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记(高干1v2)》 会议 同陆璟结婚也有一段时日了,虽说是隐婚,但陆家户口上多了个大活人的事儿总有消息灵通的有心人寻得蛛丝马迹。 她的俱乐部stg是联盟里极具代表性的豪门俱乐部,现下主营的savior分部包括她在内的五位首发都是如今电竞行业一等一的明星选手,风光无限,故而在深城经常作为电竞行业代表受邀参加各种交流论坛。 当然这些杂七杂八的会议多了去,令冯宜都忍不住扬眉的是这次含金量颇高的湾区发展联合会议竟也发出了邀请。 她这个傻逼老板郑荣强很是激动,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蹭这个光,当然还得带上她这个有公职身份的一块好抬咖。 冯宜向来懒怠这种场合,躲在角落里看郑荣强像只小蜜蜂一样到处乱飞,翻了个白眼转身避免他继续辣自己的眼睛。 她昨天问陆璟这会议他参不参加,陆璟道不会出面,但会在后台组织工作,如果要找他就电话联系。 可这人多眼杂,去找陆璟被人看到又是一桩麻烦。 犹豫间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凑上来,带着热情到有些谄媚的笑容。 “您好,请问是冯宜小姐吗?” 冯宜有些莫名其妙,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无不是在各自领域响当当的人物,她的身份只能说不算丢人,但也不至于被主动攀谈啊。 她不动声色伸出手:“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联华集团的执行董事吕成,久仰冯小姐大名,一见之下果真气质非凡。” 联华?她觉得这个企业比她知名,无事献殷勤又废话一堆不上正题的,冯宜有些不想接茬儿。 见她笑笑不说话,吕成也尴尬了一下,他很少得给这么年轻的女人拍马屁,想了想又道:“听闻贵俱乐部最近打算翻修主场,正好我们联华集团最近有投资宣传的计划,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与贵俱乐部合作?” 是有那么回事,俱乐部在深城临海的黄金地段,一开始没什么钱东拉西凑花三亿买了块小剧场大的地皮,带上设施建设轻易就超了五亿预算。如今发展势头好郑荣强想重新翻修扩建也是理所应当,不过这附近全是知名大企和一些涉公部门,没点实在的财力和门路真难多一寸土。 他这段时间愁得不行,这不一有机会就到处攀关系拉投资,之前他想拉自己去见一个什么港商估计也是为的这个。 冯宜不知道来者到底是什么意思,投资找她做什么,于是礼貌回答:“俱乐部具体运营方面您还是跟我的老板直接沟通一下为好,他就在前面。”说着指了指,发现姓吕的不为所动,看着她又道:“我们公司是看中了冯小姐前途无量,未来可期所以愿意投资,希望能交上冯小姐这个朋友。” 冯宜心想我一大龄快退役的有什么好未来可期的,又慢慢想到最近好像新得了一个身份,登时脸色淡了下来。 “不必了,我这人不太爱和生人说话,如果贵公司真的有意与我们俱乐部合作就请去找相关的管理人员,我只懂打比赛不懂其他。” 说罢转身找助理要手机,吕成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样冷待连在背后臭脸都不敢,讪讪地走了。 吕成摸着自己那凸起的肚子难得情绪外露,撅着个嘴巴滑稽又好笑,刚匆匆赶到会议现场的沉珩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 沉珩抽了抽嘴角,联华算是沉家在内地合作比较紧密的企业,故而他也认得吕成。印象里这人向来爱扮猪吃老虎,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 这个会议是他爷爷叫他过来的,含金量颇高,说他回国不久正需要这种场合认认人。沉珩思索一下,从旁边拿起酒杯主动上前:“吕董,好久不见。” 吕成一看,金凤凰没逮到,倒遇着个金大腿。 “沉生,我就说今天左眼皮怎么一直跳,原来是要碰见您了!幸会幸会。” “说笑了,我爷爷还说我后生仔一个,要多和吕董这样的前辈取取经呢。” 沉珩伸手与他相握,吕成感觉刚才落下的面子又回来了一点,连称不敢。 就在此时刚才一直到处乱飞的小蜜蜂郑荣强也发现了这个大金主,端着个酒杯笑得比春花都灿烂直奔过来:“沉先生,能在这儿遇到你,真巧啊。上次饭没吃成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不知您是否哪天还方便……?” 沉珩脸上的笑收了收。 缘起 其实是他先找上郑荣强的,起因是他回香港没两天狐朋狗友们就在兰桂坊攒了个局说给他接风,告诉他除了熟面孔外还有另几个港岛上其他家族的后代,一块交交朋友。 沉珩无可无不可,晚上去了之后话也不多,都是看着别人聊。 其中一位喝了几杯后像来了兴致,给他们介绍起在内地投资的一个俱乐部:“几年前我觉得电竞呢个板块会升,所以拣左一间俱乐部投资左一两亿试水温,效果远超我既预期。我打算下半年投多一倍,有冇人要一齐?” 沉珩抬了抬眼皮,是梁家的小儿子,应该是叫梁启林,说不上受宠,能力也就那样,绝大多数心思都放在跟兄弟姐妹撕家产上,知道这人名字也是因为梁家的事实在热闹,他不爱听八卦都传了不少进耳朵。 他对这种人的项目没兴趣。 不过在场的年轻人多,或多或少都了解过俱乐部投资,但真正做过的个别都是足球方面,这种非传统体育叫几个人来了点兴趣,催梁启林再具体点儿说说。 这种商务包厢原本就是让人谈事用的,投影仪之类的设施一应俱全,梁启林调出了几张图片和他们介绍起来:“呢个其实而家比足球个d仲难赚钱,我都只不过系谂下……” 沉珩跟着其他人看了几眼他放出来的图片,在切换中一张熟悉的脸霍然出现在他眼前,叫他手一抖差点没忍住直接站起来。 他指甲抠进了掌心努力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叫梁启林回调到上一张,问这是拍的什么。 梁启林不疑有他,说是去年他投的那个俱乐部和另一家打总决赛时的握手照片,问他是也对这块感兴趣吗? 沉珩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地冲站在中间的女人抬了抬下巴:“赚钱冇意思,女有意思。” 闻言包厢内安静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叶钧鸿早听说他这几年身边空落,当他开窍冲他挤眉弄眼,说这里别的不多,靓女最多,要不要现在就请人给他介绍几个。 他当初跟冯宜谈的时候把人藏得好,身边的朋友都没见过几次,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没人发现端倪。 梁启林说他好眼光,一下挑了个最顶的,不过这女人心高气傲不好得手,之前内地也有几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过,但正眼都得不上一个。 沉家在港岛数一数二,沉珩个人又出色,现在各路的风声都是他已经被选定为沉氏继承人了,梁启林在家中争斗落尽下风,有心找些外面的门路,见沉珩摇着杯子不说话又奉承道:“不过你生得俊,身家都唔系个种小虾米可以比既,同你一齐系个个女既有福气!” 刚被抛下的那段时间,沉珩无数次买醉后回到曾与她居住了两年的爱巢反复拨打着已经变成空号的号码,直到某天晚上怨恨将他淹没。 他手指在“宜宜”两个字的上方停下,转而叫人去把她所有注册资料找出来,哪怕天涯海角,他也要让这个薄情寡义的婊子付出代价。 但当那厚重的文件册子摆在沉珩面前时,他的手抓着页脚许久都没有翻开,最后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倒在了沙发背上。 不放手又能怎么样呢?把她抓回来也无非是听她亲口承认不是沉氏继承人的沉珩并不值得她留恋。 这些年他刻意不再去触及曾与她有关的事物,换了房子,进了某巨头券商工作积累经验,直到家人主动叫他回港尝试接手部分产业。 沉珩以为现在就算不恨也该心死,但重见那张旧日笑脸时心像被撒上了一把露水,痒痒的似要萌芽出什么。 这催使他散场之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慢慢悠悠地开去了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 那个傍晚朋友们约他去海鲜舫,结果出了学校没多远车子抛锚,他烦躁地打电话叫管家找个人给他送车来,等待的过程中无聊,便散步散进了旁边的小道。 这条路他往返过无数遍,但都是开着车呼啸而过,如果不是这样的意外发生,路上这片密密麻麻的廉租区该与他没有任何交集。 小道背后接着另一条小道,岔口种了几棵树,正对着一条长椅,沉珩看见了长椅上的猫和站在长椅前与猫对峙的一个女孩。 “你又吃我买的面包,又不肯让我摸,哪有你这样的坏猫?” 女孩扎着丸子头,白皙纤弱的体态同夏季漫长海风袭人的港岛格格不入,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时转过头来。 也许是那一刹背着夕阳的红光氛围太好,好到并非倾城绝色的一张脸也能叫他看到恍惚。 直到对方脸上浮起的不自在惊醒他,发现自己视线已停留得过久,不论是继续沉默还是转身就走都会显得失礼又尴尬,可沉珩实在没有搭讪女孩子的经验,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正当气氛微妙时,那只猫忽然从长椅上跳下来绕着他走了几圈,冲着他喵喵叫了几声,乖巧地蹭着他的裤脚。 那个女孩看着这只猫好笑又无奈,摇摇头准备离开,沉珩忍不住叫住她:“等等。” 女孩回过头,他把猫抱在臂弯,刚才还傲娇得不行的小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亲他,一点都不挣扎。 “你想唔想摸摸佢?” “我不是很会说粤语。” 沉珩愣了一下,想到刚才她在无人时对猫说话确实是用国语,挠了挠头:“抱歉。我是问你想不想摸摸它?” 对方很讶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盯到沉珩都忍不住回忆刚才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时她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逐步走近,他们的身高差挺多,沉珩一低头就看见了她颤动的睫毛。 她伸出手尝试性地撸了撸猫后颈上的毛,它软软地又喵了一声,看着她歪了歪头。 两人都笑了出来,四目相对间沉珩忽然泛起了紧张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否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真是从未有过的心境,但他并不抗拒自己的奇异变化。 这时来给他送车的管家找到了他,向他行了个礼告诉他原来那辆已经着人处理,新车就停在路口。 朋友们还在等着他,他该走了。 沉珩把猫放下,它喵喵了几声很快跑远,只留两人再次相对。 他鼓起勇气,想让自己看起来诚挚一些:“你好,我叫沉珩,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你好,我叫冯宜。” 不像话的车震 这么多年前的事自己竟都记得一清二楚。沉珩一边踢了踢车门厌烦着自己在这方面出奇的好记性,另一边又忍不住想,如果她还在肯定又要皱着眉教训自己为什么又喝完酒开车? 只可惜今晚连阿sir都不来抓他,更别说这个三年里跟他断得干干净净的女人了。 沉珩想多半是因为自己是被甩的那一方所以才会这么念念不忘,既然有机会,他要把这个婊子玩到腻再一脚踹开,既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招惹的人,又能解一个心结。 第二天他叫人去联系了stg的老板,说想给他们投钱,但需要先见见他们俱乐部的这张王牌。 郑荣强没几天就同他说什么赛程紧不方便,等他成为了投资人,俱乐部拿了成绩,庆功宴上选手们肯定会来敬他一杯。 那天之后沉珩一句话都没再和这姓郑的多言,反正知道人在哪了,郑荣强不肯带人来他也能想别的办法。 不料这人居然还好意思凑过来问,人都没见着,一张大饼就想让他花五亿,当他人傻钱多吗? 郑荣强看沉珩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心里也在尖叫,金主爸爸,不是我不肯满足你,是那女的她不识好歹不肯来啊,只要你肯我自己献身都愿意啊。 吕成不傻,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明白过来沉珩居然也谈过同stg的合作?可他想了想,沉家产业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推广需求,是大少爷想玩票还是他知道了stg藏的那只金凤凰? 也不对,且不说沉珩刚从国外回来很难知道这内幕消息,沉家地处特殊地区,虽说也会跟尽量跟公家打好关系,但远没到需要继承人亲自出马去搭一条隔了好几层的线的地步。 吕成憨憨一笑,像极了一个毫无心机的老实人,道:“stg现在发展势头好,尤其是他们俱乐部的冯宜小姐放世界上都是行业顶尖,沉生与郑老板合作也算是强强联合了。” 他敏锐地发现在提到冯宜这个名字时气氛又沉了一沉,心里一凝。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安静下来。 此时话题中心的冯宜正在陆璟的车上百无聊赖地划着各个平台,她想着上面人多眼杂,还是约在这好些。 四十分钟过去才见着了约的人人影,这个会重要,连轴转好几天叫他疲态尽显,懒懒地把头埋在冯宜胸前,让她抱在怀里。 他享受这片刻的温柔乡,听她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儿。 “……他们怎么什么都能打听到,来搭我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陆璟挑起唇角,手从她裙下探进摸她大腿,过了会儿就摸索着想把她内裤也脱下来。 冯宜瞪他,按着他的手腕不许他动:“说事儿呢,这儿这么多双眼睛不能回去再闹?” 陆璟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拉开她腿不让她躲:“我在说事儿啊。谁敢看我跟我老婆亲近?” 她的内裤被扔到旁边,陆璟拧了几下淫豆见差不多了就急吼吼地解了裤子冲进去,肉穴里还没湿透没有那么滑,但她身子敏感只要捧起屁股插一插很快就能水漫金山。 冯宜头靠在车窗上被顶得一下一下撞上玻璃,感觉都要磕起包了,幽怨地提腹缩逼对这个罪魁祸首施以绞刑。 陆璟闷哼了一声起劲儿捣穴,手指都掐进了她腿根的肉里,把她教训出了断断续续的嘤咛后才从后面拿了个靠枕给她垫着。 “宜宜,这种时候老公的命都被你掌握着,你说什么话没用?” 被又粗又硬的大鸡巴狠操,逼里胀得难受又被摩擦出了酥爽的快感,极致的体验让她脚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液体从他们交合处滴滴答答流到座椅上沾湿了一大片。 冯宜好一会才找回神智,懒媚地嗔他一眼:“你这是在教我吹枕头风?我可不是这种碎嘴人。” 陆璟笑了一下,抱她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换成了女上位。 他拍拍她臀示意她先自己来,在她努力前后摇动的时候故意腰腹提劲儿猛顶她几下,她发出猝不及防的惊叫,见他神情促狭生气地咬着他脖子泄身。 陆璟摸了摸她的头抱住她后腰,轻喘着一下一下地往上顶,这个体位入得深又方便两人紧贴,这样的亲密接触让他心都化成一片。 “……夫妻之间这样说几句私话,给对方出出主意怎么能叫碎嘴呢?” 他这是在做什么,试探? “可我不想掺和这些呀,我只想先安安稳稳到退役……” 冯宜被情欲蒸得脸红嘟囔的样子让陆璟又忍不住低头吻她,极尽缠绵厮磨的时候射进她的深处,被滚烫精柱冲刷内壁的刺激让冯宜目光迷离着又到了一次。 真不像话,他在这会用来出公务的车上车震,难道就没想过以后放文书的地方上曾积过自己的骚水,也没想过同人谈事时会想起曾坐在同一块地方抱着女人插穴内射吗? 陆璟慢慢耸着她把余精射完,呼出一口气:“挑着搭理呗,你有兴趣的多说几句无妨,没有兴趣的转身走便是了。” 冯宜轻喘着在脑内找回语言组织能力,认真反驳:“我不想这样,也不想给你和你家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人人敬着、畏着又忍不住渴求着的生活给她一种危险感,是感觉到会颠覆她以往的生活经历和价值观念的不安。 有些话陆璟不好多说,犹豫片刻摸了摸她的脸同她道:“什么你家我家的,我娶你回来是想跟你长久也想让你过得更好,你不必拥有这些顾忌,怎么开心就怎么做。” 小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下来拿份文件都能撞到上司在干这种事,那车当着他的面摇晃起来,叫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悲痛欲绝地自觉站在远处一个柱子后替上司避免一些不该有的麻烦。 机关内工作能干到什么位子很看领导是否提携,大多数时候领导升了职又看得起你,那要么你会跟着他一起升到上一级机关,要么他向委会举荐你坐他原来的位子。 小郑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不错,上司是陆璟这样前途无量又不爱为难人,工作上严苛但不双标的。作为他最亲近的下属只要认真办事得他认可日后自然也是步步高升,故而小郑这几年兢兢业业尽心竭力要当好上司的小棉袄。 但此时的小郑木着脸重新定位自己,不,他不是小棉袄,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人。 其实小郑很早就知道上司有女朋友,每次去外地出差上司都会买一些东西回去,锦衣饰品,吃食摆件应有尽有,大都一看就是女生会喜欢的风格。 不过上司正当年有个女朋友也没什么奇怪的,比较让小郑惊讶的是这次他请了几天假回来之后手上就多了婚戒,最有金龟婿潜质的男性英年早婚的消息让单位里无数女人私下哀嚎。 但陆璟嘴紧得很,身份也是单位里藏得最实的,除了他承认的已婚之外没几个人知道他更多信息。 小郑慢慢想起了上司手机里响起的娇喘,请他开会时他奇怪的脾气和房间里的气味…… 小郑很希望现在有外星人把他的记忆通通吸走,让上司在他的脑海里濒临破碎的形象重归完整,更忍不住好奇起来,能让上司这么崩坏的女人,究竟是谁? 老鸨 那天之后就跟拉了个什么口子似的,那姓吕的还不死心,托人给她送了一个限定款市价几百万的包,说什么也不求,只要贵人能记得他这个名字,不论是投资还是其他的玩意儿只要她开口都能奉上,他们新开发的别墅区也有一套视野最好的等她莅临。 冯宜把东西退回去警告他不要再来骚扰,很快又有住建小组来俱乐部视察他们主场扩地的情况。 这原本是跟她没什么关系的,所以冯宜被运营人员请过去的时候还有点懵,里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儒雅有礼,主动站起来与她握手:“您好冯小姐,我叫陈明。” “您好。” 陈明客气地邀请她坐自己的位子,自己往下一位。 冯宜还没拒绝就听到傻逼东西多嘴:“陈局怎的如此多礼?她是后生,叫她坐首位岂不是折煞她?” 陈局? 有了吕成的范例,这种有点来路又莫名其妙对她表现出热情的她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至于吗,陆家远在天边,陆璟官还没他高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职级二十多年来都离冯宜很远,陆家长辈对她也亲切没有因为这些向她摆架子,她只知道那些头衔很厉害却没有切身体会过究竟是怎样的重量。 陈明斜了郑荣强一眼,原来这只呆头鹅不知道自己的草窝里藏了金凤凰。 不过陆家娶妇的事儿确实没公开,只是深城圈子里清楚小王爷来路的人里边儿有消息灵通的,偶然去了一趟京城捉到了风声。 她背后的人既然不张扬那他也不敢多嘴,略一思量后他对郑荣强道:“是我唐突贸然要求要见冯小姐,她是我们国家的体育人才,更是我们深城如今的杰出青年代表,哪能用什么辈分来轻慢?” 郑荣强心想这住建局长还挺客气,官大一点就是素质更高!他用眼神示意冯宜坐他下座,冯宜心想你当我稀罕?要不是还顾忌着有外人她真转头就走。 待她落座之后郑荣强对着陈明谄媚:“您多礼了,这些年轻人就是越惯脾气越大。” 冯宜抽了抽嘴角开始磨牙,想着要不趁今晚爬进他办公室把他那棵松木盆栽砸了。 陈明看冯宜满脸写着不爽也没当场发作,两人这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天这样相处了,心想这小夫人脾气还挺好,他可见过有一位出身没有陆璟高但在公检法系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子弟来深城的时候被一个有眼无珠的土老板创了,对方还大言不惭地对他说撞你怎么样?你这种人的命就是不值钱。 当天那人就不知道哪去了,三天之后企业也被工商局下了罚令停业,只留家里老小哭天抢地。 冯宜倒说不上脾气好,只她现在还是真信奉人人平等那套的,也不是从小接受权势熏陶,爱花钱归爱花钱但没养成过那种自然而然高人一等的思维模式,让郑荣强好好地蹦跶到了现在。 郑荣强丝毫不知对方的心理活动,他现在一心只想着他的大场馆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批文:“陈局,不知您怎么看我们这项目?方方面面的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多指教。” “郑先生不必太客气,贵俱乐部也算我们深城的模范社会组织,还有着冯小姐之流的优秀人才,我们自然大力支持。” 说话时陈明一直看着冯宜,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他跟吕成一样也不是一时有什么事求着办,只要能牵上这条线,哪天对方忽然想起了有他这么个人提上一嘴就是受益无穷。 陆璟那边太多人去挤本人又是个见惯了阿谀讨好的,他拿着号码牌等到退休估计都没机会,这次趁得了信息差赶紧来试试。 冯宜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但决定装死到底不给任何回应。 姓郑的要修场馆关她屁事,她要真想帮这个忙就直接去求陆璟了,还用等别人来献殷勤么。 陈明精于人情,见她不回应也是意料之中,这线这么好搭才是天上掉馅儿饼。 “多谢陈局赏识!小冯,还不快给陈局倒茶?” 郑荣强大喜过望,见他从冯宜进门之后又是让座又是看了她好几眼,心思活络起来,之前那些只是有几个钱的商人她不去就不去,这次来的可是干部,又不叫她当三陪,倒个茶总不至于还端架子吧? 陈明转头看到郑荣强的脸快笑成一朵菊花的脸不露痕迹地皱眉,真是不知道这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到底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还把俱乐部带得这么大的,他活腻了他可不想惹事。 “不不不,审批优秀项目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冯小姐不必多礼。” 郑荣强一而再地想给她当老鸨让她真的有些恼火,起身对陈明推说身体不适告辞,陈明自然连连点头甚至想起身给她开门,两人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郑荣强,叫他脸都紫了。 她更馋自己身子 虽然结了婚,但他们也没有彻底同居,冯宜想着一是不想影响工作状态,二也是她搬出去太招眼球。 但这晚她在自己宿舍里总觉得睡不安稳,翻来覆去还是耐不住爬起来去了陆璟的那儿。 陆璟没想到她今晚会来,正在书房里核对本季度的项目预算。 他惯着冯宜,不想阻碍她的事业叫她为难,又想两人能多亲近一些,故而他书房跟办公室的这两年的台历上都会把冯宜需要出席的比赛日期圈出来,记下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会忙,偶尔会偷偷买票去现场。 那天冯宜在阵亡中途抬起头,随意瞟了一眼观众席竟然看到了他正拿着粉丝做的她的卡通应援手幅。 陆璟换上了黑色套头卫衣带着鸭舌帽,显年轻得都真让自己有了吃嫩草的感觉。 失误的烦躁懊恼一下一扫而空,忍不住嘴角弯起的样子让摄像机停留在她面前,解说都在惊呼: “sunny刚才看到了什么居然笑了?不知道这是否能让她稳住逆风局的心态站出来。” 摄像机随之转向观众席寻找那个能让她展颜的人,但一无所获。 最后在解说员说出“让我们恭喜stg拿下本场比赛的胜利”时她笑着朝陆璟的方向送了个wink,叫当晚的论坛上又是一阵热议。 虽说陆璟升上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他对待工作也向来一丝不苟。顶头上司吴月华自然知道他是谁的后人,曾以为会迎来一个他们部门消受不起的活祖宗,没想到陆璟光鲜的履历下也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监管陆璟那个分处的副主任还与吴月华感慨过,中央省部级乃至更往上的层次就是等着这样有能力有努力有背景的三有精英去玩的。 他看得正认真,冯宜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不敢随便出声打断他的思绪,等陆璟点完这一部分内容抬起头放松脖颈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贼眉鼠眼的人。她见自己抬头飞扑过来,差点撞得两人带椅子翻过去。 他们默契地抱住了对方开始亲吻,好一会儿后陆璟才停在她唇畔低声问:“今晚怎么回来了?” 冯宜埋在他怀里犹豫,这种事儿上次就同他提过,但他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也许是两人生长环境相差太大,他习以为常的优越生活于她而言却如骤然拔高的阶梯,稍有不慎就会扭脚滚下去。 她难得这样闷着不说话,陆璟摇了摇怀里的人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 她正了下身子扁着嘴斜睨过来:“给你家拍马屁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的找上我啦,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这种人少出现在我面前啊。” 陆璟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对她说:“如果我父亲有表示或许他们会收敛一些,但大概率也只是不会做得这样明显。包括但不限于送东西、行方便的示好你以后会经常遇到的宜宜,这是人性,会驱使他们自发地趋附于权财集中的地方。你也不必有太多的心理压力,这些人也没异想天开到这点玩意儿就能让陆家为他们做什么或者成为我们的把柄,你像上次我说的那样,随他们如何恭维你,看得上就搭理几下,看不上就直说让他们别来你跟前碍眼,有什么拿不定或处理不了的事儿一定要跟我说,我希望我在你心里是值得相信的丈夫。” 这些话放其他人跟前儿他是绝不会说的,他们从小接受着这样众星拱月生活,可这种规则若宣之于口便是麻烦,故而大院儿里的人玩得花的不少,但口风紧是整齐划一的。 上次在外边儿他只能简单提几句,但她还是放不下这份困扰,可能是经历的影响,他的宜宜在人情上比他想象的要单纯一些。 冯宜不是真的脑残,陆璟都这么说了她知道这是跟他在一起必须要适应的,之前再有钱的时候感觉自己也不过是能买的东西多了点,身边想要钱的人多了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着“阶级”这两个字的意义。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忽然想到陆璟与她说的这番话虽冷静而傲慢,但跟他相处的过程中却几乎未曾见他有以势压人的时候,也不见他因有什么超越众人成就而产生得意与喜色。 硬要形容,大概就是久处云端的从容和配得感,与众不同是生来携带的铭刻,仅凭天赋和资源倾注养出来的能力也能轻易压倒普通人,超凡不需要使什么手段,也不必因此而感到骄傲。 自己能趁这种人不懂事的时候把他钓上钩也算是运气和实力齐备了。想到这冯宜丢下刚才的犹疑沾沾自喜起来,她可不是那种动辄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谁谁的自卑人,对方条件越好只会越让她觉得自己真牛逼。 她抬起头看着陆璟,他正认真地等待着自己想通。 冯宜问他:“陆璟,你有多喜欢我呀?” 陆璟让她摸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是她挑选的单钻戒圈,她认为对戒款式就应该简约到感受不到存在戴着才方便。 唯一的雕刻就是内里的字母y,冯宜自己的那个刻的是j,但一直放在收纳盒没怎么戴过,陆璟没有隐藏已婚身份的必要就没摘过几次。 “又想骗我说好听的?” “我很喜欢你呢。” 冯宜不跟他计较,自顾自道。 陆璟脸上没有明显波动,显然对她轻易便能脱口说出的喜欢已经免疫:“我知道,你对我说过许多次。” “那我这么喜欢你,你这几天都陪我睡觉好不好?”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她只是馋自己身子不和她睡觉就不喜欢了吗? 陆璟捏了捏她的脸没忍住问了出来,她笑嘻嘻地凑上去把他脸亲得沾了不少口水。 “当然喜欢,但如果你跟我睡觉的话我会更喜欢。” 他又好笑又无奈:“今晚陪你,只是我后几天得回京述职,宜宜等我回家好不好?” “……哦。” 见冯宜态度瞬间冷淡了一点,陆璟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因为她更喜欢跟自己睡觉而生气,沉默了会还是先低头哄她:“乖啊,我会快去快回的。” 他怕她不高兴,一晚上卖力得不行,把她做到手指都累得不想动弹才停了下来。 被前男友捡尸 陆璟要出差她也有班上,想着没必要磨蹭在这看他收拾行李,午饭都没和他吃便要离开。出门之前他那像在看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负心汉的表情让冯宜都差点没笑出来,只得黏黏糊糊地同他亲了一会儿安抚一下。 几天后郑荣强就用团建犒劳众人的名义将几个大名单选手、教练和主运营叫去了某高档会所。 冯宜打量着这能在商圈里闹中取静的地儿,心想还是包场,郑荣强莫名其妙的给他们花这钱? 他们家中单和辅助年龄小,来到新奇地方自然左看右看有些兴奋,被运营打趣:“小周小李还是孩子脾气,要是不多看着真怕被人家一颗糖就拐跑了!” 主教练看着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笑着点头,这时有侍应生上了一瓶酒给大家分杯子,冯宜倒了一点发现颜色翠绿,细闻是明显的酒精味道下隐匿着茶木涩气。 她有轻微的酒精不耐受症状,又兼之打职业怕喝酒麻痹神经反应变慢,这几年几乎滴酒不沾。 但现下这玩意儿勾起了她的馋虫,没忍住抿了一口,回味时感觉还不错直接整杯闷了下去。 旁边的人都是相熟,知道她情况劝她喝完这杯尝尝味道便罢。但冯宜闷完也没什么冲头的感觉,像喝了杯普通的饮料似的,叛逆劲儿一上来硬是又开始倒。 就这么边喝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她开始疑惑起怎么周遭开始变模糊身上也热热的? 沉珩低头看着怀里已经醉意朦胧的女人出神。 几年过去,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青涩模样,鲜花与掌声的包围叫她如今带着肉眼可见的风发意气,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沉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她过得越好越衬得自己这三年的自苦像个笑话。 他神色阴沉下来,把人揽着带到顶层。 电梯开门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点眼睛挣扎:“这是……这是哪……” 沉珩捏着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还认得我是谁?” 冯宜似乎呆住了,看了他好几眼,伸手摸上去:“你和阿珩长得好像哦,不过他可不像你脸臭臭的,对我总是笑得很好看。” 沉珩让她说得又想起以前为这个心机婊子做过的蠢事,心中郁结得几乎要把自己堵死,但防止她闹起来麻烦,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摸着她的头道:“宜宜,不认得我了吗?” 冯宜疑惑地摸了摸他的脸,又凑上去像狗一样嗅了一会,确实是阿珩的模样和气味,但是为什么他会在自己面前? 酒意之下世界都打上高糊滤镜,她豁然开朗,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她的手放在沉珩脸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温度。 “我怎么又梦到你了,明明最近这一年来我想你的次数已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真好。 沉珩脸上的表情越发和风细雨,抓着冯宜的手像他们还在一起时那样亲她:“宜宜现在不爱我了吗?” 说不上还爱不爱,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驻足在过去只是无意义的内耗。 不过她懒得跟一个梦里的幻象解释,只是看着他在高糊滤镜下仍掩不住颜值的帅脸感慨:“应当是阿珩看不上我了,他的脸跟他的家世一样好,对女朋友也是那样温柔耐心,喜欢他的女孩儿可多啦。” 她记得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沉珩载自己出去,她叫他经过某老牌牛杂店的时候停一下打包点吃的,她嘴闲不住。 就她进去拿个外带的功夫她出来就看到了两三个身材火辣的美女问站在车旁的沉珩要联系方式。 他受欢迎合情合理,豪车靓仔谁不喜欢?而且她现在也不是对方什么人没资格和立场介意,打算先上车坐着等他们说完。 沉珩早就被缠得不耐烦,这几个女人围上来的时候他就拒绝过了,要不是站在外面可以看到冯宜进去拿东西的身影他真不该下这个车。 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装作没有看到自己的困境直接忽略想去开车门? 几个女人顺着他的视线转向了手已经抓在门把上的冯宜,上下打量了她一会,最后停在她的胸部上讥笑一声,骄傲地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起伏。 被踩到痛脚的冯宜大怒,她能忍受别人侮辱她的人格,但不能忍受侮辱她的小胸! 她冷漠地推开那个女人站到沉珩旁边,抓着他的衣襟亲了上去。她根本不敢深入,只怂怂地在外面辗转,但温热的气息相缠间她没忍住舔了几下。 在冯宜觉得气死对方的效果已经达到的时候想要退开,刚才被她突袭得愣怔的沉珩已经按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沉珩在她面前向来体贴有风度,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呆呆地站着任他作为,连回应也没有就被对方吸得舌尖发麻。 周围正看着这几女争一男的闹剧看得正起劲的人见他们竟当街热吻起来起哄声此起彼伏,嘈杂的声浪惊醒了冯宜,一急直接推开了沉珩慌不择路地逃走。 她这体力没跑多远就被沉珩抓住,他怕她还是羞恼拉着人躲到行人视角盲区的屋背,他有些无奈,手包住她的双手看她:“分明是你先招惹我,又为什么不想我有回应?你不喜欢我所以也不喜欢我的吻吗?” 不,她很喜欢,陌生的热情叫她几近软倒在他怀里,乃至渴望更亲密的肢体接触。 冯宜私下没少看一些颜色废料,知道自己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但是初吻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战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不羞。 深夜,狭窄无人的通道,月光下的对视都让她心跳加速。 冯宜的室友都有男朋友,每次放假都会喜滋滋地出去约会,只留她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悲愤地用平板切水果,羡慕着别人床都下不来的生活。 每到假期那把水果刀上面缠绕的都是她这个没有男友没有爱做的女人的怨气。 这贱货的逼还是那么浪 就把这一刻当作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感召,冯宜想抓住他。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凑近沉珩:“我有点不确定,你可以再亲一次让我确认一下吗?” 沉珩脑子里过了一会确认她说的话是他想的意思后低头以吻作答。 在他舌尖探入时冯宜主动迎合,动作青涩又充满了求知的可爱,叫沉珩圈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不舍得让两人之间留有一丝空隙。 “唔……宜宜……可以吗?” 冯宜感觉到他的腿挤进了自己的腿间,手也在衣摆边缘试探。 她被亲得意乱情迷,夹住了他的大腿开始磨蹭,抱着他不断往他身上贴:“阿珩,阿珩……” 沉珩逐渐抬头的性器支起了帐篷,干脆托着她屁股把她顶在墙上让她手脚圈紧自己,两人胯间隔着布料相贴,一边吮着她嘴里的蜜露一边一下一下地顶着她腿心。 结果这样越玩身上越热,那根东西已经不听话到要把裤子都撑破了,他忍着欲望缓下动作,埋在她颈边低低喘息。 这人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害怕,都快擦枪走火了还抱着他哼哼唧唧的要他快点继续。 沉珩按住她屁股不许她再乱来,凶她:“再乱蹭,我就在这里给你开苞。” 冯宜大脑迟缓地运转着思考他的话,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 沉珩用下半身思考的程度没她高,在外面这么草率地做只会是她遭罪,两人冷静了好久才平息下来。他看了几眼冯宜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亲了她脸颊一下,既是安抚也是忍不住欢喜的亲昵。 冯宜反应过来他们今晚是突飞猛进的发展,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他:“我们是在用什么关系接触呢?”她渴男人归渴男人,但是不能接受只做一次性伴侣的。 沉珩对她脑子终于开始想事情知道警惕感到欣慰,又亲了她一下道:“提前冒犯你真的很抱歉,现在我想正式地向你表达我的爱意,请问冯宜小姐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拍拖请求?” 嘴上有礼,但跟他刚才情热现在仍旧黏腻的动作反差甚大,真是要命。 冯宜学着他的样子亲了回去:“拜托你啦,沉生。” 两人都想起了六年前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相视一眼神情复杂。 沉珩心中的戾气消散了一些,只说了两个字扶着她的肩膀往房间里走。 什么不会?梦里的人怎么还会打哑谜? 冯宜晕晕乎乎地任由他带着进去,轻轻一推就倒在了沙发上。 她被天花板上的吊灯照得眼睛疼,手背遮住眼睛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她顺着看去就看到沉珩那目光沉沉的眼,分手后的空窗期也有晚上寂寞难耐的时候会梦到跟他做爱时的场景,醒之后内裤都黏乎乎地贴着她。不过她跟陆璟感情稳定之后就很少再做这样的春梦了,那一根大屌就够她消受的。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陆璟才回京几天,自己竟然又馋成这样了? 她向来不是压抑欲望的人,既然梦到了那就做个爽,明天起床再给陆璟拍自己湿答答的内裤说是想他想的。 冯宜任他解开自己的扣子,笑着挺胸往他手里送,嘴里还问他:“阿珩帮宜宜摸摸,这里一直痒,是不是要长大了?” 本来因为想起旧情有些心软的沉珩脸色又冷了下来。 明明是他自己要把她灌醉好下手,但她出乎意料地配合时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她贱货,肯定是听说自己开始接手沉家觉得他的利用价值又回来了,就算有那样的前事都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往他身上贴。 她这几年看起来过得确实不错,不止奶,整个身体线条都丰腴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样苍白消瘦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他又怨又恨,手也加重了力道抓揉,她哼哼着让他轻点儿,要被捏坏了。 沉珩不耐烦再伺候她,直接把人扒光放出自己热涨的阴茎,顶上她腿心的时候发现就摸了那么会奶这里已经湿了。 这贱货的逼还是那么浪,还没破身的时候每次亲她都会湿,呜呜咽咽地抱着自己蹭个不停,弄得他也硬得难受。本来不想跟她发展那么快怕显得自己不尊重,她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就替她玩玩奶隔着内裤搓淫豆,她爽完了再用她的手给自己撸。 很快她就不满足于此,按着他的头要他吃奶,又在他面前脱下内裤张开腿,指着中间的肉缝让他先用手插一插。 “来试试嘛……先吃阿珩的手指,以后就能吃阿珩的大宝贝,对不对?” 沉珩恨恨地咬着她粉红色的奶尖,她是把他当阳痿男还是圣人?想珍着她让她先适应一下两人的关系变化,竟这样三番两次勾引,显得自己再不上她像是不行了一样。 冯宜没他这么多心理活动,赤裸相贴的肉体把她的荷尔蒙全部烧起,一边抱着沉珩的头让他吸奶一边用他的鸡巴蹭逼,流出来的水浇得那根鸡巴上全是亮晶晶的水渍。 她第一次看到他这玩意儿的时候就挺满意的,甩片子里那些又丑又小的男优十条街,一站他身边都在想该怎么研究帅哥的身体构造,今天在电车上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把手伸进了他裤子里。 跟她在一起两个月她的胆大程度真是刷新了沉珩的想象,在前座嬉笑聊天、后座连绵咳嗽声中他像被侵犯的良家妇女一样咬着牙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扔了出来。 沉珩被她骚了一天真是忍无可忍,把她推倒在床上拉开双腿用手指往肉缝里戳探,打算今天就办了这个淫娃荡妇,没想到她逼居然这么紧,水糊得到处都是了进一根手指也艰难,抬头看她正在咬着唇忍耐。 沉珩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冯宜伸腿勾了勾他。 他没有着急继续动作,俯身抱着她亲吻爱抚,等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才再次尝试往里插。 他明显感觉到逼里已经箍得很死想把异物挤出去,但她这都习惯不了怎么吃得进那么大一根阴茎。 沉珩俯下身给她吸奶,趁机加了一根手指在里面缓慢抽动起来,拇指按着上面的淫豆多管齐下,终于让她有了一点感觉,内壁还会跟着呼吸一下一下地嘬着他的手指。 他加重力道按揉淫豆,等她出了水之后加速抽送,又插又抠几分钟之后冯宜死死绞住了他的手指,水打湿了她屁股下的床单。 还好,虽然过紧但很敏感。 不过她这样今天肯定急不来了,沉珩把两人摆成了侧躺的姿势叫她夹紧腿,阴茎插进她的腿心狂猛抽送,胯把她臀尖拍得啪啪作响。 冯宜被身后的男生冲撞得身体一抖一抖,粗热阴茎磨得她大腿内侧一片火辣,偶尔几下他捅快了龟头还会浅浅撞进她穴口,在她都以为要挨操的时候又滑了过去继续磨逼。 冯宜抓着他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哼哼:“嗯……阿珩……鸡巴好烫……里面痒……” “憋着。” 吃两根手指都痛还要发骚,沉珩重重打了一下她屁股,手捏住她的奶狠劲儿操着她腿心,见她娇哼着乖乖的把腿夹更紧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廓对着淫豆连撞数十下,把她送上高潮之后顶着她穴口噗噗射满浓精。 被前男友奸了一晚上 她这么骚正好,省得等会奸她的时候没水插不爽。 沉珩就着那点湿意一寸寸顶到最深,冯宜绷起脚尖嘤咛,她被调教日久,胀满的感觉袭来时会不自觉地迎合,手不断抠着沙发背想放松下来让身上人进得更顺畅。 她这身子比以前更勾男人了,一插就冒水,龟头顶上宫口的时候马眼被嘬了一下,嫩滑软肉不停吸附按摩着茎身上的脉络。沉珩好几年没碰过女人,乍一入了这张好嘴被吮得尾椎酸麻,还没来得及动几下就在里面泄出了精,冯宜一脸迷蒙地看着他,怎么春梦会梦到沉珩变成了快枪手? 沉珩抠了抠手上的奶头,不急不缓地动作着把余精射完。他憋了这么久又没嗑药,也没指望能一上来就金枪不倒。 不过夜还长。 熟悉又陌生的诱人女体让他泄得快起得也快,十分钟不到就再次把穴口撑得发白。 他用最传统的男上女下体位抓着她的腿根连连深入,许久未曾品尝的交合摩擦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腰部发力啪啪啪地撞得她臀肉发红。 “阿珩鸡巴好硬……好厉害……把宜宜操得好爽啊……” 冯宜也是久没尝过这根屌的味道了,被猛捣出的酥麻爽快让她逼跟发大水一样,扭着腰卖力吸绞。 沉珩被她骚得额头青筋直跳,不想射得太快伏在她身上用嘴堵住她的嘴,两人赤裸的身躯紧紧相贴,他抱着她的屁股继续狠撞,又深又重顶得她宫口发麻。 “别……啊啊……别这样操……要把宜宜操尿了呀……” 他伸手捏着她的淫豆,操弄的力道半分不减反而冲刺得更快,冯宜很快就骚叫着把水喷到了他小腹上溅得到处都是。 穴里咬得紧又泄了好多温热的淫水,阴茎被裹着冲刷的舒畅差点又让沉珩缴械,对着她屁股狠狠扇了好几下。 “欠干的骚货。转过去把屁股撅高。” 她乖乖转过去跪着塌腰把屁股抬高,对沉珩露出已经被操得颜色红艳阴唇外翻还在流着两人交混的体液的逼。 他抓着龟头蹭了蹭穴口,看到冯宜抖着屁股懈怠防备时一挺而入,手伸到她胸前揉着奶球快速耸动腰臀,响亮的水声和女人似痛似爽的哀吟让沉珩满脑子想着怎么用屌把这个婊子操穿。 多年被男人灌溉的身子越被粗暴对待越会婉媚承欢,沉珩每次进来她都会抬臀迎上让他插得更深,想抽出去的时候就收缩甬道夹紧鸡巴吮吸,勾得沉珩欲火和妒火一齐涌起,掐住她的脖颈猛干着她的骚穴逼问:“你这几年到底伺候过多少人?这些淫荡手段是吃了多少根的鸡巴才学出来的?” 沉珩怒气之下手劲一点不收敛,把她掐得几近窒息浑身抽搐,极致的刺激之下她居然又高潮了,沉珩被绞得闷哼一声顾不上追问抬腰一顶死死抵住宫口射精。 真正爽快过一回后囊袋里积攒已久的存货像要一次性全射给她,没少吃精的冯宜都有些受不住想爬走,结果刚拉开一点距离就被抓着腰又一个狠顶:“跑什么?你这逼不就是用来接男人的精的?” 她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又被按着这么灌精,眼白翻起几近晕死过去,泪水口水在脸上交错,逼里装不下的精液糊满了大腿内侧,好不狼狈。 冯宜一睁眼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回忆起昨晚迷乱的场景时还心存侥幸想着也许只是个梦中梦,自己还没醒。 她抖着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痛得脸颊一片火辣。 不敢置信的现实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吓得她手脚并用爬起来,下床的时候腿一软,浑浊体液就从她腿间流下,低头一看,胸部和腿根还有着明显的指痕,尤其是阴户沾满了干涸后的精斑,仔细一看还有些发黄,不知道是积了多久的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昨晚她确确实实被人侵犯了!那人在奸淫她之后连擦掉证据都不屑,肆无忌惮地把精液留在她的身体里,仿佛在告诉她你能怎样? 冯宜不是碰上事儿只会通过哭来宣泄的小女生,但自己结婚才几个月,丈夫只是出差几天,就遇上了这种事,她现在是真的不知如何对陆璟启齿!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同俱乐部里的人出去团建,会所里的酒很好喝,很对她的胃口。因为酒精味不重且身边都是信任的人她放纵自己多喝了好几杯,没想到后劲大得出乎意料。 大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两个运营是除了她之外唯二的女性,主教练让她们帮忙看着,实在不行楼上就是酒店客房,给她开间房送去休息。 其中一位运营负责把她扶走,路上碰到了郑荣强的助理…… 这个助理正同一位穿着制服疑似该酒店的工作人员讲话,运营同他打了声招呼,他说他在谈这次包场的事情,正好工作人员在这就一次性多开几间客房供大家休息,跟运营说让这里的工作人员把她扶上去就行。运营想了想没觉出有什么问题,跟那助理一块看着她被带进电梯。 她晕晕乎乎地看着电子屏上一直跳的数字,门打开时她看到了前男友的脸? 怎么会是沉珩,他明明已经留在了米国,听说还应聘了某家巨头公司,就算回国也该好好地待在他的山顶别墅,怎么会来到深城,还找到了她又拉上了床! 冯宜有一万种他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但又找到了一万个昨晚的人就是他的蛛丝马迹。 他的尺寸,他情动时低哼的调子,他咬着自己奶尖时会先用舌头舔好几下再猛吸的习惯…… 她以为是在做梦,被干爽了还摇着屁股迎合着叫他名字,现在回想起那淫乱的场面下身又是一热,似乎也在眷恋着那极致的酥麻快感。 冯宜绝望地瘫坐在床边,她怎么能这么淫贱,老公出门之前才翻来覆去地浇灌了她好几遍,这才几天,身上的印子才消掉,就被人拉到酒店奸了一晚上,自己还爽得高潮迭起,她都没那个脸去跟陆璟哭诉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不行,她不能告诉陆璟,起码现在她没有勇气同他坦诚。 冯宜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抠弄下体看着里面的东西流出来时出神,一个用力疼得自己轻呼一声,指尖都带上了血丝。 她不明白沉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声不响地同她发生关系,又不声不响地离开,连理由也不给一个,是晚上兴致来了正好看到了旧情人就拉到床上泄个欲吗? 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起码她认识的沉珩不是。 也许这几年里变的不止是她,自己也不应要求所有人都站在原地,这次也是自己太不小心,这个闷亏她认了。 只是……郑荣强既然觉得自己这碗饭吃得太舒坦,那他的嘴就锯掉吧。 欲擒故纵 沉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出神。 深城同港岛那么近,从公司到那座酒店只需要一个小时,他今早坐车回来的时候看着表计的时间。 可是他坐在这等了一个上午都没等到人,只等到了酒店经理姗姗来迟的电话。那边说冯小姐从酒店出去的时候脸色平静,没有报警也没有问开这个房间的人是谁,更别说闹着要来见他了。 沉珩开始迷惑,她昨晚看到自己时那么主动,肯定是知道自己能继承沉家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怎么会甘心这样没有后文?她不该闹着要酒店交出他的联系方式,求着他让自己回到他身边吗? 沉珩表情阴晴不定了一会,怀疑起是不是她玩的欲擒故纵的手段。 冯宜把事情在心中压下,状若无事地回到了俱乐部。 队友们只知道她昨晚让运营扶着离开了,并不了解后边儿的曲折,他们坐在训练室里正等着她,见她进来队长sky关切地问:“你昨晚还好吧?” 冯宜现在最听不得“昨晚”两个字,在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佛,色即是空”之后回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起来的时候有点头疼。” “你也是,酒量没几两还这样喝。” 说着主教练罗诚走了进来,看见她脸色严肃:“正想说你,作为职业选手喝酒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忌讳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吧?昨晚上我不想扫兴就没拦着你让你尝尝味道,一转眼你咣咣往嘴里倒了好几杯,你要是今天过敏严重怎么办?说好了身体没事,但耽误大家两天训练赛的时间,说差了损伤神经,但凡操作反应慢上那么0.1秒,你觉得对职业选手来说是不是大问题?” 罗诚是个有真材实料的教练,被圈子里的人称为“四强保底砖”,对选手要求严厉,被他调教过的队伍赛场上无一不是令行禁止,基本功过硬,入行两年之后带的队伍成绩最差都没跌出过四强便得了这么个外号。 且他也是有极强竞技精神的人,手下的选手不论资历、性别,想上场水平说话。当时stg收她是罗诚在反复的训练赛测评后顶着极大压力主张的。 故而冯宜对这位教练当作恩师般尊敬,被他训得像小学生一样也不敢反驳,蔫答答地点头。 训练赛结束之后她在走廊上碰到了郑荣强,那助理也跟在旁边,两人看到她明显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冯宜心里冷笑,还知道怕她?她倒是想知道他们是得了沉珩什么好处才能这么胆大包天地把她卖出去的。 她踱步到他们面前:“郑老板,怎么看到我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郑荣强想到她今天来的时候没什么异样,也没传出什么报了警的消息,当她是畏惧人言不敢声张,那他死不承认就行,左右冯宜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能做什么?” “哦?可是昨晚上有位先生为了能讨我高兴,跟我说可是您把我介绍给他的呢,还答应我,对stg的支持就是对我的支持,所以任何资金流动都会先打到我的户头。” 郑荣强闻言脸色大变,自己这番折腾就为了沉珩那句:“要钱可以,人送过来。” 沉家作保,郑荣强也不怕他家大少爷赖这种账,一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不过他很犯愁,跟沉珩说自己只能把人带出来,可没办法硬逼她做什么事。沉珩叫人拿了一瓶酒过来,让郑荣强到时交代上这个就行。 “……您不知道,她几乎滴酒不沾的,这恐怕……”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我比你了解她。” 冯宜看郑荣强脸上的表情变化明了沉珩确实是花了笔大钱,不过这是在做什么,把这功夫和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供个三宫六院都绰绰有余,是觉得嫖前女友才刺激才有意思是吗? 冯宜不怨怪沉珩当初没有选择她,换位思考,千亿家财面前她也不会选自己所谓的恋人,所以她印象里的沉珩从不因这个结局而失色。 分了就分了,她现在也有了家庭,丈夫疼爱婆家亲善,她已没有心情与他玩重温旧梦的无聊游戏。 被老公操的时候想到别的男人 陆璟回来的那天冯宜坐在沙发上等他。 门锁声响起时她的心脏加速跳动,分明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无数次,但这一刻冲进浴室把自己脱光再反反复复确认一遍的冲动让她手脚颤抖。 陆璟进门见她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眉,以为她因自己的晚归而不高兴,上前抱住她:“等久了么?抱歉。” 这次回京他因为一些政策风声多留了两天,他打电话告诉冯宜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看着身上的斑斑痕迹不知如何是好,陆璟一回来怎么瞒得住。 压着愧疚和心虚接了电话之后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差点没说出一句好啊,晚点好。 如果陆璟与她眼神相对就能轻易看到她眼里的紧张与不安。 冯宜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没有,只是太想你啦。” “真的?那你这几天怎么都没给我电话?”外出回来就能看到爱人在家等着自己,还会抱着他说想他,陆璟心里甜蜜又不想让她轻易哄住,反问一句。 “骗你做什么,不信你来试试,这儿有多想你……” 冯宜拉着他的衣襟让他低头,吻上去的同时分开腿夹他,陆璟欣然接受她的邀请,把她按在沙发上一边亲一边解着两人的裤子 陆璟抓着她的双腿放在肩上让那儿对着他门户大开,热涨的阴茎蹭动几下便一挺而入。 丈夫抓着她的大腿连连深入顶上她内里的小口,响亮的肉体拍打声和他低沉的闷哼让内里的酸胀酥麻越发明显,在第一次高潮来临时她忽然想到这个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身上的男人没有过多忍耐,享受完妻子高潮时的紧致裹吸便松了精关把她灌满,低喘着平复了一会之后又想把她翻过去。 冯宜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在这时想到几天前也被另一个男人这样压在沙发上抓着腿操弄内射,连后续都这么像,射她一次之后还想从后面接着来。 她躺着没动,踢了踢陆璟的腰不愿意配合。 陆璟旷了七八天正是有劲儿的时候哪能这么放过?况且她都被干得汁水淋漓浑身浑身透红,一副被操熟了的样子说不爽她自己信吗? 他强硬地把她掰过去,迫使她翘起屁股迎着自己粗大的棍子捅入。 被他操过那么多次,但每次这根玩意儿进来的时候都能让冯宜感觉逼都要被撑开了,他刚破处那会只会乱捅让冯宜都想一脚踢死这人,但经过这么久的耐心磨合总算是急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太难受了。 她觉得刚才会想起前男友的自己又蠢又不是东西,有这么根调教得上了正轨的大棍子何必吃回头屌? 陆璟不知道是太想她还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故意作弄,伏在她背上抱着她的腰深入浅出把她捣得汁水淋漓跪都跪不住,边动边在她后颈上吮出一个个印子:“吸这么紧,是想老公还是想老公的大鸡巴?” 冯宜被干得腿软,声音像被欺负哭了一样:“呜……都想……老公好硬好大……” 湿热软绵的逼肉把龟头绞得胀大,陆璟让她夹得舒畅难言,叼着她后颈肉把她一只手拉着摸自己的囊袋,含糊不清道:“老公也好想宜宜,摸摸它,都是想你攒的。” 沉甸甸的囊袋被他压在两人的腿心,她被带着在那一圈抚摸打转,手没忍住圈着捏了一下叫陆璟一哆嗦差点泄精。 “又使坏?” 他啪啪扇了好几下她的臀肉再次圈紧她的小腹贴着她开始了快速冲刺,把冯宜插得怎么都止不住嘴里的浪叫,很快就抖着屁股喷水。 “太重了……别……别顶那里……要被老公操到了啊……” 陆璟就爱听她骚叫,不管她才泄过还没缓过来,对着她说不要的地方又是一阵狠顶:“喜欢老公操这里?” “不……喜欢……喜欢!要把宜宜的逼操坏了啊啊……” 她刚想嘴硬就被一记重顶,窝囊地改口之后尾调都变了音,最后哼哼叫着老公泄出一大滩水浇在龟头上把陆璟浇得一哆嗦,顶着宫口撞了十几下开始激射。 冯宜被操成了一滩水趴在床上,屁股还被陆璟把高承着他又多又烫的浓精注入,他晃了晃腰臀等那阵爽意过去之后侧躺下来把她抱在怀里。 阴茎还泡在里面,畅快的亲密体验让他心情大好,亲着冯宜的脸问她:“宜宜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又去哪玩了,有没有按时睡觉吃饭?” 冯宜让问得心里一紧,含含糊糊道:“深城还能有什么好玩儿的,问的什么话。” 陆璟不以为意,接着对她说:“那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去滑雪看极光,就当是蜜月旅行好不好?” 冯宜这几天被闹得心烦,觉得出去走走挣脱这段不该有的记忆也好:“那你选个我冬季休赛期里的日子吧。” 陆璟笑着同她额头相抵看着她的眼睛,在她控制不住想撇过头去的时候低头吻了下去。 伎俩 等他们折腾完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冯宜的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声,幽怨地抓他后背:“饿着我了,你赔。” 陆璟抱着她往浴室走,低笑着和她道歉:“没办法,显然是我更想宜宜。你先看看吃什么,洗完一起去。” 最后她选了一个挺老牌的茶楼,正用吸管搅和着奶茶看陆璟给自己切漏奶华呢,转眼看到了一个人走进来点东西外带。 哟,还挺巧。 冯宜挑了挑眉,陆璟发现了她的视线转移,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对方也发现了不对,一侧头就看到两尊煞神。 陈明僵了一下,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偏偏是他开罪不起的人,现在装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他硬着头皮走到这两人面前打招呼:“陆先生,冯小姐,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冯宜支着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微一点头:“是呀,陈局呢?” “见笑了,我孩子就爱吃这里的虾饺皇所以下班过来买点。” 人走过来的时候陆璟睨了一眼也隐约有了点印象,深城工作会议的时候见过几面,但他没说话也没抬头,自顾自捣鼓着手上的东西。 陈明沉住气神色不动,但他手指抠了一下袋子把手的小动作被冯宜捕捉。 她拿过桌上一个新杯子倒了茶,笑意盈盈地递去:“陈局,上次您给我们俱乐部批了个大项目,当时我不懂礼数,您走之后我们老板说了我一通我才知道了自己的不对,今天正好碰上您给您补上。” 陈明察觉到了另一边已经扫上来的视线差点儿没给她跪下,关他什么事儿啊他当时可是推拒了一百遍,座他也让了出去的门也是他开的,隔这么久告他黑状? “不不不不不冯小姐太客气了,我说过只是我的分内之事,您这样的优秀人才我是不敢当您这杯茶的。” “这样吧您要是实在觉得不好,那我给您倒茶,您喝了就是对我的感谢。” 陈明手速飞快,拿过她的杯子就满上双手相奉:“请。” 冯宜余光看到陆璟正盯着他们相距不远的手,也不推辞,接过时手指故意轻轻擦过陈明的手背抿了一口。 陈明都快撅过去了,他后悔死当时自作聪明去接近冯宜,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讲武德,理由都没有就要把他踩进泥坑里。 他马上把手背在身后,维持着已经几近于无的表情管理艰难地吐出一句:“多谢冯小姐赏脸,那这件事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以后不用再这般客气地提起了。孩子还在家等着我,先失陪了。” 快四十的人了这腿脚还是真不错,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冯宜把目光从陈明的背影上收回放在他刚递来的杯子上,手摩挲了几下杯口。 陆璟冷冷打量她这副样子,问她:“你跟这人很熟?” 冯宜看他一眼,大方直言:“不熟,就是见过。我跟你说来卖巧的人就有他一个,亲自来俱乐部把主场翻建的项目批了,但是卖得比姓吕的有分寸,长得也更顺眼,逗逗他让他以后别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就好。” 陆璟听前面还像在说事,到结尾目光已经带上阴霾,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长得好想逗一逗是什么意思? “你好像很喜欢招惹公家来人,作为丈夫我可以了解一下你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冯宜被他讥嘲也不急,认真反驳:“哪有,我只招惹过你。而且陈明知道咱俩的关系,我老板要我给他倒茶都能吓得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就算我有心他也没胆子受啊。” 陆璟拧着眉不可置信地看她:“你还真有这种假想?你什么毛病啊一四十的也看得上?” “我是这个意思吗?给你解释你都得找个话茬抬一杠?” “那你倒说说你什么意思?” 冯宜不耐烦地把包拿了起身:“随便你怎么想,这饭你自己吃吧。” 陆璟带她出来吃个饭平白受一顿气,这人却连解释都懒得多说两句就想走,他哪能看着! 他追上去抓住她逼问:“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这么多人看着你拉拉扯扯什么?被拍到可是整个陆家跟着你长脸!” 陆璟也知道她说得没错,但心里的气怎么也吞不下不肯撒手,一时间两人僵在原地。 旁边的服务员赶紧上来让他们先买单,等会上演个“她逃他追”这钱上哪要去。 陆璟僵着脸一手抓着她一手拿出手机给店员扫码,完事之后把她拉回车上生闷气。 他一边开车一边等着冯宜来哄,没想到她无动于衷,愣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气得他红灯前一脚急刹差点没把人甩出去。 冯宜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撇过头去好像比他还上火。 她怎么好意思做出这副样子!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多对其他男人暧昧不清的话,他又不是死了! 冯宜跟他都不算到处招蜂引蝶的人,这点他们在心里相互盖章过,平日对对方也算放心很少有那种怀疑。 只有一次,他发现她的电脑手机密码手机尾号都是同一个动漫人物的生日,甚至好几个平台的昵称都是xx的圈外女友时生了好几天的气,冯宜问他跟一个纸片人计较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对于冯宜,陆璟难以忍受的事情有两样,她的眼里没有他,她的眼里有别人,哪怕是一个虚幻身影。 那次最后是冯宜无奈地把资料全改掉哄他而告终。 陆璟把车停下,坐着没说话。 他没有开车锁,冯宜也下不了车,不言不语陪他干坐着。 见她确确实实没有话要同自己说,他手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无声地叹出一口气褪去了方才太过强烈的情绪。 “冯宜,想要我替你解决你那个老板为什么不能直说?” 这句话把还在情爱游戏状态中的冯宜扎醒,她手脚一凉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伎俩明显而愚蠢。 不安 她确实是故意的,一开始不说是因为不想陆璟插手自己工作上的事,现在不说是怕他顺藤摸瓜发现自己已经跟沉珩发生关系,不如拿陈明做个筏子间接挑出来让他火气上头来不及多问就把郑荣强解决。 但她下意识忽略了陆璟在她面前虽然表现得非常恋爱脑但实际上智商并没有清零的事实。 见她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后嘴闭得更紧,陆璟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神色难辨:“冯宜,你是不信任我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是两者兼有?” 被猜中的心虚一下子席卷全身,冯宜差点没忍住与他和盘托出,幸得她脸皮够厚没有瞬间投降,双唇翕动几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冯宜决定保持沉默到底,此刻混乱的思绪只会让她说多错多,哪怕陆璟已经生疑回去之后会让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比她现在胡言乱语自爆强。 陆璟见她没有反驳只是一味的沉默失望至极,两句追问已经让他完全明白她的目的,也完全耗光了自己心力,甩开她打开车门径直离去。 冯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像被扎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无疑是在挥霍陆璟对自己的感情,但她蠢已经犯下,只得狠掐了两把大腿,反复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慌,好好想想该怎么补救。 沉珩早上叫人给郑荣强打钱,下午就收到了他犯罪被抓的消息。 他同这人接触不多,但看姓郑的那样就知道他没这么大狗胆能做出这些花活,可就放出的调查结果来看简直是铁证如山。 沉珩靠在宽软的办公椅里沉思许久,请来一个专做这些官司业内鼎鼎大名的人去打听了一下,两天后却只收到一个向上的箭头。 他看着手机屏幕一挑眉,原来是得罪人了。只是他不懂郑荣强哪来的机会和脸面能触怒有这种能量的人。 沉珩原想着这也是个好机会,这事儿没听着风声会限制stg的运营,多半是要等着把这个俱乐部卖给新下家得的钱当作罚金充公。这种刚出了事儿的烫手山芋就算说可以正常运营手头有这个钱的人想接手也多有顾虑,竞争对手瞬间少了一大批,郑荣强被抓给他省下的好几个亿再添点估计就够了,成了stg的老板以后见冯宜也不用再绕什么弯子。 沉珩让人去办这件事,得到的回复又一次出乎他所料。 仅仅三天,stg的新老板已准备走马上任,据说是个姓温的小商人,生意体量放在深城其实排不上号,在商界他的人脉多避讳少,很快就探听到这姓温算半个红顶商人,在公家那边有些脸面才能这么火速交接。 他想起郑荣强还没出事之前找过他问他是不是打算反悔把钱给冯宜,他莫名其妙了一会反问他两句明白过来是冯宜猜到了来龙去脉在诈这姓郑的。 沉珩懒得跟这种随便套一套就上钩的低智人群解释,扔了一句等着就行,少不了你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冯宜为什么不直接来质问他”这个问题上。 郑荣强在冯宜面前露出马脚、被抓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stg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红顶商人火速接手,种种端倪让沉珩心中极其不安,干脆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巧合再多……也只是巧合。 这几天先是老板被捕的消息传来闹得俱乐部里人心惶惶,后来很快又有人通知他们此为郑荣强个人行为不牵连其他,如果有人及时接手那么俱乐部的运营并不会受什么影响。 俱乐部易主速度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快,几天不到就来了个叫温屿的正式以老板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的长相同陈明一样是斯文挂,但更显秀气,很难想象是这一个精明的商人。 他待俱乐部上下都十分亲善,只是在对着她时会更恭敬一些,其他人见了也只以为新老板很看重这棵最大的摇钱树,指望着她能多活跃两年替他把本金挣回来。 冯宜自是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日子她天天回家,可没有一天能等到陆璟,也不回她消息电话,要不是有一次下班回来她发现衣柜里他的衣服动过她都以为陆璟出什么事了。 这样冷漠绝情是发现了吗?可要是真的发现了她怎么还有机会好好坐着,男人最恨的事肯定有被自己的老婆戴绿帽,更何况是他这种从小被人捧着的公子哥儿。 冯宜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天,不敢猜测陆璟究竟知道了多少,又在想什么,最后咬牙决定继续主动出击。 警告 郑荣强被带走的时候孙志刚正好外出没把他一起抓走,这件事好像有人在刻意控制影响范围,不愿声张太过所以他这样的漏网之鱼跑了就跑了。 他惶惶惑惑着在家里待过了这两天,今天他实在熬不住出去买些日用品,在路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猛然想到这女人最近傍上了一个大人物,这些天的惊惶害怕使得他病急乱投医就想给冯宜下跪求她帮一帮自己。 “冯宜,看在你跟沉家少爷在一起我们也出了力的份儿上替我们美言几句,俱乐部名声臭了对你也没好处,对不对?大老板这么重视你,肯定愿意为了你找人打点,求求姑奶奶。” 冯宜没想到孙志刚看到她不仅不怕还想着要自己帮他,她跟沉珩在一起,还多亏他们出力?不要脸的程度让她快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同他说:“你跟郑荣强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孙志刚被她的话震得大脑空白了一下,接下来她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抓了刀往自己脖子上抹的事儿。 冯宜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结婚证,指着自己旁边的男人道:“有没有觉得他很眼熟?” 孙志刚只见过这人一次,二十四岁的副处,话里明显的京腔,想不记得都难。 但他跟冯宜出现在同一本红本上。孙志刚想到了自己跟郑荣强做的事,手脚一阵阵发寒。 冯宜看着孙志刚开始扭曲的面色,张嘴掐掉他最后一丝侥幸:“前两个月国庆时候电视上不还放着要我们缅怀伟大开国先驱吗,有一位跟我老公是同姓,你说巧不巧?” 孙志刚已经明白了两人祸从何起,声音艰涩又带着抑制不住的畏惧颤抖:“冯小姐饶我一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我一次吧。” 冯宜冷冷看着他战栗的样子,心想原来这就是权势,几个名号便能轻易压得原本在她面前无耻至极的人只敢匍匐求饶。 “想活简单,你马上想办法告诉郑荣强管好嘴巴,其余照实说无所谓,那天晚上必须咬死什么都没有发生,懂?这事儿没抖搂出来你们最多吃几年牢饭,要是被发现了你俩这家里的上老下小就再也指望不上你们了。” 孙志刚此时如抓住救命稻草连连称是,冯宜见他还想一脑袋给她磕地上不耐烦地抬手。 “赶紧滚去找郑荣强交代明白!” 她看着孙志刚忙里忙慌消失的背影,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与陆璟彻底翻脸,陆璟又会怎么对她?不顾脏手将她杀掉沉海?把她囚禁起来慢慢折磨欣赏她求饶的狼狈丑态? 她有些畏惧,却又藏着难以言说、不知地厚天高的兴奋。 陆璟躺在酒店的床上,他不想回去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两人间的问题,只能懦弱地选择逃避在这里,还好工作很忙,让他很少想起那些心烦意乱的纠葛,即使很不习惯酒店的床也能因为疲累很快入睡。 手机发出几声叮当,是他给冯宜设置的特殊消息提示音,这几天响个不停但一次都没有回过。 他还不了解她吗,纯属一个知错不改下次还敢的人,哄人的时候那花言巧语是张嘴就来,那些认错装可怜的话看上去再惹人心软也不能当真。 陆璟犹豫一下,告诉自己只是清一下红点才打开对话框,结果冯宜就给他发了一张坐在吧台上的照片,一杯酒旁边都是男人的手。 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这装饰是深城一家以艳遇闻名的闹吧,因为鱼龙混杂慕名而来的人太多几乎每周都能出事,属于是深城重点治安监察区域。 紧接着冯宜又发了一句:“你不回家那我也不回了。” 陆璟鼻子都要气歪了,他不回家还不是让她气的,她倒好,早上还可怜兮兮地老公老公叫着认错呢,晚上就威胁他? 他知道这又是冯宜的小伎俩,可老婆现在确确实实就在这种地方待着,他能装不知道睡得着?他也豁不出那个脸找人帮他把冯宜抓回家,按了按眉心之后换了衣服出门。 十八 冯宜不好用喝酒蹦迪的方式解压,以前都是有什么活动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才会选这些地方聚聚。当了职业选手之后队友们年纪都比较小她没这方面的社交需求就再没来过。 她本来想学以前追人时到处翻找陆璟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搞偶遇,但查阅了两个小时他的部门动态之后她鼠标一扔,烦死了,干脆以毒攻毒,老婆在酒吧等艳遇她不信他真不来。 冯宜随便点了一杯酒给陆璟拍了照发去之后百无聊赖地转了半圈椅子打量着嘈杂喧闹的场内,闪烁刺眼的灯光照着正在划拳喝酒的桌台,舞池里蹦着蹦着就贴在一块打算现场办事儿的,还有靠近主台边的几角恋大戏,已经砸了三个酒瓶子招了场子的打手和保安来把人围住。 冯宜乐呵呵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这种环境下没人会注意到昏暗角落里的她,这样看看戏好像也蛮有意思。 一个男生被人流推搡着不断往边儿上移,冯宜一转头就看到他摇摇晃晃了几下直接往自己怀里倒过来。 “哎哟。” 她被压得差点背过去,手推了好几下那男生才终于稳住中心撑着桌台站起来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她看了那男生两眼,对方已经羞到正眼都不敢看人,窝着高高大大的身形疯狂道歉的样子让她有点好笑,一看就是生客。 “行了,我没事儿,你小心一点吧。” 那男生这才停下来。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找我同学。” 怎么还把自己的情况抖搂出来,这要换了个心怀不轨的肯定得被人骗走。 冯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犹豫着退开两步,又停下来问自己:“可以再打扰一下吗?请问你对这里熟悉吗?我刚才跟朋友在一个有很多星星灯的地方走散了,电话又打不通该怎么找到人?” 冯宜并不是高素质人群,对陌生人的友好程度很大取决于对方是否对她眼缘,如果刚才是个散发着酒臭的大胖子摔她身上她早就跳起来骂街了,但这男生刚才在她身上抬眼的时候让她想起了看过的某部恋爱喜剧里的男主也有一个抬眼的特写,似有三分相像。 她曾在心里默默地给他在剧里的造型打出过九分的超高评价,当然这个男生整体肯定比不上靠这部电影而名声大噪的男演员,但那么三分相像已足以让她心中一动。 “你笑一个我就告诉你。” “啊……?” 冯宜看他在昏暗灯光下都已经掩藏不住脸上的局促与窘迫,又说了一遍:“笑一个我就告诉你。” 那男生像已经忍受不住要拔腿就跑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危险重重的盘丝洞,但当他对上冯宜有些轻佻笑意的眼时却没挪开步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一般,也就几个瞬间才跟那个男演员有几分像,跟当初电影里帅到让她睁大了眼睛的笑容比起来可以说八竿子打不着。 她瞬间变得兴致缺缺,转头打开吧台上的手机随口回他:“没什么好办法,不接你电话多半是玩得兴起场内又吵根本注意不到电话响没响,没必要找。如果非得说还是你坐着等他自己注意到手机最好。” 男生思考了一会儿,似是认同了她的说法,扫视了一圈周围之后发现还空着的地方只剩下了这个女人的旁边…… 冯宜感觉到他站一旁没动静了好几秒,扭过去看了一眼也发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没心情多言。陆璟怎么还不回消息,是在抓她的路上了吗?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兴趣好像消失了。 许韫晖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犹豫一会坐在了她旁边点了一杯橙汁。 冯宜本来没想继续搭理这小男生的,余光瞥到他面前那杯黄黄的饮料又乐了:“小兄弟你成年了没,来这里点果汁?” 许韫晖看她嘴角又上又下一副想笑又不的样子有些不快,谁是她小兄弟:“我上上个月就满十八了,要不是我的室友非说我不来显得我一个人孤立全宿舍我才不进这门。” 这什么室友,真不学好。 她侧头看着他情绪都写在脸上还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朗意气在心里笑,谁说只有男人会永远对十八岁的青春鲜活感兴趣呢。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把她吓得一抖,一瞬冯宜就反应过来是谁。 人的躯体果然是有记忆的,没有看到对方身上的任何部位,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也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只是隔着衣料的一小块相触她竟然能马上意识到是他。 他显贵的出身、过分的纵容都不及这一刻能让她产生想要珍惜这个人的想法。 冯宜没有回头,敛去方才的戏谑抬手抓住了那只放在她肩上的手:“你来带我回家啦?” 陆璟看到她在求和期都有心情这样打量着身边年轻清隽的男生时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恼怒,只有一片的寒凉疲惫。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看着老婆在自己面前织帽子,所以他还是走过去想看看她还知不知道羞耻。 但她没有被冷待后的责怨,也没有被抓包后的心虚,只是问他能不能带她回家。 冯宜没等到回答,转过身来与陆璟面对面,在昏暗嘈杂的酒吧角落里踮起脚一下一下地轻吻着他紧闭的双唇。 旁边的许韫晖被事情的发展打得措手不及,听话里的意思这刚才还在调戏他的女人居然是有老公的,还当着他的面就亲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站起来就走,好像后边儿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 他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全是坏女人! 和好 陆璟微一垂眼就能看到她认真又温柔的神色,唇瓣相磨间他轻声开口:“冯宜,你为什么求和?” “可能你不相信,但我比你想象的更珍惜我们的婚姻。五天里别说相见,我甚至得不到丈夫一个字的回音,我过分,可你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对我施虐,不是吗?” 陆璟对她的控诉沉默了几秒,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反问道:“你隐瞒我的事不会告诉我了是吗?” “我没有,我没有早点说是因为我想在工作上独立一些自己解决,现在才透露是因为郑荣强越来越多地打我主意,我已不堪其扰。” 看来她的警告是有效的,郑孙两个人闭紧嘴巴就查不到沉珩身上,沉珩没来得及打钱郑户头就被冻结更是天助她,陆璟就算怀疑也抓不到什么线索。 陆璟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她不躲不闪直直盯回去,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她学着以前陆璟的做法与他十指相扣,把他拉出了那个闹哄哄的地方。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开车比较多,这次冯宜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在进入海湾大道时冯宜打开了敞篷,哑光黑的车身和发动机的轰鸣响声让路人纷纷侧目,引来几位同样年轻的浪荡儿开着同样轰隆作响的跑车追上来对她吹口哨,丝毫不把副驾驶上的男人当一回事。 她余光瞥到陆璟不言不语动都没动一下的样子心里一抽放慢了车速停在路边,在那群人以为她有兴趣加入他们的时候冯宜勾过陆璟的脖子亲了上去。 陆璟一开始并不想理她,没想到这人这么幼稚挠他腰间的痒肉,他一时不察叫她找着了机会窜了进来胡搅蛮缠,最后禁不住她轻哼哀求不管还在大街上就抱着她回应,亲得发出啧啧水声。 那群浪荡儿悻悻地看他们几眼只得离开,路边的小孩想看还被妈妈一把拉走捂住眼睛。 “开这么好的车还没钱开房吗?” “现在年轻人真是,大庭广众的也不知羞臊。” ………… 冯宜脸皮厚得很,自动屏蔽路人的议论亲了个够,最后在他的上颚又扫了一下之后才慢慢松开,陆璟问她:“这么多人看着,你现在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认出来我就官宣,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她看着他眯着眼睛笑起来,重新载着他飞驰在午夜的海湾大道上,在凛凛海风吹拂间又指着天上道:“除了我还有别人和你一起看过月亮吗?” 陆璟看了她一眼,如果冯宜这时候与他对视就能看到他眼里被迫退让的痛苦沉寂下来变为柔软的无奈。 冯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边的床垫塌陷下去后几秒她才推了推旁边的人。 “看在今晚我带你去兜风的份儿上,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等不到陆璟的回答,冯宜转头过去正正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像对峙一样沉默几秒,陆璟才扯着嘴角讥讽:“你自己主动开车还要我拿条件换?” 冯宜看着他:“你想跟我吵架?” 陆璟懒得理她,整整被子就想翻身过去背对她,被她一把按住叭叭亲了好几下。 她一条腿跨在他腰上,摸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耍流氓:“嘴拿来吵架多浪费啊,你牺牲一下让我多亲会。” 说完又贴了上去,跟车上带着较劲的激烈不同,现在的这个吻两人好像都在试探着对方的情意,从浅尝到深入,逐渐带上无法抑制的动容。 “唔……唔……哼……” 陆璟的口嫌体正直让冯宜在心中暗笑,舌尖探入的时候根本就没受阻拦,温柔厮磨了一会儿他就压在了她的身上疯狂吮着她的气息和津液。 侧面看这对年轻夫妻肉体相迭,深吻时偶尔露出的交缠舌尖和暧昧声响的情色程度不啻于性交。 她分开腿搭上陆璟的后腰腿心紧贴着隔了睡衣都能感受到的火热,准备迎接一场激烈的情事。 没想到陆璟在此时不管她的迎合从缠绵中抽离,头靠在她颈边低喘。 明明手还抱着她的屁股让两人腿间贴得更紧却又不打算有下一步动作。 冯宜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不做吗?” “不。” 他不想两人之间的交流只剩下这档子事儿,也不想让她养成有什么问题只想在床上讨好他糊弄过去的习惯。 冯宜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在屋内温度逐渐下降时低软开口:“对不起,我这次做得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还拿别的男人气你了。” “你以后生气也不要这样跟我冷战好几天都找不到人好不好?” 陆璟抱着她的手逐渐圈紧却一语不发,在冯宜意识模糊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叹般的“宜宜”。 主人的小母马 为了避免首发失去竞争压力而水平飘忽,同时保证队伍不会因为某位选手的意外而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联盟里绝大多数战队都会在大名单上配备位置齐全的二队并在整个赛季里给予起码叁场的正式比赛进行磨练。 冯宜的替补是一个叫余乐笙的小男孩,一年前被选入stg二队的时候才十六岁。他第一次上场的表现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新人,有着不错的操作水平却拿捏不准赛场的形式造成头铁发病的时候多真正为团队打开节奏的时候少。 今天他大放异彩,第一局在敌方野区的草丛里蹲到了对方adc,通过这波团战先下一成;在赛点局队伍只剩最后一道防线时一拖叁守家成功吹响了翻盘的号角。 整场下来连冯宜都不得不称赞一句思路清晰稳中带秀,他的表现甚至让罗诚和其他四位选手都有些惊讶。 小男孩回到休息室时都藏不住脸上的激动和兴奋,但他很快发现了休息室里的沉默,明白大家在想什么之后原本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慢慢褪去,抠着手指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对着冯宜不敢抬头。 首发与替补的争闹年年都有,有时粉丝会比选手本人都更焦急在网上开启一次又一次大战。 冯宜也是从替补上来的,当时上一位虽然巅峰不再但也不至于到退役的程度,她在训练赛表现越好就越被排挤,要不是这位大哥荒谬地在季后赛预备期还私自接商跟罗诚发生争吵她怕是无出头之日。 她不是不服老要扒着这个位子不放的人,见准备接替她的小孩如此争气一半怅惘一半欣慰,其他人顾忌着她的面子连夸也不好夸,她站起来拍拍小男孩的肩膀:“你打得很好,继续加油。” 余乐笙愣了一下,眼睛逐渐睁大,兴奋地大声道:“是!” 浴室里水声淅沥,冯宜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掰开穴缝,把震动着的小玩具推了进去。 她涂了点润滑油,几乎一下就滑进了深处,又小心翼翼地提腹夹好跪在床边把道具都拿出来。 水声停下时她已经被震得意识模糊下体泥泞一片,急需有东西来填充止痒,偏生手被铐住自己连摸一摸都不能,只能难受得抓着被单颤抖。 陆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赤裸的女人跪在床边撅着屁股难耐地哼叫扭动着,水从她的腿心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走近了才发现她是被锁在这里的,脖子上粉红色的项圈和手上同色系的手铐链接在床角,旁边还扔着一条散鞭。 她好像没注意到自己的靠近,双眼紧闭,鬓边有细汗流下,明显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快感,陆璟抬手对着她正发骚扭动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冯宜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开始大股大股地出水,细喘着睁眼就对上了陆璟意味不明的视线。 他蹲下来抓起那条散鞭甩了甩,轻声问:“这是在明示我? 他只围了浴巾,身上还带着洗浴后的蒸腾热气,对已经被跳蛋震得穴酥体软的冯宜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勾引。 她低头往他掌心蹭,动作乖顺吐出的话却淫荡下流:“想做主人的小母马,被主人骑是给小母马最好的奖励。” 陆璟看她一会儿,手上的鞭子捆起点了点她的腰示意她趴下去。 冯宜因为过度高潮动作有些迟缓就狠狠挨了一鞭。 “小母马动作太慢,该罚。” 他没留手,尖锐的刺痛瞬间冲上了冯宜的大脑,叫她一下就软倒在了床边。 太久没玩过这些,比想象中的更不适应。 但痛感刺激后的大脑更加兴奋,可以抑制住她这段时间夹在事业与情感中的双重焦虑。 陆璟没有明显的施虐倾向自然不会下手太狠,见冯宜逐渐缓过劲儿来也没制止他才接着又甩了几鞭。 她痛得挣了几下,手铐链子打在床脚上发出闷响,白嫩的臀肉在他面前慢慢变得红肿,好像两只桃子。 陆璟扔掉散鞭,手抓着跳蛋的绳子拉到穴口,在冯宜以为这段折磨终于停止时他放开了手。 跳蛋卡在穴口震动,冯宜已经因为过度高潮的疲累没办法再那样激喷,在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收缩下跳蛋滑回了甬道。 这个游戏激起了陆璟心里隐秘的恶劣,又把跳蛋拉到穴口震她,看她把跳蛋再度吃回去。 反复几次之后冯宜有气无力地揪着他的浴巾边缘求他:“不要了……主人,快点来骑小母马……” 陆璟伸手一拉,溅出的水都沾上了他的小腹,腿分开掐着她的腰真像骑马一样插了进去。 冯宜穴早湿软得不行,被他一下填满简直舒服到想哼哼,但陆璟随便捅了两下就停了下来,声音若有所思:“是不是要这样?” 说罢拿起散鞭就抽了一下她的臀,冯宜被激得狠狠缩了一下,夹得陆璟也畅快地连顶十数下,稍稍解渴后又用鞭子一边抽一边催促。 “驾,驾。小母马别光顾着夹主人的鸡巴,快些爬。” 冯宜玩羞耻游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听到陆璟用新奇戏弄的语气说这些骚话莫名地身上脸上都有些火辣。 她欲拒还迎地哼哼了两声,往前爬了几步的距离就瘫了下来,任陆璟怎么催怎么抽都不动了。 “你沉死了……啊……没力气了,打我我也爬不动了……呜呜……” 她屁股已经肿得不行,再打下去怕见血几天都好不了,陆璟把鞭子一扔伏在她身上咬她耳朵。 “自己要玩又禁不住,还耍赖,你这人真没意思。” 两人的交合出水声滋滋作响,阴囊跟着陆璟的动作每下都重重拍在冯宜穴口上,那根大棍子深得都像捅到了她喉咙。 她现在的心神跟身体一样晃荡开始胡言乱语:“嗯嗯……宜宜被插得好舒服,好喜欢吃大鸡巴……” 陆璟真是被她气乐了,狠给了她几下顶得她咬着手指都忍不住喉咙里的呻吟。 “德行,谁问你这个了?” “好棒,宜宜好喜欢……再操一操这里,啊啊要,又要到了……” 陆璟揉着她的两只小奶球加快速度,冯宜高潮的时候都没缓下来越捣越快,插得她涕泪齐下哀叫求饶,直到房间里女人的呻吟逐渐嘶哑变调才重重的一顶喷射出浓精。 赌城 陆璟知道她今天状态有些不对。 上次的事他没有再多问,其实他要是真的想查大可以让人把他离开的那几天里冯宜的行踪一寸寸扒干净,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但这种行为就好像一把割裂窗户纸的刀,不论背后遮盖住的东西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戳下去之后便没了反悔的余地。 陆璟想了很久,跟她的日子才刚开始,在没有确切的、避无可避的证据下去深究得不偿失。 当然事情并不会那么轻易放下或当作没发生,就像现在,即使他已经察觉到了妻子的心绪不宁也难以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关切问询。 不过冯宜虽没有接收到他的犹豫,但已经憋不住自己抖搂出来,问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问题:“老公,你觉得我不做我现在这行了之后做些什么比较好?” 冯宜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当初考上了离家千里的大学,读了两年去参加了香港的交换项目后只在领毕业证的时候回过一次便又跟沉珩去了米国,留完学又选择在并不熟悉的深城待到了现在。 漂泊无定的日子太长,想来想去身边待得久的也数不出两个人,以至于这几天她夹在感情和事业里难得有了焦虑感想说点什么时回想了一圈周围的人,竟好像只有他一个值得开口。 她向来是没听到他拒绝就自动约等于同意,倒豆般讲起了余乐笙的进步,即将退休的恐慌和对未来选择的迷茫。 “……我现在才了解当时排挤我的那个选手的心情,虽然我不想变成和他一样的恶龙,在小余受训复盘时从不藏私也鼓励他跟其他的队友打好关系,可是那种要从一个自己有十足成就感的位置滚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哎。” 冯宜说完久久得不到回应,往他那一斜才发现他眼睛已经闭上了! 她顿感胸中郁气,虽然她也不多想能在惹了他后不久就能让他抱着自己好言安慰,但这样闭眼装睡也太不礼貌了吧! 冯宜握紧拳头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当作已经打了他出气,扔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打算滚远点睡,惹不起她躲得起。在她到了床的另一头时陆璟的声音像鬼片一样突然响起。 “不打职业你也不愁活不了,你怕的是以后再找不到能让你有成就感或者说有个人价值实现感的事情么?” 冯宜有些惊讶他发现她自己都难以言说的根源的敏锐。 “我让温屿把俱乐部转给你?左右选手升职做老板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或者你休息一阵子慢慢想,你有优容的底气。” 冯宜眼珠一转又滚了回去戳戳他,一脸娇羞:“陆哥哥在暗示可以做我的底气吗?你这么好,要不我也不干别的了,在家和你三年抱俩怎么样?” 陆璟睨她一眼,语气平淡:“才两个?怎么也得一胎八个,让邻里都羡慕哭了。” ……这不是之前自己偶然刷到的一个很炸裂的网文小说标题吗?她草草地看了几章就被创飞二里地退了出来,他怎么还看见了? 见他完全不受调戏她撇了撇嘴又想滚开睡自己的,但陆璟卷了几圈被子,不声不响却又明明白白传达出“你要是不来这边今晚就没被子盖”的讯息,冯宜瞪了他一会他闭着眼睛全装不知道,最后她没忍住破功,笑着扑到他身上嗔他:“幼不幼稚!” 陆璟反手抱住她,厚颜程度让冯宜大为惊奇:“被子就这么大,你睡那么远就是盖不过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明天再整床新的,以后我们分被睡。” “不。” 经理把新一期行程安排表拿给冯宜时她随意扫了几眼,原想着干来干去也无非就是那么些活,但在看到某行字时眉头忍不住皱起定定看了好几秒。 “为什么要去澳门?” “上面不是写着吗?参与永京度假村落成四十周年庆祝仪式。你知道永京是由李梁施三家轮流坐庄吧,今年轮到李家主持又碰上整数大庆,自然是铆足了劲儿要压其他两家一头,怎么铺张怎么来,发出的邀请函像应届生海投的简历一样多。” 怎么不知道,这李家大少不就是沉珩的狐朋狗友之一?这去了不是板上钉钉得碰着沉珩? 冯宜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经理不知道她为何抵触,在她开口之前劝道:“这邀请是发到联盟总部再通知各支豪门队伍的,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经同意,你要是不去到时三家首发只缺你一个多难看。” 她捏着手指不说话,吃过教训少去这种容易招事儿的场合留在深城陪着陆璟怎么看都是最优选。 晚上训练时小周极限挡住追兵,小李和队长大方让出经济,整把把她保得白白胖胖的发育出山就是乱杀,结束的时候她拍着小周的肩膀赞叹:“都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说着又看向wind,怕同为核心今晚太过忽视他,不想对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端正坐着像在等她发言。 她正奇怪小周就凑过来问:“sunny,你收拾东西了吗?我还没去过大名鼎鼎的赌城呢,你说我到时穿些什么才看起来好融入一点?” “sunny,经理说你可能不去是真的吗?” “啊,这可不行,你看别的队伍都整整齐齐在选手群里讨论要去哪玩呢,要是就我们把你漏了多不好啊。” “……” 小周小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情绪高涨,折腾得她想按脑门。 哦,原来今天这几个人扔下adc儿子一心追着她就为这啊,她还以为是她的人格魅力技术高超折服了他们,错付了。 sky到底是队长更稳重些,问她:“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如果真的有事去不了就算了,说到底也只是个晚宴。” 冯宜陷入纠结,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缺席也太尴尬了,而且弟弟们都这么兴致勃勃巴巴眼等着她的样子真不好意思拒绝。 明知故问是会挨打的 晚上她回了一趟家同陆璟提起,果然他也不是很高兴。 好不容易冯宜愿意想着多陪着他些哪能让这些人坏事。 “我让人给温屿去个电话。” 冯宜抓住他的手捏了捏:“你同他交代几句没问题,只是这次已经组织好了再推脱太容易招惹非议。我早去早回,你在家等我几天好不好。” 冯宜看他那勉强点头不甘不愿的样子忍不住亲他好几下。 “你在外头也这样……情绪丰富吗?” 话音刚落她就被揽着腰咬住了唇。 “明知故问?” 冯宜被陆璟用领带绑在床头用大鞭子打到直哭。 陆璟扶着她的臀侧一边鞭笞着已经高潮过一次的软逼一边用指腹抹了一点她脸上的泪水。 “怎么这么爱哭?” 深处不断涌上的酥麻酸胀让冯宜缩着身体不知道是想把他挤出去还是想锢住他让他留下,身后有力的冲撞顶得她脸都要压扁在床头上了。 “明知……故问……” 陆璟没再说话,手里摩挲着臀尖和腿根的滑腻嫩肉埋头狠干了一阵把冯宜入得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呻吟着夹他的时候艰难地退了出来,伸手去解绑住她的领带。 他微一垂眼看到那张已经被操得红艳露出些许软肉的小嘴还在不停翕动着往外流口水。 “骚逼。” 冯宜不知道他突然离开是又想玩什么,正空荡得难受就听见他低声骂了一句用手插了进来。 他下手重,浅处敏感的地方又多,几乎每一下都让她想叫,偏偏又只给她两根手指,总感觉只差临门一脚。 冯宜已经察觉到他是故意的,不悦地扭了扭臀想把他甩开,刚往旁边去了一点就被抓着腿拉了回来。 她被陆璟拉高双腿操得逼都发麻,腰后的枕头垫得比往常更高,被把住腿之后连挣扎都使不上劲儿,眼圈红得不行还要拼命伸手想挠他。 陆璟看她那快被操熟了反倒更不服输的样儿哼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腰重重往宫口一顶就让身下的人一个哆嗦软了下来。 她喜欢这档子事儿,对下面的护理也很到位,操她好几年下面都还一样的粉嫩紧致,每次这样尽根埋进里面都像在泡温泉,还有娇柔的肉褶按摩抚慰着性器的每一寸。 他闭上眼缓了会儿被夹得想射的快意,腰臀开始使力加速,房内的咕唧水声和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交织飘散。 “躲什么,你发骚的样儿我见得少了?” “本来想对你温柔点儿,看到你下面张骚嘴的样子就知道不下狠劲儿操你都满足不了。” “嗯?这么干你够不够?还是你想玩点刺激的,让外人看着你怎么挨干?” 冯宜抬眼与他的眼神对上,除了额头上涨起的青筋外光从脸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但与她对视时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放肆情欲,似能把她当众拆骨入腹彻底占有。 下体激烈交合,视线对撞间的黏腻争锋也逐渐火热,陆璟问她:“之前在我身上扭屁股勾引我的骚劲儿呢?我还挺想的。” 冯宜咬着牙冷笑:“陆哥哥之前那生人勿近的高冷劲儿呢?我也挺想的。” “我们现在这样儿,怎么做生人?” 陆璟在说到“这样”的时候还特地顶上她的骚心辗转碾磨,随后整根退出,再猛力冲入。 冯宜不再推拒,放声浪叫迎着他的节奏放松收紧,最后两人同时低吟一声,硕大的囊袋紧紧抵在红肿的阴唇上抽搐好一会后这场激烈的赤身肉搏才平息下来。 两人面对面地侧躺着,冯宜的腿挂在陆璟腰上靠在他怀里,埋在体内的性器将她胀满,一下一下地轻轻抽送着。 陆璟亲了亲她的额头,却被她拍了两下。 “你出去,我要睡了。” 她体力比不上陆璟,现在又累又困不想做了。 “答应我三天就回来。” “啊?……哦,行……” 冯宜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有下身被粗粗热热的东西吊着一丝神念闭着眼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一律乱应。 陆璟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也不再继续纠缠,把性器退出来给两人随便擦了擦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 早起 早上陆璟是被蔓延的舒爽快意激醒的,恍惚间还以为是在接着干老婆的嫩逼,挺了挺腰想插深一点时听到了女人一声闷哼牙磕到了他硬涨的阴茎上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腿间的被子隆起一块,下身已经被温热潮湿的包裹感完全唤醒,龟头上的马眼还被没规律地勾画挑逗,让浑身的血都在往那儿涌。 他隔着被子按住冯宜的头,催她吃多一些,冯宜乖巧地打开喉腔给他深喉。 陆璟舒畅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又闭上眼享受了会之后嫌这样不够尽兴,掀开被子坐到床边调整了两人的姿势,正能看到她跪在地上埋在自己的胯间努力吞吐那根粗硬鸡巴的样子。 冯宜舌头艰难地舔着茎身上的青筋,一边吃一边抬眼对上陆璟想得到他的赞许。 陆璟揉着她的头发没有出声,只挺了挺腰身示意她做好准备。 冯宜被他按着后脑在嘴里插送,膨胀起来的龟头顶得她喉咙生疼,为了能让他快些出来她抓住露在外面的那一截撸动起来。 陆璟拧着眉头腰臀快速挺动把她嘴都操出了吧唧水声,几十下之后顶着她喉咙激射。 她手包着他的根部吞咽嘴里不断灌入的腥膻精液堵得发出轻绵的鼻音,等陆璟终于灌完微微放松对她的钳制之后她忍不住又咳又呕,半低着头吐出舌尖,残余的白色浑浊液体从上面一滴一滴滑下。 早上正是精力好的时候,被这样口醒自然舒服,要不是时间不够她这副欠操的样子他现在就得按着人再厮缠一次。 陆璟用指腹抹了一下她嘴角残余的精液问她:“大早上的这么招我,心虚了?”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昨晚只是半夜醒来想到可以偷偷给他手机装上一个能远程遥控的app,等她去澳门出差时就可以…… 于是趁旁边的人双眼紧闭睡得正熟伸手去够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就在她偷鸡摸狗的举动即将成功时,她手一滑手机砸在了陆璟脸上。 陆璟慢慢睁开眼睛时的迷茫让冯宜身上的毛奓开,马上捂住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催眠自己还是在催眠他。 “你只是在做梦,你只是在做梦。” 陆璟把她的手拿开,表情里的无语控制不住地显现出来。 “你又想嘛呢?” “没……” 冯宜一副被当场逮捕的心虚样子让陆璟皱着眉视线在她身上停顿好一会儿,最终没说什么又躺下阖上眼帘。 冯宜侧头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像舔他的鸡巴棒棒糖一样舔吮着问他:“我有什么好心虚?” 手指被嘬吸的感觉让他回味起另一个地方被这样侍弄的快意。 陆璟心里低咒一声,手指在她嘴里草草地插送几下后便把她抱起来让她分开腿坐自己身上。 冯宜想到后几天两人都见不上,顺着抱紧了他,不用陆璟说什么便在他身上轻轻蹭动起来。 很快房间里又响起了男女的喘息呻吟和肉体拍击声。 妆台上的镜子映着女人纤细的脊背被肌肉线条分明却不过分虬结隆起的手臂拢着,她快速地起落间还能看到两人腿心处露出一根湿淋淋的紫红圆柱状器物。 冯宜感到腰上一紧,自己被圈住承受他开始加速的动作。 早上时间紧,陆璟这次只弄了十几分钟就不再压抑要射给她,冯宜被他下面的棍子捣得头晕脑胀只会喷水的时候见他低头想亲上来连忙抬手要挡。 “别,刚刚才口过。” 她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陆璟制住。 “别躲。” 滚烫浓浆在体内飞溅,口舌还被席卷纠缠,冯宜连呼吸都要找不到在哪儿了。 两人都在极致的快慰中沉浸良久,直到陆璟手机闹钟又一次响起,他按几下掐掉抱着人进了浴室清洗。 冯宜磨着牙根任他在穴里抠挖,刚才被操得发软的身体有些敏感,跟着他手上的动作在轻轻地打哆嗦,直到热流从腿心流出时她放松了力气往后软倒在他怀里。 陆璟摘下花洒对着她的穴口冲洗,还故意挑开阴唇露出上面的珠子。 阴蒂被有力的水柱冲击让她脚尖绷直了好几秒后低低地“啊”了一声到了高潮。 陆璟看她目光又开始涣散挑了挑嘴角,包着她的手打了沐浴露开始搓揉自己的阴茎。 手包着虽然没有她上下两张嘴那么舒服但这样多弄几下难免又起反应,再来今天早上就别想出门了,于是只得在大概擦洗干净时就马上把她松开给两人套上衣服。 难言 陆璟给她接了水漱口,余光瞥见她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推着牙刷鼓起腮帮咕噜咕噜的样子,好奇让他斟酌了一会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冯宜挑了挑眉开始跑火车:“其实我是来窃取你手机里机密文件卖给下家的间谍。” 陆璟很配合地点头,指出了她方案里的不可行之处:“接触机密文件的公职人员都有工作用机,我的一般放办公室里,你看这个应该没用。” “没有机密也能查一下私生活,看看有没有同时脚踩几条船的作风问题。” “哦,你们家这间谍还负责这个,那查出什么没?” “没,还没来得及开锁。” 两人洗漱完他揽着冯宜的肩坐到床边,拿起手机让她靠过来,冯宜歪了歪头就看到面容id输入完成的提示。 冯宜说的当然是胡话,她几乎不查男友的岗。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心的时候都多的是想在他们面前献媚得脸的人,要是真起了想法是她能拦得住的么? 她见过那些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知道因为寄托太多逐渐变得草木皆兵最后歇斯底里连自己都厌恶的样子是多么可怕。 所以冯宜哪怕是在米国读硕的时候也会去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不缺钱沉珩也不会愿意让她去做兼职,她就去当地社区做志愿服务,到毕业时比学校规定的志愿时间超了两倍之多。 她还听过许多女人顾影哀叹男人有钱有势就不可能只对一个人忠贞,即使她们一样美丽动人,聪颖大方,曾让对方为之倾倒疯狂追求,最后仍是敌不过岁月消磨黯淡所有。 但许是她同男友们相处的时间还短,他们的新鲜劲儿没过,她从没抓到过他们有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时候,除了沉珩因为长得人模狗样招事儿太多。 刚开始冯宜还开解自己只要沉珩心里有数不必老是花心思计较这些,按捺到了后来她陪他去选车,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女销售,沉珩是这品牌的忠实客户,每次到之前都是清场处理,能接待的自然都知道这位主顾的财力。 这位女销售估计不是第一次接待他,恭敬而有几分熟稔地问了一句沉先生之后沉珩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但她的目光移到他同冯宜相扣的十指时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很快又换上更热切的神情介绍起他选中的新车来。 冯宜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这位女销售从他们进门开始全程称呼语只有“沉先生”,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仿佛她是一团空气,要不是水是另一个小哥一次接了两份她怕是水都领不上。 沉珩一开始没发现,当感觉到身边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声时扭头看到了她难看的脸色。 他顿了一下,马上抬手让对方安静一些,他现在只想听听女友的意见。 沉珩摸了一下她的头等她开口,冯宜不想在外面大发雷霆勉强地提了下嘴角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抚。 那女销售也不知是被两人的亲密刺激到了还是怎样仍不肯消停,在沉珩试驾时抢在冯宜之前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沉珩也没想到她能逾越到这种程度,眉头一皱就想开口让她下去,冯宜当场转头开口问了另一个销售人员他们的投诉电话之后推门离开。 她没走多远就被沉珩追上,不管她的挣扎撕扯拉进怀里急急哄劝,引得过路人不停回头看热闹。 年轻小情侣闹将起来哪还管得上丢不丢人,在街边拉拉扯扯好久等冯宜终于累了安静下来时沉珩的领口都歪歪斜斜下颌还有好几道红印。 她任由沉珩把她带上车回家,路上思绪其实已经慢慢回笼,不快逐渐淡去但随之而来的是疲惫。 这种事怎么能只有她一个人在乎? 车里没有开灯,两人的脸在路灯照进来的光线中明暗沉浮。 冯宜明显已经冷静下来,怎么还是一言不发?沉珩不安地转头时正好又到路灯直照车内的刹那,他看见了她脸上闪烁的水渍。 他顾不上其他,马上急刹停在了路边打开车灯,果然她方才一直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流泪,第一次懊恼于没有资格替她抹去泪水,再一次看到更痛悔自己竟让她难过。 “别哭,别哭,我再也不进那家店的店门了好不好?” 她不说话闭上了眼睛,又一道水渍滑过。 沉珩没有办法,紧紧抱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嘴这么笨。 “你不去这家店,可下一家里还有赵销售,下下一家店里还有李销售。阿珩,这样同你拍拖,太辛苦了。” 沉珩心漏跳一拍,沉默几瞬后亲了亲她的鬓边:“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你辛苦?” 沉珩说到做到,这事最后是他把车买下来放在了她的名下,业绩算给她倒水的小伙子头上,身边对接的人一律公的优先,谨守男德的程度让他朋友在兰桂坊硬要叫女侍他推拒不过抬脚就想走时纷纷问他是不是吃错药? 这里给他们提供的女侍不是普通酒侍,她们一般年轻靓丽,身上只有几块薄薄的布料,全程跪在客人的旁边用手把装着酒的托盘举过头顶以最卑微的姿态提供服务。 至于究竟服务到什么程度得看客人们的心情。 这份工作甚至有过好多家境贫寒的选秀小姐、十八线艺人做过,因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只要干一次就能把家里的欠债还清。 以往沉珩只要知道约他目的是什么,有什么人参加就基本能避开这种局,偶尔有不好避的局或是熟人他虽对这些没兴趣也不会当场撂挑子,他又不是什么正义感过剩的圣父无故下人面子也要肃清风气。 只是不想心尖尖上的姑娘难过,这个态度做出去以后就能少很多的麻烦。 至于什么男人在外面应酬免不了逢场作戏的,都是男人,沉珩能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 说到底,真有利益勾连的要因为这点裤裆子里的事儿同对方割席多半脑子不好使,跟脑子不好使的人什么都是有进无出。 重逢 如果两人没有重逢,没有那一次醉酒诱奸,其实两个男友对她真的都没话说。 冯宜虽也不是很相信自己能成为这种公子哥儿们生命中的唯一,但起码在他们想博她欢心的那一刻的真诚她感受得到。 甚至想到有一天他们对她的爱趋于平淡想放弃她时她也仍然会感激他们曾对她的呵护与付出。 冯宜拿起他的手机晃了晃,屏幕识别到她自动开锁进入了橘红方块背景的主界面,她挑眉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回他身上:“间谍来光顾你真是赔本买卖。” “你的雇主出多少价?我出叁倍,以后只用来调查我。” 冯宜点了一下他的下唇,问他:“不会贴身调查吧?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他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随即捧着她的脸吻下来:“倾家荡产也不惜。” 深城离澳很近,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 干这行的很多都是年纪小小的宅男,即使职业选手的收入并不低他们的出游线路也少得可怜。 这次公费旅游让有了机会出去玩的小周小李在选手群里兴奋地讨论了好几天,现在在车上说起家里人又托他们带什么了,旁边的wind话不多,却一直在跟着他们一起看地图。 sky见冯宜一直一副兴致缺缺看着窗外的样子坐到她旁边问她:“你不喜欢来这儿?” “也说不上不喜欢吧,我不好赌也没打算购物,来这儿逛过几次景点大概了解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sky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你之前来过好多次了吗?你大学在江南读的,来这儿还挺远的吧。” 冯宜顿了一下。 她履历里本科和硕士学校都很清楚,但去香港做交换生的经历她从没写过,知道的人极为有限。 只不过陆璟好像也不清楚的事让她心情有点复杂。 他怎么就这么放心她,居然真的一点也没查过她的过往背景? 陆家心也大,儿子不查他们也不查。 她其实并没有正经把本科课程全部修完,原本大叁一年交换项目结束要回去补剩下的两叁门通识课,但沉珩比她大一年,等不了,也不知道他弄的什么花头直接让学校批了她上网课就算学分。 这事不好盖,他只要随口一问没人想冒着风险瞒着,到时她底裤都能被扒没。 “还行吧。” 她随便搪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继续转头看窗外。 sky见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只提醒了一句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别落东西。 冯宜出门不爱大包小裹,就带了一个登机箱和一个小熊书包,不够的现买。 箱子后面有助理在帮忙提,她慢悠悠地挎着自己的小熊包跟在几个小男孩的后面走到酒店门口时一抬眼当场就想调头上车。 爹的,这几个富四代来澳不去玩他们的游艇来这儿干嘛,给他们这种vvip长留的套房也不在这栋楼啊。 可惜她晚了一步,大堂里的人已经看见了他们。 她站在人群的最末,他坐在人群的最里,两人竟都能穿过重重阻碍一眼就看到对方。 冯宜归于他确实长得不错,比较容易让人发现。 上次她半醉半梦,脑海里他的轮廓模糊;这次在白天再相遇,清晰地看到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仍然俊朗,但轮廓锋利了许多,眉眼也带上了岁月变迁后的沉稳。 她只一瞬就转过头去,与她无关,“生人”勿扰。 几个人都是那天在聚会里的,看到冯宜都想起了那天沉珩说的话,叶鸿钧开始起哄:“阿珩,你中意的女仔来了喔。” 冯宜不知道他们怎么一下全看过来表情还奇奇怪怪的,正受不了想跑时梁启林朗声笑道:“stg俱乐部的人吗?我正好同朋友们在等yg的人去度假村那边逛逛,碰上就是有缘,不如一起?” 梁启林是yg的大老板,带着他俱乐部的人去玩正常,他们哪有横插一杠的理由? 罗诚看了经理一眼想让他出面拒绝时yg的大巴慢悠悠地也晃到了门口。 他们的中单年纪同小周小李差不多大,聊得来,车门一开见到他们一行人眼睛亮了亮,跳下来往小李肩上就是一锤。 “你们来这么快?” “难道不是你们太慢?喏,你们大老板都在这等你们好久了。” yg的人这才发现梁启林正跟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人站在不远处。 yg的经理忙上前打招呼,梁启林摆摆手:“行了,官话少点。我正想邀请stg的人跟你们一起去永京逛逛呢。” “真的?姓李的,你不会不来吧?” “啧,姓刘的你会不会说话?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 两人打闹起来,气氛一时间松快了许多。 yg的教练凌意跟罗诚算半个同门,在saviour职业联赛刚起步时效力于同一支队伍,后来那支队伍解散他们也各自去了不同的俱乐部,如今算是君子之交。 凌意一听就想象出了他们来之前的场面,对着罗诚半开玩笑道:“我们梁老板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了,跟着他游澳说不定连购物都能打个跳楼价呢,不正好给你媳妇寻摸几个包回去?” 郎骑竹马来 罗诚一听还真有点心动,他平日里几乎全身心投入到队伍的打造中,陪妻子的时间真的很少,来这儿有机会买些东西给她惊喜也是应当的。 只不过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蹭这个光。 这厢凌意不知自己这无心的一番话却让那边的几人听得,踩着了梁启林的痛脚。如今他不过是被排挤到了家族核心之外的弃子,哪还好顶着梁家的名号认自己是永京的东家。 梁启林脸色抽搐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着同两个俱乐部的人道:“那可真巧了。刚才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叶生,名叶鸿钧,这次永京周年庆就是他家做东。” 叶鸿钧在这群人里边儿看上去最混不吝,除了冯宜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他就是叶家大公子。 叶鸿钧余光瞥了一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眉不语但气场散发着些许微妙焦躁的人,心里已经有些转过味儿来,沉珩根本不是单纯的采花心态。 吃瓜的兴奋让叶鸿钧爽快接过梁启林卖乖铺的台阶:“久闻诸位大名,能否托梁生替我们正式介绍认识一下?” 其他人自然连连附和,说相互介绍其实也只是过一遍把人名跟脸对一下。只有冯宜和yg的刘之逸——也就是刚才跟小李打闹的那个男孩,作为两队的门面被经理提溜出来代表各自队伍在介绍对面的几位金主时握手以示尊敬友好。 “……这位是上届世界赛的mvp选手冯宜小姐。方才介绍过了,冯小姐,这是叶生。” “你好,叶先生。”冯宜把手伸出来,显然叶鸿钧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在港岛的那一年并不想同这圈子里的人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和沉珩关系刚升温时他们曾在校门外碰到过,他周围的男女穿着时尚精致,眉宇间带着和他一样的张扬气盛,沉珩的止步让他们纷纷向她看来。 冯宜装作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的声音,顶着数道好奇打量的目光匆匆拐过了街角。 沉珩当年也还赤诚,晚上她坐在长椅上时他站在她面前弯下腰,不带半分拐弯抹角盯着她逼问:“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俨然一副受了冷脸使劲儿藏着委屈不甘来要个说法的模样。 “赶课呢,那门课老师可狠啦,迟到旷课满叁次直接挂人。” 两人对视一会儿,沉珩手动了动好像想抓住她的手臂,但最终没有动作。 “下次有事也不要这样装作看不到我,没空的话手机发个信息同我说一声吧。” “好。”冯宜应得很快。 这次之后这圈人都知道了沉珩最近不见人是在追一个大陆来的学生妹,聚会时他被好一通揶揄,施雯在一旁听着脸色都要挂不住了。 叶家,施家和沉家别墅距离近,叁个孩子年龄也相近,几家家长也不是什么生意上的对头,自然随他们在一起玩。 用好听一点的话说也算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她就不爱跟叶鸿钧待一块,他恶劣得很,总喜欢揪她扎好的小辫子,有一次还故意一脚踩上水洼溅得她裙子上都是斑斑点点,施雯低头一瞧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被糟践成了这样眼圈一红“哇”地就哭了。 沉珩看不下去,从兜里拿出纸递给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太急呛着,又对着叶鸿钧无奈道:“你老这么欺负姑娘家做什么,传到叶叔耳朵里还要遭一顿皮肉苦。” 叶鸿钧看着施雯抽抽嗒嗒连看都不想看他的样子嘴角抿紧,沉默几瞬后手插着裤兜满不在乎地走了。 后来妈妈转交给了她一条一模一样的新裙子,说是叶家的管家送来的,她胡乱应了几声就收下扔进了柜子里。叶家和施家都是永京大股东,少不了要打交道的时候,这种小辈的摩擦传进父母耳朵里怕不是还要怪她小气,收了就收了,不过她也不屑再穿,她能少得了这一条裙子钱?新裙子即使看起来一样也不是她当初喜欢的那条裙子。 随着年龄变长少年的身量渐高,肩膀渐宽,她的身形也有了曲线,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又有一个英俊竹马,粉红泡泡飘起顺理成章。 只是他们长大后越来越疏离,年少情谊还是有的,他们叁人仍相互串门,游聚港岛,只是沉珩几乎不会单独邀请她,偶尔有私下的交流隔膜感也十分厚重,他所说的她不了解他也不想陪她了解,她想说的他或许知道却不想知道。 她前几年还会因为沉珩的态度而隐隐失落不安,后来心慢慢定下来,沉珩不喜欢她但也没听说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想是还没开情窍。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连家长聚一块的时候都会半开玩笑地问要不要结个娃娃亲什么的,他不选她还能选谁?有谁能比她更适合站在他的身边? 绕床弄青梅 施雯那个时候不在,现下听闻如遭雷殛,沉珩虽然不虞地让他们快闭嘴却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可见已是承认有那么个人。 身边的好友知道她的心思,手覆上她握紧到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的拳头拍了拍让她先别急,放松些。 施雯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手。 过了几天她通过从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找去了那女孩在的学校,想看一看,那个轻易便能抓住她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的人的女孩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好巧不巧,在教学楼花圃旁边左等右等没看到别人口中描述的像一尊白瓷的女孩,倒碰上了沉珩。 沉珩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施雯跟他同校,她也没什么朋友在这,来这不应该啊。但这背影熟悉得过分,沉珩有些不确定地从背后拍拍那女生,对方吓了一跳转过来,还真是施雯。 他不露痕迹地皱了一下眉,问她:“你来这做什么?” 施雯按着冒头的心虚感,做出如平时一般的张扬样子:“你这话真好笑,这学校你家赞助过我家就没赞助过?你来得我来不得?” 沉珩不想与她斗嘴,盯着她看了一会点点头:“行,那你慢慢逛,我有事先走了。” 施雯出师未捷,咬着牙不爽地拉开车门,视线一转就看到旁边车位里停的车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也不知看了多久。 “你有病?没事干停这盯着我干嘛?” “来看笑话。” 施雯听得脸色几变,在最不想搭理的人面前丢脸,她厌烦焦躁地砰一声关上车门急急离去。 沉珩总觉得施雯有点奇怪,他边等人边思索,忽然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摇了摇。 抬头看到冯宜正站在他面前,没有问他在想什么,但似嗔似笑的眼波已说明所有。 他克制了一下想捧起她的脸亲昵的冲动,只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对她道:“走,说好的,我陪你坐城巴,你会给我唱一支歌。” “……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在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 冯宜从小听着粤语歌长大,虽然不会说,但模仿起来很快,不会像其他初学者一样嘴拗得厉害。沉珩发现她只是差一个路引,前几天一直在教她拼音,在她像小学生一样点着字拼读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选一首粤语歌,我边听边给你纠。” 她诧异地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沉珩摊手笑了笑:“寓教于乐,不好吗?”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他不可到现场。仍然仿似,白活一场,不恋爱教我怎样唱?”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解冯宜的条件,但当巴士悠悠前行时,他忽然明了她选的是哪一首了。 他们从铜锣湾上车,只坐一站,广播里播报着“下一站,天后,左边嘅车门将会打开”,车厢里人多,两人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冯宜在刹车启动时摇晃的间隙宁可踮起脚尖去够头上的拉环也没有选择抓住他的手臂,再看过去,沉珩已经微微偏过了视线,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从站口出来之后他们去了维多利亚公园,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她轻轻开口。 “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冯宜声音越来越小,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慢慢转头去看对方,对视一眼后像被烫到又马上扭过头去。 冯宜等了好几秒,手把裙面都折腾得不成样子,那边才飘来一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的话。 “任,你声母咬得有些不准。” 就这?自己紧张这么久,他就这? 她咬了咬下唇,不高不兴地吐出一个音节:“……哦。” 身边的人忽然站起,冯宜抬头望去。 他向她伸出手说:“中环,弥敦道,太平山,迪士尼,西贡,赤柱,这是我的家乡,我会带你一一走遍,你再像今晚一样唱给我听,好吗?” 夜幕降临,但她仍能看清他眼中的专注与期待。 冯宜试探地把手搭上,被沉珩一把拉起,踉跄着与他一同翘起了嘴角。 正是饭点,又有去维港的观光客途经,路上熙熙攘攘的,沉珩在旁帮她端着奶茶,她手上拿着小食一路走一路吃还得分出心神避人。面前高低不齐印着繁体字各式招牌顺着道路绵延,当冯宜往海风吹来的方向眺望过去时还能看到到对岸鳞次栉比已经亮起灯光的建筑。 路中因为车流过密堵了好几辆颜色五彩斑斓的叮叮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她听着笑起来。沉珩很是莫名其妙,堵车有什么好笑的?冯宜摇摇头没有解释。 只是觉得,沉珩带自己揭开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冰冷繁华是她,熙攘美丽也是她。 前因 没过多久他们在热吻中确定了关系,刚开始时沉珩跟揣上了什么大宝贝似的要拉她去参加他同朋友们的聚会向大家介绍她,冯宜见他经上次那趟也丝毫没看出来自己的不情愿,又不想直接用冷水泼他,只一再找借口推诿。 直到他们去逛中环,沉珩正饶有兴致地把一串珠链戴在她手上,店铺门前就经过了一行人。 一开始她和沉珩没注意到,被那行人簇拥在中央的两个中年男性正在交谈,经过店门之后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停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往回走了几步,后面的人齐刷刷给他们让开。 这动静他们想不知道都难,冯宜看过去,发现中间那两个人正看着她……旁边的沉珩。 沉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他放下手中的珠串往前几步微微低头:“施叔,李叔,你们怎么来了这?” “下面的人说这边的铺子个个季度都在亏损,我们来巡一遍看看。” 那个不说话的人一直打量着冯宜,那目光让她很不愉快,不像是在正常看人,倒像是在看一个什么不该出现的物什? 沉珩马上身体一移挡住他的视线,原本开口的那位微微睁了下眼睛似被他的动作惊到,也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她的难受变成了双倍。 沉珩接着道:“我陪着阿叔们一起去吧,这边前两年的年终总结和财报我也大致看了些,总那么赔着确实不是个事儿。” 说罢他手一伸做出个请的姿势,那两人顿了一下顺着他重新起步,看着健谈一些的那位还拍了拍沉珩的肩膀,话里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你倒是不辜负沉家对你的厚望,哪像我家那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随着渐悄的话音一行人呼啦啦离去,留了她和柜姐面面相觑。 冯宜自己付了钱,一万四千港币,抵她两个月生活费,却只够沉珩常去的餐厅那两顿饭钱。沉珩刚才从柜姐手中接过的时候还嫌弃材质不够好,只胜在款式和颜色实在衬她,让她先戴着玩玩,等他订的彩宝到了叫人给她打全套。 她出了店门之后甩了甩手腕,珠子碰撞发出欻欻声,想起这些时日自己突飞猛进的粤语水平,刚才那两人跟沉珩的对话她已能听得懂,这钱当是自己交的学费吧。 晚上她躺在床上睡觉,细微的动静将她惊醒,睁眼一看,她皱眉问:“你今晚不回家?” 港岛寸土寸金,冯宜租的房子小不说,往来鱼龙混杂,他曾暗示过想给她换个地儿,她装疯卖傻一直用不想白送违约金搪塞,沉珩只得退让一步要了她家门钥匙,每次来狭小的房间像能困得他腿都伸不直。做的时候床还响得厉害,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捧着她的脸道:“不换房子能不能重新装修一下?你真不怕这床哪天塌了?隔音也不好,你愿意让这上下左右的邻居都听到我们是怎么办事儿的?” 冯宜躺在他身下一脸无辜,搭在他脖颈后的双手摇了摇凑近他耳边说小话:“你轻点动,我轻点叫,你就当你是来跟我偷情的。” 感情他还成见不得光的了。 沉珩气笑了,伏在她身上抱着她的臀一下一下地出气,这人还不知好歹,这种时候也要继续吐她的虎狼之词:“啊……啊……我是二十岁寂寞寡妇,你……呃……你就是上门帮寡妇解决问题的二十岁热血青年,慢点啊,寡妇要被你弄死了……” 最后她为了忍住嘴里的呻吟把他的肩都咬出了血丝,床是咯吱咯吱好一阵之后断了一条腿。 沉珩把床换了还加装了隔音涂料,原本他还想把家具全换一轮,冯宜马上拦住他,开玩笑,就他选东西的挑剔劲儿,把家具全换的钱都是她房租的好几倍了! 新床铺好之后两人躺在上面,冯宜遗憾地拍了拍被单,道:“你真的不觉得原来那床摇起来还挺有节奏感的吗?你动一下它摇两下,你动……唔!呜呜……” 虽然沉珩对冯宜的房子意见很大,但他留宿的时候并不多,他现在仍跟父母同住在山顶别墅,即便他父母也不怎么着家,他身为小辈却不好总是夜不归宿。 所以他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半夜出现差点让冯宜以为家里遭了贼。 沉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鬓边,眼里有疲惫到极致的落寞。 他说:“宜宜,要是有一个只剩我跟你的世界该有多好?” 冯宜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那可不行,我俩连饭都不会做,到时没被饿死都是老天保佑。” 沉珩扯了扯嘴角,目光移到地上:“确实,我也只是那么想想。” 冯宜坐起来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脸:“在这个还有很多很多人的世界里,我们现在也仍在一起呀。” 他叹了口气,紧紧地回抱住她。 只不过从那之后沉珩不再提要带着她去见谁的事,她也乐得轻松,像躲进了沉珩身后的一块小角落,外面如何凄风苦雨也与她无关。 招待 算算她跟叶鸿钧也就在校门外那次打过照面,后来跟沉珩出了国更是无所交集,他现下认不出也是理所应当。 叶鸿钧很有礼貌地沾之即放,一派的热情和气:“哎,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听得脑袋疼,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他趁这个机会多看了两眼这女人,怪了,也不是什么天仙下凡,怎么把他兄弟勾得魂不守舍的? 不过现在开始可以近距离看戏了。 沉珩的视线在冯宜走过来时就落到她身上,其他人都跟着梁启林的声音挨个看人,只有冯宜本人和站在他旁边的叶鸿钧注意到他异乎寻常的停顿。 冯宜的心跳了一下,只作不觉,顶着这让她如芒在背的目光同其他人相互问好。 但她的脚步此时只能随着梁启林的指引慢慢走到沉珩面前。 “阿珩,这是冯宜小姐。冯小姐,这位是沉生。” “你好,沉先生。” 沉珩竟也摆出了和叶鸿钧相似的热情和气的笑容,刻意得让她浑身冒鸡皮疙瘩,可除了她没人感觉得到。 “你好,冯小姐。” 他同样很礼貌地沾之即放,正常到让她觉得十分的不正常,现下这皮笑肉不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要不是她前不久才被他捡尸射了一肚子精水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短短一刻钟的寒暄时间结束,两人回归到队伍中,刘之逸还能兴致勃勃地同人闲话,冯宜站在一旁心思游离。 忽的她听见刘之逸吐槽了一句:“那个姓叶的和姓沉的普通话倒是讲得完全听不出是南方人,我们老板那个口音我都不想再……” 他们经理听见了面不改色地把他拉过去捂住了嘴,等到确认了那边没有听到才松开手警告刘之逸管好自己的嘴。 在冯宜的刻板印象里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大多不屑于说国语,所以从不在乎自己的国语水平如何,不过像沉珩叶鸿钧这样的家族重点栽培对象自有要求,但这些人即使学得好也很少主动说。 她初见沉珩时的惊讶与好感就来自于他是她来港后第一个愿意主动迁就她说国语的人。 之前她碰到过听了她操着普通话说自己不会讲粤语时就淡了脸色的,甚至在背后偷偷讥笑她“大陆妹”;学校授课以英语为主,她这样考了好几遍才踩着线过了英语最低要求的本就吃力,老师与学生用粤语互动时更是让冯宜觉得自己像一根木桩,让原本跟社恐沾不上边儿的她越来越不想说话,不敢说话。 不过幸运的是她很快让沉珩捡走,不仅粤语,留学英语要求她达不到也是他请了老师每天盯着她做练习,日常陪着一起练口语硬是把她拉上岸了。 舍得花钱冯宜其实感触不深,但愿意在学业这种能让她受益终身的地方费力让她向好才是真的难得。 想到这冯宜对沉珩捡尸行为的怨怼去了很多,再看看他好像也没了那种避如蛇蝎的心态。 反正这趟一起去永京是避不过了,众目睽睽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等会自己走走再寻个借口早退便是,实在冤家路窄撞上他或许还能劝劝做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一行人到永京的时候里面已经清过场,占地广阔,融于景中的商场灯火璀璨,原本该是客流量最大的点却无喧闹的迹象,各个奢侈品商铺都有服务人员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准备迎接贵宾。 冯宜看到这种熟悉的做派偷偷翻了个白眼,其他人都不算缺钱的主儿,但这种一方巨贾才能摆出的排面也是第一次见,年纪小的几位已经把震惊之色流露了出来。 叶鸿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他们道:“这边四处胸前挂了工牌的都是永京的工作人员,你们随便逛,有什么需要就同他们说。选手和教练结账时免单最贵的一件当作我送给大家的礼物,其余所有五折记账。” 凌意欲言又止,一开始以为也就跟着自家老板吃喝一顿,没想到碰上了位出手阔绰的少爷。 想想以叶家的财力这些确实不过洒洒水,推拒只显得矫情,同经理对视一眼之后道了谢。 stg这边看他们已经道了谢也跟着应了下来,一群人各自结了小团去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挑选 小周小李像坐牢三十年一朝得出去放哨一样嘻嘻哈哈飞奔着走了;sky跟着罗诚离开,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wind见她独自站在原地也没打算去约人的样子想了想问她有没有挑西服的经验,之前为数不多需要正装的场合穿过几次品牌赞助都很不合身,来之前他打听到这边有一家布料享誉业内的私人定制正好看看。 冯宜也不是孤僻,逛街购物这种事找同性一起肯定更舒服,这行女生实在少,两队迭上替补都找不出第二个女生,也没必要硬往几个小男孩群体里插一脚,方才打算自己溜达两圈早点回去睡觉得了。 wind看起来还挺诚恳。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刚成年小伙子独有的烦恼,自己这大了人家五六七八岁的老妇体会不到很正常。这认知像一柄飞刀插中冯宜的后背捅得她吐血。 她捂住了脸,老实说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懂。 她男朋友的正装都是人送上门的,说起来他们量身选样的时候也没带过她,不知道是没什么机会还是他们觉得没必要叫她一起。 wind对着冯宜一脸老实地表示自己不懂的样子思索了一下,还是坚持发出邀请,让她看看感觉合不合适就行,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干逛有意思。 这家定制品牌冯宜有所耳闻,以高支纺织工艺闻名,进门时两边很寻常的挂满了布匹和西服,但她往里多走几步又往右转了一下能看到角落高高的柜台后放的是缝纫机,而缝纫机前坐了个老人正戴着老花镜往册子上放置例布。 冯宜无心窥探别人,又退了出来,正听到sa在向wind介绍:“如果先生长居澳门的话可以考虑这款,丝麻毛混纺,在保证挺括庄重的同时兼顾了透气性。” 冯宜循着话声看去,想起陆璟很不习惯南边的气候,炎热潮闷,最冷的时候都有十来度,有一次不知打哪儿回来进门就开始脱衣服,他当时身上穿的同样是定制混纺面料,脱掉外套也只能看到衬衫上的少许湿渍,避免了在外汗流浃背的尴尬。但外观上看不出他本人好像已经热疯了,衣服脱了之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陆璟很少把不快摆在脸上,当时那抿着嘴烦躁的样子让冯宜挑起了眉看了好几眼,在他进浴室之后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打开冰箱给他做冰镇果饮。 她知道这家店虽算不错,但能送到陆璟手上的东西基本比她能在外面买到的更金贵。 只是那种看到对方把自己精心挑选的衣饰穿在身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自己不清楚陆璟的尺寸数据,唔,只记得下面比她的手掌稍长一些,比她的手腕稍窄一些,肩宽背厚,不过自己两只手也能圈住。 她想着想着有些心猿意马,盯着对方出神太久,另一位sa贴心地拿出另一份例布询问是否也要给她介绍。 冯宜回过神来,wind闻声也转过头看她,她赶紧摆摆手拒绝,意识到自己这样走神太过拂wind的好意,赶紧坐直了认真履行陪逛的职责。 最后wind去结帐sa收拾包装的间隙冯宜无聊地扫视店内,目光锁定到了一片浅灰银线竹纹暗绣样式,这个不用尺寸数据,还能玩一玩丈夫出门前替他整理衣领的贤惠妻子play。在sa开柜的时候她又一挑眉让对方加上旁边一条粉红色银点的领带。 在wind转回头看到她手上多出的盒子露出惊讶时还面不改色地来了一句:“我眼光不错吧?不知道送给我爸他会开心不。” wind觉得很难评,但他不好说,只得呵呵笑着道:“孩子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很高兴吧?我小时候抓了条蚯蚓送给我爸当鱼饵他都夸了我一天呢。” 出了店门冯宜一看时间观察左右,正是偷溜的好时机。 婉拒wind是否要陪同继续的询问后她转了几转,到了知道的人流最少的一个出口。 啊,终于要离开这个她没有兴趣麻烦事还一堆的地方了,她这种懒狗唯一的归宿就是床,躺上去找老公卿卿我我一番再美美睡一觉。 冯宜被出口的安保拦下,她之前几次来都是和沉珩一同出入,在车上自动识别车牌放行,这次她一个人走查身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便没多想拿出了自己的宴会邀请函。对方看了一眼同旁边的另一人交头接耳几句话后果然打开了门禁。 人体茶几play 夜风一吹冯宜的心情不错,想象着陆璟一脸不情愿又不能拒绝自己老老实实打上浅粉领带的样子,哼着歌站在路口等的士。 可鬼老天好像存心给她添堵,没两分钟一辆顶奢商务车辆从她刚才走过的路开来。司机好像远远就发现了她,放慢了速度悠悠停在她面前。 冯宜看到牌照时就感觉有点不妙,对方却丝毫不体谅她的心情摇下车窗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好巧啊,冯小姐,怎么这么早就离场了?” 以前从未听说叶家这位是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今天他看自己一直用这么热情和善的表情,感觉就像一只笑面虎,随时准备把自己拉去坑了。 她发现副驾驶上还有一个看着手机没抬头的人,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在口岸堵了太久,就想早点回去休息,还是多谢叶先生对stg的招待。” “客气了。咦,阿珩,你是不是也有一条跟冯小姐手上这个颜色很像的领带?” 冯宜愣了一下低头,发现包装盒是横铺在袋子里,而粉色的这条压在上面,加之路面跟车辆造成了高度差车里的人正好能看到。 沉珩终于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又看了一眼她。 冯宜忽然在脑海中抓住了记忆的小尾巴,她好像也送过沉珩一条粉红色的领带,不过那条只是她在路边摊随手抽下来的,在去他学校参观了他们学院内部的模拟会议之后,付钱的时候回头戏谑他:“你今天那身行头真不行,要我说啊,还得是这种猛男粉,打上法力无边啊。” 两个小时之后她被这条领带绑住眼睛,裸着身体四肢着地跪在客厅里做人体茶几。 视觉受制其他感官更为敏锐,她清晰感觉到他站在一旁端详了好一会,猝不及防地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让她张嘴后塞进一团有些腥气的布料。 他这次居然不用口塞,直接用自己的内裤堵嘴。 身上的凉意带起了冯宜残存的羞耻,手脚软下去想缩成一团时被扇了一下臀尖,沉珩语调轻巧却暗含警告:“跪好。” 她颤颤巍巍地这样支着,背上被他放了一个水杯,听到对方坐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里面足球解说的声音传来。他似乎看得很专注,仿佛客厅里只有他一人,她真的只是一张茶几。 在电视里一声高呼“球进了”之后,沉珩笑着呼出一口气,双腿交迭搭上了她的背。 就是那些粗俗的男人很不讲究的坐姿,此刻被他用在了她的身上。 不,也许是用在了他今天新得的“茶几”上。 冯宜忍耐着,在球赛重新开局之后他用脚踩住了她的臀悠悠晃了会儿,脚趾若有若无地在她腿心滑动。 极致的羞耻让她下身被勾得慢慢沁出了汁,沉珩顺着越来越湿滑的地方用足尖一下一下顶住穴口。 冯宜度秒如年,不知熬了多久后呜呜两声倒了下去,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被抱起来分开双腿坐在他腿上,嘴里的布团也被取走,但好像茶几当了太久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该怎么组织语言,呜呜着埋进他怀里。 湿热触感落到脸颊上,她听见了沉珩低声赞许:“乖,就像这样,把自己放心交给我。” 冯宜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臀,跟着他的手把已经顶起的裤头解开,再扶着他的肩慢慢坐下去。 她咬着指尖配合身体里那根肉茎狂乱的力道,在他身上颠簸似风浪中的小舟,很快她的手被一只大掌覆住拉开,重新跌入对方的怀里,臀被死死按住没有任何逃离的空间,上下两张嘴都承受着他的强势侵占。 最后冯宜像一个被玩弄过头的性爱娃娃大张着双腿仰躺在沙发上,沉珩拿着药箱过来把她翻了个面放在自己腿上小心地替她处理腰侧的划伤。 其实她知道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是伤到肉了或者进了玻璃碴子刚才这种剧烈运动自己早就晕过去了,现下也不过指尖能蹭到点血渍。 冯宜看着沉珩不虞地拿开自己的手重新消毒的动作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大腿。 沉珩眉毛都没动一下嘴里十分敷衍地哄着:“嗯嗯嗯都是我的错你先别乱动。” 冯宜不高兴,睡觉的时候卷了被子背对着他躲到床边怎么也不肯让他抱。 开场 这一刻冯宜脊柱像过电一样提醒她当时交出身体支配权由他掌控的迷乱刺激,这一眼让她意识到他同样没忘,甚至比她记得更多,那条粗糙却在他身边久留到连朋友都发现的领带见证着。 冯宜心像被拧了一把,透出阵阵酸麻,敛了神色将袋口一卷按在身后,仿佛在指责他们的唐突。 “不好意思,我想起来我还有急事,失陪了。” 说罢快步奔向路对面的公交站,身后的人也并没有出声劝阻,她不管停下的巴士是哪一条线开往何方闭着眼跳上了车,只要可以逃离这里,可以让她丢掉刚才产生的可怕猜想。 “宜宜,宜宜?” “啊,在呢,你刚才说什么了?” 陆璟看着屏幕里魂不守舍的人心里一沉,明明出发前他们还好好的,这才刚去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仍是嫌他无趣,还是又发生了什么? 冯宜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补救:“你还别说,复通之后这边的关口真是人山人海,我们排了三小时才全部通关呢。到了澳门更夸张,狭窄,坡道,单行,人多,车辆难行到十几公里的路又开了半天。”说着揉了揉眼神色耷拉下来:“真是累死人了!” 她都这么说了,陆璟也只能顺着安抚:“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要不要早起?” “不用,不用,在外面跑了一天,现在看见你才能高兴一点呢。而且我今天还给你买了礼物噢,暂时不给你看,等我回去之后送你~” 她让陆璟挂着视频然后自己先去洗澡换衣服,回来一边刷各种app一边看他做事,直到他睡觉的点到了才打了招呼挂断。 屏幕暗下来之后她手一松手机砸在床垫上发出闷响,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其他人,不然不仅今晚睡不着,后面的日子都少安生。 第二天典礼开场,冯宜站在群体边缘只穿了没有过多纹理的纯色真丝套裙,恨不能把头都埋进胸前。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只希望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旁边的几个选手围着wind叽叽喳喳,小李指着他瞪大了眼睛:“你这身什么时候安排的?背着兄弟们偷偷变靓仔?” 冯宜歪了一下头,正能穿过人群缝隙看到小李脸上“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的表情。 不过也不怪他们吃惊,剪裁合身的西服和恰到好处的饰品,兼之wind还拥有男人最好的单品——身高,看起来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还只是昨晚临时改出暂用的成品,并非从原料开始的私定。 冯宜看着这群正围着wind让他交出攻略的小男孩忍俊不禁,弯着嘴角折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开始研究杯子里要倒什么才能避免喝酒。 她晃了晃空荡的高脚杯扫视着陆续入场她认识或不认识的名流,这时一个似乎有点耳熟但却想不起来认识的名字传进了她耳朵里。 “看见没,那边那位就是林震的儿子,林熙和。这次京里来的人不少,可能跟最近港内局势有关。” “嘘,少说,咱们就等着看。” 呃,这两位大叔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缩着的不止他们吗?冯宜背对他们尴尬地装着聋哑人。 不过林熙和这名字自己之前哪听过的来着?她跟京城人最大的交集不就在陆璟身上,肯定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 冯宜掏出手机转了转,犹豫要不要直接问陆璟。 她不清楚林熙和长什么样,自然也没发现对方早就看到了她。 港澳是两个地区,却一直被同几个家族把持资源数十年,可以说他们横跨珠江口对两地产业进行了垄断。这两年国际形式不好,最上面那位一直关心着南边的局面,这不一有机会,下面的领会到的人纷纷出动来替中央分忧解难了么。 林熙和其实并不想来,无奈他家老爷子一直嫌他跟着宁以麟不务正业,两人顶着大姓创建的公司每年才几个亿的总营收根本入不了老爷子的法眼,这次直接给他踹南边来让他跟着别人学学怎么关心国家大事。 烦人的攀谈和各色目光一直围绕着他,即使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仍让他觉得不耐,心想着半小时之内要是再不开始他就走人,大不了回去在家门口跪一跪。 他想着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隔壁桌,有个女的跟他同步拿起了杯子,表情还有点愁。 哟,这不陆璟刚娶进门的那位吗,也不知道愁什么呢。不过陆璟也没正式给他俩介绍过,这女的也没什么值得自己认识的,先当没看见吧。 施雯 这时门口来了几个身着正装十分干练的工作人员簇拥着谁入场,场内明显有不少人开始低声交谈,冯宜想伸头晃脑地找个角度看热闹,但怕被发现会社死硬生生忍住了。 不对劲的是他们好像在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最终……证明了是她自作多情。 只见人群停在了隔壁桌,如此排场围绕着的竟是叁个年轻人,他们同原本席内的一位年轻男子热情地相互握手问候着。对角灯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看清那叁个人里有一位是叶鸿钧,旁边那个女生……应当是施雯? 抵达米国不久后的某天早上,冯宜听到有人把门铃按成了催魂夺命铃余音在房子里久久萦绕,一身怨气坐起来时还发现旁边的大少爷枕头一卷捂着头装死真想把他踹下床。 这个社区的治安不错,她也不是什么独居女性,顶着蓬乱的头发随便套了个吊带裙电子屏也不看气冲冲地开了门。 门外是一位年纪与她相仿东亚面孔的女生,气质给人的感觉是少见的飒爽大方,穿着打扮也十分得体入时。 冯宜清早在家门口看到这样一个大姑娘的惊讶盖过了起床气,颇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看到她瞳孔微张,似是觉得开门的人未曾料想,上下打量她的模样之后嘴角逐渐抿起,这时沉珩懒怠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宜宜?是谁来了,怎么开门开这么久?” 对方的打量让冯宜颇觉冒犯,也不知道这姑娘大早上来站这定定瞅她是什么意思,正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对方却感伤地望了一眼传出沉珩声音的房间门板后转身快步离开。 冯宜:……啊,这。她觉得一眼飒气的女孩露出这种神情真让她背上像在爬蚂蚁。 这边沉珩久久不见回应套了件t走出来,见她站在无人的房门前呆立又喊她了一声:“宜宜?怎么回事?” 自己应该不会认识这样的女生,那就是来找“房主”的了。 冯宜关上门走到沉珩身边向他描述了方才来客的长相,又接着道:“……她盯着我看了会儿没说什么就走了。” 沉珩听完眼珠微转,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揽着冯宜回房,“还早,要不要再躺会?今天我给你做早餐?” “那这顿可不得了,劳大少爷亲自下厨。”冯宜睨他一眼,刚才的女生让她有些在意,还是禁不住问出口:“你认识她吗?她是谁?” 冯宜感觉到沉珩犹豫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糊弄她的话:“施雯,我、她和之前你在校门口见过的叶鸿钧算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冯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扯起唇角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哦,青梅竹马啊。” 沉珩从鼻腔里叹出一口气,扶着她在床边坐下:“不仅是我的青梅,也是叶鸿钧的青梅。” 冯宜愣了一下,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她对这种恶俗的大叁角关系真没有什么好评价。 若是初见施雯时她给冯宜的印象是偏向青春活力的飒爽,如今更添了几分成熟干练的气韵,看她跟叶鸿钧两人间的距离举止,这么多年没有寸进啊。 冯宜拈了个小果一边吃一边看戏,酸甜汁水在嘴里迸开,她又转到叁人之中另一位男性身上:眉眼跟梁启林有些像,身形轮廓更为高大硬朗,不知为何给她一种封建大家长的压迫感。 联合一下今天的主题跟叶施二人的身份,这个就是梁启林的大哥梁泽世了吧。 梁启林想法多也正常,这位大哥不仅不从这一代的启字辈,还被爷爷起了泽被世间的大名,从小带在身边熟悉家族事务,他虽不是原配生的但母亲也是明媒正娶入了家门,这心偏得也太歪了。 那她隔壁桌能让永京叁位继承人主动上前打交道的年轻男子是谁?对方看起来年纪好像也不比她大。 算了,知道太多对自己也没好处。冯宜准备收回视线去找联盟代表团时门口又进来一位被工作人员恭敬引路的。 冯宜看着他们又是一阵握手寒暄,虽听不到话声但这几个人会说些什么简直用脚趾都能想出来。更神奇的是,沉珩也跟着坐在这席,几个人的位置是按小伙子、梁、叶、施、沉这样排开,剩下的叁个位子还空着。 看这阵仗多半是留给哪家公子小姐的。 乔曼柔 乔曼柔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她父母怨偶一对却在对她的未来规划上很一致,希望她性格柔婉,以后到外曾祖父做过校长的学校领一份清贵体面的工作,这样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乔曼柔都不知道这两个思想顽固又没有责任心的货色怎么会是爷爷奶奶那样的革命工作者,姥姥姥爷那样的科研先驱的孩子。 幸好他们也烦了每天在家里冷暴力对方的日子,在她十四岁那年离了婚很快组建了新家庭,虽衬得她像个多余的意外,但他们也不再有机会和心情来指点她该怎么做。 乔曼柔干脆去求了姥姥姥爷,让他们联系自己在国外的门生给她安排了一所着名公学的名额。她的好父母靠着吃祖辈余荫才领了两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如今乔家已是军参大院里最末的一家,在国外的很多年里她未曾有一日松懈前进的脚步,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坐到他们做不到的位置,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无能无知。 港澳办这次琢磨了很久,说到底是个商务宴席,派有名有姓的去太过,如果是个小卒又没资格跟那边官员和家族的人说上话,没意义。思来想去挑出了乔曼柔,她曾祖父是广府人,也是革命军校的第一批学生,外祖母的同门是如今港大某院院长,且她本人的资历和职级不是很高,有寒暄的资本又不会太郑重,刚刚好。 乔曼柔除了公家任务也有私心。那两个人没什么开窍的指望,等到她叁十多还没正式出头爷爷奶奶就到了退的年龄,乔家势必出现继承断代。家里没有了真正的实权在任人,谁管你祖上有什么荣光? 联姻几乎成了她最好的方法,原本她很中意陆家那位,年纪轻,学历高,到深城一年就站稳脚跟有了政绩,不论男女她都很欣赏这样的人。 可惜她知道是好的别人也知道,于家老爷子亲自上阵替孙女儿撮合的事儿在京里可不是秘密,乔曼柔听说于家没了下文本打算在他进京述职时托姥姥帮忙寻他的老师介绍,却看见了对方手上的婚戒。 家里能给她助力的公子哥儿大都留恋花丛且颇以为荣,选他们无异于吃屎;如陆家那种性子静心思放在正途上的基本有了主。她已经二十八九,如果还想走这个路子那是不能不低头。 林熙和就是她翻了又翻选中的看上去没那么难吃的屎。 说他应该没那么难吃是因为他谈过的几个基本比较稳定且有始有终,不会像某些精虫一天一换或谈着一个女朋友外面还养着嫩模包着女学生,让人替他们担忧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得菜花。 说他是屎也不是因为他有过前任,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没通人事的小姑娘,只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并没有明显的对伴侣负责的观念,他没整过这些活儿只是因为暂时没这个想法,如果有了这个想法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否有家庭而被束缚。 乔曼柔可是立志要全心投入工作的人,想到以后写着材料还要烦着万一菜花老公在外面搞出了私生子分她孩子家产的情形眉头紧皱。 她脑中天人交战却丝毫不影响利落的步伐,与广府湾区委会长之子张仲天、澳区前首执之子唐执两位一同入场,看到在心里批斗为似屎非屎的林熙和也丝毫不改脸上得体的笑容。 “你好。” 林熙和对乔曼柔有点印象,他家老爷子无数次骂他不务正业的中的一次就是拿她当例子,说别家姑娘都有扛起家族的责任感,你在做什么云云。 他当场嘴硬说人家就爱干这活跟姑不姑娘的有什么关系,像我就是个恰好不想的男的罢了。 结果就是又被追着绕了老宅两圈。 说起来跟贺城过军参大院的那天在院子里对着冯宜鬼哭狼嚎的几个小屁孩里是不是就有她爸后来那媳妇给生的弟弟? 还真挺巧。 林熙和下意识地转头去找刚才还在隔壁桌的人,发现她已经回了自己的队伍里看比自己高不少面容却稚嫩得多的同事们聊天。 工作环境还真不错。媳妇每天被一群年轻男人围着,陆老叁既然这么在乎她,不会有人老珠黄的危机感么? 沉珩方位正对着他,乔曼柔刚打完招呼还没挪位,俩人都看到林熙和朝着某个方向露出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沉珩顺着看过去,很快锁定了一个让他脸色当场阴沉的目标。乔曼柔则抽了抽嘴角,自己不会连品相好一点的屎都轮不上了吧? 热心市民 待到厅内人流逐渐稳定下来,几大家族的当家人如她所想压轴到场,庆典正式开始。 流程是出乎她意料的老套,先介绍介绍自家的度假村的概况,吹吹曾经有过的辉煌业绩,又请几个有点声名的上台发表祝词,无聊到冯宜一直在走神,旁边某几个正是多动症年纪的左瞅右瞅,喝一杯饮料挠一下脸的样子看起来是一秒都难耐。 直到全场灯光倏然暗下,一片漆黑中礼台方向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星系,细看上面的行星还在运转。 冯宜挑起了眉,这就是他们捏在手里的活?全息投影现在也不是什么稀奇技术了吧? 她听到旁边有一位女士惊呼:“头上,怎么变成了星空。” 她抬眼望去,原本漆黑的头顶也亮起了星星点点,不待反应,瞬间左右墙面,乃至脚下全部变换景象,她站在尘埃云中与一颗颗小天体擦肩而过,好像自己正在宇宙间飞行。 冯宜现在真有点佩服,用铺满整间礼堂的超大折迭屏做出裸眼3d效果,且她刚才手边还出现小型星暴吓了几个人一跳,投影仪应该也在各个角落里布了不少。虽然仔细看几眼就能脱敏,但忽然之间四周景象变换分不出虚拟与现实的刹那还是很震撼人的。 小李兴奋地开口:“上次有一个是想做虚拟现实类游戏的厂家也叫我们体感过,但是单屏单人的实现难度可远小于这样的大空间无任何设备的人群吧。” 下一秒身边景物移速加快,众人脚下出现了一颗蔚蓝星球。在突破云层的加速过程中冯宜畏高症都犯了,眼睛一闭一睁之后降落到了一个丛林里。 十分钟的时间视角从丛林到海边,峡谷到沙漠,最后乘着直升机飞跃大洋停在这座酒店的屋顶机场,走进楼层已经选好的电梯,门打开时灯光重新亮起,司仪带着笑的声音传来:“欢迎大家回到我们的礼堂。” 在全场的掌声中他继续介绍:“这是我们永京委托米国湾区几家高科技公司联合研发的沉浸体验技术,我们将在六个月之内把所有的总统套房进行升级配备,让客人在私人空间里也能畅享。同时我们对与酒店大楼相连的广场进行了以花木景观为主体的园区翻建,在活动结束后欢迎各位贵宾前去体验。” 典礼流程圆满结束,几位当家人下台来同一些意义特殊的贵宾谈笑。 天龙人那桌离冯宜这边说远不远,正好在她肉眼能分辨出人脸的最远距离。老爷子们走到那儿时冯宜有些惊讶,电视报纸上倒看不出,他们真人看起来十分亲和,表情一直笑呵呵的,尤其是梁启林扶着的那位,她还以为梁泽世那种封建大家长的劲儿是跟他爷爷学的呢,没想到梁瑞鹏给她的感觉这么像一尊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不过梁泽世面对这个从小带着自己的亲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之前没有任何亲昵感,梁泽世一直严肃沉默地站在梁瑞鹏后面像一个助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十分警惕,嘴型仍在一张一合像在问梁启林话,眼神却是一转对上了她还在偷偷打量的目光,把她逮了个正着。 梁瑞鹏目光移开,打断了梁启林同他说了几句话,梁启林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交代后直直地走来。 她在心里大声呼号,梁老爷子,这也算半个梁家的地盘,有人看你不是很正常?逮捕我做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工作人员虽确实是来请人,但说的是梁先生请各位选手一同移步,而不是单单把她挑出来。 没几步路的距离冯宜一直欺骗自己往边缘站,听到梁瑞鹏对旁边看到他们只抬了抬眼的另两个人解释一通他们的来历,随即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启林跟我说过,今天来的三支队伍都非常优秀,里面有些选手更是曾在世界级比赛中取得荣誉。启林啊,来,帮我们这群落后的老东西介绍一下这种新兴的非传统体育项目诞生的优秀人才。” “叶爷爷,施爷爷,这是我以梁家子公司的名义投资的队伍yg,小刘就是这支队伍里非常不错的后生;像dk则是这个赛事项目里资历最深的俱乐部,他们的队长周皓也是现役人员里从业时间最长的;还有这两年屡次夺得季赛金杯的stg,他们有……冯小姐?” 冯宜个子普通,刚才藏在小周小李后面,她本想自己出来算了,结果这俩人听到梁启林叫名字自动侧过身子,直接让她暴露在这一圈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眼前。 ……尴尬得不想说话。 冯宜只能硬着头皮往刘之逸和周皓那边靠,既怵沉珩突然发疯,又怕施雯看太清楚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细节,她挪步过程中满脑子都是要离他们远点,造成的后果就是一脚下去脚感有些奇怪,随即一股掀力传来,她脚一崴就要往地上扑去。 侧边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拦在腰上把她托起来。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一突发事件,她自己都呆住了。 还是拉住她的人先开口,只不过是对着她的同事们:“你们是她朋友吧?过来扶一下。” 冯宜的精神状态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摧残到放空,脑内只想着这小伙子居然还是个热心市民。 爬床 梁泽世醒过神后马上上前几步对梁瑞鹏道:“爷爷,既然是梁家把人请来的,那后续也该由我们处理才妥当。” 梁瑞鹏点点头,这事儿确实也是自己挑的头,这众目睽睽的要是没个态度确实不好。 梁泽世又对叶、施二老鞠了一躬后领着梁瑞鹏的秘书朝冯宜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边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安排车辆一边让秘书联系医院。 出了这么件事留在原地的人气氛也不如原来自在,叶锦韬让叶鸿钧带着工作人员去巡视一下现场,避免出现更多的“插曲”。在叶鸿钧应下之后又上前两步低声叮嘱:“医院你也要派人去瞧瞧,这次主持是我们,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议论也影响叶家的形象。” 沉珩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断握紧又松开,几位长辈在他不好随便离场,看向对面刚才把人扶起此刻却好像丝毫没被影响兴致一脸闲适地接受旁边女士倒酒的林熙和眼色越发沉凝。 冯宜见梁泽世跟上来也没推拒,她知道意思,此时接受他们的帮助自己方便对方也方便。 在梁家的关系下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检查诊断开药的全流程,医生告诉她得制动两周。 梁泽世想了想,客气地询问冯宜是否愿意在这家医院住几天,虽然没有影响到关节,但医院里可以24小时呼叫医护更方便些。当然如果想转院他们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冯宜知道这种私人医院有专供的套间病房,住这儿就像住有全套医疗设施还配医护的高级酒店。她在心里过了一遍湾区几个特大城市,深城医院一言难尽,二级损伤特地挪到广府或港岛也没必要,于是应了下来。 脚上的阵痛让她心情烦躁,摆手让助理回去休息除了送东西之外不用再来,回去之后记得转告stg的人不用担心她按行程活动,她一个人待着静养就行。 等人都离开之后冯宜拍了一张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脚,又配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发给陆璟。 没想到只过了十几秒他的电话就来了。 “宜宜?你伤到脚了?” “在宴会上踩到了一个人的脚,他下意识把我掀开我就给崴了呜呜……不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熙和的人,要不是他及时把我扶住我还得再摔个狗吃屎。” 陆璟有些惊讶,他倒不知林熙和也去了。 “他跟我同一个大院儿的。你伤得重吗?现在在医院?” 同个大院?那他们岂不是很熟?这都什么是非之地啊。冯宜对着空气忧愁皱眉:“二级损伤,重也没多重,好几天下不了地是肯定的。我想着深城的医院也不见得比这儿好,打算在这住几天院等肿块和淤血散些再回家。” 她听见那边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笃笃”声,有时他在想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这样敲桌子。 “你还是回深城吧,你受了伤我见不到心里不踏实。爷爷认识几个军总院的骨筋圣手,等会我打个电话回家看能不能请一个来深圳待几天。” 冯宜连声拒绝:“不不不不……只是韧带拉伤把这么德高望重的大夫千里迢迢地请过来影响多不好。再说了,最多熬个把月的伤还让你和你家欠这人情,我可不想。” “……” 陆璟那边忽然沉默下去,冯宜以为是他说不动自己不高兴了,退让一步:“那我还是照原定的时间后天早上回去吧,你可千万别给我请那什么圣手,我在家养养就好了。” “……算了,你好好休息。” 冯宜看着很快暗下去的屏幕有些气,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幅面孔,他现在都会对病号甩脸子了! 止痛药带来的昏沉漫上,她懒得再想其他,手机一扔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黑甜无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热,身体像被压住了一样。冯宜心想该不会是有人给她添被子了吧。她懒得抵抗困意,放任意识随意漂浮,重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完全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 但当冯宜想伸手想把灯打开却发现有一条手臂横在自己胸前时差点没吓得撅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呃!” 她想从床上跳起来,却忘了自己现在是半个残废,左腿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一股力道将她拉进了一个散发着热源的怀抱,下一秒灯光亮起,只看横在自己腰上的手都能认出是谁。 “你神经啊!” 冯宜的脏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谁家正常人大半夜爬人病床! 沉珩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的伤腿重新放平后才道:“建议你别再乱动,扯到伤痛的也不是我。” 平静的语气在冯宜的耳朵里格外的欠,她冷冷反驳:“那沉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你大半夜爬别人病床害得别人又扯到伤处的感人行径吗?” “……”沉珩沉默了会儿才吐出几个让她吐血的字,“有什么需要解释?我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无耻的前男友 冯宜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不好:“沉珩,你到底想怎样?” 沉珩不答反问:“林家那个就是你找的下家?” 冯宜被这个始料未及的问题震了一震,而她脸上的惊讶被沉珩理解为踩中尾巴的心虚。 他的语气越发尖酸起来:“你倒是目标远大。只不过人家在你被送到医院之后不仅不紧张还继续和别的女人品酒聊天呢。“ 林熙和应该是一早就认出她不想让兄弟老婆丢脸太过罢了,没想到落他眼睛里成他俩有什么首尾了。 冯宜不想也没必要跟他解释,直接点头认了他的说法:“那又怎样?我想找谁关你什么事?” 沉珩没想到这女人连装都不装了,手掐着她的下巴迫她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她这幅剖人心肝的无所谓表情。 “不关我事?好一个不关我事。” ………… “你既然这么有主意,那我问你,没有了沉家,你还能给她什么?” “我只是不想像你一样懦弱虚伪,不敢违逆的爷爷的意思,却要在联姻之后装出一副情深样子厚颜无耻地去找前度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些东西你不想给就不给,放弃继承权的声明我可以签。” 挂断电话后沉珩去到冯宜说过少女时期最希望收到的珠宝品牌专柜,不过市面上的普通钻石配不上他的姑娘,所以他与这品牌负责人达成协议,在他的同意下由该品牌对他准备好的紫罗兰钻进行设计加工,完成后允许品牌方冠名进行展示宣传。 两克拉以上的紫钻可遇而不求,上一颗开采出的2.89克拉紫钻已经成为某钻石巨头公司的镇店之宝,今天他们竟能白嫖一次2.1克拉紫钻的冠名,连加工费对方都自己出,负责人被这馅儿饼砸的两天晚上睡觉都咧着嘴。 沉珩从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的负责人手上接过包装好的盒子,又在街边卖花的小女孩手上买了一支白玫瑰插进袋子里,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忍不住笑,想象着她收到之后惊喜的样子。 只不过开门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玄关处鞋柜第三层已经完全空置,但第二层他们的情侣运动鞋还在;浴室里放着的洗护用品也不见了好几样,但粉蓝情侣毛巾还在挂栏上;打开衣柜,他的衣物全挤在左边而右边空空荡荡,与他一样滑稽好笑。 沉珩大脑一片空白,坐在沙发上呆楞了不知多久才开始回忆,自己回家是想做什么的来着? 哦,他取回了定制的钻戒,想跟自己珍视宠爱了三年的女朋友求婚,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就如同接过真爱永恒的誓言。 只是他此刻已经有些想不起一个小时前那种窃喜到恨不能拿着喇叭去昭告天下的感觉了。 他从傍晚坐到深夜,又从橱柜翻出剩的几支烟点上。 冯宜知道沉珩会吸烟,她不爱指点别人只会在他点上的时候默默离远一点防止二手烟迫害自己的身体健康。 刚开始两人即使过夜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没什么矛盾,直到跟他一起出门旅行连着几天在一起的时候他手边有烟就会忍不住完事之后搂着她来一根,吸完还想低头亲她继续。 是可忍孰不可忍,冯宜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摇头,腿也紧紧夹住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折腾了好久之后他才呼出了一口气,怀里的人已经撅起了嘴五官都皱成一团,直到第二天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被单方面冷战三天连同甜甜蜜蜜的二人旅行都泡汤后沉珩只好开始戒烟。 现在乍然复吸沉珩被呛得连连咳嗽,眼圈都呛得通红,他抽了一张纸巾捂着口鼻等自己慢慢平复下来,最后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直到窗外亮起熹微晨光,他也没等到有人突然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说这一切只是惩罚他敢和她吵架顶嘴的恶作剧,其实这个晚上她也很想他。 她为什么要走?她为什么要走?今天早上出门之前他还索要到了一个吻,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沉珩捏着她的下巴见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反倒渐渐平静下来。 “确实,你找谁不关我事,那我爱在这待多久也不关你事,对吗?” 对你个大头鬼。 “我找谁是我的个人私事,这里是我的病房我也有允许谁不允许谁进入的权利,你少偷换概念!” 此时不说话摆出你能怎样表情的人换成了沉珩,冯宜都快疯了,转头噔噔噔按了好几次呼叫铃想把医院的人叫过来质询他们为什么随便放无关人等进入病房,沉珩全程在旁边抱着手看她动作,见她发现这只是无用功停下来眼珠一转时马上把旁边她的手机拿起举过头顶,果然她扑手机没扑到又撞进他怀里。 “啊!”偷机不成又扯到伤腿,她连吵嘴的心思都没有了,顿在原处对抗阵痛。 沉珩急匆匆地点了几下自己的手机把护士叫过来,等待的过程中看着冯宜因忍耐而灰暗的表情眉头皱得比她更厉害,手不自觉地在她背脊上轻抚。 护士解开绷带冰敷了十几分钟之后给她换上新的浸药绷带,叮嘱他们一定要静养不要随意挪动,弦外之音让两人都沉默了。 等人出去之后冯宜还被倒打一耙:“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再这样我就让他们把你两只脚都吊起来。”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姿势,总觉得他没怀好意,送他一个白眼之后推他让他腾位子,自己重新躺下闭眼不想再说一句话避免被气死。 你还想吗 她才刚睡醒,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比起继续跟沉珩扯皮不如这样躺着装死。 停留在身上的目光钉得她浑身不自在到像被针扎,但这人赶又赶不走自己也没办法跑路,现在的处境就是一整个的不得不低头。 过了会儿他终于移开,身边床垫一轻,冯宜暗自舒了口气,心想终于吃不住这种挂落肯走了? 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第一眼没看到人又睁大了些,往左一转就对上了正半倚在沙发靠头转着手机不知想着什么的人。 即使她装睡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但被当场逮捕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沉珩倒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她的样子冯宜都要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她垂下眼睛恢复平躺,盯着天花板不说话,沉珩也没继续紧逼,继续转着手机出神。 很快冯宜知道了他在等什么,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三下,沉珩很不见外地说了声“进”,一个年轻小伙子推着一辆推车进来了。 小伙子看起来有那么些微的局促,好像很不敢抬头,兢兢业业地把推车上的吃食一样样在沉珩面前的桌上排开。 麻薯蛋仔,烧烤,猪扒包,葡挞,牛杂,咖喱面,大生蚝,瓦煲奶茶,她去过的澳门餐饮店铺卖的特色美食几乎上了个齐。 这些看起来重油盐的小食其实是深夜放毒的最佳选择。有一次她跟着沉珩去吃夜宵拍了照上传朋友圈时如是说。 沉珩当着她的面把包装袋一个个打开,似乎面对着这么多的东西不知道先从哪样下嘴,最后选了冷掉就会腥的生蚝开始挑。 冯宜被陆璟气得没吃晚饭就睡了,所以才会这个点醒,现在愣愣地看他把生蚝吃完也没邀请她之后灵魂发问:“我的呢?” 沉珩招招手,那个容易害羞的小伙子从底层抬出一个小砂锅打开。 一、根、咸、菜、都、没、配、的、白、粥。 “病号就好好吃点清淡的,我特地叫人给你用砂锅熬了一个小时。” “我喝白粥,那你桌上另一杯奶茶是给谁的?!” 他伸手一递,小伙子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儿,手足无措地站原地不知该不该接,沉珩见人不动催促道:“你拿着啊,大晚上的要你跑一趟,喝杯奶茶歇歇,这个月绩效双倍。” 冯宜又深吸一口气,今天被这俩男的轮着气到感觉乳腺结节都要冒出来了。 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垂着眼慢慢地喝了一半之后实在吃不下了,本就寡淡闻着旁边的香气更品不出滋味儿。 她甩了勺子,朝沉珩抬了抬下巴:“我不方便走动,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沉珩冷冷看了她一眼,讥笑:“刚才不是说跟我没关系?你现在是拿什么身份支使我?” 冯宜不与他争辩,作势真要下床,沉珩霍然站起,两三步就迈到了床边抓着她的胳膊:“刚才才换的绷带,你这腿是真不想要了?” “真有事,你过来点。”冯宜揪住他的衣领往他耳边凑去,沉珩一脸不耐但真信了她的邪顿在原地。 “我说……”冯宜轻轻地呢喃了一声,然后猝不及防咬了一下沉珩的耳垂,沉珩只觉耳畔湿热迭上一瞬细微刺痛,怔了好几秒听到一声急促的摔门声才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奓起的毛都要在他身周具象化了。 他反手扣住冯宜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低吼:“冯宜!你作死!” 冯宜可不会被这种纸老虎吓到,更过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仰看着他眼巴巴的好无辜:“你不让我吃饭,那我只好吃……”说着眼波从他耳垂一直流到嘴唇,拿捏准了沉珩就算气急败坏地想甩开她也不会用猛力。 “前几天我们不是才做了不少该做不该做的事?现在让我亲一口就这么急?” 沉珩压抑了几息沸躁的大脑,垂眼看着这张表面笑嘻嘻内里却不知埋着什么想法的脸冷静了些许:“你这是诘问我?” 冯宜摇摇头:“怎么会呢。”她眼珠一转,露出一个让沉珩预感不妙的表情,下一句话让他恨不能把这人从窗台上扔下去,“你那天在我身上留的东西不仅多,颜色都浓到发黄了,你是不是很久没找女朋友了?不会平时连手冲都不打吧?” “关你什么事!”攻守逆转,一个小时前冯宜说的话现在从沉珩嘴里吐出来,比她更加气急,语调扭曲得不成样子。 冯宜看他这又羞又急的样子心里的猜想已经证实,半垂眼睫藏去瞳孔里的冷光,只一瞬又大大地睁着眼继续问:“反正我们也做过这么多次,不差这一两回,你现在还想吗?我腿应该还能张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沉珩越听脸色越阴沉,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语气平淡冷漠:“冯宜,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乱成一锅粥 把沉珩气走之后冯宜绝望地发现没人帮收拾他留下来的一盘盘吃食,手机丢在离半个房间远的沙发上,她躺在床上闻着味儿在下床和不下床之间斗争,只恨刚才话没说得再难听些骂个爽。 终于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护士例行查房冯宜才得以从满屋的油腥气中解脱出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洗澡! 虽然她不知昨晚沉珩动了什么手脚让她叫不来医护,但今天她支使他们收拾房间递手机之类的活儿倒是她说什么都去做。 冯宜无心为难打工人,只拨通了梁泽世给她塞的护工的电话想把人叫来帮她洗头,还没开口就听那阿姨愤懑不平地对她说:“冯小姐,您还好吧?昨晚我听到了您的呼叫铃想过去的,结果在门口就被两个穿着西装的壮汉拉走看管了一晚上!这个点大少爷怎么也起了,我现在就去电告诉他。您是梁家的贵客,管对方是什么来路也不能如此嚣张!” 说罢,电话那边就响起了嘟嘟声,冯宜:…… 梁泽世翻了翻日程表,下午要跟老爷子见底下分公司的主管,晚上某个乙方公司负责人约他用餐,他对着上午的空白沉吟一会,决定去医院看两眼。 很奇怪的是他到了vip病房所在的五层时看到了沉珩站在走廊尽头,手里点着烟看向气窗外发怔,离他几步远还有一个高大的男性垂首静默。梁泽世心想昨天来时明明这层只入住了冯宜,难道这么短短十几个小时沉家也有什么人入院了? 突如其来的铃声将沉珩的思绪唤回,转身只见梁泽世正站在电梯口接起电话,见他已经看过去匆匆说了句“你等会当面说”便挂断。 两人相视一眼,梁泽世主动上前与他寒暄。其实梁泽世一直知道梁启林的小动作,沉家有个澳赌协会主席不假,可沉珩一不插手博彩业的泥潭,二骄傲的人眼光也免不得更高,梁启林那水平…… 可惜他总也不愿安心吃分红闲散度日,梁泽世和梁瑞鹏懒得说他,反正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沉生也有亲朋在这里住院么?”梁泽世开口询问,若真是沉家哪位前辈他顺道拜访一下也使得。沉珩瞟他一眼,淡淡道:“那倒不是。” 这可把梁泽世堵住了,那他来这干嘛?没事视察一下自家医院的建设水平? 梁泽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再多言又像在窥探别人的隐私,想想没必要硬攀谈后干脆告辞:“那先不打扰沉生,我得去探望病人了。” 他脸色奇怪地敲了敲旁边的房门,打下门把手的瞬间电梯叮的一声又到了五楼,里面出来一个烫着方便面卷的壮实中年妇女。 她看到梁泽世便加快了脚步,还没到他面前就开始说:“少爷!昨晚这里闯来好几个人把我看管在下面一晚上,也不知他们对冯小姐做了什么!” 梁泽世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哪家劫匪有这胆子和实力进这里?还专程为打劫一个非富豪非政要的内地人? 冯宜从已经打开一条缝的门看出去,他们的对话清楚地落入耳中,接着那妇女竟抬手指了梁泽世身后,声音尖利起来:“就是他!昨晚的人里有他!” 她指着的不会是沉珩吧?冯宜还以为他昨晚就走了。 不知道他能跟这位阿姨擦出怎样的火花。满屋的油腥都不能把冯宜逼下床,但此时她扶着桌沿伸着脖子只恨自己是个半残。 一生好奇而爱看热闹的中国人。 梁泽世看着吴德兰愤懑急切地指着他身后的动作头皮发麻,同时刚才跟沉珩对话的种种不对劲儿一下就串了起来。 一对年纪相仿的适龄男女最可能的关系无非是儿女私情,如果顺着这思路想下去,沉珩既然昨晚就到了,他来的时候却在门口心不在焉地守着,怕不是闹了别扭又不舍得走! 这叫什么事啊,要是那种花点钱养着解闷儿的也就罢了,叫他撞到的还是这种在女人门口守了大半晚的惊悚场面。 梁泽世一边尴尬着一边在心里暗叹吴德兰在梁家做了这么久还是这般鲁莽,原本是秘书打听到冯宜偏好大补的汤羹食膳,他面面俱到的强迫症既知道了就得周全上,便选了做这手还不错的吴德兰来照看,现下让他陷入两难又尴尬的处境,若非她是妈妈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家仆他真不会再用。 他认命地转身,还好吴德兰没有直接指着沉珩,而是对着他旁边的保镖尖叫,而那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淡漠,根本没把吴德兰看进眼里。 梁泽世顺着沉珩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坐靠在床头正好奇地向这边投来目光打量的女人,在医院里谁都得洗尽铅华,她素颜朝天,肤色偏白,眉毛唇色浅淡,一副弱不禁风而憔悴的模样。 “定是吴姨误会,我先代她道个歉。我正是来探望冯小姐的,沉生是否要一起?” 乱成一锅粥2 冯宜对上他的目光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他做得太多太过了,只是隐约察觉就让她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她面对沉珩时的尖利未尝不是在畏惧当年或许错过的真相,畏惧这会在她如今安稳满足的婚姻生活上劈出裂缝的预感。 梁泽世装作看不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对她一脸的关切亲兄弟都不过如此:“冯小姐是否感觉好些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提。” “确实有些话想说。梁氏的照顾我十分感激,但思来想去养病总归是离家近点儿更好,稍晚我便托人来做转院手续。” 梁泽世又愣了一愣,下意识看一眼旁边的人,不过他眉毛都没抬一下,好像真的只是陪朋友来探病实际上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啊……冯小姐已经决定了的话等人来了打电话给小董就行。”不管了,他只管负责冯宜在澳的住院事宜,别的浑水他才不掺和。 冯宜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我有点困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 “那就不打扰冯小姐休息了。”梁泽世接腔极快,仿佛就等她这句话。他对着两人微微点头,招了招助理飞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沉先生?”冯宜用眼神催促,明示他快滚。 “你不是想洗澡?梁家送过来那个已经被带走了,你自己怎么动手?”沉珩没提她去向问题,话头转换得冯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顿了顿,这话说得没错,只不过他怎么看出来的,她有写在脸上吗? “所以?沉生的意思是大发善心送一个人过来还是?” “沉家没有闲人,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 冯宜张嘴想反驳你不就是沉家最闲的那个,能和她耗到现在。但看到他眼皮低垂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又发不出音调了。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动摇,只告诉自己不论因为什么他都在这守了这么久,心硬不等于要狼心狗肺。 “你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就行,我自己可以的。”一句话到后面有点像嘟囔,沉珩听见时心跳了一下,但她已经低下头。 她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残腿,之前在马代被蛰得一边腿都没了知觉时她因自己打乱了他计划好久的出行和残余的自尊心影响硬是不肯让他插手,当时嘟囔着的就是这句话。 她打了沐浴露一只手撑着墙不敢让被蛰的那边腿受力,另一只手使劲儿够着背后左擦右擦,在快成功去开花洒时脚底打滑差点当场劈出个一字马。 冯宜扶着墙哆哆嗦嗦稳住身形没真劈下去,不然她非得体验一回筋脉寸断的痛苦。 沉珩抱着手在门边看她拙劣的表演,再不顾她的摇头拒绝,走进了淋浴区。 他坐在浴缸里,冯宜坐他腿上,手上动作温柔细致,将泡沫一点一点在她身上揉开洗净,到敏感部位时也不过多停留,但只那么几下就能唤醒冯宜身体对他的记忆,原本还挺直的脊背不自觉地软到在他怀里。 沉珩没戳穿她,也没顺着她有更多的动作,只在她扶着自己胳膊哼哼要撒娇的时候反握住她的手:“在我面前何必逞强?让我照顾你不好吗?” 在美色当前暧昧暗涌的时候冯宜从来都是对方说什么一律点头。 后面冯宜都像现在这样坐在沉珩怀里任他伺候,这人这几天跟个柳下惠似的,摸到她的水都不吱声,只在替她清洗阴户却越洗越黏腻时才哑着声音让她脑子里少想点黄色废料。 冯宜听了更不乐意,往后蹭了蹭顶着她臀缝的东西:“你这么清纯怎么知道我想了什么?你脑子里不是黄色怎么还会硬着顶我?” 沉珩心烦意乱,一只手揉奶一只手抠穴,在她上面的嘴只会低吟的时候把手指加到了三根,将下面的嘴一块堵了个严实,像惩罚她一样地插得又快又重。偏在她呜咽着开始扭动的时候抽出了手指,按着她的膝盖强迫她合拢双腿,硬翘的阴茎捅进腿心猛力挺送。 冯宜一只奶还被他抓在手里,另一边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痒得不行。她急得自己捏住了奶尖,挣扎着要用湿痒的穴吞鸡巴,弄得沉珩那根物事被蹭得东倒西歪难受得不行。 他调转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让冯宜靠到浴缸边上,自己小心地抬着她的伤腿,然后重重一巴掌扇到她的小乳包上。 “骚货,消停会儿,没准你吃。” 说罢又扇了好几下直到上面显露红痕,冯宜难受得哼哼,又被并拢双腿抬高屁股,那青筋缠绕的棍子又开始在她腿心间进出。 他缺德起来是真缺德,不肯给她一个痛快却要在最后关头狠狠捅进深处。 没被操熟还被夹紧的狭窄甬道箍得沉珩痛爽难当脊背酥麻,一进去就射了好几股。他伸手托了一下冯宜的臀,将两人下半身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后顶住骚心又是一阵喷射。 沉珩在床下还挺像那么回事,不下流不油腻跟她的口头交锋最多打个五五开,但衣服一脱总有能破她那厚如城墙脸皮的手段,像天生知道怎么在床上治她。 在她身上宣泄过一次之后他的气息平静些许,下身依旧没有彻底软下,冯宜抓住他两根手指用出自己最可怜企盼的神情看着他。 沉珩不为所动,随手拿起了洗漱台上她的小型分装瓶在水里过了一下就塞进了她穴口,低声警告:“老实夹着,再不听话发一次骚你就多遭一天这样的罪。” 叫冯宜睡觉时被禁锢着硬生生含了一个晚上。 乱成一锅粥3 随着她腿的逐渐好转,这澡洗得也是越来越变味儿,进去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身体还没打湿就要扶着墙开始一轮负距离交流,浴缸里洗漱台甚至马桶盖一放都能成他们的炮台。 她背靠在墙上,自己用手抬着伤腿让他正面进入,忽然挡住他想要低头吻自己的动作有些不满:“你现在越来越糊弄我了,昨天我都感觉背上还没洗干净就被你抱出来了。” 她的身高跟自己有些差距,这样操她实在不好使劲儿。沉珩想了一下让她伤腿挂在浴缸边缘,背对着自己把屁股撅高。 他满意地连顶了十数下把单脚支撑的她操得摇晃不稳后按了几泵沐浴露,从她肩胛骨上推开,又往前抹上她的乳尖。滑腻的肌肤配上泡沫,像较劲一样他捏得比往常更用力,下身干得也更狠,冯宜痛得想抓他让他撒手,又在碰到他的时候被摩擦的酥爽抽走了力气。 让她想起两人刚在一起时他被渐入佳境的甬道裹吸几下一泻如注,额头上汗水和青筋交错,阴着脸扇了好几下她的臀肉。 冯宜勉力撑着回头,碎发黏黏糊糊沾在脸上,笑着挑衅,让他使点劲儿把她操开干熟,弄到合都合不拢就不怕被夹了。 那天晚上他的疯狂就像今日,他知道她就喜欢被人深入贯穿的滋味儿,能让她爽到从脸红到脚背,抖着屁股又高潮了一次。 沉珩也爽,抽着气低笑:“你里面可比外面好洗多了,像这样擦一擦,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冲。” 粗硬棍子快速进出着把里面的软肉擦出连绵的噗嗤声,他喉间浸满了情欲的粗喘也越发抑制不住。 “别,嗯……阿珩,阿珩……好舒服……啊啊啊……” 体内大股大股迸射的精液爽得冯宜手脚发软,穴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会自发地用最后的气力挽留着体内他的性器。 冯宜琢磨了几秒终于想起来自己曾说过的话。 只怪当初玩过的花样太多,什么都能勾起一点回忆。 她移开视线,被推进卫生间时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椅背,如果等会他要做什么的话她肯定会挣扎,但要是又被绑住了怎么办?会像以前一样挂在洗漱台上脚连地都着不了,只能被他扒开腿干吗。 沉珩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却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惊到,脱口而出:“别!”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询问她发什么神经。 冯宜卡壳好一会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脑子里竟都是被沉珩强制的场景,心脏奇妙的颤动同高中时一边自慰一边想象着有人闯进房间强奸她一样,带得她乳尖有些发痒。 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吸了一口气后摆手催促沉珩出去:“我扶着这就行,你不用管我。” 她洗澡的时候能看见磨砂玻璃透出的隐约人影一直站在门外,等出来空调已经打好,同水汽蒸腾的淋浴间一样温暖。 在进浴室之前冯宜还犹豫过要不要拿内衣,后来想想这袍子一裹啥都看不见,顶多走点光,他又不是没看过。 只不过他把手臂托在她背后让她慢慢坐下来时两人的脸不足三十厘米的距离,视线相对的刹那扭曲暧昧的气息使身上薄薄一层棉已经无法阻御背后那只手臂的温度。 沉珩松手后一直退到了床尾,看着她沉默几秒去卫生间拿出了吹风机。 一晚过去沉珩变得很不一样,不再步步紧逼,动作细心妥帖有几分像从前。 冯宜坐在床上由着沉珩给自己吹头发,心里警惕着他忽如其来的温柔,又忍不住被伺候得眯起眼。 不论原因是什么,反抗更容易激起这种人的不甘和好胜,倒不如顺着他来,等他累了玩腻了自然会走。 等干得差不多时冯宜一边梳头一边对正收拾残局的人道:“你回去休息会儿吧,整天不睡又不是神仙哪能这么熬。” 沉珩看过去,她脸色平静对着镜子顺头发,看不出是嫌他烦要他快滚还是心疼。 冯宜自顾自说下去:“你昨天来之前洗澡没?超过一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的人不准进门,熏着我怎么办。” 沉珩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想嗤笑她轻易便能被自己软化,他没忘此来目的是要重新得到她然后再将她从高处扔下,稍稍低头只是放松她警惕的手段罢了! 在关上病房门时他一边走一边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走廊玻璃上映着的侧脸能看到唇角明显的弯弧和飞扬的眉宇,本人未曾转头,浑然不知。 乱成一锅粥4 洗完澡就躲进被窝里用被沐浴露浸出香气的身体把整个床烘出香香暖暖的氛围是冯宜一个近似于强迫症的小癖好。 其实已经到饭点,冯宜不允许刚洗过澡的自己在沾上其他味道后才进被窝,她在控制板上按几下关上灯把窗帘阖紧假装现在是晚上,抖了抖被子决定浅浅小憩一会儿后再吃午饭。 可能是早上的起伏波折消耗了不少精力,她一躺下意识便模糊起来,再睁眼时黑漆漆的环境差点让她以为一觉睡到了晚上。 冯宜伸手摸来把她叫醒的罪魁祸首,上面显示的名字让她眉毛上扬下落上扬下落好几次才接起。 “喂?” 听见那边懒怠冷淡的声音陆璟一下明了她刚才在睡觉。 “宜宜,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什么事?” 冯宜还在不满他昨天的态度,刻意控制语气和语句长度想给点脸色。 陆璟似乎不以为忤,语调仍旧温和,内容却把她惊得要滚下床:“你身上难受多休息些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已经过了海关,想问问你具体在哪个病房,我去找你。” “啊……?” “嗯?” 两人一时间都没找到对方的频率,几秒后冯宜在心里疯狂鸡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来不就要出事了! 冯宜咽了口口水,脑海里飞速运转该怎么把他忽悠走,装作嗔怒:“你不上班?敷衍我就罢了还想骗我?” 陆璟耐心分辨自己的清白:“明后天是周末,我想着把剩的在上午办完就好来找你了。左右两地离得不远,你既不想回深城我过来两天也没事,就是这辆可以过关的车托了人才能这么快办好。” 说完他等了好久,那边一片诡异的沉默让他逐渐察觉出不对,手不由握紧了方向盘:“你不想我来看你?” 冯宜回神赶紧否认:“不是不是,只是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今天早上才决定要回深城呢。” 回想起这早晚间发生的事情,陆璟对她的着紧像是一个导火索,把她心里的内疚,懊恼,心虚,烦乱一齐点燃炸得她心直抽抽。 情形和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 “我昨晚一个人躺在这里才知道自己想得浅了,吊着个腿在这一点儿都不好。我们回家嘛回家嘛……” “我已经来陪你我们在这待几天也……” “不要!住在医院里往外看都是着制服病号服的人,往外几步满鼻子的八四,我心里难受,就是不想待了。” 陆璟皱着眉被冯宜折腾人的行为弄得头晕,不过这种朝令夕改的事她以前也不少做,她就是那种“我不高兴就是天大的理由”的人。 他按住了眉心叹气:“我现在过去接你。” 冯宜小声道:“老公你忘啦,我们还没公开呢,现在媒体还有好多没撤出这里,你能不能在关外等一等我呀?” “……” “我保证!我到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餐!” 冯宜看着又被挂断的电话挠了挠头,这次她不敢再同他生气,只能黑着脸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喂?你现在过来接我……在路上你就下车,不管你是去租一辆还是打一辆还是抢一辆你都得过来接我!从这一秒开始算,从接我到把我送到关口你只有三个小时,十万火急谢谢。” 她的助理在关键时刻意外的靠谱,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不到就出现在她面前,在她被扶着下床就想去开门时连忙叫住她。 “哎,冯姐,东西还没拿呢。” “不要了,我拿了证件,有要紧的漏的一会你再回头帮我带。”冯宜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下巴朝房间角落的拐棍扬了扬,“不过你提醒我了,差点忘了这个。” 她被推出去时有护士拦住她们。 “等会,你们要去哪?” 冯宜斜睨对方,用出这辈子最拽的样子:“关你咩事?” 如她所料,这里接待的病患非富即贵,医护以服务态度着称怕惹事从不跟人硬来,即使沉珩“特殊关照”过,护士也联想不到这里住的人会急到什么都不拿也要跑路,自然不会冒险拦下。 半小时之后出了关冯宜才松了一口气,让司机开到约定的小路里才带着防晒头罩墨镜帽子鬼鬼祟祟地下了车,要不是拄着拐很容易被人误会成不法分子接头现场。 很显然陆璟也不是很受得了她这副样子,抿着嘴好一会没说话。 冯宜完全不在意,三两下扯开脸上的东西笑嘻嘻的:“老公我来啦!” “你东西呢?” 她把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嘘”了一声:“急着跟你私奔,没必要带这么多累赘。”说罢眼睛瞪得大大地看了他一会儿,像终于忍不住了一样扑上去叭叭叭对着他脸一顿亲,“好想你好想你。” 陆璟真是对这人没法,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终从鼻孔哼出一口气启动了车子:“行了你消停会儿吧,先回家还是去哪?” “嘿嘿……我要去上次那家法餐厅,那儿的老板可会,每次都给我们安排的情侣软座我都能窝你怀里吃。” 两条船 “你能不能收敛点儿?” 这人非得往他怀里钻,又是要他喂又是要他尝尝她嘴里过的气泡果酒是什么味道,他们这情侣座不是包厢,只是环大厅边缘的一个个小隔间,空间更宽敞些,与走道隔开的只有一半透明纱帘,虽然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脸,但这都快迭一块的身形是挡不住的! 沙发本就不宽,她腿上又还有伤,定是不能把她从怀里推开。陆璟叹气,开始惋惜自己不复的清誉。 “我怎么了?夫妻之间相互喂点饭不是挺正常?”冯宜嫌气泡酒不够对她口味,把自己的杯子一推拿起他的牛奶蜜桃汁吸溜了好几口,往回递去,陆璟没法,顺着她把剩下的都喝完。 冯宜颇为满意,回头又吧唧他一口:“老公好,对宜宜好。” 这厢冯宜缠着自个儿丈夫耳鬓厮磨,另一边被她忽悠得以为自己已经撬松了她防线的人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轻松愉悦去医院找人。 回家之后一整天的疲惫也能没让他安睡,抓着手机只浅眠了两小时便起床,换衣服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才选了一件黑色连帽外套。 单纯是他想穿,并不是因为他初见冯宜穿的也是这个颜色。 沉珩早午饭都没吃,家庭厨师给他做了养胃的牛奶燕麦粥,面前还放了一些软糯的糕点。 他用勺子拨着出神,管家和厨师站在他身后忧心忡忡,以为不对少爷的口味,犹豫着要不要撤掉重新做一席。 他们的少爷忽然出声:“这个,这个,重新做,红枣泥换成抹茶粉,甜度不要高,做得爽口精巧些包起来。” 等待的时间里沉珩想到她那件明显是从酒店里顺出来的浴袍。 不过她穿什么关他什么事?送她也不一定领情。 不过既然是做戏那么做个全套把她哄明白也是必要的吧? 沉珩一边在心里斗争着一边开车下山到了中环。 sa惯例问对方喜欢什么风格的时候他正要张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沉默下来,随后不耐道:“按尺寸随便拿几件,有得她穿不错了。” sa喏喏应是,只是在她清点结账时这位金主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条白色绸裙塞了进来。 他提着好几袋东西打开房门,没有看到意想中的人,只见翻开一角尚且凌乱的被褥,床头还摆着她喝剩了一半的水盅,两个放着杂物的袋子也还扔在一角。 当年打开家门明明大部分摆设都没变,但就是明了有些东西已经消失不见的窒息重新弥漫。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僵滞着神情翻找床头柜的抽屉和衣柜储物箱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包,里面的零钱和澳通卡都没拿,只空了中间两层,想是原本放证件的地方。 沉珩手一抬就把几个袋子全砸了出去,东西撒得到处都是,纯白绸裙飘出一段沾上了糕点的黏腻碎屑,被撞落的水盅里的水往外绵流,滴滴答答的声音更催人心乱。 “冯宜!” 一而再的愚弄,我绝不会放过你。 “阿嚏!” 正开着车的陆璟抽空瞥她一眼把空调打高,忍不住说她:“这边儿冬季气温虽低不到哪儿去,但你也得注意添衣,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要人追在后面看着。” 冯宜其实真没觉着多冷,就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别不是被人咒了。 冯宜看陆璟一眼转过头,又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如此几次之后才看向另一边窗外叹气:“你这人真坏。故意这样事无巨细地顾着我惯着我,好让我以后离了你就活不了?” 她怎么一套又一套的。陆璟把嘴角抿住不让她得逞,磨了磨牙阴冷冷道:“你还有离开我的机会?” 失利 冯宜这几天状态有些不好。 虽然那天决定一脚把人蹬干净刻意丢在脑后,但回来后心里总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绑住小角,捕捉到“男友”“复合”“结婚”“出轨”等关键词时会骤然拉扯得她一激灵。 上周她在茶水间思考今天要喝什么时听到一墙之隔在猫架子边撸猫的两个女生谈话。 “你说今天你初恋来找你啦?” ……哈玩意儿? 听声儿好像是俱乐部新来的文案和美工。 冯宜觉得自己应该礼貌地离开,但是现在出去肯定会被看到。 很快另一个女生回答:“是呀,不过我才不想搭理他。我们是高中在一起的,我当时还想过那种校服到婚纱的情节,一毕业就嫁给他呢。” “那你们是闹了什么矛盾呀?” “其实谈了几年我就觉得他的态度变冷淡了很多,经常“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行吗”、“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以为只是我们到了平淡期想着多沟通忍一忍就好了。到快毕业时我问他对我们的关系怎么想,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那个女生沉默了几秒,似乎是歇会儿顺便组织一下语言。 阿弥陀佛,这可不是我要偷听的,实在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佛祖不要扣我的功德。冯宜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竖了耳朵。 “他一直搪塞我,但又要我去跟他同居,当时他还是我认定的结婚对象,我觉得要跟谁结婚的话事先同居观察确实很有必要,于是搬去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他这人在家就是甩手掌柜,别说帮忙做家务,他大爷的我拖把推到他脚边都不舍得抬一下脚,而且他在外面找工作也不顺利,回家就对我摆脸色,好像是我害得他找不到好工作一样。” “这你都能忍?” “当然不能忍啊!所以他是前男友了啊!不过最终的导火索还是我有一天下班早回在卧室里听见他把他妈带过来了,他妈跟他说家里连在这给他付首付的钱都没有,我真的愿意?这个贱人居然说趁现在先把我肚子搞大我就没办法谈条件了!” “可以,这很畜生。” 冯宜听到自己的心声从另一个女生的嘴里说出来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不过他这都好意思过来找你复合?” “呵呵,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还经常去打牌,拖到快三十了都再没我这样的蠢货能看上他了,之前自以为自己行情好得不行现在慌了呗。我现在男朋友算是练过的,胳膊有这细狗大腿粗,明天我叫他来接我,看看这贱人有什么话要说。” …… 冯宜搅着咖啡听脚步声渐渐远去,果然不同人的故事即使要素雷同但发展总是千差万别,自己何必这样庸人自扰? 她强迫自己想开,保持心态的办法就是学会把不该想的想了也没意义的彻底推进角落填上土。且原说要叫助理到医院捡几样东西回来给她,但后来助理再问的时候她改了口说罢了,只觉当时想跟他玩玩的心思真是昏了头。 这周是秋季常规赛stg的最后一场比赛,一开始他们的心情都还轻松,因为胜者组的席位他们早已锁定,这场比赛的输赢只是可能影响胜者组的第一轮对手是谁。 第三小局对方双禁打野明牌是要针对她,罗成询问她的意见:“他们是故意把星辉放出来让我们用这套体系,想必是有备而来。我觉得顺着他们的意思选出来也不是不能打,只是很吃你的发挥。” 星辉就是她拿下最佳选手的成名招牌,而且对方队伍名次常年中游,同几支顶尖队伍尚存距离,冯宜并不紧张,非是自大,而是打比赛这么久,她很明白拥有对自我实力的把握和自信对一名选手有多重要。 开局两队在stg野区发生摩擦,stg这边多掉一个人头,前期偏劣是星辉打野的常规局面,但他们总体资源没有被掠夺太多,冯宜发育正常就属于可控范围。 刷到强势期出山,团战切入,阵亡但输出打满一换三,复活带边抓单继续发育控资源,一套流程轻车熟路。 对方选出了三个强控就为限制她的进场,但前期没有压住她到这个时间节点控她也没用,他们强控多但伤害低她还是全场最高经济,技能要是全交给她她死不死不一定,她队友一定能把他们阵型冲烂。 再把这个异形boss拿下就可以开波决胜团了。从开局到现在一切都在冯宜的预料之中,她毫无波澜地a着眼前的野怪。 下一秒视野骤现红点,冯宜马上后划躲开一个技能,估计是对方也明白这个boss一丢等待他们的就是慢性死亡,不如现在出来拼一波。 对方打野被wind诱惑,转头去同他秦王绕柱,其余几位见自家打野追到了c位也不由上前助阵。 sky和小周赶忙去拆火,而冯宜发现对方中单和射手侧面的空隙。小李同她配合默契,一个位移顶在了她前面给她做跳板,现在的她三剑就能砍死一个脆皮。 但事情并非如冯宜所料,在她即将近身时对方射手没有回头却闪现躲掉了她的技能,她一下就撞在了墙上。 冯宜到底经验在身,马上切装备进了旁边的草丛躲过两人的攻击锁定,几秒冷却一过团战也进入残局,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率先动手控到了对方法师,原本她该秒接大招打出爆发却被对方本已拉开距离的射手杀了个回马枪,位移接控三下暴击直接把她送走。 屏幕黑下来时她隐隐听到舱外解说在惊呼:“天呐,sunny两次失误都被小卓抓个正着!” 这一小局最终还是输了,但两队实力差距还在,大场他们获得了胜利。 下场的时候罗成先是严肃批评了她的失误,sky看她脸色不对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晚些复盘再详细说吧,不过sunny你也不是新人了,可别因为一两场的失利就影响自己的心态,后面还有更重要的季后赛呢。” 冯宜扯着嘴角笑了笑。 只是回到化妆间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目有些模糊。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有ai才能保证自己永不失误,冯宜不是不明白sky说的话,她成为职业选手这么久输输赢赢也见过不少了。 只是这次不同,在听见解说员惊呼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下句。 “不,并不是sunny的失误被捕捉,而是他创造了sunny的失误。” 如果第一次是被对方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第二次卓远再次预判她之前她其实可以利用二段位移拉开,但那一瞬间是她的手速没有接上。 冯宜确定如果是正常状态她会接得上,因为她曾在第一个夏季赛里以十秒内用星辉在团战中七进七出而技惊四座。 她不如从前了。是她老了,还是没有往昔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姿态了? 手边的手机开始震动,是一个陌生来电。 冯宜垂下眼盯了会屏幕有了预感,无奈,厌烦,还有一种破罐破摔的冷漠在脸上转换,最后咬住下唇划动接听键。 深吻 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一直在跳动,记录下的却只有两厢沉默。 冯宜已经确定是谁,即使离久合短,但时至今日仍能仅凭呼吸声认出他。 前几天当缩头乌龟时还怂得很,现在接通全凭一种无所谓也有点累的心态,看看自己还能迎来什么更糟的处境。 “……你怎么了?” 将近五分钟对面才打破沉默,让冯宜像被针扎到一样马上挂断了电话。 她没想到沉珩的第一句话不是责问,不是怒骂,而是这样一句问询,即使语气听不出关心。 她一个人坐在化妆间里是想要自己冷静一下,也找不到人排解心脏受挤压一般的烦闷。现在接近年关,陆璟的部门很忙,几乎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她知道他压力也大不想再让他替自己操心。 沉珩看到又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下,随即大怒将手机直接甩在了桌上,看着它弹了两弹又滚落在地屏幕出现了雪花般的裂纹。 自己真是贱的,原本查到了她的手机号想告诉她逃不出自己手心,识相点就来找他认错。 正如冯宜能轻易认出他,他在接通之后也很快分辨出了她的不对劲。 她是在难过吗? 不能确定,但应该是被负面情绪所围绕,那天跑得这么潇洒利落他还当她有什么福急着回去享呢,结果过成这样? 沉珩想讥嘲她一阵,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想把舌头给咬掉。 还被她反手给了个脸子! 沉珩把躺在地上变成战损成色的手机捡起,脸色阴得比香港的台风天都厉害。 自己对她还是太客气了,就该直接把人抓起来双手双脚绑死关在房子里调教,让她从逃不了到不想逃。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路子才是最对的,转身拿起笔在日历本上点着日期。 “五号,八号,十一号……” 陆璟今晚难得回来早些,冯宜给他打下手一起做了两个家常菜当晚饭,吃完她偎着他坐在沙发上,趁气氛不错提出想去宿舍住一段时间的想法,但没同他说自己身上的事。 其实俱乐部离陆璟这儿不远,但她想着他既然忙她正好也要调整状态迎接季后赛两人各自待几天会比较好? 陆璟一口回绝,刚结婚让她适应一段时间准她宿舍家里轮流住,现在都多久了,一直分居像话么? 他拧着她的脸有些不满:“你能不能想想,你这种动辄分居的要求我要是都能无所谓地同意是好事吗?” “好……不好!别薅了疼死了……” 陆璟正想继续教训她就来了好几个电话通知他后几天有什么会要开,要去跟哪个部门商议年终评定,还有邻市合作项目的落实情况调研。 冯宜解了禁靠在他胸前竟听到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脸上被亲了一下,她勉力支起一点眼皮,见他低头贴着自己喃喃低语:“哪有你这样同人做夫妻的,因为各自工作忙相处少一些便觉得回家都没意义了么?嘴上说得比谁都好听,心却那么硬。” 冯宜被他话里隐约的控诉说得又是心虚又是心软,还有对他案牍劳形的心疼,只好讨好地伸手抚着他的鬓边主动吻上他的唇。 陆璟一开始还抿着嘴有些脾气,禁不住她厮磨着自己的唇角低声认错一声声地叫着老公我错了别生宜宜的气嘛,张嘴咬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地“唔”了一声,陆璟趁此机会舌头灵巧地滑进她的嘴里同她深吻。 两人紧拥着贪婪地汲取对方的气息,冯宜又一次战败,被他按住后颈缠着舌尖不停吮吸直至嘴里传来麻木感,控制不住流出的口涎在交缠中蹭在了相贴的皮肤处,大脑已经逐渐缺氧。 见冯宜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呜呜呜”涨得满脸通红像马上要上不过气儿来陆璟放松了对她的禁锢,等她缓和下来丢了警惕又吻上去,如此反复几次把她彻底作弄得瘫掉,眼眶里的湿意连她自己都不知是生理泪水还是被欺负哭了。 他看着她已经呆掉眼圈通红的样子终于捡起了良心放缓了对她的侵占,左手揽着她的腰肢,右手摸了摸她的手岔开她的指缝紧紧相扣,温柔细致地一遍遍描摹轻吮她的唇线。 对陆璟来说和她做爱真是两人相处无法丢掉的一环。他不知道她心里怎么看待,但对他来说她在床上愉悦的生理反应会让他感觉到他们之间是有回应的两情相悦,有时难以诉诸于口的情感却能在肉体相贴中得到传递,而在每次的确认之后又会加剧他和她亲密的渴望。 残阳渐落,屋内逐渐陷入黑暗,但宁静温馨的意味却愈加充盈,倒在她身上喘息时难以抑制的情愫流转竟同样出现在此刻。 他回想起以前同她安静待在一起的片段,似乎都是不错的体验。 陆璟忽然笑了一声,冯宜还以为他在笑自己不禁欺负,恼羞成怒地用胳膊肘往后一捅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接着听得他道:“你怎么还动手啊。” 冯宜被这自己先造孽还装无辜的人气得磨牙,语气一横:“动手了,你待如何?” 他似乎想了想,过了几秒才回:“跟我打好关系,等你老了我给你推轮椅。” “电动轮椅都卖多少年了你是从上个世纪来的吗?我更想劝你态度注意点,不然以后我跳广场舞找别的老头当舞伴。” 陆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刚才想着他们会像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到更多在一起相处的好方式,不要经历波澜,只想平平淡淡走过一生。 结果这女人油盐不进,还同他说以后跳广场舞都要找别的老头当舞伴,显得他刚才的幻想十分自作多情! 他把人从身上拽下来快步走回了卧室,还把门关得震天响表达自己的不快。 玩不起是不是?明明是他把自己欺负了一顿还先挑的话头,她回一句嘴就受不了,男人就是心胸狭隘! 夜晚 冯宜今天下班之后没开车,扫了一辆共享沿着海滨路慢慢悠悠地往回摇。 她不是大美女也有方便的地方,在这只有路灯照耀的道路上除非是被认得的人盯着脸看才会暴露。 普通得不招眼。冯宜吹着海风在心里笑,手一拐把车开进她和陆璟故事开始的小道上。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心知陆璟对她的好已是难有企及,却又总是认为没有人会爱死身边那一个,从不对他们的婚姻在激情褪去后的境况抱以乐观幻想,终有一日他会发现有人比她更美、更聪慧、更知情识趣、对他更好。 没有被辜负,也说不上受过情伤,就是不怎么相信爱情会恒久绵长。冯宜认为自己还是很喜欢陆璟的,只不过想法有了岔子就很难过于投入了。 算了。冯宜停下车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乌龙茶,和今天俱乐部里备的是同一款,比起还没出现明显问题的婚姻,今天同罗成的谈话才是她脑子像一壶沸水发出杂乱尖叫的原因。 又来了,明明脑子知道该怎么做可手像坠了铅一样没办法立刻跟上的感觉。 她都不知道是她心里有了魔障还是身体机能就这样了。眼前屏幕一黑,冯宜凝住眉摊开自己的双手像没认识过一样盯着到了重新复活。 训练结束后她等人散完去敲了教练组办公室的门,罗成看到是她有些惊讶,选手们看主教练与学生看教导主任有得一拼,很少会主动上门,尤其是冯宜——这种性子有些叛逆不羁,个人想法极强的。 选手有自己的风格是件好事,但这是团队比赛,每个人都要学会磨平一些棱角为队伍妥协,就像sky当初也是个热血好斗的边路人,但为了拿到名次他如今甘当绿叶,围绕c位替他们挡在前面。 想起当初冯宜刚进队时经常脱节一打五,被他叫出去开小会低着头他说什么都应,下一次又在场上发病气得他要脑溢血。 不过现在…… 人想起往事难免感慨,罗成表情也缓和了许多,抬手让冯宜坐下主动问她是有什么事。 “教练,你觉得余乐笙现在怎么样?” 罗成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转头重新打量起她来。 “很不错,我们青训营也有一段时间没出这样的人才了,上一个拿到s评定的还是你。” 他不动声色,实话实说。 冯宜笑了一下,附和他的说法:“既然是人才,那总不好叫他埋没了,下个赛季常规赛我和他轮换上场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意轮换于队伍有害无益,除非是到真的考虑换人接任的时候……这是罗成第一次听到有选手这样主动要求。 “知道,我觉得我可能到了该给年轻人机会的时候了。” 罗成很快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因为这几天状态不好?冯宜,大赛当前而生退意,你觉得你像话么?” 他看她张嘴想辩驳率先打断:“你不必再说,可能你那天的表现另有隐情,但只凭一次失利你就觉得自己打不了比赛,这会让我怀疑你的职业态度。回去自省,现在你的脑子里除了季后赛之外不应该再有其他。” 冯宜原想说不是如此,不仅如此,但罗成此时十分不快,明显已不想听她的任何辩解。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终于闭上眼颔首:“抱歉,我莽撞了,不该在这样的节点说这些。但请您相信我的职业素养,无论如何每一场比赛我都会全力以赴。” 遇匪 出了门看到陆璟给她发了一条不用等他吃饭的消息,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没去车库。 带着小孩的夫妻,装备齐全的骑行客,两个穿着迷彩服的民兵,形形色色的人或骑行或慢跑或散步,不断从她身边掠过,投身于众生烟火中的奇异感受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冯宜手又一拐开出海滨公园,在离家最近的停车点锁了车,再步行十分钟穿过这条夹道就能到小区门口。 很快她感觉有些不对,身体本能的危机感提醒她正被什么窥视着。 冯宜一开始以为是狗仔,微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在身侧露出一条缝拍了几秒视频,发现果然有个人躲在树后,只是手是背着的,像藏了什么东西在身后。 狗仔要拍东西的时候肯定不是这种姿态,她想了想,啊,更像是来抢劫的。 不过她这时并不是很怕,她记得这条街往隧道口方向就是警察岗点,而且离小区已经很近,稍有动静就能把巡逻的保安引来。 平日几乎没有小偷盗贼会光顾这里,成本大得手率低,也许是年关将至铤而走险想赚钱的人多了。 以防万一她还是打开手机输入了报警电话,紧接着加快了脚步想快些走出这条夹道。 对方发现她已经有所察觉,不仅不退反倒加快了脚步似乎是想追上她!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接线员询问她是在哪个地区遇到了问题。 身后越发接近的声响让冯宜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绷着一口气想回答时跳出了其他电话拨入提醒,她下意识微偏头看了一下屏幕,结果余光瞥见一道寒光。 她吓得一个趄趔手机脱手掉在了地上,不过脑子还算清醒一眼都没多看用出了最大的意志拼命往前跑。 真是疯了,在这持刀抢劫,就算有命抢他有命花吗! 冯宜明白了自己刚才有多托大,在心里大骂时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因为地上的手机停滞。 普通的小偷抢匪没带刀的胆子,几千块也够他们收工了,身后这个是想劫持她还是觉得她身上有更值钱的东西? 今天她身上穿的单件没有一样超过一千的,除了搭配衣服的时候戴了块还值点钱的表…… 卧槽! 冯宜真是要疯了,这表不镶金不嵌钻,一般人哪会看得出一个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女的手上戴了小城市一套房,今天还真让她碰着行家里手了! 她一边解表带一边左右扫视思考逃脱的最佳方法,也正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巡警虽较其他地方密集,但越近小区行人越是稀少,夹道外的车流倒是断断续续,不过大都呼啸而过。 该不该大声呼救?会不会激怒身后的歹徒? 她不怎么运动,有几次突发奇想要跟着陆璟出去锻炼都是陆璟在跑她开着自行车慢悠悠追在后面,他又好笑又无奈,干脆停下来问她这样跟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丝毫不觉害羞,诚实回答:“意义就是要黏着你啊?” 他不再继续,叫她停好车拉着她的手一起散步,走了一段之后捏了捏她,故作嫌弃:“成天在家里说自己久坐小肚子都要长出来了,结果出来自己走两步都不肯,别以后碰上坏人跑都跑不动。” 真是一语成谶。 电竞人没几个爱锻炼体能好的,冯宜抽气时已有了些许凉意,把摘下来的手表往身后一甩果然追着的脚步声缓了下来。 不过几秒,对方重新往她的方向奔来。 你他爹贱不贱,钱都拿了还追! 冯宜又怕又气,当感觉已经能听到歹徒的呼吸声时她一咬牙指甲死死地抠进掌心,告诉自己不能停下来,被抓到便是任人宰割,不如搏一搏。 她拼尽最后的气力冲进旁边的灌木丛,细长的枝丫一直拉扯着她的衣物,她干脆把外套一脱扔在原地,歹徒身躯本就不如她娇小在这移动自然更困难。 冯宜翻过护栏直接冲到了公路上大声呼救,这里人烟少车辆大多开到顶速,她是真的怕,但又不得不这样做。 前方车辆的远光灯刺得她眼睛睁不开,喉咙里也像被浸湿的海绵塞住发不出声音,恐惧,慌乱,委屈一齐涌上,她呆立在原地。 “呲——”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起,又接着一道开关车门的声音,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她才怔怔地抬头。 陌生又熟悉的眉目,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猜 冯宜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上天这么执着于让他们产生交集。 他抬起手,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垂下,侧过身子轻轻开口:“上车,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像一柄凿子,险险将她的防线撬开一条裂缝。 他曾说过总是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可他分明已能对她进行精准打击。 失意时一句轻浅的问询,经历惊惧后带她回到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别的都不重要。 冯宜看着他的身影褪去了刚才的惊慌惧怕,另一种情绪却重新攻上心头带得眼圈发酸。 或许她天生不会是那种不需要任何人扶助的女强人,即使外表表现得再无所谓困于窘境时也会想有人能懂。 只是她此时的身份实在不该。不该对丈夫以外,甚至是曾有过情感纠葛的异性产生所谓的情感寄托。 她想着,快步上前抓住了眼前的后衣角。 沉珩回头看到让自己衣服一紧的罪魁祸首,心可耻地软和下来。 以前她产生心虚、紧张等有关不安的情绪时都会下意识拽紧他的衣角,带着她从不承认的依赖。 他跟家里闹过要脱离后来又还是被找回来接手家业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沉家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 他六七岁时曾跟着爷爷一起去巡视家族产业,他被爷爷的心腹唐助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出席集团元老和各大股东依次向沉老爷子微微躬身问好,沉珩看着,忽然小脸皱作了一团。 唐助发现了小少爷的不对劲,把他抱起来问怎么了。 沉老爷子循声回头看来,见他还是皱着脸不说话,手里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点,喝道:“长辈问话,为什么不回答?” 沉珩倒是不怕爷爷发怒,只是老师说过不能随便评论他人,他又犹豫了几秒,指着第二排肤色灰黑的男子声音稚嫩无辜:“这个人好像不是很喜欢爷爷。” 在场的人齐齐色变,倒是沉老爷子很快回神,向唐助抬了抬下巴,唐助马上把他抱回了车上。 后面故事发展就是其实这个人早有异心在外泄密,沉老爷子也已有察觉,只不过被沉珩打草惊蛇提前动手麻烦了许多。 但经此之后沉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多了几许沉思。 又过了六七年,他刚进入叛逆期,被拉着去听股东大会老大的不乐意,还得在这听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是的,为了航运板块的分割,平日里自恃身份人五人六的各位争利吵嚷时同城寨里的二流子没什么两样。 辅佐老爷子打拼了大半辈子的李显坐他旁边眼神暗藏锋利,一直不动声色打量着全场。 结束后李显把手上的文书推到沉珩面前,笑得狐狸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六叔说少爷能看出谁才是破局的关键就可以不送您出国去寄宿公学。” 沉珩精神一振,他那个爹原准备下学期就把他送到米国,可沉珩虽跟亲人关系一般,但眷恋港岛的夜风,还有几个从小陪在身边的朋友。 如果爷爷愿意发话就好办了。 他往文书上某个名字一指,又道:“假消息。” 这位航运公司的第叁大持股人向来低调少言,却少有人知这次的动荡他出了多少力在背后挑拨。 先用假消息动摇,沉家再花钱造两天股价让他上钩抛售,到时收归他手上的百分之六便能有结果了。 很简单很浅显的套路,沉珩是吃准了这人妻儿和大部分财产都已经转移,心里一定琢磨了无数次手上这些既是筹码也是烫手山芋的股份,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被迷惑。 尘埃落定时李显同沉老爷子道:“少爷善察人心,从政从商都应能有一席之地。” 欲言又止 不过他连一个女孩儿的心思都看不清,倒真不好意思觍着脸认这说辞。 回想起刚认识冯宜时就不由自主地想顾着她,想让她开心些的原因除了当初一眼动容之外还因为发现那时的她身上有一种丧丧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熟悉。 直到家里阿姨整理房间时从一本老旧相册掉出一张照片——他的初中毕业照。 沉珩看了好一会,终于明白看冯宜时那种照镜子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年的他发现了施雯的父母会一起去参加她的家长会,结束之后大手拉小手地回家而他却只有轮流来的唐助和李叔,甚至有时无人参与的原因。 父亲在外有另一个家庭,他那位儿子只比他小两岁。母亲是家里不受宠的女儿,只能当作不知道。把她嫁过来时外祖当面对她说:“锦衣玉食二十多年,这是你唯一能回报家族的事。”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妹妹从小骄纵,却能想要什么都有,喜欢上了一个没什么家底的工程师在家一哭二闹叁上吊,父亲只着紧地叫她快下来“阿爸只是怕你嫁过去吃苦”,最后让她带着近十位数的妆奁风光招赘入门。 他的母亲一辈子都没得到过什么爱,连带着也不知如何对待他这个儿子,最后带着对自己这辈子际遇的不理解常住大屿山。可能老一辈多迷信,可能有其他考量,爷爷听了之后只沉吟了一会,同他父亲说:“既然阿莲存心向善,让人少去打扰她。” 沉珩不是没听说过圈子里那些更难看的家庭是如何鸡飞狗跳,可他才十五六,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才知内心缩皱。直到出国之前,他都每天回家平静地扮演一个儿子角色,即使出演者经常只有他一人。 或许那时把冯宜扶起来也是为了圆当年自己的孤寂缺憾,不过后来当宠爱她,娇纵她成了习惯,他自忖改变太费力,保持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从来当局者迷,他许久都未能确认在她眼里他究竟是什么,他愿意,可她呢? 她躺在他怀里安睡时的眷恋依赖不似作假,却又总是在某些时刻刻意划出一道线,像他身上有什么会对她不利的东西,似不经意拉出两人的距离感。 直到某天沉珩投资失败,赔上了自己八九成积蓄,一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说话。 冯宜小心地推开一条门缝,见他一天不吃东西脸色还那么难看不得不问。 “你……你怎么啦?” 沉珩招招手让她进来,把她薅到自己腿上之后脸色冷峻语气沉沉:“宜宜……如果我没办法给你买大宝石和新包新表了你会不开心吗?” 冯宜愣愣地看他好一会,什么情况,沉家破产了怎么没上头版头条? 以沉家的财富量级和沉珩那“钱只是一个数字”的生活态度,她从没想过大少爷会有说自己没钱的那天。 不过看他脸色应该是真的很严重? 冯宜不敢细问,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刺到他。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沉珩的脸色,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这些东西。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如果不太好的话我可以把前几天订的还没送来的链子退掉,你之前给我转的钱也还剩不少,够我们生活一年半载了。” 来米国之后第叁个月开始沉珩会在每个十号给她转二十万刀,第一次看到银行短信通知的时候冯宜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夺少?! 别是诈骗短信,这么多个0单位为刀勒的入账金额不该出现在她手机上。 下课回家之后她期期艾艾地问沉珩转这么多给她干嘛,别一会他自己都不够花。 沉珩乐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上手把她的脸像揉团子一样作弄,道:“要是这些都给不起,你这么多声大少爷不就白叫了?” 冯宜瞪着他,但因为脸皱成一团显得毫无威慑力,逗得沉珩又噗地笑出来,气得她第二天笑嘻嘻地叫来了某设计团队在这座大西洋彼岸城市的house里改建中式庭园,代价是晚上沉珩回来看了他们的报价单都深吸了好几口气。 她有听说过二代圈子里一些恶臭的潜规则,如养女人珠宝首饰,衣服鞋包大方些无所谓,但尽量避免赠与房产或大额现金,防止金丝雀们轻易便翅膀硬了不好拿捏。 而沉珩对着她就跟个散财童子似的,每个月一百万刀的生活费转手就给她打二十万,且这些只是零花钱,吃穿住行还另外报销。这可真不少了,富哥们并不是说有多少就用多少,很多都会转手就投入另一个项目用以钱生钱,甚至把这样一个流程当作乐趣。 沉珩这样的经商世家出身自然饱受熏陶,他之前开销后剩的也会拿去练手,现在为了养她他用来投资的现金都少了一半。 冯宜也没刻意不花或者少花,只是她没什么特别烧钱的爱好,现在手上还剩了一百多万,说只够一年半载的是照顾到了少爷的生活水平。 眼见着面前这张像忍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的脸,沉珩也愣了,反应过来她可能在脑子里发散思维之后埋在她颈窝里闷笑了好久,直到冯宜忍不住推他。 “痴线啊你,笑什么。” “你要养我吗?” 他抬起头,因为笑得厉害此时眼圈泛红还带着水光,原本英俊深邃的眉目柔和下来,很像网上说的小奶狗。 也不是不行,本来也都他的钱。她被美色诱惑得心痒痒,四舍五入白嫖帅哥一整年,实在不行这些花光了她再跑,反正不能倒贴! “那你先表现一下”在冯宜嘴里打了个转又吞回去,顾忌着他的心情字斟句酌:“也不算养吧……不论发生什么,我总还是想陪着你的。” “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那样随着性子花钱了,还好这个房子不是租的……” 沉珩看她低着头掰手指计划以后“节衣缩食”的生活本是想笑,但张了嘴心里忽然闷得难受,叫他死死抱住冯宜汲取她身上的气息才能稍作缓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所以旁人的心思于我并不难猜。可是宜宜,我该怎么懂你?” 此刻的你究竟是真的笨还是只想哄我?是爱我还是选择敷衍我? 欲言又止。 冯宜歪过头看他,似乎丝毫不明白他的困扰。她什么也没说,抱着他的肩膀让他顺着力道埋进自己怀里,像以前他睡不好时一样轻拍着他的后背。 撬开她 被冯宜抱在怀里轻抚背脊时沉珩听见了防线寸寸崩溃开裂的声音,残存的理智修补不及,只能绝望地在他耳边大喊不可以沉沦,可以对她好,可以宠她爱她,但不要将最后的底线都丢掉。 沉珩六岁始与爷爷巡视家族产业,二十岁挣到了第一个一千万,并非寻常不知轻重的小男孩。他比谁都清楚若心甘情愿不再计较假意真情、谁多谁少的得失意味着在与她的交锋中举起白旗,寸土不留。 沉珩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将她惊诧阻挡的手拉开后将人翻转背对着自己。 室内温度随着双人运动的进展不断升高,狭小的空间完全施展不开,冯宜被迫困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他的胯紧贴着她的臀深入浅出发出噗呲响声,像眷恋不舍;但开始瞄准宫口时的残暴却又像有意折磨。 这时的冯宜还没被操过子宫,沉珩早些上头的时候也想过要进去,每次都是顶几下她就喊痛让他滚出去不准碰她。 可心就像吃了秤砣要往她那转,稍有挣扎都是一阵报复性疼痛,又无法甘心就此沦为囚徒,沉珩眼神微沉,手捂住她的嘴一个深刺—— 被他禁锢住的身躯猛地颤抖一下,冯宜无助地仰起头发出呜呜声,体内坚硬灼热的棍子已经卡进了一小截痛得她眼前发黑,偏身后的人没有任何怜悯,还没等她缓过气儿来又开始用力。 冯宜明了此刻他就是故意,倔劲儿上来咬牙死死忍着不给任何反应,他愿意奸尸就随他! 她的精神胜利法想得很好,只是肉长的躯体的感受不会骗人,当他彻底挤进来尝试性地动了几下时她嵌进沙发的指尖已经用力得发白。 冯宜意识开始浮沉,不知过了多久所有压迫和触感瞬间抽离,骤然冰冷下来的空气叫她打了个激灵,回头时沉珩已经站起来俯视着她,身下的性器还高高地抬着头。正当她不知他又想出了什么下流办法磨她时他忽然伸手在她眼角抹了一下,一片湿凉在脸上推开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哭了。 真丢人,又被欺负哭了。 冯宜撇过头,不知是恼自己不争气还是恼刚才他的狠手。 两厢沉默了好一会儿,沉珩才伸出手抱起她往浴室里去,半软不软的阴茎贴着她大腿叫她有些失神。 以往就算软着他都不舍得拔出来,别说他还没射,铁定是上楼下楼都要插在里面能动一下是一下。 冯宜同男人相处的准则是嘴绝不要与行动即使是非主观意愿上的行动往反方向走。例如现在,欺负他也欺负过了,自己亏也是实在吃了,该用嘴把叁分的委屈表达出七分的架势让他知道心疼人。 可施行起来总是有情绪主导一切的时候,她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心里烦躁不快,嘴角一扯吐出钉子:“今天良心倒是没丧光,好歹知道是自己糟践人在先,哪像之前禽兽化形,看到人哭就弄得越来劲儿。” 不料沉珩跟没听见似的,把她抱到花洒旁边伸出手试好水温才把人放下来。 知道冯宜现在站着会不舒服,沉珩引导着她把手扶在自己身上,若是平时她会觉得他伺候得好,现在只觉得他假惺惺,想着故意用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留下一个个月牙状的红痕。 沉珩默不作声地随她出气,手轻轻地划过她腿心清洗残余体液。同他想的一样干涸,方才他进的时候就觉得并不顺滑,卡到宫口那刻被箍得冷汗直冒,只堵着一口气一定要撬开她,撬不开她上面的嘴就撬下面的,即使情场落败,总还能将她的身体彻彻底底据为己有。 冯宜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失去了兴趣,想松手时他忽然开口:“冯宜,毕业之后你想去哪?” 她怔住,他似乎没指望她能马上回答,继续道:“家里给我选的学校和专业都是希望我以后能打理好沉家沉寂已久的金融板块,所以我毕业以后应该会在约克郡积攒经验。你先陪我在那住几年,等我能靠自己站稳脚跟你喜欢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沉珩要不说她都没发现,还有半年他们就要毕业了,从他邀请她一起出国时的犹疑到现在时间快得像眨眼转瞬。 原来他觉得他们俩毕业之后还会在一起吗? 或者嘴巴不信我肯对你牺牲 冯宜回过神来,自己方才被一股冲动挟持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沉珩的衣角,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车门前。 被惊吓浸过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她忽然开口问他:“沉珩,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会想去哪一个学校,去学习些什么,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沉珩回头看她,眉头拧起的样子像怀疑她被吓傻了,莫名其妙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不过他没有选择无视,替她拉开门把手的间隙想了两秒,答道:“学什么倒是无所谓,只是一直想有机会的话我会去记录下香港的点点滴滴,文字、照片或是视频都好。” 冯宜微微睁大了眼,她知道他很爱他的家乡,却没想过他还有这种浪漫情怀。 “你觉得你会有实现它的那一天吗?” “为什么没有?”沉珩对她透露出的惊讶和不信很是不满,“我不会因任何工作变成机器,即使现在没有机会,那等我老了到了退休的年纪我就把手上的东西都清空,去做我想做的事。” 冯宜张了张嘴,少有的说不出话来。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不短,却在今日发现对他的了解既少而又浅薄。 当年她没有回答沉珩,是在心里讥笑:陪你?用“女朋友”的名义陪你耗到你失去兴趣?还是说连学校都是家人决定的你能够选择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 冯宜当然不是非得要做谁的老婆,而是在两人阶级在有质的差异时给不出一个正式名份,无异于宣告另一方在他们的世界里上不得台面。叫好听点是“女朋友”,说直白了跟情儿也没什么两样。 还在校园他们可以不在乎这些“现实”,但他要跟她谈以后……她决不允许自己落入这难堪的境地。 刚才沉珩的话倒有些刺到她了,历时经年他身上还能窥见情怀与灵气,可想当初他更年轻时说的那些话也有几分相信自己能做到的真心,倒显出她的市侩庸俗了。 冯宜在导航上输入宿舍的位置,一板一眼的女声响起后她又问:“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是。” 实际上他这趟来就是想找她算账,她不认就直接把人抢走,刚出了大桥口岸就给她拨电话,不料听到了那边异常的动静。 幸运的是他听到了电话里隐隐传来提醒闭园时间的喇叭声,很快锁定了大致方位沿着这条路往下找。 她凉凉道:“我那时还在给警察打电话,被你打断了。” 沉珩猛地转头,看她的表情不似说谎,好几秒后才声音滞涩地想道歉。 “抱……” 他不敢想今日若是没赶到,而她又因为自己错失了报警的最佳时机会如何。 “但是一码归一码,终究是你找到了我,谢谢。” 沉珩惊讶地再度对上看到她的目光,坦诚平静,是在认真表达自己的谢意。 他想到自己的初衷,分明该心虚,可心脏跳动几次之后舌根的苦涩逐渐被酸甜取代。 余悸一扫而空,嘴能与金刚石比硬度:“不必,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车一直开到某个联排别墅区,这是他们才搬了半年多的宿舍,左数第叁栋是冯宜的四个队友,考虑到她是异性且资历足够,俱乐部额外批了几十万让她单独住第四栋,工作人员在第五栋。 其实她不喜欢这个新宿舍,以前的他们是租的小区高层,一梯两户包了叁层打通,中间做成跃层客厅大家各分一个套房。如今换到这里听起来条件更好了,但对冯宜来说他们晚上串门玩其他游戏,或者偷偷出去吃一顿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参与及时。 冯宜不知道快二十六了还会有怕朋友不带自己玩的失落正不正常,这直接影响她一直不愿意下决心常住家里。 在隐隐看到楼房边角时冯宜鼓了鼓嘴让沉珩停车:“好了,就送到这儿吧,今天还是多谢你。” 见沉珩没说话,她也不犹豫,直接解了安全带开车门,想出去的时候背后的人伸手拉住了她。转头,对方眼神定定地瞧着自己。 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英俊的脸庞在她眼中幻化成康庄大道旁铺满了美丽鲜花的陷阱,明知去摘就会被猎网捕捉,再也回不到正轨,可是—— “冯宜,你一直在骗我吗?” 他的肩背松垮下来,乌黑的瞳仁闪过一点光亮,竟让她读出了些许压抑的难过,原本要踩着蔓延到路上的枝叶前行的脚步变得犹豫不决。 “我等了你叁年,从未改变的号码却收不到你的星零讯息。” 眼睛可不可以看看我对你何其认真 冯宜站在门口目送青色轿车远去,还好已是午夜,隔壁的灯光都亮着,这个点他们几个要么在打挑战赛要么在玩小游戏,不会注意到她。 她今晚没打算住宿舍,但总不能叫沉珩把她送到陆璟面前才绕到这儿来,正好这儿有部工作机能叫个车回家。 这号还没绑银行卡,冯宜扶着额头找sky现借了五十才坐上了的士。 她坐在后座上闭目,她还记得她是谁的妻子,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再晚都得回家。 只是…… 她没办法再拒绝沉珩。 他说出他等了叁年时冯宜被不可置信这个词淹没。 其实她早有察觉,当叶鸿钧说出他把自己在路边摊上随手拿的领带留到现在时,当他执着地要在医院守着她时,当她故意挑逗他反倒激怒羞急时,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对她犹有眷恋。 不过男人向来喜欢给自己立深情人设,嘴上喜欢一个娶回家的是一个今晚睡的又是另一个,她并没有什么波澜。 他变相承认自己独身很久冯宜也以为是最近没有合心意的才有空来骚扰她,从没想过他是分手之后再没碰过别人。 不论是港岛还是米国,男女交往风气较之内陆开放得多,dating可以从上床开始,只要双方开心,露水情缘也无所谓。 沉珩天生皮相好,举手投足浸满了锦衣玉食滋养出的骄贵气,偏偏又不只是一个金玉其外的草包,不单身的时候都不少女性暗示挑逗,这种人能空窗叁年不近女色有如母猪上树般离谱。 说不定他这人缺德,仗着她也没办法验他的清白诓她呢。 她恶意揣度着,却很快在他沉寂得接近破碎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不得不正视自己辜负了他太多的事实。 “……我没有骗你。” 她没再解释,不辞而别说到底只是因为自己不信任他,以为他下不了决心也没有能力反抗家里选择她,那位施先生和李特助的眼神不过是个导火索,点燃了她内心脆弱的自尊,满脑子都是何必等对方先开口让自己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沉珩执着到今日全凭在心里给她找借口,一边怨怼发誓不要再看到有关她的任何东西,另一边魔怔了一样想万一呢,万一她真的有什么不得已呢? 冯宜的否认无疑给他心里的火苗泼上油,当期待被烧高之后东风竟迟迟不来,真是没办法不发疯。 “所以到底为什么丢下我,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猜!我只是个肉体凡胎,我也会累,一个人在国外那么多年,我爸嫌我没他外面那个儿子顺眼,我妈在山上等着落发为尼,我爷爷只关心沉家能不能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连你也是说走就走!我竟然还舍不得,那么多想给我当解语花的女的,我竟然只想着万一你有苦衷,接受了她们你肯定不会再回头。” 冯宜被他的话语连击打得脑袋发懵僵在原地,她不知道他会把她看得那么重,他生在金字塔尖,世界应当尽是花团锦簇,人生应当一直精彩,即使有一段记忆深刻的恋爱没办法继续也能很快封存起来走向下一段旅程。 虽然她投胎准头一般没有前半段,但后半段她做到了,在两人分离之后事业和爱情皆是如意——她与陆璟暂时应当也许还算美满? 可要她怎么如实交代,即使沉珩能接受她的爱轻浅而又漂浮学不会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又怎么接受在两人错位的几年里她已是罗敷有夫?她没办法对一个真切地爱着自己的人举起屠刀,没办法抹杀掉一个灵气还没被完全污染的人对情感的希冀。 沉珩大脑的线被拉至最紧绞得他胃里泛起恶心,想撇过头的下一秒就被一具温软身躯拢住。 “阿珩。”她在他耳边轻叹,抚着他的脊背似要把他的所有负面情绪带去。 出国不久他就听说了他爹想把那个私生子塞集团的消息,虽然最后以爷爷让唐助直接把人请出去结尾,但他知道爷爷这样做不是因为两个孙子里他更受偏爱,而是觉得他受继承人的教育已久,天赋能力都符合期望,只要他够合格其余枝节爷爷不介意替他剪掉。 沉珩以为自己从十五岁之后就不会在意这些了,但夜晚一次次惊醒让他骗不了自己。 次数多了旁边的冯宜自然察觉不对,某夜打开床头灯看他面色不佳的模样问他是不是做了不好的梦?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也不恼,陪他坐到了他回神愿意躺下的时候,不过她哄人的经验少,在记忆里搜刮好久才想起年幼时奶奶哄自己睡的样子。 她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脊背,问他要不要听听以前她奶奶给她讲的睡前故事。沉珩祖母早亡没这种经历,示意她说来听听,她讲到月亮里的小丫鬟为玉兔干活之后怎么也想不起后半段了,思索着思索着眼皮耷拉下来。 沉珩对这位自己把自己哄睡着的人有些无语,替两人扯了扯被子之后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神情抱着她重陷黑沉。 很快冯宜进化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就能把他拉进怀里,嘴里哼唧:“都是梦,宜宜在呢,阿珩别怕。” 沉珩多梦的迹象很快转少,直至没有。但每到他心情极度不佳时冯宜还会这样哄着他,她很聪明,每次都见效。 就如此时。 沉珩明了他放下这个心结是因为他有了比沉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他更不舍得失去的东西,感情的重量由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加码,到最后触动太多,投入太多都成了无法放手的理由。 神思清明下来,他认为此刻自己很冷静:“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话了吗?” 抉择的时刻到来,冯宜心如擂鼓,本在大道上行走的脚步已经转向了旁边的草坪,该与不该的冲突要将她撕成两半。 她微微退后捧起他的脸,两人目光相接,勾连的丝线既缠绵也能将人划出道道血痕。 “明天你有空吗?来接我下班吧。” 悄悄r𝖔𝖚s𝓮𝔴𝖚.𝖚к 她到家之后发现家里还是一片漆黑,这个点了陆璟竟还没回。 虽说出来有些羞惭,但这个发现确实让冯宜松了口气。 她洗漱一番躺到床上,工作机里除了几个小游戏和特定的沟通软件啥也没有,她划拉两下就觉得没意思扔到了枕边闭起眼酝酿睡意。 一只羊,两只羊,叁只羊…… 门锁被打开,她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反应,急匆匆的脚步就已经奔进了卫生间。看圕請到首發䒽詀:r𝔦r𝔦щ𝖊𝖓.co𝓶 四只羊,五只羊,六只羊…… 呕吐声响起,她深吸一口气,就那么几秒,她都能闻到空气中逸散的酒气,说好不会再照顾酒鬼,让他起码别大晚上酗酒他不听就自己看着办。 七只羊,八只羊,九只羊…… 里面传来闷咳的声音,冯宜心知自己这羊数多少只都是睡不了了,咬着后槽牙起来冲了蜂蜜水,打开厕所门的时候差点没被冲晕。 这澡又得重新洗。 她捏着鼻子过去,陆璟已经吐得只能靠在马桶边缘缓神,脸被玻璃杯碰了一下才注意到旁边有人。 “你还没睡?” 他咬字轻重语调已经完全错乱,紧闭着眼甩了好几下头才能勉强看清冯宜的身影。 冯宜抽抽嘴角,心想你这动静死猪都能被叫醒了。也是她年纪上来性子和缓多了,以前沉珩半夜酒醉回家她能给拖进卫生间方便他吐都是大发善心,更多时候他卧室都别想进,自己去琢磨睡客厅还是客房。 她俯下身把马桶盖上按下冲水键,一只手托着他后颈给他喂水。也不知这人到底喝了多少,乖顺地咕噜咕噜喝着迷离的眼神一直挂在她脸上,身上的衣物面料精细领口领带却歪扭松散,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冯宜等陆璟有了缓过气儿的迹象才面不改色地挤兑他:“被你吵醒了。” 陆璟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思考了好几秒才明白她的意思:“今天这局有些麻烦,并不是我不想节制自己。” 冯宜没说话,心里却已过了几转。这几年陆璟喝得烂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确实都是事出有因,她也不好多说他什么。不过今日到底是去见了谁,能逼他喝不想喝的酒的人可不多。 她扶着陆璟站起来,他摇晃着把手放在旁边的墙面让她先出去。 “你想上厕所?我扶着你吧。” 陆璟想拒绝眼前又实在发昏,好不容易回神看到了伸到自己眼下的一只纤长白皙的手。 说是扶着他,其实是陆璟把她当柱子靠着,手握住她的肩膀任她从裤子里掏出已经因尿涨绷硬的阴茎。 陆璟本就有些急,她上手之后好好托着也就罢了,拇指漫不经心地在上面划了好几道。 他用另一只手覆上去,厉声低喝:“别乱动!” 冯宜不料这人还敢凶她,未待反应手里的东西抽动一下,一股淡黄的水柱落进马桶里。 他一直忍到现在才解禁,尿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冯宜在旁边眼神飘忽,不肯看却有心思问:“你上完厕所之后是甩一甩还是得用纸擦?” 陆璟面无表情地让她松手,扯了扯裤子打算脱下来。 “哎,你喝这么大还洗澡?” “你不介意?” “我的意思是……你去睡客房……” 讨价还价几句之后陆璟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客房,冯宜站旁边看他自己擦身,又放了水和胃药在床头,道:“这药先吃了,免得晚上难受到半夜起来吐。不过你明天真的能去上班吗?” 陆璟眯起了眼,躺下之后浑身筋骨都像松了下来,说话也有些懒懒的:“起不来早上就不去了,处理事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见她收拾了东西转身要走,陆璟又想起什么:“晚上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不高兴了么?” 他这到一半的时候知道今天自己跑不脱身,提前给冯宜打了招呼,回家的路上看了一眼手机根本没人搭理他。 冯宜顿了顿,选择性地摘取实情回答:“手机在路上丢了。” 他又睁开了一点眼睛:“怎么丢的,没出什么意外吧?” “抓在手上走路的时候丢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正好让我明天去换个新型号,也就补卡得绕路排队。” 陆璟若有所思:“要不我明天陪你去?还是我找个人帮你跑一趟?” “得了,这点小事没必要。你明天还有事吧,你忙你的。” 他还想说什么,不过脑子里的浆糊越来越多,把手背放在额头上掂着沉默了好几秒对她摆摆手。 “冯宜,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事儿就对我说,别藏着,尤其是我忙的时候没办法方方面面都顾全。” 老公的专属飞机杯 第二天早上冯宜去警局报案做了笔录,都动刀了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的危险分子必须要抓进去。 她留了会儿陪着指认监控上拍到的嫌疑人身影,笔录上签字之后似随口一说:“警察同志应该会保障报案人的个人信息安全的对吗?” 这位民警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她有点眼熟以为是住在这附近的某音网红怕自己信息泄露。 “当然,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冯宜听完满意点头,这位民警大叔又问:“你跑到公路上碰到的这个人你认识吧?最好尽快通知他也来做个笔录。” “噢好的……” 离开警局之后她打开手机点了份小米南瓜粥,又到附近超市转了一圈才回家。 陆璟起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回主卧拿了衣物简单清洗完再出来就看到了饭厅里正在开外卖盒子的人。 “洗漱没?这粥刚到,得晾晾再吃。” 他瞥到饭桌上写着超市名字的袋子,反问:“你刚才出门了?” “是啊,出去转了会儿想给你找早餐,发现还不如直接点外卖,只好买了点水果下午给你榨汁当这趟没白出去。” 陆璟看她又想开始收拾桌面的勤劳样子,慢吞吞走到了她身后将她揽住。 冯宜身量比他小一圈,被他这样抱着像整个人陷进了他身体里。她有些不解地微微偏头,就被按住脸侧索吻。 漱口水的清凉气味先刺了她一下,很快舌尖推送相缠的热度融化了所有,这个吻太过绵长,冯宜维持这个姿势脖子都要僵坏,推了他好几次才得了自由。 冯宜张嘴想问他又想做什么,但陆璟把头放在她肩上与她鬓角相贴,轻轻蹭动。 她眼睛往反方向的地面盯了会儿才转过身回抱住他的腰,两人无言地相拥着,冯宜小声说了一句:“早安。” 陆璟模糊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手圈得更紧。 好一会儿后他听见冯宜问他:“你今晚有空吗?” 陆璟斟酌着,昨晚问了她不要陪同今早起来小郑找他再次确认行程后便去约人了。 “你有事的话我就有空。” 冯宜在心里哂笑,和她说话都会兜圈子了。 “没什么,想到明天又是周末你或许有空,怕到时你想找我我又约了别的事。你最近这么辛苦我当然得当你的贴心小棉袄啦。” 他听了手指摩挲了会儿她的唇瓣后低头又啄吻两下,拉着她坐下一起吃早餐。 冯宜知道他现在又春心萌动想和她腻歪,接过他手里的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碗里的粥分完。她刚要咽下最后一口又被按着头亲。 怎么又又又又来。冯宜这次被他含住下唇轻擦,像羽毛一样的触感让她身体抖了一下。 这样辗转缠绵一会儿后他重重吮了好几下,换成双手捧住她的脸终于不止停留在外面,窜进她牙关后勾两下停一下,浅尝辄止得让她难受。 以前她嘴再硬都是被疯狂侵占的一方,现下他打柔情牌真有点奇怪,大腿有东西顶到时她干脆伸手包住,在气息交缠的间隙问他:“你现在……行吗?” “不行你能依?” 话虽如此,可他上手时慢悠悠的动作让她非常不满,坐在餐桌上踢他的腿:“到底做不做?不做我上楼换衣服去俱乐部了。” 他像没听见,照着自己的节奏把她下身脱干净后手指插进她阴唇间继续慢悠悠地划动,冯宜来了感觉,这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掐上面的小珠子。 她躁动得一直往他手上送,正想开口给骂一骂被陆璟低头堵住了声响,随即大腿被一只手往外拉开,穴里就塞进了一个又硬又大涨得她发慌的东西。 冯宜一下就软了下来,手脚像藤蔓一样不停尝试着缠绕在他身上,配上喉咙里的哼哼无疑是催他快一点。 陆璟对她这副被操舒服了怎样都行的德行又爱又恼,调整角度顶了顶果然下面这张嘴含他含得更紧,似隐隐约约地蠕动着给闯进来的异物安抚。 快感让他大腿的肌肉都绷紧,但他没有着急动。 冯宜这段时间和陆璟同房不多格外敏感,被入几下就有些禁不住,这人还事儿事儿的,只能抽空转了转脑子张开唇舌迎合他。 她学着陆璟刚才挑逗自己的方法勾挑他的舌尖,低声软语地求他:“老公,宜宜妹妹好久没见你,想得不行啦……” 狗男人无疑很受用,这才反客为主逮捕她主动送上门的唇舌,调动着腰腹的力量让她上下都闲不下来,轻易便让她抖动着发出了难忍痛苦的鼻音。 陆璟慢下动作延缓她的余韵,紧紧裹着没有一丝缝隙的水穴让性器越发涨硬。 看冯宜差不多了他把人抱下来转向换了个姿势,抬高她屁股对了对又捅了进去。 穴里跟开了水龙头一样,湿滑到一动就能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这张骚嘴要是换小一点的来入她,怕不是插几下就会滑出去。 陆璟用手把她的臀瓣掰得更开,盯着正在流着口水努力吞吐自己粗大阴茎的小口一下一下撞得更用力,把边上交混着的体液打出了沫子。 冯宜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又说他操得太深不要了,又说骚逼被弄得好舒服,想一天到晚都吃老公的大鸡巴。 陆璟伸出两根手指塞进她嘴里,冯宜马上又舔又含,模仿下身的律动节奏嘬起来,等到穴里发麻的感觉翻涌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陆璟把手指抽开,双手握住了她的腰。 “别……嗯啊……” 冯宜被干到整个人趴在桌上都做不出吞咽的动作,陆璟也不管她怎样,直接掐着她的腰把她抬得脚都微微悬空迎合自己的动作,毫不怜惜的力道像在使用一个飞机杯之类的器物泄欲,玩坏也无所谓的那种。 “你看你现在跟一个有意识的鸡巴套子有什么区别?” 她被光源刺了一下努力睁开眼,是他拿了旁边的手机打开前置照出她眼神迷离含泪,吐着舌尖滴口水的淫荡样子。 “我就是……我就是老公的鸡巴套子,是我想当老公的专属飞机杯,怎么玩都可以……啊!别打,别打……” 她刚说完屁股挨了一下,他半分没留手,遭完她就感觉臀肉有了热辣感。 “贱货,又贱又荡。” 陆璟扫视一圈,看到右边立着的柜子放了一根数据线,揪着她的头发旁移几步,冯宜本来就没力气,差点跪在地上,被他托住了腹部才没倒下去。 她又被按了回桌上,下一秒她陷入了被抽打的刺痛和被操穴的酥麻翻涌交替的漩涡中。 下身内外都是被过度使用的热辣,却带给她比单纯交媾更强烈的快感,冲得她眼前迷蒙,穴肉有了抽搐感,像要尿出来一样。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被情欲吞噬的兴奋和恐慌让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字音。 火热的棍状物还在她体内搅动,当它虎视眈眈地顶到宫口时又是一下鞭笞落到背上,她无声地“啊”了一下,下身喷出一道透明水柱。 陆璟被溅到脚时还愣了一下,就这一瞬不察被她穴里的剧烈抽搐绞得发出短促的喘息,精液尽数喷洒在她体内。 欲海 两具身躯交迭在一块平息了许久,冯宜被他紧紧压着又沉又闷,皮肤上都是黏腻薄汗。她手肘弯曲向后捅了捅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知能不能传达自己的意思。 陆璟一把抓住揉了揉她的关节,几息后才抽开身,叫她下面像少了个塞子一样缺了一块,凉丝丝的还一直往外流东西,液体顺着她腿往下的脏浊感十分难受。 他倒是管杀管埋,把人抱回卧室之后冯宜张开腿等着伺候就行。 家里买的好几大包的婴儿洗脸巾都是给她用的,每次被sp之后不好碰热水陆璟用这个就给她擦屁股。 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擦屁股。她腹部被托起,腿心对着他任其施为,陆璟看着这翕动外翻的小口想到了刚才那溅到自己腿上的水柱,手慢了下来。 她这人双标得很,不准他拍摄他们床上的性爱视频,自己来了兴致不仅拍得起劲儿,还会录穿着情趣内衣自慰的小短片,前一分钟晃她那对小包子,后一分钟就是骚逼吞吐假阳具的画面,嘴里还叫着不要强奸我,这里是只能给老公用的地方。 主题次次不一样,次次挑他上班的时候发过来勾火,等他赶着下班回家办她时她又不肯穿上去玩她的情景剧本了,闹得他要得心梗。 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她潮吹时的样子他是真的想留下来,即使她水多身子荡,两人床上也还算契合,但她也不是每次都能到。 陆璟记得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虽然该做的都做了个遍,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或许是发现了自己沉浸在她制造的情欲时的狰狞狂热,每次射在她体内时总是涌现难言的焦躁不安。 有一天冯宜被他喂饱,心情舒畅地抚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后脑,偏头正想开口就看到他心不在焉的表情。 她若有所思地转回去,第二天晚上两人抱在一起时伸手拿出了一个小玩具,指着上面的缺口让他在操她的时候对准阴蒂压住,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要松手。 那晚冯宜的狼狈和哭号让他像着魔一样,把精液涂得她身上到处都是,最后她像失去了意识一样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随他摆弄。 他不肯罢休,扔了那个玩具用手拉扯着已经硬肿得像小石头的珠核继续猛干软穴,数百下之后看到一股水柱喷溅到了自己小腹上。 冯宜被不断灌入的灼热精液激回了一些神智,眼珠转动看到他死死盯着两人交合处额头青筋浮现的模样,贴着自己外唇的两个囊袋正抽动着,完全情难自已。 陆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时看到她嘴角微抬起露出莫名的笑意,好像在看一个完全落入她猎网的猎物。 他应该快些挣脱,只这根不争气的孽物还被她掌控着吸他的精气,像被黏住一样怎么都抽不开,挣扎无果后干脆闭上眼又狠狠一顶。 等到终于射完时陆璟已自暴自弃。今晚四次,昨晚两次,他十几岁最血气方刚的时候都只不过会在硬得消不下来时动手,一个月也就叁两次,现下却与她纵欲到腰都隐隐发酸。 冯宜看他已经被懊丧笼罩反倒咯咯笑起来,被他眼神沉冷地看着也不怕,上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阿璟,有情人做快乐事,何必自寻烦恼?” 她说得对。陆璟此后在和她欲海沉沦时只恨不能贴她更紧,占有更多,彻彻底底将这吸他心血精华的妖精拆骨入腹。 其实国内根本没有媒体敢宣扬议论陆家人的私生活,即使他的私密视频流出去该害怕的也是收到的人,只要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基本都想自戳双目以表衷肠。 不过陆璟愿意纵容她。女性在男女之事上面临的舆论压力长久以来都比男性更重,她多些自我保护的意识也没什么错,就好像她一直藏着两人的关系,除了陆家确实得低调行事以防万一外,他也想让她少受些外界的揣测。 他帮她擦完之后自己去浴室冲洗下身,顺便换了衣服准备过会儿去单位。 冯宜被转移到了床尾凳上,悠闲地摇着腿看他穿着笔挺的衬衫铺床。 她不乐意请住家保姆,跟男友住一块时有外人在很容易产生一些尴尬的场面。陆璟也不喜欢有生人在面前晃,两人合拍地选择了请每日定时上门的家政,不过这样的话就会经常出现胡闹之后得自己换床单铺床的情况。 客房即使一尘不染两人也不爱挪窝,冯宜本来想提议要不买个垫子什么的办事之前先放上去,但看见陆璟铺床时宜室宜家的样子选择了闭嘴。 嘿嘿。 他还会做饭,虽然叫宜的是她,但她远不及陆璟宜室宜家。 陆璟忙活完一转身就看到她不知道又在偷乐什么,但他已经习惯了,直接当没看到问她要躺会还是怎么。 冯宜收了笑摸着下巴把他看得有点发毛,很快她跳下来去了衣帽间,翻找的骨碌声响了一会儿之后她兴致勃勃地拿着一对方形黑曜石袖扣走到陆璟面前硬是要帮他戴。 陆璟满心都是这人无事献殷勤,不过他也没猜错,冯宜是有点歪主意。 这枚袖扣只点缀了一颗碎钻并无花纹,纯黑的底色配上那一点闪亮把禁欲矜贵的感觉衬托到了极致。她又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一轮,可惜她在澳门选的银线勾竹纹领带在跑路时没带上,不然给他打完真是会让她重新燃起初见时“得想想办法跟这人搞一点奸情”的春思念头。 她满意地装出一副贤妻模样帮他穿戴好,送他出门时还给了一个分别吻叮嘱他早些回家,搞得陆璟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他到了单位停车场下车时脑子里都还是四个字: 莫名其妙。 皎皎sē𝔭ō𝖗𝖓⓼.𝖈ō𝔪 训练赛两点钟开始,冯宜卡着限速边缘把车开得飞起才踩着点到了俱乐部,进训练室的时候就差她一个了。 都是陆璟的错,腻歪起来个把小时都算是快的,弄得她腰酸腿软,试探好几次才把肿痛的屁股放在了椅子上。 罗成没说什么,她到了之后就先讲了一下要做好比赛服临赛更新版本的准备,完毕后让队员们抓紧时间进入房间准备开始。 当几个选手都进入状态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时他去了隔壁房间,里面有一个悬挂的大屏幕可以投映出游戏实时画面,方便教练组一起观摩记录。 冯宜那天提出的想法他虽明面上表现得像从没听过一样,但私下重新翻开了这段时间前后她在赛场上的比赛截录,终于捕捉到了她在团战里的一丝奇怪的僵滞。 罗成心里一沉。後續傽節綪菿h𝖊ĩsшц.c𝔬𝕞閱讀 每次选人换新对教练组,对整个队伍来说都是一个考验。人员磨合,体系更变等等都是难关,尤其是像冯宜这样身为核心又已和队伍站上过顶峰的老将,她的撤换他和她自己都不能轻易下决定。 冯宜站在巷口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青色的车身一角。 她瞬间不高兴,提着包带转身就想走。叫他巷子里等就是不想引人注目,结果开这玩意儿过来招了好几个人在旁边拍照,那还有什么意义。 “你要去哪?”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沉珩话音冷冷,像抓着了一个准备抛妻弃子跑路的负心汉。 “不想坐你这辆车。” 以为臭着张脸她就会怕他了? “……” 冯宜语气里带了不耐烦,即使他们关系不似往昔,她也丝毫没有要在他面前收敛一点脾气的觉悟。 “那你开车来了?” “没。” “那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不主动、不拒绝、不配合”的样子,如一柄锥子刺得沉珩脑仁生疼想转身就走。她现在又不是他女朋友,凭什么还要容忍她的娇纵? 他暗自恼火,冷淡地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头顶拨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朗逸停在他们面前,一个相貌平平身量较矮但眼里精光闪现的男人下车想对他鞠躬,沉珩马上抬手止住。 “行了。钥匙给我,你把我的车开回裕昌有人会来收的。” 王刚来之前还以为是给少东家做个司机把人和车都一起拉走,现下沉珩的意思竟是不想坐自己的座驾要征用公司这辆十年高龄的朗逸。 他想劝几句,但被沉珩不耐地扫了他一眼后他只能马上双手托起奉上。 沉珩从他手中接过钥匙,对冯宜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近似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嘲讽。 行。冯宜心想,他都不嫌委屈自己的千金贵体了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她绕到驾驶座把车门打开,同他道:“这顿算我的,你定个地方,当感谢你了。” 沉珩看她一眼,跟着打开了副驾驶车门随她的说法,只不过当两人处在一个密闭空间时气氛实在说不上好。 倒不是冯宜故意给脸,只是两人如今久别再见,工作生活都没有重合或交集的地方,能说些什么? 她抓着方向盘往旁边瞟了一眼,他抱着手眉眼低垂,显然不像心情好的样子。 “我对这里不熟悉,你看着来吧。” 他都这么说了,冯宜认真思索几秒,想到了一家主打炖汤的私房菜馆,以高端食材为噱头,光松茸就采选四万一斤的品种,火候大概是个七八十分的水准,不会让她惊为天人也在及格线之上,很适合用做商务宴请。 一路无话,冯宜拉上手刹,心想自己做东的初衷又不是为了玩尬的,怎么也不好两人在这相互影响食欲。 正想开口破冰时跟停车场隔着一道花圃的正门出现了一个她没想到的背影。 虽然这背影被修剪成圆球的枝叶挡住大半,但日日相伴的熟悉此刻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沉珩对她的了解也有几分,她拉上手刹但没有马上解安全带下车想是终于识些好歹知道要同他说几句软话,结果等了好几秒也不闻声息,转头看去时见她维持着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按在手刹上的姿势,眼神直勾勾地盯住车子对面的花球。 “冯宜?” 她被这声音惊醒,这前后为男的处境…… 不过她肯定没办法把陆璟从里面拉出来说他不能吃,只能垂死挣扎暗示一下沉珩:“我想起来最近一次吃这家体验感不是很好,下午喝一盅海参汤把我齁到晚上都没消下来,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家?” 他竟不适时宜地敏锐起来,听罢冯宜的话眼珠缓慢地转动与她对视,似乎发现了什么:“你不是说今天我做主么?来都来了,尝尝吧。” 两厢沉默几秒,她露出自己营业时最无懈可击的微笑:“当然,你想吃那必须选这家。” 冯宜方才隐约瞧见和陆璟在一起的人也身着正装,两人肢体保持在远而不疏的距离,礼节齐具,但她莫名看出些暗涌的意味。 今晚他宴请的人似乎不好打发。陆璟并不爱喝这种炖汤,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尿酸杀手,来的几次都是为了陪冯宜,在她捏着勺子乐呵呵地向窗外扬起下巴说“其实这儿的汤也不是独一无二,只不过老板会选地儿会装修,自己来不会败兴,请人也不落面子”时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多半是他依据对方背景推测吃这个不会出错。 显然今晚他会投入在和他约的人的谈话中,而且不同包厢的也没那么容易碰上。 冯宜微微放下一点心,看到迎上的值班经理直卸了提着的那口气,这不是她和陆璟一起来时接待的那位。 在外人面前端个样子对她来说毫不费力:“没预约,还有没有空厢?” “您好,请报一下手机号,我查询一下您的会员信息。” 今晚的值班经理是刚上岗,一查之下发现冯宜确实是店里的高级会员,不过她的贵宾预留厢今天正好被别人定了。店里培训提到过这种情况的处理流程,她还傻乎乎地问过“预留厢怎么能放出去让人订,万一当晚贵宾来了怎么办?” “自然是出现了比贵宾更加开罪不起的人才会这样安排,你照流程办事就行,多做少问。” 她知道能在东院占一间的都有来头,而店长说过能横插一杠的只会更有来头,她这样的小虾米能开罪得起哪一个? 值班经理紧张得脸上的笑容都泛起一丝僵硬:“抱歉,您常用的厢已经被人订走了。” 沉珩又在盯她。 “我的意思是,有空厢就开,不是我屁股上嵌了个对口的磁石非得那间,明白吗?” 陆璟当着她面进去的,她能不知道原来那间被他占了? 值班经理被她不善的语气吓得连连道歉,一招手叫来一对穿着中式风格制服的俊男靓女给他们引路。 她忽如其来的火气自然引起了沉珩的注意,这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吃饭才上火? 沉珩插着兜与她肩并肩穿梭在装饰着木雕镂花的长廊上,他现在并不担心会唐突她,光明正大地又转过头打量她的侧脸。 眼帘半垂,神色不定,嘴角不自觉抿起。还是说她在通过发脾气遮掩其他的情绪? 不过沉珩没蠢到觉得直接问她会说,重新直视前方打量起被错落灯光打照的花木,一路上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他们来到一扇雕花木门前,一人打开门,另一人做出请的手势恭迎。 冯宜快速扫视周围一眼,这边是西院,而她原来用餐的都在对面那个月洞门后的东院,其实制式和摆设倒不差什么,只占地略小上些许,内地权贵多讲风水,东院预订自然热门得多。 冯宜松了口气,以为可以暂时放下心来时一声细微的吱呀由夜风带着穿过庭院传入她的耳中。 声音传来的大致方位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幸而她此时正待进门背对着东方,门上还悬挂着据说请了位风水大师开过光的镜子映出对面小路的景色。 不是陆璟出来了。 她松了口气,不过也巧,是他的秘书,好像是姓郑还是什么的,拿着东西行色匆匆,身后是一位穿着制服的美人紧赶慢赶地追着他,可惜对方并不懂怜香惜玉,很快就消失在月洞门外。 沉珩也注意到了这番动静,他倒没这许多避讳,站在她旁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回头的时候冯宜又开始心不在焉。 她到底在心里藏了什么? 你瞒我瞒𝔪ī𝔮īngщц.čǒ𝔪 冯宜用勺子舀起汤,众多食材隔水慢炖两个小时,除了食盐不放任何调料,用以保证靓汤的原汁原味。 她眼珠一转,巴巴地看向沉珩。他正抽了一张纸点擦着嘴角,被盯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冬天能找到这样好的鲜莲子现做确实不错,不过煲汤、炖汤根本还是火候,其他的都只能算添头。这汤色有些浑,加温的时候不小心煮沸了?”銗續章擳請椡п𝔦hoп𝖌𝖌e.𝔠om閲讀 他瞥了一眼冯宜手上的汤勺,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评价,却见她抿着嘴露出了一点笑意。 “笑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和我第一次来时想得差不多罢了。” “所以这么久了这里的厨子没有寸进?你还一直来?” “吃个环境嘛,我高中时就和同学经常去一家奶茶店,其实我们都觉得味道一般,但就爱经常去坐坐。” 冯宜笑吟吟地解释,收到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说起来大少爷金贵毛病不少,但唯有一项例外,就是吃。沉珩吃东西从不拘食材是否名贵,环境是否高雅,只看对不对他胃口,没少开着超跑带她吃路边摊。 不过不得不承认,大多时候她的味蕾都会摇旗支持沉珩的眼光,在那些他们还没有相望相亲的日子里,感情的由浅至深的过渡都是靠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他们的口味并不是一开始就一模一样,例如沉珩爱吃海鲜,而海鲜多寒凉冯宜受不得,有一次她兴起陪着把一桌的海鲜宴扫荡完后当天晚上便闹起了肚子,连带着几乎从不痛经的她当月经期也难熬得要命。 两人侧躺着,沉珩从后面抱住她给她揉肚子,冯宜发觉了他异乎寻常的沉默,转过来摸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 “只是小毛病,宜宜很快就好啦,阿珩别担心。” 他低沉的脸色丝毫不见转好,只轻轻应了一声。 从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沉珩都没再和她去吃过海鲜,还格外注意她入口的食物会不会让她难受。 冯宜不想两人在一起会叫他连想吃什么都要压抑,主动约他去了一家海鲜馆,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娇弱。 气氛如冯宜想要的那般舒缓了许多,她又道:“刚才在门口就说了这家你不一定觉得好,不过我们也就来尝尝,下次我带你去隔壁区一个阿姨自己开的小店,她是广府人,说十来岁就和阿妈学着煲汤做饭给弟妹吃,地道又有家常味。” “你都想到了还带我来这儿?” 沉珩一个小时前还在心里想她要怎么服软讨好才能给个好脸色,现下一见她笑着同自己闲话的模样又十分体正直地接起了话茬。 “你感谢人请人吃饭上来就带去几十块的苍蝇馆子呀?” 冯宜倒不遮掩,挑起眉半开玩笑似的,沉珩听得眉头直皱,张嘴想反驳。 “我们……” 他说了两个字马上意识到不对止了话音,我们什么?我们不该这般生疏,顾忌着这样那些的人情规矩?她还在等着自己的下文,沉珩却继续不下去了,只能转看手里的碗勺翻拨汤水。 “下次是什么时候?” “嗯?” 这种“下次一定”的客气话被人认真揪起来问的感觉让她很难说。 他风度尽失,咄咄相逼:“我前女友跟我说过,男的答应了女生什么事却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或规划多半是在给对方画大饼。” 冯宜嘴角抽了抽,一顿饭而已,至于阴阳她吗?再说了,那次她要跟他说房子装修的事,想叫他和自己一起去拍卖会相几个摆件。他把她放进书房又一直盯着手上的资料心不在焉地嗯嗯嗯,她早几年的脾气那可是翻倍的大,一张嘴火力全开从他的态度问题一直延伸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沉珩被她怼懵了好几分钟,反应过来之后手上的东西一扔直接把人按在桌上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来拍卖会上他还干了更淫乱无耻的事,吃大亏的难道不是她? 她忍。 冯宜脸上一副“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心里骂他是个衰仔。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下周一可以么?” “不一定,我现在对接米国业务,得随时监控放在那边的基金变化。” 说罢他看向她的手机,暗示意味浓厚。 拿私人号加他出事的概率太高,工作号显得太刻意,他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冯宜心念电转,拿出手机给他扫码。 “这是工作号?” “我另个手机不是阵亡了么,还没来得及补只能用工作机。” 她看见沉珩点开头像,她的定妆照放大占据了屏幕时心虚得想摸鼻子,随即一想,虽是缓兵之计自己也没骗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冯宜见他还盯着自己的定妆照上那尴尬的假笑和僵硬的姿势,又补了一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我早上去报案了,那个警察问我你能不能去做个笔录。我知道你身份不方便,可以的话请个人去把流程走完吧。” 他终于点下发送验证,“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这是……?” 她没想到沉珩的头像也给了自己一个意外。 “这是点点吗?你收养了它?” 点点就是他们初遇时碰到的那只猫,它的品相并不好,毛色驳杂看起来像长了很多斑点,因此流浪了很久也没人愿意收养它,冯宜说不如就叫它点点吧。 因为那个地方其实就离冯宜住的廉租区不远,两人又碰见它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它似乎又瘦了许多,脊背上的骨头高高突起,冯宜去附近买了上次它吃掉的同款面包,伸过去诱惑它。小家伙对他们似乎还有残存的记忆,但一直站在原地不肯过去。 沉珩看了会儿,往前走了几步它居然不躲。 他让冯宜把面包递过来,小猫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口小口地咬起来。 那之后沉珩会在后厢备上猫粮和罐头,不过这些东西放了快两个月才用上。冯宜蹲在地上,臂弯垫着下巴看点点把头埋进罐子里,冷不丁问:“它会怪我不能给它一个家吗?” 她只是港岛的一个过客,甚至顾不好自己,没有办法再分出精力去接手一个小生命。 而沉珩还住在并不和谐的家里,叫他陡然带一只活物回去其实会叫他为难。 “不会。在它眼里,你是那个在最颠沛流离时打开罐头的仙女。” 他们并不会经常碰到点点,没多久两人就告别了港岛,她在看到台风再度登陆的新闻时还蹙起眉同沉珩说起自己的担心,他拿着手机似乎没听进去,好像刷到了什么还笑了一下。 冯宜大怒,这人怎么这样,明明点点还更喜欢他! 可是她似乎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因为自己也不能帮助它,难道在大洋彼岸出张嘴就有用了? 她只能憋着满心的不快回了房间,单方面给了沉珩好几天脸色瞧。 后来她像一只乌龟让自己不要再想那只猫儿,就当它已经遇到了好心人不再忍饥受冻,只怕有一天知道它不好的消息会被内疚压倒。 是她误会了吗?沉珩究竟瞒了多少事? 折中 “说来话长。” 卖关子?钩直饵咸。 冯宜偏不追问,拿起毛巾擦手,思索着今天是不是差不多了该找点场面话结束,忽然闻到了一丝细微的焦味,像柴火被点着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她不上钩也在沉珩的意料之中,只是难免怀念当初有什么便说什么的好时光,怅惘的情绪一旦开始发酵便会生出各种恶念欲望来。 想强抢,想打折她的腿养成禁脔,久别重逢的渴求叫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研究如何破解她忽冷忽热的伎俩中。 脑海里漂浮着见不得光的念头忽被她的话音按入湖底,沉珩定了定神,也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焦木气息。 “像……” “像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相同的想法。 冯宜倒也不急着跑,扯了扯嘴角:“怎么咱俩这凑活到一块总能碰见点事儿?” 沉珩无语:“这能怪我?这种中式装修本来就多用更易燃的木质建材,又不是我喊人去放的。” 两人往屋外走去,果真在相距不远的北堂背后映出星零火光,还有丝缕烟雾升腾飘散。 火势还没到控制不住的地步,而且距离不是很近,还好。 “两位,十分抱歉今天发生的意外,为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请先与我们离开这里,后续事宜我们还会有专人来沟通。” 一队工作人员前来疏散人群,冯宜没说话,眼神飘忽着往对面望去。 将两处相隔的庭院内栽种的松木阻挡了她大部分视线,但能在边缘缝隙处窥见人影绰绰晃动。 陆璟怕不是离开得比她更早,这里的人既对他身份有几分揣测,又怎敢叫他身处险地。 只几眼她就收回了视线,沉珩以为她看热闹之心不死:“还有心情看别人?我们先走。” 自动喷水灭火系统已经启动,后院到处都是在喷水的泵头,两人紧跟在引路的侍者后面,冯宜为了避免被溅一身的惨剧走路小心翼翼,也不知沉珩是不是看不过她这样子,猝不及防伸手揽住她的肩,将两人紧挨在一起。 “?” “快些。” 他的语气带着嫌弃,似乎觉得她是个拖人后腿的麻烦。冯宜被惊了一下,夜晚的游廊光线明暗交替,她抬头只见他微微绷紧的下颌。 她“哦”了一声,识趣儿地没有揭开此刻两人间的薄纱。 这地方的设计东西院各延伸出一条游廊,然后在连接前后庭天井处交汇,穿过天井便是前院宴会厅。 他们跟着领路的人一直走到天井前,冯宜正想抬脚跨进去时对面路急匆匆掠来几个人影。 她反应极快,脚一抖往沉珩怀里倒去,假装身形不稳拱着他退了好几步靠到游廊转折处的角落。沉珩比她高大得多,几乎把她完全困死在了这一小块地方。 沉珩在初几秒的愣神后表情很快回归平静,垂下目光盯着她语气颇有些意味:“冯小姐是刚才饭没吃饱,走两步路就站不稳了?” 冯宜下意识想反驳,又想了想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噜:“……可能是,等会我再去补点夜宵。” 她光明正大点头承认的样子把沉珩反噎了一下,抽了抽嘴角打算站直身子。 “嗯?” 领口传来的拉扯感让还没来得及完全转过身的沉珩拧起眉头重新把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这人表情倒是一派无辜,只是揪着他前襟不说话。 沉珩顺着她的力道将两人脸颊拉近至呼吸可闻:“冯小姐还记得我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吗?确定真要这样?” 冯宜对上他的眼神,一下就明白了他指的是自己赌气第一次吻他却被他反客为主当众表演激吻的事。 脖子被拉扯摩擦的感觉消散,沉珩的心却沉了下去,但只那么一瞬,紧绷的触感再度传来—— 对着沉珩亮起来的眼睛冯宜心中叫苦。 他都没听见背后的嘈杂人声吗?怎么有心思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那个……两位……” 回头瞬间被刺到眼睛的侍者都要尴尬死了,换平日他肯定不会管贵人们这些闲事,可现在是在人群疏散的路上,虽然情况远没有到十万火急的地步,但现在就在这开始也太…… 沉珩也知不妥,伸手覆住她抓着自己前襟的那只手,拉下来紧紧扣住。 “你们离这最近的出口是哪里?” “啊……” “出口,往停车场的出口。” 大少爷冷下脸时气势迫人,侍者虽脑子跟不上但身体已经诚实地照着去做。 冯宜被拽着离开,心像被一根线牵扯着再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人群,刚才她想松手时前厅连接天井的出口处来了几个提着箱子的人,脸色严肃,她直觉是医护人员。 在侍者的移动中陆璟重新露出一点身形,端直挺立,吓得冯宜一下子又抓着沉珩继续缩手缩脚,但她明显多虑,只那么一瞬陆璟就被簇拥着离开。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隐婚他们从未于人前做过一体同心的夫妻,以至于偶尔冯宜看到他在外如众星捧月般高不可攀的模样时竟会恍惚,噢,这是她丈夫的另一面。 现在人群已经消失在前厅门口,冯宜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回头看一直拽着她走在前面的人脑子直抽抽,她还是多担心担心她自己吧。 她站在原地不肯动,找遍了理由沉珩也维持着拉开车门请她进去的姿势。 简直明晃晃地告诉她进去等于变成瓮中之鳖。 冯宜脚尖在地上磨了磨,转身就想跑,他像是早已看穿,她还没迈出步子就用手臂将人从身后揽住,一使劲打横抱起扔进了车厢。 这车型本来就小,冯宜脚一抬想挣扎就不知道踢到了哪里磕得小腿一阵疼,沉珩身躯覆上来时她下半身已经完全被禁锢得动不了,只能左躲右闪逃避他想落下的吻。 她的挣扎不愿太明显,喉咙里发出的混音像急得要哭。 沉珩虚骑在她腰上,手抚着她的侧脸轻嘲:“现在才不愿意是不是太晚了?刚才我有没有警告你?” “我刚才……”冯宜张了张嘴,看到他带着些许嘲弄的眼神咽下了所有话音。 别说她确实没得解释,就算有借口他这副样子也不会真听进去什么,早是铁了心想办她。 “难道你还想勾勾手就把我招过来,一甩手就能轻松撇干净?” 沉珩看她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中复杂难言,觉得她果然鬼话连篇,又庆幸自己有了不停止的理由。 他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吻上去,她却闭眼抿着唇不肯配合,沉珩尝试了几次都无所获,倒也不强行去撬,只似笑非笑地“呵”了声后开始拉扯她的裤子。 下身一凉,湿热的鼻息打得她大腿内侧有些痒痒,冯宜反应过来差点叫出声:“别舔那儿,我还没洗!” 万一他舔完又亲自己的嘴怎么办! 这女人怎么这么败兴?沉珩抬头冷看她一眼:“叫点该叫的,再说这种话我就用你这张嘴干点别的事。” 被她这么一嗓子叫唤得他也不想继续了,干脆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自己坐着把她放在腿上面对面地亲起来。 沉珩掐了一把冯宜的后腰,她哆嗦了一下还没叫出声就被按头承受,一开始他如狼似虎,勾拽着她的舌尖吸个不停,要将里头全部掠夺干净。但冯宜的手一直推在他肩头上怎么也不肯放松,他顿了顿,手在她身后犹豫很久,最终还是落在了她后颈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冯宜感受到他掠夺的动作缓了下来,手托着她的后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还顺了顺她的长发。 要不是嘴还被亲着她肯定要撅起来,这算什么,怀柔政策还是和平演变? 沉珩不知道她心里的吐槽,如果知道了定是要马上将她就地正法洗刷这等罪名的。 但他此刻还想能与她有些发自内心的柔情,退出来之后捧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又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在她唇上点了好几下。 “不要再拒绝,你不让我亲我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冯宜权衡得很快,以身试法赌沉珩会不会真在这里把她这样那样了多半是要输的,自己叫又叫不得,处境十分恶劣。 她在脑子里只过了几秒便乖乖地回应他的亲吻,一下,两下,相互缠绕,交换气息。 一开始冯宜只想着怎么才能应付过关,逢场作戏嘛,上帝会原谅她的。 可当亲密行为逐渐深入,带来曾经成为习惯的亲昵和依赖感,僵硬的脊椎软和下来贴进他怀里,手也从推变成了搭在他肩上。 察觉到她的软和沉珩自然更是动情,抱住她的腰与她厮磨得忘乎所以,几番下来已经有些情难自抑,手摸到她的衣摆从里探了进去。 胸衣被解下的时候冯宜还没转过弯儿来,等到一边乳已经被他捏住时才惊觉自己居然信了男人的鬼话,再让他摸摸亲亲一会儿估计就是擦枪走火上演户外野合了! 这个姿势腿心相贴,他已经站立起来的欲望像一柄凶器,将她的裤子腿心那块布料顶进去了一些,磨得十分难受。 沉珩正抱着软玉温香厮磨得满足又渴求,还不待继续深入忽被冯宜推搡好几下又挨了一咬。 他清醒了点,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舔到了腥锈味儿,这一嘴可真够狠的。 沉珩手指抚着她的下巴,眼神明晃晃地透露出十分的不满,似在等她解释。 “还在外面呢!” 他听了脸色奇怪起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你还会因为这个不好意思?” 她玩过的花的还少? 冯宜听了倒真有点不满,什么意思他是:“我不能害羞吗?” 沉珩抽了抽嘴角,不打算继续与她计较这种问题:“你说得对,去你那还是去我那?我住的富丽更近。” “去你那……”干嘛还没说出口,冯宜一下止了话头与他大眼瞪小眼好几秒。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行,就去富丽。” 两人自说自话,完事又对着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先退让。 一分钟后,冯宜推了推他,后腰的手纹丝不动。 两分钟后…… 三分钟后…… 她有些恼了:“沉大少就这么想吃回头草?之前不是已经嚼过一次了怎么还……” 话音还未落,冯宜的下颌就被掐住,只能“呃呃”了两声惊恐地看着他。 沉珩的脸色冷下来:“看来你这张嘴真的很闲。” 冯宜被男人让着惯了,后知后觉现在招惹他的怒气值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万一真干出点像直接把她抓走的事可没法回头了。 要不怎么说国人喜欢折中,沉珩直接说想亲亲她不答应,但如果他要当场将她正法她又觉得亲亲不是不行;沉珩想让她先退步,她跳起来挤兑,但话赶话说难听了对方真同她计较起来她又要怂。 憋屈,从见他的第一面就该强硬到底,松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冯宜一直自认算个能屈能伸的人,马上酝酿了会儿让眼眶泛起热意,抓挠着他的手也放松下来,指尖轻轻拂过沉珩裸露在领口外的肌肤。 钳制的力道松了些许,她急促地呼吸着像在平息自己的恐慌,察觉到沉珩的目光又撇过头去努力憋下眼眶的湿意,活脱脱一副嘴硬体软的样子。 “那你想要我如何?就在这里把自己脱光了迎合你?” 沉珩目光一凝,她这嘴怎么刀子拼的似的就是改不了?划痛别人她自己就能回回落好? 冯宜看着窗外暗沉的夜色,只有星零暖黄的路灯照出这座户外停车场的轮廓。 “你不会说你没那么想吧,你来这不是图这个还非要做?怎么没想过在这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最多只算一桩风流韵事,可我还要继续打比赛,继续出现在镜头前。” 沉珩怔住,冯宜趁此又继续道:“还有,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没有准备任何的避孕措施,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我吃更伤身的事后药也且先不论,万一失败,你……” “生。”这回他没有再沉默,“不必避孕,有就生。” 冯宜真想抬手扇他,怎么年岁越长越发混帐? 她真是气笑了,忍住到嘴边的脏话,不可思议地反问他:“你跟我,现在这样,再给你沉家添个私生子?” 沉珩倒是丝毫不见羞耻:“我不会重复他的老路。” 冯宜明白这个“他”应当是说他爹,他家那糟事儿不算什么秘密,她多少也听过些,不过这也不是她需要的回答。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 她这副姿态让沉珩瞬间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手迅速抬起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对望着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切。 冯宜使劲儿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对着他忽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该叹谁,只是又说了一句:“或许你也有捂住媒体的嘴的能力,可是我说这些还想让你明白,时间已经让我们产生了太多的变化了,我不再是那个孑然一身只需挂靠着你的女学生,你也是要挑起家族产业的继承人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拉扯 冯宜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肘撑靠在车窗,不爽地咬着拇指的指甲。 冯母早年刚参加工作时劳心劳力,乳腺增生多年来反反复复,自然经常叮嘱女儿注意身体健康,她十几二十来岁时不入耳,后来网上看多了竟也真有点怕,尤其自己一直服用着短效避孕药干预激素。 近几年脾性和缓除了年纪上去有些事越发懒得计较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像这样憋屈地一个人不爽的时候少得可怜。 当然刚才跟沉珩说的那些话除了最后一段基本胡扯,只是把人忽悠走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不爽呢? 可能是真话说出去的时候难免会带出一点内心的感受,哪怕是只有一分或三分真。 冯宜牙磨了磨,忽然“嘶”了一声,咬过头了差点撕到肉。 真晦气。 这么大个人了办事居然真不过脑子,自己只是反问他有没有想清楚,知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竟就不再说话,只沉默着与自己对视,半晌后亲了她侧脸一下,在她耳边说了句抱歉后下了车。 她在车里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火气就冒了出来,身体一动想找手机时原本被解掉挂在腰上的胸衣骨碌碌滚了下去。 冯宜发誓,如果那一刻沉珩在面前,自己一定会捡起来甩他头上! 今天的乳腺保护计划已然宣告失败,为避免后几日连绵沉浸于这莫名其妙的不快之中,她慢条斯理地剖析起自己的内心。 冯宜承认心里待沉珩仍是不同的,要是将他当作陌路,当作那些她不感兴趣又百般纠缠的油腻男人,她刚才那一巴掌真就扇过去了。 可残存的理智又提醒着她已经逾矩,不论是搞回头草还是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都是不该做的。 ——而且沉珩还不知道自己已婚的真相。 有但不多的操守拉扯着她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方才差点和沉珩擦枪走火少不了自己态度并不坚定的间接放纵。 进,不应该;退,好像又没办法骗自己可以无视心里的涟漪。 揣着这点心事她把沉珩扔给自己的迈腾开到宿舍,又像之前那样打了个车回去,没想到还撞着陆璟了。 她在门口刚下车就见着一辆银灰色的q3开了过来要进小区,见着自个儿一个猛刹。 陆璟从后座上下来,冯宜装作惊喜小跑过去:“哎呀,今天和陆哥哥心有灵犀。” 不过她倒真奇怪,自己路上耽搁这么久居然和他同时到家门口,他又去做了什么呢? 陆璟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同她一起走进小区,开着车的不知是谁,很有眼色地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刚下班?怎么是打车回来的?” “没,其实训练结束挺早的,只不过待在俱乐部和同事们多打了会儿才走。”冯宜深谙撒谎的精髓,话的内容要半真半假,说出来时得脸不红心不跳,“今天开的不是之前我跟他们去伦凯团建时一起买的那辆嘛,到俱乐部时发现他们买的也在,排一起五颜六色跟彩虹似的便干脆留那儿了。” 她笑起来:“你知不知道,唯一一次一起开出去还被人拍了放到网上说是哪几家的土大户组团出街了!” 陆璟侧耳听着,见冯宜笑意盈盈好似没有忧愁的模样忽然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角。 面对她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眼陆璟没有解释,又重新直视前方去按电梯。 可能是电梯里太密封太闷,两个人安静地站着有人的脸却慢慢发烫,暗自反省着自己也不是什么不通人事的小姑娘,怎么还会被一点小动作搞得心猿意马。 “又玩偷袭。”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音量却正正能叫人听见,感受到他的目光梗着脖子看天看地。 怎么她什么样子都觉得有点可爱? 陆璟无声地笑了一下,托着她的后脑低头搜寻能带来甜蜜的桃源,拉近距离时发现今日冯宜唇上没有口红却丝毫不减鲜艳。他没有多想,贴上去时她像被吓到一样马上撇开脸。 陆璟亲到了她脸颊上,他顿了一下,微眯起了眼睛。 冯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是潜意识里在回避一个小时前才与别的男人缠吻过现在又要与丈夫亲密的境况吗? 真是从未有一刻发觉自己的道德感这么高过。 她思绪飞转着怎么开口,幸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电子显示屏的数字已经停止跳动,下一秒门往两侧滑开。 正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准备伸脚进来的女生一抬眼就看到了电梯门内两人的姿势,她愣了一下,连退两步低下头继续刷手机。 按理说一梯一户各人的门卡只能刷自家的楼层,所以基本上不会在上升途中停下,只会在下楼的时候碰到一起下楼的,除非碰到有朋友住同一栋,楼上楼下串门儿来了。 但这个小区溢价极高,有实力跟朋友来这拼团的不多,今日她真是中大奖,这种小概率事件都碰上当台阶了。 电梯门重新关上,陆璟直起身,但揽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 冯宜伸手掐了一把他腰侧软肉:“电梯里那摄像头那么~高清,上楼下楼被人看到还那么~尴尬,以后不准拉我在电梯里做坏事。”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听得陆璟好笑又无奈:“我拉你做什么坏事了?亲一下也坏吗?” 冯宜“哼”了一下,端起脏水往他身上泼:“谁知道你会不会亲着亲着就乱来?”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跟你谁先乱来的次数多?” “你。” “你的良心已经没有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家门,冯宜心虚,放了东西就去卫生间洗漱。 她刷着牙,陆璟走进来换衣服,他把衬衫脱下时她才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块被包扎起来的地方。 冯宜皱起眉,刚才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左手一直垂在身边几乎没动过。 她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开口询问:“陆璟,你手怎么了?” 他并没有当回事,随手把衣服扔进脏衣篓后应了一句:“今晚在外边儿没注意,挨东西砸了一下。” 原来那些真是医护。 冯宜放下杯具走到他面前,抓起那只手臂小小地比划了一下伤口的大小,又抬脸对上他像一泓平静的湖水般的目光。 她不知道,陆璟自小就是不爱呼痛的人,就像他家里人说的那样,很是“懂事”。 “没伤到骨,只是掉下来的东西有暗火,后面一段时间按时换药复诊就行。” 不必她开口问,陆璟选择性转述了医护人员的话,冯宜沉默了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叫了个医用防水膜的外卖,一边给他贴一边不满:“怎么见了医生还两手空空地回来?你自己懒得想懒得拿,外边儿这么多要为你鞍前马后的人怎么也不上心着点儿?” “想着医生会按时上门就没要,忘了洗澡也要防水了。”他总觉得冯宜这番话有些阴阳怪气,但又没想通她在阴阳什么。 晚上睡觉前冯宜正要躺下,想了想摇着他的肩膀要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抓起伤手搭在自己腰上道:“你就这样抱着我睡。” 陆璟看着她这副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凑近了与她额头相抵:“都听宜宜的。” 等到冯宜满意地闭上眼,他轻声说:“晚安。” 相遇 沉珩没再出现,杳无音讯到冯宜开始怀疑前面发生的事情是真实还是自己发了癔症时她在电视上看到了他。 电竞俱乐部食堂里的电视机居然在放财经新闻,影响食欲啊。她嫌弃地低下头打开手机,耳朵忽然捕捉到了“香港”“沉氏集团”“金融”等关键词。 冯宜慢慢抬起头,见到了须发半白,但仍精神矍铄的沉老爷子。 镜头里的他在给沉氏新包下的办公楼剪彩,旁白还在说着沉氏新取得了某某牌照,预计将在后三年在某某领域进一步发展。 而在他左手边站着的就是沉珩,他同一位姓唐的先生牵着红带,在沉老爷子剪断后露出十分营业性的微笑,丝毫不怕别人看出他的敷衍。 只不过他下唇有一块暗红色的痂块,或许出场之前有人给他薄涂了一层口红遮掩,冯宜也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 实在是这位置太暧昧。 她重新低下头打开手机,切到工作号。 冯宜没有给备注,用手慢慢地拉着列表找到那个猫咪头像后点开,指尖在下方红色的“删除好友”上犹豫好几秒后又返回把号切了回去。 电竞选手没有什么节假日可言,今天是元旦,stg八进四淘汰赛排在这一天。 冯宜现在登台精神状态比以前更紧绷,她知道是自信在慢慢流逝,没有把握自然会紧张。 罗诚一直紧密关注着她的情况,现下他面对冯宜减少了严厉的审评,更多地暗示她你已是顶峰选手,相信自己的操作,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事儿,他要为团队的将来考虑,前段日子这新老板一直不见人,也就今天才打通了他的电话,在说到是关于冯宜的问题是他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我明天下午到俱乐部,到时你同我说明白些。” 她放下手机,呼出一口气。 有惊无险,晋级四强。 冯宜抬起头寻找陆璟的身影,虽然年前他忙的时间多,但作为吃官家饭的元旦节还是能休的。她便邀他来看自己的比赛,说赢了就和他一起去吃饭,他笑着点头。 可当视线在场内扫荡一圈后看到了另一个她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 即使沉珩将帽檐压得很低,冯宜也能认得出来。 他来做什么?冯宜犹豫了一下,甩了甩头。 他坐在后面偏中间的位置,没有拿任何应援物,或许人家只是单纯想来看一场savior的比赛,对她,那天的行动就是知难而退了。 前事只是梦一场,现在都与她无关。 冯宜的视线不准备停留,打算略过时差点脚一抖跪下去。 她给的票是这儿吗? 站在旁边的sky见冯宜居然在鞠躬谢场的时候发呆,连扯了好几下她的衣角才叫她有了反应。 冯宜下台之后急急地翻出手机,打开对话框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斟酌再三才打出一句话。 【你怎么换位置了呀?我刚才差点没找到你。】 【有个小姑娘说她没有买到朋友身边的票,问我能不能和她们换个位子。】 【咱们陆公子就是大方又会体贴人,俩边差价将近一倍了,说换就换】 陆璟闻到屏幕里隐隐约约飘出的酸气反倒有些愉悦,只是顾及到身边有人不能继续对话。 【等我一会儿啊,我这有个人,把话说完就来找你。】 冯宜的眉一下子变成了“川”字。 在这一个都是年轻人的电竞场馆里,能绊住他脚的人…… 沉珩看向旁边这位精英子弟,方才正一起往外走时他手机震动起来,说了声抱歉后开始回消息。 其实他打字时间很短,就十几二十来秒的时间,但就那么会儿他表情竟诡异地柔和下来,还隐隐有了笑意,刚才沉珩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冷漠疏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方手上的婚戒显眼,沉珩略一思索就猜到了这变化的原因,只是有些诧异,他比自己还小些许,婚事竟早早地定了。 且陆家放京城里也是掰着指头能数得上号的,独苗成婚的消息他竟从未耳闻,新妇是谁也无人知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沉珩此刻怎么看对方那张藏不住愉悦的脸怎么别扭。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一个很好拉近距离的切入口,沉珩按捺下心里奇怪的翻涌,脸上带了些笑打趣:“陆先生好像心情不错。” 陆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显,不过他心情确实不错,现下只是在工作之外认识个同辈,便没太收敛笑着答: “觉得今日天气不错罢了。我还有事,得先失陪了,日后与沉先生相见的机会还多。” 两人伸出手相沾即放,客气地道别后陆璟转向员工通道。 冯宜换上常服带着墨镜口罩,把原本披散着的头发让助理帮忙编成了双麻花辫,一见着陆璟就拉着他赶紧坐电梯下去从后门跑路,等出了门她左右看了一眼才摘掉脸上的遮挡。 陆璟好笑地随她拉着吭哧吭哧跑了一路,见她终于放下心来才揶揄:“被你带着连做贼的感觉都体会过了。” 冯宜瞪他一眼把他的手甩开,转过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那你干脆别来,省得嫌我拖累您的千金贵体。” 陆璟愣了下,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发起脾气来。 他琢磨了会儿,上前想抱,又被她一侧身子避开。 “是因为我来迟了?”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冯宜还是不说话只能把老底都交代干净。 “刚才是真见着得说两句的人了。你也知道,我这个部门其实就主抓三项计划,湾区建设,高新产业和基建管控。上次跟李醒争电力的长短险些踩了坑,挨了老爷子好一顿批,要没做点好事挽救怕是回家过年都不让我进门儿。” 冯宜垂下眼皮挡住了转动的眼珠,李醒祖上也是开国功臣,那位李将军在晚年回到岭南家乡,从此李氏一族扎根于此成了地头蛇,李醒自然不怵陆璟。 不仅不怵,还给了他不少麻烦,陆璟那段时间出去应酬是为了做一些后手,这些都是冯宜陪着他养伤时断断续续听闻。 “那你见的究竟是何人?你想说他能挽救你么。”她终于僵硬地开口。 春节 见冯宜终于肯搭理他,陆璟先伸手把人牵住,防止她一会又翻脸。 “那倒不是,不过他是个对湾区联合项目很有用的人,只当多留条路。” “深城主要承接对港产业,那么他是香港人?” 陆璟赶紧拍马称赞:“宜宜好聪明,他家就是香港几大家族之一,听说上次永京大庆这几家的小辈都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碰上。” 爹的。冯宜的心凉了一半。 陆璟看她脸色依旧不见好转,不知道还当说什么,便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手,把人带近些。 冯宜沉默几秒冷静下来,在这僵持着也没什么意思,便斜眼睨着他道:“以后同我约会不许三心两意,只能想怎么陪我,让我高兴。” 陆璟哭笑不得,这词儿能这么用吗?而且也就换了个联系方式的功夫,又不是真扔下她跑了。 不过他没顶嘴,以前跟冯宜吵架吃过亏,他觉得没错就不肯服软,一直要跟她讲道理,他不想吵可冯宜一听就不高兴两人便车轱辘话争执起来。 到后来冯宜也不想吵的时候他们一个星期都没一句话,他才后知后觉“冷战”的意思。 “宜宜?” 他都这般退让了,冯宜没好意思再继续拿乔,“哼”了一声后松了神色。 “算你识相。还有,再当空调去给别人吹风就不要来见我了!” 上次他酩酊大醉的缘由她早探听清楚了,是李醒为难他不成去为难他旁边的女同事倒逼陆璟自己喝,事情因他而起她也不好说什么,这次还敢拿她给的票去哄小姑娘,真是别太荒谬! “我什么……”他下意识想问自己当什么空调了,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刚才她就阴阳怪气过,逐渐转过味儿来。 他瞬间心情大好,低头在冯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酸的。” 冯宜白他一眼,但是没把他甩开,半推半就地由他拉着一起去度过他们在一起的第三个元旦。 晚上躺在床上时冯宜想到了一个问题,还叫她怪不好意思的。 “陆璟。” “嗯?” “今天是元旦了哦。” “嗯。” 虽然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废话,但还是一一应着。 “还有一个月多点就春节了哎,我们春节该怎么过呀?” 明白过来的陆璟真是觉得跟她在一起每天的心情都跌宕起伏的,有话她不能直说吗,他们真的有这么不熟吗? “你想在你家那边过?” “想啊……谁春节不是都跟家里人一起的呀。” “可你现在和我也是一家人。” 冯宜懒得同他辩,鼓了鼓腮帮嗔他一眼撇过头。 陆璟转头看到她背着床头灯暖光的那一侧脸颊,思绪恍惚。 总觉得她现在比起以前有了不同,似乎她以前都很少同他置气拿乔,大多数对着自己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会吵架,但吵几次见吵不出结果就干脆手机一关话都懒怠和他说。 现在好像小脾气多了许多,竟都会同他呷醋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水滴石穿,他就不信他强求不来。 当初他逼迫冯宜答应婚事时未尝没有这个想法,他出生就站在九成九的人望断脖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方,想要什么不是一个眼神的事儿?性格疏淡,不爱酒色财气只会叫排着队想阿谀的人直拍大腿叹找不着机会。 只有她,唯有她,能让他栽这么个大跟头,又不肯回头。 如今种种迹象征兆着他的强求似乎真的能有一个结果,他想要的终归能落入手中。 “算了,你家规矩大,看你的吧。” 陆璟被唤回神,闭上了眼睛声音倦怠:“初一到初七我是真没办法离开京城,这种年节正是家里人情往来最频繁的时候,远近亲朋,大小官商,谁该远谁该近,谁先放着做个点头之交,该说什么话该带什么礼,老爷子可不会让我轻松。” 冯宜能理解他,可他说到的也正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有可能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吗?” “没可能。” “我可以初七去找你。” “没可能。”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即使是意料之中冯宜也想尖叫,不再兜圈子一下子坐直说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去社交我是不是也要去?要去跟你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还要帮你操持内务挑选礼物招待宾客?” 天爷,她现在连最常见的婆媳关系都还没处理过,真去京城过节不仅要住在老宅一大群长辈的眼皮子底下,还要陪着他做世俗认知里“陆夫人”该做的事,叫她直接吊死都更好些。 他还真没想过。 陆璟若有所思,她担心的问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拍拍她让她先放松些。 “你的身份还没有正式公布,本也不太好到处露脸,我回头先跟爸妈说一句。至于操持内务这些,我觉得你的担心太多余了,你没有主动找事都谢天谢地了。” 冯宜微微放下心来,只要陆璟觉得行,那他实现的手段和能力都比她强得多。 鏖战 收假之后陆璟接到了一通出乎意料的电话。 温屿打过来时他看着公文,手机一响只伸了手去够,听到那边问他陆公子好的时候才疑惑地看一眼屏幕。 结果他发现这显示的是陌生号码,皱起了眉好几秒没说话。 同事下属一般叫他陆处,上司长辈叫一声小陆,会叫他陆公子的总感觉是想来找他行些旁门左道的人。陆璟有些想挂掉。 温屿倒真是个滑不溜手的人精,自己疑似被遗忘也丝毫不觉尴尬,自然地又补了一句:“陆公子,我是温屿,可能得打扰您一点时间了。” ……哦,好像是贺城寻来接掌stg的那位,当时自己正生着冯宜的气,去问贺城有没有可以用来套壳代持俱乐部的人选,贺城还以为他在玩博老婆一笑的把戏一直消息刷屏取笑他,陆璟气上加气反手给了贺城一个免打扰。 现下……既然跟她有关系,自己是该存个联系的,还有过年回去的时候得看看怎么把贺城这人情还了。 他捏了捏眉心,一边新建联系人一边漫不经心道:“stg有什么事你同冯宜说让她拿主意就行,不必来问我。” 他对搞俱乐部又没兴趣,插手全因冯宜罢了,人派过去就是给她用的。 “不是俱乐部的问题,是冯……您夫人有些事儿我们无法决断。” 罗诚坐在教练室,周围都是正在整理资料的助教,他竟在这种情况下走了神。 前几天他去见老板时对方客气而尊重,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俱乐部发生了什么事,当听到是冯宜状态下滑,她自己也表达过退意时他手上端着紫砂壶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罗诚以为战队里的台柱要更新换代确实不是小事他才会脸色变换极速,又劝慰一句:“不过我们现在手上有个还不错的苗子,冯宜也很认可他的潜力,运气好的话可以冲一冲做到平稳过渡。” 对方笑着点点头,只是笑容说不出的假和敷衍。 他自顾自地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后道:“行,您为stg费心多年,我相信您的眼光。” 罗诚应了声,同温屿寒暄两句后收拾东西出了门,只是在到楼梯口时他回了头,正好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屋内人拿出了手机点了点放在耳边。 这次的对手是熟脸yg,两支老牌强队在四强会合是意料之中,但能预想到的激烈程度也叫当天场馆座无虚席,下方的呼号声此起彼伏。 开赛前刘之逸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同他们打招呼,进入游戏之后大屏幕上投映出了他抿紧嘴唇表情沉肃的一面。 冯宜不是没和yg交过手,但去年是yg换血期,她最巅峰的时候碰上的是一个还在回血磨合的队伍,今日再见她已经明显察觉到了他们的不同。 第三局她上路带线时看小地图对方的人都在往下靠,便发了个信号提醒队友后打算进对方上片野区做资源置换。 当走到小草时直接冲出了个不明物体一套连招让冯宜动都动不了,幸好她占经济优势,选的也不是脆皮刺客才没被刘之逸的法师瞬秒。 她马上两段位移滑走回复状态,但此刻心已经沉了下去。 果然,小地图上队友被压得节节后退,此时两队经济最高的都是打野,她在这里被三号位的刘之逸牵制而对方打野在下路自然可以作威作福。 无人员阵亡,但下路一塔告破和野区被清洗瞬间拉开了两队经济差。 sky到底是资历最高,见过无数战局风雨,马上出声指挥他们占好位置,下一条龙马上刷新在下区,刚才冯宜已经带好上线趁经济差没有拉大必须抢! 四个人都稳住心神,小周小李围绕在wind身边,sky往前探出了敌方上单和射辅的位置,冯宜一边拉着小地图一边往左绕路等待进场时机。 yg看出了他们的意义,对方射手往后视野消失,打野露头清理优势的下线,好像是要放上路塔也不愿让他们拿这条龙。 为什么?这样对他们来说并不能扩大优势,龙buff守着打拖过就没了,他们想抢是兵线已经处理好可以扳回一点劣势,他们放塔拿塔可不会重生。 除非…… wind三人已经露头去拉龙的仇恨,冯宜心念电转控制不住音量叫出来: “看对面中单!看中单!刚才在红背草蹲我一次之后就一直没视野!” wind也是拿过冠军还在巅峰期的年轻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交出了闪现穿墙,下一刻红光就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但由于被预判直接扑到了墙上,sky也马上从草丛冲出,交闪锁定yg露头想参团的射手。 此时落在stg三人包围中的刘之逸已经阵亡,连在刘之逸附近的打野因为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救,在刘之逸光速阵亡后成为了stg三人下一个矛头魂归河道。 yg自知颓势无可挽救,对方射手也是果断交闪想要退走,辅助对抗留在原地牵制sky,冯宜知道就是此刻—— 金光一闪,敌方射手面对着自己的高地倒下。 这波完美团战之后stg成功滚起了雪球,顺利拿下比赛。 教练的耳机可以听得到选手的队内语音,故而中场休息时罗诚满意地拍了拍冯宜和sky的肩膀,道:“你们两个都是能做队伍定心丸的老将,赛场上临危不惧进退有度,只要再稳住操作我能带你们再拿一轮冠军!” sky一听就乐了,赶紧摆手:“别别别,老罗你可别贷款半场开香槟,容易迭buff,而且yg现在的实力、面貌确实是不一样了,咱们可得多留点心。” 冯宜点点头:“是,他们现在不论是操作还是配合上都比以前高了两个档次。” 小李听他们说完直嘀咕:“明明下班之后刘之逸一直在登小游戏,我看着呢,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了。” 冯宜知道他作为中单对同期的另一位中单的飞速成长有了危机感,开始煽风点火:“说不定他只是挂着给你看,私下在偷偷加练呢!” 罗诚看队员氛围还算好,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我们的努力实力不会逊于任何人,有没有信心拿下?” 他伸出手放在中间,其他人的手纷纷搭上。 “加油!” 冯宜再次上台时感觉有些不对。 她抓着耳机皱眉,搜寻给她不对感觉的源头在哪。 当扫到老位置时她:…… 怎么又来了,他这么闲?新公司的业务不用管的? 冯宜扯了扯嘴角打算把头埋下去装没看见,对方的目光却穿过半个场馆锁定着她,一时间冯宜竟无法移开视线,好似被攫取了心神。 她看见他似乎笑了一下,拿起一块像应援板的东西,图片是一只喵咪举着右爪,上方是倾斜的卡通字体,写着“宜宜冲冲冲”。 冯宜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又慌乱又控制不住地柔软下来。 她马上戴上耳机,听着语音里队友的交流,告诉自己现在是在打比赛,别众目睽睽的就开始想入非非。 前三局比分2-1,且第三局经历了惊险的波折起伏,在场的十名选手表情如出一辙的投入凝重。 第四局,yg将本想藏到决赛的新体系掏了出来,没办法,再藏就只能藏回家的机票了。 他们太低估一支前不久才拿过冠军的老牌战队的实力了,即使他们的进步确实惊艳众人,但联盟里没有人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向前能任由他人轻易把自己甩在身后的。 stg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落败回休息室时罗诚站在众人中间摸了会儿下巴,问他们想不想搏一搏? 再上场bp后几位解说语气惊讶:“stg居然也把王牌在第五局就掏尽,这一场比赛比我们预想中的更激烈精彩。” 3-2,他们来到赛点。 这一把他们拿出的角色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因为这几个角色搭配stg的选手几乎没有使用过,他们要在淘汰赛的赛点放飞自我吗? 但已经进入游戏的几个人心里有着一个相同的念头:联盟里在向前的,不会只有几个人。 当已经听过千百遍的恭喜声传来,冯宜吁了一口气,转头与几个队友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都一同露出了笑意。 每一次胜利时台下的喝彩与掌声都令她心情充盈,没有在工作中取得过价值感的人永远也不会懂这种感觉有多令人沉醉与激动。 不过还差一步。 她抬起头,方才赛况焦灼没心情想其他,现下放松下来竟不由自主地去搜寻。 人还在,只是手上的板子换成了猫咪笨拙地比着爱心,卡通字体歪歪地写着“宜宜最棒了”。 冯宜一边鞠躬一边在心里啐了一句,这人真是闲的搞这么多花头。 她才不会上套! 频率错位qūÿūshūwū.côm 因为只是阶段性的胜利,他们晚上只简单吃了一顿饭便散了,罗诚让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复盘的事明天再说。 当冯宜哼着小曲儿进门时看到陆璟正坐在客厅里好像在等人,吓她一跳,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才慢吞吞地进门。 “这个点你怎么坐在这儿?不会是在等我吧?” 陆璟认为自己知道她开心的原因,他在接了温屿的电话之后也挺困扰,但她前天开始就留在俱乐部集训,今天他下班了便打开直播看她的比赛。 说实话saviour这游戏陆璟没玩过,但可以通过红蓝双方的行动和解说的话明白场上发生了什么,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此生动。 不是说冯宜和他在一起时不会有情绪波动,而是大多数人投入在工作中时的状态氛围和私下是不同的,每次看到他都会在心里笑,想着嗯,这人也是有正经的时候的。 听到解说说到“恭喜stg”时他关上了直播,知道她今晚会回家,等着当面祝贺就好。 “今天虽然没办法到现场,但是看了直播,宜宜很厉害。” 冯宜走到他身边坐下,陆璟学着那些年轻人的姿势伸出拳头。 今天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 冯宜在心里嗔怪,脸上却忍不住笑出来,同样握拳与他碰了一下:“听见别人说祝贺和听到你说祝贺的感觉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繼xμ閲讀請前彺r𝔦r𝔦wen.čô𝓂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会更高兴。”她想了想看着他小声接了一句:“可能在乎的人也肯定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就是很令人高兴吧。” 陆璟的目光柔软下来,捏住她的腮帮:“数年如一日的油嘴滑舌。” 很快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出现了一丝犹豫。 冯宜察言观色的本事对别人不知道,反正对他是点得很高,她适时开口:“怎么啦老公,有什么话想对宜宜说吗?” 陆璟犹豫一秒,果断摇摇头。 她既然在乎这份工作,那想必无论进退都会好好考虑,如今正是赛程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多问只会影响她比赛的心情。 反正,她是不是选手sunny也不会影响她是自己妻子的事实,她开心就好了。 冯宜睁着大眼睛看他:“真没有?” “没有。” “那好吧,来亲亲?” 陆璟今晚没多折腾她,颇为耐心地亲吻抚摸,等她意乱情迷直往自己身上凑的时候掀开她的睡裙亲上去。 冯宜闭上眼细细喘着气,感受他的唇舌又擦过了自己哪个痒处,每次爽到哆嗦他就故意停顿下来像隔靴搔痒般随意顶几次又退出来,逐渐漫上腰间的酥麻让她脚踩在陆璟的肩上想踹又不舍得踹。 陆璟知道她精神紧绷好几天,如今乍然放松下来禁不了几分钟。 故而她的脚趾开始在肩上收紧时他用舌尖挑开内瓣,勾了几下找到了珠子的位置之后直接咬了上去,在她“啊”地惊呼出声开始挣扎着踢人时又抓住她的腿根扒开,牙齿碾一下唇又凑上去吸两下,如此反复不到半分钟冯宜就喷了他一脸。 陆璟探身摸到床头的抽纸,一边擦脸一边看着冯宜还是咬着手背眼神涣散的样子,心想以后做还是得多在这里下功夫,特别是她也旱了一段的时候定然耐不住。年中那会儿俩人没那么忙一个月都闲不上几天,日日插着没见她能喷几次这么多的。 冯宜眼珠迟缓地偏过去,见陆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要不是脸上还挂着些透明黏液,正装一套出现在某工作会议上都不突兀。不过她没猜到他这副表象下的心思比她想的更超纲。 但是她会开口问:“想什么呢,下面支棱这么高?” 陆璟想得到位但嘴上不说,只是伸出手掌包住她的阴阜,掌心在上面又像揉又像擦,冯宜又抖了两下。 “你……你要插就插,别玩了。” 玩?他抬起手掌,上面糊了厚厚一滩水渍,真想玩她明天肯定下不了床。 冯宜倒是跟着想到一块儿去了,明天还要复盘,即使挺爽的也不能让他玩太过没办法见人,想主动点早些结束吧,又怕引火烧身。 正纠结着呢,陆璟倒是体贴地自己动手了,他把两人都脱了个干净,又往她腰下塞了个枕头,趴在她身上亲她的额头,下身慢悠悠地蹭着发了好几遍水的穴。 到冯宜忍不住用手缠着他暗示时才用手摸到膜瓣分开慢慢送了进去。 这次没被猛干戳性癖,但体验感也还不错。 陆璟前戏做足了水磨功夫,这个姿势其实她也喜欢,不用怎么动,只需感受粗硬的茎身撑进来不紧不慢地熨平肉壁上贪吃的褶皱。 不仅里面满足还能抱着男人肌肉紧实散发着热气的躯体,这样的肌肤相亲产生的依赖感好像能让情和欲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陆璟有意要将每个角落都照顾到,这戳戳,那顶顶,上面缠绕着的青筋,和龟头上的棱角不知道又碰到哪里。冯宜耐不住手脚缠在他身上,像一株靠着和他交合汲取养分的菟丝子,舒服狠了在他耳边一直呻吟。 他亲上去,撬开她的齿关又咬又吮,弄得她想躲都躲不及,只能发出一串含混声响。 他恼起冯宜不懂自己的有意放过,好像被鸡巴塞满的不仅是她的水逼还有脑子。两人就这样上下都闹着闷响一直做到了相贴的地方溢出丝丝白浊。 插在她里面的东西没有留恋太久,只半晌便抽了出去,冯宜看不见,只觉得下身像被抽走了一部分,还引得两人交混的体液汩汩外流。 更让她难说的是,尽管已经泄过一次精,他那玩意儿还是硬硬地挺着放在她小腹上,扣着她下巴逼她亲了会儿之后拿了几张湿面巾给两个人都擦了擦就似要睡了。 “老公,要睡啦?” 她应该是怕陆璟把她操到第二天起不来床的,但是又管不住这张嘴要去撩,暗暗想着要是他真来就不是她一个弱女子的问题了,怪他禽兽硬是要! 陆璟却让她失望了,眼睛都没睁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然?” 正事为重,陆璟不“强迫”她她也没办法,冯宜只得悻悻地闭嘴,但在心里纳闷:他肯定没尽兴,别说鸡巴还这么硬着,就按以前的经验来看,小别之后轻则塞她大半晚,重则下身被干到发麻失去知觉腿都合不拢,而且做完之后居然没有爱干净地起来去冲水。 她又没猜到,陆璟同样暗自在心里懊恼,早知道今晚就不碰她,留到两人第二天都有空的时候能一整天都不下床。 他又想起方才手掌那滩水,后悔的情绪越发强烈,连冲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快些睡觉,怕睁眼越久越难受。 夫妻俩又莫名其妙地开始“不熟”,各自揣着小心思睡去。 黑马 即使前一天晚上没怎么耗费精力,第二天复盘时冯宜还是很困,内容同自己所想的相差无几,实在难以集中精力,当她准备对自己的大腿下手时教练组终于提到了下一场的对手,ars这支黑马战队。 联盟三年前不惜得罪金主赔上重金都要重启末位淘汰制,只为让新鲜血液加快频率出现,能在世界赛上站稳脚跟。 后来世界赛成绩是出来了,但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下级赛事中脱颖而出的队伍,三年里末位三宝保位赛虽然打得艰难,但还是守住了擂,直到去年ars出现。 新战队的出现既是大家的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但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表现平平,众人很快失去了兴趣,以为只是来了一支“新三宝”队伍。 但大半年过去,直到新一轮保位赛即将开启,而ars还没有攒够积分脱离倒数时,他们一夜之间好似真的战神阿瑞斯附体,在常规赛后半段节节猛进,甚至击败了老牌强队之一的dk。 当夜的场馆一片哗然,连解说也震惊到祝贺慢了好几拍才送上。 从那天开始,想看这支黑马战队能战到哪一步的人越来越多,ars居然也不负众望一场场赢到了决赛。 他们其实也一起看过几场ars的比赛,这支队伍的风格十分强势,重头放前期侵略部署上,一旦让他们前期打开优势就是一路压制到对方只能缩在塔下,直到滚雪球把对方滚死。 dk那场就是经典案例——双c选择2级就是强势期的英雄,成功反掉对面蓝区,对方打野等级赶不上第一条龙也没法拿,只能去补边路线。 而ars则通过这一条路给下路施加压力,这样dk的打野得发育没办法和他们打置换,边路还得下去参团防止一路炸穿,但是边路过早参团同样影响发育,到了中期团战又抗不住,到了下次野区刷新,ars更肥了,要打架,正中我下怀。 就是这样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情况让dk焦头烂额,最终只是多挣扎了几分钟便被破了水晶。 ars这种打法其实就是一种赌博,选英雄谁都会,可是游戏总有一个平衡点,你前期强了,后期就不该要了吧?saviour里前期越强的英雄后期越像超级兵,而且这个时间段你数值高并不意味着你同人狭路相逢就能百分百打赢,一旦打输,马上就是劣势。 例如ars选的这个打野强势期是二级到十级,也就是前八分到十分钟,但如果入侵失败被反杀,经济反倒劣对方一头,这局你的强势期等于零。 罗诚打开电脑对他们说:“你们之前也看过ars的比赛,对他们的情况应当有些了解了,现在给你们看的是前天他们打te的第三小局。” 队员们前天集训,昨天比赛完就休息了,所以这场最新的确实没看过。但都有听说他们的比分,4-3直接打满,从晚上七点一直到接近十二点才结束,同样是一场鏖战。 几个人同时精神一振往大屏上看去,结束之后反倒一片安静。 罗诚眼神扫了他们一轮:“看到对手的实力在想象之上,不敢说话了? “sky,你是队长,你先说。” sky只能硬着头皮开口:“ars并不是什么莽夫战队,像这里,te预测到他们的前期部署做了换线,他们表面上在te野区外侧跃跃欲试,但中路藏了视野在河道左侧偷到了对方赶来参团的上单状态,然后所有人马上后撤,趁对方上单不得不回复状态的时间差成功用人数差拿到了上片野区的buff。” 罗诚点点头,又问冯宜:“你呢?” “他们的手法很强,尤其上野。” 职业选手都是万里挑一层层选拔出来的,从整个纬度上来说职业就是所有saviour玩家里的金字塔尖,能在职业里让冯宜都称一声强的,已经可以说全服前几,难寻敌手了。 罗诚显然认可她的说法,点了点头,又抱着手看着大屏思索一番后才道:“但我认为最值得警惕的是这个辅助,saviour里手法怪物年年都有,清晰的团队大脑数年难出一个,莽中带细,决策灵巧不贪心,也不知道这种新队哪挖来的人才。” 她又回到了宿舍住方便集训。 晚上冯宜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这里被她装上了床帐,这一刻在缦缦轻纱圈出的小空间里她有了一种置身孤岛的感觉,不想睡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想同任何现实中认识的人说话。 最后去找了个小号登上saviour,开队伍发布了个召集。 愿意进三无小号队伍的人不多,冯宜挂了好几分钟,前两个一看面板她就觉得很不顺眼的直接请出房间,第三个顶着一个可爱的猫猫头像进来了。 是一只很漂亮的英短。她想,世界上的爱猫人士果然很多。 冯宜又看了下他的面板显示是男生,挂出偏好分路居然是辅助,这使她马上决定打字询问: 【开?】 无他,实在是低分段菜且自信的男性太多,她炸鱼的时候碰见过几个是真的烦了,带谁不是带,反正不带普信男。 【开。】 冯宜决定今晚玩射手,进游戏之后他很自觉地来当连体婴,冯宜忍不住打字: 【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打得不好你又要掉分又要被队友骂。】 见他没接话也不多说,继续控制人物跑动,上线第一波兵他交了一个小控她就拿了一血。 【你看起来就很像高手。】 【是的,我是糕手。】 冯宜乐了一下,刷了几分钟经济就开始屠杀,语音播报里队友发的nice就没停过,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游戏。 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流,打了三把各自都没说够五句话,直到最后一把对面愤怒发言: 【炸鱼有意思吗?】 冯宜贱兮兮地回: 【没有,但是带弟有意思。】 果然,把游戏当成游戏和把游戏当成工作的体验感是不同的。 冯宜心情好了一些,同对方打了声招呼准备下线,看到他发来的好友请求想了想还是点了同意。 这号她也不怎么上,有缘再带他上点分也不是不行。 相会 沉珩坐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儿屏幕里孤零零的猫猫头像后返回桌面,锁屏,躺下。 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午夜正是emo的好时候,或许刚刚才装成路人和前女友组排的他可以进入一下状态。 不过总有拦路虎——噢不,拦路猫出现,它跳上床踩在沉珩肚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愚蠢的人类。 来回走,来回走。 沉珩闭上眼睛想用毅力无视,猫祖宗可没那么好说话,看他敢不搭理自己像踩蹦蹦床一样在他身上跳了一下,差点踩得他吐血。 他深吸一口气把祖宗薅下来,提着它的前肢凑近了逼问:“你怎么跟那女人这么像?不熟的时候一副警惕怕生的样子,等知道别人是真对你好就恨不能骑到头顶上!得寸进尺!忘恩负义!” 猫猫可不怕他,虽然跟他语言不同,但很明显能看得出这个愚蠢的人类不服它,登时咧开嘴露出牙大声喵喵。 “带你回家还凶我?” “喵喵!” “明天你只能吃你最不喜欢的那款猫粮。” “喵喵喵喵!” “再叫?一星期你都只能吃这个。” “喵喵喵喵喵喵!” …… 一人一喵大眼瞪小眼,沉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最近是不是让冯宜刺激太多了,这么大个人了大半夜和一只猫吵架。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把猫扔在床边重新躺下,打开消息列表看到下属整理出来发给他的报表。 快了。 有一天训练赛上wind像随口一样问冯宜现在打法风格怎么比他个孙子射手还顾首顾尾,她愣了下,是吗?自己竟都没察觉。 她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下一把默默选了一个能身先士卒的角色。 距离决赛日子越近冯宜心态反倒越发好起来,到看见台下座无虚席,属于stg的橙色方为他们山呼喝彩时难得找回了平静,结果不可掌控,但过程她认为自己未曾有怠。 冯宜想到自己照常给了父母和陆璟门票,但是总决赛所在的场馆很大,她目光寻找过去却怎么也看不清。 不过很快解说的介绍声令她思绪回转,ars的人冯宜并不熟悉,当她看到他们的队员依次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她感觉有点奇妙,生面孔与他们在这里相遇确实是一个奇迹。 随着解说员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比赛正式揭幕。 第一把bp完成sky就“嗬”了一声,道:“上来就拿看家本领啊,挺看得起我们的,不过这把sunny可有得受了。” 罗诚站在冯宜和sky中间,皱着眉拍拍她的肩膀:“这把你难受一点,熬到四级只要经济没被拉开就有得打!” 果然,刚开局她就在蓝区被对面追着打到了二塔,但两轮之后她发现对面打野好像对她有什么执念一样,贪她的人头冲进stg的阵型里,要不是对方辅助救得快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大的破绽。 冯宜也怕是对面故意卖给她看的,故而只是记下来继续暗中观察。 下一波开始对方打野明显谨慎许多,一看就是被队伍指挥骂过的样子,冯宜确信下来,ars的指挥确实不错,让整个队伍都进退有度,但其他四个队员却不是个个都如他一样老辣,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讯息自己都察觉不到。 此时stg在场上仍是劣势,冯宜在边路草等待,对方三人最后是往她相反的方向消失,但她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冯宜发了个信号让队友靠近一些,果然三秒之后她的视野里出现了红色描边直奔她这个草丛而来! 她马上格挡后撤,在语音里让队友在等一等,后面肯定还有人。 冯宜装作反应过来要跟这两人缠斗时对面射辅漏头想把她补掉。 “开他!” sky一套连招直接把后面的射辅瞬秒,小周赶过来掩护已经残血的她撤退,而小李和wind把对面已经没技能的几个人轻易围剿。 攻守瞬间逆转。 为什么强队被称之为强队?因为他们比普通队伍更会寻找机会,扩大优势,而ars为了前期强度选择的都是没有后期的角色,时间一拖,他们胜算全失。 谁都没想到如此气势汹汹像要绝对拿下开门红的ars后面被反压在家里出也出不来。 解说兴奋地大喊:“不愧是老牌强队stg!今晚究竟是stg拿下第五个冠军,还是ars新王登基!” 而今晚注定是跌宕起伏的一晚,因为第二把bp轮到stg拿出自己的王牌打算乘胜追击,却比第一把更令人大跌眼镜。 stg输了。 冯宜他们五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把他们的指挥选择了一个控制系角色,一把带着队友把stg的人抓了个遍。 真的奇了怪了,她跟sky都是久经战场,偏偏就是被他们一抓一个准,跟开了透视似的。 导播的镜头放出战队休息室里的情况,冯宜右手拿着个橘子站在正在回播精彩时刻的电视前跟队友议论着什么,而台下看着女儿的冯母拉着冯父语气说不出的忧心:“宜宜这次看起来不太轻松。” 冯父也紧张,闻言反驳冯母:“你说的这话,人家这是总决赛,肯定是一样厉害的对手,怎么可能会轻松嘛。不过小陆的坐位怎么离我们这么远?” 冯母闻言回头望了一下那个叫她怎么看怎么满意的女婿,回道:“因为我们以前跟宜宜一起露过脸,怕被认出来,小陆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镜头前。” 冯父闻言点点头,又道:“那小陆旁边那个生得很俊的小伙子是他朋友吗?” 冯母这才看到她的好女婿旁边有个人在和他断断续续地搭话,仔细一打量:“确实俊!而且气度也是不凡,哎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肯定忍不住去认识一下。” 冯父瞪大了眼睛看她,见冯母看着对方都笑出来了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你多大年纪了,还盯着小伙看,再说了,长得帅的多半不靠谱!” 冯母睨他一眼:“爱美之心跟我多大年纪有什么关系?亏你还为人师表呢,居然看人家长得好就污蔑人家!” 成败 冯父冯母在下面拌嘴,坐上台的陆璟和沉珩之间倒有说有聊。 沉珩大少爷出行直接让人把前后左右这一圈的位子都包圆了省得受扰,来的时候发现陆璟就在自己划的这个圈后面,他便挪上去同他打个招呼。 “陆先生,又见了。” 陆璟循声望去,微微抬起眉显现出他的惊讶。 “沉先生,这么巧?” “连着两次都是在看比赛的时候碰见,陆先生也对saviour比赛感兴趣么?” 陆璟自然不会大咧咧把同冯宜的关系说出来,只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弧度点头称是,又想了想对方两次主动招呼已是十分给面子,自己也不好太疏离把这线断掉,便主动反问沉珩为什么经常来看比赛。 沉珩从陆璟语气的顿挫里就能读出哪一部分是他不想提及的内容,面上还是恰到好处的笑意:“也不是经常来,最近只看了三四回,就碰上了你两回,不过陆先生两次都选择在stg这边,是对这支队伍有好感吗?” “stg是我们深城的战队,我当然更支持他们。” 滴水不漏。 两人对上对方的目光,又很快移开,默契地终止了对话,各自坐在位子上看着已经进行到一半的赛事。 台下的波澜冯宜一无所知,她此刻正遭遇着职业生涯里的大危机。 经过前两把的挫败,这一场双方都格外谨慎保守起来,直到大龙刷新前都没有较大的摩擦。 一旦来到大龙团节点,双方c位经过发育已经有了基本输出能力,打起来就是能决定比赛走势的了,故而stg和ars都格外小心。 两边都不敢先手,ars站住了河道视野,stg只能在龙坑背和下路草附近等待。 ars开始过兵线,中路和下路同时有人露头,冯宜忽然想到,如果对方红区还在,对面射手清完中线之后基本都会先顺路收个buff再去与队友会合。 于是她从原本待的中路草撤离去找人,果然看到了正在收野区的射手! 一个落单的脆皮射手,在任何一个打野眼里都是诱人的小肥羊,冯宜也不例外,卡了个被动就上了,对方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交了闪现想进塔,但她哪能放过? 但一套技能下去后冯宜反倒心沉下去,只想到两个字。 完了。 刚才她连招空a,对方射手出了一件小防装,没有第一时间秒掉对方,自己吃了三下塔伤直接同归于尽。 打野换射手说不上亏,但加上队友那边没有惩戒且地形不占优根本抢不到龙,便是白给了。 方才就说过,强队之所以为强队是懂抓住机会,扩大优势,而ars此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已处于强队之列! 下半局对于stg而言宛如钝刀子割肉,被放血却没有办法,直到比赛结束。 最难熬的肯定是冯宜,她清楚地知道这局比赛是从自己手上送走了机会,即使队友不会压力她什么,甚至会反过来安慰她。 平时比赛失误和总决赛失误的心理压力不是一个层级的,冯宜发现自己还是没法超脱。 她刚上场那会儿外界全是质疑与讥嘲,少拿一个河蟹都会被拿出来说,真输比赛时那污言秽语,陆璟有次进她的热搜看到了几句脸色当场臭不可闻,要叫人全平台限制她的相关话题。 冯宜已经有点经验了,打得不好绝不上任何平台看相关,思来想去还是叫陆璟不要随便压话题,没有电竞选手会压这种话题,自己做了只会叫观众越发逆反。 争论一番后他最终答应,但他还是会让人看着,太过分的直接封禁。 现在回想也不知道她这从小顺风顺水没受过气的人当初怎么熬过去的,不过冯宜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样的境地,即使现在她粉丝比初入圈时多得多,战斗力强,但在竞圈这种结果至上的地方,只有赢比赛才好说,发病粉丝都能给你洗出花儿来;但要是输了马上变成人下人下人准备五个选手分锅,挨个骂,轻则你下去吧行吗重则开打家人保卫战。 第四局,她冷静下来想起了第一局那个发现。 她叫来sky和她打配合,表现出sky早早便放线下去参团,只留她一个人每波准点吃线。 果然,她上去的时候看到对方打野的身影一闪而过。 冯宜装作没有看见,对方也残存了一丝谨慎没有一下就选择上来。 估计是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在又一次她清兵的时候他叫来了中单一起抓她,而冯宜早有准备,这两人没有强控技能,而自己用的是成名角色,曾用它在人群中七进七出带走对方c位,如今只是这两人,她不会再失误。 蓝光闪烁,先躲掉对方两人的先手,随后踩着兵线来回拉扯,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倒下。 冯宜一打二秀尽操作和对方同归于尽,在开始之前她已经和队友说不用管她,趁着人数差压制对面射辅。 任这个指挥脑子转得再快,在瞬息的交战中就是无能为力。 …… 第五局,她知道自己去做诱饵已经不会见效,于是让wind跟小周去河道露视野勾引敌人,小李则在草丛里看到了对方中单的身影。 又骗到了两个年轻人,成功拿下。 …… 第六局,对方指挥和教练似是完全明白他们的伎俩,不知有没有将几个人痛骂一顿,在这局里一直死死围绕着辅助行动,拖到大后期他们的阵容强于stg,最终赢得团战比分扳平。 …… 最后一局是真正的一决雌雄,全部角色重置双方任意挑选,不再进行bp,只用自己最自信的阵容去抢夺最高荣誉。 版本之子只有几位,选出来的阵容高度雷同乃至一模一样是预料之中,他们没想到的是ars和他们选择的不一样只在打野一位上,冯宜选的自然是自己拿到最佳的角色,而对方选择的是另一个比较新出场也比较少的冷门。 ars是以手法崛起的新秀,stg站在职业赛场这么久自然也不怕同他们对拼操作。 打得最如火如荼的是下路相同的双人组,wind和小周神经高度紧绷,阵容雷同不可怕,谁输谁尴尬,他们可不想当ars成名的踏板。 ars明显已经放手一博,四级之后马上摇人下来对下路进行夹击,小李直接挂边陪守下路,冯宜一边发育一边观察情况。 第一次进攻没有讨到太多的好之后对方似乎也开始三二分守,但一轮野区刷新的时间一过对方五个人几秒之内齐聚下路,显然是打算放掉上路强拆下塔并置换掉stg射辅! sky才刚清完兵线往下,冯宜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犹豫,直接两段位移踩着他们的边路到了对方c位的脸上,小李小周技能不全,但小李交出了关键控制拖住了对方打野。 冯宜感觉头皮都被揪紧,但手上的动作迅速而果决,又一个位移躲掉了对方辅助拖住她的技能。 而此时wind吸血吸到一半,见sky要到,冯宜也已进场,便往前想要输出,却不料被正想摆脱小李的对方打野逮到,转个方向就是一控一斩杀直接把人带走。 来到的sky只看到了一具尸体,当机立断向着冯宜那边交大,对方射手左右为难中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一番混战之后只剩冯宜与对方打野,不妙的是冯宜血槽已空,而对方打野状态良好。 队友全部倒下时冯宜当机立断刷踏板飞走,可对方打野同样具有多段位移有如飞檐走壁,两人从下路一直追逃到上路龙坑,冯宜卡好节点身形一晃,让对方在原地犹豫一秒后飞出龙坑,而这个年轻人被唤醒的龙击飞。 就是这时,冯宜转头反打,她是战士,身板硬刚才才存活下来,而对方是刺客,没有防装的情况下即使二人经济相同冯宜也能一个平a打掉他好几格血。 终于结束控制后对方打野马上刷新被动交出连招,二人在龙坑同归于尽,整片地图陷入沉寂。 场下观众安静几秒后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尖叫。 太精彩了!强强对决,一波团战打到十个人全部死亡,各自飞檐走壁使出全部本领,今天的票价真是值了! 失利 即使这一场打得精彩,可stg却并没有赚,对方接团之前兵线处理更优,这一下直接带掉了下路一塔,而对方与他们多次运营对弈后带掉了下路二塔,stg也连拿他们两座二塔。 小李抓到机会偷残了对方来探视野的边路的血量,对方状态不好stg当机立断选择开龙。 不成想对方不退反进,趁龙发起攻击压残他们状态的那一刻瞬间冲入,登时又是一片混战。 冯宜总觉得有点不对,即使他们挑了时候来冲,可经济状态都没有优势,怎么打都很难赚,到底是……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sky已经对着耳麦大喊:“家!家没了!” 对方射手居然去单带! 正常人谁会让一个没有位移的射手去单带!可ars偏偏就这么做了! 他们被ars四人缠住,只小李找到机会挣脱,可在路上,他绝望地看着水晶的血量一点点下降直至没有。 已经走到这一步的队伍,谁输谁赢确实都有可能,但没有人想到stg是以这样的方式输掉的。 冯宜摘下耳机,听到了场下尽是恭喜新王登基的喧闹,而几个队友是如出一辙的沉默,直到ars的人过来与他们握手。 对方打野弯下腰时停顿了一下,看着她道:“我叫周栩,希望前辈能记得我。” 冯宜直视这张年轻的面孔,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他的姿态实在谦卑,真的很像挑衅。 她淡淡道:“我们都在联盟里,自然算是相识。” 他听到她这样说抿了抿嘴角,最后又鞠了一躬向她身后走去。 对方辅助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跟wind的身量不相上下,他没有说什么,但握手时同样弯下了腰。 stg把金色雨留在了身后,沉默地搭乘上回程的大巴。 输也输了,他们也确实尽了全力,只怪做得还不够好,冯宜无话可说。 只是从下台直到躺在床上中间这几个小时总有一种灵魂出窍的缥缈,刚刚才经历过的事情都觉得有些记不清。 好像父母跟陆璟给她打了电话,她不管对面在说什么一律嗯嗯嗯地应,然后对他们说还要复盘,等明天或者后天俱乐部正式放假进入休赛期她再跟队友们一起离开。 其实罗诚在大厅里就和他们说:“这局就没有必要复盘了,估计你们各自回去之后也忍不住调出来反复看。”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扫视着面前与他一起征战赛场两年的队员们,语气不自觉地软和了些许。 “我们不是只有这个赛季。还有十天半个月就到新年了,都回家和家人好好团聚吧,新年,我们重新来过。” 她没有困意,抓着手机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发呆。 这情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冯宜大脑放空了几秒,等她回神时自己已经像前几天晚上那样又登上了小号,但是又不想开游戏,于是她从看着屏保发呆变成了看着游戏大厅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邀请弹了出来。 【catcat邀请您进入房间】 冯宜没什么心情搭理人,但她看到对方那个仰视视角拍到英短大鼻孔的头像忽然想到那个【妹妹,看到我变得成熟你是不是不习惯.jpg】的表情包。 她成功被自己的联想逗笑,想了想点了同意。 这个弟弟倒是很礼貌,把她拉进去之后先问了一句: 【有空开吗?】 【开吧,不过今晚我不想玩c位,我给你打辅助吧。】 【可是我没你厉害,会带你掉分。】 【没事,你玩。】 冯宜选了一个外形有点像浣熊的辅助跟在他后面扔增益效果,这个角色没什么伤害技能,但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卡住对方的技能和位置,只要是有手会按平a的都能和她一起打过对面双人组。 这个弟弟也自觉跟在她后面转线补输出,她指哪就去哪,补线从没有被抓到过,团战输出站着平a就拿到了全队第一的人头。 不过这个段位的人都看不出来真相,只觉得这个射手是个厉害的大腿,对面的辅助甚至主动发来邀请: 【对面的射手哥哥,下把能带带我吗?】 【我跟辅助双排的,她才是厉害的那个。】 冯宜抬了抬眉毛,他居然还认真解释,果然是小伙子,跟谁都能说上两句。 她想了想,在队伍公屏里打字: 【我玩把打野再带你赢一局就下了,你有朋友可以拉过来,带几个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这把的打野十分灵醒,从他们的对话中看得出好像真有位高手,急急插话: 【带我吧带我吧,哥,姐,谁带带我,卡段好几天了!】 冯宜在心里吐槽你那大招锁小兵的水平没掉段就不错了。 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在地图里悠闲逛街看别人聊天说话了,当兴趣变成职业之后总是会变成不同的模样,这么点感慨让她同意了这个菜鸟打野的请求。 【行,等会我拉你。】 对面的辅助似乎也不甘心,沉默了一分钟后又发出一句:【对面的辅助哥哥,能带带我吗?打了一天一点分都没上。】 行行行,她觉得队伍里需要一个妹妹,全是男生也不好玩。 下一局她拖上了这三个人,外带大厅又召集了一个开动了这辆玩具车。 对面那个辅助进去之后秒选了和上把一样的角色,自己带的弟犹豫了一会儿也选了跟上局一样的,而那个菜鸟去玩了法师,她随便选了一个打野,上单像个局外人默默地掏了一个偏硬能保护c位的角色。 冯宜照常四级开杀,语音播报就没停过,那个她以为是妹子的辅助开麦卧槽:“卧槽666,原来射手没骗人,你才是大腿!哥出去咱们加个好友以后一起玩行吗。” “带我!把我也带上!” 两个公鸭子叽叽喳喳的冯宜都麻了,她不说话却耐不住他们全贴了过来给她当保镖,一直在“哇,手速好快啊”“我都没给技能,打野都能一个秀五个!”。 冯宜开龙的时候弟弟被击杀的播报传来,她开了下小地图点了点,让他们去保护下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把他好像很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坐牢也不开口叫人。 结束之后冯宜礼貌客气地对他们下次再约加个好友等请求照单全收,但转头就开了隐身装下线。 catcat像看出来了一样又发了个邀请来,她心想小伙子刚才坐大牢可能有点自闭,让他玩把辅助躺一躺也不是不行。 这把冯宜又选了打野,不仅方便带赢还一直给他让buff。 她在buff丝血的时候停手示意,他拿了之后来了一句: 【你经常这样带别人上分吗?】 好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玩这个想输都难,跟她排到一队或者机缘巧合一起打几把就是会上分啊。 冯宜把这心里话发了过去,对方也不知在想什么,后半局不再说话,但结束之后她说要下线他秒回了一句: 【早点睡,晚安。】 一杯奶茶就被骗走啦 沉珩眼看着头像灰下去后躺了下来。 输了比赛她心情定然不好,可自己贸然多嘴只会招人厌烦。 连光明正大问两句的资格都没有。 他无计可施,登了这个使他们有了额外交集的游戏发怔,正正巧冯宜真在线。 结果琢磨的怎么让她宽心的话一句都没用上,只招来了两个叽叽喳喳的路人。 沉珩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计较冯宜随手拉了谁打把游戏,只是在她熟练地让buff哄人高兴时才觉得有些不对,不由想质问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哄逗游戏里认识的小男生。 可她明显没抓到重点,他欲言又止好几轮,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今晚还是她能好眠最重要。 他一边想一边反复点开退出点开退出,正当手累想停下来时忽然看到冯宜游戏动态里更新了一条标签。 【芋泥啵啵】 冯宜半夜接到保卫处的门铃,已经躺进被窝里的人原本不打算挪动,但想到这个点也要找万一真有什么急事呢便开了对讲机。 门卫说有一位先生要来拜访她,因为上次见过他们一起进小区所以业主没有交代也想问一下。 冯宜看向屏幕里门卫身后露出的半张脸,她很累,现在什么也不想多想,更没心情大半夜去跟一个意图难测的男人纠缠不清,正要不耐地开口时沉珩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保安室的桌上,然后对门卫说:“太晚了,还是您帮我送到7-1栋门口吧,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管门卫叫他,直接回头上了车。 神经。冯宜心想,她都是二十大几的已婚妇女了,而且怎么说也是身家近十的人,以为搞一点乱七八糟的花样加一杯奶茶就能把她骗走?高中生都不会这么好骗! 她插了吸管吸溜几口,还温热,也不知道大半夜人家早打烊了是怎么变出来的。 深城的冬天虽不凛冽,但一月份的夜晚寒风总是会有些伤人。 她走到窗边把手放在玻璃上,好像能这样感知些许。 深冬的夜晚格外引人多愁善感回忆从前。想喝奶茶只是因为想到了上学时,这个日子当是会坐在学校图书馆里抱着期末考的佛脚,手边是买过来提神的热咖啡或者奶茶。 江南和港深不同,那里的冬天会下雪,但很少有鹅毛大雪,而是细细的飘絮落下,等在花木残枝上积成白毯才真切感受到又是一年更始时。 那时她总是坐不住,才一两个小时就要打开手机发消息催着室友问晚饭,每天最愁的就是钱不够花,找不到男朋友一起去玩和今天该吃什么。 而米国阿尔城的冬天比她待过的所有地方都干燥,冷风像刀锋一样要把她的脸和嘴唇割到皲裂,吃了苦头的冯宜整天只想坐在屋子的壁炉旁,又同沉珩抱怨起自己的不适应。他不仅不安慰还故意拿起面霜在她鼻子上点一个大大的白疙瘩,气得冯宜跳起来就要挠他。 后来沉珩拉着她出门,路上商铺都在放着旋律轻快的歌曲欢庆“newyear”,中心广场还立起了一颗将近二十米的圣诞树,一到晚上流光溢彩,虽然这里新年的日子和文化习俗都不同,可人们脸上对新一年越过越好的希望和欢喜是一模一样的。 冯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也转过来看着她。虽然身处异乡,但好在他们彼此都愿意相互依偎。 冯宜打开手机,手指划动几下,犹犹豫豫地发了个转账过去。 沉珩看到她发过来的“奶茶钱”都要气笑了,故意的是吧,故意让他今晚睡不着的是吧? 他抓着手机,胳膊搭在车窗沿晃动几下思考着,又决定回头。 果然,这次门卫看到他直接放行,沉珩把车停在门口按响门铃。 冯宜来开门时还穿着吊带睡裙,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裸露的肩膀和胸背,只隐隐可见白嫩纤薄的迹象。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没说话,直到一阵风吹来冯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 遭了又丢人了。冯宜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累,侧身让出了路。 沉珩看着前面比自己矮上一截的背影,手指蜷起摩擦了一下掌心。 抛去其他纷乱繁杂的身份,他们终归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她在夜晚一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愿意让他进门,沉珩想不往暧昧的方向转都难。 她更裸露乃至一丝不挂的样子他都见过,正因为见过所以在这想近不能近的暧昧时刻加倍难熬。 短短几步路他走得心魂游离,直到冯宜请他坐时才清醒。 还装不装贞洁烈女了?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冯宜先表露意图,已全然忘了不久之前自己要强行将她这样那样,玩腻之后再一脚踹开,让她痛苦,让她不敢置信,让她求着给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的豪言壮志。 他看着冯宜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在几面上打开,倒了一杯推到自己面前后她却坐在旁边拿起奶茶继续吸溜。 “大晚上的寒气重,你先喝杯这个暖暖吧。” 沉珩目光停在酒瓶上好几秒才拿起杯子。 这是前段时间他给郑荣强用来灌她的那种酒,配上她这话,愣是让沉珩听出了一股“大郎该喝药了”的味道。 初入喉时茶木的微涩让他精神稍振,一下干了大半杯。 冯宜看见他的动作扬了扬眉,又拿起瓶子替他斟满,然后像同他闲话似的:“那个‘catcat’就是你?” 沉珩来者不拒,端详了一下杯中微黄的酒液后一饮而尽。 “嗯。” 他干脆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冯宜的兴趣,她笑着又倒满问他:“为什么一个游戏里的随机招募都能让你正正好找到我?” 这时沉珩斜过眼看她,神情似笑非笑:“为什么不是因为我们太过有缘。” 冯宜知道他在胡说,也不寻根问底,又问:“你是猜到我今晚会登那个号吗?” 沉珩把喝完的杯子放在几面上,看她倒满后才回:“这杯你喝,喝完我就告诉你。” 冯宜不料他还有这招,愣了一下后也不推拒,一边用眼睛盯着他一边饮尽。 “喝完了,快告诉我。” “我说了,我们有缘。” 冯宜恼了,竟被他反戏一遭。她猛地站起身,却因空腹一杯酒下肚眼冒金星,摇晃两下倒在沉珩身上。 沉珩下意识地抱了个满怀,刚才只是隐约萦绕在鼻尖的茶香一下笼罩了身周的空气。 她很偏爱茶木,吃的喝的用的都爱选这个气味,竟至今未曾改变。 沉珩反应过来,没有扶也没有推,摊开手看她自己爬起来,平静地开口:“这句没骗你。” 便用半真半假的回复让她以为自己还游刃有余,从没有无计可施的那一刻。 冯宜撑着他胸膛起身后竟就这样坐在他腿上,用一种饱含怀疑的目光打量他好几遍,满脸写着不相信。 酒意迟缓地散开,沉珩感觉身上真似发起了热。 “起来。” “为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讥她:“穿成这样坐我身上你问为什么?冯宜,装一下得了,这次又准备了什么理由来堵我骂我不负责任?” “你为什么大晚上的来给我送吃的?还跟着我进屋?”冯宜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身上的燥意和长久压抑的怨怼情欲被她这副骄横样子全部挑开,扎得沉珩脑子嗡鸣作响,眼睛一眯直接把她压倒在了沙发上。 他伸手直接撕开了她睡裙的领口,冯宜尖叫一声:“沉珩!你他爹脑子有病是不是,还拿我刚买的衣服撒气!” 这是她托了人去寻的雪蚕丝同床上的被套一齐制出来的,才到手没多久还没蹭够! 沉珩听了干脆一股劲儿直接给她撕到了腰上,露出了两个小馒头似的尖,捏上去嘲了一声:“真小。” 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痴迷的。 被接连刺激的冯宜大怒,伸手就想扇他巴掌,结果被他抓住了手反扣在头顶,腿缝还被他用膝盖顶开,直直压到了阴户。 两人跟打架一样,沉珩压住了她的手她又要踹腿,他又用膝盖顶紧了一点还推了两下,冯宜才要踢到他腰上的脚一时偏了方向掉回了沙发垫上。 这地方是真小,沉珩的手脚都伸展不开,哼了一声抓起她一边腿拉高想把她折迭起来,中途看到她还穿着内裤,暂时松了她手腕上的钳制,然后地上又飘了一块破布。 冯宜虽得了松解却依旧被他牢牢笼在身下,被她推打反倒盯着她笑起来,继续刚才的动作,抓住她的双腿压到胸前,腿心朝上。 很标准的挨操姿势,而他也把自己的性器放了出来,贴上她完全暴露在外的阴唇磨蹭。 两人都哆嗦了一下。 冯宜是被刺激的,自己的淫荡姿势完全被灯光照得清楚任人视奸亵玩,而且她还是个有妇之夫,身上喘气流汗的男人也并非自己的丈夫。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根孽物在自己的阴唇上越来越硬,越来越热,滑动时偶有偏斜顶上她的阴蒂让她发痒,低头却只能看见一个膨大的冠头在进出来回。 沉珩二十来岁还气盛的年纪,还是在国外那样风气更开放的地界硬生生压了三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释放了个尽兴,不想横生了许多枝节又耐了好几个月。 他想起拿着她留下来的内衣自慰的狼狈日子,咬紧了后槽牙发了疯一样蹭逼,两人的胯部撞得啪啪作响,好几次龟头戳偏没进了一截,又被他抽出来继续顶她淫豆。 他忽然缓了动作,而贴着的白嫩屁股还跟着刚才的节奏晃动了好几下,发现没有硬实的胯骨撞上来时才像发现了不对一样慢慢停了下来。 冯宜马上想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的脸,却被他用手钳住下巴扭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因为情欲已经变得迷离的瞳色,扬手往她臀上抽了好几下。 “还装不装贞洁烈女了?屁股摇这么欢,不要?” 她下意识想躲,可这个姿势扭都扭不了,只在腰部力道变换中没夹紧,当着他的面汩汩流水。 沉珩看得身上的热意全往小腹涌,没忍住直接捅了进去。 不料这骚逼已经湿软得超过想象,只微一用力就顶到了尽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穴内软肉的包裹蠕动,那种湿热紧致的感受,只是几秒就让他头皮发紧,按住她的腿让她保持腿心朝外的姿势开始猛烈抽送。 冯宜被迫这样迎着他的操干,头还被他蛮牛一样的动作推得不停地撞上沙发靠背。 竟能把这实木沙发都摇出了声音,他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干她了吧。 她在心里吐槽,可身体很诚实地打开容纳,被阴茎上的纹理摩擦软肉刺激到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扭着腰缩紧,像不许他离开。 沉珩被夹得尾椎酥麻,喘着扇她屁股:“别夹!” 一边打一边加快了操弄的频率,每次都狠狠撞上花心,她像会爆汁一样被这样操一回就吐一包水。 此时啪啪的肉体相撞声中逐渐掺上清晰黏腻的水声在大而宽阔的客厅回荡得更响。 她咬着唇不想叫,又耐不住被操得酥软,便恼怒地开始加倍缩他,他顶一次花心就缩他一次,死死裹着那根粗热性器不放,几番下来沉珩死死按着她的双腿操干的频率开始加快,把冯宜顶得头晕眼花,还不忘抽空犯个嘴贱。 “这才多久你怎么就要射了?你二十五之后性功能下滑?” 她刚说完就被捧着屁股深入浅出,被他像捣蒜一样捣着最里的那个口,终于熬不住大声呻吟出来。 “啊!要到了,你慢点……要到了!” 沉珩被兜头喷了一大股温热淫水,还伴着穴肉抽搐般的裹吸,正想射精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往外退。 冯宜哪知道他的心思,夹得他怎么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抽出去,最后痛苦地在龟头还卡在穴口时就开始噗噗射精,终于拉出来后犹未停止,在她阴唇上又射了好几股,沾得她大腿内侧和身下的沙发上到处都是。 两人看向对方,身躯还火热空气却有些安静。 多情的女人得到眼泪,无情的女人得到珍珠 在冯宜的做爱经验里,高潮来临时自己不由自主的痉挛抽搐,与体内的灼热性器紧密相缠,通常会让男人更加情难自抑,或是抓着她操得更狠,或是跟她一起高潮,把精液射进深处。 沉珩也不例外,他已经有了射的欲望,无数次她那么一吸,他就会顺势贴着她射出来用精液将她灌满。 冯宜又用那种怀疑不解的眼神打量着他。 沉珩用一只手把她眼睛捂上,但姿势应当是没变,相贴处的肌肤仍旧灼热。 冯宜听到他说:“刚才没带套来,我现在叫人送。” ? 冯宜思索了好几秒才想到前段时间她糊弄沉珩的话,没想到他还真听进去了。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是用套,但年轻人嘛几乎天天都要做点爱做的事,尤其像她和沉珩,不仅每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有一次他们去海边捡贝壳,上岸之后天已经有些擦黑,两人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沉珩按住她在自己下身作乱的手气息急促,几乎是拽着她推进了车里。 冯宜自己把内裤一扯跪在座椅上撅着屁股让他快些用大鸡巴给骚逼止止痒。 沉珩扇了她正发骚扭动的两团肉几巴掌,又停在上面用掌心不停抚摸揉捏,嫩滑触感让他想马上就干进去重新品尝相撞的销魂滋味。 结果另一只手背过去在扶手箱里翻找好一会儿都没摸到套在哪,冯宜还一直催,说再不来就别碰她了。 沉珩上火得不行,手上使了劲打得她尖叫一声,三指并拢捅了进去抽送。 “才摸了几下就痒成这样,三根手指都吞得这么起劲儿?”他在她穴里翻转抠挖好一阵,把她弄得呻吟不止,水流到了他手腕上。 “再骚叫就让你坐手刹。” 沉珩把手抽出来在她臀上蹭了几把上面的水渍,身子探过去想再看看手套箱里有没有,最终失望地收回来。 “别扭了,套用光了。” 他拉着她的腰分开双腿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两人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腿心相贴,他比她更难受,阴茎都快把裤子撑破了,叫嚣着要冲进近在咫尺的销魂窟里。 冯宜本能地抱着他的脖子靠进他怀里,他那玩意儿把布料都顶进去一块了,这都能忍得住? “你上次放了多少啊……怎么就没了。” “三盒。”沉珩说出来的时候开始反思,一个月不到,光这一辆车上的就用光了,别说他还在别的几辆,家里的床头,沙发缝里甚至浴室都放了。 他深吸一口气,向冯宜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需要节制一点。” 冯宜用一种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眼神看他,弄得沉珩很不舒服。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她低头好像在忍笑,开始动手解开他的裤子,渴了好一阵的阴茎一下子甩出来打在她的手背上。 冯宜坐了上去,两人性器紧贴着,稍一动就蹭起一片火花。 她抱着沉珩的脖子舔他的耳垂,软语温言:“真的要这样吗?可宜宜妹妹想每天都这样贴贴。” 沉珩想把她推开,可手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只能动动还硬着的嘴。 “你别这样……哼……等会吃药难受的还是你。” “不吃,我吃那个做什么。”冯宜被他这嘴上君子的做派逗得快憋不住了,伸出舌头轻轻勾着他的耳廓,继续诱惑。 “射在里面也没关系的,射大宜宜的肚子,里面装的都是阿珩的精水,以后会变成阿珩的……啊!阿珩的大鸡巴插进来了,嗯……啊~阿珩,别这样顶骚心,宜宜……宜宜受不了……了……” 后来她用短效药除了刚开始那几天有点反胃外倒没出过什么问题,只是那段时间沉珩白天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好像她成了什么易碎的玻璃瓷器,晚上又忍不住肉贴肉的刺激像发情期的公狗一样抱着她的屁股耸动激射。 冯宜故意作弄他,装了两三个月娇弱,直到春节她想回家几天沉珩一直缠着她要她回去之后每天视频才“康健”了起来。 不过爽到的也不仅是沉珩,她好像天生就喜欢被男人内射,大鸡巴撑开体内最深处喷出一股一股灼热黏稠的精液冲刷内壁的刺激,能让她脚趾蜷缩腰身像过电一样痉挛。 后来她勾搭陆璟就是看他外表给她的感觉就像个鸡巴很大的人,好不容易搞到上床这一步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她笑着拿掉他手里的盒子,附在他耳边让他用精液给宜宜的骚逼打上记号。 一开始陆璟颇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又忍不住对她的渴求与她翻云覆雨。在结束后他原本眉目柔和顺着她的头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慢慢变得奇怪。 冯宜开口询问,他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背过去的样子隐隐约约有些失落。 陆璟的背影,沉珩的言语交混在她脑子里,心说不出的鼓胀,但她不想深究这种情绪。 多情的女人得到眼泪,无情的女人得到珍珠,逢场作戏罢了。 于是冯宜撇撇嘴:“你都弄进去这么多了,后面再戴还有什么用么。” 沉珩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感觉到抓着她大腿的另一只手手指紧了又松,似乎昭示了主人犹豫不决,满含懊恼的心境。 “做完了?我要睡了。”她挣扎起来,想催他快些放开,没想到动作间和他,和体内的那孽物有了许多不该有的摩擦,灼热和饱胀的感觉重新清晰起来。 “抱歉,下次我会记得的,这次你先忍一忍。” 不关宜宜的事,配合只是想让坏人快点结束 h 眼前骤然得了光亮,她被刺眼珠发疼连忙眨眼,就是这时体内塞着的东西抽了出去,带得冯宜下面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往外涌了不少液体。 她被翻过去,手扶着沙发靠背,腰被沉珩掐住任他摆弄,直至高高撅起。 湿黏的龟头贴上来在她穴口出勾画,也不知道他在坏心眼的玩着些什么花样,塞进来一点点又上勾着扯出来。 “嗯……啊,啊~” 外圈嫩肉原本就更敏感,冯宜手指一下收紧,还是没咬住出口的呻吟。 身后的人还在作弄她,像故意要听她叫床,又卡在穴口上下前后蹭了一轮才抽出去。 “嗯,不……你,你要插就插,少给我玩这些……啊!你,你有病……别突然操,操这么深呃……” 她一张嘴,原本好似想抽离的头杀了个回马枪,猛一下冲了进去直顶骚心,就这么又硬又实的一下直接把冯宜的腰都撞软了,靠着腰上掐着的手才没倒下去。夲伩首髮站:59 w t.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沉珩又得了湿软紧热的裹吸,同样舒畅得腰椎酥麻,忍不住深入浅密密撞击她骚心十数下稍稍解渴,感受到穴里开始出水冲刷着茎身,偏还要开口问。 “好了吗?可以开始操你了吗?” 他乱七八糟的花样怎么这么多! 冯宜又要着恼,不想遂他的愿,可他像铁了心要听她说淫言浪语,她不开口他就不动,哪怕她都觉得插在逼里的鸡巴都要硬成烙铁了他都不动,烫得冯宜难受发痒。 两人僵持着,他伸手到前面摸索了一会找到淫豆拈弄,腰又耸了一下,把冯宜耸出一声惊喘。 “宜宜,不想吃阿珩的鸡巴了吗?” 前后夹击下她真有些撑不住了。 淫豆被恶意地往外拉扯,冯宜咬着唇呜了一声:“别,别这样弄,疼。” “只有疼?” 沉珩被嘬得额头上都起了汗,恨不能抱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顿操,教训教训这个骚浪水逼,可是。 他两指并拢,挤进她阴唇中快送滑动,很快就响起了唧唧水声,趁她心神大乱又是一记狠顶:“还疼吗?” “嗯!呃……” 这一下撞得冯宜爽得发抖,屁股不自觉地摇起来要去继续寻找这样的快感,可惜被一个恶人按住。 “宜宜,怎么不说话?” “不,不疼了,宜宜的骚逼好痒……阿珩快用大鸡巴治治宜宜的痒病啊~” 冯宜破罐破摔,被操一次跟被操两次三次也没什么区别。 不关她的事,都是沉珩太坏了,自己配合只是想让他快点结束。 沉珩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重新双手把住她的腰就是一顿啪啪啪快插猛干。 “宜宜,宜宜,想不想阿珩……的大鸡巴?” 被吊了好一阵,乍然得了痛快冯宜爽得眼角发热。 “想……阿珩每次很快地操宜宜骚心,啊~就是现在这样嗯……宜宜的逼很快就会被操麻……” 她难耐地跟着体内抽送的节奏摇晃起屁股,被入得深了就会嗯嗯啊啊地缩动小腹发力吮吸,绞得沉珩动作加倍狠戾,龟头撞在她的深处发出连绵的闷响,仿佛下一秒这张骚嘴就要被捣烂操穿。 冯宜熬不住,才挨了没多久就呜咽一声开始抖动。这次沉珩可没那么容易投降了,等水液开始一波波地涌出时又开始拽她的淫豆,让冯宜像脱了水的鱼一样无力挣扎。 “不能,别……这样太过了……阿珩别这样啊啊!” 沉珩伏下身,头放在她的肩上轻轻蹭着她的颈侧,在她耳边低语。 “宜宜乖一点,说些好听的话,阿珩哥哥让你更爽快。” “什么……啊……” 冯宜眼里都是水光,瞳色涣散,已经被操得有点神智不清了。 “说你有多想我……有多喜欢我,这么操你。” 她呆呆的,可是对于这些床上的骚话驾轻就熟。 “宜宜好想阿珩的大鸡巴,经常晚上想着以前是怎么挨阿珩哥哥的操,可是自己玩怎么都比不上阿珩哥哥又粗又热的大鸡巴填满内射骚逼的感觉。” 沉珩咬住她的后颈肉。 就是这样,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会趴他身下摇着屁股求欢,这样就很好。 “阿珩哥哥也好想宜宜,想在宜宜又紧又水的肉穴里射精,想撞烂宜宜嫩嫩白白的软弹屁股,想听宜宜叫床叫到隔着一栋楼都能听见,一想到这些鸡巴硬得整晚都睡不着。” 水意微减,刚高潮的她有些疲惫和松懈,他抱住她的小腹。 “今晚阿珩哥哥多给宜宜几次好不好?弄得更深一点好不好?” “嗯……?”冯宜没懂他的意思,紧接着体内传来的细微刺痛让她惊叫。 “别操子宫!阿珩哥哥别操那里,宜宜不想明天下不了床,阿珩哥哥……啊!” 明天她还要见俱乐部的同事,不知道父母会不会过来拜访,还有陆璟,就算衣服能遮住身上的痕迹,但要是被干子宫她怕勉强下床走路也只能内八。 她的推拒在这个时刻毫无用处,反倒更像撩火。 “那明天阿珩哥哥继续在床上陪你。宜宜放松,别卡……嗯……” 他抱着她小腹急速耸动,终于让龟头抠出一点缝隙挤了进去,但就在小口被卡住。 沉珩等了会儿不见她肯松口,只一味箍住他一下一下嘬着马眼直到顶端溢出清液,外面的茎身也被里面肉褶纠缠抚慰着。 他咬牙切齿,把她的手拉过去交迭着按在她小腹上。 “坏宜宜,故意榨阿珩哥哥的精?骚子宫太久没被惩罚了是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冯宜眼前都是金星脑子里都是浆糊,快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只有被蛮力操干子宫的痛爽是真实的,只有被干得太深被他拉着一起摸小腹上凸起的触感是真实的,只有被一边玩弄淫豆一边内射子宫时忍不住大叫着潮喷完又淅淅沥沥漏出尿液把两人身上和沙发糊得一片狼藉的感觉是真实的。 身后的人还贴着她耸动着延长高潮余韵,她禁不住白眼一翻彻底陷入黑沉。 炮机打飞机杯都不敢这么玩 冯宜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体验到被干死在床上是什么感觉。 晕过去之后梦里都是挨操,下身的火辣痛感把她唤醒,一睁眼果然有根大棍子一下一下往她里面捅。 两人侧躺着,沉珩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腿不断挺腰相撞,喘息声和交媾的暧昧声响同样急促。 冯宜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里,身上没有让人不适的黏腻,肚子却胀胀的,整片腿心除了他动作间像擦出了火星子一样热辣外完全没有其他知觉了!他还能在里面作乱全靠里面没有被泄出去的液体被震出来做润滑。 哦,腰腿还是又酸又痛的,像要散架了一样。 她不可置信地开口:“别告诉我你在我身上折腾了一晚上。” 同她负距离接触的沉珩自然察觉到了她的醒转,听她这样问停都没停一下:“没,沙发上太脏了,后半夜就抱你回卧室擦了擦顺便睡了会。” “……” 那就是折腾了大半夜睡了会儿一清醒又开始弄她? 炮机打飞机杯都不敢这么玩,怕过热爆炸得歇会充充电呢,冯宜觉得自己真是天赋异禀没被他搞到出血进医院。 “你别弄了,真的不舒服。” 沉珩“嗯”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草草射了一点之后紧紧抱着她,头放在她颈间却不说话,像也累极了在休息。 腰间的大手正放在她小腹被射得鼓胀的地方,软趴下来但依然像个塞子堵住了穴道不肯出去,这种想尿但尿不出来的感觉让冯宜都不知道骂他什么了。 “你是中了什么淫毒吗?必须要跟女人做够多少次的那种?射都射不出几滴了还不肯停,你有病啊。” 沉珩默默听着没说话,只是把她头掰过来一点亲了上去。 他先在她双唇上游离一会儿,轻蹭轻吮只像是普通的亲昵,待她开始放松警惕伸出舌尖灵活地叩开她的齿关开始扫荡她口中的蜜水。 这个姿势让冯宜脖子难受,摆了摆头想挣脱却像激怒了沉珩,动作一下霸道粗蛮起来,挑到她舌尖就是一阵啧啧吮吸叫冯宜嘴麻的都没办法吞咽。 在暧昧的亲吻水声中口涎从两人相贴的唇角滑落,她又听见沉珩说: “不许躲。你要是再敢躲我,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用铁链锁在床上当精壶。” ? 还敢威胁她? 冯宜磨牙就想咬,结果他缓了动作,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脸颊,舌尖改成温柔地在她嘴里撩动与她交换涎液。 “宜宜,宜宜。” 含混不清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对方身上的热度还残留在她身上,唇齿交缠间一片片点开让她逐渐化成一滩水。 冯宜手不自觉搭在他的后颈上让两人相缠更深,直到沉珩停下来时她半眯着的眼睛里已尽是迷离水光。 就这样张着嘴吐着舌头看他,两人嘴边挂了几条相连的银丝。 要不是昨晚做得太过,这副情景定然又会勾出一番天雷地火。 他把她抱进浴室,她坐在浴缸里低头看到已经快肿成馒头,红得像一戳就要出血的逼脸又拉了下来。 沉珩小心地点擦着那一圈,问她这里有没有药膏,冯宜满心只觉得他假惺惺,上够了才来装好人,道:“里面呢,胀死了。” 他抬起头脸色正经:“你这儿肿得厉害,我怕手指伸进去伤着,要不你先这样熬个一两天。” 这人的脸皮厚度震惊了冯宜,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吗? 她阴阴地盯着沉珩,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呢,你也得给自己检查检查,别纵欲过度伤着肾,年纪轻轻就再起不能。沉家千亿家财可不能没个后啊。” “你说得对,所以我费点肾也是应该的,让你这样多养几次,沉家的后不就有了?” 冯宜深呼吸好几下,冷静,乳腺要紧。 不和他拌嘴。 “出去,我自己弄,不要你在这碍手碍脚的。” 她把沉珩的手打开,一脸冷漠。 沉珩无奈地收了手站在旁边看她:“六个小时之前我还是你的阿珩哥哥呢。” “没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盯着她身下那处,意味深长地开口:“你确定你不知道?那我帮……” “你!出去!” 沉珩看她眼睛都要喷火了只能摸摸鼻子老实下来,他安静了冯宜也不再给眼神,低头忍着丝丝缕缕的疼痛扩开双瓣。 他射得太深,还多,等了好久才流出一小半,只得狠心用手指插进肿得不成样子的穴里抠挖。 沉珩看着她艰难的动作少有的良心发现,走进浴缸里不管她的挣扎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冯宜推不过,冷淡地斜他一眼,见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再作怪才默许。 他的手指更长,一边弄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弄了好几轮才有断断续续的液体从她腿间滑出。 然后又把她按成微微仰躺腿挂在浴缸壁上的羞耻姿势,伸手拿下花洒对着腿心打开,激得冯宜一个震颤。 沉珩一只手臂圈着不让她动,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宜宜先忍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掰开瓣膜之后有几股水柱正正对着充血肿胀的蒂头,弄得冯宜喊难受才挪开了些。 来来回回终于把两人身上都沥了干净,沉珩把她放回床上去找能穿的衣物。 衣帽间里放的东西不多,他知道冯宜对配饰并不热衷,可包,表,饰品才寥寥几样,且衣柜里她的四季队服就占了一半。 沉珩又走回浴室,里面洗漱用品都是单人份的,颜色也都是冯宜喜欢的粉蓝白,他提高声音和冯宜打了个招呼,围了她的浴巾又拿起吹风机出去。 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奇怪的是也不像她自己日日在住的地方。 趁他离开的时候冯宜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昨晚有父母一通未接来电,今早有陆璟的未接来电,消息框里他发了好几条。 【宜宜,今晚好好睡觉,我明天去接你回家吧。】 【宜宜,起了吗?】 【宜宜?还没起?我下班去找你。】 她忙打字回复: 【昨晚睡得晚,所以起晚了些。】 【不用来,等这边收拾好了我自己回去。】 哒哒的脚步声靠近,她马上锁了屏。 “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湿着太久容易难受。” 拒绝 冯宜点了点头,看到他身上围的自己买的某少女动漫联名浴巾没忍住抿了抿嘴。 沉珩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不能计较,只得拍拍她让她转过去点。 她一边暗笑一边背过去,两人正吹着头发,门铃声叮叮叮响了起来。 兴许是因为这里还站着个奸夫,几声门铃让冯宜僵了一下半天不吱声。 沉珩以为她是腿动不了才不说话,便主动道:“我去吧。” ! 这怎么行! 冯宜马上叫住他,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我去不就好了?” 她瞪他一眼:“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被人看见了不都知道我们在这做什么了么。” 沉珩不解:“看见就看见,知道又怎么样?” “你……”门外的门铃响得执着,冯宜作势要自己起身,“算了现在没空和你说。”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像刚换了腿上岸的小美人鱼一样姿势别扭,沉珩看着她出去的背影陷入沉默。 屏幕里看见几个同事的瞬间冯宜在心里庆幸,还好没让沉珩来。 她调整了下表情,问他们有什么事。 sky有点纳闷,按正常礼节来说看到是认识的人都会先请人进门,何况几个队友之间关系亲近。 不过其他几个人没多想,叽叽喳喳地开口问她有没有空,这两天大家都会离开俱乐部了,趁人都还在一起去团建一次。 冯宜有些为难:“今天就去吗?我昨晚通宵了感觉精神有些不济。” 他们有些吃惊,小周道:“sunny,你,你不会难过到一晚上没睡着吧?” ……确实是不高兴不想睡,找了个男人上门打炮结果还被倒吸了精气。 面对队友们关切的表情她打了个哈哈:“没有,是在做别的事情。” “那好吧,明天怎么样?” “可以,时间地点你们发群里就好啦。” 冯宜掐了对讲机,一回头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人。 怎么跟瞬移的一样走路都没声儿的。 沉珩姿势不变,只开口问她:你明天出去要我接送你吗?” “不用,估计是几个人一起坐俱乐部那辆mpv去。” “哦,听他们说这两天你们都要离开俱乐部了,那你假期怎么安排?” “回家,还能怎么安排。” “大半个月一直在家里?” 冯宜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他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直接:“那我们要有大半个月见不上?” “嗯,差不多,可能有事耽搁回来得会更晚些。” 沉珩手指停住,终于抬起头直视冯宜:“你家在x市?我送你过去吧,顺便在那玩几天,正好前段时间忙了一阵新公司的事,现在可以给自己放个年假旅旅游。” ……这个情景有些熟悉。 “那儿小地方,跟你去的那些欧洲小镇可不一样,还是算了吧。” “就是不一样没见过才要去。” 他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眼里却没有笑意,就这样看着冯宜,似乎知道她会拼命拒绝,就想听听她怎么编。 两人表情如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表面平静但散发着僵冷随时有开裂的风险。 两人梗在那里,最终竟是要不欢而散。 沉珩站在门口回头,冯宜因为昨晚沙发好长一块被弄得狼藉,她腰身难受又不能正坐,只能蜷了一下靠在角落里。 她头点在沙发靠背上眼皮低垂,像是疲累至极要马上入睡,又没有回卧室的迹象。 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只在他打电话给助理时说了一句:“让他步行进来。”便再没开口,用无声表达不满。 小唐进门就看见自家少爷坐在沙发边边上,那点位置跟扎马步似的,有个女人弯腿坐在另一边,虽然也没占多少地方,却明显比少爷舒坦得多了。 这一男一女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气氛十分僵滞,而他们中间空出来的地方都是一滩一滩的深色痕迹,地板上还有散落的里外衣物。 小唐不好说,小唐不敢说。 他把手里的袋子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少爷拿了之后进了客厅公卫,很快就换好拿起东西打算离开。 那个女人什么也没说,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仿佛他们并不存在,少爷回了一下头又重新往外走。 他跟在后面正想把门关上时忽然被抓住手臂,少爷拉开门几步走到那女人面前,她似乎被去而复返的身影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对自己伸出手。 小唐眼看着少爷把人抱进卧室,默默把门推上站在门口当保安。 为什么只能选择一个 冯宜被他放回床上,拉起被子愣愣看他。 不是要甩脸子走人了么,怎么又回头。 沉珩坐在床边看着地面沉默,微皱起的眉头昭示他的心境并不如此刻的气氛般沉静。冯宜仅凭一股气又同他搞了一次一夜情,现下对方却并不肯止步于此,她就不知该怎么处理了,只能摆烂看天花板。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引火自焚,不过为什么她听说有不少人分了手之后还会跟前任做炮友解决生理需求,她做却失败了呢。 “你知道我现在是繁星的实际控制人吧,他允诺,只要十年内繁星的业务承接能超过原总额的三分之一,他就有办法让我的持股比例超过我父亲,成为第二大持股人。” 他没有回头,手撑在床沿继续整理思绪,而冯宜眼睫一颤,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老爷子是给他画了个大饼,他能达到要求就可以直接越过他爹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到那时,他爹在沉氏都要看他脸色,外头几个小生了几个私生子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十年,已经足够让太多事情发生改变,沉氏总额的三分之一是多大的体量暂且不谈,就算沉珩能做到,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子如今年事已高,有没有意外没人说得准。 沉珩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淡淡地笑了一下:“爷爷言出必行,在他眼里死生只是小事,这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家业才是大事,他不允许沉氏在他手上有任何意外。” 嗯……所以他为什么忽然和她说这些? “我上个月没来找你不是因为我被你说退,而是去做了沉家三番两次都没做成的并购还有重新梳理了几笔快成烂帐的款项。好在功夫没白费,爷爷说我做得很好,在月初我成为了沉氏第六大持股人。” “我向他证明了离开沉氏我有能力自立,留在沉氏我也能成为他想要的继承人。” 其实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在很早很早他看见爷爷的淡漠,父亲的不耐,母亲放弃一切尘俗期待的死寂的时候就在想,不要让“沉珩”这个人的意愿被卷入家族光环的漩涡中彻底了无声息,不要让自己重演自己曾看不起的悲哀闹剧。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我一直都有答案,只是怕手上拿住的东西还不够多你嫌我无耳茶煲。现在我可以告诉被人看到又怎样?我随时可以向所有人宣布这是我条女,我的未婚妻,你和我如果有孩子就是沉家名正言顺的第五代后人,我的掌中珠玉。” “这是我想给你的诚意,但你好像已不稀罕。” 冯宜猝不及防,被他炽热滚烫的心意从头淋到脚,烧着她也剥去这身皮肉赤诚相对。 即使之前在车上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但沉珩这次再说多了更多的清醒的郑重,连她真真假假用来搪塞的理由都作出了答复。 比起来她简直没干一样人事,明明刚开始在心底说的是不舍得伤他的心才两次三番瞒天过海地与他来往,现在倒纯成了骗炮的借口。 他们之间牵缠得太多,值得抓紧得太多,可结局又写定得太早。 她蠕动着嘴唇,只能低低说出一句:“对不起……” 这是沉珩最怨恨的回答,他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她逼问:“所以昨晚算什么?把我叫过来勾到床上,今天又这副样子,就是想找个男人做,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冯宜,你看见我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次又一次用暧昧不清的态度吊着我,叫我扔下这么多事情巴巴跑来见你结果发现自己只是你的自慰棒?” “我确实贱,这样都还舍不得,还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一刻想过要和我有以后?” 冯宜此时真的已束手无策,想对他大喊,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以后?想沉珩知道自己让他成了男小三会怎样,想陆璟知道自己背叛了他会怎样,想她或许会在真相大白的那天被他们杀了沉海。 不,她绝不会和陆璟这样草率离婚,他们是心甘情愿走入婚姻的,抹去这一段插曲,他们还是甜蜜的新婚夫妻。 可她怎么也说不出真相,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彻底无可挽回的话。她想要陆璟的偏爱,却又不舍得打碎沉珩对自己的眷念。 她为什么只能选择一个? 震荡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闭上眼不愿再看冯宜那游离逃避的模样。 “好,那我们就这样……” “不!”她被惊醒,猛地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仰望着他一字一句从喉咙间挤出:“你要相信,如果有办法,此刻的我绝不愿意和你归于陌路。” 脸皮防护罩 冯宜拿着棉签可劲儿够着身子想上药,可惜难度太高,她一脸晦气地把管体往床头柜一拍躺下了,手伸到下面乱抹。 自己也不是久旷少经情欲的身子,原以为打个炮不会有什么影响,结果沉珩做这么过,她这明天要出去团建后天回公寓找陆璟,用药都怕到时候没好利索。 她现在对沉珩气都气不动了,只发愁,刚才他根本就不接话茬,冷冷的眼神显然是已经默认自己说话像放屁。 她为了表现自己的真诚,邀他年前来x市玩几天——当然,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让他和爸妈碰面。 “我知道你新年家里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我们能见的日子也就年前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又想见我的话。若是没空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过完年去找你也行。” 沉珩没说话,俯视着她的脸似乎考量了一番她话语的真实性,然后转身离开了别墅。 等到下身有了凉丝丝的感觉,她叹了口气用被子把头蒙上。 按理说她空下来该给爸妈和陆璟回个电话的,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拖延得过且过听起来不像好词,却能让人在眼前一刻过得舒服些。 冯宜就这样在床上躺着刷了一天手机,晚上才给陆璟发了stg群里大家约时间地点的截图,示意她明天也有事。 陆璟回了一个好并不多问。 只是第二天晚上她跟在几个吵吵嚷嚷的小伙子后面从ktv里出来时路边有辆车按了好几下喇叭。 冯宜是直直从旁边走过去的,刚才被魔音灌耳数小时,区区几声喇叭怎么打得动她。 还是小李先一脸嫌弃地回头:“这车干嘛呢,路边按按按按这么多次不嫌扰民啊。” 于是一群人纷纷转头准备看看是哪个缺德货色,只有冯宜觉得这普通的车型有点眼熟的不普通,再往下看到车牌上的几个数字,一瞬间脑子就跟塞了冰似的清醒了。 冯宜看不清车窗里的景象,但心里强烈感知到了陆璟在看着她。 她像被施了时间静止术一样姿态和表情凝固了好几秒才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是我朋友。” 四个人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小李:“啊?哦……那,那我可能有点误会,不过你这朋友还挺奇怪的,我们团建也要等到这个点来找你呵呵呵呵……” 年纪大些的sky率先反应过来,用眼神示意小李少说两句,wind就站他俩中间,接收到了sky的眼神也察觉了些许。 “不好意思啊,我有事得先走了拜拜拜拜。” 冯宜可顾不上这许多,深知留得越久越尴尬,扔下一句话后脚底抹油飞也似地溜了。 站在原地的四个人看着她开门上车,看着那车调了个头开走直到影子也不见。 小李愣愣地对他们说:“这个,我怎么觉得来找sunny的这个人不像是普通朋友?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sky斜他一眼:“你今天才知道吗?” “什么?!什么叫我今天才知道?!” 随着小李的惊叫小周和wind的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你们都没发现sunny那边不亮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吗,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比赛日的前后一两天,她好像都不在宿舍。她去年就戴过一条某珠宝奢牌推出的情人节限定手链了,你说颜色粉得可怕的那条。” “啊……啊?” 小李懵了,原来还有这种事,他是不是真的眼瞎又没眼力见。 sky看他这副呆头鹅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是她的私事,没有影响到比赛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她不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当今晚啥也没看见就行。”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挺好奇,sunny每天笑眯眯好像没看到她对比赛之外有什么在乎的,会对什么样的男生产生兴趣?” 冯宜钻上车,再次开启脸皮防护罩,装不知道后面几人行的注目礼。 “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直接说有事先走呗。”冯宜没说得太仔细,反问起陆璟:“你怎么突然过来?我不是说了明天会自己回去吗?” 她的语声中有隐约的不满,他这样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陆璟听得出来,沉默好一会到了红灯前才拉了手刹平淡地回了一句:“想见你就过来了。” 有点像情话,可陆璟并不是爱说这些的人,冯宜听了倒真不好意思发作什么了。 事繁 413g.com 又想到下身还没消肿的穴,她多了几分心虚,原本要涨起来的嚣张气焰也没了踪迹。 “那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嘛……刚才要是我同事也没注意到,你准备在大马路上按到旁边的居民楼都开窗骂你?” “我以为你好歹能认出来我的车。” 冯宜噎了一下,嘴硬反驳:“你这车型满大街都是,又不是天光大亮的时候一时没看清不是很正常?” 陆璟扯了扯嘴角懒得同她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调转车头上了主路。 冯宜手指抠着安全带看了会儿,发现这是回别墅的路,想到那儿留下还没收拾到残局头皮一阵一阵发紧。 “你要送我回宿舍么?” “你现在不是不想回家?” “哪……”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hhp.c om 冯宜脱口想反驳,侧目看到陆璟盯着路面疏淡平和的侧脸时又止住话头。往下看他外套内露出的家居服边缘,她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叶子稀疏的绿化树枝在摇动着,寒意被车窗全部隔住。 旁边的人没了动静,陆璟回想起王女士来电,同他说起老爷子听闻了年结会议时吴主任对他的称赞,面上虽不显却问了好几次他何时回京了。 那些好话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对陆家的讨巧,让陆璟意外的是老爷子竟还吃这套。 “这过两天就是小年了,你可别又像去年那样在单位里拖到最后两天才见人,也不是妈想烦你,只是你也……” 原本靠坐在床头的陆璟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手放在旁边的枕上,这人离了太久,连残存的发香都快散净了。见王女士就要开始,他及时回神:“就回,等冯宜的事了了。” “嗯?小宜工作时间安排这般紧么?那等她能休时岂不是都没什么时间回去见见父母了?” “看她自己吧。” “哦……” 王女士似乎若有所思,陆璟应付两句挂了电话。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并未向旁边散去眼风,漫不经心地道出王女士的疑惑:“你休假晚,如今离春节也不过十日光景,不抓紧些时间回去和你爸妈待几天?” 冯宜被问得一愣,脑中一日日数去,发现还真是那么个事儿,后天都小年了,就算明天就和爸妈回家也留不了几天,总不能拖到除夕再进京。 说来说去,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未完全接受和习惯自己已经是某某家的儿媳,以后逢年过节要拜的是另一家的长辈了。 这倒是让她的思绪回笼了些。 结婚确实与恋爱不同,以往的她或许还可以自己在角落里摆烂一个月,直到下一轮的赛期来临;但现在的她除了自己的事外还有忽然多出的“家事”要去处理,无暇困囿。 她很快拿定了主意:“这样吧,咱们现在先回家,我收拾下东西,明晚就和我爸妈回去探望奶奶和外公,你要不直接在京里等我?” “不,我和你一起回。” 陆璟驳得很快,冯宜惊讶地微侧了视线,他道:“第一次回去过年就一前一后的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当吗。还有,我俩结婚仓促,你奶奶外公一直没亲眼见过孙女婿也不是个事儿,老人家们年纪上去之后心思最多就是放在家里的小辈身上,我俩总得一起去让他们见一次,看你过得好他们过年也多些安心。” 长篇大论,听上去有理有据的。冯宜眼珠骨碌转了会儿,小心翼翼地蹦出一句:“陆老将军和老夫人最近还好吗?” 陆璟停下车,似在思考上哪条路,最终决定右转。 冯宜觉得他莫名其妙,区都没出呢,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深呼一口气才开口:“回陆家之后我叫什么你就跟着叫什么,别我叫爸你叫书记,我叫妈你叫王女士,还有那些周遭亲戚,多习惯一下,成吗?” 冯宜摸了摸鼻子,自觉尴尬,手放在大腿上安静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冯宜狗腿地追着陆璟要他牵牵小手,陆璟低头看去,她还摇了摇仰着头对他笑得像个傻子。 在电梯里冯宜又问起他家人的近况,“哎,不多了解一下,人家心慌嘛。”说着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你摸摸,现在是不是跳得厉害。” 陆璟被她气乐了,没好气地一把抽回手,咬着牙却又绷不住嘴角的弧弯。 “前些日子有些人去老爷子面前卖弄,把我吹成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本以为爷爷会如以往一般无视,或对几次三番逢迎的人加以斥责,但这次我妈却说爷爷听了很高兴,还对吴主任点头示意了。” 冯宜明白了他的情绪,向来刚正严厉的爷爷因为自己表现出的反常,就像自己成为了谁的软肋一样。 “你爷爷这样做是心里高兴,他高兴不就够了么?” 说罢她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人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只要她高兴就可以。 随缘更新 冯宜坐在衣帽间里心不在焉地抽出要用的衣饰迭放,心神已经完全飘远。 她的余光穿过半透明的分隔门,落到了卧室床上,陆璟躺着,头枕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点按。 忽然他坐了起来,当场逮捕了正在偷窥的某人,她马上垂下头装模作样,胡乱往行李箱里塞了点东西,却不知这模样分外显得做贼心虚。 “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陆璟站到她身后扫了一眼摊开的箱子,随手取了两件底衫下来放在置架上。 “刚才和你爸妈说了?” “嗯。” “不是中午十二点的高铁?先睡吧,明儿早上挑点紧要的拣来得及。” 冯宜心里鼓噪,她就是有意磨蹭,幻想自己能等到陆璟先睡着。身上留的痕迹虽不明显,但别说脱光了,拉扯一番都怕露出什么不该露的马脚。 转念间她看到了眼前伸来了一只手。 他们手上都只有薄薄的笔茧,但她的更纤细白皙,而他的更修长宽大,骨节分明,和他本人一样,外形看似沉稳斯文。 冯宜抬手将要搭上去时迟疑了一瞬,就被他一把抓住带起。 只有真正能触碰到他的人才能知道内里的强势有力。 譬如现在,譬如冯宜。 她被牢牢牵住,不过很快,两人站在床边时陆璟就松了手,看了她一眼走到自己那边掀起被子,靠坐在床头重新拿起手机回消息,样子完全不像打算多干点什么的。 冯宜松了口气,麻溜脱鞋滚上床,暗道自己怎么越来越容易想七想八,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干脆上网冲浪一下转移会儿思绪就睡觉。 她打开微博看这几天俱乐部官博和某大型论坛赛事专区的评论。这场比赛焦灼难分,败也只算是惜败,质疑谩骂有但属于正常比例,粉丝抱抱举高高,和对家开香槟的有几个来跳脸的小规模撕逼,再加上一些以前就讨厌stg的人现在来认爹骂街等等。 意料之中。 冯宜看了几分钟也没翻到什么有意思的整活贴,顿觉索然无味,把手机一盖伸手到床头:“我要睡了,先关灯了。” 陆璟没吱声,她就当他默认,卷卷被子歇了。 当她以为即将顺利渡过这跌宕起伏的两天时,身边传来动静,陆璟也准备睡了。 但他似忽然起了闲聊的兴致,问了一句:“这两天在那边休息还好么?一直宅着?” “嗯,睡了一天,第二天下午醒了之后队友就约我出去玩,然后你也知道了。” 冯宜的语调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这确实也是事实,不过隐瞒了些许。 “我出现倒是打扰你兴致了。” 冯宜摸不清陆璟话里的是酸味儿还是别有意图的试探,她在黑暗中睁眼,转过头去能看到他大致的轮廓。 她眼珠一转,主动凑上去用胳膊肘戳戳他:“你这话说得,我看到老公这么想我高兴得不行。” 这人真是,没一点娴静风范,脸皮还厚,换做是男的指不定被姑娘嫌油腻。 陆璟下意识想赏她一个白眼,又硬生生忍下来。 不行,自己被她影响得已经够多了,可不能把这些陋习也全学个十成十。 他手一侧抓住这不安分的胳膊,细得像根竹竿儿似的,看她也没少吃,这身量怎么就是养不起来。 “得,还没嫌我,今晚看你见着我这么惊讶别扭,还以为去找什么野男人散心了呢。” 冯宜的头像鼓胀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险些炸开,用尽了力气才克制住身体想要做出警戒抗拒动作的冲动。 她又一次低估了陆璟的敏锐,或许也是他们对彼此都太过松懈,她被看穿情绪却浑然不知,他明明察觉异常也并未多疑。这句话听起来虽像试探,但更多是随口一句的调笑。 冯宜摇了两下胳膊把掣肘甩开,往他身上摸去。 很好,言语间他的躯体一直都很放松,并未传达出什么不快的讯息。 他对她太过敛手低眉目了。冯宜心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下一秒被她一通乱摸的人翻起身半压过来,手放在腰臀相连处捏了捏,颇具警告之意。 冯宜马上抬手挡住,急忙出声:“哎哎哎你别乱来啊,明天八点就得起床,现在都两点多了!” 她现在可不想再被打一晚上桩了,别说会被陆璟发现她穴都被人肏松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就算没有被发现再这么折腾一晚上,她怕自己马上风光荣仙去。 “你手上做的和你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儿?” “错了错了,我不手贱了,这回真睡了!” 他嗤了一声,讥嘲她只敢撩和口嗨的低劣举止,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糟心人。 冯宜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分钟后,悲痛地发现,自己更睡不着了。 玩奶 冯宜出站的时候人都有点飘。 虽然叁个小时多点的路程说多不多,但她昨晚没睡好,上车一闻那气儿就头晕。 期间陆璟给她递了水问她没事吧,她幽幽转过头:“有事没事不都得硬挨么。” 说罢打量了一番陆璟,不见得比她好睡多少,脸色却中看得多,又怨天尤人起来,可恨的老天为什么不给她一具这么精力充沛的身体。 她想着,忍不住嘴贱来了一句:“怎么别人家的公子哥儿都有自己的vip级出行方式,在外如在自己888亩的家,你……” 他像看白痴一样,同情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反问一句:“你知道现在是春运么?” “不说高速,深城航空港从上周到现在航班已经翻倍涨了,给你包个专机都要排队等规划呢,普通客机还能劲享安检候机俩小时,飞行时长一个钟的待遇。你这临时定的时间有高铁坐不错了,差不多得了你。” “那你不能……不能让人给你插队吗?不是还有人能强制要求飞机停飞吗……” 说罢她自己都心虚,那位是个什么人,什么强抢民女勒索国企董事的荒唐事儿干了个遍,死都死得丢人现眼,到他爹落马全是拍手称快的,拿出来做例子……自己的话音都越发小了。 果然,陆璟哼了一声:“得了你,还插队呢,有点素质吧。还有别的话过了脑子再出口,这在外头在我面前无所谓,过几天……” 他看着她,眉峰似要聚起,却又不想总是说这些给她压力,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吞下了后言。 冯宜也知自己这话说得不好,喏喏着垂下头,又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抚过他眉心,等褶皱平缓下去才又转头看地板。 陆璟放软了语气,牵起她的手去找等候他们的冯父冯母。 “也不是真没办法,我能让空管局对相近飞行路线的特殊运机做临时停靠规划,但是行程时长也就差一个小时,当时觉得为这会儿找人过手没必要。你要是真难受,返程时你来定。” “不,不用,我刚才就是多嘴一说……” 她自觉做错事时的样子活像个怯生生的小女孩,缩着脖子眉眼都低垂下来,乖乖让人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像是随时会被人拐跑了。 陆璟抓紧了掌中的另一只手,心道,不,这只是假象,她的本色就是不羁随性,她不会被人拐跑,只会自己选择出逃。 晚上整理完行李冯宜已经累得不行,洗完澡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感到无比幸福。 她用腿蹭着软糯的面料,困倦感层层压上。房间门被打开,陆璟进来就看到她已经快睡着的脸,无奈地摇头。 她半撑起眼皮,吃吃笑起来,揶揄道:“上回还只能偷鸡摸狗地进我这门,现下可是能光明正大了。” 他坐在床边低下头佯怒:“费了我这么大功夫才能走明路,这下我得全从你身上讨回来!” 说罢用手捏她腰间痒肉,她一边惊呼一边躲闪,打闹好一会儿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叫得太大声了,被爸妈听见指不定怎么误会。 他还往她身上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 再这样下去就不是误会了。 她虽然也没少缠着陆璟胡闹,但在家人面前的羞耻感冲破天际,再加上其实她还有些没克服沉珩给她的影响,准备好与丈夫再次亲昵。 冯宜看到陆璟再次被拒绝之后微沉下的眼角,说不上不悦,只是有了些疑惑探询。 “不行,我真受不了这些动静传进我爸妈耳朵里,刚才我们这动静肯定都叫他们误会了。” 他的手从她衣下探入,摸着她的侧腰蠢蠢欲动。 冯宜忘了,她是前几天刚与人做过,陆璟可不是,这小一个月里只碰过一次女人,还顾念着她次日早起,只浅尝便罢了手。 难道她不想?以往她隔一个星期就会主动求欢,人能在一月之间转性吗? “那我轻些,你也忍着点儿。” 陆璟动作不停,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一直往下亲,吮着她的脖颈又撩起了手中的衣摆。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又立马直起身扯下她的裤子,待到她下身完全没了遮掩便抓着两条细腿抬高,将私处对着自己仔细打量。 他背光的脸上表情模糊,冯宜隐约察觉了他在做什么,短暂思虑之后决定直接出声打破僵局:“陆璟,你怎么把我摆成这样又不说话啊?” 他终于抬起脸,看了她两眼后笑了一声,用手指往穴里浅探几下。 “好久没见,可惜你又不愿意让我碰。” 冯宜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真兽性大发,一刻也耐不得了呢。”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上衣也褪掉,眼神随着手指慢慢划过小腹,一直往上。 像在检查一个瓷器有没有裂纹。 点到胸部时他抓了一把,评价道:“真小,躺下去都快没有了。” 冯宜恼了,拍了一下他的手:“嫌小就别摸。” 他又将她摆成侧躺的姿势,大略扫了一眼跟着躺下,从背后抱着她,手里团着那两只小包子。 “真的不能再长大吗?” “我二十六了哥哥,有下辈子的话你趁我还在青春期的时候就来找我多做点刺激荷尔蒙,刺激发育的事儿。” “我听说女性哺乳期这里会涨一些。” “……你好歹也是名校博士,科学一点,哺乳期虽然会涨奶,但过了之后没了奶水支撑,或被婴儿嘬咬过多,可能会出现皮肉松弛,奶头暗沉下垂的情况。” 陆璟一时没了声儿,她顿觉不妙,抬转过头发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她发现,他也不憋着:“温屿那边和我通过气儿,说你想退了?” “嗯……我现在的状态确实在滑坡,再多打几场怕就会被发现。” “那你打算把药停了么?” “……” 冯宜不好说,其实她不太想,不为别的,就觉得生孩子伤身,在她眼里这玩意儿就是一个寄生体,靠吸满母体十月精血才算瓜熟,生产又是一道鬼门关。她怕真有那天,平安诞下婴儿后却惊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一夜老去。 不管能不能逃过,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不吱声也在陆璟预料之中,他拍拍她示意无碍,道:“累了就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他怎么把自己扒光了又不干事了? “你……你没别的事能不能先松手?” “连摸会儿都不行了?你就这么睡吧。” “……” 行,她忍了。 梦中梦 陆璟这一梦真梦到了自己青春期的时候,碰上了还在上高中的冯宜。 他看到梦中的自己在睡着的时候被冯宜视奸着腿间的鼓包,还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带起了哆嗦。她还嫌不够,趁机低下头逐渐靠近“他”的脸庞,不过尚未得逞便被突然惊醒的人逮了个正着。 梦里梦外一样是个欠干的骚货。 陆璟冷冷看着同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自己被她无形挑逗,不断做起了关于她的春梦,醒来便狼狈撸动硬挺的阴茎。 换作是现在的他,根本不会有这些犹疑,在教室里就会把这骚货破了身,如她所愿日日帮她玩奶吸奶,促进身体发育。 哦,说来他也不敢确定她十七岁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过别的男人了,还是只对他如此性子。 反正他不大相信自己会是后者。 就如同这段时间他也隐约察觉冯宜的异常,今日看她的穴也是说不上来的不适,却在要不要亲身入巷验实时犹豫了。 陆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只希望这人还有点良心。 下体被湿热包裹住的快意逐渐清晰,还一嘬一放着不断尝试从小眼中吸出灼热白稠。 陆璟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梦里,十七岁的冯宜帮十六岁的自己在教室口交,就跪在课桌底下被塞得腮帮鼓起。 他说不出的受用,按着她的头让她吞得更深,最好整根都吃进去。 手里按着的脑袋似乎受不了如此迫害,挣扎起来发出轻微的呕吐声。 喉咙几番收缩让陆璟腰身绷紧,急急挺了几下便射进了她嘴里。 清醒之前他看见了扎着马尾的冯宜抬头,白浊正从她嘴边流下掉了一些进衣领,而她却没有去擦,只是眼眶微红,眸子带了水意盯着他,被光线折射得亮晶晶的。 他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真的射了,而且还是另一个“冯宜”在帮他口。 她显然刚才被捅难受了,往床边吐了一些他的精液,见他已醒帮自己拍着背顺气,张口就来了一句:“好腥。” “为什么你……你这次还挺快的,而且又多又腥。” 陆璟哑然,也没有同她说这个旖旎的梦,反倒是她欲言又止。 “真憋狠啦?” 他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直接点了点头。 啊,这。就好像只是客气一下下次一定,对方却揪着你问,时间已经定了,你来不来? 冯宜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思索几秒终于决定爬到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我爸妈出去买菜了,最多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你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快点儿?” 陆璟真不跟她客气,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两人剥去所有阻碍腿心相磨。 一个越蹭越大,一个越蹭越湿,她却不愿再费劲儿,又趴下来只哼哼唧唧地摇着龟头往肉珠上顶。 眼见她偷懒耍滑只顾自己痛快,他一手抬起她的臀一手扶着硬得翘起的阴茎,就在被子里盲摸都能顺利对准入巷。 冯宜还好,只觉得柱头有些卡人,真顶进去之后一下被涨得心满意足,还扭着屁股裹吸起来。 陆璟被她骚得肌肉绷紧,急忙扇了一下她屁股让她消停会儿。 “再吸都让你吸断了,你拿什么爽?” 冯宜哪肯,理直气壮道:“哪儿那么容易就断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夹,不吸紧点你又拿什么爽?” 陆璟都让她气乐了,咬着牙撒手不管了。 “行,你自己来,你那么行你自己来。” 冯宜也不臊,躺在他胸膛上慢慢扭着腰调整角度,蹭到让她手脚发颤的地方就前后摆动,一轮不到她就咬住下唇急促呼吸起来。 这样的力道和动作频率对陆璟来说就是慢刀子拉肉,她都快到了自己还涨得发疼,看她急眼想坐起来使劲儿到顶他偏不让她如愿。 陆璟的手臂像枷锁一样捆缚住她的腰身和臀部,使两人紧紧贴着她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冯宜恨得张嘴就把面前的胸膛咬出了一个牙印,陆璟也不甘示弱,腿腹发力在她里面捣了两下,她眼见顶峰却怎么也爬不上去,流出的水已经漫到了陆璟的囊袋根。 冯宜吸了一口气,一下一下地夹着里面直顶宫口的粗长肉棍,陆璟缚着她的手臂上鼓起了一条条青筋。 两人互相对对方怒目而视,很快眼神又闪烁起来。 几息之后默契地互松了手,冯宜爬坐起来,配合着他的耸动起落。 她手下按着因发力绷紧的肌肉纹理,像坐上了高频蹦蹦床一样被甩得黑发飘散。 “要到了……真的要到了……我忍不了了……啊啊!” 陆璟旷了有小段日子,两人不较劲之后这样做上几分钟也有了射意,他快插数十下将冯宜送上去之后抱住倒下的女体,按住她的臀将两人的交合处贴得死紧,低喘着射出来。 归去来 两人还未从负距离相拥中抽离出来时外头传来开门声,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冯母小心翼翼的问询:“宜宜,你们还没起吗?” 坏了,昨晚上的叫喊,今早日上叁竿都没起床,现在她在爹妈面前是彻底不清白了。 她清了两下嗓,回道“就起”,感觉到身下的胸膛在震动,一看果然是罪魁祸首在笑。 冯宜恼极,又准备龇牙下嘴,还被对方好心提醒:“我建议你咬点看不见的地方,不然我一会儿带着印子走出去,你岂不是黑上加黑?” 她无法反驳,恨恨地将他左肩咬出了血丝。 陆璟深吸一口气忍下痛意,用另一边手顺了几下她后脑的长发。 “你这人真是不讲理,今儿是不是你先来勾我的?是不是你自己愿意让我肏的?” 冯宜侧头看他,实诚点头,丝毫不觉羞愧地补了一句:“是的,都是我做的,但我觉得丢人了你也得让我出气,谁让你没把持住拒绝我。” 穴的软紧程度与其脸皮厚度同往常并无分别,或许真是他多心了。 冯父冯母带着两人拜访了奶奶和外公,客气的家常话自不必再提,只临走前奶奶拉着她的手,苍老浑浊的眼珠一直看着她逐渐有了晶莹,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过得好就好。” 她回程多了一路愁绪。冯宜幼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由奶奶带着的,如今爷爷去了,她也离家工作,现下的夫家更是在大陆的北端。 她承认了一个令她难过的事实,她和他们,终究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放在腿上的手忽然被抓住,她侧过头去的瞬间对方也正好转过来。 “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元宵我们一起回来吧。” 冯宜扯了扯嘴角反手回握,算是领了他的好意。 陆璟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只听那边传来“提前回来”“你要走走”之类的零散词语,他中途忽然看了冯宜一眼,答了一句:“没,让她在家再和她爸妈多待两天吧。” 他挂了电话后她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主动开口:“你是要先回去了吗?” 陆璟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无奈:“是,马上就得走,我大伯和堂姐一家昨儿晚上一块回京了。” “我不用……我不用和你一起去见他们吗?” 陆璟想了想,选择性相告:“不差这一两天。只是这次家里可能会有一些让你觉得为难的交际场合。我一会儿给你订机票,剩的时间你和爸妈多待几天吧。” 他们告诉冯父冯母的时候他们还很惊讶:“这么急?” “是,家里已经在催了,没办法和宜宜一起多陪你们几天,实在不好意思。” 这他们哪担得起,冯父冯母连连摆手:“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见外,有正事去就行。” 冯宜站在旁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陆璟想伸手把她往跟前拉,又顾及着旁边有长辈,只得看着她低声道:“叁天,我和你都不会多等。” 她看着一辆黑色轿车驶来,陆璟在司机打开车门时又向她投望一眼。 叁天并不长,但隔出的是冯宜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她笑着摆了摆手,黑色的车门终于关上,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时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陆璟贵人事忙,她这打工人放个假也不得消停? 冯宜看了一眼上头显示的名称后接起来。 “歪哥们儿,啥事儿啊?” sky在那头道:“也没啥事儿,就上次汽车代言的第二段mv出来了,对方公司发到你绿色软件上还在等你确认后投放呢。还有金凤杯选手群也成立了,训练赛用的服务器跟普通服不互通,各家队伍都在群里约时间匹配撞车训练,你等会儿也记得改一下群备注爬楼了解一下。” “你是不是这几天又去玩了压根儿没打算看工作号消息?” 冯宜厚着脸皮承认:“是的……这不有急事都会来给我打电话嘛,你看你……” sky重重叹气,自认假期也会每天看工作号的自己是个劳碌命。 她切了号把消息清理了一下,发现猫咪头像前天发来了消息: 【你回家了?】 好像是他第二天发的消息,而她已经启程回家。 他第二天又去别墅找她了?闲的真是,沉老爷子就是太看重他他地位太稳了,一天天都跟公司没事可做似的。 她打算继续当未阅读,忽然对话框里又跳了一条消息。 【图片.jpg】 冯宜宛如被抓包,被忽然弹出的消息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他拍的是市中心人民医院的门口,这人已经到这儿来了! 他到底想如何?! 待客 【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过什么了?】 冯宜正想义正词严地斥责他尾随她到老家的猥琐变态行径,被这一句话问懵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那天晚上碰上陆璟脑子劈了叉,竟然忘了自己为表诚意让沉珩来x市游玩了! 幸好陆璟临时被家里人叫走,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圆! 冯宜站在原地捧着手机呆成了塑像,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辆suv停在身后,隔着玻璃的模糊人影正定定望着她。 【还要我下去请你?】 对方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冯宜这边就传来“叮当”一声。 她垂着眉眼,认命滚上去。 冯宜是真的头疼到不想说话,但清楚现下沉珩的心里不可能舒坦,自己约的人却抛在脑后忘个干净好几天都没回消息,就这样他还主动开车过来了。于情于理自己都得放软身段说些他爱听的。 可是她憋了半天,卖乖讨巧的话一句都酝酿不出来,干巴巴地挤出叁个字:“对不起。” 沉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人自知理亏,心虚到正眼都不敢瞧他。 “你平时对别人道歉也是头朝地板的?” 她咬了咬下唇,做了几秒钟心理建设才抬头直视他:“对不起。” 反倒是沉珩一下撇过头不想再看。 勉强犹豫恨不能躲得远远的样子,看了更来气。 “想反悔就直说,何必装看不见不回消息,你很喜欢看我被钓的样子?” “躲清闲,没躲你。” 冯宜小机灵劲儿又上来了,既然说不出花言巧语,选择性地说一部分实话也好。 这下把沉珩整无语了,故意用工作号加他的事儿还没和她算帐呢,真好意思说。 他调出二维码名片扔到她面前。 “加。” 她也不再推辞,拿出手机扫了码,然后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得老实。 她端坐了半分钟,车厢安静了半分钟,冯宜后知后觉侧头看沉珩时,他的眉头已经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开始补救自己的消极态度:“从前和你出去被照顾惯了,没反应过来。”说罢又赶紧想了想这边哪里最多外地游客去,最后报出了几个景点名称。 “这几个景点都能看到我们这里的特色山水,只不过要出了市往山里去了,离这里个把小时路程这样。” 不想沉珩沉吟一会儿给了否定答复:“既然路不近就明天再说,而且今天日头大,我想找个地方坐着歇会就算过了。” 冯宜点点头,又听得他道:“你去得最多的奶茶店是哪几家?” 冯宜将他领到一家小铺子,不是后来随着城市发展入驻的各大连锁品牌,老板是个体经营,已经在这里开了十多年了。 两人进门时头上的铃铛响起,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便露出了笑意:“好久不见。” 沉珩侧头看她,她明显有些吃惊:“您还认得我?” 老板听了更是好笑:“那好吧,我不认得了,毕竟变好看了这么多,认不出来才好。” 冯宜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因为我确实好久没来过了,说实话,现在也就春节、清明这种节日会回一趟家。” “好多年前,你说去外地上大学之后就很少见你啦,不过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是savior的职业明星呢,有空多带带我。” savior是国民级游戏,尤其在南方十分盛行,这里每天都有顾客谈论,老板也是有满级账号,自然知晓。 冯宜爽快点头:“那是当然得带。” 老板领了个大腿更是高兴,热情请她点单的时候才注意到她旁边还有一位年纪相仿的男性,这外形气度,再加上门口停的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位是……” 冯宜看老板娘有些惊讶和八卦地对她做了个“男朋友?”的嘴型并没有回答,只笑着道:“我还是喝绿茶加抹茶奶盖。” “好,少冰少糖对不对?旁边的帅哥呢?” “他和我一样。” 沉珩一语不发看她们交谈,见冯宜在提及他们的关系时故作忽视的态度心里一沉。 不过同样的表现落到不同的人眼里的看法也不一样,老板娘端着托盘走过去时又被这一对男女抚慰了眼睛,看到好看的人心情都舒畅了很多:“来,抹茶奶盖绿茶。”说罢又压低了声音打趣她:“我一直都觉得能互相迁就口味的小情侣感情肯定差不到哪去。” “再取笑我,我下次都不敢进你这门了。” 冯宜佯作瞪人,老板娘竖起手投降:“好好好,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冯宜看老板娘重新回到了料理台后切水果才出声询问:“怎么一直不说话,不喜欢这里么?” 沉珩摇头,搅了几下吸管才淡淡道:“不想打扰你叙旧而已。你和这老板这么熟?” 冯宜想了想才回:“这种吃回头客生意的小本经营老板都比较热情会维护顾客群体,可能确实是大少爷的知识盲区。而且感情也算是有点,你看,从这个转角过去,再往下走个几百米就是我上的中学,我以前经常在进校门之前来这打包奶茶,有时候还帮同学带,一提就是一袋子。一晃都十年了。” 沉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问:“你这学校有门禁么?能不能带我进去转转,给你一个回忆从前的机会。” “不太行,这学校是管得很严的寄宿学校,而且我不想被太多人认出来生事。” 男朋友 l a s huw u. c om 话虽是拒绝了他,但在这儿坐到日头偏斜后她同老板娘道了别,领着沉珩绕着学校的外圈散步。 “这个操场现在整修得真不错,以前只有一半大小,连看台都没有。” “正对着门口的是高叁教学楼,我上高叁的时候每次进门抬头望着亮灯的教室心情都像要进去坐牢。” 说着看到路旁穿着校服牵着手的男女学生,她感慨:“一直都很佩服在这么高压的学校还有心情谈恋爱的人,我当时每天都只想着出狱。” 冯宜所描述的学校和沉珩自小上的学校确实相去甚远,他摸着下巴,话里意有所指:“所以上了大学之后只想放飞自我?” 冯宜一下就领会了他指的放飞是什么,撇着嘴嘀咕:“我放飞,你玩得不是更起劲儿?刚谈那会儿让你回车上再弄,你非得在巷子里人家家门旁边就脱我……” 正待出口一些少儿不宜话题的嘴一下被捂上,沉珩磨了磨牙:“大街上,注意言辞。” 冯宜可乐了,不肯放过他:“你这人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沉珩不说话了,只是看她的眼神慢慢幽深起来,让冯宜有点发毛。 他忽然一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路旁的树后手撑在她肩膀上就吻了下去。夲伩首髮站:p o18. a s ia 他以为冯宜会激烈反抗,没想到她除了一开始因为惊讶下意识推拒两把外就逐渐婉顺下来,微张着唇默许了他的入侵。 随着唇舌交缠的深入原本只是打算惩罚一下她牙尖嘴利的沉珩真有些情动,手不自觉地从她衣服底下探进去解她的胸衣,右边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开始不安地蹭动。 直到一声惊呼传来他才清醒了点。 沉珩抬头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愣愣看着这在擦枪走火边缘的两人。 那女生见手还探在女人衣下做着下流动作的男人竟生得一张好脸,与她对视着神色丝毫不见慌乱,反倒传递出一种“你怎么还不走”的讯息,大脑“轰”的一声再次尖叫着跑走了。 冯宜脸都被他的胸膛挡住并不慌,还有心情语调懒懒地嘲他:“到底是谁爱‘放飞自我’?这又吓着一个小姑娘,要换我肯定叫你赔钱,赔精神损失费。” 他下面起了头现在没法从这离开,干脆顶着她腿心慢慢等火灭。 “你当我是太监,被你这么迎着还没反应?” 说罢他开始将炮火转移到她身上:“刚才不是还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你和没关系的男人也能这么抱着亲?” “一样的话老板娘听了就觉得我们是一对,你听了又觉得我在否认,你不如反思一下你自己。” 冯宜哪会轻易被堵住,反手就能把屎盆扣回去。 “那你现在说,我是你的谁?” “男朋友。” 她承认得这么痛快,倒把沉珩整不会了。 “你是不是想了什么阴招预备坑我?” “什么毛病,我不承认你不痛快,我承认你怀疑我居心叵测?” 沉珩被她噎住,但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一时间拧眉看着她说不出话。 冯宜可不给他机会琢磨,琢磨透了那她还玩什么。 “我倒是挺奇怪的,你跟我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多的是青春萌动的机会,以前没少收情书吧?怎么一个都没勾搭上?” 闻言沉珩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我命不好,合该碰着你。” 少年时期心思被家里那些烂事牵着萌动不起来,结果二十来岁老天给他派了个活祖宗。 他不信鬼神之说,但有时又不得不想或许真有命中注定。 若不是缘份天定,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如何从亿万万人潮中走出相遇?正好就是那一天,那一刻,我会遇见你,爱上你。 将就 两人就近去了个小餐馆吃了冯宜以前常吃的汤粉后已入了夜,冯宜同他道:“这儿地界小,别说你常住的那几家,连称得上星级的酒店都屈指可数,你准备将就着吧。” 沉珩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顿觉自己又在他面前自讨没趣,以穷人之心度天龙人之腹了。 想当年她同沉珩一起去逛展,展览负责人跟在旁谄媚解说着,正当几人走到某白釉瓷前时她听见了一对父子的交谈: “爸爸,我好喜欢这个瓷瓶呀,它是不是很贵,我们可以把它买下来吗?” “刚好和你今年收的压岁钱差不多,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买完这个你下个月和小伙伴们去春游连偷偷买小零食的钱都没啦。” “好吧……” 冯宜看见这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等到翻开汇总册时已经完全笑不出来。 “二十万?现在的小孩压岁钱都能收二十万?不是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那个展览负责人听见她的话惊讶地重新打量了她一番,沉珩看她一眼没接话。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沉珩366万的转账,留言写着:“新年收到的祝福,分一半给宜宜。” 冯宜刚开始有些迷茫,思索好一阵后才恍然明白他是分了压岁钱一半的数目给自己,原因多半是因为昨天,而那个负责人的惊讶是“富到这种地步的富哥身边怎么有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女人”的惊讶。 沉珩呢,说不上是责怪她丢了他的脸,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转钱而是直接冷她一段时间,也不直说是利是还拐弯抹角地给她留了颜面。此举应当是希望她不要再为这些小钱而动容,毕竟跟在他身边以后要见的东西和人只会越来越“高”。 也算托他舍得下本钱和心思娇养的福,她和他分了以后她几乎没再有过这种境遇。 除了进陆家,有士兵站岗的四合院,还有里面住着只在新闻上见过的人,这些权力外向具体化的场面令她有些惶惑这个春节该怎么度过。 忆及此原本已经松散下来和沉珩闲聊游乐的心情去了一些,但想着总要有头有尾便主动询问:“别装高深,到底住哪儿去了?” “我让人在你们这叫玉龙台的地方买了套精装,说是精装但我手机里看的时候也就那样,只是时间赶没空重新装只能叫人先车来床被将就着。”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没忍住嗤出声:“真按大少爷的标准来装修,那造价都比这房价贵了。不过我是真不明白,你再不缺钱也不至于拿钱当天地银行发行的那种来烧吧?真就叁两天都委屈不了?” 现在可以方便来骚扰你,以后可以方便和你回娘家探望。 沉珩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知道说出来只会又被冯宜骂神经病,便敷衍着回了一句:“偶尔会有点冲动消费。” 冯宜虽然没骂出声,但她此刻的表情跟直接骂也没什么区别了。 “算了,要我和你去么?” 她自告奋勇沉珩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他开着车的时候冯宜回起了消息。单纯回消息倒没什么,只是她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时下意识侧了一下手机。 这个动作让沉珩有点在意,很明显的是阻挡、不想让对方知道的讯息,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看路开车,估摸着她放松下来了才忽然问:“跟谁聊呢?” 只隔了一秒她就回答:“同事,让我多看工作号消息,不想再天天通知我给我当助理了。” 回应很快,语调平稳。 “哦……上次在澳门的时候我见过吗?” “见过呀,叫sky,队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 沉珩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样子真像是随口一问。 去到他刚买那个精装修的房,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零几年的酒店装修风格,主卧还摆了假花摆成的爱心,旁边还放了瓶疑似红酒的酒瓶。 开瓶器还就放在柜子旁的置物格上,真鼓励当场喝了办事么?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打开闻了一下,嗯,很符合这个浮夸风格的品质。 冯宜转头看到沉珩已掏出了手机,奇怪地问:“现在打电话给谁?” “小唐,让他叫人过来重装。” “行了,你现在打电话也是等走了才能装,不然你现在又出去找酒店?住一晚和多住几晚有啥区别,让人晚上睡个好觉吧。” 她看到沉珩犹不死心地瞪着手机屏幕,又问:“你怎么和他们说的,能给你选这么块好地儿?” “……” 他说了句和女朋友一起住的,以后可能带她回娘家也住这,主卧和床越大越好,不知道怎么传下去就成这样了。 这他肯定不能启齿,只说了叁分之一真话:“不知道,我只让他们挑主卧和床大的。” 冯宜不知道他打什么小九九,笑得幸灾乐祸:“你就安心住着吧,对你来说算新鲜体验呢。” 勾搭成奸 沉珩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很快又生出另一个想法来。 他上前一步从后抱住冯宜,在她耳边吹风:“那你今晚陪我,不然这地儿太难睡了。” 冯宜侧了点头,他正看着自己,漆黑的瞳色被灯光照亮,隐隐传达出了渴求和期盼。 好家伙,这是美男计? “我爸妈在家,不能夜不归宿,难道你不懂?” “那你是不是明晚也不会来,明明晚也不来,明明明天准备赶我走?是这个流程么?” 遭了,怎么还被看穿了。 她梗着脖子狡辩:“我赶你什么,再过叁天都大年二十八了,你不回去到时候还回得去吗?还是说你能不回?” 沉珩一下抽离方才的软弱深情模样,冷笑:“好啊,现在才九点多,我们现在先去洗个澡都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不会让你夜不归宿的。” 最后几个字他磨着牙咬出来,像是要把冯宜生吞活剥了。 “你大老远过来就为了这点事?实在不行你把绿色软件名字改成全国可飞得了。” “或者你在这陪我睡一晚上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或者先做完再陪我一晚上,你有很多选择。” 两人都对对方有点了解,真撕扯起来都不会被轻易带沟里,情况一时陷入了僵局。 “我怎么总是觉得你现在没有那么想跟我好了?不管多少天不见你都不会想和我亲近。” 冯宜看他背过了身,心道,硬的不行又来软的? 她眼珠一转,把刚才开好的酒瓶递过去:“留下来可以,你把这个喝了。” 沉珩接过下意识闻了一下,瞬间一脸嫌弃,这种酒质,简直脏了他的舌头。 “为什么?能不能等明天我让人送瓶好点的来给你补,补几倍都行。” 冯宜摇头,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凑近,他的身体很会同她打交道,无需思考已自动低下头叫她好搂住,又听得这人理直气壮地说出暧昧言语:“我喜欢你微醺时在我身上有些粗暴的样子。” 沉珩只愣了叁秒便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只围着浴巾,一杯接一杯地饮尽,原本嫌弃的、认为只会污了自己舌根的酒水在她笑意吟吟的眼睛里都变得醇香。 不知道她又藏了什么坏心思,只是温柔乡勾人,白皙细腻的肌肤遮住的哪怕是尖刀他都得踩一踩。 热意慢慢发散,沉珩头脑有些胀,想再次举杯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 “就这么多吧,再喝,就没办法让我高兴了。” 她甚至不愿上床,就在主卧的小沙发上解开了他遮着的那点布料,又想了想一口气把自己下半身也脱个精光,坐到了他身上。 冯宜咬着他的耳垂一边扭动着一边问:“怎么还没全硬?要多久才能彻底起来?” 沉珩全身上下都被女人的温热气息包围,他禁不住伸手托着她的臀掂了掂。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往裤兜里摸了摸。 “现在。” 冯宜震惊地看他从兜里摸出了两个套,顿觉这张脸好像也没那么帅了。 “你把这玩意随身带了一天?”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撕包装,丝毫没觉得这随时准备操穴的作为有什么不对。 醉意上涌手有些抖,沉珩烦躁得直接用牙咬开。 她被慢慢放下,将他包裹进身体里。 沉珩忽然抬起了因酒意和情欲舒爽而半阖的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 冯宜只作不察,急不可耐般开始自己起落,尽管视线晃动不平,她的神色始终茫然无辜。 沉珩就这么看了她几秒,把人抱住翻身压过,攻守瞬间易势。 他将她的大腿折迭按到头,一边徐徐摆着腰一边定着有些迷蒙的眼神盯着两人的交合处看。 “你这里……怎么好像红红的?” 冯宜的表情像是他问了什么很愚蠢的问题:“你第一次干逼吗?现在还被插着红不正常吗,等会干完会更红。” 不对,不对,她被干猛了是会浑身发红,可是不应该现在红。 可具体该怎么描述这种不对,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只觉得一想头就痛,心里也刺刺的难受。 冯宜看他拧着眉魂游天外的样子不满地缩了一下甬道,成功拉回了沉珩的视线。 她瞪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就出去,放我回家。” 说罢扭动几下,两条白腿散落下来,可被插着的地方一点没离,反倒又在里面荡了一圈。 “嗯!” “哼……” 沉珩什么也忘了,只记得要留下这个狡猾薄情的女人。 于是他抓起了一边的细腿半跪起身,开始凶猛挞伐。 冯宜压在他身上,两人下身还连在一起,她左手捂着他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舌头描摹他的唇线,右手抽空给陆璟回了句: 【知道你今天舟车劳顿累啦,老公晚安。】 【嗯。】 他到京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还在沉珩车上,只快速回了几句注意安全,回家有什么事要注意提前通知她之类的话,现下十二点,道个晚安刚好。 沉珩虽被蒙着眼,但感觉到了她不一样的动作趋势,又迟缓地问了一句:“宜宜?你在做什么?” 她放下手机,脸不红心不跳:“我妈问我回家没,我说马上。” 冯宜撒谎只能说是选择性说真话,不论是和sky聊天还是回复亲妈都是确有其事,他现在想看就能马上让他看记录,只不过和陆璟的对话框肯定不会让他瞧见就是。 他抱着自己的腰,声音有些闷闷:“真不能留下来?” 她的描摹改为了轻浅的啄吻。 “明天我早点来找你,陪你去景点爬山?” “……” 他不情不愿垂下嘴角,像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两人却迟迟没有分开的动作。 他喝了点酒,还带着套没那么容易射精,今晚铆足了蛮劲儿闷头乱撞好一阵,冯宜被干得有些腰酸脚软,她不动沉珩更不会主动和她分开。 最后冯宜只得酝酿一番,撑着身子坐起来与他分开,下床的脚步也是踉踉跄跄。 沉珩看她狼狈站稳拿抽纸随便擦了几下开始匆忙穿裤子的身影,嘴角扯了扯,在她出门前扬声喊了句她的名字。 冯宜疑惑地回头,听得他说:“冯宜,你要在我醒过来之前出现。” 你是谁的母狗 沉珩坠入了一个梦境。 梦里,他同样是在二十一岁遇见了二十岁的冯宜,几所港校和江南地区的高校联盟联合举办活动,他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来大陆旅游几天,活动中途自然不耐烦地逃了出来,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人。 她手上的纸张撒了一地,都是盖了公章的通知,正眼都没瞧他便慌慌张张地捡拾。 沉珩伸手帮她,两人的头却撞到一起,对望的瞬间孽缘开启。 只是梦中的她竟有一个已经交往叁年的男朋友,而她胆大包天到两边瞒着,与他们同时往来! 更荒唐的是,他那时还未曾与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在听闻她男朋友是个丝毫不逊于他的天之骄子后,他们两个叁年里早就把甜蜜情侣该做的所有事都做了之后,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火烧般的嫉恨,夜里直接把人掳了。 那男生同她是异地恋,不是时刻都能注意到她的境况,她趁此机会做出墙红杏,也不怪他同样利用这点给她上上课。 沉珩冷漠地将她绑缚在床上,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将她一丝不挂的身躯映照得一清二楚。 “啪!” 手中的软鞭抽在她的细腰上,她痛得身子想蜷起。 “把我当你的消遣玩具,谁给的胆子,嗯?” 又是一鞭,她的泪珠夺眶而出。 “你不喜欢?可我找到了你上次去的那家情趣用品店,才知道你笑眯眯地和我道别之后转身就去当你男朋友的小母狗了呢。” 说罢他粗暴地将手指伸到她腿心抠弄几下,沾了一圈湿黏液体后把她的脸扇出清脆响声。 “贱货,这是什么?脸上装得像能去死的节妇,下面倒是发大水?” …… 一晚的淫靡混乱,他将醒前正骑在这遍体红痕却高潮迭起的淫娃荡妇身上,一边用肉茎鞭笞她一边掐着她脖子逼问:“说!我和他谁骑你更让你爽,你是谁的母狗?装死我就用鞭子抽烂你的逼。” 他醒来的时候冯宜正坐在床边神色莫测地看着他。 他的神识还未从如此逼真的梦境里抽离,惊坐起身便想拽住她继续逼问。 冯宜见他动作也不动,他很快就被身体的异样唤回现实。 ……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沉珩烦躁地捂住额角,又听得旁边的人凉凉笑他:“你倒是精力旺盛,昨晚来过还能梦遗。” 他不想解释,只顺着冯宜的话“嗯”了一声道:“是的,这方面还是你比较理解我。” 她被堵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已起身进了浴室。 热水滑过身体逐渐让他迷蒙了一晚上的头清醒过来,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自己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软肉有些疲累松怠的触感和红艳的颜色,怎么是他刚进入便能做出来的?倒像是才受了“累”,尚未好齐又被捣弄的模样。 冯宜看着浴室门打开,他大大咧咧裸着来回,床上还没脏的地方只剩边缘,沉珩就半边身子躺着半边晃荡,冯宜都觉得太不雅观,撇过头时听得他隐隐传来一声嗤笑,好像是在笑她这个动作矫情。 她嘴角抽搐几番不同他计较,商议起今天的行程来:“今天想去景区吗?” 沉珩听她会拿出来重新问一遍就知她改主意不想去了,随口应答:“无所谓,我来这又不是图看这些的。” 心思在哪两人都有数。 “我腿累,为了早点过来还没睡足,不想走山路了。” “嗯。” 冯宜对他敷衍的态度不满,打了一下手边他的小腿。 “我家这儿地界小,不去打卡景点真没什么好逛的地方了,你想想今天还要不要去哪,想不出来我回家补觉了。” “那就去你家。” 沉珩慢慢地扫视这个并不大的房间陈设,桌子边缘,书架上都是她从小到大的杂物,有些已经落了灰,更无什么贵价家具,床褥是纯棉绿白卡通套装,一看就知是个普通家庭的女生房间。 平平无奇。他在心里评价一句。 他很惊讶自己只是随口一句想堵她的话她居然会同意,如果从进小区门口开始冯宜的动作表情没有那么偷鸡摸狗、做贼心虚,衬得他像什么见不得光的野男人他会更高兴点。 “我爸妈去买年货了,本来和他们说我今天出去找同学玩的,你只能在这待到一点,他们会回来午休。” “我能见见他们吗?” “不。” 意料之中的拒绝,沉珩也不丧气,只是又往里了几步想继续看看,走到床头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瞧,是个黑色帆布袋里装了个粉红色的盒子。 冯宜注意到他的异常,快步上前用脚把这东西往床底踢了点。 沉珩侧头看她一眼,弯腰捡了起来。 “比他久比他猛,比他顶得深,真人vsai,选择我们的五大理由。一,可玩性,婚前花样多,婚后老叁样……” 他越读语调越扬,直至“呵”一下笑出来看着她。 冯宜马上伸手抢走,随便拉开了腿边的柜子扔进去。 “你男人没断过,还需要这个?” 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呵”了一声,道:“我上周刚买的,只觉得男人还没这好用呢。” 上周买的? 沉珩马上听出来她的意思,上下扫视了她一番,不怒反笑:“刚刚才说累到路都不想走,现在又是何必?” 给前男友演示炮机用法 沉珩走过去用手把她别开一点,冯宜愣愣地看着。 他弯下腰又把盒子取出来,拆开观察那根逼真的假鸡巴时的专注让冯宜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后退一步。 “你既然说好用,那就给我演示一下。” 她被沉珩抓着手臂,挣扎着不愿后退。 他比划比划了她的身高,将那根做成鸡巴样式的炮机固定在了房门上,转头和她撕扯,扣子一开一拽她下半身就没了遮挡。 那头已经戳到了冯宜的臀肉,她抖了一下,垂死挣扎着向沉珩露出乞怜的神情,他半分不动摇:“快点,你不是说你爸妈会回来吗?” 她不情不愿地往上面倒润滑油,沉珩故意放得极低,要她跪在地上做出一个被后入的姿势来。 这一刻沉珩的目光如被牢牢吸附的磁铁,紧盯着一秒都不想放。 只见她伸手将穴缝掰开一些,微侧过头观察假鸡巴的位置,慢慢吞了进去。 她买的是个中号,算不上上难度,但龟头是最难进的地方,她扭动一会儿终于吞下的时候仰起头发出一声似呻吟似叹息的鼻音。 一下把沉珩叫硬了。 下一秒她一屁股吃进去大半,抬头看着沉珩,似乎是在等他的指示。 沉珩轻笑一声。 还记得以前他买了点小玩具,还未开口她就兴奋地自己脱了衣服光着身子,只戴着一个项圈跪在地上喊他主人,还去翻袋子找到乳夹跳蛋这些东西双手捧高,“请主人玩弄宜宜。” 他抓着项圈链子给她灌精的时候还会啊啊尖叫着说谢谢主人奖励的精液,宜宜好喜欢。 害得沉珩险些在她身上精尽人亡,狠狠地挞伐骚心时还在想这浪货考试就那么点分,每天盯着电脑就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黄色网站学怎么发骚了?脑子里除了鸡巴干逼还有什么! 她每次就会这样,等待他的指令,决定她如何被死器淫亵身体。 冯宜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这样,撇过了头,沉珩也不多言,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假鸡巴呜呜呜地运作起来,震颤着在甬道开始一伸一缩,冯宜手撑着地面深吸了口气。 沉珩看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两分钟下来她双膝不由自主地内八,还发出了好几声鼻音,但表情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她平日自慰用的就是这个档。 她的水已经彻底没过了刚才涂的润滑液滑落在机器的底座上,想是舒服的时候。 不知怎的看着冯宜在自己面前被插着穴的模样,宛如在看别的男人在操她。 她明明被那个男人操出了爽意,却又顾及着他在场,不敢表露得明显,咬住下唇却按不住眉目间的春情。 沉珩又动了动手指,她啊了一声捂住嘴。 那个男人似乎不满她在自己面前压抑快感的模样,便加大了干穴的力道,撞得她摇摇晃晃,满屋子的滋滋水声,她捂着嘴都压不住喉咙里的呻吟。 他解开裤头撸动几下已经完全立起的阴茎,仿若有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挑衅他,就是要他看着冯宜怎么在自己胯下被操成荡妇。 沉珩就这么敞着,在冯宜逐渐涣散的目光中下走到她面前。 他抓着阴茎拍了拍她的脸:“吃。” 冯宜这身软肉怎禁得起被当桩一样打,这一秒十几下的频率把她操得啊啊流口水,哪有心思听沉珩说了什么。 沉珩直接掐着她的下巴操进了她嘴里。 他不管不顾地挺腰直插冯宜的喉咙,没几下她就开始翻白眼。这样粗暴的前后夹击就算是久经情欲的身子都受不住。 她喉咙本能的反抗将沉珩的龟头夹得舒爽,马眼还能蹭着上面的肉,没有她骚心里的嫩但是别样的舒爽。 冯宜像没了意识不能帮他舔嘬,但沉珩干入的血气丝毫不减。 光鲜的衣衫褪去,大家都只是最原始的动物,而他在和另一个雄性抢夺配偶。 这荡妇同样也是我的胯下奴。 你能干她的逼我也能操她的嘴。 你把她内射了?她也刚吞完我的精,还得用舌头替我洗鸡巴。 时间管理大师 冯父冯母回到家时,她正被沉珩顶在门上一下一下地贯穿。 她被炮机打得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沉珩在她嘴里射了一次之后又把她抱起来顶在门上干。 有力的冲撞让她把门顶出声声闷响,冯父冯母刚进门就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循源走到了女儿的房门前敲了敲。 “笃笃——” 动静一下就停了下来。 “宜宜,是你在撞门吗?怎么啦?” 她的声音有些慌张,扬声说道没事,让他们去休息就行,不用管她。 冯父冯母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回到客厅整理起了刚买的年货。 “我爸妈回来了!都怪你闹将起来就没个概念,现在怎么办。” 他看着她皱眉生气的样子想去亲,结果她一下撇过头。 “刚才你自己做的好事忘了?现在亲不嫌脏?” 还在考虑他,可爱。 沉珩低声道:“那就请冯小姐高抬贵手让我多藏一会,避免被人打出门去。” 她扁了扁嘴,嗔骂:“好个采花大盗,被抓起来教训也是合该!” 他一下将她抱起走回床上,这乍然悬空的感觉还没几秒又躺回了实处,只有那活儿在她身体里几番搅动。 沉珩轻轻地动起来,温柔细致地抚慰着各处,叫冯宜满意地缓了神色。 他又想亲,抓住她想捂住嘴的手,低声请求:“宜宜,我只是想和你亲近。” 帅哥小意示好,她在他贴过来的时候迎了上去,手脚都缠住了他的身躯,两人从上到下都紧紧贴在一起。 怕被外面的冯家父母发现,两人一个忍耐着快慰的呻吟,一个忍耐着大开大合操干日思夜想的销魂窟的冲动,只余床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和交媾处轻而绵密的水声。 宛如一对被世俗反对的小情侣,躲在这一方床榻之上小心翼翼地释放自己对对方的爱意与思念。 不知为何这种氛围感让冯宜心跳加快,身体的交缠中产生了与他相依相偎的错觉,只可惜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橡胶,沉珩一哆嗦时没有那记忆中的热流灌入感觉像少了些什么。 她甚至想让沉珩再无套把她操一遍再走。 不过在趁爸妈不注意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她上脑的精虫就散了许多,觉得刚才那么上头可能是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偷情太过刺激。 她看着沉珩把刚才用过的套扔进公共垃圾桶,拒绝了他一块走走的提议,深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精髓。 而且因为后天就要去找陆璟,冯宜必须保证自己身上完好无损没有端倪,她第二天就和他说自己来了月经,不给碰。 沉珩马上就要动身回港,是真想再和她恩爱缱绻一番,但冯宜都这么说了总不能扒了她裤子验真假。 “你们是不是初十开赛?到时我有空,来接你?” “不了,我也不一定初十当天回,去了也是先去俱乐部看看,人多眼杂的。等我回去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好不好?” 她像哄小孩一样把心不甘情不愿的沉珩哄上机后终于能舒一口气。 她真还挺忙的,现在还要回去收拾行李,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那些一天只用睡叁四个小时脚踏多条船的时间管理大师,能同时泡这么多怎么不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呢。 她一边随便拣着东西一边忍不住看桌子上的手机。 这几天陆璟的消息越来越少,虽然给她行了方便,却又不得不想他是在那边碰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吗? 冯宜思虑再叁,主动了一回: 【[]~( ̄▽ ̄)~*我在收拾行李啦,老公酱明天就能看到我开不开心?】 …… 【开心。】 回复这么快?冯宜有点好笑,问他: 【你在哪呢有空一直盯着手机看?】 那边的陆璟看了看在厅堂里围坐着笑得慈祥和蔼如弥勒佛的一帮子叔伯,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对冯宜自嘲: 【陪笑陪累了,刚从洗手间出来。你路上小心些平安来就行,不用带太多东西,缺什么到时我陪你去买。】 他都要陪笑,那…… 冯宜食指挠了挠脸侧又打起了退堂鼓,但都走到这步了又不能真现在撂了挑子。 【好吧,那你先忙叭,啵啵啵~】 进京 她家所在是个小城市,机场也是个用来中转的小机场,航班少,机型只有一种连想挑趟可以用wi-fi打发时间的都不行,更没有宽广的特殊候机楼。 冯宜问陆璟航班信息时他只说让她早上十点小区门口等就行。她没多想,本以为又是无聊难熬的行程,跟帮她把行李拿下来的爸妈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位穿着黑色西装约莫叁十左右的男性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 这身打扮实在和这个烟火气十足的老旧小区格格不入,冯宜一挑眉,果不其然见对方走了过来。 “冯小姐,我是陆先生指派来接您的。” 她点了点头,这人便自觉接过了他们手中的行李先往车那边走。 冯宜这时其实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双手垂在身前,拇指不安地抠在一起,才说了一句:“爸,妈,我得走了,可能最早也要也要初十才能回来看你们了。” 冯父冯母也是欲言又止,最终只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你在那边儿要顾好自己,觉得受委屈,就回来吧!” 冯宜从在车上始就一直撑着下巴看窗外不断后掠的景色,从市区到公路,直到机场大脑都在放空,任由旁人说什么便跟着去,待到登机时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除了那个来接她的男人一直给她拉着行李,看样子是预备和她一起登机,她问道:“你是陆璟的下属还是?” 对方笑了笑:“我是星航华南区负责人,还希望冯小姐不要嫌我这趟旅程笨手笨脚。” 冯宜更惊讶了,这么年轻的负责人?还来给她当完司机当助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觉得没必要再问。 他亲力亲为卖这苦力也不是卖给她本人。 陆璟还真把她话听进去徇私了,其实有一趟只为自己而行的航班对她来说不稀奇,包趟航班,或者更有钱些买辆私机玩都是钱多没处花的常规操作,稀奇的只是能在这时节,只用叁天完成了本不该在这里起降的特殊机型及航线调度。 一切都很周全,冯宜却也没比来时多出什么精神,等起飞过程过去后要了副眼罩,大脑放空了整路,没人敢搅扰她,连后面那个什么负责人都安静得像不存在,直到下机时才又赶紧站起来拍拍衣上的褶皱继续给她当小弟。 直到她被工作人员指引着从特殊通道转出到贵宾楼某室,看见了那坐在茶几前穿着深灰色大衣的身影,心才悄悄静了下来。 冯宜顿住脚步,身后的小弟想迎上去又不敢越过她,真是十分为难。 那人显然心思不在眼前,咖啡端在唇边好几秒也没动,下一秒便似察觉到什么般直直向她这看来。 宽阔的胸膛停在她眼前,他并未先开口,只是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似是在观察分离的这几日里她是否消瘦憔悴。 他头顶的光线太亮,冯宜偏过视线看地毯上的花纹:“你家来这不堵车也得一个小时吧,京里该你做的事那么多,叫人来接我不就成了么……” “难道你想过我不会来?” 陆璟反问,见她抿住了唇没说话终于扬了下嘴角:“你明知我等不及,何必装模作样说这些?” 冯宜甩甩头挣脱他的手指,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喜欢。” “德行。”陆璟哼笑一声,反手搂住她的肩背带着她往外走去,才分出了一点眼风在门口侧过头一副非礼勿视模样的小弟身上。 那位负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赶紧正回来,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陆先生。” 他微一点头,又重新看回怀里乌黑的发顶,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有劳。” 到了车里两人也还黏乎在一处,冯宜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头眼巴巴地看他,陆璟意会,低下头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见她还这么盯着自己,便探入进去温柔抚慰了好一番才让这人心满意足地哼哼出声。 “唔……别闹……回头嘴上留了印子,丢了人你又怨我。” 陆璟想退时这人一直缠着不肯罢休,只得将手探进她衣服里轻掐一把软肉,叫她抖了一下松了劲儿,不高兴地瞪了他好几眼。 “等夜里,嗯?” 说得好像只有她急不可耐像个贪图良家夫男的色魔一样。 冯宜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置可否的模样傲得不行。 他这才有了空说两句正话:“家里现在只有爷爷奶奶和我姐一家在,等会进了门我先带你去认人。” “不过就算人都在,家里还有外客,我们宜宜也不会紧张,是吧?” 冯宜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嘴角一抽,磨着后槽牙挤出一声:“呵呵。” 堂姐 hehu an4.c om 京城近日没有落雪,正好的日头撒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上,衬得院子里落尽叶子的木枝也没有衰败之气。 两人下了车挽着手进门,冯宜不由欣赏起眼前的景象来,听旁边陆璟还在同她道:“你车上的行李我让人直接送去我房里了,我俩去客厅那看看有人没。” 说着他们从抄手游廊转出,冯宜站在阳光下一下子抖掉了身上的寒意,心情不免好了许多,点点头又去看眼前被用作厅堂的正房,能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隐隐看到里头的模样。 这块儿进门就是会客厅,上头放主座下头分列客座,再往两边都用实木屏风打了隔断,左手是茶室,右手是饭厅。 冯宜第一次来时和陆璟在客厅见了他的父母和祖父母,又一起在这儿用了几天晚饭,但今日再进来乍一眼没见着人,听茶室似乎有些动静。 她只在陆璟带着她认路时大致扫过一眼,还没在那儿坐过。 陆璟倒没犹豫,自然地一手勾着她一手插在衣兜往屏风后走去,还未近前便听他带了些笑。 “爷爷,奶奶。” “接到小宜了?” 冯宜听到他爷爷那苍老但中气十足声音,下一瞬就被他拉了过去,一下就直面了四张看来这边的脸。 两位老人坐在靠里的位子,旁边还有一个约莫叁四岁的小女孩,手正抓着一块桌上拿起的茶糕。 还有一位带着金丝眼镜,头发只随意束起放在左耳侧的女性坐在小女孩的旁边,给人的感觉很像上学时专业课水平极高、又不苟言笑的老师。看好文请到:h ehua n2.co m 只不过她看过来的眼神,即使是看似严肃的脸都遮掩不住其中的惊讶与好奇。 这时旁边的陆璟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情绪在,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放缓的语调里的犹豫和吞吐:“姐,这是我老婆,她叫冯宜。” “宜宜,这是我姐,她叫陆瑶光。” 只见对方露出了一点客气的笑容,向她点点头:“你好。” “你好。”冯宜跟着回了一句,陆璟怕她尴尬,拉着她走到桌前,在正对着陆瑶光的另一侧替她拉开了椅子一起坐下。 其实一般人看来就很顺手的事,陆璟找了个位置示意她一起,但冯宜感觉他姐似乎盯了一眼这边。 “小宜路上坐了很久吧,会不会觉得太累?” 陆老夫人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和蔼慈祥。 “还好,往日里从家往返深城其实也要叁个多小时,已经习惯了。” “哎,说起来这是嫁进我们家的第一个年头,吃住有不习惯的地方记得要和宋姨说,让她给你安排。” …… 就这么寒暄了几句,陆瑶光为陆老夫人添上茶,又捧起自己的杯子睨了陆璟一眼:“哟,去年春节不都还装着超凡脱俗吗,二婶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响,怎么现在?” 陆瑶光说得不清不楚,陆璟却明白,且有些尴尬。他这堂姐结婚那会儿逢上他刚出国,家里的老人不明着说但总是拐弯抹角地在电话里暗示他俩不像样儿,毕竟在外头读书还好,如果在那边成家铁定是回不来了,陆璟边写论文边哄到头脑发昏,不过他也很惊奇居然有男的能入陆瑶光的眼。 于是在去赴她喜宴的那几天没忍住蹦了一句,说她看起来不像是屑于和男人绑在一块的人。陆瑶光当时也是露出惯常的睨眼,反问,你不也是一天天揣个什么也看不进眼的样子,以后肯定不会和女人绑一块吧? 陆瑶光性子向来不饶人,他就知道见着她铁定少不了一顿笑话。 他干脆装没听见,伸手给自个儿和冯宜摆了杯子,又把陆瑶光面前的茶壶抢过来:“宋姨他们呢,怎么连个倒水添碗的人都见不着?” 陆老将军眼睛一瞪:“在外头还给你养出金贵毛病来了,自个儿整活点喝的都有话说,家里人聊聊要那么多人围着做什么?” 他们一家人说话冯宜插不进嘴,不过她也没想硬融,只觉得难得见陆璟这般前后挨怼还只能憋着的受气样子,便忍着笑看戏。 不过她没偷乐太久,下一刻陆老夫人便道:“家里更热闹是好事儿,我和你爷爷年纪上去了,早不想理外头那些俗事儿了,只有看见咱们彤彤啊才难得高兴一会儿,可是一年到头你也才带她回来一趟。” 陆瑶光在这儿上头自知理亏,闭了嘴老实听着训,陆璟还没松一口气就见他奶奶看了过来,冯宜马上就知不好。 “快,哪儿快了?明年春节你回来能看到彤彤有个兄弟姐妹才叫正好呢。” 陆璟侧头看一眼冯宜,她也看了过来。 “孩子这事儿看缘分,哪是能急得来的?”他伸手抓住冯宜的手:“我和宜宜一直都很努力想让您二老能含饴弄孙,对吗?” 冯宜配合地娇羞一笑,点着头脸红。 幸福 因为冯宜刚到,二老很快就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不必继续杵在这里。 回房的路上陆璟揽着她的肩步履悠然,冯宜看他这样子一下生出不满来,抬脚踢了一下他小腿:“为什么结婚就一定要生小孩?” 他看过来,还没等他说话冯宜自己歪了一下头,一脸生无可恋:“因为你虽然没有皇位但有家业要继承。” 陆璟没有回应,手也从她的肩上收了回去,她不由得抬头望向他的侧脸,除了微微绷紧的线条什么也瞧不出来。 直到进了房间才听得他的声音:“宜宜如果真的不愿意,应该谈婚事的时候就和我说清楚的,更不该和我说那些忍不住想给我生小孩的话哄骗。” 冯宜不自在起来,她感觉他这态度像在给这件事上高度一样,生育对女生来说就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啊,她瞻前顾后一下也不可以吗?他难道连她一点心情都不能体谅吗? “你……我既然一开始没有说就是接受了这种可能性,犹豫只是因为怕生孩子会变老变丑,心里有些不安。你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哦反正男的在这件事上就出个鸟,体谅不了也是正常的。” 陆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随着她的话难看起来,盯着她的目光让她的心像被丢在了煎锅上。 “你就没有想过,你只是因为喜欢……而去生养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你会想象到有一天抱着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而我抱着你,一家人就这么躺在摇椅上晒晒太阳也会感觉很高兴吗?” 他凝起眉看着她,声音并不大,只是神情似乎有些疑惑,不知是否是在疑惑自己对她的认知。 “至于另一方面,你说得对,女性怀胎十月的确艰辛,所以我承认希望你生育甚至不止一次的想法十分自私,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提,你想怎样随你吧。” 冯宜抱着自己的衣物打开衣柜,发现即使是好几米的床尾柜所剩的空间也并不多,因为里面连陆璟年少时的衣服都有。她看了看,还从里头抽出了一件校服外套。 “……” 陆家老宅占地虽不小,可到底是叁代同堂,陆璟作为小辈的私人区域也就这叁十多平的卧室,前几年重新整修时他和陆瑶光不约而同地都将本来隔断做衣帽间的地方弄成了小书房,也是这选择让他现在还能有个地方躲清净。 冯宜把那校服抱在胸前,懊丧地坐在床上看着那缺口,其实没人想在重逢的第一天就闹不愉快,可…… 她听得懂他的意思,这些话别的男人说出来也许会有打感情牌想用最少的资源诓骗女方生育的嫌疑,但如果说的人是陆璟就完全不一样,一是他不是这样的人,二是没有必要。 资源?陆家手指头里漏出的一点都足够普通人全家一世无忧,愿意给他家追五胎的女人能排着队绕京城叁圈,只要他想绝不会缺。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两人的想法观念有着差异而已,她当然可以退让,学着怎么管住自己的嘴,下次别再说出来。 只不过他为什么和沉珩一样,告诉她的什么想法都是满嘴心意啊喜欢啊,衬得她那叫一个庸俗市侩。 二人离开后没多久,陆老夫人抱着陆娇彤听她牙牙学语,看到一旁正晃着茶杯不知道想什么的孙女似随口一问:“今天见了小宜,是不是觉得她是个还不错的姑娘?” “您这话问得,我不过第一次见她,哪就瞧得出什么好坏来了?” “我和你爷爷和她交谈的次数其实也就……二十次?” 纵使是早已成熟在外举止自有一番风范的陆瑶光听罢也瞪大了眼,她知道陆璟结婚仓促,但也万没想到能仓促成这样,若不是面前的人是她奶奶,她真是要说上一句荒唐! “那您,您和爷爷为何这般轻易便准了?!” “你觉得陆璟待她如何?” “很在乎,举止里都藏不住的在乎,他打小就不乐得交际,连异性朋友都不见几个,更别说这么上心的人了。” “那就是了,我们不了解她,但了解小璟,他选中的人品性肯定坏不到哪儿去。” 眼见孙女控制不住从眼里流露出不赞同,陆老夫人一笑:“你也说了,小璟他自小就太独,偏偏又过分懂事儿,这二十多年过来我们做长辈的看着欣慰却也不好受,总觉得少了他些什么。他既难得有这么喜欢的东西给他高兴高兴也好,非做个打鸳鸯的大棒闹得家宅不宁又何必?就像你找的那个一样,我们又何曾反对什么?” 陆瑶光摩挲着杯沿,沉默几息:“是,我们陆家不需要联姻,现在的这位猜忌心最重,可即使这样也……” “这世界上好人、坏人都没那么多,最多的就是被自己欲望所求影响的普通人。想小璟没那么容易找到一个特例,她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能在这片地界儿上比陆家给得更多还愿意像我们一样接纳她的。背景清白,不失体面已经足够,只要她安安份份的让小璟高兴,一切会一直这样完美。” 陆瑶光看到自己奶奶慈祥的模样,却怎么都无法消磨她感受到的强势,这番话里指的岂止是陆璟。 她又看向爷爷,他表情平静,想是二老早已想清楚的决定。 于是陆瑶光低头一笑,又一次为他们续上茶:“今日见了弟妹,我便感觉和小璟十分相配,想他很快就能有个幸福的小家了。” 临下 在见到陆璟大伯之后冯宜彻底明白陆瑶光的天生严肃脸随谁了。 分开看还不觉得,当他和陆瑶光走在一块时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亲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黑发,五官很像东亚人可瞳色却很浅的男人,抱着她昨天看见的小女孩,这应该就是陆瑶光的丈夫了。 冯宜心里想着,下一瞬对方就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他身边的人也纷纷看来。 这目光里满含着久居高位的人不自觉地带出的俯视,看她就像普通人看到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脚边的新摆件,带着少许疑惑打量两眼这是个什么东西。 “大哥,这是陆璟新娶的媳妇儿,冯宜。”陆书记见状介绍道,又出声示意:“小宜。” 冯宜发觉自己险些失态,马上乖巧地低下头,随着陆书记的话音叫了一声:“大伯。” 他目光又停了一瞬,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 冯宜垂下眼睫。 无所谓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永远翻不出风浪的小蚂蚁,居高临下的打量几眼后便失了兴致。陆家人好像都是这样,也不是单对她,她还没有被这些人针对的资格,而是属于网上常用的一句话叫“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 或许你会在电视台镜头前看到他们下乡坐在某劳动人民的家里,抱着灰扑扑的小孩子关心农村生活,又或是在外头也会对下属,对偶然、非偶然产生交集的人一副亲切和蔼的长辈形象,但只要有机会多和他们见上几次就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藏在底下的冷淡疏离。 冯宜更明白这是众多手里拿着权力的家庭所共通的做派,他们的政治身份青睐亲民而又高素质的形象人设,尤其在天朝这讲究“谦和”“低调”爱做足表面功夫的地界儿,并不只局限于某个姓氏,所以她只能在心里无奈地自嘲笑笑,当作从未察觉。 只不过陆璟大伯此刻对她没有太多遮掩的兴致。 但陆家的随性是远超她的预料了,即使对她说不上什么好感,甚至没有太多的正视,也一样把她放了进来,还愿意维持起码表面上的和气,已经是给足了她……哦不对,她应该没有这个资格。 陆璟大伯又往前走去,向另一头的两位老人微微躬身,陆瑶光和那个男人也跟着弯腰,二老颔首后众人开始陆续入座。 正此时她手腕被人抓住,那人没有看她,音量虽低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还愣着?” 他们方才的状态应当类似于在冷战,她坐在床上抓着他的衣服不知发呆多久后他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见她这般他眉头微皱,冯宜不知怎的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副踟蹰不安的样子,马上弹起来状若无事地飞快塞东西。 看到她闭着眼往外衣柜里塞内衣甚至空间已经狭窄到挤进了他的外套缝隙里的陆璟:…… 两人就这样你不言我不语了一路,直到现在,他抓住她的手时她忽然心就软了下来。 有什么必要呢。其实,一开始的她从未想过要和他争吵或是冷战的啊。 她轻晃一下,然后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要与他相握在一起。 这个动作让陆璟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吃惊,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这里人多,冯宜不能笑得太明显,忍不住只能对他勾起一点唇角,手指又弯起来轻轻抠了两下他的掌心,旋即握得更紧,又轻声催促他: “怎么在发愣?快坐呀。” 陆璟转过头,发现大家都快就坐完毕,宋姨带着几个佣人给用餐习惯不同的各位做最后的摆放调整,还杵着的他挺显眼的。 家里该有的规矩其实并不少,像方才在外头也是一方军事长官的大伯回来见到二老都要先过礼,刚才的小动作他都不知道被长辈看去了多少,脸上点起火也就一瞬间的事儿。 但是他愣是没舍得撒手,忍了忍脸皮的热辣感拉着冯宜坐到了陆瑶光她找的那男的和王女士之间的位子。 亏得她还好意思笑,之前不是老暗示他她来他家不自在吗,又在骗他? 引诱(一) “你怎么……”她看见房门打开的时候因惊诧睁大了眼睛,显然此刻看到他令她十分惊讶。 “不是你和我说今晚想和我一起吃湾记吗?”陆璟虽然行动轨迹是室内—车里-停车场轮转,但外头那天气是真的恶劣,就离开店门口去开车门的一会儿功夫都把他的头发吹得歪七扭八,还好雨是他上了车之后才下大的,身上没湿太多。 湾记在他下班回家的远路上,其实也就多十来分钟的路程,而且两人的房子相距也就几公里,平日里倒没什么,只是台风提前到来她以为正常人都会先回家再说其他。 冯宜看两人的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陆璟答应自己的“好”上,不由带了点嗔怪:“这天气……就算你非得去买也可以让旁人……” 说着她停了嘴,觉得自己这话太像没人性的资本家,果然陆璟笑了笑:“连部门都紧急通知提前下班疏散人群,这十来分钟的路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说罢他转身走近餐桌把东西放上头:“我去的时候湾记也正准备打烊,还好没扑空。” 冯宜赶紧狗腿地给他拉椅子请他坐。 餐桌上两人间意外的安静,往常嘴巴跟缝不住一样的人一直埋着头,直到看他用得差不多了才看着他,看到陆璟身子都不露痕迹地往后挪了一下。 “外头风雨太大了,你今天留在这吧。”她说。 陆璟表情一顿,应下:“好,那我去……” “你先去主卧卫生间洗漱吧,我去看看哪间客房还有干净床褥。” 陆璟话被提前打断,又感觉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便应了下来,她继续道:“这儿好像没有合适你穿的家居服,里头有我的浴巾你将就着先用用。” 他无言,默许了她的提议,但从浴室出来时那条只能遮住他下身要紧部位而上身几乎全裸的浴巾让他有点不自在。 这点不自在让他在看到冯宜停留的目光时达到了顶峰。 他们牵手过,亲吻过,她还忍不住在吻到动情时抚摸自己因紧张而绷起的腰部肌肉,让他起了难以克制的生理反应。 她并不觉得冒犯,对他说礼尚往来,得给他的手也找一个亲吻时好放的地方,然后一路请他摸到胸前。 “这个扣子可以解掉,但是等亲完你要帮我把它扣回去。” 她笑意吟吟地教他做起一些以前从未想过尝试的事情,他却因为身体的第一次对现实的女性躯体有冒犯的冲动而感到不安和羞耻,在感觉已经控制不住想顶她的时候一下将她推了开。 冯宜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他也开始懊丧这个因自身原因而起的举动太过突然,万一叫她心里有了芥蒂…… 她比他想象中的平静,又走到他身边,仰头拉着他的手问他:“你不喜欢同我亲近吗?” “不是,我……我有些不太习惯和人离这般近。” 冯宜歪着脑袋看他,虽然他亲吻时呆楞的举动让她已有了猜测,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你以前……你以前从不和女朋友,咳……或者类似女朋友的人亲近吗?” 他抿住了嘴不再说话。 她忍了忍笑,一开始她宁可信他是在装模作样,毕竟他这样的人,二十多岁了哪还能不懂,有意给他献美的,公子哥儿们一起去玩玩见见世面的游戏,还有些交际场合,太多了。 不说这些歪门邪道,他想谈一段正经恋爱,仅凭他个人方方面面的条件来说同阶层愿意和他接触的女孩都少不了。 “那,那还是我先冒犯到你了……” 冯宜卖起了可怜,陆璟还挺吃这套,含含糊糊地道:“没有……我是怕我……” “那我以后还能亲你吗?我喜欢你,如果你不让我亲的话我会有些……很有些难受。” 她打起直球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叫陆璟一时想不明白该点头还是摇头。 “不……可以吗?” 冯宜连追带打,紧紧逼问,模样却是他拒绝就要哭给他看,他只能一咬牙:“也不是不可以……” 她犹不肯放过:“头,低点。” 他杵着没动。 “低下来,你说给亲的啊。” 他感觉直了一辈子的腰终于断了,被她揪着领子一通乱啃,下面命脉还被她一把拿住。 “你怕什么?都硬了……我现在就在你怀里,你想亲吻,想抚摸,或者想做别的事情我都会高兴,因为阿璟喜欢我,渴求我……” 引诱(二) 他们之间如此激情的热吻并没有几次,更多时候他都点到为止,因为他觉得被情欲操纵的自己实在太失态,因为他还没有习惯生活中多出一个人,因为…… 他清了一下嗓子,掰回自己因她直白的眼神而唤起的绯色思绪,想像以往一样按住事情继续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却不料她眼睛虽收回去了,行动还有更上一层楼的。 “我看过了,客房没有合适睡人的,你和我将就一晚吧。” “我没被子也能……”可怜他从小养尊处优的陆家后人,都被逼得说出自己不要被子都能睡的话了,却还是被外头的女妖精抓了去。 他看到她朝自己走来,然后伸手,揽腰,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身上的纯白吊带睡裙轻薄到几乎半透明,怎能阻隔肌肤相贴时的热度? “我有些害怕打雷,你别离我太远,好吗?” 打雷?这种天哪有几次能听闻雷声? 陆璟心率异常急促,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数次想抬起又放下,这一刻好像他已经不能再自如地由清醒意志控制言行。 便这样眼睁睁看着神思不属的自己由着她拉进房间,推倒在床,然后被细软的四肢紧紧缠住。 她抬头和他相望,两人都对眼下的状况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愿意挑破,只是这妖精如此恶劣,偏嘴上还说着:“抱歉……我自小怕雷声,这样抱着你我会安心些,可以吗?” 陆璟后槽牙一紧,有些愠怒地撇过视线,不知是在恼她还是在恼看穿把戏却动不起一丝气力挣脱、随她摆弄的自己。 她便全当默认后又埋在他胸前喷洒这热气:“谢谢阿璟。” 他就这么僵硬地维持了片刻这个姿势,果然她不会就此停步,不一会儿又蹭起来,蹭到陆璟忍无可忍,手一把掐住她的腰,声音喑哑:“你又想做什么?” 冯宜抬起头和他对视,看他颌线紧绷的样子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他是真生气,可相贴处蒸腾起来的热度骗不了人。 这是情动的前兆。 冯宜压了压嘴角的弧度,不让自己的笑意太明显他听到了破防:“忽然有些身上痒,我抓一下。” 说罢她手伸进被子里,陆璟只感觉她在下头捣鼓了一下但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行,总感觉抓不到肉,你帮我弄弄。” 陆璟闻到了诡计的气息,但眼见她又要在自己身上乱蹭起来便咬着牙不耐烦道:“哪儿?” 她轻轻剥下腰侧的手,一路往下,又探进那双腿间,抓着他的两根手指像真用上了痒痒挠一样来回刮动。 “这儿……哈啊,阿璟的手……好像真的有用。” 陆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摸到了两片像蚌一样夹紧的肉,几下之后手上沾了热气和一点黏黏的东西。 “冯宜!” 他猛地把手抽回,冯宜一脸无辜:“你怎么了?连抓一下痒都要对我生气吗?” 他想翻身下床,可她支起半侧身子,眼帘半垂:“你要离开……我吗?” 每一句都客客气气,但里头都是女妖精想吸人精气的狡诈诡计,可听到那个轻到几乎听不见的“我”时,他好像又看见了被雨困在檐下的她,如那湿透的发梢般可怜,让他莫名其妙的心生不忍。 最终陆璟还是又躺了回去,只不过这次他睡在床边,冯宜没再凑上来打扰他。 没有了压在胸膛前的东西,既轻松,又空落。 半夜他似乎听到了冯宜的惨呼,一声一声,却说不出的奇怪。 他一下惊醒过来,果然听到旁边正发出不自在的鼻音,马上打开了床头灯。 只见她目光有些迷离,看见他靠过来只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你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你……你哪不舒服么?” 她听罢一下扬起了眉,诧异把原先的迷离都驱散了许多,但很快又落下来,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没事,睡吧,把灯关上。” 陆璟正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却一下吃了个挂落,悻悻关灯时却忽然想到了那惨呼有什么不对。 太过轻绵,和她说话的语调一样轻绵,真因疼痛而号的人哪会是这样。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一切安静下来后异动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好像有什么在运作的“呜呜”声,还有一点“啪滋”像,像拍击在什么上的声音。 她的鼻音又一次传来。 陆璟猛然从床上起身,打开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翻回一点身子看他,似乎有些惊诧他的动作,又似乎没那么惊诧,只懒懒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认床吗?” 他恼得要命,一气儿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只见她的睡裙已卷到了腰上,下身空无一物,只有腿心里夹着圆柱状的器物一截,另一截已经…… “你……你在……” 陆璟似乎羞于描述她的淫荡行为,不过她倒是浑不在意般,甚至当着他的眼睛,抓住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儿抽出来一点,又狠狠捅进去,把自己亵玩得浑身一颤,可疑的液体涌在了床单上。 “唔……你不肯帮我,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止痒了。” 说着她当着他的面抱住一边腿弯,将那处敞开,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动起来。 他痛恨此刻自己的感官变得格外灵敏起来,甚至能看到那器物上被沾上的水渍愈发明显,而她盯着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模糊。 她咬住下唇的时刻像咬住了他的命脉,教他一下沉了眼角,抓住那放在把头上的手。 他看见她一惊后眼底漫上叫他恼恨的戏谑,双唇一开一合就是要拉着他一起沉沦:“现在反悔可不行。除非……你还有别的,比这个更好的,能帮我治治这痒病……” 夜半(一) 陆璟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片漆黑叫他没分出今夕何夕,只是旁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让他沉默几秒,然后身体覆了上去。 “?” 冯宜正睡着,梦到自己变成了孙猴子,被五指山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睛一睁,发现孙猴子比自己还强点,起码它被镇压的时候还不用被扒衣服。 “怎么……你怎么……”冯宜嘟囔着,睡梦中被晃醒的迷糊还在,“怎么”了好几次也没问出口。 唔……他们从饭桌上下来之后不是还在冷战吗?虽然她没有这个想法,陆璟却在吃完之后仍旧没有同她说话的兴趣,手也没再牵起来。 大半夜的不知道发什么疯。 冯宜不是很有兴趣,除却热恋期那种对方喝水伸个懒腰都会觉得是在勾引自己的时候,没哪个正常人会睡一半还能起这种兴致。 但是陆璟太不见外了,直接把那活儿塞到了她手里示意。 她只好默念自己是个劳碌命,闭着眼睛轻拢手掌小幅度地来回动作,老实伺候起这公子哥儿。 她一边帮他撸着管还要忍受下面被一只大手来回亵弄,手上动作逐渐懈怠下来。 陆璟也不说什么,只是按住她的手慢慢滑开,然后跪在她双腿间扶着阴茎,一点点地塞了进去。 冯宜兴致不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只觉得涨得厉害,被不断插入时还有生涩的摩擦感。 “欠干的骚货。” “?” 冯宜睁开眼支起上身想打开床头灯,想看看这大半夜按着她发情还倒打一耙的东西是被夺舍了还是在梦游。 却被他一下拉住了手腕。 他拉住了她两边手腕缓缓律动起腰身,叫她的身躯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像风浪里的小舟一样晃动起来。 “为什么湿这么慢?你我第一次同床在我旁边自慰逼我操你的那股骚劲儿呢?” 冯宜处于一个随波逐流的状态,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很强的挣扎欲望,他态度硬一点就随他去了,要干就干呗。 闻言大脑转速缓慢,好几秒之后才想起来他那时失去表情管理冲撞进来的时候说了这句话。 那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种粗话呢。 怎么回事,叁年多过来了忽然想起自己失去清白的愤懑了? 她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又想了几秒,用他的句式诚恳反问:“为什么这么主动?你我第一次同床的时候我俩几乎是脱光抱一起了你都要当柳下惠的那股正气呢?” “我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老婆当柳下惠?” “那我老公想要他自己会过来,玩这么多骚的干嘛?” 陆璟默了一瞬,连带着动作都慢了下来,然后吐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酸的:“没新鲜感了,没那么多兴趣了是吧?” ……啊这。 那她肯定不能承认这种送命题:“更可能是我人老珠黄了,年纪上去了的人精力不济你懂吧,你还年轻,是我满足不了你了。” 虽然看不清,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对她跑的火车不甚满意,她急忙又转移话题:“你既然想起来了,那我们就重温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操我的?”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提腹,又放松,反复夹缩起甬道:“你想想,我先帮你含会儿啊……!” 陆璟抓着她的手把那震动棒拔出来,穴口还没恢复被撑出的形状,半开半阖的模样邀他进去一探究尽。 他很是恼恨地贴上去,对方却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没有,反倒伸手帮他撸了撸,对准方位。 他打开她的手,就着心里的火一气儿冲撞进去。 冯宜知道男人做这种事儿有天生的本能,毕竟那儿来了感觉,自然会有继续往里的冲动,便轻咬着下唇随他闷头摸索。 然后他快速动了几下,一泻如注。 陆璟再不明白也懂他这属实是有些太快了,快到方才心里烧出的那些火都压下去了一层,不由得抬头看她。 她伸手摸了摸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然后和他拉拉手:“你亲亲我。” 他想到自己刚才还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难道真的要这般轻易便屈服?自打脸? 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了实在的肌肤之亲纵使是他也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倾向,只大脑和身体分开行动,纠结中弯下了腰被她一拉一抱两人便维持着身体相连的姿势滚到了一处,唇舌一碰的火就重新烧了起来。 夜半(二) 他一只手垫着她的肩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脖颈,在耸动腰身情难自抑时就会低头咬住,不带一丝情面地狠狠吮吸,留下一个个鲜明印记。 他那会儿重新硬起来后就用这个姿势干到她第二天快下不来床,脖子上的痕迹更是密得没眼看,直感叹男的果然有该何如同女人进行身体交流的天性和本能。 “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会先复刻一下两分钟。” “哼……身体不允许,怎么复刻。” 说着用了劲儿连续撞击她的宫口,想让她明白“不允许”该有的体能和力道,将她顶得浑身酥软,内壁有了抽搐的迹象。 他直起身,换了个姿势,一手抓着她腿根一手拧弄着她的花核加速冲刺。 “犯……犯规,你怎么这样弄……” 本来就是为了助情才答应她,现在这样弄不比方才的闷头苦干她更爽么。 陆璟懒得解释,知道她只是高潮前本能的挣扎,在她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时沉下眼角捧起她的臀开始发力挞伐。 直到她一声哭泣时进行了最后十数下冲刺,射到了里头。 冯宜每次都能感觉到陆璟射精时最后那一下撞击的卖力,射了几股忍不住又挺一下,捧着她的臀拼命想往她身体更深处拱的冲动举措。 唔,其实沉……那谁谁也是这样,尤其是后来摘了套操她有对比,经常一边射一边还想往里钻,她本来就因汗水而黏腻的肌肤被摩擦得十分难受。 明明她都感觉到他们的囊袋贴在自己的花唇上发颤了,再怎么拱怎么钻还能把蛋都塞进去吗。 她没控制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射精的时候这么喜欢拱我,射到一半都在不停地拱。” 带着细细喘息的情色疑问让他呼吸一顿,并不想回答这样的下流问题,因为答案只会更下流,不如当没听见抱着她继续消火。 可她不得个明白连亲也不许亲,他被躲闪得心烦意乱,当时的情景竟完全调转了过来。 干脆掐住她的下巴:“因为这是父亲想送他的孩子们最后一程的本能,明白了吗。” 她停下挣扎,虽然灯关着,可她能看到陆璟大致的轮廓,竟能想象到他是在用如看到了一份错漏百出到难以修订的工作报告般不耐烦和凌厉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他吻了下来,挑开她的齿关纠缠含吮,却看不见她慢慢涨红起来的脸色。 冯宜第二天早上起来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意外发现大半夜被拉起来折腾了一通没有想象中的没睡好的萎靡,只有看得见的容光。 陆璟从她身后走进来拿起了架子上的剃须刷,用眼神询问她还没完事吗,该腾地儿了。 她盯着他手背上隐隐的青筋,其实好像,也没那么意外。 不过这人怎么还在装惜字如金,她没主动扒他裤子让他很失望是吗,人鸡分离昨晚上只是嫌她太烦才顶了几下给她点教训,其实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是吗。 什么人呢。 她赏了陆璟一个白眼,抽了一张洗脸巾转身想走,听到他终于肯开了金口: “你昨天跟davids说了什么?” 昨晚的冯宜很是庆幸,因为饭桌上的交谈热度没有随着人数的增多而比她之前来时增加,仍还是那大部分时间食不言,偶尔长辈咀嚼完毕之余说两句的模式。 而且话题量都被陆璟大伯撑起,陆老将军问他点军区里的变化,陆书记和他说点外头不痛不痒的人事贬迁。 只有最后安静下来时陆司令员问了句:“小璟去南边儿这么些年,现在怎么样了。” 他显然问到了陆老将军的点上,闻言老爷子接道:“前些个日子北上的部门办公室主任可没少说好,我本来以为她给我溜须拍马,但是她还列出了他今年具体落实的项目给我听。” 冯宜偷偷转过一点目光看他,瞧见陆璟抽了抽唇角,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搅扰老爷子的心情。 她又转一点点,陆书记不愧和他是父子,这嘴角抽搐的弧度都有点像呢。 陆司令哪能看不出来,便扯了扯嘴角对陆璟露出一个也许对他来说已经算笑的表情:“不错。” 只是没人知道他心里慨叹,他少时记忆里的父亲是那么严厉,而且当时的社会哪有什么父母教育孩子得用德行,不可随意打骂的道理,一旦他和弟弟闯下什么祸,直接是物理意义上的大棒伺候的,哪像现如今这般会抱着曾孙逗笑,听见孙儿有点小成绩都掩不住高兴的慈祥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以为自己东张西望的动作很隐蔽的小姑娘。 他和弟弟的婚姻不说完全的门当户对,也能算得上差不了太多,长辈打听一下哪家有出落好的闺女儿觉得可以,便联系对方的长辈让两人出来相看相看,可以就定下了。 哪像现如今这般不成样子。 陆司令对陆瑶光在那边认识的什么戴维很不满意,只是她翅膀硬了又在国外生活,不知道和二老求了什么得了他们的首肯,他有心手也伸不出去。 似曾相见 yedu8.com 席散后她趁着没人注意,溜达到庭院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却没想到撞上了一个和她想法一样来溜达的,对方绿色的瞳眸在夜里看着着实诡魅,吓她一跳,直接一屁股墩到了身后的柱子上。 “哎哟!”看好文请到:yedu 3.co m 她稳住身形,看到了对方想伸出来的手,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uh……areyouluyaoguang’shusband?” “是的,我叫davids。” 好吧,原来他会说中文,也是他跟着陆瑶光回来总不能一直带个翻译或者让陆瑶光给他翻译。 不过她跟他也没什么话好说,打了个招呼她就打算装作自己已经溜达完走人,只是对方叫住了她。 “冯小姐?” 冯宜疑惑地回头,只听他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感觉你眼熟。” 她挺迷茫的,她真不认识这人啊。 于是她摇摇头,很诚恳道:“没有,我想不起来曾经见过你。” 这时有人在转角处叫她:“冯宜?” 他们同时看去,果然是陆璟站在那儿,可能是和爹妈说完话准备回房发现找不着人了。 “好吧,也许是我记错了。”davids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抱歉,打扰了。” 陆璟正看着镜子里的她在等一个回答,虽然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冯宜不想回答,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领会。 “什么意思?”陆璟拧起眉,刷子往杯里一扔,侧过身。 她又瞪了他一眼,就是不开口。 “你嘴巴被人缝了?” “怎么说话呢,你平时在外头这样别人不都说你‘惜字如金’,有模样得很吗,我跟你学的。” 陆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噎了一下之后转回去浸毛巾,显然方才他一时兴起的话头得不到接续他也懒得说了。 男人都说床上床下两副模样的,陆璟一定是其中翘楚! 冯宜刚起床时还不错的心情去了个干净,她总有点怀疑陆璟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失去她,在乎她了,是不是成为夫妻之后就相当于到手了,新鲜感会加速退却。 她恼得很,正想再度甩手离去时陆璟拉住了她的手腕,和她道:“昨天忘了和你说我大伯家的大概情况了,我伯母,应该还算我伯母吧,就是陆瑶光的母亲是我那个大学的天体物理学教授,他们七年前离婚,之后她就去了江南大学,因为那里……” 其实这些最迟他昨天吃饭前就该说了,省得她不清楚说了什么惹他伯伯不高兴,只不过他俩闹气他给忘了。不过还好席间如他想象的一般没她什么事儿,她也很会在长辈面前装乖巧。 不料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根本不听他要说什么。 陆璟眉头皱得厉害,也是跟她赌气一样她要甩开他偏不放,两人一番纠缠之后占据体格优势的人获胜,直接将她推到了墙上,手腕被他扣住压在了头顶。 虽然他也吃了点亏,被拉扯领口的时候险些扣子都被她扯崩掉,脖子留下了叁道印子。 很俗套的姿势,但是确实是能把人禁锢得动不了。 两人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互相大眼瞪小眼不肯开口,仿佛一开口就是认输。 陆璟看见她咬着牙硬撑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纸扎的老虎,最后还是心软,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叹气。 冯宜这只纸老虎有了散架的迹象,你怎么不哄我?我不喜欢你沉默的样子,即使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你以前能惯着我,现在就不行了吗?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不愿意说出口,因为逼迫一个不爱逞口舌之快的人能维持如热恋时期般不让她的话落地,知情识趣的在每次她不快的时候先说上一堆甜言蜜语,听着都觉得不太可能。 男的都不是东西,他昨晚上还酸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不过他既低了头,那她也退一步罢了:“你继续说你大伯家的情况吧,我知道你是怕我冒犯他们……” “你在生气,因为我?” 这不是很显然吗? “要不你直接说陆瑶光吧,你大伯的事儿不说也能猜出来,就是离了他还没再娶……” “你说我惜字如金应该不是夸我,是昨天的气没消,还是刚才我有那句话没接好,还是都有?” “你在乎吗?” “你在乎我在乎吗?” 两人车轱辘话一兜,冯宜觉得自己被气得乳腺都隐隐作痛。 “随你怎么说,爱猜你就自己慢慢猜。” “怎么样你才能好好说话?” 冯宜当场从鼻孔里嗤出来:“我说了,你自己慢慢猜。” 他抬起她的下巴静静打量了一会儿,冯宜忽然被温热触感堵了嘴。 davids摸着下巴回到了陆瑶光那儿,见到妻子正抱着小女儿给她换睡衣眉目不禁柔和下来。 “aurora.” 他走上前帮陆瑶光扶住女儿,她一挑眉问道:“你以前来这都不爱走动,刚才是去哪儿了?” davids想起了刚才在困扰他的事情,便问陆瑶光:“我刚才在庭院里碰到了你弟弟的妻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眼熟,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她也说不记得见过我。” 陆瑶光听罢来了点兴趣,她对冯宜的了解就文件夹里那几页字,弟弟对她那么着紧的话…… 她试探道:“她前几年去米国留学过,在阿尔大学,你是在那时候见过她吗?” davids右手握拳锤在左手掌心:“说不定真是!让我再想想,aurora,或许我可以想起来几年前因为什么事往返过阿尔大学。” 小白眼狼(一) 沉珩这几天过得不好不坏,日子吗,不就是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看维港烟花秀,给几位家主的新年致辞捧场,发请帖准备宴宾客,过眼给上下的利是和新年礼单,没什么特别的。 前两年和家里关系闹得僵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躺在米国的房子里刷刷社交软件上各人po出来的新年照,差不多累了就睡了。 他从不去想寂寞这两个字,这样还可以想办法欺瞒一下自己,让日子好过一些。 现在回国是回了家,可是说实话,也并没有那种味道,热闹肯定是比他一个人热闹,但都只游离于表面,没有真正的那种家常喜悦,人间烟火。 毕竟他和他老豆陪老爷子看烟花秀都心照不宣地隔出一条香江的距离,呵呵。 也不奇怪,他现在可不是没有威胁的乖乖儿子,而是意图越过对方争夺继承顺序的敌手。 沉珩和家人从维港回家又目送老爷子被人扶走才能动弹,他看了他亲爹一眼,不出意外他也没有和自己交流的意思,各自抬步走人。 到终于能松一口气的时候已经两点半,这是今天第无数次拿起手机打开绿色软件,前几次都平静地放下,这次他都被一页页翻不过来的新年祝福淹没,也没找到想看的未读提醒,表情皲裂反盖手机打出“碰”的一声。 他才不是重逢之后又产生了自己可以脱离寂寞的幻想才会反复翻看手机期待着谁。 可是为什么这个小白眼狼自己故意不发消息看她会不会主动聊天记录真的就停在叁天前啊? 他恼恨非常,手指在她的号码上虚按了好几次就是堵着一口气点不下去。 “叮咚。” “白眼狼”发来一条新消息。 沉珩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消息会这时候发过来,点开发现是只有叁秒的语音条。 “阿珩,新年快乐。” 明明刚才情绪像过山车一般,现在真听到她的声音时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手停在键盘上好一会儿,对面又发来一条新语音。 “你应该睡了?刚才和爸妈守岁没有在新年的第一分钟来和你说,私密马赛~不过你也没有给我拍维港的烟花,估计是忘了吧,我们扯平。” 他默了一瞬,打开了相册发了刚才录的视频过去。 “啊?你居然还没睡?” “本来要睡着了,被你的消息提醒吵醒了。” “哦……”冯宜感觉对方在污蔑,但是她没有证据,只得悻悻道:“跟家人一起去的吧,还敢当面开小差?” 在外地上学的人几乎都是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冯宜也不例外。 她在港其实比在江南离家更近,不过由于她家小城市交通没那么发达,没有港岛直达的航班,纯坐高铁其实时间也不比从江南市飞回来短多少,她便一样只有在寒暑假回家。到了米国更是,别说她家,整个天朝商用客机都没有直达阿尔城的航班,最快的要20h,正常25h,对于体力不好在交通工具上坐不住的人来说简直是受刑时长。 第一个学期去的时候她蹭的大少爷家里的私机,回来的时候硬是不要再和他一起,因为她知道爸妈虽然不说,但家里的实际情况是连负担一半的学费都吃力,剩下的她骗他们的另一半申到的补贴学费和衣食住行都是让沉珩包圆了。 她很难描述心里的感觉,其实交往一年以来她已经逐渐习惯了不再去看沉珩送她的礼物的价签和他们出行时的餐厅等场馆递给他的账单会有什么数目,毕竟他从小到大生活水平就是这样,没道理硬要对方跟自己aa天天去逛公园坐苍蝇馆子,送礼物他们也享受从对方表露出的惊喜、开心等反应中获得的情绪价值。 但是到连衣食住行乃至学费都是他出,留学申请和语言考核都是他请人操办的,包养都少见包得这么圆的,她觉得这些实在是有些沉了。 对他来说的举手之劳像她这样的普通人真不怎么还得起。 冯宜在沉珩再叁劝阻下仍是摇头,任由他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在他的目光中拉着行李打开了门。 结果是经济舱枯坐一趟25h的航程,下来之后还要转叁个小时的高铁回家,折腾了两天之后才到家门就老实了。 别说经济舱了,像某以奢华闻名的航司的头等舱也不可能奢华得过豪门私机,飞机太大他一个人坐不过来就顺便带着私厨等仆佣一起往返侍应,在天上都能泡澡打发时间再睡上他平日用的她感觉有她命一样贵的40w刀的床垫——佣人说是怕少爷认床影响睡眠质量,所以国内外他可能会休憩的地方,无论是哪所房子还是交通工具,都会配备一样的床品,沉家还有个房车也塞了同款,不过她没见过就是了。 一样的时间难熬程度完全是两个级别。 她捏着手机煎熬了好几天,不过一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了由奢入俭难的模样,以前她一个夏天的穿着都可以几套u衣库打发过去,每次假期和室友出去玩乘地铁站足一个多小时也能忍耐,现在她想想都觉得已没有了那个心情。 她的骨气和良心一样有但是不多,煎熬到后面已经开始犹豫要怎么向沉珩开口服软了。 小白眼狼(二) 因为在她赌气非要先走的几天里,除了给她发过一句到家告诉我之外没有再说过话。 她心情复杂地打出两个字:“到了。” 对面回复也简洁:“好。” 一周过去,她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喂?” “嗯?宜宜?” “嗯……” 她以为沉珩会爱接不接的吊自己一阵,没想到叁秒钟不到他就接了。 其实她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语调平稳,不介意她的沉默主动询问,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虞。 “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找我呀?” “嗯?” 沉珩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紧接着她又道:“你是……你是不是有些烦我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哪有男女朋友这么久都不说话的?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天天都待在一起,你这么多天都见不到我也一点都不着急,一句话都不知道主动和我说!” 冯宜本想低头服软,可说着说着又不自觉带出了被宠惯了的娇蛮气,开始嗔怨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我以为你暂时不想和我说话。” “那你……平日里我让你别总在我有早课的时候缠着我折腾你怎么不听?你,你不会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不能和你上床你就……” 隔着电话她看不到沉珩抽搐的面部表情,再不出声打断自己都不知成什么人了:“冯小姐……冯小姐,我要是真饥渴到这种程度其实你在我旁边我也……不太会只折腾一个,嗯,女性特征不太明显的女人。” “我……” 冯宜瞪大了双眼,他真是不对着自己开始什么屁都敢放了! 她马上撂了电话,任由铃声大作到能穿墙响遍整个屋子也不接。 终于对方想放弃,停歇了两分钟之后她拿起手机,又跳进来一条短讯。 “你污蔑我在先,我自证清白你又要生气?” 冯宜大怒,谁要和男朋友讲道理! 她马上又想掀过手机,对方下一条短讯却比她的动作还要快。 “宜宜,我的劝你不肯听,那我再烦你也是无用功,只等你自己想清楚后我们再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慢慢说明白。” 她垂下眼抓紧了手机,在收假之后她说要去港城找他,他没有多问,只是报了时间和地点,在特殊候机楼见到他时他没有如短讯上说的那样要与她辩个明白什么,只是走上来抱住了她。 “宜宜是对我有顾虑,才宁可熬两天的路也不愿和我一起,对吗?” 冯宜没想到被他猜得这么准,一股无措让她更深地往他怀里钻。 可沉珩不许她逃避,握着她的双肩把她拉出来,微微俯身盯着她,一字一句:“宜宜,现在能决定相信我,完全放下顾虑,靠进我的怀里吗?” 她的心跳动得急促,几乎在他说完的下一秒就抓住了他的手。 沉珩很惊讶,以为她会犹豫不决,却没想到她应答来得这么快。 “我离不开你。” 后来她行程完全由沉珩所掌控,小假完全看他的计划去哪里旅游或留在家里躺个几天,甚至想插手她回家的时间。 暑假时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国,他竟忽然说已经计划了旅程,他一个人去没意思,让她和他一起玩完再回去。 冯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个月从北美到欧洲又去中东走了一圈,其间她又问了两次跑这么远都绕大半个地球了你不觉得累吗都被他含糊过去。 她坐在棕榈岛餐厅里俯视下面的景象时忽然明白过来。 冯宜摸了摸下巴决定打直球:“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回家。” 沉珩的手停了下来,默了几秒,也没再嘴硬隐瞒:“叁个月太久了,我不想让你离开这么久。以前是没有理由和身份留你,现在,我想这么做。” 冯宜转过眼去看他,他却一直垂着眼似乎只专注在盘里的餐食。 只是他们吃完之后下去散步,慢慢走在夜景璀璨的沙漠城市里,他像随口一说般:“多陪陪我吧。” 冯宜没有回答,只是牵住了他的手。 春节对天朝人来说是和家人团聚的大节,他不好再拦,还好米国寒假时间不是经常能和国内春节对得上,两人寒假待一块没问题,溜回国最多也就分离一两周。 他在他们相识的第一个春节在新年快乐的祝语里附了一张维港烟花秀的照片,第二个春节他仍旧保持着,只是两人像灵犀忽现般,几乎同时发了一句。 “每年都被家人拉来捧场,正好无聊,我以后都拍了给你看看。” “我还没现场看过维港的新年烟花呢,你以后多发给我看看。” …… “好。” “好。” 不过最后也只成了一句戏言罢了。 沉珩今年在倒计时响起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开始录制,这动作可比简单地按一下快门更难遮掩,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果然旁边的爷爷视线看了过来,他保存之后看过去,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父亲就冷哼一声:“不识好歹。” 他爷爷倒是没说什么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去。 兔子先生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些个人私隐他们已没有了再互相倾吐的立场。 于是沉珩没打算回答她,只反唇相讥:“可能是没你孝顺,跨完年两个多小时里只陪着爸妈手机都不带看一眼的。” 冯宜看罢有些心虚,正想要不要给他顺会儿毛的时候另一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边的交谈声已经停止。 她马上退出聊天框又删除对话。 “终于接完了?” “嗯。” 陆璟似乎有些疲累,其实跨年时他们没在正厅待多久,一大家子人没几个性格活络的,全靠电视机里放的春晚凑气氛,然后陪抱着陆娇彤的陆老将军和老夫人应和说笑几句。 不过二老习惯早睡,点到了精神头就降了下去,红包刚才吃年夜饭的时候也发过一轮了,冯宜收了好几个,垒起来都像块砖头厚。 还好她给陆娇彤准备的也是砖头,小女孩拿不住大人们给的这么多厚厚的红包,拿一个掉一个也不肯撒手,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陆瑶光一字一字地教她,让她用含混不清的语调说着:“谢谢舅妈。” 冯宜说不上喜欢小孩,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人类幼崽也是有可爱的时候的。 二老离开他们两个儿子也没多留,拍拍陆璟肩膀便走了。 回卧室的路上陆璟拿出手机,明显是不知道震了多久了,然后她便看着他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显示选择性接听了好几通,客套的,熟络的,约时间的,忙活了好一阵。 进小书房之前还记得让她现在打电话回她家,再晚就容易打扰她爹妈休息了。 他可真够贤婿,显得比她这亲女儿都上心似的。 冯宜心里虽吐槽了两句,可在电话接通之后还替陆璟美言了,说是他方才一直催着给你们来电报平安,好让你们放心呢。 冯父冯母听了自然满意,冯宜也见准时机跑到他身边把电话递给他。 他正站在窗边和另一头的人交谈,看见她过来低声让对方稍等,把手机放下又接过她的,几句简单的问候都能让她爹妈心花怒放。 果然这不是错觉,他更像亲的。 等挂断电话后陆璟把手机还给她继续和他似乎挺熟络的人交谈,她冲他的背影努了努嘴,滚回床上躺着刷绿色软件查看有谁是值得回的,也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差点漏了。 陆璟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打算躺下的时候一双细长的手臂伸了过来,引导着他躺靠进她的怀里。 他自然不会拒绝,埋在温香软玉中由着她给自己轻按太阳穴。 “今儿是怎么了,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他闭着眼,眉目松泛下来带了点笑,冯宜佯作嗔怪:“你这人,难道我每天挂着张脸对你你才放心?” “还以为你会……”陆璟似呢喃了半句,但轻飘而不完整,冯宜不确定他想说什么,只是听得他下一句又清晰起来:“难道是今天收红包收高兴了?跟小孩子一样。” 说起这个冯宜也怪不好意思的还:“我还以为结婚之后就没有压岁钱了呢,没想到还能跟彤彤一样拿了好几迭,我爸妈也给我转了。” “就是够亲才不讲究这些,你这都不明白?你七十岁在他们眼里不也是女儿?” 嗯,这话说得她赞同,有时候觉得陆璟不会说话,又有时候觉得他说话也能说到人心坎儿里,他也是这么哄她爸妈的么。 “我今天是不是领了你家人本来给你的红包,我给回你。” 陆璟感觉到她上身偏过去,似乎去够床边的东西,不由睁开了眼睛:“……你拿我拿有什么区别?” “意思意思嘛。” 说罢她摸索了一会,给他塞了一堆红包。 陆璟低头一看,真的就是只有红包而已,她已经把里头的钱全拿走了。 真就只是意思意思,把他气乐了:“你搞这出有必要么,我又不会真跟你抢。” 她当作没听见,继续摸索,居然像哆啦a梦一样又摸出了一个红色礼盒,上面印着烫金的倒福。 “那是长辈的意思,这个是我的。” 陆璟拆开,里头是一个纯金的兔子摆件,她说:“这可是我自己想的样式请人画了稿去打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件,你得摆在你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这么扎眼的东西放办公室你生怕组织不来人跟我谈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着手反复打量,她都懒得拆穿他这口嫌体正直的模样,哼哼了两声:“怎么跟你谈话?打一通太极让你给他们点面子好歹放柜子里,摆出来实在是没办法装看不见?” “你知道还说让我放显眼的地方。” 冯宜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新年快乐,我唯一的兔子先生。” 礼物 陆璟看着她位于视线上方倒转的笑意盈盈的脸颊,沉默几秒后撑着手从她怀里坐起,与她拉近距离似要吻过去,却又在呼吸相闻、近在咫尺的时刻停了下来。 而会错了意的冯宜却没停下,日积月累的身体记忆使她看见他的举动便自然地仰头探颈,迎接即将到来的亲密。 只不过下一秒她就发现了不对,睁大了眼睛看到的是陆璟正莫测打量自己的眼神。 冯宜有些羞恼,马上想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时被按住了后脑,唇上传来迟到的温热触感。 她张嘴就咬了一口,叫他停顿了一秒却伸手将她抱得更紧。 如同他在洗漱台边将她双手反扣顶在墙上,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胯骨上,亲下去的时候尚且温柔试探,她一直赌气不肯松口便使坏探上她腰间软肉,一掐,怀中人便不得不张开双唇任他宰割。 待到纠缠逐渐深入黏连,他的手又往下一些,在她软软的臀尖上又一掐,她被偷袭又挣脱不开,只能在间隙中呻吟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陆璟终于放过她时只见她眼眶湿润泛红,腿软得整个人的重量都只能挂在他身上。 情动到冯宜自己都察觉,而陆璟紧盯着她的目光看似一潭平静,却暗含会将人卷入的急流。 他最终却也没多做什么,只是低下头亲着她的眼睛,还用舔了一下她眼角的湿润。 “你究竟怎么了?” “……” 她的情态逐渐褪去,微颦起眉不管他怎么询问都不肯回答,最后只道:“到点了,再不出门让长辈等着不好看。” 他禁锢着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放开,站回洗漱台前从镜子里看到她离去的身影。 他和冯宜都是成年人,当然不会在不合适的地方和时间针锋相对,相反,他们还有些相敬如宾起来,办事有商有量的,交谈语气平静也不吵吵。 “红包我自己准备好了你不要另封,我俩现在是夫妻,你另给名义上就说不过去,反而让别人多出些不必要的想法。” “哦……可以的。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记得提前说,别和前儿个一样我都见过你大伯了才想起来要仔细跟我说情况。” “嗯。” 他们躺在床上手抱着被子姿势端正,一人占一边,聊完就拉灯睡觉。 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可谁都没再尝试打破僵局。 直到今天她在他席间顺手给自己倒了水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像一根针一样扎到他心里,骤起的刺痛叫陆璟险些控制不住脸色。 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也不想和冯宜去说,怕她真不懂,更有可能装不懂,如果她捧着杯子诧异地道:“你多心了,一句谢谢而已,礼貌些也没什么吧?”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正好跨年有各种道贺电话,他便借此机会抛出她父母的话题试探一番。 他没想到的是她竟主动软和了态度,还给他送了新年礼物。 “宜宜,我……” 她回过神来,手指点在他的唇上,嗔他:“你不会没有为我准备吧?” 他刚开始和她谈上的时候,即使没经验也知道逢年过节总得挑些什么让对方知道你是在记挂着她的,尤其是新年各回各家小作分离的时候,于是他网上搜了一下,基本都在说“老婆送包治百病”,虽然不是老婆,但也可以借鉴一下。 他便让人通知skp的负责人,说找个懂行的给他做导购,他想亲自去逛逛,看看现在姑娘们的喜好有些什么,包、首饰和衣物,了解一下也挺好。 最后冯宜提了提放在桌上的、已经打开的礼盒里的包,看着他明显在等待回复的模样,坐到他旁边拱了拱他和他贴贴。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 “这个是你让别人去买的还是……你看起来不像是擅长做这些的样子。” 冯宜一看陆璟撇开了目光的模样便懂了,乐得爬到他身上,叭叭叭亲了他好几下,把他亲得都往沙发靠背上缩了缩。 “你为我选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说罢她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笑语:“阿璟愿意为宜宜费心,宜宜真的很高兴。” 只不过到了次年,她和他说,想要一些他家里特有的、他平时很喜欢的小玩意儿,想多了解他一些。 他犹豫着选了一盒糕点,她一样很惊喜,拉着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完之后满足地叹气。 确实,她好像真的做到了他送什么都很高兴,只不过这样也模糊了他对她的判断。 他定制了叁层祖母绿珍珠项链,可是临到这时又觉得不好,显得太过公式和冰冷。 冯宜看他一时没应答,瞪大眼睛:“你真忘啦?” “那你,那你得补偿我。” “补偿?” “当然!你得……带我去看庙会!” 计划通 沉珩发完消息之后等了十几分钟也没等到回复,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被吊着的样子着实有些愚蠢。 他阴着脸躺在床上,点下她的号码很想问问她又在做什么,一天天让他热脸贴个冷屁股爱答不理的!但才两秒,通话界面刚显示连接成功的时候又马上掐断。 她是在欲擒故纵吗? 又点开。 但是不追问自己不就愈发惯着她让她以为自己是能随随便便踢一脚就跑的了? 又掐断。 ………… 冯宜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了十几通响铃一两秒的未接来电,脑子抽抽了一下。 她截图之后点开和【catcat】的聊天框,再点击发送,并配上一个问号。 安静了一分钟后,对方也发来了一个问号。 冯宜便扣字: 【叁点了兄弟,你也要早起拜年居然都不睡?】 冯宜当然知道他的行程安排,先和家里人食早斋,中午和人集团旗下全年无休的街市商场巡视加派利是,初五全部开工之后会再派一轮,初一的这轮算额外的“辛苦嘉奖”。 地多等跑完也到晚上了,他闲下来之后也会去逛花街,看花车,曾拍过给她,看视角应当是站在花车途径的哪栋商厦上。 【终于有空想起我了?】 冯宜那时被晾了六个多小时,阴测测地回了一句,而沉珩浑然没有被挤兑的自觉,只是又道: 【要是你在我旁边,我现在还能带你下去去走走,凑凑人挤人的热闹。】 【因为我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没礼貌,不声不响地玩消失。】 不过今年的他显然在进行所有活动之前得找她兴师问罪。 【睡着了诶……我一醒不就来找你了嘛。】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许久,冯宜等了好一会儿都想退出的时候他才发来一句: 【你在欲擒故纵?】 沉珩头脑热了又冷冷了又热还是没忍住发了出去,冯宜数分钟的沉默更让他逐渐焦躁起来,想撤回又觉得自己又没错,撤回还显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 直到对面再次发来一张截图比一个巴掌都能让他的脸涨个通红。 【xx小说网: 《霸道宠婚:少奶奶的99次出逃》 简介:一夜春情,她惹上豪门恶霸;数年缠欢,她不愿就此屈服,于是,她选择出逃! “少爷,少奶奶又跑了!” “该死!她居然想嫁给别人!” 最终她在机场里被人抓住,离成功逃走只差一步。 他将她堵在角落,如嗜血般的暗红瞳孔紧盯着她,冷声逼问:“女人,你在欲擒故纵?”】 陆璟晨跑回来就看到床上的人举着手机笑得一脸猥琐。 “你醒了?笑这么开心瞅什么呢。” 她听得声音暂时分出了一个眼神:“你大年初一都起这么早去晨跑?现在才八点不到你几点起的,六点?” “差不多,去什刹海转了会儿。活动筋骨跟什么日子有关系么。” 嗬,他家这到什刹海一个来回四五公里了吧。按一线通勤平均里长来看很近,但这大冷天还是年节,都有六点多就起床开11路公交车的心情她是挺佩服。 于是冯宜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陆璟走过去按住她那只揶揄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暖,冯宜任他抓着有些羡慕健康的年轻男性的身体,精神饱满、有力且充满血气,不像她天气不好就无精打采,昨晚少睡两个小时也无精打采,冬天还很容易手脚像冰块一样冷。 她把手机转过去:“偶然看到一个挺有意思的小说。” 陆璟瞄了几眼,轻咳两声:“你这爱好原来还留着?上次那个一胎八宝……” “看完了,现在到下一本了。” “那这本看完?” 她点了几下,又转过去给他看: 【xx小说网: 《亿万契约情人:高官的掌心宠》 简介:h市的人都知道,他们新上任的市长年轻有为,只是没人想到,这位表面君子的市长竟曾强取豪夺一名人妻,害对方的丈夫破产入狱,将她变为自己的地下情人。 那日顾市长冷冷告诫这个女人:“钱,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要妄想我会爱上你,顾太太的名分,你永远不配。” 他却不知日后自己会如何把她放在心尖,她娇娇一笑,眼圈一红,恨不能命都给她。】 陆璟眨了眨眼,想把刚才看到的比一胎八宝都有点刺辣的东西忘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醒了赶紧起床,别赖着了。” “唔……最讨厌冬天早起了。” 他拿完衣服,又走回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才往浴室走去:“没见过比你更懒的懒虫。” 冯宜等他走进去重新看回手机屏幕,没憋住又笑了出来,心知这一张图过去沉珩起码能安静一天。 初一 2a33.com 冯宜没想到,新年陆家全家出动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去法源寺。 “这有什么奇怪的,”陆璟看向窗外,年初一的京城仍不改热闹,依旧是人从众挤满了游客——起码内城是这样,“你那儿年初一不上香吗?” 上是上的,只不过她那里上香是为了祭祖,一群同姓的已经不知道隔了多少层亲缘关系的人同时出现,在祠堂里祭拜社神和他们共的曾曾祖,具有明显的封建宗族遗留色彩,和他们这来某座庙宇宫观上香祈福是不太一样的。 她正琢磨着为什么南方好像确实宗祠遍地的时候又被陆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等会耐着性子点,二老上香告祷,我们要在后头陪同,应该得二十分钟吧。” “哦……”冯宜又不能拒绝,想起什么:“咳,难道你不该和我说一下你家为啥每年固定选这里?而不是雍和宫,潭柘寺?” 说罢她看到陆璟转头看着自己,尬笑了两声:“外地人的疑惑,毕竟只听说过这两个。” “因为人少。”陆璟面不改色地说出来,冯宜瞪大了眼有些迷茫。 “啊?真的假的?” “假的。” 冯宜无语地扁起嘴:“说不说你到底?” “当年战役迎来全面胜利,我的曾祖和其他先驱一起进京后发现很多事情并不如所想,从一军到一国,从打江山到守江山,他会在京城里到处走走,边走边思考这里和……会如何改变,然后走到了这里。”看好文请到:2w89.com “历经战乱,这里仅剩的几名法师看到他身旁跟着警卫兵也不惊不忙,继续做完早课之后才问他有何贵干。” “后来……也这么多年了我曾祖和他们具体聊过什么没人知道了,只是他偶尔会来这里上香。特殊时期那几年他为自保几乎哪儿也不能去,过后第一年他就在春节和清明带着家人来了这儿,再后来的第二年曾祖去世,而这个习惯爷爷保留了下来。” 见证时代的家门历史吗……冯宜微颦起眉,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些,既沉重又会叫她对他产生距离感。 “你……阿弥陀佛扣一佛祖原谅我,你真信这些,在神佛面前期盼它们显灵成愿吗?” 冯宜告罪一声,问出另一个疑问,陆璟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我刚才说的是长辈来的原因,我自己的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人少,离家近,清净。” “至于信不信的,我当然不信神佛,我家人更是不能信,起码明面儿上是不能。” 他着重咬着“不能”两个字,冯宜恍然想起了他们的身份,察觉了自己的失言。 “信仰跟祈个福求个好兆头是两码事,诵经只是为了读读里头鬼神之说外的阅世理念,如明灯暗室,花叶菩提,清净地儿干点清净事儿换换心情。” 哟,这境界。冯宜不再多问,很快车停了下来,前后四辆走下了陆家全家人,她和陆璟并肩行着跟在后头,捧香叩首,听僧人为他们吟诵六字大明咒,感觉人都要飞升了。 祷告结束之后她和陆璟被放了自由,两人无言地游览着这座庙宇,等待长辈们与法师议聊完毕。 这座寺庙的花景很有名,只可惜冬季的树光秃秃的肯定是看不见,冯宜问他:“清明正好是这里的花季吧,你觉得美吗?” 陆璟被她一问倒想起些旧事来。 他十八岁那年的清明,午后便下起了雨,他如现在这般漫无目的地晃到了这里,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僧人站在廊边轻轻拉过正被雨敲打的一朵丁香,口中轻吟:“只得芳盼,逢年一开。” 他一般对这些东西无感,很少在乎它们的美与丑,这个场景却意外叩动心弦,过了几秒才回答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会与你很相配。” 沉珩那头被冯宜臊了一通后憋着气饭都吃不香,晚上忙完就洗漱躺在床上狠狠撸猫,结果连它都不对自己客气,奓起毛来狠狠喵了一声就跳走了。 他压着脾气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快些入睡,可越忍耐想和她说会儿话都欲望就越强烈。 他反复告诫自己,从今天开始自己已经二十八了,要沉稳,要成熟,不能轻易动乱心神,不论是为谁。 他叫管家为他呈来酒具,但倒了两杯便要停手,因为明日还有不能宿醉的行程。这真是真是令沉珩越想越烦躁,世间仿佛没有一件能让他畅快的事,在烦心时想喝一点助眠都顾首顾尾。 “叮咚。” 消息提示音传来,他反手在床头摸索一番后把手机抓到眼前。 【小白眼狼】发来一条新消息: 【你真没礼貌,一天了都不回人消息,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沉珩看着罪魁祸首发来的话当场红温给她拉黑了,冯宜发了个问号过去就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这次气性真大。 她摸了摸下巴,要不是看在他明天去见他母亲,让他睡个好觉,她起码还要他再吃一天的气。 冯宜打了电话过去,前两通被秒挂,后两通无人接听,他闹脾气的时候不多,但挺像那种傲娇小公主的,把你其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但是会给你留一条缝,意思就是识相的话通过这里去哄他,还得磨你。 主要还是自己不在他旁边,只能这样,不然轻易得多。 等到第五通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他在那边冷冷开口:“你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冯宜心想我不打你不是更破防?但她嘴上还是平和的:“今天走了很久吧?累不累?” “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事说就挂了。” 冯宜当真安静了一分钟,但手机屏幕上的时长却一直在跳动,直到那边呼吸声越发明显,她才出声:“今天辛苦啦,你明天还有事要做,早些休息,明天精神头好些,别人……她看着也安心些。”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陪你。” “嘟——” 电话被挂断了。 舅家 沉珩走进大屿寺的某间偏堂,里头有个披着法衣却并未剃度的瘦削身影跪坐在佛像前敲着木鱼诵经。 他走动说不上悄无声息,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喃喃自语着,沉珩也见怪不怪,靠在门边手插着衣兜静静看着。 普通人或许不信仰也会秉持些礼节,可沉珩不屑,他想要什么会自己挣,绝不会有窝囊到有被逼迫到跪在这里祷告的一天。 等了片刻之后诵经声渐渐停息下来,而这疑似女僧的人再次叩首之后才站起回面着沉珩,两张脸竟有五分相似。 “妈咪。” 许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沉珩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觉得嘴巴有些别扭,万幸这座寺的人也知道好歹,以不接纳女僧为由一直拒绝为她剃度,让他现在不用叫他妈的法号,他妈也不必叫他施主。 “阿珩,这几年你过得怎样?” “不怎么样,不好不坏。” “听说……你前两年没回来是因为一个女仔和沉家闹得不快,现在已经解决了?” 她是她妈,却管他家叫沉家,这么多年沉珩都没听习惯,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 “那她还在你身边吗?” “不在。” 黎曼华看见儿子的样子哪能不知他还没放下,可他们母子之间的隔膜那么厚,她知道他讨厌他爸,也埋怨她这个妈,轻易便扔下他一个人在沉家面对一切。 而且她这个样子,即使想帮他,又还能做什么呢? 在檀香禅室里早已渐渐平息下来的心绪又隐隐有了翻涌的迹象,她定了定神,强行平和下来:“她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你才会这么喜欢她。我能知道她叫什么吗?” 沉珩的目光变得有些模糊,良久之后哼了一声:“她算什么好女孩,满嘴谎言,贪慕虚荣,对我也是……” 黎曼华没有像寻常家长一样听到孩子这些话会大惊失色,而是想了想,又道:“在你眼里她这么可恶,却因为她两年多不愿意回家,直到现在还挂住她。你应该不舍得,是她先放手的吧?” 沉珩被踩了痛脚,快速地眨动几下眼睫后干脆道:“好了妈咪,看到你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你在这佛门清净地,就不要再过问这些凡俗红尘事了。” 冯宜今天也没闲着,她和陆璟一家一起去了王家拜访。 在大天朝永远是官大于商,虽然王家往前也是支持过革命的家庭,现在王家舅舅担任的也是成分十分正确且行业核心的企业一把手,但到底是远离了权力中心,故而对亲自前来的贤婿是分外敬重。 “我舅舅一家一开始在紫玉,后来那儿的建筑实在是嫌老了,正好前几年前门开的新盘交接完毕,就搬到了现在的住址。姥姥姥爷他们平时住颐和园那边,春节就会到我舅舅家一起团聚。” 来前陆璟和她交代着简况,冯宜手托着下巴,食指在脸颊边挠了挠,真诚疑惑:“现在京城二环还在批别墅区吗?而且还是离前门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的地方?” 他看她一眼:“审批是根据现城市规划的需求来的。” 冯宜露出一个“嗯?”的疑惑表情,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舅舅舅妈有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我表哥已经结婚又有了一个儿子,平时住朝阳,我表妹还是未婚……” 她点着头捧场,然后手在下面打开了地图app搜了一下他刚才说的小区名字,发现简介上一片空白,只有极模糊的一张大门图片,地图点评只有两叁条,其中一条是默认,一条是“好神秘的小区,五年前停工交房,直到两年前才公布名字,一年前才在地图上显示出来”,另一条是“这是人民能住的房子吗”。 冯宜明白他的话该怎么听了。 她轻咳一声,陆璟递了一个“有话就说别装”的眼神,她才扭扭捏捏道:“怎么好像你舅舅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别处的住所,是你们……我们家氛围比较好,所以……嗯……” 陆璟琢磨了几秒她的意思,道:“我们不是……也有婚房……吗?只不过春节回来是为了团聚才会住一块,以后我们回京城常住肯定搬进去了。” “嗯……还有就是我姐的婚房和我俩的,还有我姥姥姥爷的住所其实是在同一个小区,只不过我姐她和我们一样,平时不在京城,回来要孝顺长辈,也是住不上。你要是单纯不喜欢和亲戚长辈们凑一块……” 冯宜赶紧摇头,开玩笑,她可没这个胆子有意见。 “没没没没有,我就是好奇,好奇一下。” “至于我爸妈他们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其实我们一家一开始是住在府右街里头的,在我爷爷退下来那年搬了出来。” 冯宜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每次回家的时候还能看到红底的,有那位伟人写的那五个字的影壁?” “那当然不是,那里分成甲、乙、丙叁区,戒严程度依次累增,对着影壁的是南门,南门进去就是甲区,里头住的一般是。”他手往上指了指,“除了南门之外的另叁道外门进就是丙区,而丙区到乙区有额外岗哨,乙区到甲区又有岗哨,像你上次去十八号楼一样。里头住的人大多在乙、丙区,我家以前在丙区,我一般走北门进。” 冯宜恍然发觉跟他结婚小一年了,他小时候的生活,他的成长经历自己都没有仔细了解过,不得不说他也挺离谱的。 “其实没外人想得那么好,里头大多数同龄人之间因为涉及家里立场派系等种种缘故相互间交流都很少有,我的几个发小也就贺城和林熙和是在这个大院儿里头认识的。” “然后呢?” “然后?贺城一家先搬了出去,我爷爷退下来那年也决定搬出去,现在还留在里头的只有林熙和。” 说着他还有心情打趣:“说真的,我以前的房间小到连个衣帽间都要隔不出来了,偏偏能住进里头的人,即使是退下来或者当家的去世了,家属也是不能被轻易请走的,有一家最典型的已经在里面从建国住到现在了吧,再过几年都要五世同堂了,只进不出只多不少造成里头地逐渐不够用,更别提给谁家扩建。也就这些年后面新来的人发现自己都要没地儿住了才开始上新规,不过想推行下去也挺难,还是那句话,里头都是资历老又有头有脸的人物,挪谁都容易被说嘴不敬功臣元老。” “你衣帽间都隔不出来的大小真有人能五世同堂?难道他们分到的地方比陆家大很多吗?” 冯宜第一次听说那里的情况,惊讶又好奇之下连连追问,陆璟道:“只是说笑,五世同堂是五世同堂,其实只有老人一直住在那儿,主要还是为了表示这地儿,我家占住了的意思。” “占住了有什么……” 她说到一半住了嘴,陆璟看她明白了也不再多解释,今天自己说得已经足够露骨。 冯宜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觉得自己不好再继续问,可是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咬咬牙还是想听个全。 “你朋友家我不清楚,可是你家……你家应该也是从建国始就一直在那儿吧,为什么后来……” “今时不同往日。里头虽然有想一直待下去的,但也有不想继续凑下去这个热闹的,两头占比大概六四开吧。我爷爷退休时和我爸我大伯说曾祖的余荫就到这儿了,他们要是还有想法进去,就看各人本事。他老骨头一把,不想再看那些东西了。” “然后他做主搬了出来,搬到了距离府右街一个多公里的地方,虽然不远,但意思是表明了,我跟你说的前几年整修其实就是我们要住进来,离现在也有八年多了。” “而且除了这个四合院,我爷爷奶奶在玉泉山也有住所,只不过那儿冷清,他们每年只愿意去住叁四个月。这个院子以后应该会转给我爸,我大伯好像有别的想法,长辈的事儿我知道不了。” 冯宜吃瓜吃懵了,呆呆地点了点头,陆璟看她的样子没忍住低头在她后脑处亲了一口,又开始揉她的脑袋。 “平日家里也就他们和我爸妈在,他们去玉泉山休养的时候就只剩我爸妈了,只有春节的时候拥闹些,你且忍忍吧,挤也就挤这几天。” 她连连摆手:“没没没没真没有,我只是好奇。那个我们聊这么久了快到点了吧要不要现在走?” 陆璟忍不住想逗她,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唔,是该走了。” “那我们快走吧。”她抬手想抓他的手腕,后又像顾忌到什么停了下来,被陆璟发现,“嗯?”了一声。 她试探着重新伸手,一下就被他反握,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脸:“别发呆。” 他无名指上戒圈的金属质感将她冰醒,抬眼就看见他耐心地在等待自己的回音,忍不住弯起眉眼,与他紧紧牵在一块。 初二 冯宜看到车子在一栋风格很类似于民国时期的小洋房前停了下来,已有一对夫妇和一个短发女生在门口不知等待了多久。 见他们从车上下来热情相迎:“大姑,大姑父,可算等着你们了,奶奶在里头都不知念叨多久了!” 王家离得近,王女士也是经常回来探望,说不上什么百般想念,但这新年当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自己的丈夫儿子也陪着过来的感觉自然不一样。 “哎,这外头这么冷,你们怎么还搁外头等我们?赶紧,赶紧进去。” “是,亏着您体谅!”那对夫妇中的男生估计就是陆璟表哥,王思垣。冯宜看他边说着边让开道路把众人往里引,一副十分善谈的模样,旁边的人应该就是他老婆和妹妹,他老婆倒也是满脸热情洋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妹妹看起来有点冷。 “这位就是陆璟新娶的媳妇儿?” 她这个生面孔很快就被人发现,这时陆璟出了声儿:“是,这我媳妇儿冯宜。宜宜,来。” 他挽着冯宜的胳膊动了动,她露出了招牌的羞涩笑容:“表哥表嫂新年好。” “真是个标致人儿!阿璟的眼光差不了!” 她被夸得往陆璟身上凑了凑,十足的像个娇羞新妇,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才走到玄关就有仆佣迎上来,冯宜一看,后头还有另一对中年夫妇正搀扶着一个老太太。 王女士忙走过去,嗔道:“你们怎么不让妈歇着,扶到这儿来受了风可怎么办?” “哎……别怪他们,是我急着想看看小璟,听说家里还添了新人?” 老太太口齿没那么清晰,但显然精神头还不错,眼神也有光,说着在一行人中寻找起来。 陆璟拉了拉冯宜:“劳您挂念。她叫冯宜,是您外孙媳妇儿,您叫她小宜就成。” 王老太太看着她,她很快反应过来抽出挽着陆璟的手上前几步走近了些。 “姥姥。” 老太太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边打量边点头:“好,好,思垣已经成家让我抱上了曾孙,现在小璟也有了着落,只可惜老王头早早去了那边……” 王家舅舅见状马上开口转移话题:“妈,您看看您,又高兴过头了,大家都还站在门口呢!来,姐,姐夫,赶紧进来慢慢聊。” 王家舅舅请陆书记去了书房谈事,还带上了陆璟和他儿子,留几个女人在客厅里嗑瓜子儿。 她暗暗叫苦,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聊天。 好在王家除了王妹妹坐在角落不声不响之外,这表嫂和舅妈脸上都挺热情,挑起的话题也都是些不痛不痒好回答的,只不过难免问起她的个人情况和怎么与陆璟相识的。 “哦~电竞选手?这个职业有些新奇,我以前都没接触过这类人群。” 王家表嫂下意识接了一句,冯宜停顿了几秒思考该怎么接话的时候发现对面的王家舅妈似乎暗中斜了她一眼。 “你比我这70年代的人还落伍,我都听说过,小宜可不是普通的电竞选手,人家是世界冠军,有国际运动健将评定呢!” 王家表嫂没转头似乎也接收到了讯息,表情僵滞了一秒马上就道:“嗨,小宜厉害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见识短好奇多才得问问行内人呀!” “您过誉了。” 又是一阵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之后冯宜忽然心念一动,偷偷用余光去瞧自己的婆婆。 王女士也是微笑着,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地搭着王老太太的手,甚至嘴角的弧度从进门到现在也没产生一丝变化。 回去的时候王家人给她送了礼,王家舅舅和表哥都给了一个礼盒,说是新年礼和新婚礼一并送了,可别嫌他们小气。 她这几天从陆璟身上摸到了一点话里的弯绕,直觉他们这么说怕不是小礼,不敢做主之际不由得看向陆家人的反应。 她的公婆视线根本没在她身上,只是在另一头搀扶着老人告别,似乎根本不知道这边在做什么,只有陆璟几不可查地颔首。 好吧。冯宜收下之后又是一番客气话转几轮,一天下来她脸都笑僵了,直到出了王家家门都不敢放松,因为他们和公婆坐一辆车。 回到四合院之后她一进房间就忍不住好奇开始拆礼盒,陆璟慢悠悠地解着衣服还有心情笑她:“你刚才收的时候还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这一背人就不装了?” 冯宜没空搭理他,惊讶地发现王家舅舅的盒子里只装着一张纸。 一份股权转让书,上头只写了公司情况和转让份额,其余的甲乙方、日期等等信息都是空白。 “这是……?” 陆璟似乎没太多惊讶,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换衣服。 “是股权转让书,你忽然不识字了?” 冯宜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觉得没必要问,最后只道:“为什么除了公司情况和份额之外没有其他信息?” “这份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个东西你可以随时去领,等你决定好什么时候,如果自己不方便要找谁代持等等事情之后联系说一声,会给你另一份完整的协议。” 冯宜又打开另一个盒子,果然,她刚才拿着的时候就觉得沉甸甸的,已经猜出了无外乎是金银珠宝。 她盖上盒子,嘴撅了起来。 陆璟一回头看到她这样子愣了一下:“你这是?” “王家是不是……是不是有求于你们?” 陆璟垂下眼帘似乎在思索,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算,也不算。” 在天朝永远是官大于商,起码王家舅舅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王家往前也是支持过革命的家庭,现在王家舅舅担任的也是成分十分正确的企业一把手,但现在到底是家里没人没在权力中心。 他想调入公门,按理来说可以,因为他也有行政级别,但他不会,和他相同身份但没有转公职的大有人在。 拿他自己来说,虽然明面儿上的生意只能有一桩,但找代持做幕后人的,亲家那边跟着受益的企业都指望着看,如果转公肯定是没有现在方便掌控这些资产。 他说起来也就低他这个姐夫一级,可权力上却是天壤之别,更甭提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姐夫很快就要调任某核心部门做副部,同级调任但是实权上是又涨了一圈。 别说他这个低一级的,就算是理论上平级的那五十叁所一把手,到时见着他姐夫也得客气,毕竟你的个人材料向上头汇报的时候,还得通过人家部门呢。 陆家那个大哥也是,前几年拔了中将,明年也要调回中央继续进步了,不得不说整个陆家的运势都太好了,连孩子都争气,小时候叫天才,大了也是靠自己就能直接进去定了二主,起点高家里运作都省点力气。 哪像自己家这个,当了快十年纨绔公子哥儿,想让他走仕途正道还得帮他先倒腾选好另一家成分十分正确的企业,卖老脸请人家吃饭照顾好,他才能继续顺顺利利地在里头拔干,等级别够了才好平级调任进公。 到时调任选岗也不是说他自己没有人脉,只不过什么人脉能比得上就在里头任职的、还有近姻亲关系的陆家来得快? “那你们这,我这……我这收了不得被抓起来?” 冯宜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抓你,你偷偷犯罪了没通知我?” 陆璟看看她,疑惑道。 “我们这不是,这东西不是那什么……吗……” “哪什么?这不是新年礼和我们的结婚礼吗?买这个的钱又不是什么不干净的钱,每年大家都得上报呢。” “那你们,可是你们不是还要这样那样吗?” 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把他逗乐了:“哪样哪样?” “就……这样那样呀?” 他没绷住,仰头捂着眉眼肩膀抽动几下,过了会儿才抬头看着她,眼里还剩点残余的笑:“我向你保证我爸不会向任何人要求他们去帮我表哥做什么,甚至不会在他的任何一个上司面前露面,只是别人听到了名字会怎么想、怎么做,我们也控制不了。” 冯宜瞠目结舌,良久才结结巴巴地道:“总有人不想让领导有一天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伴随的是不高兴的事情……对吗?” “会直接伸手的人才是最……” 她的嘴被捂住了,看见眼前人软和眼角眉梢,目光却是少有在她面前显露的不容质疑的强势:“宜宜,我家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难以自处,起码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高高兴兴的。但是我很早就和你说过,这一切你都要学着去习惯和接受。” 她被他一说,便想起了在深城自己和他的关系走漏了一点风声时他当时的安抚,原来……原来“一切”远不止她当时所看到的那些,有人能打听到他的名字就来送礼讨好她,自然也有人因他父母的名字去讨好王家。 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像他一样许许多多的权贵后代在外头行走时甚至会办假身份,假名字。 阶级的隔墙厚重到足以阻隔天地,将人分出云与泥的差别。 试探 房内陷入了安静。 冯宜的沉默似乎踩到了他的什么开关,她忽然被他掰过下颌,看似柔和的目光在粗蛮的动作下更似遮掩攻击性的伪装:“宜宜,怎么不说话了?” 她……她还能说什么呢,由权力所庇护的特殊群体,只是掀开了一点点面纱就能叫她张口结舌。 “我……我以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从来不知道这些,所以……所以一时间需要整理下思绪。” 冯宜小心翼翼地说,可是看到陆璟的力道和目光没有丝毫松懈。 这不是开门的钥匙。 下一刻,她又问道:“这听起来你们和王家是相互需要,只是陆家……陆家的位置更具不可替代性,所以,所以王家会更客气些?” 两人对视几秒后他松了手,走到窗边的靠椅处坐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冯宜也松了口气。 会对“听者”的反应敏感,也许是“说者”对于理解的期待,要安抚对方就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打算和他划分阵营,而是同样身处其间的在思考。 “宜宜很聪明。” 他没有看她,而是转头望向天色已经灰暗的窗外,嘴角扬起。 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在笑,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暗指自己的小聪明,更不明白,出生就在这个环境里的人,一直都被这样捧着的人,居然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对这一切产生不确定感吗? “我理解舅舅想要儿子快点走上正途的心情,在这地界,想从政也很正常,只是他有些心急偏执了。事实上按王思垣的情况,在企业里头反倒拔得更快,对于年限、资历、成绩这些企业哪管得有系统里严?像网上隔天报的40岁不到的正厅,泰半都是这样走的快车道。” 说罢他哼笑一声,又道:“这路子后头没人是走不通的,几乎是给子弟当‘逢进必考’之后的口子用,这几年我只听到两个是自己真有造化这条路进去证明能力的。” 陆璟刚才话语里对他认为无能的人的傲慢她听出来了一些,但这群体里甚至包括了他亲戚,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断,便认真看着他,用表情表示自己在听。 她也想知道能让他服气的人是谁。 “这两个人几年前一个经济、一个法律,主持了堪称传奇的华航破产重组案。男干部31岁进企,35岁开始挂公职,41岁接手华航的烂摊子,当时华航还是副部级企业,他也随着升到了副部。女干部也是差不多的历程,只不过比他大叁岁,现在分别是两个地方的副省长。” 冯宜扬起眉,厅级往下破格提拔多也就罢了,从部级开始可就是中管干部,正儿八经的“高干”了,在她的预估里陆璟起步坐火箭,都不一定能顺利在四十就到部级。还是那句话,现在抓得严了,怕舆论不好。 “这个案子……” “当时这个案子在京里头比瘟神都厉害,没一个部门的人敢伸头看,想进步的人海了去,愣是没一个敢接。他俩有这个案子的功绩在手,可以说是保住了这辈子的富贵青云路,这么说你应该就知道这个案子的重量了。” 说罢他顿了一下,嘴角的笑越发意外不明起来:“其实他们的富贵青云路不仅仅是因为减少了国家和人民的损失,更是因为他们办得漂亮,给人擦了屁股,必须要重赏。” 冯宜愣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又被炸了一下耳膜:“宜宜,你说,大义凛然的反贪腐先锋,他自己是不是一定身正不怕影斜呢?如果华航当时跑路的第一大股东就是他的私……” 她几步上前伸手捂住了陆璟的嘴,两人脸一下凑得极近,能清清楚楚看清对方眼里的纤毫痕迹。 说的人平静无波,反倒是冯宜极速眨动眼珠,低声道:“别说了,这对你不好。” 原本平静的池面上有了一丝波纹。 “我不在乎那些官场深浅,我只在乎你,我只怕你哪日又糊涂说起这些话来被有心人听去……” 波纹汇聚,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她被一只手按住肩背,一下就倒进他怀里。 “我一直都知道宜宜实际上是个善良正直的姑娘,也猜不透你到底能真正接受我们所处的环境相差多少,我总觉得你终有一日会在日日的磨合中逐渐倦怠而选择离去。” 冯宜半趴在他身上抬起手,抚过他微蹙的眉头,下一瞬就被抓住了手。 “跟我们‘互帮互助’的还不止王家,陆家虽然尽量避免在明面儿上有太多勾连,但不可能学做孤臣,家族到了一定级别和体量之后,完全干净在这儿是活不了的。” “你又在不安。”冯宜挣脱手上的阻力,又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头:“虽然这证明你在乎我,可我更希望你能轻松些。” “老话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对你有什么看法,你没有必要这样试探我。” 他的眉头似被她点化了般,慢慢平缓下来,只他仍在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还在等待。 又要她猜么? 冯宜又叹了口气,今天都快叹成小老太了:“因为我知道陆哥哥也并不是一心钻营此道的人,他了解,有能力去做,但或许他会更喜欢在那座欧洲小镇继续每天埋头在研究里。” “我相信陆哥哥,陆哥哥却不相信我。” “相信你。” 池水泛起粼粼波光,他按着她的后颈轻轻碰了一下能气他也能让他展眉的柔软唇瓣。 “宜宜,你要记得。” “记得你的每一句甜言蜜语,如果你有一天背诺,如果你有一天全盘否认,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如胶似漆的新婚小夫妻 冯宜侧躺在床上,支起胳膊撑着颐看着枕边人的睡颜,手指轻撩过他细薄的唇瓣。 刚才他捧着她的脸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低下头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两下、叁下,没有明显的情欲侵占,更像在爱怜自己收藏的一尊珍宝。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极大取悦了陆璟,腰后搂着的手用力到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陆璟有一些她都觉得意外的敏感,即使他说的一切她持保留意见,可他这样的聪明人,又怎么能不明白,她既然选择了他,选择了他做自己的丈夫,就是选择了立场,只要不是事办得太过火她又怎么会不和他站到一起? 但他形容她的词给了她一点小小的震撼。 善良正直? 天呢。 她年轻的时候轻易就能被资本家的金钱腐蚀,现在还即将倒向官僚权贵,这对她来说真是十足新奇的四个字。 陆璟听着自己夸他的话会不会也有点这种感受?冯宜感觉他俩真是就商业互吹这一块实现了合作共赢。 只是她很久之后才意识到曾经被自己有意无意忽略的一段——即使事后她会在心底暗自发笑,但当两人相处时她所流露的也并非虚情假意。 她有着能让她能快速上头投入到与人的情感游戏中的共情力,又同时具有叁分钟热度的特性,能够抽离得十分迅捷。 所以她会多次动情允诺沉珩,却又反复抛诸脑后,所以她能迅速剥离与陆璟两日的冷战情绪,恢复到无事发生的状态,而因为都是真情流露所以聪慧的对方也能察觉她的真情。 与生俱来的天赋。她只发现了自己的感情轻浅而漂浮,似乎总是在爱的边缘线徘徊,却没有注意到根源。 翌日他们和其他陆家人一起用完饭,司机要送陆璟出门时他都一步叁回头的,直到冯宜忍不住一旁都在廊下或坐或站消食的众人目光洗礼,小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嗔怪:“行了你,要去就快去,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璟也少有在家人面前这般不规矩,可带着她在身边难免会克制不住想亲昵的举动,例如刚回来时吃饭,例如现在。 他都有些破罐破摔的冲动,反正是媳妇儿,亲昵些就亲昵些,谁还能因为这个说他们的不是么。 但抬头一看家里人各异的表情瞬间就清醒了。 陆璟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硬着头皮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才离去。 “呵呵,看他们这如胶似漆的样子,新婚期热络的小年轻我见多了,可像小璟这样着紧的,唔。” 陆老夫人面容慈祥,听着像是在说笑,王女士便接过了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璟这个样子,他们上次回京的时候时间短也不住家里,现在再看,小璟比我原先想象的还喜欢小宜。” “只怕月满则亏,过犹不及。” 一旁靠着廊柱看陆娇彤被仆佣喂水的陆瑶光忽然出声,像按下了静音键般让这一片都安静下来。 冯宜一回转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但她不知道也猜不来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只能假作不察羞涩一笑,又站回了公婆身边。 “爸,妈,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了。” 陆参谋率先打破气氛,陆老将军正想点头应允,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哦,老于他们今儿早上打电话给我说下午来家里坐坐,少琴啊,你就照以往的惯例让人去张罗。” 王女士笑着点头,后又问:“需要咱们陪着吗?” “我陪着爷爷奶奶吧,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做。” 王女士对陆瑶光微笑颔首,没说话,只等老爷子拍板。 “也好,你们有事的就去办事,瑶光……还有咱们彤彤,”陆老将军看过去,陆瑶光用眼神示意佣人放下孩子,让陆娇彤自己跌跌撞撞跑到姥爷身边,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膝上,和老伴笑容慈祥:“有她们在就够了。” 众人各自散去后冯宜跟在公婆后边儿往东厢方向走,只是王女士忽然开口:“小宜,前些日子我问小璟你们什么时候回京的时候,他说你工作比较忙,等散了假一起去探望完你父母就回来。” “我一看日子,确实你也是不清闲。其实家里很支持年轻人做点自己的事业,可是既然结了婚,也该多考虑一下家庭的事儿。早些还是晚些回来看望我们这群老东西无所谓,只你俩结婚也有段日子了,你现在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太进入角色?” 冯宜垂着脑袋听训,而且陆书记虽然没搭话,但她感觉到了那道如炬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她心中一凛,知道这种老领导工作中因为位高权重所以轻易不会对什么事情发表意见,而且这种做派久而久之也会带到生活中,要么就不说,如果说了还带着明显的倾向,就证明他已经开始对你迟迟没有“把工作落实”而有些想法了。 且受“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观念影响,他们都不喜欢对这些“家常琐事”说什么,王女士则通常会在他不便开口的时候作为“一体夫妻”中的发言人代替他开口。 不过陆书记这样能听进儿子的婚恋想法的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开化了,更多的都是在外头当领导强势惯了,回家也搞上一言堂,容不得半点儿其他声音。 她知道他们的意思,一是自己还在台前曝光太多,允许他俩隐婚已经足够破格,他们亲自去聘的儿媳长时间没正名他们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二是不退二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空多照顾他们儿子,给他老陆家生养个一儿半女的。 不过自己本就起了退役的念头,现下反倒有点能交代的了:“您说的是,年前我就已经和俱乐部高层沟通过,年后再打完一个赛程他们就上新人,能多些时间陪陪阿璟,我心里也很高兴。” 她自动跳过后一点,提到陆璟时就是叁分欲言又止的倾慕和娇羞,媳妇和婆家的关系其实是全在一个人身上延展出来的,不论什么情况先表现出自己爱他们儿子爱得要死肯定没错。 王女士和陆书记对视一眼,他们今天的话已足够多,冯宜既然这么回答他们也不会失了身份上赶着继续追问,便点点头在岔口和她分道扬镳了。 初三 “最近胡家姐弟在京里可是春风得意啊。” 贺城摇着手里的酒杯谑笑道,林熙和听罢嗤了一声:“我们这样的人想当买办还不简单,春风得意,哼。” “就是这荣家的最近怎么这么安静,赶紧回来和他们魔法对轰啊。” 几人听罢一齐笑出声,贺城发现有个人像在魂游天外,低头抓着他那个手机转悠也不知道在转什么,话锋一转:“陆哥哥这是在等谁的电话呢,窝在这不听不看的。” “听着呢听着呢,两只耳朵都听着呢。” 陆璟终于停下来端起旁边的果汁,然后探过身去找贺城的杯子撞了一下:“cheers.” 贺城被他气乐了,阴恻恻瞪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把腮帮子灌得鼓起。 改开以后外企想进来打入内地市场十分钟爱找上红色后代的门儿,毕竟在这里办企,本土企业都想找官方背书的门路,你一外来的没有权力开道想办成什么事儿?就指望这群红色后代挂个什么大中华区代表或总经理的回家找长辈打招呼呢。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进来的企业这样做的,不说十成十吧,十之七八是有的,林熙和说的买办还是叫好听了,以前的买办出身显贵的可少,搞这行挣点黑心钱要官职还得到处找门路去买,现在的这些都是自家已经有特权去愉快交换,挂名躺着就有人喂钱。 其实他们这种级别的家庭,想孝敬的人五花八门什么花式都有,光卖个名号拿点钱都是小意思,更有甚者是出自家里长辈的授意让他们去担任交换的“中间人”,替家里或者和家里一体同心的其他团体办些不好上明面儿的事儿。 陆璟真没什么好评价的,反正他不打算也没兴趣和这种人有什么往来。 “要说春风得意,我只承认陆叁儿。瞧瞧人家,这仕途一片坦荡,家里我听说咱大伯准备升了吧?叔叔也是要调中组织了?” 宁以麟有段时间没见他,一开口也没个避讳,陆璟杯子往旁边一放抬了抬眉:“不清楚,长辈的事儿我没打听过。” “情场更是,嗨,”宁以麟看着陆璟手上的戒圈,道:“这回回京把人也带回来了,是准备过明路了?” “得看她。” “我给他出谋划策钓媳妇儿现在都没见过真人一面呢。”贺城道,又转头去抱怨林熙和:“你说你拦着他带人干嘛?你见过了咱们可还没见过。” “你说是吧,赵大。” 赵书怀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 林熙和听罢翻了个白眼,冲陆璟手旁的杯子扬扬下巴:“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喝这个?况且这大冬天还要冰镇的,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陆璟一听这话,拿起来一气儿把剩下的全咕嘟完,对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唇角:“我就好这口,不挑日子,每一天都是最合时宜的。” “得了,瞅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陆叁儿深柜呢。” 贺城说完看到林熙和眼里对他飞出的刀子非但不怕,反倒拱火上瘾:“哎,你怎么不敢说说你自个儿?我可听说你和乔家的好事儿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反感你家老爷子给你撮合这些‘女强人’吗,现下倒好,大家都知道林老急得聘礼都给你备上了!” 这话说罢赵书怀都抬起了眼,他们这样的背景从政的子弟很多,但总体上还是男多女少,要说直接拉国家正部及以上名单出来看看男女比例就知道了,女性想在这儿上混出头可不容易,很少有政治理想崇高到能顶着有限的天花板沉下心熬的大小姐。 更别说乔家闺女这样在大院女孩儿里相貌数一数二出挑的美人了,美女,还是出身高贵的美女,自幼得面对多少寻常女孩想象不到的“轻松”路径诱惑还铁了心干这行,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人野心不小。 宁以麟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林家,不怕养虎为患,能把母老虎都给收了。” 赵书怀倒不贫,只问道:“这事儿真的?” 林熙和面对他们的疑惑和探询倒是满不在乎地耸肩:“老爷子满意,她长得也漂亮看着舒心拿得出手,娶了就娶了呗。不过是她上赶着嫁我,她识相点好好履行林家媳妇的职责别给我找事就行。” “想翻天,也得看她有多大能耐。” 厢内安静片刻,赵书怀微微后仰靠上沙发背翘起腿,像想起了什么朝陆璟道:“说起来我今儿还在复兴门外大街那儿撞着于老的车了,那牌照好认,照他和你家老爷子的交情肯定也会挑个日子上你家拜访一下,到时你媳妇儿露面不……哎你哪儿去?” 冯宜手臂交迭在桌上,看着放在臂前几寸的手机十分纠结。 其实陆璟他爸妈说的话对她的影响不大,只不过方才陆老爷子说要接待他的老战友,家里的各个人都自如地分起了各自能做的事儿时她的外来感特别强。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也不是吃饱了撑着非得给自己找点屁事做,甚至来之前她还和陆璟表达过对“社交”问题的担忧,但每当有外人来自己都要这么躲在屋里头不出来吗。 这跟过年时自己懒得应付七大姑八大姨关着房门不想出去是两回事,后者是自己能选的懒得应付,前者好像是更窝囊的见不得人一样。 要不要打电话询问一下陆璟自己的正确做法呢?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题大作杞人忧天了? 这时呼叫铃忽然响起来把她吓一跳,思绪马上回到了现实世界。 冯宜蹙着眉接通后只听宋姨在那头说:“少夫人,陆老先生有事请您过主屋。”