至发红了,但是这种轻微的痛觉,却完全无法转移她的专注力??快停止跳动吧。 p.s.我低下头,直盯着脚尖,细想着自己爱你到如此抓狂的原因。 * 「李琴璇,你在吗?」李文沁在要前去书局时,收到了李琴璇传来的简讯,内容是叫他直接回家,她有话想要对他说。他穿越了玄关,来到了客厅,但是室内的灯光都尚未开啟,实在很难想像她已经回到家了。 昏暗的室内里有着微弱的呼吸声。 「吶,李文沁,结束吧??」李琴璇忧愁的从厨房走了出来,扭曲的面孔很讽刺地,竟然会给人一种残酷的美感。她的嗓音很沧桑且凄凉,但是音量却足以贯穿李文沁的耳膜,甚至把他的理智硬生生地撕裂。 「再说一次?」他拋下了手中的肩带式背包,重击的力道让书包内的书籍,全部散落了一地,而这景象就如同他内心的渺小祈愿,在顷刻间就被一句简单的话语给摧毁了。他不敢相信,亦或者是说不愿去相信,所以他想清楚地,再听一次,刚刚那句从她嘴中说出的话语。 李琴璇的指尖轻触着玻璃杯的边缘,杯中的水量正巧到了一半的高度,但同时也缺少了一半的份量;正与负的观念,是正视,还是要逃避,毕竟他们此刻就像是杯中稀落的液体,虽然可以保持着未满的状态,但是他们充其量,也只能有到达这种程度的高度。 「再接下去,你我都只会两败俱伤。」这一次是李琴璇来到了李文沁身前。她深邃的双眸直视着他,里头是百般纠结的思绪,以及她所爱着的他的身影。 “因为在乎,所以不愿让你承受痛苦。”这种悖德的关係再继续下去的话,也只是在原地打转,因为我们没有未来可言,到了最后,我们只会懊悔着当初的选择,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可以松开手、放下心的迎向各自的生活。 「是母亲教唆你离开我身边的吗?」最害怕的时刻降临了,李琴璇在拒绝着自己,不是委婉地否认,而是清楚明暸地说着结束。李文沁完全不能理智性的思考,他抓了狂地握住她的双肩,指尖深陷进了她柔软的肌肤中,毕竟他无法掌控力道了。 那个女人夺走了父亲,现在连这最奢望的归属??也将被剥夺。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李琴璇有着温度的掌心,缓慢地覆盖在李文沁的手背上,想要缓和他激动的情绪。 屏住的气息,停止的对话,灰暗的客厅,寂静的空间。 「我真的??」想要咆哮大喊,想要崩溃地跪地,想要无视一切的自由,但是他总是无法如愿,因为她的存在,他永远只能当一个可悲的乞讨者。他无力又无助地跪了下来,卑微的他只能卑躬屈膝地,央求着她的爱。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只有你,我绝对不会放手。」李文沁哽咽的腔调在空气间传递着,而那委屈求爱的悲凄,正在感染这空间。他不能让她瞧见自己落魄的没样,应该说最好是不想被看见,但是如果渴求到如此苍凉,也许可以令她回心转意。 “不是我想松手,而是我不得不放下。”她撇开了视线,必须乔装冷漠,不然自己将狠不下心。 不开灯的理由,也是因为李琴璇不敢在灯光的照射下,直视着自己深爱的李文沁,要是看见那双单纯明亮的黑眸,她只会重蹈覆测。如同母亲那样,她会把深爱的人约束在身边,最后两人都丧失了喘息的权利,迎向了悲沧的死亡。 她很贪婪,想要得到李文沁,这一个耀眼的存在。但是,要是自私且任性地束缚了他,那么不就是和母亲一样,把舅舅牺牲奉献的爱慕,当作一种战利品似的,放在身边向他人炫耀。 她很封闭,只对着他卸下心防,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必须放开他,因为这份特别,将会加深她对他的执着。要是她把他留在身边爱护,那么不是和父亲一样,把母亲禁錮在与世隔绝的温室中,最后,她只会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终将成为像母亲一样的精神病患。 “不能爱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卖命地,去奢求一份不可能的爱恋呢?”她红了眼眶地捫心自问。 「李文沁,我很爱你。」李琴璇蹲下了身,轻抚着李文沁的脸颊,这一次的她,将内心最深沉的心展露了出来。不转弯,也不再口是心非,她坦然地张开了口,对着她最爱的人??说出了那令他等待已久的话语。 “很爱,很爱,很爱你??,所以必须放手。”这么多的爱,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一说出来,就会变得廉价不值,所以必须含下泪的吞下肚。 「既然如此,就不要离开我啊!」李文沁极力地挽回着,同时也在死尽全地挣扎着。他的泪腺已经开始在分泌液体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掉泪,不是因为尊严,而是他不想要留下哀伤的泪水,毕竟,能令他落泪的只有喜极而泣的因素。 「我不想像母亲一样地束缚你,也不想像父亲一样地囚禁你。」最后一次地依偎,她想要好好地记下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气味,他的存在。她颤抖的双手逐渐地滑落,最后垂放在她的双脚边。 苦不堪言的连结,痛不欲生的纠缠,悲愤欲绝的爱慕,甘之如飴的仰望。 「所以,松手的时机到了,李文沁。」哪怕只剩一丝理智,李琴璇也要让李文沁脱离这扭曲的关係,她绝对不能让他成为这份感情下的牺牲者。 「誒,李琴璇,哪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都不重要了。」就如同以往,他只要望她一眸,就能知道那潜藏在心底的悲痛。所以,他了解,也尝试着释怀,因为他是最了解她的痛的人。 「只要能终结你的悲痛来源,我都可以笑以待之,即便是封闭着段情感。」李文沁捨弃了姐弟的关係,放弃了家人的连结,只为了得到李琴璇的爱,但是此刻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因为只要能让她幸福地享受馀生,那么他欣然接受这项松手的提议。 “你的幸福,我很想给予,但是我貌似??给不起。”他苦笑得令她难捱。 轻触着彼此的唇瓣,不如雨珠,也不似水珠,但却宛如泪珠的百般惆悵。 “央求你的爱的我,被残忍的现实给侵蚀了,但是我庆幸着自己有被你所爱的机会,即便最终以缺憾落幕,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唸道。 「我不爱你了,李琴璇。」李文沁先是咬着牙,而后抬起了头,咧嘴而笑地对着李琴璇说道。誑言永远是让人挣扎了许久,才能不以为然地说出口,毕竟是与心意背道而驰。 “我爱你,爱到不能爱得地步。” 「谢谢你,弟弟。」有些爱,即便爱到悍然不顾,也终将无法持续,不过它们却深深地烙印在人们心中,毕竟痛得如此深刻且难以无视。 “对不起,李文沁。” ** 五年看似很漫长,但其实意外的??时光飞逝。 朋友,恋人,家人,现在这三种关係,都存在这清爽的空间中。 「陈维新,好了吗?」李文沁直接闯进了房间内。 「誒!再五分鐘!」陈维新酣睡的脸庞,深陷进松软的枕头中,一点也没有要从床上起身的意愿。这间卧室里,摆放着宽大的双人床,而除此之外还有两张简单的欧式单人椅,它们隔着一两步的间距,但是却恰巧的对望着。 「先跟你说,你再不起床,她就不会给你吃早餐了。」一把拉开卡在陈维新两角之间的羽绒被。 「什么!绝对不行,早餐可是很重要的!」比任何人都执着于三餐的陈维新,一听到李文沁的警告,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跟刚才赖在床上的慵懒模样截然不同。他蓬松的黑发微翘着,而半睡半醒的双眸,逐渐的恢復了平时的光辉。 “至少,维持着一种平凡的幸福。”李文沁望着陈维新疯狂奔下楼的身影,心中莫名的失落,但是庆幸与释怀却支撑着他。他将手中的羽绒被轻放在双人床上,不偏不倚的与那个她对视了,心中那封闭的悸动,依旧在难耐的挣扎着,但是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必须露出笑容。 一个很爱他的女人,一个很爱她的男孩,一个很喜欢他的女孩,一个很重视他的男孩,一个很执着她的男人,一个很盲目追随他的女人,一个很欣然恋上她的男人。 每个人都在找着,一位能伴随馀生的另一人。 「你,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啊!」陈维新一手握着叉子,另一手握着筷子,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必胜的自信。 「直到她说选择我。」霍骏昇耸耸肩的无视着,眼前如同小鬼般的陈维新。 「哼!她才不会选你!」陈维新咬了一口插在筷子上的肉丸。 门铃声突然响起,李文沁不以为然的穿过了平常的闹剧,来到了玄关门前,转开了门把,印入眼前的是杨瑀唯和鹿枫啟俩人。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啊!」李文沁惊呼的望着十指紧扣的俩人。虽然平时出现的时间点,就在这时候,但是今天似乎格外的早,所以他才不自觉的感到讶异。 「哎呀!霍组长也在啊!」杨瑀唯对着里头的霍骏昇挥了挥手,开朗的笑容显露在外,这令一旁的鹿枫啟也些吃味,因此她感觉到紧扣的手掌心被握了几下。杨瑀唯毕业后,就在犯罪组织里进修,而这几年,也成了霍骏昇底下的其中一名组员。 「吃醋了?」杨瑀唯抬头看着自己身旁,个头高大的鹿枫啟,她嘴角上昂的笑意,让鹿枫啟完全无法反驳,只是无语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要不先回隔壁栋,不要在这里放闪。」李文沁指着门外的对栋透天,无语的思绪完全地在他的脸上呈现,毕竟他实在搞不懂这对晒恩爱的夫妻档。 笑声与喧哗瀰漫在室内的空气里。 「弟弟,快让他们进门来,差不多该吃早饭了。」以如往常的柔和嗓音,从宽敞的饭桌前传来,李琴璇排着眾人的碗筷,露出一抹幸福且韶秀的弯笑。 「李琴璇,霍大叔又想玩抢人游戏了!」陈维新站在李琴璇的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说着不满的话语。 「反正,李琴璇对你这种幼童,一定过没多久就会生厌。」霍骏昇充满自信地勾起迷人的浅笑,他不以为意地坐在饭桌前,完全没有被陈维新的举止挑拨的意思。 饭桌前的眾人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安乐融融地享受着平常般的幸福。 他缓缓地望着李琴璇,他知道在他的心底,依然深深地被她所牵引着,但是这些必须压制,因为要维持着这种平凡的安定,就必须捨弃那繁重且浓厚的情感。每一次地转开门把,都令他难耐地想要夺门而出,但是他承受住了,因为一旦再打破规律的生活,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他会懊悔,也会自责,但是他不后悔三年前对陈维新所说的话。因为有了那一句,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誓约,他请求了他最好的朋友,替他完成一件自私且任性的事。 “可以代替我,好好地爱她吗?”李文沁很无奈地心想着,自己当初是多么落魄地询问着陈维新,毕竟他已经走投无入了。要是让她爱上其他人,那么就让他最好的知己代替他,成为那一个能伴她馀生的伴侣,因为只有他瞭解自己是多么得爱她。 『这样你就会幸福吗?』那是陈维新的回应,是一个很简单的问句,明明只要回答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那一日李文沁沉默了数秒。 『至少,可以尝试去幸福。』他回道。 「谢谢你,陈维新。」李文沁在迈向饭桌前,以一种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悄悄地对着他致上最高的谢意。儘管一开始是他所要求的,但是这两年来,他知道陈维新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对待着李琴璇,没有半点虚假,是用尽身心地去爱着,那个他所深爱的她。 “如同阳光存在的你,带给了我们一种救赎的机会。”给予踏入深渊的我们,再一次迎向阳光的机会。 *** “来生,我们再相见。”他最后一次地仰起头,细数着『她说爱』的次数。 「这一次,不要再做姐弟了。」他闔上眼,释怀地浅笑了一声。 【正文?完结】 番外01:光辉背后的黯然 「陈维新,我接下来要请求你一件很任性的事,可以吗?」我最好的朋友,李文沁,对我如此说道。 我与他说过了,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地去协助他,毕竟他是我最要好的哥们。 但是那一天,我没有察觉在那苦笑背后的哀愁,所以我二话不说地对他点了头,示意他说出要我帮忙的事,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夸张的傻事,我只是这么想,而这草率又单纯的想法,却硬生生地扒开了他的胸口,甚至令他血流不止。 「可以代替我,好好地爱她吗?」李文沁极尽崩溃的神情,令我永生难忘,甚至不敢置信,因为那张俊俏的五官扭曲到不成形,而眼眶湿润地随时都会掉下泪珠,双唇则是持续地打颤。他说着最不愿说出口的请求,但是他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所以他??对着我如此恳求着。 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对她的爱没有人可以取代,这一点绝对是货真价实,更何况??我这种逃避情感的人,根本不能去顶替他的位置。 「我??」有种绝望的眼神可以让你打消念头,令你吞下原本要吐出口的话语,李文沁现在就是用着那种眼神直视着我。我好想对他说着别放弃,好想给予他支撑,让他去享有自由爱慕的权利,但是他却对我轻微地摇了摇头,彷彿已经到底了,一切都已经瓦解了。 “别摇头??可恶!”既然你不释放悲伤,那么身为一个局外者的我,又该如何是好? 「这样你就会幸福吗?」你打定主意的东西,我通常都无法改变,不过我不想要眼睁睁看你如此难受,所以我期望你改变心意。我想要拯救一个,想爱人的你,但是我的伸手,却勾不着你的手心,甚至连手指也无法碰触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你,那孤寂且承担一切的身影。 “快否认!”我在心中如此大喊着。因为知道你的决心,所以我肯定你会有所动摇,最后一定会再收回这项恳求,毕竟你是这么地爱着她,而这世上绝对无法有人像你一样,如此纠结地深爱着那个她。 「??至少,我可以尝试去幸福。」李文沁傻傻地笑了一声后,瞇起了黯然的双眸,霎那间,泪水随之划下他的双颊。他连忙用袖口去掩饰,但是泪流不止,只是无止尽地涌出眼眶,甚至在他的胸口,我可以隐约地察觉,那里有一道血流不止的伤口。 “别说尝试??我求你去真正的幸福一次吧!”我在心中悲叹地自责着。 * 与那个她相遇后,马上就能知道那深埋在心中的爱慕。 “李文沁,她真的很爱你??而你,也很爱她。”我不懂这两个人的思维,又或者说我假装去不懂。因为很痛,很难受,很不解,所以我蒙蔽了自己的愧疚感,毕竟,这一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诉说着自己对李文沁的爱,一段不被认可的悖德爱慕。 「李琴璇,你在做什么?」不要说替他爱着她了,我想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陷进这段本是谎言的关係中了。我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香氛,甚至发现了,她的味道会令人如此安心,就连她周遭的空气,都沾染上了淡淡的芳香。 “抱歉,李文沁。”我想,我喜欢上你爱的女人了,很不要命地??却很不由自主地爱上了。 我深知,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原谅的事,毕竟这一个位置,本是你所拥有,且你理应该有。 「你真的很喜欢靠在我的肩上呢!」李琴璇笑着对我说道。 “说到代替,我真的是你的替身呢,李文沁。”靠在肩上的这种行为,根本不是我常做的行为,而是李文沁示爱的一种方式。我很无奈地在这里爱着你,乔装成你心目中的李文沁,这副落魄的模样,就像往年一般,我爱上一个喜欢着李文沁的女孩,而现在也是如此。 「李琴璇,我能问你一个简答题吗?」我的头更加埋入了她柔软的发丝中,好想就这样进入梦乡,不用面对着现实,或许在梦里,我不是谁的替代物,也不是某个单恋者。 「什么?」你一边轻抚着我的头顶,一边用着温和的语调回应着我。 既然,难以掩藏,那何不如一吐为快,我依然抱持着这一个思维。 「你爱我吗?」这是一种不信任地问话,但是我还是想要说出口,因为已经忍无可忍了,再继续下去,我想我只会迷失在这段感情中。我能感觉到舌头隐约地发麻,牙齿不争气地打颤着,心脏跳动的声响逐渐扩大,视线里只剩下你一人的错觉,我瞬间有种体悟了,原来这就是沉着的爱慕。 “你是这样爱她的吗,李文沁?”她很不可思议,存在着某种因素,让我无法忽视。 「爱,很爱,很爱。」你的眼中反射的是我吗?你嘴中的爱是对我说吗?你触摸的存在是我吗?你拥入怀中的身躯是我吗?你的微笑是归属于我吗?你施予我的情感是真实的吗?你在诉说着某种谎言吗? “我只是李文沁的替身。”我傻笑了。 「我也很爱你。」无奈在我的胸口扩散,但是我无法放手,因为我真的深陷其中了。我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不想让她离我而去,而我也不打算再当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了,即便你真正爱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松手,因为我想要让你回头看我一眼。 ** 「陈维新,谢谢你。」你笑了。 这抹笑容很不一样。 「待在我的身边,照耀着我的世界。」你紧扣着我的手,抬起了头对我说道。 我可以认为,这次的笑容是真正地属于我吗? 「我爱你。」我轻吻着你的前额,想着终于有所回报了。我拼命地、卖力地自焚着自身的光辉,最终获得你的正视了,这让我坚信着,阳光总有一天是可以打入渊源。 “在我身后的阴影很深沉,但只要我继续地闪烁着光辉,我想总有一天,它必会淡去。” 【番外:光辉背后的黯然?完】 番外02:补缺后的美好幸福 (提醒:小番外是为了满足作者自己的私心,毕竟主轴是姐弟恋。) * 前世,今世,来世,不管轮回了多少次,我想我终究会找到你。 「你叫什么名字?」那熟悉的轮廓令我深刻难忘,我果然无法爱上其他的异性,因为只有你,可以使我执着到这种地步。即便经歷了多少岁月,多少挫折,多少翻覆来回的记忆刷新,我终究只会将视线望向你所在之处,因为我是这么的爱你。 你端起咖啡杯的模样,依旧是老样子,更不用说小心翼翼地,啜饮着杯中的黑咖啡,你总是会一边来回地轻吹着上方的液体,一边尝试着伸出舌头试探着咖啡的热度。白烟阵阵地飘散在你我之间的空气中,而你老是做着如此滑稽可爱的行为,是因为你的舌头很脆弱。 名字叫什么,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唯一令我在意的是,这是否是你,那个令我仰头数万次的女人。 我伸出手,轻柔地对着你说:「这一次,不需要再央求了。」 “这一次,让我真正地伴你馀生,好吗?” * 来世,今世,前世,不管逝去了多少次,我想我终究会遇上你。 「谢谢你,找到我。」那单纯又明亮的黑色双眸,我果然无法与之忽视,因为只有你,可以让我在里头找到自身的定义。即便经歷了多少回绝,多少收放,多少踌躇不前的决定,我终究还是会轻微地,对你的渴求頷首,因为我是这么的爱你。 你背着大提琴的模样,依旧令我记忆犹新,你总是会来回地收缩着肩带的长度,因为你很喜欢跑上跑下的来回奔波,所以总是让肩带承受着负荷不了的拉力,因此你会在三地确认肩带是否松脱掉落。喀啷喀啷的声响从琴箱里发出,彷彿在告诉我,你又再一次来到了我身旁。 时间过了多久,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了,唯一令我在意的是,这是否是你,那个令我低下头数万次的男孩。 我握住你的手,幸福地勾起了嘴角,甚至喜极而泣地划下了两滴泪珠:「不会再松开了。」 “此次,让我真正地承受这份爱慕,直到心跳停止,好吗?” 【番外:补缺后的美好幸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